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请先喝茶,咱们再继续详谈。”张老爷乐呵呵地笑了。

潋滟松了口气,张记还算好摆平,如此一来,三个月的军粮起码是有保证的了。

在张府停留了好几个时辰,顺便留下来吃了顿饭。潋滟离开张府的时候,兴致勃勃地打算继续去千府。

“娘娘,时候不早了,怕是先回去为好。”江随流道:“况且臣派人去问过了,千家的少爷不在府上。”

千百万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这一直被人认为是谣传,人们都不敢相信,刚刚懂事的男儿,会把生意做到这个地步。

千城的人都叫他少爷,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找到人。潋滟无奈地叹气:“那便回去了吧。”

三人走到半路,却遇见了热闹。有一个狼狈的女子被人用猪笼绳捆着,正从街头走过来。

“打死她,打死她这贱妇!”

“私通男人,不要脸!打死她!”

潋滟脚步一顿,挑眉看过去。街上扔了一地的烂菜叶,披头散发的女子踉踉跄跄地走着,衣服下的肚子微微鼓起,像是有身孕了。

“大婶,这是怎么回事啊?”潋滟好奇地拉着旁边的人问。

那大婶一边喊着“作孽”一边道:“这是城北老刘头的小妾,跟男人私通,怀孕了!那汉子不知道是谁,她也不肯说。可不就只有把她一人拉去沉湖么?真是作孽。”

潋滟似笑非笑地看着,身边的休语有些担忧地扶着她的胳膊:“夫人,咱们还是别看了,先回去吧。”

摇摇头,潋滟指着那街中间的女子道:“休语,你瞧我多幸运,明明做的是一样的事,她要死,我却活着。”

“夫人!”休语低喝:“您与她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潋滟笑了笑,跟着那女子慢慢往前走:“我做的事,跟她一样是错。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得到我应有的下场。”

“夫人…”休语听得心惊:“您莫要说这样的话。”

潋滟摇头不语,只跟着一路走到千城湖边,看着众人将那女子按在河岸上,叽叽咕咕像是在念她的罪状。

“我能跟她说说话么?”潋滟挤进人群里去,对着站在最前头的人道。

那人回头,古怪地看了潋滟一眼,见是个绝色的姑娘,估摸着是起了怜悯之心了。捆绑石头也要些时间,他想了想便允了。

潋滟走到那浑身发抖的女子身边去,蹲下来好奇地看着她问:“你后悔么?”

举报 回复 楼主:白白5231 时间:2014-02-02 00:27:05

难得这时候还有人同她说话,那女子抬起头,双眼红肿地看着潋滟,怔愣了一会儿才道:“我…我没什么好悔的,只是可惜了孩子。”

潋滟看向她的肚子。

“他是个好人,我喜欢他,可惜今生注定不能在一起了。”像是知道自己只有这最后一次诉说的机会,女子说得越来越快,带着哭腔道:“不过是相逢太晚,身已别嫁。爱难道是一种罪过么?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死,自己的事,什么时候又该让这群伪君子来插手?老刘头都要成全我,他们凭什么要杀了我?”

潋滟微微皱眉。

“我不甘心,死了也会在水里化鬼,找这些人报仇的!”女子的目光陡然凶狠。

“何必呢?”潋滟淡淡地开口:“你做错了事,怎么还能怪别人不仁慈?”

女子浑身一震,皱眉看向潋滟:“你什么意思?”

“我倒是没想明白过,你们口中的情啊爱的,就可以作为爬墙越矩的免死金牌了么?”潋滟站起来,俯视着面前这女子道:“本来看你我境遇相似,想来安慰两句,现在看来,我该明白你为什么会死了。”

“安生去吧,下辈子别做傻姑娘,学聪明一些。活在人世,相爱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潋滟拍了拍手:“先学做人,然后再去谈什么爱与不爱。道德纲常都不要了,举着情爱的大旗,当真以为世人会同情?醒醒吧。”

女子震惊地看着她:“我…”

“即使是女人,也不该觉得世上只有爱情。”潋滟退后一步,看着周围的人给那女子身上绑上石头:“该为什么东西活,才能有价值些,但愿你来世能想明白。”

说罢,潋滟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人落水的声音,有一声悲鸣,叫得她心里凄楚。

“娘娘。”休语心里堵得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垮着脸?”沉湖的又不是我。”潋滟笑道。

“娘娘当真是豁达。”

“多谢夸赞。”潋滟随口应了一句,走两步才发觉不对。

“随流,刚刚的话是你说的么?”潋滟回头去看江随流,后者摇摇头,指向前方。

潋滟挑眉看过去,有一人站在她前头不远,黛青色的袍子,石青的头冠,一张脸看起来颇为熟悉。

“阁下何人?”潋滟戒备地看着他。

走在街上就知道她的身份,她今日分明是平常打扮。

那人扫了她几眼,眸中带笑:“娘娘不是四处找在下么?现在可以移步去旁边的千记茶楼一谈。”

找他?潋滟心里一跳:“千百万?”

