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着这点想法,他每天如同嚼蜡一样吃着东西,不用任何人去劝;但是就连郑大将军在内,都知道如果再寻不到红袖,只怕沈妙歌就要挺不下去了:能打到沈妙歌的,就是绝望——郑大将军也是一样。

沈妙歌除了找红袖之外,就算是和郑大将军也没有话说了;他的痛,已经不是用言语能够形容:他每天每夜除了发疯一样寻找红袖之外,也知道了当初红袖到边关找他时,曾受过什么样的煎熬与痛苦。这更增加了他的痛,他默默的一个人承受着,一个字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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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十二章皇帝之乐

郑大将军的胡子已经很长了,胡子拉碴的郑大将军除了担心女儿红袖,还要分心来照顾女婿;他晚上一样也睡不着,看着夜空呆呆的想:为什么他的女儿命这样苦?

廉亲王除了想方设法的找人之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这翁婿二人,所以他的话也少了;他发狠怎么着都要找到红袖,不然这一辈子也良心难安。

这个时节,番邦中计也智慧吓一吓天朝,而不是会当真攻过来:只有等到春暖花开之时,才是他们会真正用兵的时节。

只是这样的大兵压境,就算不用兵攻城,每天所耗也不是小数目;

等到来年春末夏初时,怕他们也就无力能攻城了——廉亲王和沈家,都不想看到天朝被外帮的铁骑踏破;但是他们也不想皇帝的日子太好过了,所以才会如此安排。

现在的皇帝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三面大兵压境他岂能不愁?钱粮都是有的,几十万大军也是有的,但是谁来挂帅?这让他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此时,他再想起沈家、想起郑府,都已经太晚了;朝中的将军不少,但是统筹大局做帅却没有可有之人;而且是三面用兵,这将帅之选就不是一人。

皇帝现在想起了沈、郑两家在时的舒服,心中升起了自他对付沈家以来第一次的悔意:如果他们还在,他根本不用发愁,只凭沈、郑两家足矣。

眼下呢,他看了看桌上的奏折眉头紧锁:这些将领,都有所不足啊;但是矮子里拔将军,怎么也要找出带军之人来,皇帝耐着性子一个又一个的看起来,最后被他挑出了三个人来。

现在他虽然有悔意,但是他对于沈家的坐大还是很不满的,所以并不想再弄出另外一个沈家来,所以才选出三个人各自为帅。

因为不想有人再拥兵自重,所以他又在脑海中细细的选了又选,挑出了三位王爷做督军。

直到天色将明,他才考虑周全。

皇帝揉了揉额头让人进来更衣:到了上朝的时辰。

他没有先和大臣们商议,就是因为有一些想法不便对人讲,先考虑清楚了再和众臣商议一番;但是众大臣都反对督军之事,认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王爷督军根本不足取。

皇帝看到众臣几乎是一致反对,也只能同意不用督军,而是派了两位王爷给三方大军派发粮草:如此,也就等于是拖住了大军的咽喉。

虽然群臣还有力谏的,但是皇帝一来意已决,二来朝堂之上的王爷们都是极力拥护皇帝所言,所以众大臣也只能闭嘴。

此时,皇帝早已经把沈家扔到了脑后,先要顾他的江山了;暗卫们也被皇帝召回,改变身份之后进入三方大军,作为皇帝的耳目来用。

大军还没有出发,便已经引来了将帅们的不满:只是他们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带着大军出征了。

就是因为朝廷现在忙于外敌,再加上廉亲王的小心谨慎,他们封川郡并没有引起朝廷任何的注意。

又寻了一天之后,沈妙歌回到住处二话不说就去寻酒来喝:这一个月来,他是滴酒不沾的——此时,他想饮酒便是绝望了。

廉亲王阻止了他:“我们,明天去封川郡找一找;不在这里,也许她们进了城也说不定。”

沈妙歌看着廉亲王:“她们重伤在身,如何能进得城去?”他的心已经不在了,不是碎了,也不是死了,只是随着红袖去了。

他轻轻的推开廉亲王的手,手还是去拎那酒坛:他现在只想睡觉,只想看看能不能在梦中见到他的袖儿。

就在他绝望的同时,那些他和袖儿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心头:袖儿给轻轻的试汗,袖儿看着他略带嗔意的笑,袖儿禽兽做的点心…这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此时却清晰如同红袖刚刚做过一样。

