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做一些小点心,那个既有心意又比较便宜,这次的稿件佩妮还没交呢,本来她想让卡特夫人有空的时候帮忙在哈利午睡时照看他一下,好让她有时间把稿件交到布朗太太手上,但现在看来不行了,佩妮必须得自己想办法了。

佩妮发愁的看了一眼镜子里那个皱着眉头的年轻姑娘,又一次叹息了。虽然她从来不曾把自己心底的那些脆弱、迷茫倾诉给谁听,但卡特夫人的友好的确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有一个可以倚靠的人,并不是说她会对她要求些什么样的帮助,只是有一个不带目的心地善良的长辈用友善地态度来看待她,看待哈利,这会让她好受许多,她也需要有一个这样的人在她的生活里,佩妮底下头看着腿上一道道的红口子,她其实并不坚强。

佩妮简单的处理好了伤口下楼来到厨房,她决定做一些杏仁饼干,找个漂亮的盒子系上丝带,又美味又讨巧。将还散发着香味的饼干装到盒子里,她上楼又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哈利,来到了瑞克曼先生家,她犹豫了一会抬起手敲了敲门,半天都没有响应,佩妮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瑞克曼先生出去,那么他应该在家,只是不愿意跟她打交道。

她这样想着就又扣了一次门,这回却不再等他出来开门了,她把盒子放在门口的台阶上,早知道不能当面道谢她应该写一张卡片的,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佩妮留下了饼干,走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园子的门。

西弗勒斯站在窗边,他抿着嘴唇盯着佩妮?伊万斯,她这是表示感谢?西弗勒斯挥动了魔杖,那个系着丝带的盒子出现在他的手上,还带着杏仁和奶油的浓郁香味。佩妮回到家打开花园的镂花铁门,她转过身去又看了一眼隔壁的花园,然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个盒子不见了,而她刚刚根本就没有听到打开门的声音,难道她心里的那个猜测竟然是真的?

盒子底下还是温热的,西弗勒斯一手托着盒子另一只手挥动魔杖,消失咒过后房间里那点气味却还在鼻间萦绕,他皱着眉加了一个清洁咒,转身给坩埚点上火,拿了几种已经处理好的常见魔药材料放了进去,想到刚刚波特的活跃,他又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瓶子,倒了几滴透明的汁液,他的魔力其实不能撑得那么久的,一定是因为最近的营养液,西弗勒斯决定改变一下配方,免得他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惹出什么大麻烦。

让坩埚慢慢沸腾,西弗勒斯回到书桌旁,继续翻开他从翻倒巷找到了卷轴。虽然施了永久保存咒,显然的这个卷轴没有得到妥善的保管,巫师们总是喜欢把各种魔咒往书上试验,他们固执的认为那里面藏着些什么,但那可能会缩短一些珍贵善本的寿命。

这个卷轴是用古英语写的,就连霍格沃茨也很少看到这样的东西了,西弗勒斯从上学的时候就开始猜测着也许那些珍贵的书都被保存了起来,除了校长没有人能看。而等他当上了校长,却无暇去翻看这些东西,每一天都如履薄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他还有时间,十年或者更多,黑魔王并不是一开始就强势回归的,他有许多事情要做,这一次他不会再听邓布利多的,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教导小巨怪上,邓布利多不做,那么他来做。

佩妮坐在摇椅上,思考着怎样跟哈利讲道理,让他明白他以后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但他刚刚才过了一岁生日,佩妮苦恼地望着壁炉,等到他明白什么可以什么不行的时候,自己起码还得在家里呆在两三年,而要等到他真的可以完全控制住自己那么是不是要到七八岁,这还是往少了算。

她在心里又盘算了一遍她的工作进度和每一份稿子的收入,如果一天能有四十八个小时就好了,哦,哪怕有四十八个小时给她,哈利也还是会占去一大半的。佩妮除了工作的时候不够之外,也没有办法干别的事,她身上的裤子还是去年的,家里还有好几个房间只是用干净的布罩起了家具而没有好好打扫过,屋顶上一定会结蜘蛛网的。

佩妮并不是没有干过照顾孩子的工作,她在圣诞节的时候曾经在家办过临时托儿所,一个人照顾两个婴儿,让他们的父母可以松开手出去痛快地玩,那时候她已经体会到了照顾孩子的辛苦,但跟哈利比起来他们实在是很乖,最起码在给他们喂奶的时候奶瓶不会飞到佩妮头顶上去。

哈利房间里传来西西索索的声音,佩妮站起来打开房门,什么也没有,她疑惑的走近小床,哈利还睡着呢,佩妮干脆坐到床上,她蜷起身体来伸出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腿,把脸埋在里面,今天的事让她明白,哪怕她可以一直把哈利关在家里,他的魔法天赋也还是会被人知晓的,她看了许多莉莉留在家里没有带走的书,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她除了再小心些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哈利不可能不跟人交际,而这个街区还会有另外一个小巫师吗?还会有另外一个巫师家庭吗?佩妮侧过脸来,她不想要叹息的,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沮丧,曾经伊万斯夫人让她每天盯着莉莉,防止她一时心血来潮干出不合规矩的事来,哈利总会上学的,有谁来看着他呢。

对于佩妮来说最大的麻烦不是哈利是个巫师,而是她是个麻瓜,有多少次她听着莉莉跟她的朋友谈论魔法的奇妙,她从没有羡慕过,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她也能看到她们看不见的,不拥有魔力不代表她不能干些别的,甚至有时候佩妮还会庆幸自己是个普通人。一切在她的眼里不会那样简单轻易,比起她的妹妹,她更珍惜需要付出努力才会得到的回报。

比如,佩妮抬起脸来望向梳妆台上的镜框,她侧着身体伸出手去,用手指在玻璃上轻轻刮了一下,慢慢吐出几个字,哈利翻了个身,佩妮转过头去,她不经莞尔,哈利趴在小床上撅着屁股一拱一拱的,他好像是想要坐起来,她站起来走到摇篮边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于是他仰起头来咧开嘴露出两颗门牙。

