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月末加更,明日上架~~话说,这一章的内容,真是又恶俗,又无聊啊!连作者我都看不下去了,不如…看明天的吧?)

第二十一章 回宫(一)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面前的火堆也渐渐弱了下来,启悯小心翼翼的把我的脚放在地上,站起身道:“我再去捡些树枝来。”

我忙拽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这样可怕的环境,我一个人在这儿,会被吓死的。

他低头看着我带着惧怕的眼神,又看了看忽明忽暗的火堆,道:“这火快要灭了,若不继续烧着,你会冷的。”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我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因为脚伤而站不起来,启悯连忙扶住我,我无奈的眨了眨眼睛。他只得扶着我坐下,我顺势挽着他的手臂,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打了个呵欠,闭上眼小声道:“我先睡一会儿。”

四周静谧的只有风声呼啸,我明明很害怕,但不知是否因为太过困倦,竟迷迷糊糊的有些睡着了。启悯的臂膀和那个男人一样坚实、温暖,竟让我觉得有几分安心。

不知睡了多久,启悯轻轻摇醒我,道:“阿娆,阿娆,醒一醒。”

我睁开眼,摸了摸酸痛的脖子:“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了有人的叫声!”

“真的吗?有人来救我们了!”我睡意全无,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他又把我靠在树上,道:“你等等,我爬上树看看。”

不等我回答,他已纵身一跃,跃上了树梢枝头。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也有武艺在身!又想起他那结实的双臂,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外界所传十五王喜读书,恶武艺,性格懦弱,与世无争,都是一派胡言!

不多时他就从树上跳下来,高兴的说:“我看到了火把,看来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我们了。”然后,他在四周随意捡了些树枝,又燃起一堆小火堆来。“这样,他们若能看到这里的火光,就不会耽误工夫了。”

我抬头冲他笑了笑,这样一闹,只怕明日我就会被赶回宫去了。一想到又要回到那个只能看到四角天空的牢笼里,心思又沉了几分。

“怎么?不高兴吗?”他坐到我身边问。

我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双手环抱,说道:“启悯,多谢你。”

他微微一愣,笑道:“没什么,再说,本来就是我不好…”

“我说的不是今日之事,我说的是…多谢你送的生日礼物,难为你倒是记得。不过…”我淡淡苦笑,放低了声音,“那簪子是没有记档的,只怕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正大光明的戴着了。”

他静默许久,直到呼喊声渐渐逼近,他才带着坚定而低缓的语气说:“会有机会的!”

那一刻,他竟有我从未见识过的睥睨天下的霸气!

“他们在这儿!”呼声传来,三条人影倏然而至,当先一人对启悯抱拳道:“十五爷!”又对我略施一礼:“小少爷!”

我转头一看,找来的竟然是子陵将军,不由得撇撇嘴。

“十五爷安好?小少爷无恙吧?”子陵将军一贯的板着脸,语气清冷,到和那人十分相似。

启悯又恢复了从前的待人恭顺温和,道:“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小公子的脚受伤了,恐怕不便行路。”他看到跟在子陵将军身后的两人,忙问:“这两位是?”

子陵将军简短的说:“是书院的学生,时间仓促,来不及回城调动人手,只能委派他们了。”说着,他回头对那两名书生道:“还有人在别的地方寻找,你们去通知人已找到了,我这就带着他们出山。”

那两名书生点头告辞,子陵将军走到我跟前,问:“还能走路吗?若是能走路就快些走。”

我没好气的说:“你崴了脚试试!”

他不耐烦的扬眉,然后背对着我蹲下:“上来!”

“干什么?你就不能雇顶轿子?男女授受不亲的。”我嘀咕着。

子陵大声道:“深更半夜的哪儿来的轿子?别磨蹭了!你这样胡闹,白白让主上忧心!”

我气结,可也不敢惹他,指不定回去他怎么告状呢!只得爬到他背上,让他背了。他的背很宽厚,肌肉紧实,不用害怕滑下去。

他一手托着我,一手拿着火把,对启悯道:“十五爷跟上了。”

启悯默默跟随,问道:“皇兄是不是知道了此事?”

子陵将军点点头,道:“主上本来让我处理好差事就过来接你们,谁知竟遇上这等事,我怕事关重大,已命人回去告知了主上。”

我趴在他背上忍不住嘀咕:“你不就是怕担责任么!”

