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也吩咐了几句小心无大错的话后,这才打发了焚琴回去。她和红袖足足等了多半个时辰,沈夫人才带着灵禾和墨大夫人回来。

二夫人的确是中毒了,还就是沈罗氏指甲上的蛇毒;因为是喝下去的,所以发作的慢,但是救治起来却极为麻烦,虽然有墨大夫在也只能说是暂时保住了性命。

中毒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吃了一碗汤;一碗由沈罗氏整治,整整炖了多半夭的汤也就有一盏茶的功夫便感觉身体有些不适,然后越来越严重,最后大叫一声便晕倒了。

沈罗氏整治的汤?红袖和太夫人、沈夫人互相看了看,毒还是一样毒:二夫人中了如此重的毒,倒还真是稀奇的很。

红袖看向墨大夫:“我和孩子、婆子们的毒,就是经过灵禾的处理,也没有晕迷不醒的;二婶娘中的毒是一样,为什么却晕迷不醒呢?”

“吃到肚中的毒药,和接触到血的毒效果是不同的;”墨大夫不紧不慢的说道:“二夫人现在内脏受伤,血中已经有了不少的毒,当然就难救治一些。”

“当然,如果有对症的解毒之物,救过来当然很快;但是此毒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正好解其毒的几样药材,我们北方却是不产的——蛇种也不是我们北方的蛇种。”

墨大夫说完还弹了弹自己袍子:“所以,就算是在下已经尽力,二夫人在无完全对症的药之前,几天之内是醒不过来的。”

红袖听完看着墨大夫:“没有其它的法子?”

“没有其它的法子;”墨大夫看了一眼沈太夫人:“咳,其实救不救得过来,也不必如此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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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夫妻情重

红袖闻言就知道墨大夫是有法子,可能是因为所用的药材太过贵重,所以才不想用在二夫人身上——墨大夫不太喜欢二夫人,所以不想浪费珍贵药材。

就像江氏中毒的那一次,明明很简单的法子可以救江氏,却硬是要了她很多的银两:因为墨大夫不喜欢她,认为她的毒中的很奇怪;后来证实,墨大夫的直觉很准,因为江氏的确是自己下得毒,一来是为了要害人,二来当然是为了要让沈府长辈、红袖等相信她。

说起来,墨大夫算不得是一个好大夫,这一点他自己也承认:在他的眼中,人并不是只分为病人和非病人;而是分成他喜欢的病人和他不喜欢的病人。

对于这一点,墨大夫的师父也没有办法:他的师父在纠正了他喜欢恶意整治不喜欢的病人之后,便因为年老去世,没有来得及教会墨大大做到完全的医者父母心;墨大夫到现在只对于他不讨厌的病人很有父母心。

红袖等人并不认为墨大夫这一点有什么,反正人都有缺点的;而且冷冰冰的墨大夫也是因此而变得可爱,所以大家并没有人要纠正他。

红袖虽然猜到了墨大夫的心思,但是眼下有太夫人和沈夫人在,她也不好直问墨大夫,只能闭上了嘴巴。

太夫人的一张脸黑了下来:“她也中毒了,那会是谁在罗氏的手指上动手脚?”忽然想到听到一点闲言:“是不是前两日,七房和二房有些不快?”

红袖听到这里,无奈的点头把二夫人寻钗、发现月桂小衣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眼下大动干戈怕是不妥,七婶娘还带着身孕呢。”

太夫人火气小了不少,她想了想道:“袖儿也中了毒,虽然说已经没有大碍怎么也要调养几天才对;但是这两天宫中太妃、贵妃寿辰,又赶上老王妃去世,所以我和你们夫人不得闲。”

“嗯,我看先这样吧;现在府中发生了罗氏的事情,让你七婶娘移到我的院子里去住,而你二婶娘在晕迷中,她院子里的事情你当然也要多多上心;明白吗,袖儿。”

红袖一听便懂,立时答应下来;太夫人这才带着一肚子的闷气,和沈夫人走了。

太夫人这是要红袖尽管放手去查,借口她给红袖找好了;就算二夫人和七夫人有气不服,也不能闹开来,要理论也只能去找太夫人。

红袖想了想之后,吩咐灵禾和茶香带着几个丫头去伺候二夫人:二夫人近身的事情,最好是不要他人经手;而院子里所有丫头婆子,也由茶香问一问然后留下几个必要的人,其余的人都交给来旺媳妇看管。