西弗勒斯震在当场,他动弹不得,站在这个位置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佩妮?伊万斯做的一切,而他因为战争日渐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她含糊不清的几个字,她的手指刮过照片上的他,她的嘴里呢喃着他的名字,西弗勒斯。

帮助

作者有话要说:西弗勒斯·田螺·斯内普又出动啦~~~~~

咩哈哈~~~~某愫又活过来啦~~~

虽然还要咳嗽,但总算舒服多了,木有那种骨头都在发冷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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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好像窥知了什么秘密,他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心底对那声叹息似的呢喃并不陌生,为什么会这样,他皱起了眉头,西弗勒斯侧过头去第一次认真打量这张三个人的照片,他过去从没有想过为什么佩妮·伊万斯会站在他们中间,这个时候西弗勒斯才发现,虽然莉莉靠在她的肩膀上,但她的头却微微侧向他的那一边,而自己的目光越过了她投向莉莉,这张照片放在梳妆台的最外面,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把目光转到佩妮身上,她满眼只有哈利,微笑着好像刚刚的事没有发生似的,可那叹息里的怅然西弗勒斯却感觉的清楚明白,他的心里涌上一种奇异地感情,好像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西弗勒斯对着自己狠狠皱了皱眉头,这并不在他必须承担的范围里,那么他根本就没有必要为一个麻瓜女人一个无意义的举动而去探求些什么,那根本不会影响到他。这样想着,西弗勒斯施了咒,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房间然后幻影移形了。

也许是刚刚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一下子没有从那种陌生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当西弗勒斯回到了自己暂住的房子里时却还感觉自己呆在那间温暖的卧室里被碎花和婴儿服包围着,还有那声叹息。他的心微微一动,那里面包含着的温柔几乎要让他怀疑起是否曾经的自己跟佩妮·伊万斯有些什么别的接触…空气里的阴冷让他骤然回过神来,西弗勒斯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抬起头看了一眼那道被他永久封住的门,他知道自己的心里锁着些什么,在他可厌地生命里也只有那个女孩对他展现过善意和笑容。

西弗勒斯挑起眉头对着自己冷笑,把心底刚刚那些微的异样情感掐灭。为了自己的愚蠢想法狠狠嘲讽自己,还有祈求什么呢?又能改变些什么呢?他的生活只会是这个样子,不,他根本就不能算是活着。西弗勒斯转了个身让自己不用面对那扇门,他三步并两步的回来魔药研究室,熟悉的景象和气味让他起伏的情绪慢慢平复,他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回到了书桌前,打开了研究笔记。

哈利身体一拱成功的站了起来,佩妮看着他就觉得自己的忧愁都不见了,她把哈利从摇篮里抱出来:“小捣蛋,看看你给我们惹了什么麻烦。”哈利听不懂她的话,而佩妮温和的语气让他以为他的姨妈正像平时一样跟他玩,他伸出胖胖手掌轻轻拍在佩妮脸上。

佩妮把头凑向哈利发出各种声音逗弄他,哈利大声笑,他抱着佩妮的脸向后仰去口水顺着张开的嘴流下来,佩妮把哈利放到自己的床上,拿过纱布给他擦脸,哈利眨巴着大眼顺着佩妮的动作动来动去,佩妮伸出手在他肥嘟嘟地小屁股上拍了一下,他才老实起来。

“今天吃苹果糊好不好?”哈利当然不会回答,但佩妮已经养成了跟他说话的习惯,一开始是想要让他学说话,后来是因为她没有多少跟人说话的机会,佩妮不像别的主妇们那样清闲,她们可以看看电视或者把孩子们都带到一个人家里一起开下午茶会,聊聊天吃些点心。而她没有这样的功夫,每一天对佩妮来说都好像是在打仗,从早上她就像个上了发条的陀螺一样一直忙到晚上,伊万斯家的电视机已经好久没有打开过了。

虽然打开电视能够吸引哈利的注意力让佩妮有时间做些别的事,但她坚持不让哈利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接触这些,佩妮知道大多数的主妇们都会这样做,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样很不好,这个想法从她脑海里冒出来的同时就伴随着那会让哈利注意力不能集中这样的想法。于是到现在哈利也只能玩那些传统玩具,

麦格女士倒是给哈利寄来了生日礼物,一只会唱歌会讲故事的毛线兔,佩妮在听过这些故事之后决定等哈利大一些再拿出来给他玩,那些巫师小故事有些很有趣,但有的就过于血腥了,麦格女士没有孩子,在这一点上佩妮认为自己更有发言权。

哈利吃饱之后坐在客厅的围栏里自己和自己玩起来,佩妮把洗好了的衣服放进篮子里走到园子里去晒。她一出门就发现站在远处正看着自己的卡特夫人和住在另一边的梅尔夫人正手拉着手窃窃私语,看到佩妮之后就又同时停了下来,佩妮挺直了背走到晾衣架前面抖开还在滴水的衣服一件一件挂上去,等她晒完回过身的时候,她们已经不见了。佩妮并不责怪卡特夫人,任谁在看到了这样的事之后都不可能不恐慌,但愿没人愿意相信她。

佩妮抿了抿嘴唇,也许是时候给麦格女士写一封信了,她对小巫师的成长知道的太少了,虽然她跟莉莉一同长大,但跟哈利比起来莉莉的魔法展现的更晚,那时候她已经明白什么可以什么不行了。伊万斯夫人一直用午茶的小点心来威胁她,如果她控制不住自己被别人看到了,那就没收她的点心并且让她看着他们三个把草莓巧克力蛋糕给分掉,这对莉莉很管用。而哈利,他现在根本就不能吃巧克力。

佩妮来到院子后头寻找留在仓库里的猫头鹰,这是麦格女士留下的,它看上去很喜欢佩妮家的仓库,已经在那儿做了窝,麦格说它会自己觅食,但佩妮发现它也很喜欢烤得半焦的小甜饼于是经常给它留一些,当她拿着信封走近的时候那只仓谷猫头鹰欢快的鸣叫起来,它以为又有吃的了。

