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蔓月皱着眉头,哼了几声儿,抬起手来往下推那人的脑袋,嫌他堵在自己胸口憋气。那脑袋倒也听话,顺着她的双手一路向下吻着、吻着。过了肚脐、过了小肚子,竟突然分开自己双腿,吻了下去。

倒吸了一口凉气,柳蔓月高仰起头来,双眼朦胧,脑中一时清醒一时迷糊,似是明白他在做甚,口中喃喃嘀咕着:“不行…不行…”

可那人却根本不听她的,舌头时卷时抽,害得她身上连连战栗,连半点子力气再没有了。好半晌,又昏昏睡去,过了没一会子,又被下头塞进身子那行子给折腾醒了。

一闹又是一夜,次日早醒来之时,身上半点儿力气都没了,脑中也头疼欲裂,人还没醒,就先抽起了冷气。

“怎么了?”身边那声音甚是耳熟,柳蔓月一时没回过神来,还当是平素在自己房中被皇上抱在怀里头睡着呢。

“头疼…”哼了两声儿,拿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柳蔓月忽然回过了神儿来,蹙起黛眉看着他,“皇上…您怎么来妾这儿了?”

“来你这儿?”皇上挑了挑眉,抬手按到她鼻子尖儿上,轻揉着,“来你哪儿了?”

柳蔓月微微一愣,心中也是迷糊得紧,她只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吃了些个酒,然后宫宴散了,然后自己就回秋水阁了,再然后…不就应该睡了吗?不然还能去哪儿?

抬眼刚往周围一扫,人立时就愣住了,这…是哪儿?!

身下松软的大床,四周却没幔帐,不是自己那床,也不是应是皇上的听雨阁!这屋子不大,还显得有些小呢,四面儿没有窗户,黑漆漆的一片,这…这到底哪儿啊?!

见她在自己怀里愣神儿,显是糊涂了,皇上忍不住笑着低头在她脸颊上吻了吻,忽然抬手往上面推去。

没错,就是上面!上头那房顶子离得甚近!

那顶子被皇上这一推,立时打开了,外面儿那光也扫了进来,眯着眼睛往上面儿看了看,柳蔓月这才再愣了神——外面,分明是…临绝崖上的那个凉亭!!

早前上过的那临绝崖上竟另有乾坤,险些让柳蔓月惊掉了下巴。

皇上披上了衣衫,爬了上去,没一会儿,又端了个碗走了回来,半抱起柳蔓月,把那碗拿到她口边:“喝了它头就不疼了。”

皱眉喝净了那碗醒酒汤,柳蔓月这才缓缓回了神,左右瞧了几眼,又伸头往上头看去,见外头太阳已是老高的了,这才惊道:“这是几时了?!”

“快用午膳了吧?”

柳蔓月愣愣瞧着他,抬手指着他,半晌吭不出声儿来,皇上可以拿大牌、不跟皇后一总去太后那儿,可自己却不能如此啊!

手又转了一个弯儿,指着自己的鼻子:“皇上,妾…妾可要一早儿过去拜见太后、皇后娘娘的啊…”

皇上眉眼间带着三分冷意,冷笑了一声:“不必。”

不必…你说不必就不必,可头一天就不过去,以后还怎么在后宫里头混?!

见她脸上发急,皇上才忙把她又抱进了怀中,柔声道:“你昨儿晚上回去时受了风寒,这会子‘病’了,早上已经请太医看过了。不单你一个,还有两位采女、一位良人、一位才人回去后也发了热,这会儿都歇着呢。”

“病”都病得这般凑巧?到底是怎么病的?

皇后才入了宫,一下子就倒下了五个,再加上早先病了的那五个,皇后娘娘这心情…怕是痛快不了了的。

“真病假病?”既然皇上如此说了,且又有旁人一遭病了,柳蔓月倒是不怕了,往被子里头又钻了钻,靠在皇上怀里头懒声问道。

“自是真病。”皇上正色点头道,“前日、昨日,往反京中折腾了这一回,昨天晚上又吃了酒,散的那般晚。宫中妃嫔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的?再走回各自住所,能不病才怪了呢。”

第67章

“那…皇上又为何在此?”那些妃嫔病上几个倒正常,原本就娇娇弱弱的,可皇上这会子不应是在皇后那里一同用早膳么?

