沈二爷也愣住了: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那一碗汤?他看向了红袖,当时不就是她和六夫人要查找那下毒之人吗?

红袖苦笑:六夫人她都打发回房了,就是不想被太夫人等人看出来什么端倪来,再把老人家气个半死重病卧床,却不想自己和江氏都没有提到的那一碗汤,沈二爷自己一来就说了出来。

那一碗汤已经无足轻重了,只江氏害死了那么多沈家的子孙,毒害沈老祖等等就足以让她死上一百次了,而红袖想回避江氏和沈二爷的一切事情,不想让人以后起什么疑惑。

江氏低垂着头:“对,那一碗毒汤是我亲手做的。”她抬起头看向沈二爷,“怎么,你没有吃下去?那实在是可惜了,给你用的药,可比起其他人的贵重了许多呢。”

沈二爷看着江氏,一时间感觉陌生的让他不敢相信:这怎么会是江氏,这怎么可能会是丽儿。

红袖轻轻咳了一声儿:“太夫人,就是因为那碗汤所以孙媳才会怀疑三嫂嫂的。”

沈太夫人指着江氏正要开口,江氏却淡淡的开口道:“这是你们沈家欠我的。”

沈二爷闻言一痛,正想说话就被红袖拦下了,把那本账册给了沈二爷:“二哥,你看看这册子吧,刚刚三嫂说,这是她的孩子。”

沈二爷不明所以的接过来,其实心思还在江氏身上:江氏虽然错了,但是他认为始作俑者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不能眼睁睁看着江氏送死,他却假装一切没有发生过。

所以,他前来为江氏求情,让她去家庙中吧,为了她的错赎罪,也许过上几年,她就能想明白,不会再做这样疯狂的事情。到时,如果她愿意离开沈府另嫁,他一定会助她的。

但是,当他的目光在账册上溜了一眼时,他便移不动目光,手也不听使唤的颤抖了起来:“这、这是什么?”

“这就是她害死的我们沈家的子孙,没害死一个人她都记下来。”沈太夫人说到这里,身子仍然有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沈二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不能相信他曾深爱的江氏原来是如此恶毒的人。他全身都抖了起来,看向红袖却没有开口,他还想求证。

红袖在心底轻轻一叹,虽然明知道如此做对于沈二爷来说未免狠心了些,但让他知道江氏的真正面目并不是坏事儿。她对着沈二爷轻轻地点了点头。

江氏一直看着沈二爷,此时她笑了起来:“怎么样,看来我养的这些孩子不错吧,二爷?原本想在这上面添上你儿子、你妻子还有你的名字,只是你们运气不太好没有写上去。”

沈二爷看着江氏,嘴唇都白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整个沈家对不起你…”他还以为江氏是因情成恨,却忽略了上面所写的年份。

红袖连忙把江氏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二哥,你也不要太生气了。死者已矣,你们这些活着的沈家子孙,更要把沈家守护好才行。”

沈二爷咬着牙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了好久之后他起身对着沈太夫人和沈夫人一礼:“孙儿有些不适,先告退回房了。”

他现在需要静一静,而且此事也不是他能管的,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那么多的兄弟们白白死掉。

江氏听到这里眼珠一转,她不能就让沈二爷就这样走了。她虽然不能张口说她和沈二爷的私情,但是沈二爷自己说出来郑红袖不能怨自己吧?

她开口道:“我…”

红袖立即开口道;“请江府的客人过来,请了这半晌怎么还没有到?”一面说她一面冷冷的看向江氏。

她不可能让江氏在这个时候把一切摊开,那等于是要逼死沈二爷、气死太夫人,就是沈夫人怕也会气得病重在床,是不是会有三长两短也难说得很,因为沈二爷是沈夫人一手带大的,情同母子。

江氏住口狠狠瞪向红袖,气得要死,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红袖迎着她的目光,冷冷回视,暗示她老实一些,不然就不要怪她了。

红袖和江氏的暗斗,沈二爷并没有在意,他现在心神大乱,匆匆一礼转身就走了。走到门前时,如果不是丫头们相扶,他几乎被门槛绊倒。

江氏咬牙极小声的说了一句:“废物!”

