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抬起头,看着我的眼里闪过惊喜,似乎不相信的问:“奴婢真的能到娘娘跟前伺候吗?”

我笑了笑,问她:“你很想到本宫身边伺候吗?”

玉环面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奴婢原先是在这里负责打扫的,虽然清净,可一个月只有一百文钱。奴婢听说若是能到娘娘宫里,一个月能拿二两银子呢!”她双手绞在一起,不敢看我,又道:“奴婢家里指着奴婢的月例开锅,所以…奴婢想多挣些钱。”

二两银子的月例是我身边小宫女的份例,她倒也不贪心。因这样的理由想来我身边伺候,倒也算老实。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在你谷雨姐姐身边学些规矩吧!等到回掖庭宫时,我禀明皇后,带你回去就是了。”

玉环大喜,连连磕头道:“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不多时,沈七来了,我让众人退下,沈七给我诊脉。然后心有余悸的说:“还好,脉象上看来,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胎象也没什么问题。我想,娘娘所中麝香分量轻微,不足以有害。”

我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我真是担心,上次好容易脱险,这次又…好在玉环那丫头发现的及时!否则,我日日站在香囊下逗鸟,早晚出事!”心中一动,又道:“想必,是有人知道我这个习惯所以才刻意为之的吧!”

刘有余将那香囊取了下来,给沈七查验,沈七验过之后说道:“这里面确实有微量麝香,若不仔细辨别,还真的觉察不出来。”

我看向刘有余,刘有余道:“这廊下的熏香都是由禄子负责的。”

禄子噗通一声跪下,着急的说:“熏香是奴才负责添加的,可是奴才没往里面加东西啊!奴才冤枉,奴才真的冤枉!”

我蹙眉斥道:“嚷什么!若是你,本宫饶不了你;但若不是你,本宫也不会冤枉你!你说,还有剩下的没?”

“有有有,奴才这就去拿!”

“刘有余,你去!”我到底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他。

刘有余拿了剩下的一点熏香来,沈七验过,里面也有麝香。

禄子脸色煞白的喃喃:“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眯起眼,指甲掐着掌心控制我内心的震怒,冷冷道:“到底要害我多少次才够!”好好理了理思绪,对禄子道:“这件事本宫一定会查个清楚,但在水落石出前,只能委屈你了。”

禄子道:“奴才不怕委屈,只求娘娘给奴才一个公道。”

“好!”转而看向刘有余,“他是你的徒弟,你带下去吧!”

刘有余面色灰败,略带失望的看了一眼禄子,禄子嘴唇翕动,面有哀求之色,但仍什么都没说,乖乖的下去了。

我又对春分道:“你明日亲自去一趟尚食局领取熏香,一定要亲眼看着,不要漏过一个人的手,亲自拿回来。”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害人的到底在六局还是自己身边。所以首先要确定的,就是这一点。

第三十五章 风催(一)

这一天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沈七说了,孕妇的心情也会影响到胎儿,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还未出世就感觉到了世间险恶。

第二天春分从尚食局回来,沈七和我都等着她。春分道:“奴婢一直亲眼看着这熏香取出来,放进这个盒子之后,就再没有人碰过。”

我看着沈七取出一撮,验过之后,道:“这香没问题。”

这么说,不是六局的人,是我身边的人了!

“去放起来吧,还放在原来的地方,只悄悄的盯着,看有没有人接近,别动声色。”我室内不用熏香,这香囊也是挂在廊下的,因此放熏香的盒子只放在偏殿的柜子里,谁都有机会接近。“至于禄子,别人看不到他难免疑心,刘有余,你说怎么办?”

刘有余道:“回娘娘的话,奴才已经说他奉了娘娘的差遣,回去督办挪宫的事儿了。”

我点点头,道:“这样说也好,反正既然知道了是这里的人捣鬼,外面的消息,未必知道。行了,都下去吧,有消息了再来告诉我。”

“是。”

我便于室内安静等候,吃过午饭正是午休时间,我却了无睡意。这个时候,通常是人最为慵懒,警惕性最弱的时候,如果那人要在今日动手,不是午后,就是入夜。若现在不动,那就得等到入夜之后了。

可是那人似乎着急的很,刘有余一溜儿小跑跑了进来,单膝跪地,禀道:“娘娘,鱼咬钩儿了!”

我霍然睁开眼,沉声问道:“抓住了没有?”