且自己身上如此酸软无力,一看就知道是他昨天夜里干的“好事”!他难不成还叫小刘子拿着那个假东西去碰皇后不成?!皇上与皇后行房,可是要去皇后住的芯芳居的!

“谁叫昨天晚上有人不听话,吃了那许多的酒,又自己跑了个没影儿。”说着,把头凑到她耳后,一口含住她的耳垂,拿舌头厮磨着,含混道,“要不是朕到崖上来寻你,指不定你再一头栽下去!就是没栽下去,在这上头睡上一夜,你便是想不真病也不成了。”

这崖…是自己昨天爬上来的?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

柳蔓月再三琢磨,也没能想出个一二三来,这醉酒还真真吓人,吃了之后自己做了什么竟全然不记得了!

“以后…再不吃那些酒了。”柳蔓月微嘟起嘴唇,低声含混道。

“呵,那昨儿晚上还跟朕抱怨,说平素不给你好酒吃?”在她耳边低声取笑着,见她脸颊再红了起来,心中忍不住便又热了起来。

“皇上,妾要回去…梳洗。”那行子又顶到了腿上,柳蔓月心知不妥,晚上睡后行房倒也罢了,可现下大白天的,头天晚上又劳作过,要是万一闹得过了,一会儿自己还怎么下山?总不能在这上头住上几日吧!

二人略整干净了身上,这才穿好衣衫下山回去。知道皇上在这上头过夜,左近早被人暗中清了个干净。这些日子秋水阁中闹鬼之事又起了二回,再没人敢往北面这处乱跑。便是有人路过办事传话儿,也都是匆匆过来、匆匆离去。

今日这柳蔓月再一病,便等于三个住进来的妃子皆病上了一圈儿,前两个还没好,这一个早先来的又倒下了。都说是头天晚上席散得晚,柳美人还是头回这么晚了回去,定是路上撞客着了,不然哪就能病了?

再加上头天晚上一总病了的还有四个,又有人说,那四个的住处也都是偏北的,定是北面儿没南面儿干净,再加上头天晚上皇上大婚,指不定是“有人想瞧瞧”才带连的五位妃嫔都病了呢!

谁想瞧瞧?谁又死在了北面儿?园子里头虽没人敢说,却又人人尽知,定是老皇帝呢!正值壮年,就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园子里头,不干净亦是自然的。

太后那处没功夫理会这些个谣言,只沉着一张脸,冷冷坐在和颐殿中,等着外头的人来报信儿。

“太后,皇上已经出了秋水阁,这就过来了。”

听着这话,太后这才微松了半口气,转头瞧见坐在下手的皇后刘氏,心中那气又升了半分——大婚之夜,竟丢下皇后自回听雨阁中睡着,这叫怎么回事?!皇后虽生得并不算太美,可端庄中自有一种大气,正妻必要身世相当,身世相当中的女儿家,就这一个长得出众些,他还想怎样?!

可偏偏的,真正相貌出众的,他平常又不在意!莫非那玉芳仪真有何手段,能迷得他再不想碰旁人?

皇上走进殿中,先是道了一声“母后”,也不用人让,自己便坐到了太后右手边儿。

想开口训他两句,又见皇后同朱太妃坐在边儿上,张了的口便又闭了上,想了想,方道:“皇上昨日才赶回来,想是路上劳累,倒也无妨,今晚…”

没等太后说完,皇上便开口说道:“如今后宫已经有主位,便应按规矩行事,儿子来前已经翻了玉芳仪的牌子。”