而像红袖曾经为他解毒、曾经为他奔走边关几千里等等,更是不论睁开眼睛、合上眼睛,都闪现在他的眼前。

最让他痛苦的就是,在红袖最最需要他的时候,却只有红袖一个人;而红袖在人生的最后一程,他却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红袖就这样走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了——沈妙歌想到红袖在最后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他和孩子们,他全身都痛不可挡。

“你放弃了,少夫人才真是再无生路!”廉亲王夺过了酒坛来摔在地上。

沈妙歌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酒水与酒坛的碎片,他坚持了这么久就是因为想着红袖在等他;如果红袖现在还活着,那么他就次一醉不醒——袖儿不就是他害死的?

他愣了半愣之后,对着廉亲王磕了头起来回房:“来人,摆饭菜。”他要吃饭,吃得下去才能有力气,他一定要寻到红袖。

哪怕寻到的是红袖的尸体,他也要寻到才能歇下来;红袖是生也好、死也罢,他都要找到她!

郑大将军悄悄的出现在廉亲王的身后,一双虎目中隐现泪光:“其实,你也知道,袖儿已经绝无生理;只怕是、只怕是尸骨都无存了。”

山中不是没有老虎、狼等野兽的,他们这些日子杀了多少头狼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山中依然还有狼的存在:如果红袖在重伤之后入山,她们主仆几个落入野兽的腹中,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种可能性,无论是沈妙歌还是郑大将军,其实早就想到过,只是他们从来不敢再深入想;他们不想面对这样的残酷的事实。

廉亲王长叹了一口气:“我们、再寻一个月!”他没有答郑大将军的话,因为他的确已经确定红袖死掉了。

郑大将军没有应声,他只是抬起头来看向夜空:仰着头,那泪水才不会流下来;他死死的咬着牙,对自己一遍一遍的说:还有一丝希望的。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红袖怕是有死无生了;他放在掌心里疼爱的女儿,可能早在一个月钱,就已经先他西去了。

廉亲王回身看向郑大将军:“郑夫人和鸿鹏…”他不想看到郑大将军倒下,在他的眼中,郑大将军就是死也会是立在那里的铁汉。

但是眼前的郑大将军却已经老了十岁也不止,看不去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虽然每天他都站了起来。

郑大将军打断了廉亲王的话:“我知道,王爷放心就是。”

廉亲王终于把一句早已经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大将军,其实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沈兄弟,对不起沈少夫人;”他说着话撩衣就想要跪下:“不是我,少夫人也不会只身赴险。”

不过他没有跪下去,郑大将军瘦得如同枯枝的手牢牢的拉住他:“不关你的事情;那边上千人,我们几个老家伙带着沈家的年轻人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而且几次都惊动到暗卫——除了红袖,其他人也无法引开朝廷的注意力。”

郑大将军等人所做的侍事情,是主要的:因为他们本就是要所有的人逃出生天,以后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如果把沈二爷等有能力的男人家派过来,不但费时费力,而且那边少这一个人,就会多出很多事情来,说不定就会出现什么大的破绽,被暗卫们发现。

这个险,他们不能冒:败露了就真得前功尽弃,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袖儿现在虽然下落不明,但是我们毕竟把众人都送到了岛上,摆脱了朝廷的追杀。”

廉亲王咬咬牙没有再说什么,有些话是不必说出来的;就算事实是如此,他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原谅自己:因为红袖死掉了。

夜空的星星一点一点的隐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阴了。

郑大将军和廉亲王立在院子里良久,直到天下飘下来了雪花,凉意让他们清醒过来,对视一眼各自回房;同样的,他们也是吩咐送上饭菜来,他们就算是再不想吃、再没有食欲,都要吃,并且还要多吃才成。

他们吃的并不是饭菜:每吃一口,红袖都增加一丝被救的可能;为了这一点点的可能,三个大男人努力的吃东西,努力的让自己睡一觉——就算睡不着,他们也要躺在床上恢复体力。

沈妙歌和廉亲王、世赞等人所做的布置,现在都起了作用;朝中那些进谗言的都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因为沈家和廉亲王都摸准了皇帝的心思,知道他想听什么、想做什么。

只是皇帝所做的事情,正在给他自己挖掘着坟墓,他还在沾沾自喜于自己的英明:没有了太后,没有沈家,他不是一样把朝政处理的妥妥当当?

