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忘记了你,说明你对了的吸引力,实在是乏善可陈。”小黄鸢一点都不留口德,以打击严真真为终极目标。

“谁说的?”严真真像刺猬一样,立刻张满了满身的刺。

小黄鸢很拽地摊开了双足:“事实如此,这还用得着我一一罗列么?”

“你你你…一一给我罗列出来”严真真气急败坏,手也从湖水里抽出来,很有一言不合,便把小黄鸢抓着烤来吃的架式。

“算了,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小黄鸢未雨绸缪地飞高了至少三尺,“你自己想罢,除非是自欺欺人,否则应该看得出来,在他的心里,你和路人甲乙丙丁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严真真暗咬银牙:“胡说八道你是在嫉妒,绝对是红果果的嫉妒,你在嫉妒他对我这样的好。”

小黄鸢愣了一下之后,才苦笑道:“我嫉妒他待对好?难道我对他有什么非份之想么?就算我是只鸟,也是只公鸟,以后修成人形,也是男人。”

“好吧,反正你是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挑拨离间。”严真真一想,自己似乎还真有些无厘头。

“我就是没有什么心机,跟你实话实说罢了。”小黄鸢讪讪,居然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激烈地反驳,“你爱听不听…我是怕你日后失望,才要给你提个醒儿的。”

严真真斜睨了它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份儿的好心?与其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帮我出个主意,怎么样才能够和龙渊…要不然,私奔吧”

“如果他对你死心塌地倒还有一点点可行,可是现在么…”

“你真会打击人的积极性。”严真真泄气。不过,其实她也知道,就是龙渊并没有失去记忆和失去功夫,这个私奔的计划,也并非切实可行,只能是无奈之下的最后抉择。

小黄鸢看她愁眉苦脸,终于大发善心地安慰:“算了,你不是常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吗?如今也是一样,他爱留在这儿,那便任他留着,日后再想法子。”

严真真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岸边:“那也只能这样了。咦…你栽了多少棵树?难道你不知道,这些树是需要一定的间距吗?”

这时候,严真真才发现湖滩上,果然种了密密麻麻的苹果树。可…这、这、这…是不是种得太多了?甚至每一棵树的间距,不足三十公分。这样的树苗,能够拙壮成长吗?

“没关系,优胜劣汰嘛,这不就是你说的自然界法则吗?”小黄鸢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逗她开心,张口闭口就是“严真真语录”。

果然,严真真被它逗得笑了起来:“就你贫嘴行了,你把这片滩匀一匀,别种得这么密,我还要种些别的水果呢你不能把湖岸上,全都栽上苹果树?幸好两只小麻雀不像你这么能吃贪吃,若不然,我一定会被你们吃穷的。”

小黄鸢咕哝:“不就是吃了你几颗苹果么?这么小气”

严真真大叫:“几颗?你数数看,自打你进了空间以后,吃掉了多少苹果了?用马车装的话,我估计十辆马车都装不下”

“那是马车的容积太小了。你不是说过,那个叫什么铁皮车厢的,能够装多少东西呢”

“火车”严真真没好气地纠正,“那叫火车”

“好吧,你说火车就是火车了。”小黄鸢也不和她争,仿佛是个纵容孩子的长辈,“那你也别不开心了,只要你情绪不好,空间里的紫色雾气便会淡很多。”

严真真嗤笑:“又在鬼扯”

“你不信我,便去问问苹果天牛。”小黄鸢很不满地嘟了嘴,“它还小,总不会对你撒谎罢?”

“有这么神奇么?”严真真压根儿不相信,“你们天天处在一起,说起谎来都不用互相通气,一个眼神儿便明白了。”

“我现在的眼神儿,都传到它那儿去么?”小黄鸢不满地瞪向它,“你对我有偏见在你的眼里,也就是龙渊,才会十全十美。”

严真真怅然地摇头:“天底下,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啊龙渊…自然也不例外。他也有缺点的,只是我包容了他的缺点。”

“他值得你这样倾心相许吗?”这是小黄鸢百思而不得其解的问题,“我实在想不出来,他待你有什么好。”

“怎么不好?”严真真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有谁会连夜疾奔,只为了给我买爱吃的点心?寒夜里,为了怕点心凉了,特意用功力捂着。”

“这有什么稀奇?”小黄鸢还是不解地晃了晃它的鸟脑袋,“空间里,你架起锅子热一下,便热气腾腾。他便是再用功力给温着,总不如灶上的热烫。”