太后的话被卡在半路上,上不去也下不来。

皇上这话一出口,莫说太后,连朱太妃亦诧异抬头看向皇上,皇后那里亦微微抬头,扫了皇上一眼。

“今日午后,朝臣还在殿上等着朕,儿子先行告退了。”说罢,椅子还没等他坐热乎,皇上便又起身离去。就似他过来不过是通报一声,人便已经去了。

皇后起身退下,朱太妃亦笑意盈盈的跟太后告罪离开,待这和颐殿内再寂静一片,太后方气得直摔了三个杯子,这才略略平息。

“本宫入宫前,便是那玉芳仪伺候的回数最多?”皇后回到芯芳居中,便向留在此处的春雨问道。

春雨微微点头,左右瞧了瞧,见左近再没旁人,方低声道:“选秀前,皇上方临幸宫中女子,那会子只剩下三个美人了,当时的小玉美人同柳美人皆伺候过一回,独大玉美人因正赶上了小日子,再没伺候过。后来,皇上便独宠玉芳仪一个。”

春雨没跟着皇后同去和颐殿,留在这里就是为着打听宫内大事小情的,这会儿自然一一禀报着。

“那柳美人只伺候过一回?”

“是。”春雨点了点头,“听说那柳美人生得是最美的,就是这会子新人入了宫,也没哪个能比得了她的,那玉芳仪手段定是得了,不然哪能就把皇上给笼络住了?”

皇后脸色清冷一片,无半点儿喜怒哀乐之色,垂着眼皮沉思了会子,方道:“罢了,明日一早见见她们几个再说。”

“娘娘…”春雨脸色为难,抬眼看了皇后一眼,低声道,“那个柳美人昨夜回去时受了风寒,怕是几日内都起不来了。那个玉芳仪…既然今夜承宠,只怕…只怕…”

头天晚上承了宠的,只怕是次日皇上会怜惜,定不原叫她再跑上一遭,这可是承宠了的妃嫔才能得的恩典。且指不定皇后娘娘这里还得赏下去些个赏赐才是。

皇后听了,只抬手取了边儿上的茶盏,拿在手里轻轻撇着浮沫,许久,方道:“头天晚上病倒了几个?”

“五个。”

“哼。”皇后冷笑一声,抬起眼来看向北面,“死都死了,魂魄上天不收,下地不纳,便是皇帝又如何?还不是如此下场!只能在自己死前的地方瞎转悠着,连投胎都找不着地府的门!”

“娘娘!”这话说得既狠又过,春雨脸上一阵惨白,忙匆匆回头,见没人进来,这才微松了口气,“娘娘知道这些理就罢了,日后可万不能如此说出口来!若是叫人听着了,便是…便是…”知道这般劝她似是没用处,春雨忙低下了声来,凑到皇后娘娘耳边道,“娘娘,阁主远在京外,便是能通天,只怕一时也无法施以援手…”

皇后冷笑一声:“本宫自然知道,哪里还会蠢成那般?”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春雨微微抬眼,又扫了皇后脸上一眼,心中有些个忐忑,知道归知道,可这位见了那小皇帝,连个笑模样都没有,显是极不甘心的。就算死后能位列仙般,可现下到底还要活上大几十年呢!人都入了这宫中,又哪能不为将来考虑呢?

皇后娘娘入宫了,柳蔓月却觉着日子依旧悠然如昔。

斜躺在大床上,晒着打从窗边儿撒进来的太阳,身上暖融融的一片,半闭着眼睛往嘴里丢了一片果脯子,含混道:“哎,要是能日日如此悠闲可就好了…要不,以后干脆时常装个病?”

“主子!”一边伺候的白莹再听不下去,平素只老实听话的丫鬟,这会儿算是被这个懒主子给激怒了,“装一时病还好说,可哪能真个长久的装下去?这宫里又不是只有太医会瞧病?”再说了,就冲皇上宠她的那个模样,指不定这位会先生下这宫中的头一份儿呢。

到那时,她哪里还能再装病?要不被人陷害得出何意外,指不定别人还能反咬一口呢——谁叫你身上一向不好?