但是边关那边的将士们已经要忍无可忍了,因为天气如此之冷,但是他们身着的还是夹衣;而粮草也是有两天断一天的,将帅们给朝廷写的奏折皇帝根本就没有看到。

因为朝中有人新献了几位异国佳丽,皇帝也因为边关没有什么大的战事,而天朝的大军每战必胜,让他也大大得放心下来,把朝中之事这两天就交给了亲信的王公大臣,他留连在后宫,上朝也是时有时无的——皇帝认为现在才真正是帝王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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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二百十三章比耐心

皇帝在尽情享乐的时候,并不知道危机已经四布,边关的事情,只是引而不发——就算眼下外邦铁骑不会踏进天朝,他日国力强盛之时一样会带着大军来叩关;没有沈妙歌、廉亲王等人的布置,外邦的铁骑也不会放过天朝。

沈妙歌和廉亲王的布置引来外邦的铁骑,其实也等于是消耗着他们的国力:把他们真正来犯的时间拖得久了一些。

皇帝有错,但是百姓无错。廉亲王和沈妙歌等人,做不到五十边关将士的性命,也做不到无视天朝百姓们的性命;如此安排,只是给朝中某些人时机,让他们有时机、有时间。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就如同红袖被人包围的那一天。

那一天,映舒带着人护着红袖冲杀时,被人看出红袖是首领来,大多数的人冲了过来,把她和廉亲王的属下分开;最终她和映舒都受了极重的伤,才冲了出去,一路向封川郡的方向逃了过来。

她们身后一直有追兵,不时便会厮杀一番;好在她们的马快,能跟上来的人并不多,所以主仆二人还能应付,但是却一直没有摆脱追兵。

红袖的伤在背部,映舒的伤却是在面部,在连番的厮杀中,最后只余下了她们主仆二人;而追兵却还是一路跟在她们身后,让她们不能踹一口气。

在杀掉了跟上来的三个人之后,映舒急得不行,在这样下去,姑娘那里支持的下来;她自己很明显的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被人追上,怕是再难能逃走。

“姑娘,要想个法子摆脱这些人才成。”映舒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她一直奇怪,为什么那些人能追上来。

红袖点头,他没有开口说话,是因为她真的没有多少气力了。刚才的拼杀就让她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她早就在想为什么摆脱不了追兵的事情,她看了看远处封川郡内的大山:“先进衫,再说。”

山中地势复杂一些,而且树木林立,对她们来说应该是极好的掩饰。红袖和映舒策马进了封川郡的大山。

马儿在进山不久,只能弃而不用。她们主仆二人一连两天没有被追上,看来在山中那些人并不容易寻到她们主仆。

但是红袖心中十分明白,这不表示那些人寻不来。她认为可能是自己和映舒身上的伤口,给那些人引的路。不止是血滴落,而且血腥气也是有的。

连番的厮杀,让她们主仆是伤上加伤,旧伤未好便添新伤。全身上下都是血迹斑斑,只要一有厮杀,那些刚刚结疤的伤口便会裂开,失血也让红袖主仆越来越虚弱。

红袖和映舒草草把伤口收拾了一下,让它们不至于有血渗出滴落,然后红袖又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便和映舒在晚上悄悄的潜入山村人家,偷了人家两件衣服,寻了一个隐蔽之所,两个人忍着刺骨的疼痛和冰冷,把全身上下都洗了一遍。最后再好好的收拾伤口,把身上仅带着的伤药一次都用上了。

她们把原本的衣服都扔掉了,贴身的衣物都埋在了水边的大石之下,而其他的衣物便弃在了水边。

红袖主仆二人收拾完之后,并没有走远。没有力气能走远,便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极隐蔽的洞口,当天晚上便宿在那里。

红袖和映舒谁也不敢升火弄熟食怕收来追兵,只能啃冰凉的馒头。就算是如此,红袖主仆都认为已经很难得了,能有时间安稳的吃点东西、喝口水,是这些日子以来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当天晚上映舒让红袖先睡,她来望风。红袖拗不过她,说睡一会儿再来换她。如果没有意外,她们主仆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可以在此地休息。白天,对她们来说,太过危险了。

那些追兵,不可能会放弃进山搜寻的。

只是红袖主仆二人长久的被人追杀,根本没有合过眼,不管是躺着的红袖、还是坐着的映舒,都睡着了。她们睡得很熟,外面的虫鸣她们也没有听到,就是清晨的鸟鸣她们一样也没有听到。