“没有娘娘吩咐,不敢妄动。”

我倒也不急,只问:“是谁?”

刘有余道:“是原先丛香馆这里负责除尘的小康,午后就见他鬼鬼祟祟的拿着拂尘进了偏殿,奴才想着,除尘也不是这个时候,就留了个心眼儿,谁知刚好看到他往熏香盒子里加东西。奴才不敢肯定那就是麝香,所以没有拿人,只将他洒在地上的一点拾了来,想先请娘娘验过。”

“去传沈太医来。”

“娘娘且慢!”小寒难得出声阻止,眼神镇定的看着我道,“娘娘早上才请过沈太医,此时又请,只怕会打草惊蛇。”

我一扬眉,问:“那你说怎么办?”

小寒看向一旁的玉环,玉环立刻会意,上前道:“娘娘,让奴婢来试试吧!”说着,便上前用手捻了捻那香灰,效果立竿见影,原本早上擦了药有些好转的手指,又变得红肿了起来!

“果然是麝香!”

我冷冷哼道:“他那里必定还有剩的,刘有余,还不去拿人!”

“是!”刘有余精神一振,想必是洗脱了禄子的嫌疑,他心里也安慰些。

我又对春分道:“去拿你们平日用的绣花针来,待会儿必定用得着!”虽然比不上宫正司的一百二十八道刑法,但宫闱私刑我还是知道些的!

不多时小康就被绑了过来,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可惜心肝却是黑的!

刘有余将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磨成粉末的麝香,分量不多,但我看到了,仍觉一阵恶心。刘有余忙拿开了。

“小康,你可有话要交代?”我冷冷问道。

小康却不知悔改,虽惨白着一张脸,仍抵赖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哼哼冷笑,越是说不知道的,知道的越多!“你方才趁大家午睡的时候,跑去偏殿做什么?别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什么打扫,你的所作所为都被人看见了!否则何必搜你的住处。麝香,这可算是人赃并获了,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奴才,奴才是去过偏殿,但没做什么!这麝香…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怎么会在你住处搜到?”

“是…是有人栽赃陷害!”

“放屁!”我一急躁,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春分忙抚了抚我的背,道:“娘娘别着急,为这等奴才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我顺了几下气,冷笑道:“可不是么!他们下麝香害我没得逞,却想气死我,我哪能让他们如意!刘有余,给我用刑,用到他招了为之!”

刘有余一手捂住小康的嘴,一手捏着银针刺入他的腋下,小康痛的脸都变形了,无奈被刘有余捂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响声。

“问他,肯不肯说了?”

刘有余便问:“小康,这么贵重的麝香不是咱们奴才用得起的!更何况,我还亲眼看见你进了偏殿加了东西,你就老老实实的招了吧!”

小康仍咬死了不肯说,我怒道:“再扎!”腋下既隐秘又比别处痛感大,因此后宫虽不能滥用私刑,但对于这些吃里扒外的奴才,针刑是最好不过的刑罚了!

刘有余连扎了他好几下,他痛的直翻白眼,我道:“这你就受不了了?宫正司的任何一套刑具都比这个厉害百倍!你若不想吃大苦头,就老老实实的给本宫说出来!谋害皇嗣是株五族之罪,你的靠山就值得你为她背负这样大的罪过么?我腹中皇嗣并未受损,你若肯说是谁指使,我便求皇上饶你一命,如若不然…你自己可要掂量清楚!”

我会求,但允不允便是皇上的事了!

先给他一个念想,免得没得活路反倒把他逼死。

我让刘有余先放开他,见他怔忡,知道他心里已有所放松,便又道:“我的耐心可没多少,是留一条命还是让你家人陪你共死,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这很难选吗?”

小康面露决然,一咬牙,道:“我说!”

我看了眼小寒,小寒立马拿来纸笔,将他所说都记录下来,然后让他在上面签字画押!

这一次,我可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只会让人以为我软弱好欺负!我也不会放任让别人去审小康,不然指不定又会是个小富贵的结局!

只可惜他所说的那个指使者并不在我意料之中,但想了想,身居高位者哪能这样轻易现身,自然要用马前卒探路了,关键时刻,才能弃车保帅啊!

第三十六章 风催(二)

一切就绪我便去给皇后请安,此时并非妃嫔请安的时辰,皇后见我来了有些诧异,问道:“怎么这会儿就来了,外头还早呢!你这眼圈儿怎么红了?”