严真真狠狠地瞪了它两眼:“你懂什么这是他的心意,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的。这种感觉,你一只鸟恐怕没有办法理解。等以后修成了人,喜欢上一个姑娘以后,自然会无师自通了。”

“我喜欢上一个姑娘?”小黄鸢叹了口气,“恐怕未必会有这样的机会。”

“喜欢只是种感觉,并不要求她对你有同等的感觉。再说,我瞧你啊…修成了人,只要没有保持着鸟嘴的形状,五官应该不至于太差。”

小黄鸢憋了一口气:“我是否该谢谢你对我的期待?”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说的。”严真真一本正经地谦虚着。

“就是一些小点心,便把你的心给俘获了?可是临川王待你也不错,首饰金器不是任你挑选吗?只不过是你不想要罢了。”小黄鸢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帮着孟子惆说好话。

“他啊其实一开始,我倒是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可这男人,也太花心了些。连我被劫到卢家庄,都是平南王来救的。而且,我不回来的时候,他还不是准备大张旗鼓地迎娶齐红鸾么?这样的男人,送我一座金山,我也不稀罕。”

小黄鸢沉默了,陪着她呆呆地看着湖水,半晌才问:“你是因为龙渊待你一心一意,所以才…可是,焉知他背着你,没有其他的女人?”

“不会有的。”严真真摇头,“如果他心里有人,不会为了我去无锡学做菜。那些小笼包,我原以为是哪个点心铺子做出来的,却原来是他的手笔。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花这份心思,难道还不值她倾心相许吗?”

“可他现在忘了你。”小黄鸢打击严真真的,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理由。

严真真摇了摇头,然后站了起来,“算了,你说得对,船到桥头自然直。唯一堪可安慰的是,有七姑娘在金陵,龙渊生存的机会比跟我在一起大多了。谁让我们又得回到京城那个是非圈中去了呢?”

“我倒觉得京城大气。”小黄鸢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改在京城时的初衷,抑金陵而扬京城。

“你不会也失忆了罢?”严真真很想探手试试它的额头,不过它不是人类,恐怕用额头上的温度,测不出发烧与否。

“我只是觉得金陵变化太大,我已经认不出当初的模样”小黄鸢的口气不大好,“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严真真很挫败。

好吧,她被一只鸟红果果地蔑视了。

“我睡一觉再出去,反正也耽误不了什么功夫。小黄鸟,外头有什么动静,别忘了及时通知我。我知道你有顺风耳,比别人听得清。”

“放心,你美美地睡一觉罢。”小黄鸢看她接连打了两个呵欠,也不忍再硬拉着她说话儿,只能草草地点头,算是应下。

“生命在于睡觉啊有了空间,才有了无限睡觉的可能性,睡多久都不会有睡过头的烦恼。”严真真满足地叹了口气,钻进被窝睡了个昏天黑地。

正文 第131章 十八相送

第131章 十八相送

睡醒睁眼,入目所及,便是小黄鸢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严真真竟然觉得,小黄鸢也懂得了忧伤。

它是一只鸟啊

“醒了?”小黄鸢的听力,果然出类拔萃。严真真不过是用指尖梳了一下头发,它便迅速地回过头来。

“嗯,外面还没有准备出发么?”严真真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你睡了才三个时辰,换到外头,连只一刻钟,会有什么事儿?”

严真真草草点头:“如果空间里有温泉就好了。我现在最想要做的,便是泡个热热的温泉澡,然后…”

“接着睡。”小黄鸢不等她说完,便主动地接了口。

“你当我是猪啊”严真真笑骂。一觉睡足,只觉得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不是吗?我一直当你是猪的。”小黄鸢胆大包天地扔下一句话,见机不对,便冲上了半空,然后停留在那个固定的高度。

严真真看得大为艳羡,瞧瞧人家的手段,简直是没法儿比嘛

“猪也比你可爱。”严真真哼哼,“算了,不跟一只鸟一般见识,那样太有失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小黄鸢也用一副鼻子看人的姿态,发出不屑地嗤声,“算了罢,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去整理东西,准备出发了。”

“啊?已经要走了么?”严真真恼怒,“你明明早就知道,怎么到现在才说?害她还老神在在地空间里又吃又喝,又躺又睡,日子过得实在是有点逍遥自在,竟忘了外头的岁月。

“你睡得很香,我不敢叫。“小黄鸢凶巴巴地吼了一声。”

“哦,对了”严真真一拍小黄鸢,拍得它差点儿没摔到尘埃里。

“对什么?”这一次,轮到小黄鸢懵懂。

“以后可以让你专门窃听外头的动静,免得我在空间里得意忘形,不知凡间岁月。”

小黄鸢歪着脑袋:“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什么叫做剥削的东东?”