“不过说说。”手里悠着美人锤,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自己的背上。腰那里,白香正拿着一对锤给她轻敲着。自打这位主子天天晚上伺候皇上起,白日里这几个宫女手就没停过闲,总要在她身上敲敲打打的,也不知道皇上晚上到底怎么折腾得她。

长呼了口气,白莹把自己肚子里头的那点子火全压了回去,遇上这么一位开水烫都不带动一下儿的主子,直叫她脑仁疼。

天色刚一擦黑,皇上便过来了,手里头还提着一个小食盒儿,进了屋儿不及换衣衫,就吩咐白莹道:“把这莓子洗干净拿来。”

柳蔓月就着皇上的手瞧了一眼,见竟是草莓?这行子…是国内原产的么?她怎么记得应是从国外进来的?

一转头就看见了那边儿的大镜子,罢了,连这行子都有了,这世上再多点儿西洋来的水果又有何不可?

“皇上今儿个辛苦了。”虽知他平素便要暗中理些个事情,可到底没像今日似的,跟那些大臣一呆就是小半日,说不辛苦哪里可能?

“今日做了什么?憋在院子里头可腻烦?”皇上任柳蔓月给他褪着外头的罩杉,随口问道。

“哪里有什么可烦的?不过跟平素一般。”她又不是不出门便会憋闷得要死要活的那种人?出不出门儿的又有什么区别?

第68章

听她如此说,皇上失笑着摇了摇头,微微沉思了一会子,忽道:“打明日起,朕每日早上皆要接见朝臣,未正会上崖上头理事。明日一早,朕叫人把衣衫送过来,你用过午膳,便随着朕一遭上崖上散散心,省得成日家憋在家里头,再真真憋出病来。”

下午叫自己爬山去?

柳蔓月愣了一下子,挑眼瞧了瞧他,早先上午过去也就罢了,那会子还凉快,可下午…

“皇上,妾…怕是会睡着了。”她一到下午就犯困,只怕到时皇上要什么、用什么的,自己可就全都伺候不上了。

“无妨,到时叫着小珠子他们跟着,你叫白莹跟着便是。”这丫头再睡就真成猪了,每日睡到日上三杆就不说她什么了,偏偏上午睡了下午还要睡!

晚上有时分明自己也不想闹她闹得太厉害了,可这女子竟然在行房之时也会打瞌睡!但凡遇上她睡眼迷离,欲在自己身下睡着之时,皇上心里就会憋上一股子气儿,可着劲的折腾得她直高声讨饶才算罢休。

这会儿听她说要睡,哪里敢依得好?

“可…那里头放着的都是机要大事,妾怕…”

皇上斜眼瞪了她一眼:“少找托词。”

柳蔓月只得再把头低了下来,这回,自己的午觉又泡汤了。

没一会儿,白莹洗干净了果子回来,放到屋内几上。柳蔓月见这些草莓鲜红可爱,自穿来这个世上,她还从没吃过这些呢,仍不住抬眼看了皇上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的只冲着自己笑,这才沉下了脸,捏了一颗先送到皇上面前,脸上带着假笑,腻声道:“皇上,吃颗果子。”

张口咬了下去,又拿唇在她手指上吻了两下,皇上这才半揽着她一总坐到大床上面儿,把那一盘子果子取了过来,放到两人怀中,亦取了一颗放到她口中:“这是新摘的,头一茬。这果子是从海上过来的,这鹤临园儿中也只种了一小片儿,每年只能少得点子。”

前几日见这些草莓上头挂了红,立时心中便想起柳蔓月来了,还记得那会子她身上穿着大红的肚兜,在灯火下面儿勾勒得一身肌肤都度上了层粉红,端得美艳动人。今儿个听说得了果子,便立时叫人摘了下来,自己巴巴的提了过来。

“原是头一茬的?”柳蔓月挑了挑眉毛,一条胳膊软软的勾到了皇上脖子上头,腻声道,“既然是新得的,理应先给太后、太妃,还有皇后娘娘用些个呢。”

皇上微挑了挑眉毛,含笑低头,凑到她脸边儿,轻吻上一双红唇,“你可喜欢吃?”