子陵将军冷冷道:“您是千金之躯,若真有什么闪失,末将可担当不了!”

“切!”我翻个白眼,又见他的脖颈就在眼前,要是一口咬上去说不定就能咬断他的血管了。作势咬了两下空气,却不敢真的碰到他,启悯瞥了我一眼,我嘟着嘴看看他。

子陵不知是否有所察觉,蹙眉暗道:“女人就是麻烦!”

我又羞又怒,阴阳怪气的说:“是啊,女人麻烦,男人倒是不麻烦!难怪将军喜欢和男人为伍!”

他的脚步猛地一顿,我的身子往前一倾,嘴唇碰到他耳垂上。顿时怒道:“你想摔死我是不是!”火光映照下,竟发现他的耳朵根子泛红了,也不知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思!

启悯忙道:“将军还是快些吧,皇兄那里不知该怎么着急呢!”又看我一眼:“娘娘的脚伤了,也要快些找大夫才是。”

“人家哪里会管我的死活呀!”我余怒未消,随口说了句。

启悯淡淡看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再说了,我哼了一声,转过脸不理他。

子陵将军迈开步子,却是比之前走的快了些。我又打了个呵欠,圈着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又累又饿又困。

感觉有人把我抱在怀里,我才睁开眼,看到四周灰蒙蒙的,似乎是要天亮了。这才看到一张冷峻的脸,和一双饱含怒气的眸子。

“启恒啊,”我嘟囔着,顺势抱住他的腰,头枕在他怀里,“先别骂我,等我睡醒了再说…我好累。”

第二十二章 回宫(二)

两日后的清晨,我被送上了回京的马车,启恒他们还要去宜川郡,我只得先和谷雨回京。马车里,我一面悠闲的吃着点心,一面听谷雨唠叨。

“…奴婢吓得眼睛都不敢睁,想着皇上这一脚踹下来,恐怕就没命了!还好朱姑娘拦住了…奴婢可不是怕死,就是怕以后就见不到娘娘了。您是不知道,皇上听说您摔下山去,又看到奴婢手里那半片袖子,脸都白了!还好您没事儿,要不然,奴婢也跟着您去了!”谷雨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才不信她的什么启恒的脸白了的鬼话!人家可是在死人堆里滚过的,还怕我会被摔死么?再说了,前世六年的感情他都可以说放下就放下,这辈子我在他身边不过才一年多,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大概都不超过一个月的!她这样说,无非是宽我的心罢了。

“皇上是行伍出身,手脚都重的很,下回你要是再跟他回话,记得离他远些,免得一个不慎被他伤着了。”我认真提醒道。

谷雨忙点了点头,却又说道:“奴婢不怕,其实只要奴婢照顾好娘娘,不让娘娘受一点苦,皇上是不会责罚奴婢的。”

我撇撇嘴,心道:那个人最是喜怒无常,谁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要讨他的欢心,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谷雨见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又絮叨开来:“当时见您摔下去,奴婢都快吓死了,又想着设法救人,只得摸索着上山找人。后来,我被带到山下,没想到皇上已经到了。”说着,她偷偷看了我一眼,斟酌着说:“其实,虽然皇上这两天没和娘娘说话,但也没有责罚娘娘,更没有责罚奴婢。奴婢想着,皇上定是心疼娘娘的!看着娘娘受了伤,皇上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呢!”

这两天启恒不光没和我说一个字,临了把我送回京,自己却带着朱碧柔下宜川郡去了。谷雨怕我多心,宽慰我呢!

我笑道:“好了,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了!你都在我面前说了好几遍了,怎么年纪轻轻跟个老太婆似的,啰啰嗦嗦的!”

谷雨面皮一红,但看我并未往心里去的样子,又见我仍谈笑风生,这才舒了口气。

我只觉得她小题大做,就算如今启恒宠着那朱碧柔又怎样?无非是看在她爹解了关内燃眉之急的份儿上!更何况,“士农工商”啊!商贾是最低等的,比农民工人都不如,士大夫若是谁家娶了商贾之女做正室,多半会被人笑死!所以就算再有钱的人家,要么同样嫁给商人,那些想攀高枝的,嫁过去的女人也只能做妾侍!

