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多久胤禛就来了,请安过后,华妃笑着问道:“皇上今儿看上去气色不错,不知是遇上什么高兴事儿了?”

胤禛坐定,笑道:“你哥哥很好,一去西南就领了一场胜仗!朕准备封他一等公爵位。你父亲年遐龄本已是一等公,朕便再加太傅衔给他。至于你哥哥从前的一等男世职,就由次子年富袭得。再给你母亲,正二品诰命的封号,你觉得如何?”

华妃心中一突,年家前所未有的盛况,可真是大厦将倾之前最后的荣耀吧!可怜自己从前竟从未发觉,哪个功臣之家不在烈火烹油之后骤然落败呢!

当下忙道:“臣妾多谢皇上,只是臣妾惶恐,家中爵位太过显赫,恐引人非议。”

胤禛却道:“无妨,你哥哥有军功,无人敢议、”

华妃暗自苦笑,如今你还用着年家,自然没人敢说什么,等到你要除年家了,那些个鼠辈哪个不跳出来踩上两脚!

胤禛见她不再言语,以为她已欣然接受了,便又说道:“菀嫔有孕,朕实在欣喜,预备将她父亲的官职升一升。”

华妃忙道:“此乃国事,臣妾不敢妄议,一切由皇上做主便可。”

这一升,便是左都御史之职,御史监察百官,将来便可领头弹劾年羹尧!果然胤禛从此时便想要除掉哥哥了吗?功高震主,哥哥危矣!

华妃内心煎熬,面上却丝毫不露。胤禛见她如此识大体,连连点头:“爱妃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你的妃位也有些年头了,过了端午,给你也晋一晋位分。”

华妃含泪仰起头,哽咽道:“臣妾只求能侍奉皇上,不求位分高低。”

胤禛更觉她可怜可爱,将她拥在怀中。华妃靠在他胸前,丝毫不为所动,心中所想,却是如何让哥哥摆脱此次受封。

第二日给皇后请安时,众位妃嫔显得十分客气,显然华妃晋位的消息已然传遍六宫了。

上辈子,华妃有意觊觎皇后之位,可是今生,她再也无意这些虚名,她想要的,只有让该活着的人活着,该死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回到翊坤宫,华妃立马让人传信给哥哥,将皇上昨晚所说之事告知,并再三叮咛:此次封赏,万不可受!

没过多久,年羹尧大军回宫,并不像前世那般飞扬跋扈,反而低调隐忍,引来众人交口称赞。及至皇上封赏下去,年羹尧敬谢不敏,如此推辞三次,皇上也不勉强,便没有封他的爵位。不过,年遐龄的太傅之衔还是封了下去。

太傅不过一虚衔,受与不受,又有何区别。

这一晚,皇上在翊坤宫歇下,皇后头风发作,恰好有两位太医去了年府。华妃暗道不好,忙让人传信回家叫太医回宫,不想皇后又派去了两位太医。华妃得知,冷冷一笑,回头劝皇上道:“皇后那里头风发作,说是痛得厉害,皇上不如去瞧瞧吧!”

皇上原说不必,华妃娇嗔道:“皇上若在旁人那里,不去便不去了,可在臣妾这里,旁人还以为是臣妾霸着皇上不让去呢!皇上也为臣妾想一想才是啊!”

胤禛笑道:“还以为你是担心皇后,原来是不想让人诟病。”

华妃冷哼一声,命人拿他的衣裳来。

胤禛只得前去看望皇后,见敬妃等人都在,却不见太医。皇后哪里想到皇上会来,正要编个理由,不想年家将四位太医一同送进宫来,言道:“年家借用两位太医便已足够,皇后凤体违和,不敢再受。”又道:“皇后舍己为人,年将军愧不敢当。”

胤禛本是多疑之人,此时听了,不免怀疑皇后,看向皇后的目光,已多了一分冷意。

第二日早朝,年羹尧率先请罪,反倒引得旁人求情。不过,光有人求情怎么能够,自然也有人弹劾年羹尧居功自傲,年羹尧大惊,声称对大清、对皇上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违背。

胤禛再三安慰之下,年羹尧才安然回府,可是回府过后没多久,便传来他病倒的消息。

而此时,内务府误将皇贵妃的礼服送至翊坤宫,颂芝等人正开心着,华妃立马命人将礼服送到皇上跟前,并哭诉有人要害她。只因大清虽未有明谕,但既有皇后,便不设皇贵妃的规制从先帝起便有了。此事一出,不是说华妃觊觎皇后之位么!