严真真大叹失策,自己向小鸟灌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背

“走了,不跟你废话”严真真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心念一动便闪出了空间,留下小黄鸢自怨自艾。

“在你的眼里,大概与龙渊相关的话题,再多也不会成为废话的。”

严真真并不知道自己最后一句话,引发了小黄鸢的无限感慨。她此刻正在见碧柳带回来的宛儿。

“王妃,你可算醒了,这时候,居然也能睡得着”碧柳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把宛儿带到了她的面前,居然连茶也忘了斟。

“为什么睡不着?”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没看大伙儿都干晾着么?反正又不能走,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又不是大冬天,这时候的太阳紫外线太强,会被晒黑。”

她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穿越后,她的皮肤可真算上吹弹得破,她还不想虐待自个儿的皮肤。交待宛儿的话,自然长话短说。其实对于宛儿的选择,只看她眉角眼梢的春风得意,便能明白。至此,严真真再不相疑。

午后起行前,孟子惆才匆匆忙忙地走进行馆。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喝一口茶,圣旨已下,即刻起行。

好在众人都已准备停当,各各上了自己的马车。齐红鸾因为自己的东西,已经塞了整整一辆马车,堂而皇之地挤入孟子惆的那一辆。

对此,严真真只是耸耸肩。螺儿掀起眼皮子,朝着那辆马车瞟了一眼,不声不响地掀起了自家马车的帘子。

“王妃,我们不如也坐那辆…反正宽敞得很…”碧柳却不甘心。

“你忘了我怎么交待你的了?离齐侧妃远一点儿。”严真真白了她一眼。这丫头,忠心是尽够的,就是有时候一根筋怎么也拧不过来。

“如果王爷有心,自然会避着齐侧妃,坐到王妃这辆过来。若是王妃过去,反倒落了下乘。”螺儿考虑问题的角度,又自不同。但中心意思,是一样的。反正,是不去坐那辆车的

“可是,那原本便是王爷的马车,怎么坐到王妃的车上来呢?”碧柳不置可否,却没有再坚持。

主仆三人登了车,很快车辚辚马啸啸地便出了金陵城。严真真掀开车帘,回望着这座曾经熟悉的古城。忽然,她眸子瞪得老大,城门上的土丘上,那一袭葛衣的,不是龙渊又是谁?

他没有忘记她

这个认知,让她心生雀跃。可是,这样的欢喜,却没有人可以分享,不免有些美中不足。她很想此刻便跳下马车,奔到那个熟悉的怀抱。

“王妃,怎么又探头探脑的?看那边儿,已经有人看过来了。”碧柳急忙放下车帘,严真真正在再掀,却被碧柳死命地拉住,“王爷才刚还掀了帘子回头看了一眼呢,王妃若是贪看风景,隔着纱帘也是一样的。”

严真真待要再据理力争,山丘上的那个褐色人影,却已不见。游目四顾,游人如织,根本再找不到葛衣的少年。

“罢了。”她遗憾地任由螺儿放下纱帘,隔着一层薄纱,人影都看不分明,更别提从人堆里把龙渊给找出来了。

“到晚上便能换上大船了罢?”严真真有些怅然。待走了水路,便更不可能与龙渊相见了。其实,相见争如不见。虽然龙渊追来,让她心生窃喜,但一想到龙渊将要面临的困境,又觉得不如不来的好。

“是。”螺儿低声应道,又把车帘掀起了一角,“外头的天气似乎不大好,恐怕赶晚又得下起小雨。”

“下不下雨倒不打紧…”严真真咕哝了一句,“反正在船上也没地儿活动,顶多也就在甲板上吹吹风。至于景致,来的时候已看得尽了,实在再没有什么可看性。”

“王妃似乎很喜欢金陵?往后,让升平多回京城两趟,也能讲讲金陵的见闻。”螺儿笑道,“宛儿如今可算是死心塌地跟着王妃了,她和升平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上个月单拿联华超市的分红,便已经让人羡煞。如今,她说起升平的口气,依奴婢瞧着,是不会再生变数的。”

