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是哪里话,笑话,就算是王岳,还能翻了天不成?纹贤,你别这样丧气,精神起来,多少人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咱们就是不能让他们得逞,非得要活得开开心心!”丽雪却是看不惯纹贤的悲观,乐琰也在一旁道,“是啊,姐姐要放宽心才好。”

纹贤也笑了笑,她脸色本来就是有些偏黄,此时,更是仿佛涂了一层蜡,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乐琰心中不忍,也不顾未嫁女儿家的矜持,在纹贤另一侧紧紧挨着她坐下了,握住她的手,用推心置腹的语气道,“姐姐,别怪小妹交浅言深,这事定能平安了结,是不错的,可姐姐你的未来,的确也会因此大受影响。若是还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过门后,也难免受人褒贬,却又是何苦?经过此事,姐姐想必也有些想法,妹妹看来,就算是小户人家,粗茶淡饭,却也比那虚的体面要强多了。姐姐说是不是呢?”

她这话虽然含蓄,丽雪却是听懂了里面的意思,美目异彩连闪,却是闭上了嘴,纹贤没想到乐琰说得这么透,一时却怔住了。婉玉望着她,眼中却全是艳羡之色,半日,书香进来笑道,“二姐,老夫人请你过去说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福利小剧场:

话说小猪不愧聪明绝顶,不到半个月就基本掌握了生活技能,总算不至于烧个水也烧出煤气爆炸了。小虾感到很放心,决定带他出门逛逛,开开眼界。

小虾:这是麦当劳,是——

小猪:吃饭的地方。

小虾:你怎么知道?

小猪:麦当劳,我就喜欢!

小虾:好吧,这是美特斯邦威。

小猪:嗯,跑步的地方?

小虾:什么?

小猪:美特斯邦威,不走寻常路。

小虾:&*%¥,那这个呢!(手指杜蕾斯震震环广告)

小猪:哦,卖首饰的?我看电视上那女人拆开了包裹见到是它,好一阵喜欢。

小虾:……那我们去买点首饰吧。

于是小虾买了两大盒震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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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鸾命PK鹤命...

弘治帝朱佑樘提起朱砂笔,想了想,徐徐在折子上写下了几句话,随口对在身边侍候着的王岳说道,“治大国如烹小鲜,雷霆手段虽然也是要有,但终究,还是要以怀柔宽容为上。”

王岳心中一震,知道皇上是看透了自己的所求,原本便不直的腰肢越发低柔了下去,点头哈腰地道,“皇上说得是,奴婢这点微末见识,在皇上跟前,就仿佛萤火,皇上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朱佑樘嘴边泛起一丝笑意,淡淡地道,“你别多心,我说的只是奏章上的案子。福建那一带土地兼并到了这样的地步,老百姓去投倭,也是无奈的事,万万不可反而严刑峻法。这岂不是要把他们的心往倭人那里推?”

王岳越发是芒刺在背,福建最大的地主吕家,背后就是他在照拂,这个圣明天子,看似处事宽仁,惯能体贴下意,其实心思细密,行事多有深意的,自己被点了名,少不得要写信给吕家,叫他们在当地做几次善事,降降租子,别排挤得叫佃农活不下去了,这倒也是长远行事的正理。王岳心中,倒也没多少埋怨之意,只是对朱佑樘的手段越发敬服了。他与东厂太监提督虽然面上淡淡的,但私底下却时常互通消息,这大半年来,关于倭乱的折子无不是先过了王岳的手,再到朱佑樘的案头,其中没一句提到土地兼并,皇上要知道,自然是东厂、锦衣卫那儿告诉的,可老尚却无片语消息……

且不说王岳心里怎么琢磨朱佑樘的这几句话,皇上批完了奏折,也出神起来,抬头望着纹饰富丽的藻井,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起身抚着王岳,步伐略微不稳地出了乾清宫,往坤宁宫去了。

坤宁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正月才刚过,宫人们依然穿着灯笼纹饰衣裳,在坤宁宫外头堆着雪人,嬉戏笑闹不休,坤宁宫前院里,也被手巧的太监堆出了雪龙、雪凤等,俱都是朴拙可爱,活灵活现。朱厚照身穿灯景补子常服,同几个太监一起,在前院踢着蹴鞠做耍,见到父亲来了,便抛下了太监们,上前行礼给父亲请了安,朱佑樘见他脸上红扑扑的,越发显得眉清目秀,细长的凤眼,与自己如出一辙,却显得精神多了,心下很是欣慰,拉了朱厚照的手,朱厚照道,“父皇的手怎么这样冷?”说着,便主动伸过手捂住了揉搓。