茶香和灵禾带着人去了,红袖这才躺下来合上眼睛歇一歇:她也是中了毒的人,现在身子也虚着呢;如果不是因为事情就在眼前,她早就想睡一觉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沈妙歌刚让人盛了一碗粥过来要喂红袖时,茶香便回来了。

原来二老爷晚上要宿在二夫人房里,而茶香和灵禾都不安便伺候,只能让二夫人贴身的两个丫头出来照应。

沈妙歌已经听红袖说过了事情的经过,闻言皱眉道:“二婶娘中毒有伤在身,让二叔父在其它房里歇下,让人伺候着就是了。”

“婢子也是这样对二老爷说的,但是二老爷非要守着二夫人,婢子们也没有办法。”茶香摊了摊手:“二老爷的话,婢子们也不敢不听的。”

红袖闻言想了想道:“只能听二叔父的,难不成你还想把二叔父自二婶娘的房里赶出来?夫妻情重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沈妙歌哼了一声儿,却没有再说什么;二叔父可当不起夫妻情重四个字,只是这个时候他没有来问沈罗氏的事情,反而非要留在二婶娘的房里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事不是二婶娘做的,是二叔父做的?

沈妙歌立时摇头,怎么着二叔父也不可能想杀死自己的儿子吧。

他看到红袖又在凝神,便吩咐茶香回去二房那里伺候着,夜里警醒着些,就打发茶香走了。

然后他又转身劝红袖今天多休息,有什么事儿都等到明天她能好些时再说:今天晚上,是什么也不要想了。

红袖知道沈妙歌是担心自己,便笑着应了;夫妻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用过了饭,又抱过来孩子看过之后,沈妙歌才上床。

他揽过红袖来之后哄她早睡,但是他却一直睁开眼睛直到天色快亮的时候才合了一会儿眼睛。

家中虽然出了这等大事儿,但是沈老侯爷和沈侯爷也只是过问了一声儿,便把事情交给了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再深问下去。

红袖因此问沈妙歌朝中可是有什么变故,沈妙歌只是叹气:“还能有什么变故,廉王爷,唉——!”

听到他这一声长叹红袖心中一揪:“王爷他、他被皇帝怎么了?”

“也没有怎么,只是朝中忽然很多大臣上书状告王爷,说他恃强凌弱什么的;其实,王爷的性情我们知道,他哪里会做出真正恃强凌弱的事情来,九成九都是那些大臣和他们家的子孙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落在了王爷的手中罢了。”沈妙歌摇头:“只是王爷的那脾性,向来做事只是随性而为,根本不顾忌名声;现如今反倒落了一个不是。”

“皇帝不是一向知道王爷的性子?”红袖说完这一句之后自己一叹:“知道又能如何,唉——!王爷,这一关过不去了吗?”

沈妙歌摇头:“不知道啊;虽然皇帝因此训斥了王爷,不过却没有真正的拿王爷如何,眼下说什么还早了些;只是,我心中怎么也是有些不安。”

红袖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想了很久之后抬头:“也许,太后她老人家当初所想是对的;王爷现在如果不曾把一切交出来,哪里会…”

沈妙歌没有接话,有些话不是他为臣能说的;不过他心底也是这样想的,虽然廉亲王不放弃那些早晚会和皇帝翻脸,但却不会像现在一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皇帝宰割了。

红袖没有提及廉王妃和福官姐弟,因为不忍心提及;和一个王朝抗上,沈家没有那样的实力、能力,此事沈家只能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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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暖被窝

前一个晚上,沈府又何止一个沈妙歌没有合上眼睛,二老爷根本就没躺下,他一直坐在二夫人床头前的椅子上。

二老爷看着二夫人,静静的看着妻子,看得目不转睛;直到过了三更他忽然轻轻的开口道:“多年的夫妻了,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透你呢?真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女子,就算我有千不对、万不对,你要毒杀的那个人也应该是我,不是罗氏和孩子;更不应该去祸害五哥儿的孩子,他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当真如此狠得下心肠来?”