碧柳却持反对意见:“知人知面难知心,谁知道她是不是明着向咱们,暗地里却仍向齐侧妃投诚呢要知道,她可是齐家的陪嫁丫环,服侍了齐侧妃可有十年的光景了。”

螺儿却摇头反驳:“碧柳姐姐,宛儿是对齐侧妃失望透顶以后才离开的,如今和升平也是你敬我爱,小日子眼见过得越来越好,比比从前,她只有感激王妃的。便是撇开这一层,单从自个儿的生活来看,她也不会放弃目前的安定,而去跟着齐侧妃去搏一把。要知道,以齐侧妃的凉薄,即使日后万一能做到王妃,又能给她什么好处?”

严真真点头:“放心,升平把联华超市打理得这么好,其中也有宛儿的功劳。看她如此尽心,自然是打算跟着咱们干了。疑人不用,既然用了,便该用人不疑。”

主仆三人乐得无人打扰,讨论着用人的得失成败。忽地马车缓缓停下,严真真奇道:“难道这么快便到了河岸边上?我记得进城来的时候,似乎走了大半天啊”

车帘掀开处,却是一身白衣的孟子惆。马车只停了稍瞬,待他弯腰钻进马车,便又缓缓离去。

“王爷怎么来了?”严真真愕然相问。

碧柳与螺儿见机,忙退了出去,自坐于车辕之上。

“那边的香粉味儿太浓,还是你这里清清爽爽。”孟子惆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忽地一探手,拿走了严真真身后的抱枕,“这个东西虽然不起眼,倒还好用。”

严真真急抢不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舒舒服服地垫在自己的腰后,忍不住噘嘴道:“王妃尽知道欺负我,连这么个小东西,也好意思伸手来抢”

“你的便是我的,这哪能叫抢啊”孟子惆大言不惭,毫不脸红地说道。严真真心里一个“咯噔”,立刻想到了如今正欣欣向荣的联华超市。在孟子惆的眼中,那是不是也将是他的产业?

想到自己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便觉得肉痛。想了很久,才低声道:“若是王爷看中了联华超市,拿去…便是。”

最后两个字,说得无比艰难,几乎欲哭无泪。虽然没了超市,她还有个跟卢家合股的药铺生意,手里更有着积累的银票,可心里到底不是滋味。

“谁说本王要了?”孟子惆诧异地挑眉,“本王的风评,没有那么差罢?虽然花金如土是有,可也从不曾强取豪夺。那超市是你用嫁妆银子生出来的产业,自然是你的。日后咱们有了孩子,儿子自然是世子,世袭王位。女儿么…你便拿这联华超市给她作嫁妆罢。”

严真真眨了眨眼睛,对眼前这位王爷的想像力,十分佩服。

八字儿还没一撇,便能想到生儿育女…居然还能儿女双全,他是不是太心想事成了?

既然两人没有了利益冲突,接下去的话题自然便让人觉得愉快多了。孟子惆自有长袖善舞的本事,若存了心说笑话,自能把严真真逗得哈哈大笑。

薄薄的车帘子,是阻不住笑声的。只隔了几米远的齐红鸾,便听得脸色泛青,手里的帕子,更被她绞得跟天津**花似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脸上更有了三分狠厉之色:“严真真,便在今日罢”

正文 第132章 没有预谋的落水

第132章 没有预谋的落水

“其实,王爷待王妃也不见得不好。”碧柳和螺儿互相感慨了一句,便保持了沉默。

车辕上,清风如洗,天色却渐次昏暗。酝酿了半日,竟是飘起了雨滴。两人共披一件油衣,听着严真真清脆的笑声,还是觉得心情大好。以至于天空里飘下的蒙蒙细雨,也丝毫不觉得大煞风景。

“若是王爷待王妃一直如此,兴许还能…”碧柳满怀希望。

“不过一时而已,王妃要的是永远。”螺儿毫不客气地反驳了她的话,目光不经意地朝后瞄去,正好又一声严真真的笑声钻入耳朵,又叹了口气,“其实,王爷倒也不是那等完全不解风情之人,对王妃…有时候还好。”

碧柳很高兴自己的观点得到了认同,笑眯眯地甚至把油衣往螺儿那里,又移了移。

这样的气氛,一直维持到了傍晚上船之时。齐红鸾僵硬着一脸的笑容,捧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做出步履维艰的模样。