直到天色再次完全黑下来,虫鸣再响起时,红袖和映舒几乎是同时醒了过来。她们感觉到肚子已经极饿了但却并不是被饿醒的。

是因为连番的厮杀,让红袖主仆二人有了一种近乎本能的警醒。有人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红袖和映舒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上一动,只是侧耳细听。来的人不少,而且好像就在水边上。

映舒就在洞边,她在草叶的缝隙间,看得清清楚楚,来的就是追杀她们的人。数了数,能看得到的就有三十多人,映舒的心凉到了底儿。如果被这些人发现,她和姑娘不可能逃得出来。

红袖在细听了半响之后,确定那些人是在水边上,距她们藏身的地方并不太近。她轻轻地、一点点的、不发出丝毫声响爬到了小小的洞口处,也看到了那些追兵。

那些人高举着火把,为在水边不知道说些什么。而红袖和映舒的外衣,却被拎在手上。终于来人动了起来,他们并没有在附近搜索,而是向山中深处追了过去。

水边红袖和映舒留下来的痕迹表明,她们已经走了两夜一天了,那些人如何会想到,红袖和映舒现在就在左边,并没有走远呢?

红袖和映舒不气也不敢出,知道那些人走了小半个时辰了,红袖和映舒依然是屏着呼吸,一动不动。

林中,闪现了几个黑影,聚在一起左右看了看轻轻摇头,然后闪身走掉了。这些人留下来,就是为了等红袖主仆现身的——那些人都走掉了,如果红袖主仆在这附近的话,一定会想急急的离开这里。

红袖和映舒还是没有动,手脚都麻木了。身体里就好像有千万个小针在轻轻地扎一样。不是很痛、也不是痒,但是那麻木的感觉却让人更加的难受。

不管是红袖还是映舒,谁也没有动,用极大的耐力忍受着,忍不下去,便只有死路一条。这些皇帝的暗卫们,经过连番的交手,红袖很清楚他们有多么的狡猾,不敢大意一点点。

半个时辰过去,黑岸的树林里只有风声与虫鸣,暗卫与追杀红袖的人,好像已经都走掉了。但是红袖主仆还是一动不动,时辰一个又一个的过去,红袖和映舒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林中的情形,还是保持着不动。

当太阳的第一缕阳光洒进了林中时,红袖和映舒还是死死的盯着林中,没有动一下。

直到太阳升得极高时,林中才飞快的闪过几个黑影儿,这是最后一拨的暗卫——他们和红袖交手多次,自然也是极知道红袖主仆的“狡猾”。

经过了一个晚上一个早上的守候,现在时间已经近午夜,他们确定红袖主仆不会在这里了,不然,在经过了两次人的撤退之后,红袖主仆一定会在等了一夜什么也没有再发现,天色已亮便会趁机另外换个地方。

眼下附近除了鸟儿、小兽什么也没有,暗卫们当然不想再守下去。

在这一场比忍耐的争斗中,红袖主仆赢了,只是她们眼中却不能逃走,因为她们的身子麻木得动不了。

在活动了身子极久之后,红袖和映舒才离开了那藏身的洞穴,向暗卫们相反的方向逃走了。

红袖和映舒并没有选择深山,因为凭她们主仆二人现在的情形,就算是摆脱了追兵,也对付不了山中大型的野兽。

她们也不敢距山脚太近,怕被人发现行踪。一连十几天之后,她们主仆没有干粮了。当天晚上,两个人只能抓野兔,摘些野果等充饥。

因为两个人都受了极重的伤,所以不能只以野果充饥,但是两个人还不能升火,所以只能生食。那血腥气与生肉的味道,让两个人都连连作呕,不过都强自忍下,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们不吃,便不会生出气力来,没有气力,如何能走出这座大山?