他是在对二夫人说话,但是二夫人现在昏迷中,能听得到他的话吗?二夫人静静的躺着,没有什么反应,就是呼吸还是一样的微弱。

二老爷给二夫人掖了掖被角:“我知道你能听得到,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法子骗过了那个神医,但我确信你能听得到;如果你当真有怨气不能出,那么就冲着我来吧心——杀要剐都可以,只是放过罗氏和孩子,还有我们沈家的人吧,好不好?”

说到这里,他眼睛里微微有些湿润:“你不能因我一个人之错而迁怒整个沈家,那个、那个江氏的事情,你不是知道吗?收手吧,免得日后你也落一个身败名裂,岳母大人膝下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啊,到时你让她情何以堪?”

二夫人还是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反应。

二老爷还是坚信她是醒着的,能听得到自己的话,所以还在不停的说着。

“你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吗?我原来是真得不知道,我也像太夫人等人所想,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江氏所为;可是你这一次出手,让我想起了太多的事情来一一我们是夫妻啊,你就是做事再隐密,我也能发觉到一点不同,只是当初没有往心里去;现在我想起来,你知道吗,我是一身的冷汗啊!”

“我也怒、我也痛,那死去的可是我沈家的骨血!”二老爷的声音微微高了一些,但是他轻轻一叹之后又道:“但是,你却是我的妻啊,你让我怎么办?”

“那些死去的已经死去了,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如果你心中怨恨实在难出,就对着我来吧,我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应得的。”

“错,是我错了,现在想想你知道的事情已经极多了吧?可是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我和罗氏,是真得动了心;但对你,却并非没有情份,不是因为对岳父大人的承诺,我的确对你有心的,只是和罗氏的、不太相同而已。”

“我说这些,不是巧辩,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你就放手吧,好不好?…”二老爷不停的说着,声音有低有高,说得话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还提及了他和二夫人刚成亲时的事情。

“老爷,您叫婢子?婢子睡得太沉了,实在是…”外面传来丫头的声音。

沈二老爷用袖子拭了拭自己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扬声道:“无事,你们自睡就好。”

“夫人,还好吧?”丫头还提挑帘进来了。

“还好,没有什么事儿;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夫人就好。”二老爷再次开口赶丫头离开。

丫头看了看沙漏:“老爷,现在已经四更天,您还是去睡一会儿,夫人交给婢子吧。”

二老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瞧了一眼沙漏:的确已经四更天了。

丫头又接着劝道:“老爷,您白日里怎么也少不了应酬,还是去歇一歇的好;而且夫人这样子,就像墨大夫所说是好转迹像,您放心就是。”

二老爷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你小心在意些。“说着话起身,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二夫人,叹息着转身出去到西暖阁去睡了。

二老爷离开之后,那丫头掀起一点帘子的小缝来瞧,确定他进了暖阁之后才回到二夫人的床边,把床帐上挂勾握住旋转,取下半截挂勾之后,往杯子里倾倒了一些灰白色的药面儿,再把挂勾复原,这才扶起二夫人来给她喂药。

服下药不久之后,二夫人睁开了眼睛:“你也真是的,怎么也不知道早些进来赶他走,让他罗嗦了我半天。”

丫头低下了头:“婢子、婢子不小心睡着了。”

二夫人想斥责她两句,话到嘴边却改成了:“罢了,你也是累坏了;只是我们现在要十分的小心在意,眼下也只累你了。”

丫头扶二夫人坐好:“今天还是亏了老爷,不然我和小环现在还关在厢房里;屋里伺候您的就是灵禾和茶香了。”

“哼,她倒是快!不过敢这样做,一定是得了老不死的允许;”二夫人皱了皱眉头:“这毒还真是霸道,虽然有解药却也不能服得太多了,所以我虽然在没有睡着的时候能听到声音,但苦于不能动不能言,万事你就要多长个心眼儿,知道吗?”

“婢子明白,夫人放心就是;”丫头担心的看着二夫人:“就像夫人所言,这毒是很霸道的,您虽然服下去的量不大,又服了一点解药一一但是对身子还是极为不好的,如此做实在是…”

“太不值了,是不是?”二夫人看了丫头一眼:“小佩,救下你一家人到现在,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原来的旧事你所知不多,但是后来的事情可都是知道的,你认为夫人我能咽得下去这口气?只要能除掉这些狼心狗肺、枉活在世上的人,我做什么都是值的。”

“而且,如果不是我中毒了,现在你们便不是被关了起来,怕已经挨上板子了;至于我,就算是下死口咬定不认,也会被送出府去;到那时,便只能看着那忘恩负义之人,和那寡廉鲜耻的妇人快活,我岂不是会被活活气死?”