“承蒙娘娘挂记。”千百万笑着往旁边的茶楼走。

十六岁的少年身体纤长,跟成人差不多高。脸上的表情太过沧桑,第一眼叫人认不出年龄。

潋滟回神,连忙跟了上去。休语和江随流都觉得奇怪,却也只有跟着。

茶楼二楼,千百万已经倒好了茶,微笑着看着潋滟。

“娘娘请用。”

潋滟大方地坐下来,好奇地打量面前的人,对上他看旧人一般的眼神,不禁有些疑惑:“千少爷以前在哪里见过本宫么?”

千百万想了想,摇头。

“这样,那今日赶巧遇上,千少爷不如便说说,可愿上交米粮,供给粮饷?”潋滟仔细地观察着这人,总觉得虽然看起来年轻,却比张老爷还不容易对付。

“听闻娘娘去千记的粮仓抓了老鼠。”千百万笑道:“那便明人不说暗话,娘娘报粮价,草民听着。”

 “城门岂可随意开之?”楚啸天瞪着守城军:“不准开!”

烈日炎炎,潋滟一路跑过来已经是大汗淋漓,现在还进不去。虽然恼不得自家爹爹,不过心里到底是有些委屈的。

解雨臣咬牙,转身就往城楼下面走,亲自去开城门。

“解雨臣,你要是敢迎她进城,老夫连你一起杀!”楚啸天怒喝一声,扯了箭搭上弓。

“反正都死过一次了,我怕什么?”解雨臣打开城门,朝烈日下立在马上的人伸出了手:“回来吧。”

潋滟一怔,慢慢下了马,吸吸鼻子就朝他跑过去。

“大哥…”扑在解雨臣怀里轻轻喊了一声,潋滟喉咙有些哽咽,蹭了几蹭。

“回来就好。”解雨臣低声道:“去见见皇上吧,他受伤了。”

潋滟点头,放开他跟着他走,楚啸天却下来,挡了他们去路。

“爹爹。”潋滟看着他,低声道:“女儿在韩营五日,也得到了不少情报。您就算是想立刻杀了我,也忍着等我将那些东西物尽其用了再说,可好?”

楚啸天一愣,看着潋滟好了不少的脸色,心里无奈地叹息一声,丢了弓箭,冷冷地道:“跟老夫来。”

新都里的百姓虽然被战事连累,不得出城,然而日子却还是要过的。宫里封锁了消息,没有人知道贵妃娘娘被掳走,也没人知道今日回来的是谁。

楚啸天带着潋滟去了议事殿,皇帝正坐在椅子上走神,身上披着披风,神色憔悴。

“老臣携罪女,向皇上请罪。”他一进去就跪下了,把旁边的赵太尉和毕卓都吓了一跳。

司马衷眼眸慢慢亮起来,坐直身子看向门口。

潋滟踏进门,突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咬着唇看着地上跪着的爹爹,上前跟着跪下:“罪妾给皇上请安。”

上面没有动静,潋滟心里也难免忐忑。帝王不傻,自然不会再如同以前那样包容她与韩朔的事情了吧?虽然她是被掳走的,但到底是与韩朔在一起了五日,他心里怕是也有气。

“楚将军起来吧。”许久之后,帝王才开口:“你们都先退下。罪与不罪,稍后再论。”

“皇上。”楚啸天皱眉,咬牙道:“皇上切不可再纵容娘娘,罪便当罚。否则法度不立,何以正朝纲?”

毕卓皱眉:“将军此话严重了,护娘娘不利,是禁军的责任,如何能算娘娘的罪过?况且娘娘能平安归来,已经是喜事,怎么反而要罚?”

赵太尉沉默,旁观不语。

司马衷静静地看着下面跪着的人,脑海里浮现的竟是他们以前在一起发生的事情。轻咳两声,他觉得自己当真是…最近总是会想起从前的事情来。

“老臣觉得,自己教子教女,从来无方。”楚啸天板着脸,拱手道:“臣愿意领罚,不管皇上是否怪罪娘娘,臣都应该承担全部的责任。”

潋滟一愣,旁边的解雨臣也挑眉。

帝王回过神,笑道:“朕都说了国丈无罪,爱妃也无罪,人回来了就好。”

毕卓微微一笑,拱手道:“臣等先告退了。”

赵太尉走过去将楚啸天扶起来,拉着他往外走。解雨臣看了潋滟一眼,也跟着出去了。远远地跟在后面,还能听见赵太尉的叹息声:

“哎,老东西,你怎么比牛还倔呢?没人会怪罪娘娘,你非要领罪做什么?”