朱佑樘只觉得一阵暖热,直入心底,熨帖之余,更是感慨道,“儿子大了,知道心疼老子了。”正说着,张皇后已是自己挑开了门帘,走出来笑吟吟地道,“怎么都站在外头?多冷啊?大郎,还不快进来换了湿衣服?皇上也是的,药都热了好几回啦,一批起折子,就忘了时辰。”

朱佑樘与朱厚照都垮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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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声叹气地进了坤宁宫,顿时是一阵暖风扑面而来,早有宫人上来为朱厚照换衣,服侍朱佑樘喝药不提。张皇后本来正与几个尚宫说话,此时,众人都回避了出去,朱佑樘见到沈琼莲的身影,便随口问道,“上回说的,选秀的事,是打算交给沈学士来办吗?”

朱厚照顿时竖起耳朵,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张皇后笑着拍了他一下,才道,“方才已经是问过她的意思了,沈学士却推辞了,口中只说,自己要避嫌。”

沈琼莲会做这个决定并不稀奇,若是她来当主办者,你说是给不给乐琰特殊待遇呢?不给吧,夏二姐好歹是亲弟子,又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给吧,又难免被人褒贬偏心,朱佑樘听了,点头笑道,“沈学士素来谨慎,其实,这也没什么。那你的意思,是让谁来办?”

张皇后思忖片刻,笑道,“就是秦尚宫与高凤主办吧,一内一外,也好办事。”秦尚宫是展眼就要离宫的人,为了不出差错,必定是殚精竭虑,高凤曾主办过宪宗的婚事,经验老到,且又是太子身边的人,很懂得太子的心意,这样安排,却是暗暗有些倾向于夏二姐了。朱佑樘有些不满,但看着儿子晶亮的眼神,不字就含在了口中,淡淡地点了点头。

朱厚照得了这句话,便坐不住了,只呆了一会儿,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又与太监们玩起了蹴鞠。张皇后伸了个懒腰,给朱佑樘倒了一杯金桔薏仁茶,笑道,“刚吃了苦药,准你甜甜嘴。”说着,又若有所思地敲起了桌子,“当家的,你道这年氏女,到底该怎么安排。”

朱佑樘最近也正是在思忖着这个问题,乐琰新写的两首诗词,多少是挽回了一些在君主心中的印象分,也使得他原本坚决的态度渐渐动摇。但年永夏几年来的出色表现,也被帝后两人牵挂着,只可惜他们只有朱厚照一个儿子,无法两全其美。朱佑樘想了半日,也只得道,“谁叫大郎那个傻瓜,偏偏看上了夏二姐?是她没有福分,只能做个侧室了。”

“做太子嫔,不过是说笑罢了。”张皇后却不这样想,略带嗔怪地瞪了朱佑樘一眼。“那日镇远侯夫人对我说,永夏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孩子,侧室这个位置,她是不愿意屈就的。你想两处讨好,别到了最后,她也怨你,夏二姐也不高兴。国朝这么多年,哪个太子成亲时,太子妃是与嫔同时进门的?”

朱佑樘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年永夏心气也这么高,一时间,对她又多了几分欣赏,皱着眉难以抉择,张皇后见了,试探性地道,“不如……叫个人来算一卦啊?”

当时天下,算卦并不是什么被看不起的事,遇到国家大事,往往在定下决策之后,也要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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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卦问问吉凶,朱佑樘听了,点头道,“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她们的八字——”

“我早已是借着别的借口问过了,拿在手里,少说也有三年四年的,”张皇后却是胸有成竹,“只是找谁,却是个难题了。眼下京中测算知名的那几个人,无非是善静大师、高郎中与李员外郎。你说,找谁好呢?”

朱佑樘知道张皇后一向相信善静大师,本想随口道,“那就找善静大师,”张皇后却是已经接了下去,苦恼道,“可善静大师的俗家妹妹,托人带了信来想见她一面,她已是去了陕西,要等她回来,谁知道是什么时候?怕是误了选秀,反倒不美了。”

“嗯,高郎中父亲过世,现在身上带着孝,却是不好占卜算卦的。”朱佑樘也想了起来,张皇后吃惊道,“不曾听到这个风声啊?”