这话说得…所答非所问。

柳蔓月愣了一下子,眨了眨眼睛,还没想明白要怎么应他,就听他又开口说道:“这果子本就是只朕自己用的,柳美人既然如此大度贤良,等过个两日,吃腻烦了就给他们送些个过去。”

旁人还好说,可太后那里…怎么说也是他亲妈吧?!

柳蔓月嘴角抽了两抽,想开口问他,可又心知问了也打消不掉他那主意,只得又往两人口中塞着草莓果子。

吃着吃着,一小盘的果子就见了底,只剩下了两个,孤零零的在那盘子中。

正想抬手去拿,一人吃上一个的,就见皇上忽的抬手取了一个,一脸的怪笑瞧着自己:“让朕来比比,哪个更红、哪个更艳。”

没等柳蔓月理会他是何意思,身上的衣衫就被他解了,香肩半露,漏出里头淡粉色并蹄莲肚兜,皇上抬手拉下了一头儿,把那莓果子放到她身上那点嫣红旁边比着,笑道:“果还是你身上的红些。”说罢,附身吻了下去。

吃个果子都能叫他吃出粉红色气息,这小皇帝也算是个色中高手了。

两个果子下了肚,自己亦被那小皇帝拉扯开衣衫,放到了床上。

雪白的身子映着淡黄色的烛光,就如度上了一层金粉似得,瞧得人眼里心里暖暖的。皇上双眼微沉,吻上了她那唇,又顺着粉唇一路向下,一点点儿的往下错着,一丝丝的轻轻吻着、吮着。

同他同床次数自己都快数不清了,可这次这回,他手上、唇下,轻柔得叫人心醉,好似在亲吻这世上最为珍贵之物一般。

他一路向下吻着,过了肚脐,过了小腹,竟冲着私处那里吻去,刚点了两下,自己正觉着不妥当,就觉得腿被他分开,头又沉了下去。

“别!”柳蔓月吓了一大跳,从没想过,一个皇帝竟然…竟然…这番行径她也就上辈子在A片里头看过,现下真真遇上来,只觉得那里怪异得紧,却又带着股子与平素截然不同的舒爽之意。

两手死推着他的脑袋,却推不开分毫,一阵阵的抽搐感由下到上,害得她头皮一阵阵发麻,心里头也是一阵阵眩晕着。

一片迷离之中,只喃喃的叫着“皇上”二字,下头那人竟似听不着似的,只在那里鼓捣着。

高仰着脖子身上一阵哆嗦,好半天才回过了神来,觉着他竟还在那处鼓捣着,柳蔓月气得憋红着脸,咬牙叫道:“公孙皓…你给我上来!”

下头那人动作顿了一顿,忽的一声轻笑,脸上带着股子暧昧笑意抬起了头,身子朝自己身上贴了过来,下头那早已仰之物向那泛滥成灾之地一挺,顺顺当当的就顶了进去。

把头贴到她的颈边儿,轻轻吻着她的脖子,又低笑了两声儿:“蔓月叫朕什么?”

柳蔓月别着脸侧到了另一头儿,瞧也不瞧他半眼,知道自己失言叫他名字,是大不敬,可有哪个自重的皇帝会…会似他这般?

见她粉红着脸颊,连带着耳后都羞得通红,皇上心中大为舒畅,抬手搬过她的头来,就要往她的唇上吻去。

柳蔓月忙忙的摇晃着脑袋,躲着他的嘴巴,口中抱怨着:“不许亲!漱口去!”

皇上忍不住失笑起来:“又不是没吃过?”

“你、你何时…”柳蔓月脸上急得连带着额头都红了起来,拿着拳头锤在他的肩膀。

“谁叫你昨日吃多了酒?”说着,拿舌头勾着她耳坠,低声呢喃着,“我家月儿是这世上最干净、最美的女子…”

明知他说得是些个情话,许下了床就丢到了脑后,可心中却忍不住的一阵阵悸动着,就似把人丢进了温水中,又似飘上了云端一般舒畅。

夜里头,身上那男人尽显温柔,与平日那似是想要了自己性命一般的折腾全然不同,手底下、身子下头,处处都带着怜惜,就连动作起来时,都让人觉着与平素大大的不同。

可这感觉,又有点子熟悉,就好像自己此前经过似的。

忽的想起,莫非…真是昨夜?