“众口铄金,皇上不怪罪,其他人也难免非议。”

“嘴长在人家身上,你领罪了人家就会哑了么?你这老顽固…”

解雨臣听了两句,停下步子,目光颇为复杂地看着前面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苍老得有些摇晃的背影。

“起来,地上凉。”帝王走到潋滟面前,将她扶起来,目光眷恋地从她脸上扫过:“是不是又受委屈了?”

潋滟眼睛还有些红,扯了嘴角笑道:“没…”

几天不见,他怎么憔悴成了这样?潋滟连忙将人按回椅子上,有些紧张地问:“你肩上的伤,疼么?严重么?”

突然退回新都来,怕也是因为伤口吧。她看着他的肩,忍不住想脱了他的衣裳看看。

“不碍事。”帝王深深地看着她,微微一笑:“只是要养上一段日子,你回来了,怕是还要照顾朕。”

不知为何,潋滟觉得司马衷的样子有些奇怪,虽然说不上具体哪里奇怪,但是让她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照顾皇上,不是臣妾的分内之事么?”潋滟笑了笑,看向他的书桌,突然想起了什么,正色道:“臣妾看过韩朔那方的战报,现在有些守城的想法,想同皇上说说。”

司马衷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她,带着浓烈的眷恋,让她不敢回视。

“好。”他答。

潋滟定了定神,拿起笔将自己记得的东西都写了下来。帝王只安静地看着,嘴角弯弯。

举报 回复 作者:许家老幺 来自:Android客户端 时间:2014-02-02 11:11:29

楼楼,潋艳会和韩朔在一起吧!不在一起太不美了!呜呜呜呜呜~觉得韩朔好可怜,潋艳也好可怜!

举报 回复 楼主:白白5231 时间:2014-02-02 11:12:39

囧 怪不得前面有一章特别少 还有一段 大家连接看看 手机发果然不靠谱

张术和江随流坐在新都的茶楼上共饮。虽然敌军压城,但新都的百姓尚算安乐。小二给他们上了一壶清香的茶,江随流看着张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您到底在盘算什么?”

他最近做的事,他都看不懂了。江随流一直以为张术是为皇帝做事的,但是如今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

“与其说是盘算,不如说是顺应事态。”张术替江随流倒了茶,笑眯眯地道:“你看这外头多繁华,以你之见,这些人的安生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江随流侧头看下去,街边卖烧饼的老伯正在擦拭刚收到的铜板,举着糖葫芦的孩子笑嘻嘻地牵着娘亲的手,挑着货的货郎吆喝着从街上走过,对面琳琅坊出来几个貌美的姑娘,相互调笑着离开,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还有人打闹。

举报 回复 楼主:白白5231 时间:2014-02-02 11:13:13

第一百八十九章 楚家有飞尘,少年游四方

上来就让报价,潋滟到有些不好开口。千记大米一两银子十斤,这样的天价要压下去也困难,她有些为难。

千百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里带着莫名的笑意。

许多年不见,二姐当真是长成了这般美丽又要强的女人。他还以为在那老头子的管教下,她成不了什么气候呢,没想到,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

“娘娘报不上来,便按千记米行里的行价来算如何?”千百万笑眯眯地道。

潋滟黑了脸:“粮饷若是一两银子十斤,国库就该空了。千少爷,做生意也是要凭良心的。”

“咦,娘娘连千记米行的米价也去看了?”千百万转了转眼珠子,随机拍了拍额头:“就说声音这么耳熟,娘娘是昨天去的东街的千记米行吧?草民正好守着铺子呐!”

潋滟一愣,随即想起米铺柜台后面的半顶头冠,原来竟是他亲自看的铺子么?

笑了一会儿,千百万慢慢正经了神色,看着她道:“草民也不是一点良心也无,价格可以商议,但是之前草民想问您一些问题。”

潋滟觉得他古怪,不过事情既然有转机,她也便耐着性子道:“请讲。”

“娘娘区区女流之辈,作何要来千城收粮?”