小佩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什么;此时小环自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食盒:“夫人饿坏了吧?晚上怕人瞧见或是听到响动,只弄了一点简单的吃食,委屈夫人了。”

二夫人轻轻摇头:“让你们两个丫头受委屈倒是真的;明儿,说不定还会被人打,唉,说起来都是我这个主子累了你们,却又无力护你们周全啊。”

小环摇头:“夫人,没有你的话,我和小佩一样,全家人早就死了;能活到现在全是夫人的恩德,不要说挨板子了,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没有怨言——想自我们嘴中听到##,是不可能的。”

二夫人叹息着又说了一些愧疚、对不起两个丫头的话,主仆三人都流了泪抱头哭了一阵子之后,才吃了多半碗东西:“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记下了;千万要小心,不过也不可存妇人之仁;现在不是我要人家死,是人家逼到了我们面前,要我们主仆死啊。”

小环和小佩都点了点头:“夫人放心,我们会把事情安排好的;夫人晕迷在床上,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于夫人您无关的。”

二夫人轻轻的点头微笑:“你们却要小心自己,最好不要出去这院子,事情慢些来无妨,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顿了顿又道:“我只有一个女儿远嫁多年,你们对于我来说,可都是我的心头肉,都是我的女儿,事情不成不要紧,但不要让人伤到你们,记下了?”

小环和小佩都重重点头,眼圈红红的答应了一声儿;二夫人重新又吃下一杯茶水,接着便又成了那副昏迷不醒的模样。

小环看着二夫人的样子很担心:“夫人总这样服毒药,真得不会有事儿?”她知道现在二夫人是真得昏迷中,因为刚刚服下了毒,虽然只是一点点。

“应该没有事儿吧?刚刚夫人也吃下去了一些解药;”小佩虽然嘴上如此说,心下根本没有底儿,不知道二夫人的身子倒底抗得住抗不住。

“你没有劝夫人不要招惹五少奶奶吗?”小环一脸忧心的坐下来:“五少奶奶太厉害了,万一我们夫人…,到时可怎么办?”

小佩看向床上的二夫人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原本只是提了提个话头儿,但是夫人的话让我不忍再劝下去——这些年,夫人实在是太苦了些。”

小环低下头没有再言语,她对二夫人虽然是感恩戴德,但是对二夫人的有些所为还是不满:二老爷对不住夫人,夫人不应该拿沈家那些无辜的人下手啊。

小佩知道小环在想什么,她们已经不止说过一次这件事情:“原本,因为四夫人、江少奶奶等人,没有人知道我们夫人原来也动过手的;但是眼下府中已经没有人再兴心害人了,我们夫人眼下不是一动手便被五少奶奶盯上了?可是,想劝夫人住手,却不可能的。”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府中现在还有长房、二房、三房、五房、六房和七房在,五房只有一个五老爷并无夫人、孩子,本就在府中的时间少,当然不可能会搅和进内宅的事情。

三房夫人一颗心都扑到了原四少奶奶静萱的家业上,根本就不会再来搅和沈府内的事情;而六夫人早已经和长房是一个鼻孔出气儿,七房虽然一心想要往上攀,却从来没有兴心要害死人。

在这种情形,二夫人被人盯上极为正常;两个丫头虽然千灵百巧,但她们却想不出一个法子能救自家的主子。

听外鸡鸣之声时,两个丫头身子都是一抖:该来是躲不开的;小佩忽然咬了咬牙,伏在小环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环的面色一下子苍白起来,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万万不可!”

小佩却道:“不如此,还能如何?再者,也是要看情形的,不得不防个万一罢了。“说完便站了起来:“你在脚踏躺下吧,我去外面;一会儿莫要让茶香等人看出什么来。”也不给小环说话的机会,她挑帘子出去了。

小环呆坐了半晌,才木木的起来在脚踏上铺上被褥,然后躺下接着想心事。

天,终于亮了。

沈妙歌带着一肚子的忧虑上朝了,红袖再也睡不着早早起来梳洗,又去看了看孩子;然后看到韵香来了,才笑道:“你家逸尘晚上回去的不晚吧?”

韵香脸上一红,看屋里没有旁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姑娘,哪有您这样天天打趣奴婢的主子?”