这朱碧柔因缘际会进了宫,至死都是个采女,至死都没有得到过启恒的半分怜爱。恐怕她回想一生,在宫外这些日子,才是她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刻吧!

不日,马车抵达京城,到了宫门处,我便换了青幔小车,一直行到承明殿前才停下。我被谷雨扶着下车,一下来便看到春分伸手搀扶。

“宫中情形如何?”我边下车边问。

春分含笑说道:“一切安好,娘娘放心。”

我站在地上往她身后望了一眼,点头道:“大家都在。”

刘有余忙上前凑趣儿道:“是,大家都好着呢!不知娘娘如何?”

我一笑,指了指左脚,说:“就是崴了脚,其他的到没什么。”手臂上还有几处划伤,只是不便多说。庆幸的是启悯会武功,当时也是护着我,否则滚落下去,也不会只有几道划伤了。

刘有余一听,立马让人去抬春凳来,春分和谷雨左右扶着我,我笑道:“不用抬了,扶着我就行,哪里就那样严重的连这几步路都走不动?”

众人忙簇拥着我回了殿中,春分正要回话,我对谷雨笑道:“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你有话憋在肚子里,定会憋出病来。”

谷雨抿着嘴笑,春分便扶我进了内室,一面给我卸簪环,一面说道:“娘娘不在的这些日子,宫中倒也太平,和妃与郑贵妃同理六宫事务,皇后娘娘轻便了不少。郑贵妃忙着和和妃打擂台,眼睛倒也没盯着咱们承明殿。只是以雅妃规矩不好为名,让雅妃每日抄一遍字送给她看,若是抄的不好就重新来过,直到她满意为止。”

我眉毛一挑,道:“她不摆一摆贵妃的谱,浑身不舒服似的!”

春分笑道:“可不是么!”

重新梳妆更衣,换了衣裳里面是茶白的左衽短襦小袄,下面是绾色束腰褶裙,外面是一件蜜合色蜀锦对襟大袖衣。襟边和袖口上都绣着绾色云纹滚边。梳的是福髻,正中戴了朵山茶花,两边各插金簪三树。

乘了步辇,去皇后宫中请安。

皇后进了我,十分亲切又略带责备的说:“你的脚伤还没好,何必急着来给本宫请安呢?休息两天,等你好了也不迟啊!”

我笑道:“皇后娘娘体恤,但臣妾也不敢托大,已好几日未曾给娘娘请安了,如今回了宫,理应先来给您请安的。”说着,对她行了大礼,她忙让扶着我坐下。

又问:“皇上在外一切可好?”

我掩唇笑道:“臣妾粗笨的很,不懂得照顾皇上,好在皇上身边还有位姐姐,端的是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

“哦?是吗?”皇后微微怔愣,问起什么情况来。

我便一五一十的,将朱家怎么引荐朱碧柔给皇上,朱碧柔又是怎么住进了皇上的房中事,全部告诉了皇后。

听完我的话,皇后淡淡笑道:“看来,宫中又要新添姐妹了。”

“可不是么!有这位朱姑娘陪着皇上,臣妾没用,就被赶了回来呢!”我有意露出几分酸味来。

“哪里是你没用?你毕竟是大家闺秀,大概除了自己府里和宫里,都没出过门的。比不得那些乡野女子,不懂规矩!”

好嘛!这会儿皇后就已把朱碧柔当成“乡野女子”了!等朱氏进宫之后,不得宠还好,若是得宠,只怕皇后都不会容下她。

皇后又细细嘱咐了我好好养伤的话,又让魏紫包了人参和三七让我带回去。我重重谢过,告退时就听皇后对魏紫细语:“既然后宫要添新人,那就让大家姐妹们都早些知道,也好早作准备吧!”

她的声音虽不大,但刚好让我听见了。我与春分对视一眼,相顾而笑。

第二十三章 冬至(一)

皇上回宫之前,我的脚伤已经好了。也许是皇后事先已经告知了各宫,所以当大家在皇上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早晨看到朱氏的时候,并未显得太过惊讶。

“哎哟,这位妹妹看着到是眼生的很,不知是哪个公侯府里的小姐?”说话的是辛婕妤,九皇子的生母,她父亲是御史,惯常是泼辣的性格。听说皇上带回来一个商贾之女,她不便直谏皇上,对于朱氏,讽刺一两句也算是轻的了。

朱氏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皇后笑道:“这是皇上从雍州朱家带回来的,如今住在紫薇堂的朱采女。”

辛婕妤愈发笑得灿烂,大声说道:“原来是朱采女啊!”