“不,这次得麻烦你送信,等到你回来才有饼干吃。”佩妮不明白的是它看起来更兴奋了,怪不得麦格说它是一只好猫头鹰,本来佩妮以为是因为它自己能找到吃的呢,佩妮仔细地把信绑在它的细腿上,猫头鹰跳了两下,然后扇着翅膀飞出了仓库。

伊万斯家后门的警戒咒被触动了,西弗勒斯大步走向窗边,他看到伊万斯家的猫头鹰大力扑了一下翅膀飞出警戒线,皱起了眉头,虽然对于波特年幼时的事知道的并不多,但有一点他很明白,邓布利多几乎将波特隔绝在了巫师世界之外,为什么这一次却能够允许佩妮·伊万斯与巫师界有联系呢?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那个金红色头发窈窕的年轻女人,她站在仓库前面的矮灌木丛前面,穿着围裙挽起袖子正凝神望着天边越来越小的黑点儿。

她看上去有些担忧,是因为波特的魔力?西弗勒斯已经能猜到她写信给了谁,如果麦格还是同上次一样的态度的话,那么他或许应该马上出去撤销咒语,她可能随时都会来的。西弗勒斯后退一步快速把自己藏在窗帘后面。

佩妮看着绿色的窗帘疑惑的摇了摇脑袋转过了目光,那儿明明没有人,她松开挽起来的袖子打开后门回了家,西弗勒斯给自己施了幻身咒走到窗边,用魔咒指着那道常人看不见的红线低声念了句什么,红线好像从来不曾出现一般消失了。

佩妮关上门看了一下时钟,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她得快点做点东西填饱肚子,哈利正拿着玩具自己跟自己玩得起劲,佩妮一刻也不敢耽误的走到厨房,送给瑞克曼先生的点心还剩下一些,那可以当作下午茶的茶点。佩妮把刷干净的土豆放进锅里煮,拿出了哈利的专用小碗。

哈利仰起头眯着眼睛发出一声半是喊叫半是欢笑的声音,他闻到味道了,是他喜欢的鱼松鸡蛋粥,每次都能吃掉一整碗,哈利自己爬到宝宝餐椅边上,佩妮把碗放到桌子上抱他坐进去,又给他系上小围兜,哈利的手在宝宝餐椅的桌子上拍打着,一口接着一口的把粥吃了个精光,佩妮给他擦干净手和脸,又亲亲他湿乎乎肥嘟嘟的脸颊,哈利也凑过来“啪哒”一声亲在佩妮的鼻子上。

匆忙的吃完了一份土豆泥和肉饼三明治,她已经觉得自己累得直不起腰来了,哈利下午洗了澡,佩妮用湿布给他擦拭全身之后就把他放到小床上,走进浴室打开热水龙头,热水淋到身上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呼出一口气来,她已经很累了,脑子里却还记得给麦格写信的事,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法可以做到让普通人看不到哈利的魔力。

佩妮抬起胳膊擦干身体穿上浴袍,哈利躺在小床上转动着脑袋伸出一只手巴住自己的脚,成功一次他就咯咯傻笑一会儿,佩妮也忍不住浮起笑容来,她半躺在床上,拿起放在床头柜子上的文稿一个字一个字的校对起来,这是佩妮新发现的,只要她呆在哈利的身边,那么他就不会哭闹着要她陪他一起睡。她在灯罩上搭上一条毛巾,让光不射到哈利那边去,而她又能看清楚文稿上的字。

西弗勒斯拿着刚煎好的营养药剂出现在伊万斯家的卧室里,他看到那个绿眼睛的傻小子正巴着自己的脚努力想要放进嘴里去,而他的姨妈正靠床上盖着毯子一边揉眼睛一边工作。他看了看那条罩在灯上的毛巾,抿了抿嘴唇,她看起来累极了,眼睛好像快要睁不开了,却还坚持着看完了一页,然后坐起来张望,哈利合上眼睛吸着手指睡着了。

佩妮捏了捏鼻梁让自己清醒些,她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甩了甩头继续下去,西弗勒斯看看她再看看摇篮里的婴儿在心里告诉自己那是为了莉莉,他抬起手施了个魔咒,佩妮的眼睛慢慢合上了呼吸平稳手上拿着的稿纸掉到地上,西弗勒斯一挥手一张张文稿自己累起来整理好,用红色的笔迹标明了错误的地方。然后他给熟睡中的波特灌下了一瓶子樱桃红的药水,转过身幻影移形了。

猫头鹰(捉)

佩妮没有等到期望中的来信,在她准备晚餐的时候,那只仓谷猫头鹰拖着一条伤腿回来了,它哀哀叫着扑倒在伊万斯家的草地上,西弗勒斯几乎是立即就知道了,他在等待了一天还没有见到猫头鹰回信时就又重新施放了警戒咒,他眯着眼睛看着佩妮?伊万斯站在受伤的猫头鹰面前蹲下去仔细察看它的伤势。

她看去有些不知所摸措,西弗勒斯打开了门,他快步走上前去阻止佩妮将它抱起来的动作,那上面也许附着魔咒,普通人并没有这个能力来攻击猫头鹰,那只可能是巫师做的,并且是有目的性的。“停下。”西弗勒斯低沉地带着警告意味地声音让佩妮的手指抖了一下,她没有碰到猫头鹰身上,那只出去之前还毛茸茸的仓谷猫头鹰左边翅膀上的毛都快掉光了,它抬起头来低低的鸣叫,佩妮转过头来,她吃惊的望着这位一直不怎么友好的邻居满面肃容的跨过矮灌木丛走到自己家的园子里。

佩妮来不及多想就站了起来挡在了猫头鹰的前面,她开口询问:“您有什么事吗?瑞克曼先生?”绝不能让他看见自己在用猫头鹰送信。西弗勒斯扫了她一眼,为了她这个明显的遮掩动作挑了挑眉毛,很好,她还知道要隐瞒这些。