新都守城之战还在继续,双方僵持互不相让。身为贵妃,她大可以安坐宫殿,等个结果就行。

“兴许是本宫性子使然。”潋滟低笑一声,抿了口茶,自嘲似的道:“要让本宫和其他女人一样守着一处宫殿过日子,本宫做不到。”

不安于室的女子啊,当真不是良妻之选。千百万撇撇嘴,不禁想起了面前这女子小时候,大姐会安安静静守在屋子里,韩朔自然会去疼着爱着。她倒好,翻墙爬树满世界跑,摔伤了还要挨骂,活脱脱就跟个男孩子似的。

他回楚府的时间很少,对潋滟的印象只停留在一张总是很灿烂的笑脸上。不过比起娇弱不已的大姐,他还是更喜欢这位二姐。

没错,千百万是化名,这位十六岁的少爷,姓楚,名飞尘。楚啸天次子,楚家二少爷也。

前头有提,这位二少爷自小离家,上山学艺。楚啸天要他入仕,他死活不肯,最终脱离了楚家,不知去向。

潋滟对这弟弟的印象更模糊,要不是楚飞尘经商,消息广,知道自家二姐现在是晋惠帝的贵妃,两人怕是擦肩而过也要不相识。

“那么,娘娘之后打算怎么做呢?”楚飞尘眨眼问:“据草民所知,前方战事很是激烈,娘娘收了粮,还要回新都么?”

潋滟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道:“自然要回,本宫身为贵妃,当在皇上身边。”

“是贵妃,又不是皇后,没有要与皇帝生死相随的必要吧?”楚飞尘压低了声音,嗤笑道:“难不成皇上一旦兵败,娘娘要跟着殉国不成?”

“大胆!”江随流一拍桌子,怒目瞪着他:“你这话是对皇上大不敬,其心可诛!”

潋滟也皱紧了眉,虽然觉得楚飞尘没有恶意,但是他说话实在是放肆。

“本宫不必与千少爷讨价还价了啊。”她笑了笑,站起来道:“就方才那话,本宫便可以直接抄了你的家,粮仓尽数归国库所有。”

商大不过官,楚飞尘垮了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道:“二姐别生气啊,我开玩笑的。”

“这样的事怎么能开玩笑?”潋滟板着脸,还待继续说,却突然发现哪里不对:“你叫本宫什么?”

二姐?

“那什么,本来你刚来千城我就想去找你的,但是被琐事缠身,今儿才有空。”楚飞尘眼巴巴地瞅着潋滟:“我是尘儿啊二姐,说这么久的话都没把我认出来,还要抄我的家,真是好让我伤心。”

尘儿?飞尘?楚飞尘?

潋滟睁大了眼,不确定地抓着楚飞尘的胳膊:“你是尘儿?”

“是我。”楚飞尘笑眯眯地道:“几年不见,二姐当真是长成了倾国颜色,不怪我上次没认出来,你那妆太丑了。”

江随流不明白地看着,休语却也是傻了,好半天才喃喃喊了一句:“二少爷…"

楚飞尘嘿嘿笑了两声,正想享受一番亲人他乡重逢的喜悦,却被潋滟一把按在了椅子上。

“死小子,这么多年没个音讯,现在敢跳出来喊我二姐?”潋滟咬牙,眼睛慢慢有些红,手上却是不省力气地往楚飞尘身上打:“离新都这么近也不去找我们,一个人活得倒是自在!”

“啊呀呀,二姐你别打,别打了啊!”

茶楼上一阵鸡飞狗跳,众人就看着方才还端庄的女子这会儿上蹿下跳地追着个少年跑。

“不打不长记性!担心了你这么多年,你这没良心的竟然消息也不传回来一个。我今儿就要替娘打死你!”潋滟挽了袖子,半分娘娘的风度都不要了,追得楚飞尘叫苦不遂。

“救命啊!”

举报 回复 楼主:白白5231 时间:2014-02-02 11:13:36

“老天爷都救不了你,你给我站住!”

江随流错愕地看着,扭头看着休语指了指跑个不停的那两人:“没关系么?”

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活力的娘娘。

“嘴里骂着,手上打着,心里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休语笑道:“没关系的。”

半个时辰之后,潋滟觉得肚子有些疼,终于是没跑了,压着楚飞尘掐得够本了,才放开他。

“早知道就不告诉你我是谁了。”楚飞尘痛得直揉:“当初活泼可爱的二姐如今怎的成了泼妇?”

“你还敢说?”潋滟瞪他。

楚飞尘尴尬地笑笑:“咱们还是回千府去说吧。二姐,我还有很多事想同你商议,你便不要住客栈了,来我府上,我照顾你。”

潋滟哼了哼,板着脸。

这个弟弟她自小都是疼着的,现在走出了自己的路,她倒是也为他高兴。

“走吧走吧,休语姐姐,来帮我拉拉二姐啊。”楚飞尘撒泼耍懒,完全不像个大商贾的模样,死皮赖脸地将潋滟安顿去了千府。

潋滟平静下来之后,也便与他好好谈了谈,算着时间应该还够,便在千府多住几日。毕竟是多年不见,两人的话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