“是急病去世,今早才得的消息,高郎中方才才到吏部那里备案。”朱佑樘随口道,“那就是李员外郎吧,明日让他到乾清宫来,你把八字预备好,看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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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琰微微皱了皱眉,吮了吮指头上被针刺出的血珠,不快地道,“这个高郎中也真是不够意思!钱都收了,也不稍稍隐瞒一下,到明日再走。却偏偏他一走,宫中就找了别人。”

婉玉也皱眉道,“这是没准儿的事,谁知道是今天还是明天?父孝为大,却是怪不得他的,姑娘的一番计算,可惜全落了空。”

乐琰顿了顿,又低头飞针走线起来,看似漫不经心地道,“算啦,好歹也没找善静大师不是?咱们也不算是白费心机——这个李员外郎,是个怎样的人?”

那日,张老夫人将她找去,说的自然不是什么家长里短的闲话,而是与她商议起了具体对策。其实顾纹贤出事后,乐琰这边的胜算,几乎已有九成,镇远侯夫人全副心思都扑在了女儿的婚事上,哪里还有闲心为年永夏奔走,却偏偏,年永夏又已经让镇远侯夫人递话,回绝了太子嫔的位置,这样一来,反倒是歪打正着,为乐琰登上太子妃之位扫除了最后一点障碍。之所以还要引开善静大师,不过是求一个稳字,如今看来,倒也不是无的放矢,虽然高郎中这招暗棋没有发挥作用,但好歹找的是立场完全中立的李员外郎。

“李员外郎醉心算学占卜,很少出现在人前,倒是对人夸奖过几句姑娘的算学,也曾入宫为太子讲解题目。”婉玉早有准备,回答得是胸有成竹,乐琰赞赏地点了点头,笑道,“难为你了,站着干什么,坐吧。”

“奴婢怎敢。”婉玉说是这么说,却早已在乐琰身边坐下了,口中续道,“方才姑娘午睡时,镇远侯府顾小姐派人送了瓜果,我已是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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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来人,回了礼了。”

顾纹贤现在自然是已经回到镇远侯府中居住,她与成家的婚事纠纷,最终以成三公子一命呜呼进入了一个新的纠缠阶段,成家人一口咬定,纳吉过后顾纹贤就已经算是成三公子的人了,必须到成家与牌位拜堂,从此居住在成家。但顾家却不屑一顾,宫中对此事一直保持沉默,现下两家正闹得如火如荼,顾纹贤反而定下心来,每日里绣花画画,闲暇了,还送点好吃的到夏家,倒是与乐琰来往得密切了起来。

“嗯,说起来,秀眉也遣人送了新藕来,真不知道这样的时节是哪里摸到的,分一半与她送去,就算是回礼吧。”这个黄娥,送人不是莲蓬就是莲藕,乐琰早已给她取了诨名藕娃娃,黄娥笑嘻嘻的,也不否认。她与乐琰熟稔得极快,时常被乐琰邀到家中来小住几日,也算是让她在侍奉母亲之余休息休息。

青金原本也低着头做针线,此时自然下去吩咐不提,乐琰的两个大丫环,婉玉现在地位超然,婚嫁的事,乐琰也曾问过她的意思,她却甘愿再多伺候乐琰几年,乐琰也就不勉强了。青金却是早早就让家里人来说好了亲事,只等乐琰选秀过后,便要放出去成亲的。乐琰几经思量,还是没有松口把奴婢文书还她,倒不是她不愿意,只是婉玉多年来尽心尽力,为的就是那一纸文书,若是连青金都有,就显不出它的珍贵了。为此,她倒是额外赏赐了青金的父母几两银子,青金反倒觉得面上有光,服侍她,也就更加尽心尽力了。

回了大小事务,主仆三人都做起了针线活,到得掌灯时分,才到秦氏院子里去吃晚饭。乐琰站在台阶上,抬头看了看夜空,望着那繁星点点,呢喃道。

“明日就要入宫卜算吗,也好,就让我看看,我与你,谁的命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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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十八年二月十三,工部员外郎李勇入宫为弘治帝卜算流年,当日,乾清宫四周为众太监把守,弘治帝罢朝一日,早起便焚香沐浴,祝祷天地,张皇后在侧陪伴,李勇卜算用时三个时辰,期间,帝后在屏风后等候。至晚,李勇终于放下算筹,拭去额前汗水,伏地道。

“臣李勇回皇上、皇后,卜得:夏氏女、年氏女,命格均富贵之至,配称太子妃位。”

屏风后沉默了一会儿,一道娇美的女声问道,“谁的命更好些?”