胤禛大怒,当即将内务府一干人等发落了。

华妃受封贵妃,宫中妃嫔皆来庆贺,华贵妃懒得与众人周旋,只与丽嫔、曹贵人等小宴一番倒也罢了。

天气愈发炎热,宫中等人都掰着手指数日子何时才能去圆明园避暑,忽的一日传来齐妃犯上,皇后将三阿哥养到了名下,并勒令齐妃不准再见这个儿子。

华贵妃闻言冷笑,齐妃在这人心险恶的后宫里,到也算得上是一株奇葩了!

原本预备着去圆明园,不想因连月的大旱,帝后二人不得不去天坛求雨祈福,日子又往后延续,后宫诸人都交予华贵妃管束。

华贵妃知道,这是皇后故意离宫,把菀嫔的胎送到她手中,到时候舒痕胶的药效发作,胎儿滑落,不是她的错也是她了!

望着远去的仪仗,华贵妃冷冷的看了一眼菀嫔,既然皇后如此大费周章,本宫不遂她心愿,岂不是辜负了她一番筹谋!

目光落到甄嬛已微微突起的小腹上,又是冷冷一笑,横竖你这一胎是保不住的,倒不如让我瞧着你是如何经历丧子之痛,岂不快哉!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恢复更新了

甄嬛小产

帝后离开紫禁城,华贵妃掌管后宫,积威甚重,每日都要召唤妃嫔去她宫中聆听训示。趁此机会,华贵妃更是将欢宜香燃了十足十的量,也让妃嫔们分甘同味,好好享受一番皇上的“盛宠”!

甄嬛的面色一日比一日憔悴,纵然如此,华贵妃还是命人每日敦促她来请安,同享欢宜香。

这一日午后大热,华贵妃永远记得这日,只因前世此时,便是这一日,甄嬛在翊坤宫小产了。华贵妃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并不想着改变,那样痛快的场面,她还想再重温一番呢!

因此,无论甄嬛如何推脱,周宁海还是将甄嬛请到了翊坤宫。

“臣妾早起不适,误了给娘娘请安,还望娘娘恕罪。”在槿汐的搀扶下,甄嬛吃力的给华贵妃行礼。

华贵妃身穿贵妃服饰,妆容精致,耳朵上垂下的翡翠坠子碧绿通透,整个宫里大约找不出第二份来。她居于上位,冷冷瞧着贱人,道:“知道你有孕在身,难免娇贵,起来吧!”

安陵容捻起一枚糕点,笑道:“这玫瑰乳酥是糕点中最香的,可是经贵妃娘娘宫中的香一熏,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这妮子是闻出欢宜香中麝香的气味了,华贵妃一笑,望着她说:“安答应好灵巧的鼻子,这是皇上命人为本宫特制的欢宜香。宫中唯有本宫一人可用,不过…”她转向面色不太正常的沈眉庄,笑道:“上回惠贵人协理宫务学的好,本宫赏了她去,你们姐妹交好,怎么没闻过吗?”

惠贵人面色微变,淡淡道:“那是皇上专门赏赐给娘娘的爱物,臣妾不敢轻易用上。”

华妃笑道:“罢了,既然惠贵人不喜欢,本宫便留给旁的妹妹用吧!菀嫔——”她的目光刀子般落到甄嬛身上,幽幽说道:“旁人不敢用,你却是有孕在身隆宠不断的,你不会也不敢用吧?”

甄嬛面色淡淡,道:“娘娘抬爱了,为皇上诞育子嗣本是分内之事,嫔妾愧不敢受。”

华贵妃的脸色冷了下来,丽嫔一见,当即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合着就你能怀孕?咱们这些没怀过的就没为皇上分忧了?哼,怀上了又如何,当心别跟富察贵人似的,有福气怀得上,没福气生下来!”