映草儿快嘴的接上一句:“哪里打趣了,姑娘不过是怕你独守空房寂寞罢了,居然如此不领情!“回头她对着红袖挤眉弄眼的:“现在府中出了大事儿,依着婢子所见,就让白大哥白天晚上都留在府中吧;就算不去看着二夫人,也要留意我们大姐儿和哥儿,对不对?”

韵香脸上更红,啐了映草儿一口:“你人小鬼大,再过上一年到时看有没有打自己嘴的时候!”

“姐姐也说了还有一年呢,我现在却是不怕的;”映草儿笑嘻嘻的:“到时,我们也不过是半斤八两;哪个要说我,我自会说是和姐姐学的。”

韵香气得又啐了一口,才正色对红袖道:“我已经和逡尘商量过,这两天我就住在府中,他呢也在府中盯得紧一些;”看到红袖摇头,她拉住红袖:“姑娘,我这心里扑腾扑腾的跳,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您就应了我们吧。”

红袖看了看韵香微微鼓起的肚子:“原本这个时候应该让逸尘在家里天天守着你,再给你两个丫头好好伺候安胎的;但是出了眼下的事情,不得不让逸尘做些事情,如何还能让你们夫妻如此辛苦?不成的。”

韵香又是感激又是好笑:“姑娘,我们是您的人,时时处处想的就应该是主子的事情,哪里有什么我们的事情?!”

“我是人,你们也是人;我前后生过两胎了,知道头胎是很危险的,况且你们夫妻本来就腻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哪里还能让你们天天在一个院子里,话却说不上两句半?怎么晚上也要让你们夫妻能——“红袖伏在韵香耳边道:“暖暖被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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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四十四章出头鸟儿

韵香脸一下子通红,啐了一口跑了出去:没有正形的主子,实在是说不通的;不过她和白逸尘就是不出府回家,主子也拿她们夫妻没有办法的。

红袖不是不担心自身与孩子,但是韵香有身孕在身,白逸尘岂能不牵挂着韵香:都是人啊,自己的事情重要,人家的事情就可以扔到一旁吗?所以,她还是尽量安排让白逸尘能在晚上回去陪韵香。

成家图得就是两个人的小日子嘛,红袖不能只顾自己的生活,而牺牲了韵香和白逸尘的生活。

白逸尘如果只一心保护韵香的话,韵香是不会有半分危险的,但是眼下白逸尘没有如此做;而他做为刺客多年当然是极有银钱的,但是他和韵香谁也没有提出赎身走人;这些,红袖都明白的。

看着跑出去的韵香红袖微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吩咐映草等人收拾一下,一会儿和她一起去探二夫人的病情;“顺便”问一问那些丫头婆子们,总要寻出下毒之人来才成。

虽然眼下府中又出了害人的事情,不过想想现在的沈府已经比原来好了很多:也许,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吧?红袖如此想,也是为了给自己去去烦恼而已。想到墨大夫就是不肯为二夫人尽全力,她也只有笑得;有时候,墨大夫固执起来,就算是映草儿的话他也是不听的。

先把府中的事情打点完,红袖这才带着人到了二房的院子门前。

二夫人的院号门前连个人都没有,院子里更是不见人影;只是那隐隐约约的哭声却证明院子里的人不少,只是关在房里不能出来罢了。红袖行到了廊前时,茶香自房里迎出来:“姑娘。”

红袖指了指后面的房子:“这些人一直都在哭?”

“是的;”茶香微微皱了皱眉头:“已经同她们说过很多次了,但是这些人就是不听,认定我们要把她们个个都拖出来打个半死的,所以哭了整整一夜。”

红袖看了一眼跟在茶香身后的小环,一面向屋里走一面道:“这如何能成?你立时打发人告诉来旺媳妇,让她寻个空院子把这些人给关到那边去一——哭成这样,不是扰了二婶娘养病?最迟今天晚上也要全给我移走。”

茶香答应了下来,打发小丫头出去寻来旺媳妇了。而小环一直低着头,她的神色旁人自然看不太清楚。

红袖坐到床前看着二夫人,问了二夫人的情形,然后又叮嘱茶香几个好好的侍候;说完了这些事情,她看向小环和小佩:“白天这里用不着你们,你们还是去房里呆着吧。”

小环和小佩都吃了一惊:“少奶奶,我们夫人一.一.”