“回皇后,各有高下,夏氏女为鸾命,年氏女为鹤命。鸾为凤属,大吉大利、文采辉煌,长生不老,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命格。然,鸾命太过贵重,此女自小必定多灾多难。所幸就面相来看,生有吃痣,专吃福寿禄,因此虽然险,却也顺。过了十六,就只有二十九岁那年是个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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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之后,则一生平顺。可惜,鸾乃雄凤,此女性格过于刚烈,与太子的命格相合,注定多口角多争执,但子女宫却又昌荣,且太子三十一岁时有一大关口,此女却是正走旺运,恐怕能以妻运补夫命不足,也是难说的事。”

“年氏女身属鹤命,鹤为仙家之物,有仙气,鹤寿无量,也是大吉大利、难得一见的命格。此女心性高洁,自小便从不与人纷争,贤良淑德,与太子命格相合,婚后,夫妻相敬如宾,六宫风平浪静,但子女运前十年却不旺。就面相看,此女脸颊圆润,乃是福运之兆,然而,今、明两年乃是六衰之年,若是平顺无事,则一生无忧。可……小臣曾为此女兄弟排过命盘,此女兄弟,乃是雉命。鹤立鸡群,却为不祥之兆,此女一生注定为家人所困,无法展翅高飞……”李勇才一说完,便连连叩头,盼望能稍解张皇后的愤怒,他虽然醉心于卜算,但并不傻,张皇后当年的卜算之词,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当时善静大师也对张皇后说了她的两个弟弟乃是恶蛟相,一生择人欲噬,欲吞却张皇后的福气。他对年永夏的命理推论,却有影射张皇后的嫌疑了。

“不必惶恐,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屏风后沉默了片刻,张皇后才又徐徐开口。“那年氏……子女运,真的不旺么?”

“娘娘,子女运所旺,不在子女人数,而在子女命格,前十年,年氏女或有所出,也是说不定的事,但就她个人而言,却是十年后所出的子女,要更为健壮聪慧。”李勇又叩头道。“只是子女又有子女的命格,到底如何,小臣也不敢断言了。”

屏风后又沉默了下来,半晌,才有宫人捧出金银彩缎,李勇退出乾清宫时,才发觉自己的里衣,早已汗湿透了。

后十日,朱佑樘斥责成侍郎,令其不得纠缠顾氏女婚嫁,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去职。

后十三日,宫中终于传出了选秀的消息,三月三日,秀女初选、三月十三日,秀女复选,三月二十三日,终选秀女进宫居住,夏氏女乐琰、年氏女永夏、顾氏女纹贤,均进宫候选。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五次就可以走完加更路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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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与情敌同居...

明清两代的选秀程序其实并无多少不同,至少对乐琰这个好说也接触过清穿选秀文化的现代女来说,对选秀时必然会出现的尴尬境况,她是早多了几分了解,一路下来,大大方方的,反而被女官们夸了几句。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她和沈琼莲的师徒关系在庇护着她,对宫人们来说,恐怕就算是皇帝皇后,都没有沈琼莲这个老祖宗地位尊崇,毕竟,她可是主掌了女官们的升迁之道。乐琰也越发觉得当年自己拜了沈琼莲为师,可以说是这辈子做得最对的几件事之一。

初选、复选,也都是波澜不惊,明代选秀规矩,最终候选的几十个秀女,都要到宫中居住数十天,由太监、女官共同考察言行举止,是否配得上皇家风范。此时的紫禁城人烟稀少,集中居住在寿昌宫与寿安宫的秀女们,倒是给宫中增添了不少人气。秀女们历来是两两共居,而乐琰很巧合地,居然与年永夏被安排到了一间。也不知道是为了限制她的行动,还是为了限制年家四娘的小动作。

要想看到电视剧、小说中那样暗潮汹涌,各自出招的选秀场景,那是根本没有可能的。秀女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女官、太监在暗中注视,随时记下上报,心性不够敦厚善良?对不起,肯定没你的份了;口齿不够灵便清楚?不好意思,等着回家吧;举止不够优雅大方?好了好了,早就不该选你。因此,这几十个人的小团体,就好像是多年失散的姐妹般,谁对谁都是亲切温柔,体贴入微,不要说是明争暗斗,就连大点声说话,都是极少见的。每日里,众人便是早起晚睡,学习宫规礼仪,也有读书写字,吟诗作画的,不但不可能和外人见面,皇太后、皇后的面也是见不到的。想要御花园偶遇太子?对不起,太子住在御花园对角线那边的端本宫,最近更是被严格管束起来了,这后宫的门槛,他是连踏都踏不进来。

在这仿佛是封闭型军训的大环境下,乐琰倒是找到了久违的轻松自在,直到了这个时候,她才体会到夏老夫人对她的苦心,老夫人怕是知道些选秀规矩的,当年的刻苦训练,到让今天的她处处游刃有余,反正说穿了,考察的无非就是以下几点,大场面是否顶得住,睡觉时会不会吵到老公;没事能不能和他玩个精神共鸣;对未来的小三姐妹们是不是够大度。对乐琰来说,反正前三点她是完全符合的,至于第四点她就不费事了,反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得很清楚。

事实上,现在京城中热议的对象,也并非是她或者年永夏,而是镇远侯家的大小姐顾纹贤,从来皇家选秀,只在寒门女子中采选,镇远侯世代富贵,为何顾小姐也能入选?且这顾小姐,仅仅在

62、与情敌同居...