西弗勒斯在离佩妮两步远的地方停了来下,他的目光越过佩妮的肩膀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猫头鹰,它正拍着翅膀试图再次飞起来,西弗勒斯左右看了一下:“这是寄给谁的信?”如果像他猜测的那样是寄给麦格的,那么猫头鹰受到攻击的可能性就会少很多。相反的,他也就能推断出大概是哪一方面的人干了这件事。很明显邓布利多的魔法保护了波特和她不能被人找到。

佩妮愣了一下,她皱起了眉头:“瑞克曼先生,您不认为这样的话很无礼吗?”西弗勒斯这一次正视了她,这个年轻的姑娘双手垂在身侧用带着骄傲和冷漠的语气这样反问,西弗勒斯几乎要为了她的这个反应喝彩了,他好像不耐烦解释似的挥了一下手:“是寄给米勒娃?麦格?”他这么说。

佩妮停顿了一会儿,熟悉的名字让她差点儿就放下了戒心,但她抿住了嘴唇克制住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话,保持着刚刚的神态问:“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说着佩妮侧过身去弯下腰来伸手去抱那只猫头鹰。愚蠢的女人,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好久没有升起的怒火快被点燃了,他迈出一步一把拉住佩妮,佩妮惊叫了一声,在她反抗之前西弗勒斯那低低地几乎是从鼻子里出来的气音让她停住了动作:“你想让别人都知道波特的事?”

她停了下来,西弗勒斯左右打量了一下,暮色为他们的动作凭添了一丝暧昧,佩妮随着他的目光向后张望的时候正好看到邻居太太探出来的头,她的脸红了,西弗勒斯低声念了一句什么,突然像是有人在他们周围关掉了灯似的,佩妮吃惊的张大了嘴。随着西弗勒斯的声音,好像那灯又被打开了。

佩妮敏锐地感觉到这位看上去严厉苛板的先生并没有不怀好意,相反的他似乎是在解决问题,佩妮挣开了西弗勒斯的手,又低头看了一眼猫头鹰,她问:“是不是,它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西弗勒斯施完咒语抬起头来,眼里闪着冷光:“最好别去碰它。”他蹲□,谨慎地试探地施了一个魔咒,猫头鹰张开嘴,佩妮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西弗勒斯松了一口气,他站起来随手扔了一个飘浮咒,看了佩妮一眼转身准备回去。

佩妮看着飘在半空中的猫头鹰和西弗勒斯一点都不停留的脚步结结巴巴的开了口:“瑞克曼先生!”西弗勒斯不耐烦地转过头来,佩妮指了指大张着嘴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的猫头鹰:“这个…”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哭声给打断了,她果断转身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西弗勒斯皱了皱眉毛,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迈着大步走进了伊万斯家。

哈利趴在楼梯半当中,头朝下的蹬着两条小短腿,他的手用力的撑起来努力不让自己滑下去撞到地板上,大声哭叫着引起佩妮的注意。佩妮惊呼一声小跑上去把他抱起来:“哈利,你刚刚还在围栏里。”这个孩子实在是活力过了头。

西弗勒斯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他对波特的生存能力一点儿都不怀疑,除非对上黑魔王,不然只有别人倒霉的份。佩妮抱着哈利转过身来,她抿了抿嘴唇,扭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现在她能够确定瑞克曼先生对他们并没有恶意了,于是她友好的开口:“一起用晚餐吗?”一说出口佩妮的脸就红起来,虽然这个邀请看来并不那么合适,但她实在是很想要知道她的猫头鹰发生了什么事,并且麦格女士有没有收到信,而现在看来能够给她答案的就只有面前这位瑞克曼先生。

西弗勒斯皱着眉头打量了一回佩妮,他挑剔着开了口:“我假设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么,”西弗勒斯停顿了一下:“是什么让伊万斯小姐认为,两个刚见过一次的陌生人可以友好到面对面的共进晚餐?”西弗勒斯在迁怒,他当然知道。因为佩妮?伊万斯这样轻易的相信了他,而他在心底竟然觉得有那么些微异样的情绪,于是他迁怒了。

佩妮愣了一下,她拍着哈利的手慢了下来,脸上出现了既恍惚又怀念的神色,西弗勒斯转过身去离开伊万斯家,佩妮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苦涩地低喃:“西弗勒斯。”

哈利不哭了,他的注意力全被飘浮着的猫头鹰给吸引了,他伸出一只手指着猫头鹰咿呀了一声,佩妮回过神来,失笑,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就是另外一个人,怎么会是西弗勒斯呢。佩妮叹了一口气,然后才顺着哈利的手看到了仓谷猫头鹰,哦,天呐,佩妮手忙脚乱。

等把哈利安顿好了,佩妮翻出了家里的药箱,她看着猫头鹰半边毁掉的翅膀比对纱布,它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是什么大动物袭击了它吗?佩妮小心翼翼地给猫头鹰包裹起来,她有些抱歉的看着它,也许自己应该给它取个名字了,那时候麦格女士就曾经说过给宠物起个名字能够让它们更喜欢你,佩妮试探着开了口:“爱丽丝?”猫头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佩妮轻轻顺了顺它的毛,它应该擦点药,佩妮抬起头望了一眼瑞克曼先生家的园子,在心里否定自己的相法,他不会答应的。

好吧,也许她应该试一试,佩妮不忍心的看着半个身体都被裹起来的猫头鹰,她带上了那些剩下的饼干抱起了哈利走到园子门口,在敲响第二次的时候西弗勒斯出来开了门,他看上去气急败坏,佩妮迟疑了一下,也许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哈利以为他们在玩,他兴奋的挥起手来,对着板着脸的瑞克曼先生咧着嘴笑。

佩妮趁他还没有开口之前赶忙说道:“晚上好,瑞克曼先生。”西弗勒斯扫了一眼哈利就把目光放到了佩妮身上,他似乎很不愿意看到他似的将头侧过来对着佩妮说:“伊万斯小姐在晚上敲响一位单身男人的家门,难道只是为了说声晚上好吗?”