“婶娘自有我照顾,在没有寻到婶娘的毒是被何人所下之前,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在无人的时候是不能近婶娘身的,免得再有不浏。”红袖淡淡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跪下:“我们夫人自然是被那个罗氏下了毒,没有吃她做得汤一一”

“少奶奶要如何做还要你们教不成?还是说,你们,底有鬼7!”茶香直接喝断了两个丫头的话,没有让她们再说下去。

两个丫头立时叩头认错,但是她们依然认为下毒的人是罗氏,此事没有什么好查的;言外之意就是红袖根本不用把大半儿的丫头婆子都关了起来。

红袖淡淡的道:“罗氏能下毒,在这院子里一定有同谋之人;她一个刚叫进府的人,在小厨房里做汤水,连个小丫头也不曾在她的身边7”

两个丫头闻言一愣,喃喃的道:“婢子们不太喜欢她,所以.—,,一”^魔!幻(╯-╰)地/首/发

“不喜欢她更应该看得紧一些,你们就不怕她会害你们夫人?即便你们里面没有同谋,也是你们这些人伺候不周,不好好的给你们一些教训,你们什么时候也学不乖的!”红袖的声音略略冷了一些。

两个丫头再也不敢说话了,不管怎么说只凭二夫人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说她们伺候不周是半分也没有错的。

红袖看她们不说话了,一挥手:“带她们下去;二叔父来了便让她们上来伺候着,不来便让她们在房里好好的思过吧。”

两个丫头再也没有敢说什么,行礼之后随婆子下去了;她们唯一烦恼的就是,二夫人交待的事情要怎么办呢?而且每天晚上总要给二夫人喂一点解药的,不然只凭着墨大夫来医治,就算是二夫人好了,身子也就被糟蹋的差不多了。

红袖看着小环二人出去之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二夫人,又扫了一眼屋里;虽然她一句话没有问,但是茶香明白她的意思,轻轻的摇了摇头:意示这屋里没有发现任何药,不管是有毒的还是没有毒的。

原本认为屋子里搜到什么东西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就算屋里有东西,也不会这么容易被茶香等人找到的。

红袖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屋里,的确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她再看一眼二夫人,起身道:“好好伺候着,我先去问问那些丫头婆子,二婶娘便交给你们了;还有,记得给二叔父准备饭菜。”茶香和红袖一面走一面说着出了屋子,床上的二夫人躺着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可是她的眼皮却颤了颤。就在床不远的地方立着的映舒看得~~清二楚,她知道自家姑娘猾得不错,看来二夫人当真是能听到旁人说话,虽然全身上下不能动但心神是极清醒的。

二夫人现在是十二分的着急,她没有想到小环二人也会被关起来:天知道二老爷今天晚上还会不会再来一场夫妻情深的戏码一一他不来,她便由假中毒变成了真中毒!那些她想除去的人除不去不说,连她自己也会有危险了,她岂能不急;虽然她极为小心、聪明,但倒底是~~个常人并不会武;所以对屋里还有一个映舒在并没有感觉出来:她听不到任何一点呼吸之声。就是因此,她才认为红袖这一走,把屋里的丫头都带了出去:现在,她正飞快的想法子,但是她连动动手指都不可能,嘴巴也张不开,不说没有想到法子就算是想到了又能如何?二夫人终于发觉自己这一次的计策太笨了,居然把自己给困死了。

红袖并没有走,她让人在廊下安放好椅子,让人把丫头婆子都带到院子里,她要在这里问话。茶香带着几个丫头早已经回到房里,并没有跟在红袖身边伺候着;床上的二夫人此时却大惊失色,因为她明明听着进来的脚步是三个人,但是现在屋里却是四个人!那就是说,刚刚一一屋里有人?

这个想法把她吓了一跳,当即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把所有的担心与烦忧都压了下去,怒力的平静自己: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想法子,眼下最重要的是安静下来。

只是她想安静却并不容易,因为院子里的声音时不时的传进来,扰得她根本静不下来。

红袖等丫头婆子们都到齐了,看了她们一眼之后并没有立时开口,反而慢慢的吃了几口茶才道:“你们,可是知道自己的错?”