红袖瞪她,江氏丝毫不惧,她瞪着红袖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一定不得好死。”

“不劳你费心,只是你已经死到了临头了,还是多想一想自己吧。”红袖看着她回敬了一句之后,对着太夫人一礼:“此事,请太夫人定夺。”

“叫那几个丫头上来,然后请江府的老爷和夫人听听。”沈太夫人道;“不要最后落个我们的不是。”此话,就相当于在说要把江氏处死了。

江氏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反而看了屋角的沙漏一眼,衣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立在她身后防她寻短见的茶香感觉自己很多余。

不过一会儿,映舒匆匆跑进来对着红袖耳语了几句,红袖看向江氏道:“嫂嫂好手段、好心计,也好狠的心肠!”

沈太夫人看向映舒:“让你带的人呢?”

映舒看了一眼江氏,咬牙:“死了。”

“死了?!”沈太夫人大惊:“怎么会死了呢?”

映舒慢慢的说出了经过;素心几个人被带到了一个空院子的厢房内,一人一间厢房安排两个婆子“伺候”,可是到了厢房中,素心几个人都说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那时她们也不是有罪之人,属于被“救”出的人,所以婆子们也不能不让她们睡,好在她们只是睡并没有赶婆子们出去,婆子们也就由着她们了。就是她们睡着之后,有人回报给映舒时,映舒还以为她们睡着了更好,免得生出其他事端来。

虽然映舒也感觉她们此时还能睡着、睡熟有些奇怪,但是想到她们几个本就是“救”出来的人,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担心,只能说这几个丫头神经太粗大了。

直到沈太夫人着人去带素云几个人时,素云几个人已经死在了床上。婆子们吓坏了,她们原来还小心着,但是素云几个的确是睡熟的样子,她们也就没有再放到心上,哪里想到几个人睡个觉也会睡死呢。

听完之后沈太夫人看向江氏;“你对自己的丫头也下得去手?”

江氏冷冷哼了一声儿,只是盯着沙漏并不答沈夫人的话。红袖看着江氏,又看了看沙漏,不明白她如此注意时间是因为什么。

一个将死之人,会注意的东西可能会有很多,但是应该不会太注意时间吧?

红袖一面思索着一面道:“嫂嫂,你吵着要梳洗便是想拖时间吧?怕太夫人那个时候就叫你的丫头来质问,一顿棍棒打下来丫头有什么不会认的?于是,你便想法子拖延时间,在你开口把一切都说出来之时,素心等人都已经死掉了吧?”

江氏终于自沙漏上收回目光;“你不用太自责,就算你不答应我梳洗,我也有其他的法子让该死的老太婆答应我梳洗——我是一定要打扮的,而拖时间只是顺便而已,无论我用什么法子,反正那几个丫头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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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二十四章父母

“你只经是死定之人,她们开口不开口还有什么分别?”红袖盯着江氏,她感觉到江氏此举太多余了。

江氏笑了:“我习惯了她们几个伺候,到了那边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吧?我怎么也是沈家的三少奶奶不是?”

沈太夫人喝道:“不可理喻!心如蛇蝎!”

江氏听到之后反而大笑起来,笑得伏在椅子上起不来身。

红袖淡淡的道:“嫂嫂,你还是收住笑声吧;我们还倒罢了,你如果吓到了江老爷和江夫人,怎么也是个不孝的罪名儿。”

江氏听到之后急急收声起身转头,正好迎上了父母的目光;她微微一凝之后,轻轻的一福:“请父亲、母亲请安了。”

江老爷瞪了江氏一眼,急急和妻子上前给沈太夫人和沈夫人见礼,就是红袖他们夫妻都没有忽略到;这让江氏立在一旁羞红了脸。

红袖没有想到江氏的父母是这样的人,一时间也被江老爷夫妻弄的有些尴尬:就算是巴结人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江老爷夫妻所为把他们的奉承毫不掩饰的呈现到人前;而且,他们夫妻对于女儿脸上的红肿如同没有看到一样,一径献媚的笑着。

太夫人微一摆手:“坐吧。”却并没有再像原来一样称呼江老爷夫妻为亲家。

这些年来,因为江氏一心一意在沈府守寡孀居,所以沈府对于江家很是照拂,只要不是太过份的要求,沈家很少拒绝江家所求;虽然沈家长房的主子,没有一个喜欢江老爷的,但是看在江氏的面儿,对江府可以说是百般容忍。

不过现在想起来这些,只让太夫人心中的恼怒更甚:“江老爷,今天请你来不为别的,只为了你的女儿;有些事情怎么也要让你们知道才好。”

她看向江氏:“是你说,还是我们代你说?”