几个月前,还闹出了那样大的风波,如今又能以公侯世家小姐入宫备选,一时间,不但是朝野都猜测着天家的用意,就连那一等门第相似的人家,都蠢蠢欲动起来,看着自己女儿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深意。

别人不知道,乐琰与年永夏,心里却都是有数的,甚至连宫中的秀女们,见到了顾纹贤的长相,也都知道了她不过是个陪选。此事内里的曲折,说来却倒也是简单,张皇后原本就是站在顾家这边的,无奈当时王岳尚未倒台,镇远侯夫人对着她是日夜啼哭,张皇后愧疚之下,便脱口而出道,“这婚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因此,便破例开了个后门,将顾纹贤录进了宫中,打的便是为她洗洗名声的主意。朱佑樘虽然觉得这不合规矩,但说穿了,他自己与张皇后一夫一妻,琴瑟和鸣的,岂不是也不合规矩?横竖顾纹贤的容貌才情,都是平平,决不至于入选宫中,便也就松口许了。

镇远侯这一家,顿时又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镇远侯夫人却是日日运气,预备着与成家打个硬对台,偏偏就要在那成家三少爷周年时,把顾纹贤风光地嫁出去,眼下顾纹贤人在宫中,顾仕隆劝不动母亲,无奈之下,赌气也就不说。这一日看天气晴好,却又不想去京郊大营习练武艺,便策马在街上闲走起来。不知不觉,走到了前门大街,见家家茶馆内,都是人声鼎沸,不由得好奇一听,议论的却正是自己的妹子,并年四娘、夏二姐三人,到底谁能顺利入选东宫,成为太子妃,而余下的两个,又是留在宫中担任女官,还是一并被收为选侍?又或者出宫自行配人?顾仕隆摇头叹了口气,进了那醉此间酒楼,要了个雅间,自斟自饮起来,犹听得隔间人大声议论道。

“那年家四娘,我家夫人是见过一面的,言道真是国色天香,温柔娴淑,且她身世飘零,也颇知民间疾苦。皇上乃是一代仁德英主,必定是会挑选这样的女子,来担任太子妃的。”

又有人笑道,“这却不然,那夏二姐,我姐姐也是在清平侯府见过一面的,当时也是赞不绝口,直说是清雅幽静,花容月貌,乃是个一等一的好女子,且幼时曾多次入宫,又是沈学士的女弟子,必定与太子青梅竹马。想来,当年宣宗与孝恭皇后,不也是这样互相倾心?终于谱写一段佳话?皇上是何等聪明,想来,是不会让恭让皇后的旧事重演的。”

恭让皇后胡氏当年虽然被选为太子妃,但始终无宠,最终依然是被迫退位,此时不但是她自己的恨事,甚至也是宣宗一生的憾事,直到近一甲子后仍然要时时被提起褒贬。顾仕隆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心道,“这人倒有些见识。”

那两人便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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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起来,一个满口子道年四娘乃是天命真选,一个又道夏二姐与太子才是良配,一时有人打圆场道,“诸位何必如此,想那顾大姐以公侯权贵之后的身份,竟能入选,岂不是圣心早定?”

一时,众人都大笑起来,都道,“这你就傻了不是?镇远侯家的媒人进进出出,如流水一般,小侯爷展眼就要成亲,这是在为谁辛苦?”那人嘟囔了几句,几人便又议论得极是兴奋。要知道孝宗后宫平静,这些升斗小民,也不知有多久没有遇到这样好的谈资,自然是说得津津有味。不多时,便有人问道。

“你道,那夏氏与年氏,孰美?”

这下便把众人问住了,乱纷纷说个不停,中有一人笑道,“这店里,也暗暗开了盘口,赌谁能入主东宫,咱们不如再开一个,几个亲朋好友一道,设个彩头,赌一赌她们两个,谁是绝代佳人?”

顾仕隆不禁皱起眉头,当时天下赌风之盛,选秀被拿来开盘设赌,倒是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只是这一暗盘,未免是太过轻佻了。他也有了几分酒意,正想出言干涉,对过已是有人断喝道,“哪里来的登徒子!胆敢妄自议论年姐姐与夏姐姐?传了出去,便等着府衙来人吧!”