丫头婆子们立时跪倒一息,求饶声不断。红袖立时恼了,眉头一皱道:“这是何人教得你们规矩?这里什么地方,就由得你们如此大呼小叫,哭哭啼啼的?”看到众人依然是哭闹不休,她淡淡的一抬手:“先给我把那此哭闹的拖出去打三板子教教规矩再问话。”

立时有婆子过来拖人,不过拖出去了四五个人,满院子便鸦雀无声了。

“现在,可记起了规矩来7”红袖扫了满院子的人一眼。

“知道了,少奶奶。”众人很识相,没有人再敢耍无赖了。

红袖点了点头:“你们是伺候二夫人的,可是现如今你们主子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你们还敢说自己没有错?还哭闹了一夜不让你们主子好好歇着,说什么要打你们一——打你们还不应该嘛!有错不罚还能叫规矩吗?”

众人低头,没有一个人敢乱开口分辩,也没有一个人想先开口分辩此事;人人都盼着他人先开口,如此就算是说错了话也罚不到自己身上。

红袖看着众人不开口,冷冷一笑:“你们还等什么?那些和你们夫人中毒绝对没有半点干系的洒扫、花草上的人都已经被打发到来旺媳妇那里去了,留下你们,就是因为你们同二夫人的中毒有些干系。”

小环咬咬牙道:“少奶奶,此话婢子们不敢认下;婢子们的确是伺候不周,但是绝无害我们夫人的意思;我们夫人待人向来宽和,这里所有的人都和婢子一样,对夫人只有感恩之心。”

总要有人开口才成,不能给机会让五少奶奶再动板子:真说不定打到谁身上,有那忍不住的人再说出什么来一一虽然这些人所知的不多,但有一点蛛丝马迹也会让长房的人盯着这里不放的。

小环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才做了这个出头鸟儿。

第一更送上。

亲们,昨天家中忽然停电,停电只有我们这一栋楼;物业的人也没有找出问题所在,最后还是叫来了电业上的人,修到了半畏才好。

屋漏偏逢连阴雨,女人为了保住全勤更了一天的七更,居然、居然全勤泡汤了,泪奔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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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四十五章心肠狠毒

红袖逼出了这只出头鸟儿,看向小环:“既然人人对二夫人都有感恩之心,照理说就会伺候的夫人周周到到才对——那现在你们夫人躺在床上,也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很是感激你们夫人之故了?”

小环想了想才道:“只是婢子们一时疏忽…”

“一时疏忽你们夫人就生死未卜?”红袖看着小环声音冰冷起来:“不知道你们下一次的疏忽会不会要了你们夫人的性命!”

小环不想再和红袖说自己这些人照顾不周的事情,无论怎么说她们在此事也是一大错:“少奶奶,婢子们的确是有错;但是害得我们夫人的罪魁祸首是罗氏,还请少奶奶为我们夫人讨得公道。”

红袖闻言深深看了一眼小环:“你这丫头,好伶俐的心思,也好大的胆子———我要如何做事,还要你来指手划脚?罗氏的事情不用你俩操心,你们先说一说你们的错处吧。”

“来人!”红袖说完也不再同小环理论,唤上来婆子一指—小环:“拖下去打!”

满院子的丫头婆子都惊呆了:只说了这么两句话便要打?这是什么道理。

“你们是不是在想,就这样打小环没有道理?”红袖扫了众丫头婆子一眼,再看向不求饶的小环:“她有错在先,当然是要罚的;而且,是谁让罗氏做得汤水也关系重大;她是你们夫人的贴身之人,当然要问个首责,拖下去。”

婆子们拖了小环下去之后,红袖没有再问丫头和婆子们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一会儿,婆子把小环拖了上耒,众人才知道她的嘴巴被堵上了,所以并不闻她的惨呼之声。

红袖并没有问小环话,而是看向小佩道:“你可有话要对我说7”

小佩抗声道:“婢子不服!”

红袖轻轻点头:“很好,来人,把她们都给我拖下去;”一指小环和小佩:“打!”

众丫头婆子从来没有听说过红袖如此行事,一时间人人更加紧张起来;月亮门那边只隐隐传出来板子之声,却并不闻一声人的呼痛。

院子里静的只有红袖取茶盏时发出的轻微响声。

再次把小佩和小环拖上耒时,小环的下身已经隐隐有了一点血迹:虽然每次打得不多,但是只要一直打下去,皮肉开花也只是早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