虽然生肉极为腥,不过却还是很滋补的,两三日间红袖和映舒就比原来只啃干粮时脸色好了一点儿。

红袖和映舒当然知道现在没有什么比养好身子更重要的,所以她们开始有意的猎取野兽。而且她们还能把皮毛剥下来铺在地上作床被之用——这也是她们身体越来越好的原因。

虽然皮毛并没有经过处理,不知是血腥之气重,并且还硬硬的并不是很舒服。

红袖和映舒并没有再遇上暗卫和追杀者,她们主仆现在正在打算,只要身体再好一些,便离开大山。

她们主仆藏在大山中,不只是暗卫们着急,自己人也会着急的,不见了她,不知道沈妙歌会如何呢。

红袖和映舒这一天的运气不错,在换了一个新的藏身之处时,还捉到了一头獐子。在一番茹毛饮血之后,主仆二人便睡在了兽皮之中,她们想好好的休息一晚。

但是在半夜的时候,她们被惊醒了,来的,并不是人,而是三只狼!

第四卷第二百一十四章乍惊还喜

三头饿狼的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在山中的夜晚,看得人心发毛;映舒不自觉的向红袖靠了靠:“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狼?”

红袖也不明白,她们一直没有往山中深入,按理说在这种地方是不应该有狼的;不应该有的狼已经有了,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杀掉它们:不然,她们主仆就要填狼的肚子了。

三头狼身上都带着伤,不过显然是饿得狠了,虽然感觉到眼前的猎物不是那么乖巧,但还是一步一步谨慎的向红袖主仆逼近着。

红袖取出长剑来:“出去吧。在洞里我们更不容易对付它们。”

映舒面对饿狼有些怕:“姑娘,我们爬到树上去吧。”

红袖看了看三头狼:“如果能爬上去当然好。”她虽然是在野外第一次看到狼,但是却深知狼的聪明;这三头狼怕是不会让她们主仆有时间爬到树上去的。

红袖主仆一动,三头饿狼便停下了,只是不停的呜呜着,盯着红袖二人随时都准备扑过来的样子:它们也在等时机。

走出洞口之后,红袖才发现狼也是受了伤的,而且还是刀剑所留下来的伤:它们,怕是刚自人类手下逃得性命不久。

映舒虽然有些怕狼,不过心中更担心红袖的安危,提着剑伴在红袖身边。

“它们受伤了;”红袖低声道,眼看着饿狼眼一眨不眨,也不退缩:“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真要把它们杀死,或是惊走怕是很不容易的。”

狼饿极了的时候,也会拼命的。

映舒也看到了狼身上的伤口:“不会是被那些人所伤,才逃到了这大山边的吧?”

红袖轻轻的点头:“有可能。”她举起了剑:“一会打起来我们背靠背,这三头的狼的气力想来不多了,就算杀不死它们,也要耗死它们。”

映舒点头,紧张的盯着狼。

三头狼终于动了,一头狼扑向了红袖,有两头狼扑向了映舒:它们居然看得出来映舒对它们的惧意,认为这是一个软柿子。

红袖一剑刺向扑自己的狼时,另外手中已经取出石子,掷向了另外一头狼;让映舒不致于手忙脚乱。

映舒看到红袖还要顾到自己,心下的惧意全去:她不能让姑娘一

味护着她;她挺剑刺向了扑过来的狼,伤到了那头狼。

三头狼很知道配合,居然和红袖主仆斗了一个旗鼓相当,一时间它

们不能拿红袖主仆二人如何,红袖主仆也杀不死它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红袖和映舒连番的厮杀下来,面对生死已经极为镇定:只有如此,才会有一条生路;此时不能急不能燥,一定要稳得住心神。

三头狼却渐渐的焦燥起来,因为它们的气力就如红袖所料一样,正在慢慢的消失:它们可是有二天多没有吃一点东西了。

终于三头狼拼死一搏了,一头狼扑向映舒,两头狼扑向了红袖:它们几次攻向映舒,都被红袖所阻,这一次它们直接想要重伤或是杀死红袖这个猎物。

红袖喝道:“不要管我。”映舒如果此时对付那一头伤势较重的狼,一定能杀死它的。

久经厮杀的红袖主仆早已经心神相通,映舒此时并没有去顾红袖:因为红袖现在并没有受伤,她和红袖要活命,只有先杀掉一头狼才可以。

映舒并没有立时出剑“而是等狼扑到了近前时,她才狠狠的挺剑刺了过去:狼再想躲已经太晚了,那一剑便自它的咽喉穿过。

不过它的利爪还是伤到了映舒的肩膀,不是很重却也不轻了。

另外两头狼却没有放弃,反而扑得更凶更猛:虽然死了一头狠,但是对方也伤到了;那血腥气刺激了它们。

两头狼应付起来并没有轻松多少,红袖知道映舒的伤口长时间流血是不行的,再这样下去只流血也能让映舒很快的虚弱下去。

红袖终于也行了险招,她在一头狼扑过来时,先甩了一个石子击向另外一头狼,助映舒击退它的同时轻喝:“蹲下!”