江氏起身:“不用麻烦太夫人了,还是我自己说好了。”

她对着江老爷和江夫人跪下去:“女儿不孝,连累父母了;可是女儿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父母为女儿着想一二吧。”

她接下来话锋一转,却指着红袖说:“她诬女儿下毒害人,女儿百口莫辩,也只有…”

沈太夫人和沈夫人都惊怒起身喝江氏:“你还在血口喷人?!”

江氏回身看向太夫人:“物证是你们沈家的人咬定的,非要说是我的,我就算说不是有谁肯相信?人证呢?我下毒的人证呢?”

说完,她还微笑着看向沈太夫人。

红袖走过去,直直的看着她:“你是怎么披上这张人皮的?亲生父母你也要谋算?就算他们有些对你不住,你也不用如此算计他们吧?你可知,你如此做会引来两府间的什么…”

江氏回头:“不是我所为,而是你所为!你诬我下毒害我,还想在我父母面前作践我,那却是妄想。”

江老爷看到江氏如此,看看满脸怒容的太夫人、沈夫人,又看看同样是一脸怒气的红袖,他“噌”一下站了起来,扬手就打了江氏一个耳光:“还给快给太夫人等认错,你一个晚辈怎么能对太夫人如此说话?”

红袖的怒气一下子被惊得一丝也不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江老爷会如此做:此事沈家还没有开口,也没有摆出什么事实、证据来;他一个做父亲的人,居然问也不问江氏,上来就打。

“太夫人和夫人,还有小侯爷夫人怎么可能诬、咳,那个冤枉你?一定是哪里有误会,把事情说清楚,你再好好的认个错也就是了;怎么能如此没大没小,没尊没卑的说话,真是丢尽了我们江家的脸面。”江老爷却还在教训江氏。

教训完之后,他又对沈太夫人和沈夫人再三的施礼:“孩子不懂事,让太夫人和夫人操心了,我这里代女儿向太夫人、夫人赔罪,请太夫人莫要生气。”

“太夫人只要不生气,其它的都是小事儿、小事儿;把事情说说清楚就好、就好。”江老爷已经卑微的快要头点地了。

不要说江氏就是红袖都感觉到心寒与脸红: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江夫人更是让红袖无语了,她走到江氏身边并不是为了安慰江氏,也不是为了问事情原委,而是轻声的说江氏太让她丢脸了:沈府难得请她一次,怎么一来连椅子还没有坐热,女儿便让自己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呢。

红袖还听到江夫人说,江氏的小弟弟明天就要入仕了,到时还要求到沈府门上,让江氏无论如何都要讨沈府之人的欢心,不能惹怒沈家人;然后便催促江氏起来跪下请罪。

至于江氏脸上被红袖打得伤、被她父亲打得伤,她的母亲视而不见。

沈太夫人懒得和江家父女说话,对红袖道:“你对他们说吧。”因为江氏所为,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忍耐江老爷夫妻。

红袖把帐册拿在手中,长话短说把事情说清楚之后,把毒药让茶香呈给江老爷夫妻看,又把帐册给江老爷夫妻看:江老爷的脸完全的白了,白得血丝都无。

他抖着双手看向江氏,眼中全是绝望与悲痛:就算是他自己的父亲死去时,他都没有如此绝望和悲痛过。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江老爷的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以后,他们江家再没有沈家这棵大树可以靠了,那岂不是死定了?!

红袖看到江老爷的样子,以为他终于被女儿的所为吓到了,刚想安慰他两句时,却看到江老爷踢打江氏:“你要疯也不能这个时候疯,再晚几年疯也成啊。”

红袖立时看向了沈太夫人,咽回了原本要说得话;她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江氏却一直低着头,也不作声也不哭泣,好像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红袖此时倒生出了一丝丝对江氏的怜悯:有这样的父母,如果心理不扭曲还真是要很强大的人才可以。

沈太夫人喝住了江老爷,问江氏:“袖儿所说是不是真的?”