朱氏不知所措,皇后便道:“这是九皇子的生母,辛婕妤,最是爽利性子的一个人。”然后又从贵妃开始引见,郑贵妃正回头和徐充容说话,朱氏向她跪拜行礼,她只当没看见。

“我这次的蔻丹颜色染的不好呢!看着是大红色,怎么才两天就褪了色?我瞧着妹妹你的指甲倒是挺漂亮的,可有什么秘方不成?”郑贵妃一味和徐充容讨论着指甲颜色,对跪在地上面色煞白的朱氏完全不屑一顾。

徐充容本不多话,难得贵妃肯垂青和她说两句,她忙道:“嫔妾哪里有什么秘方啊?嫔妾用的是凤仙花汁,取不到大红色,只能用紫红色了。”

“紫红色倒也不错,可还是不及大红色贵气。”

“贵妃娘娘说的极是,嫔妾不懂这些。”

皇后轻咳一声,郑贵妃这才懒懒的回过头,抿一口茶,抬手道:“起来吧!”也不与她多话,继续摆弄着自己的蔻丹。

我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此次一如从前,大家都不乐意跟出身底下的商贾之女有任何交集。

请安一结束,各自回宫,我乘着步辇走在青石板路上,和春分说着:“这天越来越冷了,要是下了雪,步辇可坐不得了,要乘小轿才行。”

正说着,后面就传来叫唤声:“娘娘请留步!”

步辇停下,朱氏赶了上来,红着眼圈儿道:“娘娘留步,嫔妾有一句话问。”

我见她那副委屈样子,只怕从来没受过今日之辱,便听她一言。她擦着眼角道:“咱们也算是旧相识了,所以想借问娘娘一句,我…嫔妾实在不知今日怎么就得罪了各宫的娘娘…”说着,已然抽泣了起来。

我望着远处飞檐卷翅上方晴朗的天空,悠悠说道:“你既入了宫,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情景。后宫妃嫔大多是官宦之家的女子,就算是宫女出身,也是良家子送进宫来的。像妹妹这样的出身,还是头一个。”我言及至此,不方便多说,希望她能明白。但,人总要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只有摆正了自己的心态,才知道该如何行事,否则,只能被人践踏。

前世,我是宠妃,但我那时以为只要有了君王的宠便有恃无恐了。可上有皇后贵妃,下有九嫔世妇。若不能摆正自己的位子,怎么能在夹缝中求生存呢?

看着朱氏失魂落魄的离去,我也只能摇头叹息,既然她选了这条路,只能走下去。

和前世一样,朱氏住进紫薇堂,和那些不得宠的采女们住在一起,皇上从来没有招幸过她。她的入宫,也不过是一粒石子投入大海,除了一丝涟漪,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春分与我说起朱采女的事,叹道:“奴婢还以为关雎宫的那位会利用一番呢!谁知,竟一丝动静也没有。”

王美人被打入冷宫之后,郑贵妃身边只有元才人,但元才人也将近三十,早已不得皇上宠爱。如今来了个地位低下又年轻的朱氏,春分会这样觉得,也是常理之中。

“再怎么说,朱氏的出身和别人都是不同的,我想着,大约郑贵妃也怕沾染上铜臭吧?”尚食局送来了蜜柚,我兴致好,自己掰着吃。“更何况,郑贵妃可不是鲁莽之辈,就算她要提拔人,也要看那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朱采女自进了宫就一直无宠,可见在皇上心中不过如此。一枚没有任何用处的棋子,郑贵妃怎会有兴趣呢?”