头天晚上喝多了,晚上是如何过的自己再想不起来,可身上却留下了他的印记。这会儿被他揉在怀里,口鼻中忍不住轻声哼着,只觉着要是日日这般,自己许也能撑下去呢…

次日一大清早,外头白莹便按着皇上的吩咐,刚到卯时便过来叫早。皇上这一起,连带着柳蔓月也迷迷糊糊的醒了,又被他按在床上,叫她好生歇着,自从秘道离去不提。

“各处的主子们,都是辰正到了皇后娘娘那处,略坐了小半个时辰,才一总去了太后处。”白莹把外头得着的信儿跟柳蔓月这里细细说着,叫她心里有个谱儿。

柳蔓月微微点头,心中暗自琢磨着,抬头向白莹问道:“太医那里可有说,何时我这‘病’便能大好了?”

白莹抬眼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主子您虽受了点子风寒,却不大重,再歇个三五日的便能下床了。”

轻轻呼了口气出去,还能再多睡上三五日的懒觉啊?这倒也好呢,缓一缓,就要去皇后那里瞧瞧热闹去了。

“对了,今儿个玉芳仪可有去?”

“去了…”说着,白莹又眼了她两眼,低声道,“听说…今儿个众妃嫔才到了皇后娘娘那里,皇上的旨意…就到了…”

“旨意?”柳蔓月微微一愣,不解的抬眼瞧着她,小皇帝又做了什么?

“是给玉芳仪…晋位的旨意…现下,她已是玉嫔了…”说着,就生怕这位主子心里头不舒坦。

偷摸着来,皇上心里许是舒坦的,可做为女子,她生怕柳蔓月心里头憋屈难受。分明受宠的是自己,可见了那些个还要行礼客套,放谁心里谁能真个不在意?

柳蔓月果愣了一愣,随即,抬手掩口娇笑了起来。

这笑绝非是假笑,乃是真心实意的大笑,不一会儿,竟连眼泪都冒了出来,身上一震一震的,头上的珠花都有些个松散了起来。

“他…他还不如直接封个贵妃呢,这才有趣呢!”好半天,柳蔓月这才笑了个够,拿着帕子持着眼泪道。

“主子…您…真个不吃味儿?”白莹再忍不住,总算是把心里头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边儿的白香听了,一脸正色道:“主子只吃好吃的,吃味儿有什么用?”

“正是、正是。”柳蔓月松了松气儿,亦是笑着点头道,“那些好吃的吃食还吃不够呢,吃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有什么用?”

第69章

正说着,外头白萱一脸喜意的端着刚洗好的草莓走了进来:“主子,洗好了,瞧着就这么鲜亮好看,味儿肯定是不错的!”

一大清早,皇上那里刚摘下来的草莓果儿就再送了过来一盘儿。

皇上倒也听话,把那些个长的不那么周正的叫人摘了一小盘子给太后送了过去。听说今儿个早上,妃嫔们都在太后那里直夸皇上孝顺呢。

“唉,可惜,瞧不见呢…”一边叹息着,一边儿捏了颗草莓丢进了口中,含混不清的嘀咕着。

用罢了午膳,略做歇息的柳蔓月换过了小太监的衣衫,由白莹扶着,进了秘道之中。

到了那处三岔口处,远远的就瞧见皇上正同提着灯笼的小珠子、两名侍卫等在那处。见她过来了,皇上伸手牵住她的手,两处人合成了一处,一总儿的上了山崖而去。

看着她坐在一抬手就能触及的地方,皇上心里头格外舒畅自在。这些日子虽说晚上日日都能见着,但少了那添香的乐趣,总是叫人心中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