江氏低着头,咯咯的笑道:“不是真的,”她说完唤了一声江老爷:“我这可是为了你们打算,你们不好好把握,小弟的前程就断送在你们手上了。”

沈夫人脸色一变,正要发作时被红袖拦下了:“你以为我们现在没有人证了?三嫂嫂,你看看门那边进来的是谁?!”

众人都看了过去,帘子挑开一个满脸是泪的丫头站在门当中,却是剪烛!

江氏看到剪烛之后,猛得抬起头来:“不可能、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红袖淡淡的道:“你有害人意,旁人自然也就会生防备的心思来;你以为个个丫头都被你毒杀了,可是偏偏还活下来一个剪烛。”

剪烛哭着跌跌撞撞的进了屋:“少奶奶,你好狠的心肠!我们四个自江府跟着你,平日里你不管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也没有摇过头;就算是你让我们下毒害人,我们也一样照办——最后,你却送给我们一杯毒茶!”

江氏又看了一眼沙漏,转头看向剪烛,忽然道:“你过来。”她说得极柔,但是剪烛反而向红袖的身后躲去,她实在是怕了江氏。

江氏挣扎着站了起来,不过她并不会武,红袖和众人都不惧她。

红袖对剪烛道:“你们少奶奶是不是想毒害我们老祖宗?是不是…”她一连串的问下去,剪烛是毫不迟疑的点头,一件事情一件事情指认江氏。

江老爷已经瘫坐在地上,他听明白了江氏话中的意思;但是,有剪烛在,他在江氏做过了这些事情之后,哪里还敢对沈家有非份之想——沈府一怒,把他江家拆了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江氏站了起来,看着剪烛:“你明明吃下了茶的。”

剪烛哭道:“是我命大,少吃几口茶;正好五少奶奶打发人问话,我是第一个被问话的人,所以才被灵禾救了下来。”

江氏点头恶狠狠的笑道:“你果然是命大啊。”

红袖看向她:“你的命,不会大了,”她也不再理会一旁的江老爷夫妻,对着沈太夫人一礼:“请太夫人定夺。”

不处置江氏,如何对得起那些死了的沈家子侄?

沈太夫人盯着江氏,目光森冷如冰;江氏却嗤笑:“你就是再瞪我,左不过也是一死,有那么多的沈氏子侄垫背,值了!”

太夫人气得一拍桌子:“给我打,用鞭子打三天,再给我把她的手脚都寸寸打断,最后再给我一刀一刀活剐了她!”

“袖儿,在剐完她之前,不管想什么法子不能让她死,却要让她知道痛——我要给我的孙子们报仇。”太夫人原本不想如此待江氏,但是江氏最后一句话是真得激怒了她。

红袖听得打得一个寒颤,却并没有开口代江氏求情。

江氏听到这里微微一愣,然后淡淡的道:“你们果然狠!”她又看了一眼沙漏道:“不过,你想千刀万剐我,只能等下一辈子了。”

一面说话,她一面吐血,那血就是墨黑色的;而她的鼻子、眼角也开始向外流黑色的血;她看向红袖:“知道什么叫恶毒吗?对自己也同样下得起毒手的,才叫恶毒。”

她抹了抹自己嘴边的黑色血液:“知道我为什么服用这种药吗,虽然它发作起来慢一些,但是她让人死的没有什么痛苦——我倒底还是怕痛的;”再次一次看向红袖,她笑得十二分的诡异:“你虽然会武,不过你不感觉距我太近了吗?”

随着这一句话,她弹出了她手中的血液:“这血,还能变成另外一种毒,一种能只要沾上就能立时要人命的毒!”

红袖看到那血液就向自已面门而来,正想躲开时就听到门外传来灵禾的大喊:“姑娘,不好了!郑大将军遇刺中毒晕迷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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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江氏死

红袖心神震荡之下,那黑血已经距面门很近,她几乎都嗅到了毒血的腥臭;好在她身手不错,头往后仰的同时身子向一侧飘开,勉强躲过了那袭来的毒血。

她身形还没有立定,便大声喝道:“快请墨神医回府!”