甄嬛脸上一白,低下头说:“嫔妾并无此意。”

富察贵人却嘤嘤哭了起来:“嫔妾的孩子…嫔妾的孩子不就是给菀嫔的孩子克死的么!”

齐妃一向与她交好,闻言也说道:“可不是,富察贵人的孩子没了,你的孩子就来了,不是你的孩子克死了她的,还会是什么!”都是甄嬛这贱人,害得她的三阿哥不能见她这个生母。

甄嬛隐隐有些动怒,道:“克死孩子之事纯属无稽之谈,齐妃娘娘怎能将富察贵人失子一事怪到嫔妾头上呢!”她本就对齐妃有怨,此时身子不适,心中更是不爽快,嘴上也不饶人了起来。

碧官女子也跟着说道:“可不是嘛!富察贵人没保住龙胎是她自己没福气,怎能怪罪于菀姐姐!菀姐姐得皇上盛宠,才是真正有福之人,到时候必定能一举得男,你们不过因自己没有身孕,便诋毁菀姐姐罢了。”

此话立时引起众怒,殿中一时纷乱吵嚷起来。

华贵妃一拍桌子,怒喝一声:“都闭嘴!”众人全都噤若寒蝉,华贵妃望着甄嬛冷冷道:“菀嫔,你可知罪?”

甄嬛跪下说道:“嫔妾不知。”

华贵妃冷哼:“你仗着有孕便目无尊卑,今日更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敢在本宫眼前惹事置气!”

“嫔妾…”

“住口!”华贵妃喝道,“还想巧言令色恃宠而骄吗?齐妃养育三阿哥如此之久尚且不敢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菀嫔,你的孩子还没落地呢!今日之事因你而起,若不罚你,岂不是对不住后宫之口?”

齐妃哼道:“可不是么!”

华贵妃一面抚摸着护甲上的宝石,一面缓缓说道:“菀嫔,去院子里跪着吧!”

众人大惊,敬妃忙跪下求告:“娘娘,花岗石坚硬,菀嫔有孕在身,不能跪在那儿啊!”

安陵容和沈眉庄等也纷纷跪着求饶,华贵妃冷笑道:“不罚她一人,难道你们方才吵嚷之人全都出去跪着么?”

丽嫔忙道:“俗话说,法不责众,况且今日之事确实因菀嫔而起。更何况,她方才就来迟了,娘娘要罚她,理所当然。”

华贵妃便道:“菀嫔,你都听到了?还不出去!”

敬妃又要求饶,华贵妃狠狠瞪她一眼,道:“谁若再求饶,就陪她一块儿出去跪着!来人,拖出去!”

周宁海不等甄嬛起身,上前便扭着她的手臂将她拖至院中,押着她跪下。

华贵妃又道:“女子以妇德为主,菀嫔既喜呈口舌之快,便多多诵读《女戒》以儆效尤!”又对周宁海使个眼色,周宁海把欢宜香搬至甄嬛身侧,华贵妃笑道:“有这么好的香薰着,菀嫔想来也不会晕倒了吧?”

甄嬛只得捧着《女戒》在院中跪着朗诵,后又因惠贵人求情,两人便一同跪着。

这几日因太后身子不适,果郡王与福晋需进宫侍疾,可巧果郡王福晋有孕,便有果郡王一人进宫。与太后说了会儿话,允礼刚一走出寿康宫,就见一太监扑倒在他跟前,那太监哀嚎道:“求王爷救救小主儿!”

阿晋细细一瞧,讶道:“你不是菀嫔身边的小印子吗?”

小印子磕头说道:“奴才正是承乾宫首领太监小印子,求王爷救救我们家小主儿,求王爷救命啊!”

望着果郡王疾步远离的背影,小印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得意的笑了起来。也不枉他做戏如此卖力,果郡王居然被他说中,真的就孤身一人闯入翊坤宫救人去了!

翊坤宫众人都在惊惧之中,先前是因菀嫔晕倒,如今是看着果郡王闯宫,再然后嘛,便是地上那摊血了!