那声音清脆娇嫩,却是分不清男女,顾仕隆挑了挑眉,又坐了下来,听得那边闹成了一片,都是要过去寻事的,有老成人笑回道,“小公子说得是,便不赌也罢了,咱们一点银子,全都压在了选秀盘口上,也无余钱做这等耍子。”说着,才又平静了下来。又有人开门出来,道,“压五百两银子,夏氏中选!”

五百两银子,在当时是个绝对的天文数字,一般人家穷其一生,也见不到那么大的数字。就是那等商贾,中等人家等闲也不敢说出这个数字。一层楼面都静了下来,随后,又爆发出轰然议论声。小二轻快地应了一声,上前拿了纸笔笑道,“是只压夏氏中选呢,还是也压两个陪选的去向?”

“两个陪选都是赐金放还。”那粗哑的声音毫不考虑地道,众人又都议论起来,纷纷笑他傻。原先说话的那清脆声音,也冒出来道,“二十两银子,也压夏氏中选。”

二十两银子也并非是小数目了,那伙计过来收了银子,笑道,“一赔三的赔率,这是签儿,公子收好喽。”一时又有人从那五百两银子的房内推门出来,道,“小二,茅房在——怎么是你!”

那清脆声音惊呼了声,接着便是一连串楼梯响动声、叫嚷声,接着一个人大叫道,“我手上是热汤!”顾仕隆好奇起来,起身开门看时,只见走廊上乱成了一团,那川流不息上菜的伙计,都举高了手上的菜碟子,让开了一条道,一个穿着嫩黄道袍

62、与情敌同居...

的小小身影,忽地一下就奔下了楼去,身后紧随着一人,看背影,却像是杨慎,而那五百两房前,站的乃是东宫八虎之一张永。两人对上了眼,顾仕隆便心中有数了,他虽然管不到内帏的事,但对母亲的心思,还是能够体会的,原本也乐见自己家出个皇后亲戚,不想到头来,妹妹出了这种事,一时间谁也没心思为年四娘打算,现下,连太子都是这个念想,便更是叹息,当下与张永打了个招呼。张永冲他笑了笑,回身说了几句话,便冲他道,“公子,我家公子请您一道过来坐。”

顾仕隆推门进房时,只见那桌上层层叠叠,都是好菜,英国公嫡孙张仑——也是他的小舅子,正皱眉盯着手中的一杯酒出神,太子却是按着谷大用借力,半边身子都探出了窗外,口中叫道,“哎呀,钻到小巷子里去了!噢!杨慎竟追上去了!哈哈,有趣有趣。”说着,依依不舍回过身来,一张俊秀白皙的脸上,还挂了几滴菜汁,笑嘻嘻地道,“是仕隆啊?怎么,一个人出来吃闷酒?坐,坐。”

顾仕隆便坐了,问道,“公子又是出来做什么?今日难道不上课?”朱厚照掏出手帕,抹了抹脸上的污渍,笑道,“今日师父们都休沐了,我有一事要向杨慎赔罪,便拉了阿仑出来,请他吃酒,这酒没吃几口,他就追人去了。手还不老实,一掌带过上菜的小二,倒是溅了我一脸菜汤。”

张仑原本正在出神,此时嗤笑着瞄了朱厚照一眼,向顾仕隆道,“顾兄怎么在这喝闷酒?可是家中有事?”他是丽雪的亲哥,这一问,自然是真心实意,顾仕隆踌躇了一下,心中盘算片刻,这才苦笑道,“还不是家母?为了舍妹的婚事,她是和成家杠上了,竟是要在成三公子周年时,与舍妹办婚事呢。传出去,岂不是千古笑谈?”

朱厚照满不在乎的一挥手,笑道,“这算是什么事,要我说,那成家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了。百年侯府的脸面,难道还比不上他一个小小的地主?”谷大用却不自然起来,只因成家的靠山王岳,正是他的干爹。

顾仕隆与张仑相视一笑,想起一事,又笑道,“不知方才是谁这样豪爽,竟在这盘口上押了五百两银子?”朱厚照才吃下去的一口菜,就呛在了喉咙里,咳嗽个不住,张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是我。”他忽地又笑了起来,道,“哇,这一赔三的赔率,一千五百两银子,我可要收好了,是我的私房钱呢!”