佩妮的脸涨得通红,她知道瑞克曼先生不好说话,但没有想过他会对个并不熟悉的人也这么刻薄,甚至他在傍晚的时候才帮了自己一个忙,她抬起头来探究的看了一眼这个同样是黑头发的男人,也许他同他一样,喜欢将那些微的关心藏在冷嘲热讽之后。

佩妮克制着自己想要转头离开的想法,她对着瑞克曼先生露出了在这种情况下她能做到的最温和的笑:“不,我是想要问问,我的猫头鹰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佩妮心中一紧,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看起来好像会随时对着她念咒。

西弗勒斯看着这个对他笑得温柔无害的女人,扶着门把的手紧了紧,他觉得自己拿魔杖的那只手要忍不住了,也许他该给她一个遗忘咒,如果不是因为傍晚的事,这个女人绝对不会这样大大咧咧的跑过来,西弗勒斯暗咒一声,松开了门。

佩妮在他侧过身体让出通道的时候对他点头道谢,一闪身进了瑞克曼先生的家。她有些惊讶的看着这间空荡的房子,西弗勒斯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我想伊万斯小姐来的目的也不会是对我房子的装潢说三道四。”佩妮收回了目光有些抱歉的看了他一眼,西弗勒斯一声冷哼不耐烦的开了口:“有什么动物袭击了你了猫头鹰,很显然。”

“我知道,我在它翅膀上看到牙印了。”佩妮有些不安:“我还以为魔法界的动物不会那么容易被伤害。”她望着西弗勒斯,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让自己安心的答案。

西弗勒斯看了她一眼,不欲多说:“你们很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文了…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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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讯

虽然佩妮得到了瑞克曼先生的保证,但她没有就此放下心来,她要担心的事实在是太多。她既担心卡特夫人那天之后被吓坏了,又担心她会到处纷说,而家里那只向她撒娇的猫头鹰更是让她伤透了脑筋,她之前从不知道,猫头鹰还那么娇贵,它必须躺在柔毛巾上才不会随时哼哼着要求关注。佩妮简直想用毛巾把它的嘴塞起来丢到仓库里去。

但她还要靠着它送信呢,佩妮觉得之前写给麦格女士的那封信她一定没有收到,而哈利的问题还是会经常发生,她只好耐着性子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只猫头鹰,希望着它能快点儿好起来,能再一次送信。

佩妮并不掩饰她对于瑞克曼先生的好奇,当她一次在晾衣服的时候看了三次那间黑洞洞屋子的窗口之后,那里就拉起了窗帘,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没有再拉起来。佩妮好奇的想着也许巫师们都不用电灯,她在心里猜测着这位先生可能是在一种并非他自愿但不得不做的情况下成为她的邻居的。毕竟那位白胡子的老校长对她保证过,她跟哈利会很安全。

有了这样的想法佩妮对于一切的发展就不那么担忧了,毕竟,她沉吟了一下,毕竟这位先生一看就是那种非常可靠的人,当然了,如果可以她还是更希望能够联络到麦格女士,同女人说起话来要更方便,男人们可不一定知道小孩子应当怎么照顾,这也是佩妮为什么没有费心再一次敲响瑞克曼先生家的大门询问关于哈利偶尔显出的魔力的事。

她虽然觉得这位先生很可靠,但他的态度让她觉得他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来管她们的事。更何况佩妮很怀疑一个到了四十多岁还单身的男人是不是清楚的知道幼儿巫师在发育期间会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她叹了一口气,幸好到目前为止哈利还没有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等到谷仓猫头鹰的翅膀渐渐长好的时候,佩妮不得不又一次敲响了瑞克曼先生家的大门,那只猫头鹰受伤的翅膀虽然骨头长好了,但羽毛却怎么也长不出来,如果没有羽毛它要怎么飞翔呢?佩妮这一次没有带上哈利,她拿了一个自己烤的苹果派,虽然她觉得这位先生可能不会喜欢吃甜食,但总不能空着手过去。

西弗勒斯刚刚完成了一锅魔药,他站到窗口按照惯例观察伊万斯家花园,看看那儿有什么异动,最近的巫师界又开始不太平了,因为关于布莱克的审判时间超过了双方预期,那些觉得有空子可钻的人都开始动作起来。邓布利多甚至给他寄了一次信,他希望他能够去霍格沃茨执教,但西弗勒斯拒绝了,霍格沃茨留给他的都是一些并不美好的回忆,少年时期是苦闷,中年时期是压抑。他并不想要再回到那个地方去,既然…波特并不会在那儿得到幸福。

他甚至没有在那儿活下去,那位全巫师界公认的伟大白巫师并没有能够保住他的性命,他在那儿或许并不快乐,西弗勒斯沉着脸回想起自己穿梭在霍格沃茨长廊里观察波特并且四处扣分时的情景,他过得并不轻松,好像随时随地都有许多事情要忙似的在走廊里来回,的确,波特在的那几年几乎是霍格沃茨最不太平的时候。

西弗勒斯一直认为对于波特的态度没有必要好起来,当然没有必要,任谁只要是姓波特都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好脸色。波特顶着以莉莉的牺牲保全下来的小命却从来不珍惜,冲动、莽撞、愚蠢、狭隘全部格兰芬多的毛病都可以在他的身上看到,他有一段时间一直不明白邓布利多怎么会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样的小子身上。西弗勒斯冷笑出声,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邓布利多从来没有把希望放到一个人的身上,哪怕是他自己。

一个推开花园铁门的身影吸引了西弗勒斯的注意,他看着那个纤细地身影尽量小心的推开门,努力不让已经开始生锈的铁门发出一点声音,她跨了一步走了进来,打量了一眼这处同样空落落的园子,然后转过身去把门带上。