夜幕来临,翊坤宫中的大瓮里盛着的冰山已化成了块儿,颂芝小心翼翼的给华贵妃打着扇子。华贵妃却是满脸云淡风轻,过不了多久,周宁海急匆匆跑进来,扑倒在地,急声说道:“不好了,娘娘,皇上和皇后的銮驾已经回宫了。”

颂芝的手一抖,纨扇险些掉在华贵妃身上,华贵妃却懒懒说道:“慌什么!回来就回来呗!”

“可是娘娘…”

华贵妃站起身,目光凌厉,唇边带笑,道:“本宫无错,何须惊慌?若皇上非要觉得本宫有错,是打是杀,本宫等着便是!”

想起前世自己惨死,年家被灭,如今小小的坎坷,有何可惧?!

作者有话要说:

禁足

须臾,周宁海又报:“娘娘,菀嫔…小产了。皇上和皇后都在承乾宫,敬妃和惠贵人也都赶了过去,娘娘,您可要…”

“本宫要如何?”华贵妃冷冷的瞥过去,缓缓问道。

周宁海一凛,垂下眼睑,低声说道:“娘娘可要也过去瞧瞧?”

华贵妃哼笑:“血腥之地,怎能踏足?皇上和皇后可以不守规矩,本宫却是不敢有违祖宗训制的!”周宁海还要再劝,华贵妃一记眼刀过去,冷声道:“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若再啰嗦,便去慎刑司服苦役去!”

周宁海连忙打住,不敢再言,躬身退下时,正遇上匆匆赶来的丽嫔和曹贵人。

两人施礼过后,丽嫔着急的说道:“不想菀嫔如此不中用,竟当真小产了!”语气虽急,但却带有幸灾乐祸之感。

华贵妃不置可否,问道:“你们去过承乾宫了?”

曹贵人回道:“刚到承乾宫门口,就听说菀嫔小产了,嫔妾担心娘娘,留了余妹妹在那儿探听消息,这就过来了。”

华贵妃淡笑道:“本宫有什么可担心的?”

曹贵人叹道:“当务之急,还请娘娘万万不要太过倔强,先跟皇上服个软,想来皇上念及与娘娘多年情分,不会怪罪于娘娘的。”

“本宫为何要与皇上服软?今日的情形你们都看到了,难道是本宫的错吗?”

丽嫔连忙说道:“自然不是娘娘的错,都是菀嫔没护好龙胎!才跪了那么一会儿就小产了,谁知道是不是之前就不对劲了?想要赖在娘娘身上,娘娘千万不要上当!”

曹贵人气急,暗暗瞪了她一眼,又劝华贵妃:“虽说是菀嫔的错,但毕竟此事出在翊坤宫,又是在娘娘罚跪的时候,不怕别的,就怕有心人借机挑唆…娘娘,皇后等人可都在承乾宫呐!万一…”

“本宫知道你的意思,”华贵妃望向曹琴默,此人的确机智有城府,幸亏有温宜公主拿捏,否则她若像上辈子那般反水,自己到时候又得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过,本宫不打算服这个软。”眼见曹贵人又要劝,她一抬手,冷冷道,“不必多说!菀嫔的确是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小产的,但此事确实与本宫无关,本宫若服软了,岂不是承认是本宫害得她小产吗?哼!你们都回去吧!想必待会儿皇上的雷霆之怒就要来了,切莫迁怒于你们。”

曹贵人见她并不听劝,心下虽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半晌,只得拉着丽嫔先行离开。待她们走后没多久,果然皇上就去了翊坤宫。

皇上原还在天坛祈福,骤然知道菀嫔小产,已是大惊;回到宫中亲眼目睹菀嫔泣不成声,自己也跟着大悲;再一想到世兰任性才使得菀嫔小产,更是大怒;此时来到翊坤宫,本以为华贵妃已知其错,不求脱簪待罪,至少暂掩锋芒。却不想她依旧盛气凌人,丝毫不知悔改,当下更是怒不可遏。

华贵妃见了圣驾到此,施施然起身,盈盈一拜,道:“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胤禛指着她怒道:“朕躬大不安!”

华贵妃冷冷一笑,问道:“皇上何故?若是因为菀嫔的孩子,臣妾便向您道一声恼,还望皇上节哀。”

胤禛看着她冷艳清极的容貌,心中又怒又恨,大步走向案几,一把打落桌上的杯盏,喝道:“年氏,你可知罪!”