严真真见状,急忙后退了两步。无论如何,一路之上她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撑过了这路上的十来日,回京以后便躲进自己的听风轩。齐红鸾的事,一概不管,眼不见为净。一应事务,安容雅也算接过了大半,继续找个由头让她管着。

“姐姐今儿个气色有些不好…”齐红鸾一手握住孟子惆的胳膊,偏过头的那一瞬间,当真可称得上是艳若桃花。看来,她在车上,补了不少妆啊

“天气不好。”严真真淡淡地抬眸看了看天。天空很争气,依然飘着小雨,正应和了她的理由。

“妹妹还当是姐姐被王爷吵着了呢王爷有时候,话儿可有些多呢…”齐红鸾掩口而笑。严真真忍不住恶意地想,是不是她的牙齿长得不堪见人,是以才笑不露齿?

严真真展颜一笑:“怎么会?王爷说的笑话儿,可让我笑口常开。幸好我的声音还不算见不得人,不然一准儿要被人笑话。饶是如此,红鸾妹妹还在这儿笑话我了呢”

“好了,有什么话,上了船再说。路上有十来天时间,有的你们两个说话儿的。”孟子惆顺手挽住齐红鸾,把她带离了严真真一米之外的距离。

“是。”齐红鸾急忙紧紧地挨着孟子惆,浑身上下论没有一根骨头似的,比小鸟依人还要依人,看得严真真不住地恶寒。她看向孟子惆,却见后者的表情,跟滔滔的江水一样,完全看不出深处。她有些替他难受,有知道臂弯里的那个枕边人心怀不轨,却仍要温言安抚,这日子,换她来过,连一天都过不下去。为了那个所谓的大业,真值得作出如此大的牺牲么?

男人心,她是捉摸不透的,尤其是这一类心怀大志的男人。所以,她还是选择像龙渊这类,只求一夫一妻终老的男人,比较实在一些。即使别有所恋,也不至于还让她保持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严真真微微摇头,幅度却小得让人看不出来。唇角的微笑,还保持着得体的形状。这点表面功夫,谁不会做啊

齐红鸾因为“缠”在孟子惆的身上,因此走在了严真真之前。孟子惆似乎觉得不妥,伸出另一只手臂:“王妃小心。”

“放心,我可没有身孕,自个儿走就是。”严真真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有几分酸味,忙又加了一句,“这道儿可不能三个人并行,况且齐侧妃一个等同于两个人呢我跟在王爷身后,也很安全。”

孟子惆目光微黯,只得收回手臂:“碧柳,螺儿,你两个好好扶着王妃。”

“我有这么弱么?”严真真咕哝了一声。

碧柳和螺儿早一左一右地上来扶住她的胳膊,让严真真觉得这会儿倒更像是被劫持绑架。

这两个丫头,恐怕还没自己走得稳罢?

“姐姐身子弱,可莫要掉下了河。王爷虽有心想救,可身份在呢,是万不会下水去的。”齐红鸾的眼风,朝后睃了一下。

挑衅的意味,可是十足啊严真真好笑地想着,扭过头,只当没瞧见。碧柳却被惹得火了,却碍于身份不同,无法出声,只恨恨地朝着齐红鸾剜了两眼。

“不用跟她一般见识,无非是想惹咱们的事,可以借机污陷罢了。”严真真不在意地说道,低头看着自己的路往前走。

对于严真真不接自己的这个茬,齐红鸾再度恨得牙齿痒痒。她不明白的是,以严真真的年龄,怎么能对自己的挑衅无动于衷呢?果然如太妃所言,城府深不见底,可得好好儿地应付,务求一击必中。

“怎么了?”孟子惆的眉头微微地皱起,看着不再动脚的齐红鸾问。尽管语声还是一贯的温和,可其中的不耐烦,连在他身后的严真真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哀叹一声,不会在这当口惹是生非罢?便是想找个众目睽睽的地方顶风作案,也不用连带着坏了她和孟子惆的名声吧?

齐红鸾忽地脸色一变,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王爷,我肚子…好痛,该不会是要生了罢?”

严真真瞠目结舌,这古代的女人,难道连一点怀孕的知识都没有吗?她虽然在现代并没有这样的生活经历,十月怀胎的普通常识,还是知道的。满打满算,齐红鸾肚子里的这个,顶多也不过五个来月吧?离生产,还有着好几个月呢

“是么?疼得厉害?”孟子惆眸光一闪,语声越发的温和,“王妃,去请个太医来把把脉…”

“不用”不待严真真应声,齐红鸾已再度勃然色变,“我只是疼了一会儿,想必是孩子太调皮了。王爷小时候,怕也是这般罢?”