佩妮其实有些紧张,她在刚刚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在对面阳台上的梅尔夫人,这几天她去市场的时候都能听到关于自己的新的传闻,那跟四十八号的瑞克曼先生脱不开关系。任何未婚男女的一丁点儿来往都会被她们从放大镜底下揪出来好好的谈论一番,可佩妮没有想过有一天主角会是自己。

她有些踌躇的摇晃了一□体,最后还是一步一顿地走到门口抿着嘴走到了门口,她还没有抬起手来敲门门就打开了,西弗勒斯站在门内阴沉着一张脸:“伊万斯小姐又开始丈量花园的面积了吗?”佩妮这回已经习惯了,她微笑了一下,气氛有些僵硬,佩妮提起手中的袋子:“我烤了一个派。”如果可以她绝不想要这样说的。

西弗勒斯脸上的表情变了,他看上去似乎想要狠狠嘲笑她,但他最终没有,也许是想到了佩妮的那些叹息,也许是因为他对于照片的新发现,这些事过得越久,越不能让他轻松的遗忘,他让开了门边的位置让她进来。

佩妮本来想要寒暄几句,然后再开口询问有关猫头鹰伤口的事,但西弗勒斯没有给她机会,他抖抖脑袋做出倾听的样子。佩妮原本准备好的那些客套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她吸了一口气:“猫头鹰的伤口长不出羽毛来了。”也许跟这位先生接触最好是这样开门见山,他好像没有一点儿耐性。

“它没有被魔咒击伤。”西弗勒斯思考了一会儿,挥了一下魔杖,一个瓶子落在佩妮的面前,“把这个抹在伤口上。”西弗勒斯不让佩妮再多说一句话就做出了送客的姿态,于是佩妮拿上了水晶瓶,举目四顾,把手上的袋子放到这个房间唯一的一张桌子上:“谢谢您,瑞克曼先生。”她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走到门边突然转过身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声音因为激动显得有些颤抖:“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男巫?”

西弗勒斯愣在当场,佩妮以为他正在思索,急急忙忙说:“他二十岁,黑发黑眼,是,是斯莱特林学院的。”最后她抱着希望问:“您,见过他吗?”

西弗勒斯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个看上去有些怯弱但却因为期盼而闪亮着眸光的女人,他勾起了嘴角半是嘲弄半是发泄似的说:“他,死了。”说完挑着眉头冷笑。

佩妮眼睛里的光瞬间熄灭了,她抬起手来捂住了心口好像她的心会突然跳出来,睫毛被泪水沾湿,嘴唇颤抖着挤出一个笑来:“谢谢您。”她转过身去缩着肩膀离开了。

西弗勒斯猛得吸了一口气,他不能置信的看着佩妮·伊万斯的表情,他的视线跟着她的不稳的脚步一直出了花园到了伊万斯家,他看到佩妮抬起手来抹了一下脸。他从没有想过这个世界有一个,哪怕有一个人为了他的死去掉下眼泪,而今天他在佩妮·伊万斯的脸上看到了,她金棕色的眼睛里一下子蓄满了泪水,却又强忍着不在他的面前掉下来。西弗勒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道被他封上的门,疑窦渐生,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每一次都被他忽略了,可是现在他并不觉得一个仅仅只是认识的人的离去,可以给她带来那么大的悲痛。

西弗勒斯并不是没有想过死亡,相反的他思考过许多次,他可厌的生命随时都可以画下句点。而他甚至想不出自己的丧礼上会出现谁,或许他可能连一个丧礼都不会有,他想到了莉莉,她也许会是唯一一个为他流泪的人,她本来应该是的。可现在为他流泪的竟然是一个麻瓜女人,西弗勒斯确信自己并不会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他卷起嘴角控制不住的又想起了那张离她床头那么近的照片,和那句包含着太多情感的呢喃,从没有人用这样百转千回的语调念过他的名字。

佩妮打开门走上楼梯,坐在二楼小客厅的沙发里,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她轻轻抽气,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虽然他早已经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了,离开得不留一点痕迹,甚至她在旁敲侧击探问莉莉的时候,那短暂的沉默已经让佩妮心口那诉诸不出的情感淡了下来,可为什么,在听到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还会这样伤心。

佩妮脑海里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又冒了出来,他冷漠坚硬的像一块磐石,但佩妮知道他其实只不过是一块冰,靠近的时候虽然会觉得寒冷,可时间久了他就会融化。泪水顺着指缝打湿了佩妮连衣裙的前襟,也许一直到最后也没有人跟他说过一句爱他,她抽泣着把头埋进胸前,如果她能勇敢一点,只要再勇敢一点儿,那么也许他的生命就不会这样匮乏,哪怕他是看不起她的,哪怕他并不需要她的感情,起码他在离开的时候不会那样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教授乃太坏了~~~~~太坏了~~~~~

这样伤人家的心说

到底你以前干了什么让小姑娘对你念念不忘至今啊至今

嘿嘿,这章的JQ够明显了吧~~~~

神马?你说是跟原版教授~~~

嘿嘿,我有说过现在这个重生的不是佩妮世界里原版的吗?

求留言,有留言我就有码字的动力了

在教授生日之前请给我动力让我能在九号双更吧!!!!!

往事(捉)

西弗勒斯那天晚上没有出现在伊万斯家,他胆怯了,虽然他并不想要承认,但他自己知道佩妮?伊万斯带给他的冲击有多大,他一点儿也想不出这个女人过去的样子,能够记起的只不过是那一封愚蠢可笑的信。她写信给邓布利多要求去霍格沃茨上学,并且告诉他自己成绩优秀。那个时候的一切现在回忆起来都好像是一个笑话。

他甚至觉得也许自己的记忆哪里出了错,她看上去跟最普通的那类人没有任何区别,在她的身上也看不到愚蠢或者可笑这样的形容词。西弗勒斯并不认为自己是因为她的那些没有从眼眶中滑落的眼泪才对她改观的,那也许是在一个星期前那个草坪上的傍晚,也许是在更久之前,当他第一次站在伊万斯家的房子外面听到她说那番话的时候,她在他的印象里就不再是那个满脸雀斑长脸长脖子的形象了。

西弗勒斯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那个决定不那么坚定了,他开始疑惑也许过去有一些他从没有发现过但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现在正在他的身边延续着。在他年幼的时候的确没有关注过除了莉莉以外的任何人,哪怕她们那时候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哪怕她是莉莉的亲人,她也只不过是一个麻瓜不是吗?