呵呵,当初你侬我侬之时,唤她兰儿;如今恨极怨极,厌恶的只肯将就一声“年氏”了。

华贵妃傲然道:“臣妾不知。”

“你…”胤禛大怒!

华贵妃缓缓跪下,道:“臣妾虽不知何罪之有,但既是皇上垂询,那臣妾定是有罪了,臣妾有罪,请皇上原谅。”

若是旁人,只怕胤禛早一记窝心脚踹了过去,可世兰到底与他多年情分。纵然如此,害得菀嫔小产,她也难辞其咎。

“你为耍威风害得菀嫔小产,难道这不是错吗?”

华贵妃扬起脖子,满面怒容,道:“耍威风?分明是菀嫔仗着有孕便目无尊卑,□□臣妾!”

“即便菀嫔不对,明知她有孕,你也不该让她下跪!”

华贵妃的眼里慢慢溢出眼泪,缓缓说道:“臣妾明白了,菀嫔的孩子是在翊坤宫没了的,所以不管是不是臣妾的错,这个罪责,臣妾只能担了!如此,皇上便下旨吧!”

胤禛一滞,未曾想她还是如此倔强!当下也是生气,对一旁的苏培盛说道:“晓谕六宫,废年氏贵妃之位,贬为妃,褫夺封号,禁足翊坤宫,无诏不得外出!”说罢,他转身就走,忽听年妃在他身后悲愤大喊:“菀嫔的孩子就是皇上的孩子,臣妾的孩子就不是皇上的孩子吗?”

胤禛浑身大震,脚步险些踉跄,他僵硬的转过身子,只见年妃近乎怨毒的目光盯着他,直看得他心头剧痛。不愿再想起自己曾亲手弑子的过往,忙又转过身去,大步离开。

深夜,养心殿中,胤禛辗转难眠。

“皇上?”苏培盛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胤禛坐了起来,道:“苏培盛,褫夺封号太过屈辱,还是保存华妃的封号吧!”

苏培盛点头应道:“是,皇上还是顾念旧情之人。”

胤禛叹了口气,又仰面躺下,望着金龙凌云的帐顶,心道:毕竟曾有负于她,罢了,罢了!

次日,圣旨一下,六宫私下议论纷纷,大多表示皇上对华妃还是太过宽容。

皇后在景仁宫幽幽叹道:“到底有个好哥哥呀!”

剪秋冷笑道:“她那位哥哥能护得她一世才好呢!否则,早晚是先温僖贵妃的下场!”

皇后沉默不语,朝堂之事,她一介妇人,确实不懂。只盼着,皇上能早日厌弃年羹尧,这样,她也能早些摆脱华妃。

不管外人如何纷扰,华妃只在翊坤宫安静度日,余氏让人告诉了她那夜在承乾宫,菀嫔曾言要皇上杀了华妃以报杀子之仇。皇上并没有给予准确的答案,而菀嫔也说有华妃日日在跟前,她怕是不能安宁了。

华妃冷笑:本宫就要你不得安宁!如今知道真相有什么趣儿,还是让你先受尽后宫冷暖,再认清你那好姐妹的真面目吧!

抄完一卷佛经,华妃转了转手腕,颂芝劝道:“娘娘何必为贱人费心?到累得自己。”

华妃淡淡道:“谁说本宫是为她了?本宫是想起了在王府没了的孩子,横竖眼下无事,抄些经书烧给我那孩儿吧!”

颂芝眼眶一红,哽咽道:“都是那贱人!害得皇上恼了娘娘。”

华妃哼道:“不必难过,今日本宫所受的,他日必会还给她!”默了默,低声说道:“过些日子,传消息给哥哥,把果郡王闯宫救人的事捅出去!”

颂芝点头,面上亦显出愤恨之色:“果郡王当真多事!一个外男,竟也敢…”说出来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口!

华妃捧起茶碗抿了一口,忽而一笑,又道:“让江城把方子给余氏,本宫如今禁足,甄嬛又在小月静养,后宫若是平平淡淡岂不太无趣了?”

颂芝也跟着笑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作者有话要说:

余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