她喝出的同时,长剑向天空举了起来。那一头狼已经扑到了眼前,只是红袖主仆都蹲下了,所以它并没有伤到人,反而被红袖的长剑划开了肚皮。

它临死前的挣扎却伤到了红袖的后肩部分,硬生生的扯下了她的一块肉。

另外一头狼立在不远处,用绿幽幽的眼睛看着红袖主仆;红袖主仆举起长剑来,也是冷冷的盯着它;终于,狼转身离开了。它知道凭自己是不可能杀得掉眼前的猎物。

红袖主仆直到那狼走了盏茶功夫,这才坐倒在地上收拾伤口。

收拾完伤口时,天色还没有放亮。红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狼:“剥下皮来,带着我们原来的兽皮,离开这里。”

映舒愣了愣:“去哪里?我们的伤…”

“去封川郡。”红袖看了看山外:“这大山我们一定要离开,这两头狼尸只要被那些人发现,我们的行踪便会暴露;而我们也无力挖个大坑埋尸,也没有那个时间。”

“而且我担心逃到山外围的并不是三头狼,再遇上什么猛兽,我们无法应对;而现在,已经无人能认出我们来了;除非我们自报家门,眼下我们看起来,和猎户差不多。”

“女猎户?”映舒苦笑,这世上哪里有女猎户呢。就算是有,也只能打些小兔子之类的,也不可能杀得死狼。

“不是女猎户,而是两个男猎户。”红袖微笑起来:“我们换成男子装扮,加上我们被伤所伤的伤痕,加上这些兽皮,很容易就能混入城中。”

映舒听明白之后点头,把狼收拾完之后,红袖辩认了一下方向,和映舒向着有人家的方向而去。

她们需要寻两身男子的衣服,也只能再去做一回贼了。

不过这一次她们运气不错,在途中遇上了一座猎户们所建,用来在山中长时间打猎暂时休息的房屋;里面便有几身破旧的男子衣服。

红袖和映舒找两身比较短小的衣衫换上,又把头发重新梳了一下;再把屋里收拾一番,免得被人看出这里有人来过。

在天色微亮之时,红袖和映舒终于下山向封川郡而去。

就在红袖和映舒在晌午时分到达城门时,山中的暗卫们发现了死掉的狼:已经被其它的野兽啃咬过,不过那狼身上的伤痕还能辩认出来。

暗卫们的脸都绿了,原来他们要寻找的人,一直就在山中,就在他们的背后!暗卫们立时又展开了搜寻,这一次他们不再往深山里去找了。

只是在当天的下午,皇帝的调令也到了:让他们立时回京,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边关大军压境,皇帝现在需要大量的暗卫们出去随军。

暗卫们撤走不多时,沈妙歌等人便赶到了大山脚下;而此时,红袖和映舒二人已经进了城。

红袖和映舒把兽皮卖掉了,尤其是两张狼皮卖得价钱不错:如果不是伤痕太大,价钱还可以翻倍的。

卖掉兽皮所得已经得极为不错,红袖和映舒又把原本带在身上的银票兑出一些来,在城中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

红袖和映舒当然也去买了伤药来把伤口重新收拾了一番,主仆二人的打算是养一养伤,便再寻地保要个官凭路引,去寻沈妙歌等人。

城中并没有一个人怀疑红袖主仆,她们终于安下心来养伤,深居简出并不出去招摇;可是红袖放下心来两天左右,便开始呕吐不止。

红袖和映舒主仆都有些呆住了,她们相对默视良久之后,映舒二话不说跳起来就去寻大夫了。

大夫来了诊完脉之后,说了一句让红袖主仆不知道是喜是悲的话:尊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喜了;还有就是要多滋补,因为血气大亏这胎要保住一定要仔细小心等等。

接下来叮嘱了一大番话,不让红袖走动太多,不让红袖生气恼怒…等等,开了安胎与养血的药之后,大夫走了。

红袖和映舒面对面的坐着,可是谁也没有说话。

有喜了,这个孩子却来得这么不巧:要保胎,便不能离开封川郡走动都不成,何况是骑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