严真真听得差点内伤,忍着笑道:“齐侧妃怀的,可是咱们府里的头一个孩子,千万轻慢不得。红鸾妹妹且稍待,我这就去请太医。”

“不…不用,现下儿已经不痛。”齐红鸾讪讪地收了口,“多谢王爷担心,还是别吵到皇贵妃那里了。”

严真真这才停止了作势欲行的脚步。和皇贵妃打交道,她也不是想为的。况且,齐红鸾的身份毕竟只是侧妃,虽是怀有身孕,还得不到这样的待遇。

孟子惆隐约浮过一抹笑意,却在刹那之间又换上了平静的容色:“真不用?”

“真不用。”齐红鸾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好,若有不适,再让王妃去请太医。随行的虽只有两名太医,但本王亲自去求,总能让皇贵妃分出一个来的。前几日,皇上还垂询,是否要派太医给王妃看脉呢”孟子惆不经意的语调,却令齐红鸾更是满腹怨恨。正侧妃之间的待遇,经纬分明。

“是,谢王爷。”她不甘地微微福身,然后扬起一张明媚的脸,“王爷待红鸾,实在是太好了。”

严真真只觉得鸡皮疙瘩,顿时浮了三层。

“赶紧走罢,后面的人还等着呢”孟子惆没有表示出什么表情,只是拍了拍齐红鸾的手臂。

“是。”齐红鸾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举步往前走。

“真是…那也太…对,这叫厚颜无耻”碧柳重重地点了点头,嘴巴差点撇到鬓角去。

“人生如戏,何况这场戏还是免费的呢尽管演戏不怎么样,但还算差强人意,横竖不要银子嘛人家名角儿,便是提前去订票,还订不着好位置,咱们可是看的现场版。”严真真笑谑了一句,顿时逗笑了碧柳,再看向齐红鸾的目光,便显得有些不屑。

齐红鸾虽然不知严真真说了什么,看碧柳的神色,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恨恨地瞪了一眼过来:“王妃说什么了?”

“我只说是人生如戏而已。”严真真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却见孟子惆的脸上显出一种欲笑不笑的神气,便猜到了也原话里的大致意思。

严真真眉眼弯弯,轻轻颔首。有时候,冷笑话也得有人捧场,才会觉得有点儿意思。

这一幕瞧在齐红鸾的眼里,那火儿,可就不听使唤地“蹭蹭蹭”地往上蹿。不及细想,便张牙舞爪地朝着严真真扑过来:“你一定是在说我的坏话,我就知道,你见不得王爷待我的好。一路上霸着王爷不放,这还不够。王爷稍加何恤,便从中挑梭”

“你要做什么?”碧柳忙跨前一步,挡在严真真的面前。

“我要撕了你这个贱婢的嘴”齐红鸾恶向胆边生,两只手朝着碧柳推过去。碧柳原还顾忌着她已经鼓起来的肚子,可齐红鸾的气力,并不比她小多少,一推之下,竟是站立不稳地朝河边歪过去。严真真和螺儿忙用手拉住,谁知齐红鸾的目标,本就是严真真,借机朝她身上扑过来…

“扑咚”

严真真主仆三人,便华丽丽地跌进了江中。而碧柳手里捏着齐红鸾的腰带,也把立足不稳的始作俑者,也给一块儿拉进了江水。

“咳咳”严真真奋力划了两下水,却因久不游泳,居然呛了两口。幸好身上穿的是夏衣,饶是如此,灌了水也觉得沉重,有些划不开来。她正要努力撕开宫装的裙摆,忽然撞进一个宽厚的怀抱。

正文 第133章 你先救谁

第133章 你先救谁

“咳,螺儿和碧柳…不会凫水,快救她们”严真真缓过一口气,又急忙道。

“放心,自有人去救。”孟子惆沉着脸安慰。

严真真听出他口气不善,知道今天这一幕,够给他丢人的了。妻妾争风吃醋,争到了在皇帝和众大臣面前丢乖露丑,实在让人颜面扫地。对于孟子惆一贯以来的形象,也是个极大的打击。

可这也不是她的主观意愿啊严真真有点委屈地想着,急转头寻找自己的两个侍女。果然如孟子惆所言,他的侍卫们已经跳进水里,连带着齐红鸾也一同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