一千五百两,对他们这种不当家的少爷来说也不算是小钱了。顾仕隆忍着笑,举杯与张仑碰了一杯,笑道,“那就先恭喜了。”

朱厚照摸了摸鼻子,眯起眼瞪着张仑,恨恨地道,“你倒是打得好算盘

62、与情敌同居...

么。”几人又说了些闲话,因张仑的未婚妻出了天花,留了一脸麻子,如今正闹着出家,张家也是一滩子事,与顾仕隆就说得格外的投机。朱厚照听得无味,看看天色,纳罕道,“杨师兄怎么还不回来?”

正说着,杨慎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门,一进门,话也顾不得说,便喝了几大杯酒,朱厚照早是一叠声问道,“你在追谁?”杨慎喘匀了气,这才摆手道,“就是、就是个亲戚家的子侄辈。可恶!真、真是会跑!”顾仕隆坐在他身边,就听到他嘴里嘟囔道,“怎么缠了足,还能跑得那么快……”说着,杨慎便打了几个哈哈,把话题岔开,几人吃了一顿酒,朱厚照也得回去了,去之前,又对杨慎做了几个揖,杨慎吓了好大一跳,忙避到一边,无奈道,“这是在干嘛?我早已是不生气了。”

朱厚照直起腰,拍了拍杨慎的肩膀,挤挤眼笑道,“是,你有了那个亲戚家的子侄辈,便不生气了。”说着,哈哈大笑,带着两个太监出门去了。杨慎红了脸,发狠道,“非得好好教训那丫头!”冲张仑、顾仕隆两人打了个招呼,便也下楼去了。

两个小公爷、小侯爷,又说了说家中的各色烦难,顾仕隆问道,“你的婚事,眼下看来,必定是要退了,可有什么相看好的人家?若是觉得不方便,就等上几日,让你妹妹为你去说。”丽雪展眼出嫁,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张仑红了脸,拨弄着酒杯,半晌才道,“原本以为她必定是太子妃,倒也绝了那心思,今朝看来……”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时间:

秀女们住的是西六宫里的咸福宫和储秀宫哈,在明朝叫寿安宫和寿昌宫的。因为在我的设定里当时皇帝皇后基本起居是在坤宁宫里的,皇帝没事还去乾清宫办公,皇太后住在仁寿宫(今慈宁宫),所以,秀女们就住在西六宫的这两个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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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恨未相逢...

且不说这几个少年,是怎么肆意挥洒青春,宫中的秀女们,也迎来了久违的休沐日。虽然,在这样的日子里,众人也都不敢放松,唯恐哪里行差踏错,不得进入亲选。但不用学习宫规宫礼、诵念女诫、女四书,倒也让人欣喜,张皇后是个喜好热闹的,虽然本人没有过来,却也派人将秀女们引到西苑,让她们在太液池边玩耍。自然,四周依然是遍布了女官、宫女与太监们,瞪大了眼睛,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到底是青春年少的女孩子们,渐渐的,也就低声说笑起来,虽然不至于互相追逐,但也是三三两两的散落在花间柳下,或是指点着天边的白云,或是欣赏着太液池边的飞鸟。能入选的秀女,泰半都是心思玲珑之辈,有的见了乐琰与永夏的美姿,心生惭愧,知道自己无望入选,反倒放开了,尽情地在这难得一见的人间仙境中玩耍。一时处处莺声燕语,真乃是少见的热闹。

乐琰与年永夏,作为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两个夺冠大热门,自然是不好和这些人一起奔来跑去的,两人相伴着走了走,便在假山上的小亭子里落座,含笑冲起了茶,秀女们进宫,并非是为了享受,自然也不可能有宫女服侍,年永夏动作温文优雅,已是冲了一盏芝麻核桃茶,推到乐琰面前,笑道,“看你平时,像是爱吃这些的。”

乐琰的确是有意识地在护养秀发,闻言,也是扬手将一线热水注进盏子内,笑着将自己泡的蜜饯茶推给年永夏,道,“看你平时爱吃蜜饯,吃吃我泡的茶,平时继母在家里,很是爱喝的。可惜现在手边只得蜜枣子,家里酿的酸梅要是再加几颗,便更惹味了。”

年永夏笑着喝了一口,叹道,“难为你连这样的小事,都记在心里。”乐琰笑了笑,一手撑住下巴,望着假山下众秀女四处闲走的样子,心中暗自羡慕,无奈她与年永夏现在的身份,也是不适合做这种天真活泼的事了。好在这里倒没有那些无处不在的眼睛——那些太监与宫女们,都在远处观望,倒是听不见她与年永夏的对话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喝完了半盏茶,乐琰才道,“年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她却是真心相问了,年永夏聪慧美貌,性情又好,原本,也只是想安于侧室的位置,却是被自己逼得必须与自己一争高下,乐琰对她,实在是有一些愧疚的,总觉得人家一再容忍,她却一再进逼,连她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了。如今婚事大抵已是定了下来,想来问这句话,不至于被年永夏当成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年永夏笑了笑,忽地指着太液池边的一株树木,笑道,“那是石榴树呢。没料到,瑶池边,也是会种这种树的。小时候每

63、恨未相逢...