方才来之前我在眼底擦了点辣椒水,这时候呛的我一个劲儿的往外流眼泪,收都收不住。她既问了,我少不得眼泪流的更加汹涌,扶着腰正要下跪,皇后忙道:“你怀着孩子呢!别跪来跪去的了,伤着了怎么办?有什么委屈你尽管告诉本宫,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我便哭着说道:“皇后娘娘,有您这句话,臣妾便什么都不怕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禀皇后娘娘,事情是这样的。”我哭得止不住,只能由春分来说,春分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该怎样说才能既撇清了我的关系,又将事情始末告诉了皇后。

听完之后,皇后脸色十分凝重,带着怒气道:“真是翻了天了!一次一次,还了得吗?来人,把那狗奴才给本宫带上来,供状呢?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黑了心肝的贱人,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想必,她心里也期待着是那个人吧?但不知她心里明不明白,只要皇上在一天,那个人就永远有恃无恐。

当皇后看到供状上那个名字的时候,眼角一跳,嘴唇抿成了一条缝。不过她很快弯了弯嘴角,皱起眉头训斥道:“宋宝林好大的胆子!本宫看在皇上喜欢她的份儿上不惜力排众议抬举她,可她不想着好好伺候皇上,却做下这等恶事!实在是国法难容!来人,去把宋氏叫来!”

她是想通过宋氏挖出郑贵妃吧?不管是皇后还是我,都不会相信宋氏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可是,宋氏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说出真相呢?

宋氏看到被绑着的瑟瑟发抖的小康时,神色慌乱,双腿不听使唤的绵软了下来,面色煞白。

皇后看她这幅样子,立刻明白宋氏已知事情败露,一拍桌子喝道:“宋氏,你可知罪?”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宋氏涕泪具下,显然连辩驳都无力。

“知道求饶就好!这狗奴才都招供了,但本宫想,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宝林,和娆妃又无冤无仇,怎会做下此等恶毒之事。快说,是谁指使你毒害娆妃的皇嗣?你若肯说出来,本宫就求皇上饶你一命。”皇后将供状扔到宋氏面前,厉声说道,“你须知谋害皇嗣的罪过有多大,可是要株连五族的。”

宋氏脸色变了数变,颤抖着声音问:“如果臣妾说了,真的能饶恕臣妾的族人吗?”

皇后不耐的点头:“你若说的属实,本宫自会求皇上宽恕。”

“我说,我说!”宋氏很快说出了那个期待的人名。

皇后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而我却觉得有些奇怪,这宋氏竟这样没有骨气,还没怎么就招了。不过想想也是,灭五族的罪过,可不是她想承担就承担的起的!自己的命可以不要,可是家族却不能舍弃。

我轻咳一声,道:“皇后娘娘,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想先行回去。”皇后已让宋氏写下供状,命人去找郑贵妃了,我可不想在这儿等着郑贵妃来对我发难。

皇后点点头,吩咐我回去好生歇息。我施礼退下,刚好在路上遇到郑贵妃,她几乎无视了我,我也没在意,谷雨嘀咕道:“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郑贵妃虽然没得意多久,却也没太失意!

晚上,启恒拖着一身疲惫来到我这里,这是来蓬莱山这么久他第一次来。坐下喝了杯茶,问道:“住的可还习惯?”

我笑了笑,说:“左不过就是这样子吧!只是可不敢再用什么熏香了,否则,再好的地方住的也害怕。”

他抬眸,盯着我的眼睛,略带诧异的问:“眼睛怎么红肿的这么厉害?”

是那辣椒水太厉害了,我不过想用它催几滴眼泪,结果不仅哭个没停,回来之后用清水洗了好几遍也不见好,到现在这眼睛还又红又肿的。

我低下头,嗫嚅道:“臣妾害怕,所以哭了。”

他愣了一下,说:“朕以为你可不是这样爱哭的性子,”顿了顿,他又道:“哭对孩子不好,以后不要哭了。”

我复又抬起头看着他,问道:“是啊,臣妾还怀着皇上的孩子。那么,请问皇上准备如何还臣妾一个公道呢?这件事,也算是人证物证俱在了吧?”

他很久没说话,只周而复始的用指节敲击着桌面,发出单调的“笃笃”声。我自嘲的一笑,说:“罢了,臣妾也不想让皇上为难。其实要说起来,上回臣妾身边的小富贵的事,也算人证物证俱在。呵呵,这世上只要是皇上不想杀的人,哪怕再怎么十恶不赦,恐怕也不会死!”