现在的西弗勒斯仍旧那样想,她是个麻瓜这不可能改变了,但,也许不是只不过。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对她竟然有一丝歉意,不是因为她的伤心或者是眼泪,虽然她那亮棕色的眼睛里那一簇小小的希望一下子被他浇灭了,他却并不后悔这么做,这样对他更好些,过去的麻烦总不会找到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身上。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欺骗了她,或者并不能算是欺骗,毕竟他的确死过一回。他的歉意是因为他没有在她的身上看到任何企图,甚至那句话从她的嘴里问出来时,西弗勒斯觉得她是全身心的希望着他还活着。西弗勒斯抬起头来望向伊万斯家的方向,头一次想到的不是那个冠着波特姓氏的小鬼,而是那位同样姓伊万斯,却对他似乎抱着别样情感的女人。

佩妮把头埋进抱枕里,紧到不能呼吸的时候才觉得心里好受一点,西弗勒斯?斯内普原本已经渐渐模糊起来的脸颊突然在她的脑海里清晰了,那些他说过的话皱着眉头的样子也从佩妮诸多回忆之中跳了出来在她的眼前来来回回,佩妮抽泣一声,她想到那个男孩带着倨傲轻蔑地神色鄙夷她手里的午餐篮子,她想到那个男孩手里永远都拿着的那本厚厚地书,在她想要翻看的时候,他哧笑出声的样子。

她呜咽了一声抬起脸来似笑非笑,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缺点就跟他的优点一样明显,但人们往往都只看见那些不好的,而对那些闪光点视若无睹,包括莉莉。佩妮知道莉莉决定跟詹姆?波特在一起的时候他有多么的伤心。那个夏天,每天的晚上,当莉莉在跟波特用双面镜聊天说着情人间没有意义却甜蜜得发腻的情话时,他都站在楼下荫影里不易让人发现的地方,西弗勒斯在楼下看着莉莉,佩妮在窗口看着他。

佩妮还能清楚的记得十六岁夏夜的凉风,他就在那下面站得笔直等待莉莉或许会投来的目光,她再也忍耐不住的跑到楼下,想要对他大喊走远些,离莉莉远些。她是个好姑娘,但她永远不会适合你。佩妮想要这样说,却只是任着眼泪流下来,一颗颗打在鞋尖上。她躲在纱门后面,看着西弗勒斯隐约可见的影子泣不成声。

伊万斯夫人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或者是跟莉莉吵了架。她也是唯一一次冲着伊万斯夫人发脾气,让她别管她。从那个时候开始佩妮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和莉莉亲密无间了。莉莉并不知道,但佩妮却不能当作没有发生,她感觉着那些苦涩一点点啃食自己的心,也许是西弗勒斯的,也许是她自己的。她再也不能和莉莉回到从前了,哪怕她早已经知道西弗勒斯有多爱她的妹妹。但从那个夏天之后,她和莉莉的感情就再也不可能同从前一样,她可以承认失败,甚至她早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只是受不了,受不了自己珍而重之密藏心底的人这样卑微地等待一个回眸,她可以,但西弗勒斯却不行。他应当永远骄傲并且冷漠。

西弗勒斯挺直身体的侧影一直到月亮落下去都没有消失,而佩妮也站在门内陪伴着他,她的眼泪没有断过,直到喉咙沙哑额角疼痛,她也止不住泪水滑落。那是佩妮最后一次见到他,西弗勒斯十五岁她十六岁时的夏天。那之后,她的心口就像是空了一块,偶尔一抽一抽的疼着。

哈利从房间里爬出来,四肢并用的爬到佩妮的身边,他把头靠在佩妮的小腿上眼睛向上露出一个笑容,佩妮把他抱起来放到膝盖上看着他那双同莉莉一模一样的眼睛,哈利“啊”了一声,他伸出手拍拍佩妮的脸颊,好像好奇为什么湿漉漉的,他疑惑地看着佩妮,那样天真无辜。佩妮合上眼睛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泪光,她微笑着看着哈利。

就算悲伤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接下来的日子佩妮虽然心情低落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悲伤,偶尔想起的时候她会对着照片发一会呆,但紧接着哈利总会有各种情况引起她的注意,让她暂时忘了这件事。她的校对工作也越来越顺手了,寄过去的稿件让布朗太太赞不绝口,她在佩妮完成最后一部分稿件的时候给佩妮邮寄了一份通知书,那是从一本杂志上剪下来的,佩妮看过之后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您真的认为我可以吗?”布朗太太知道一些佩妮的状况,她每一次都做的最快,并且做的最好。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严厉:“是的,我的孩子,你可以试试看。”佩妮放下听筒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体都在发飘,从没有人对她说过她可以从事文字方面的事,但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接电话的哈利,弯下腰把他抱起来狠狠亲了他一口:“哈利,我说过我们的生活会好起来对吗?”那些流走的时光不会回来,遗憾也会永远留在她的心底,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养活自己和哈利。

佩妮找出了上学时用的那台打字机,她擦干净换好色带之后坐在了打字机前,哈利抱着他的小猴子玩偶流着口水盯着佩妮看,他以为那是一样新玩具。佩妮朝他微笑一下,转回过来对着白纸构思,她不可能总在哈利睡着的时候才工作,那样时间不够,她没有办法干得更多。而当写些小故事这个念头一从佩妮的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竟然伴随着许多有用的枝节和对话。