灵禾进门看到了那惊险的一幕,吓得六神都要散了;听到红袖的大喝,她大声应道:“姑娘放心,您千万要小心。”

红袖的话音还没有落,灵禾刚要开口时,被红袖躲过的那毒血落在了红袖身后的剪烛脸上!而江氏并没有就此作罢,她嘴里又吐出一口毒血来,她接住之后又甩了过来;不过她的目标并不是红袖,而是剪烛。

红袖在看到她再次向剪烛甩毒血时,便明白了她的用意,心下大怒拧腰重重的对着江氏踢出了一腿。

江氏立即便如同一个坏了的布娃娃一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得她倒地之后挣扎了两下,却根本爬不起来。

红袖威怒之下自然没有控制力道,再加上她原本就已经服毒,所以她伤的不轻;连吐两口毒血在地上,趴在那里只有喘气的份。

而剪烛的惨叫和灵禾的说话几乎是同时响起,她双手抚脸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惨叫;江氏并没有骗人,那毒血果然霸道得很。

红袖看向剪烛,嘴里却让灵禾留下来,另外使人去请墨大夫赶快去郑府,她随后便会赶回去。剪烛的脸与手,以人眼能见的速度快速地消融着,看的红袖忍不住偏过头去。

“灵禾,你快过来看看这毒,可解得?”红袖留灵禾下来就是为了剪烛。

将是这个时候,居然还忘不了要杀了剪烛,一定是有什么她不想自己这些人知道的:她在杀人灭口;不过,如果没有剪烛的话,那毒血是用来对付自己或是沈家其他的人的吧?

想到江氏在服毒自尽之时,居然还想着如何害人,红袖气得脸色发紫;但是她长吸了一口气,转身行到江氏不远处仔细看她的情形:如果那毒如此霸道,没有道理江氏的手没有事儿。

红袖细看之下才发现,江氏的手上居然有一层油毛:她居然在其中一只手上图上了蜡,怪不得她一直用一只手挣扎扭打,另外一只手都比较僵直的伸着。

红袖死死的盯着江氏的双眼:“你到底受何人的指使?”她现在心急如焚,担心父亲的伤势;但是江氏就要死掉了,如果不问的话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能问出她的话来。

江老爷夫妇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而江氏一个大宅院的妇人,哪里来的这些奇诡之毒?而且这些每一种都应该价值不菲才对。

江氏又吐出一口血来笑道:“你想知道?”她仰脸看向红袖:“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你。”她再一次咯咯的笑起来,声音却如同鬼魅一般:“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们,你们都会不得好死的。”

红袖冷冷的看着她“你当真不说?”

江氏笑的伏在地上抖个不停:“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怕的?我不说你能拿我怎么办?”

红袖此时对于墨神医的真话丸多么的想念,但是药已经被都夺走了;而墨神医回来之后,一直忙于给沈老祖、还有他自己解毒,根本就没有再做任何一种药出来。

不过,总要试一试;红袖左右看了看,伸手就把帐幔撕下了一幅来,然后用力裂开之后,一抖手中的长布条就把江氏缠了起来,直接把她扔到了毒血之上。

“你的手上有辣油,但是我不相信你的身上也有;你说还是不说?”红袖紧紧盯着江氏。

江氏是后背落地,一沾上她的毒血之后,衣衫立即便破了一个大洞,而她的腰背之间的肉也开始腐烂,但却比剪烛的情形要好的太多了。

红袖看得心中有些奇怪,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你说还是不说?死也有许多种,如果你不说以为能死的舒服?”

江氏咬牙切齿的瞪着红袖,却不说一个字;后腰那里传来的疼痛,当真不是人能忍得住的;也幸亏她是毒之源,不然她现在的痛苦还要加倍。

她没有想到自己苦心设计的最后一步,居然会深受其害;痛的她在地上挣扎着,可是就算离开了地上的毒血,但是她的后腰上的血肉还在腐烂中。

自幼到大地可是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痛苦,翻滚了一会儿的江氏终于忍不住大叫:“给我一个痛快,我只求速死!”

红袖却看着她:”谁指使你的?“不说,岂会让你死掉?

江氏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她施加于剪烛身上的痛苦现在回到了她的身上:在剪烛叫得越来越虚弱无力的时候,她的叫声却还中气十足:因为自身是毒源有抵抗能力,所以她会比剪烛死的要慢的,受痛苦折磨也就会长得多。

她受不住痛哭,开始

红袖紧盯着她:“想激怒?你省了这份心思吧。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果不是你用此毒来害人,你也不会被此毒伤到。”

江氏恨恨的看着红袖,她痛得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对红袖是恨不得能吃其肉寝其皮:“你给我记下!”她虽然痛不欲生,但却还是打定主意不说。

红袖淡淡道:“不劳嫂嫂费心,我会记得的;”看到江氏兀自嘴硬,想到她刚刚的疯狂,便冷冷一笑道:“如果你不说,就算是你死了,我也要让人在你脸上砍上十几刀!”