到夏天,娘亲的病也就好了些,我们一家四口,在树下吃着石榴,也不知多么悠闲,自从爹爹去后,没多久,家里便只得把树砍去卖了,换些药钱……”

乐琰红了红脸,虽说穿越后,她也没过几年省心日子,但夏儒与秦氏,好歹都算得上不错的父母,也没让她冻着饿着,为钱的事烦恼过。她讪笑着低头喝茶,年永夏却又向她笑道,“不是我有意说起伤心事,只是,这几个月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到以前,一家人还好端端在一起时那快乐的情景。曾经,我也是娇养的女儿那……”说着,乐琰也不知怎么有些伤感起来,想到前世家境寒微,父母都是老实之辈,自己为了拼一口气,挣扎到穿越前的地步,个中的心酸,真是有谁知道?一时,两人都没了话,年永夏为乐琰加了水,轻声道,“不论夏姑娘信还是不信,永夏对太子,从无男女之情,太子虽好,却也不是谁都要喜欢上的。只是……唉,人要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

乐琰度其意思,试探性地道,“难不成,年姑娘别有怀抱?”她一下高兴起来,笑着拉住年永夏的手,道,“快别害羞了,掏心掏肺地说句话,咱们女儿家不为自己考虑,还能指望谁呢?当年,我也是那样过来的。今儿,年姑娘把名字说出来了,只要是能成全的,我都会尽力周全。”

年永夏望着她嫣然一笑,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真可惜,我们相逢太晚啦。否则夏姑娘与我,必定是最要好的朋友。”

乐琰顿了顿,笑道,“现在开始做朋友,也不算迟嘛。”

年永夏也笑道,“说的是,现在开始做朋友,也不算迟的。”两人相视一笑,年永夏吐了口气,徐徐道,“不瞒夏姑娘说,我自以为此计巧妙异常,夏姑娘是如何看破的?”

乐琰知道她说的是算命的事,在这上头,两人其实已经是异常激烈地对上了一次,到最后,谁都没能让事情往预想的方向走,谁也不知道占算出来的是什么结果。当下也不瞒着年永夏,直言道,“当年陪着丽雪,倒是去过三山庵一次,承蒙善静大师看得起,被她算过一卦。但……却还是高内侍,曾出言指点在先。”

年永夏恍然大悟,笑道,“是了,高内侍在宫中经营多年,会知道这些事,倒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当时,本来是想待夏姑娘真成了气候,再出此招,只是铺垫了几时,便知道了太子对夏姑娘的心意。永夏自己,今生是与心上人无缘了,却不愿意再拆散一对有情人,不想,夏姑娘的心性,倒是永夏未曾想到的坚定。”

乐琰不禁脸红起来,年永夏真是敦厚老实,连这个嫉妒心的问题,都说得这么好听。当下还欲再

63、恨未相逢...

问那心上人是谁,顾纹贤却与此时走进亭子笑道,“怎么都坐在这里,三月天,风还大得很呢,走一走,身上倒暖和一些。”

她天生怕冷,年永夏与乐琰都笑道,“坐着也好的,我们不怕冷。”年永夏更皱眉道,“到处都是春泥,裙子上溅得星星点点,实在是难看死了。”

顾纹贤与她相熟,笑向乐琰道,“这个人,别看她温温柔柔的,好像性子很好,其实最是挑剔的,你看着,要是裙子上溅了泥点子,恨不得就不要它了。”

年永夏微嗔道,“怎么有这样当着人面,编排人的?”她实在是生得好看,这么微怒起来,五官更是生动,乐琰与纹贤都看得呆了,乐琰由衷地赞道。

“就凭你这张脸,还怕将来没人为你裁布做衣?”年永夏微微扁嘴,又白了她一眼,乐琰做捧心状,纹贤在一边看了,笑叹道,“你们两个,真是芝兰玉树,平分秋色,这么站在一起对我说话,我倒觉得自己在仙境,身边都是仙女一般。”

乐琰与年永夏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乐琰真心道,“年姑娘生得又美,那一手绣活,更是绝顶的漂亮,我哪里能和年姑娘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