春分笑着点头:“娘娘说的极是。”

一串珠帘玉动声,谷雨抱着一个卷轴笑嘻嘻的走了进来,道:“马上要冬至了,皇后娘娘分发的九九消寒图下来了,不知咱们宫里是什么样式的。”

我也饶有兴致的说:“打开看看。”

卷轴打开,是一副双钩描红书法,上有九个字:“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 每字九划,共八十一划,从冬至开始每天按照笔划顺序填充一个笔划,每过一九填充好一个字,直到九九之后春回大地,一幅九九消寒图才算大功告成。填充每天的笔划所用颜色根据当天的天气决定,晴则为红;阴则为蓝;雨则为绿;风则为黄;落雪填白。

“是书法啊!”谷雨好像不太高兴,“我听说贵妃那里是副寒梅图,比这个精致多了。”

春分蹙眉看了她一眼,她忙低下头去。我笑笑,说:“我从前在家的时候也是填的寒梅图,不过书法更正规一些。你看,咱们这书法能用不同的颜色,寒梅图只能用红色。而且,据说厉害的人能通过这幅消寒图预测出明年一年的天气呢!”

“真的吗?”谷雨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我笑道:“到时候填好了,找太史局的人问问看。”

说着,便让人把消寒图挂起来,过两天启恒来我宫中,看到那幅消寒图,看了好一会儿,我不解其意,他想了想说:“朕昨日在贵妃那里见到的是寒梅图,你这里挂的是描红。”

我笑道:“后宫诸人大多是描红,贵妃娘娘自然是例外的。”我才不会因为一幅图和贵妃争,她那人太过要强了。前世那幅寒梅图倒是在我宫中,却不知因此受了她多少闲气呢!

他半晌没言语,歇下时说:“朕今日接到老八的书信,说会赶回来过冬至,朕也好几年没见到他了。”顿了顿,他又道:“朕记得,他和纪府有过往来。”

我心中警铃大作,一面侧身圈住他的脖子,一面柔声说道:“八贤王精通六艺,曾是臣妾的琴技老师,臣妾可是行过拜师大礼的。从前臣妾见了他,是徒弟拜见老师,现在臣妾也算他的小嫂子了,呵呵。”

他握住我胸前的丰盈揉捏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身体覆了上来。

第二十四章 冬至(二)

转眼到了冬至,一早我们便去给皇后请安,皇后没有多留我们她今日可有的忙了,打发了我们,要接受外命妇的朝拜,还要准备中午皇上和外大臣的饮宴。到了晚上,又有与后宫众人及宗室们的家宴。

好在郑贵妃与和妃协理六宫,皇后也不会忙得焦头烂额,只是有些场合,必须由她这个正宫皇后的身份前去,旁人是代替不了的。

也难怪郑贵妃总想取皇后而代之了,就算她生育了两位皇子,就算她有协理六宫之权,甚至有时候她的话比皇后的话还管用些。可惜到底她只是个“妾”,不是“妻”。和丈夫出同车,入同坐的不是她。

争得,不过是“名正言顺”四字罢了。

冬至这一日天气并不好,西北风呼啸,雨丝夹杂着雪粒子噼里啪啦的打下来。我坐在轿子里,笼着暖手筒,手里还握着个小手炉。上京从来苦寒,而我畏寒,这才冬至,我就已觉得十分冷峭了,都说冬至冷,春节暖,冬至雨,春节晴。熬过了这阵子,希望天气好些,暖些。

回去便上床捂着,春分在我卧室里多放了两个炭盆,笑道:“没想到娘娘这样怕冷。”

我笑笑,问:“今晚都哪些人赴宴?”

“冬至可是大节日,除了帝后,后宫所有妃嫔都会参加,另外便是皇子公主们,还有未受封的亲王以及皇上看重的兄弟。”

我问:“你知道八贤王吗?”

春分笑道:“当然知道,他是皇上最看重的兄弟了!先帝在位的时候,就很喜爱八贤王,称他贤明有度,庄重自持,因此他的封号是‘贤’。是唯一一个能在京城开府建宅的亲王,不过其为人不喜拘束,常年在外游玩。娘娘,怎么会想到问起他呢?”

我笑道:“他是我的琴技老师,这次他回来参加冬至宴,要是有机会倒想跟他说说话。”

春分又惊又喜,道:“原来娘娘师从八贤王啊!那娘娘的琴技肯定很厉害吧?可…从未见娘娘弹琴呢!”

“无名琴在手,自然无从弹起。”我语气里有了淡淡的惆怅。

春分见了,忙道:“娘娘歇会儿吧,晚上不知会到几时呢。”

我哪里能真的睡着,只在被窝里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