江氏立刻大骇变色:“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红袖盯着她:“我说过了,只要你敢,我就没什么不敢的!”

江氏勉力看向沈太夫人和沈夫人,发现她们脸色木然,看来如果郑红袖当真要毁她尸身出气的话,沈府不会有人阻止她的。脸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

“好,我、我说;”江氏痛的脸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却咬牙没有像剪烛一样惨叫出声儿:“是、是廉…”

就在剪烛咽下最后一口气,死的面目全非;灵禾别过头:“来人,把她拖下去以火送她上路吧。”

剪烛死不可惜,她助江氏做了很多坏事、害死了很多人;之时她却什么还没有来得及说,便死掉了。

江氏怕她说出来的是什么呢?

红袖喝道:“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说?”

江氏却双眼翻白,颤了几下嘴唇之后终于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死了!

不过她也并没有向她所说的那样,死得很舒服:她的脸孔因为痛苦扭曲的如同厉鬼一般,而且她后腰上的血肉还在继续腐烂当中。

红袖没有想到江氏会说死便死了:刚刚还和自己强嘴硬辩呢,怎么能说咽气就咽气的?她不太相信江氏已经死了,便用长布条使力在她身上鞭了几个,江氏一点反应也无。

看着江氏将在脸上痛苦的表情。红袖看向灵禾:“她,死了。”

灵禾要过去看脸却被红袖拦下了:“过一会不迟,万一她假装再行害人之举呢?”对于江氏,红袖不能不用上一万个小心。

江老爷夫妻已经吓得倒在地上,而江夫人都吓出大小便失禁了:他们夫妻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女儿会用毒害人,也不会想到女儿会狠辣如斯。

沈太夫人看到江氏死了,虽然她死之前也受到他自己所下之毒的折磨,但她还是认为太便宜这个恶毒的江氏。

沈夫人看着江氏的尸体:“也一并烧…”

“夫人——!”刚刚被灵禾弄醒的江老爷扑倒在地上:“人死灯灭,一了百了,还请夫人能留她一个全尸。”

沈夫人冷着脸没有说话,沈太夫人也一样木着一张脸。

江老爷是老泪纵横:“夫人,她会如此多少也是我们做父母…;我们不敢要求其他,只求夫人留她一个全尸吧;她已经死了…”

红袖没想到这一对极品的父母能在此时转过弯来,不过她并没有理会江老夫妻,而是匆匆一礼之后,赶去了郑府。

她心念父亲,江氏已死,剪烛也死了,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重要:就是重要,也重要不过她的父亲。

虽然就算是赶到了郑府,也不能对救治郑大将军有什么帮助,但是她作为女儿,现在就应该守在父亲的身边。

红袖进了郑府之后没有坐车子,而是一路跑到了郑姜氏的房外;郑姜氏一看到红袖立即抱住女儿哭了起来:“你父亲英雄一世…”

红袖看到郑姜氏如此,只感觉眼前发黑、腿发软:难道父亲已经无救了?她一软倒,带着郑姜氏母女二人都摔倒在地上滚成一团,哭成一片。

众丫头婆子急忙上前扶红袖和郑姜氏,早有伶俐之辈对红袖说:“墨大夫来了之后进房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不知道大将军情形如何。”

红袖闻言方知道父亲现在是生死未卜,立刻便问起郑大将军遇刺的事情;在京城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刺杀郑大将军,此事也太怪了。

那些人,不怕被京中的官兵捉到吗?还是当真不怕死,抱着必死之心来刺杀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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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不想杀郑大将军?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什么会在今天刺杀郑大将军,难道和沈府的事情有关系?红袖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却寻不到两件事情之间的关系。

一旁有人把遇刺的事情对红袖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郑大将军是自宫中出来之后,回府的途中遇刺;那些人都穿着平常百姓的衣服,在街道上各行其是,就在郑大将军的策马经过之时,那些人忽然就抽出藏起来的兵器攻向了郑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