她试图找到这些东西的出处,最后告诉自己,也许她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佩妮很快就构思好了一则小故事,布朗夫人说过那只需要登在杂志中页,不超过三百字,但最好能够让人觉得有趣。她的手指在打字机上飞快的敲打着,哈利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他发出笑声,拍打起儿童餐椅的桌面来。佩妮打一下他就跟着拍一下,跟不上节奏的时候就“啪啪”乱打一气,他跟佩妮一样认真好像在做什么重要的工作。

第一个故事就这样诞生了,佩妮等油墨干了之后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很奇怪的那些字符像是直接从佩妮的脑子里跳出来似的,它们直接跳到了纸上,自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小故事,佩妮拿起那张薄纸又读了一遍觉得自己不可能改得更好了,才把它放进了信封,并且给布朗夫人写了一封信。

第二天去集市的时候佩妮把它投进了邮筒,她哼着歌快步走回家,她在集市里遇到一些在家里接手工活来贴补家用的夫人,在她礼貌又羞涩地询问之后,她们告诉了她哪儿可以接到这种活,她带的钱不多,只先付了一部分的材料费,等做完之后再看成品给工钱,第一次如果成功,那么后面就可以预领薪水了。这比校对稿件的钱来得容易而且更多,佩妮很希望她的稿件能被录用,但她不能把希望都放在一样事物上。

佩妮在家门口遇到了梅尔夫人,她跟她攀谈起来:“哦,佩妮,你好吗?”佩妮微笑着点点头:“是的,您怎么样?”“我当然也很好,除了小约翰太调皮了。”她空着的那只手抬到胸前拨弄了一下脖子里带着的项链,假装不经意的问:“听说你同四十八号的瑞克曼先生相处的很不错,要我说,有一个这样的邻居可真叫人吃不消呢。”

佩妮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她垂下了睫毛整理出一个笑:“他人很不错,帮了我一些忙。”梅尔夫人做出倾听的样子,但佩妮已经不想要跟她多说了,她提了提手里篮子望了一眼自家的房子抱歉地说:“真对不起,我得回去了。哈利说不定已经醒了。”

梅尔夫人似乎有些遗憾:“当然当然,小孩子一个人在家里总是让人担心的。”佩妮向她点头示意之后就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她轻轻叹出一口气来,这些天她并没有再去打扰过瑞克曼先生,那瓶魔药很有效果,猫头鹰的毛也已经长出来了,但佩妮自觉上次十分失态,而且这位先生当时的表情看上去是“拿了赶紧走,离得越远越好”,她也就没有费心再去道谢,等到魔药用完了她总要去把瓶子还给他的,那时候道谢就行了。但她没有想到,竟然真有人来向她探听这些事。

西弗勒斯幻影移形回到园子里的时候正巧听到了这番谈话,他冷哼一声,这个世界不论是到了哪儿都不缺乏蠢货,佩妮关上铁门转身进家门的时候抬起头望了一眼瑞克曼先生家的房子,这栋房子看起来孤伶伶的很冷清,这条街上只有四十八号和四十九号花园看起来空落落的。佩妮没有时间打理,而西弗勒斯从来不在意这些。

西弗勒斯的目光落到佩妮身上,她看上去比上一次还要疲倦,眼下有些青黑,一个人提着看上去快要有她一半份量的篮子,里面塞得满当当的,他想到之前见过的一次她也是这样,她好像在尽量减少出门的时间,西弗勒斯皱起了眉头,在那之前还不是这样。联想到刚才听到的话,他明白了自己也是让她困扰的一个方面。

他遥远地望着她在夕阳下显得异常脆弱的身影,深吸一口气,抽出魔杖对着那个还没走远的蠢货快速抖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雨滴帮我捉虫,么么一个

教授啊教授

你说你十五岁的时候干嘛不从了佩妮呢~~~~

唉~~~绕个一圈我还是要把你配给她滴~~~~~

嗯,这里的佩妮是穿越的,但她不知道自己是穿越的(唔,就是比真正的二十岁女孩要多些阅历,但又想不起来~~~~~乃们…明白的吧…望天…)

继续求评求动力~~~~

给我力量让我在明天可以鸡血双更吧!!!!!

又抽了根本不能回评啊啊啊啊啊!!!!

鞠躬谢谢小透明的长评~~~虽然又说不通过审核~~~远目~~~~~

主日学

布朗夫人的电话是随着杂志一起寄过来的,她称赞了佩妮的故事并且告诉她说如果能够保持下去那么她的稿酬会慢慢多起来。佩妮高兴极了,虽然现在的收入还不算多,但总比一页页一字字的校对花的时间少,佩妮看着手里的信封松了一口气,成功了一次她开始有信心了,在这之前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干这个。

当天的晚餐佩妮小小的庆祝了一下,虽然同她一起庆祝的哈利目前为止还不能吃大餐,但她破天荒的允许哈利那天选择他喜欢的口味而不是平时那些加了胡萝卜泥的粥。哈利很满意,他吃得很欢,嘴巴上像是长出了一圈胡子,笑的时候顺着下巴滴下来,佩妮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好像他是个小天使而不是个喜欢捣乱的小坏蛋。

好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来了,邻居突然邀请佩妮去参加主日学,春夏时每隔一个月他们就举办一次这样的活动。卡特夫人还特意上门告知佩妮:“我能帮你看着哈利,你也可以给孩子们讲讲圣经故事。”佩妮意外的看着卡特夫人像过去那样带着和蔼微笑的脸庞吃惊地说不出话来,每一次的小区活动她都因为要照顾哈利而留在家里,卡特夫人看到佩妮这个样子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手:“没关系,她们都会喜欢哈利的。”佩妮垂下头去,她眼睛微湿轻轻点了点头:“当然,当然。我会准时去的。”说着她朝卡特夫人点了点头。

卡特夫人走之前说:“这次轮到A到G姓氏开头的人准备肉类,”她停顿了一下又说:“但我记得你的甜点做的好极了,不如我跟你换吧。”佩妮感激的看着卡特夫人,她知道她的经济状况不好,而每次街区活动时每家每户都争取拿出最好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