“阿娆,这件事没你想得这么简单!”他的语气很不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我心中一凛,冷笑道:“的确不简单,上有显赫的家族,下有皇上中意的皇子,皇上无论顾及哪一方都不会追究她!”

启恒蹙眉喝道:“你知道就好!”

我气结,贝齿紧咬下唇,垂眸,不让他看到我眸中熊熊怒火!

他站起身,负手而立,背对着我说:“这件事朕会酌情处理的,你只管好好安养身子就是,不要理会其他。”说着,大步离去。

我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好久都没有缓过气来。

后来的情形我是听魏紫透露的,郑贵妃矢口否认指使宋氏下麝香的事,皇上也觉得证据不足,只赐死了宋氏和小康,而对外只说郑贵妃身体抱恙,暂时免了协理六宫之权,在宫中好好养着,其余一切照旧。

我屡次险遭毒手,腹中好不容易得来的骨肉差一点就离我远去,所换来的却只是将她禁足失了协理六宫之权!

我攥紧手心,想到那一晚启恒在我面前说的话,心底一阵阵流过寒意。有时候,我不敢去想,如果,如果我这一胎真的被郑贵妃害没了,皇上会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吗?

第三十七章 郑贵妃拉拢

随着郑贵妃失势,宋氏被赐死,蓬莱山难得的安静了下来。于是,我在这里平安的度过了两个月。八月初回掖庭宫,中秋宴时,郑贵妃才被解了禁足,只是那气势大不如前了。

我的身孕已有五个多月了,民间常说“藏五不藏六”,从前穿着襦裙看不出来,可是一过了五个月,这肚子长得飞快,穿着短襦时,肚子明显突起,腰更是粗了一圈,好在襦裙宽大,不用时刻跟着我的身材改尺寸。

中秋的饮宴我梳着最简单的堕马髻,只簪了朵木芙蓉,如今越来越惫懒,连打扮都提不起精神来了。脸上薄施粉黛,遮住些许憔悴神色。穿着月白的短襦,外面是一条月白底绣浅紫色花草纹的束胸长裙,再披一件薄纱大袖衣,浅紫色披帛。端的是衣袂飘飘,犹如仙人之姿。

从蓬莱山回来之后,我就搬进了紫宸殿周围的三宫之一的瑶光宫。这儿不仅距离紫宸殿近,而且钟林毓秀,地气温暖。兼之殿宇辉煌,占地又广,是一个吉祥宝地。

我的寝殿早已按照我的喜好布置好了,比原先承明殿的主殿还大些,看着却并不空旷。只因其间缴销隔断,如梦似幻。那床也比原先的大了很多,而这些都是四妃的份例。看着眼前这一切,不免要想:难怪后宫诸人都想一个劲儿的往上爬了,就算是为了住上巍峨的宫殿也好啊!

只是如今四妃之位都已齐备,以后就算要争,也越不过九嫔之位了吧!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四妃之中有人倒台。

我抿唇笑了笑,摸摸小腹,接受了这份本该就是我的荣耀。

梳妆时,春分叹道:“奴婢还记得娘娘第一次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特地吩咐奴婢出去打听贵人们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如今,娘娘也位列四妃之一,再也不会那样战战兢兢了。”

我手里玩着一把梳篦,笑道:“是啊,想来我如今是那个被打听的人吧?”

春分笑着点点头,给我装扮好,赞道:“娘娘还是穿清浅的颜色好看。”

我冲她眨眨眼,笑道:“因为还年轻嘛!”

春分掩唇低笑了起来。

如今升了位分,挪了宫,一切都按照四妃的供奉。春分已经是我瑶光宫中的掌事姑姑了,谷雨、夏至、立秋、霜降领着一等宫女的差。霜降就是原先的小寒,搬来之后有些小宫女的名字都是小字辈的,因此给她改了过来。蓬莱山的玉环也带了过来,补了个三等宫女。刘有余是瑶光宫总管太监,禄子洗了冤屈,和顺喜儿一道任管事太监。

到了麟德殿,与众人见过礼便坐下。虽是中秋家宴,但我仍只是来应个景儿,待会儿参拜一下帝后,象征性的坐一会儿便回去。

不多时郑贵妃就来了,往常她都是趾高气扬的,所到之处无不拜服。但是经过宋宝林一事,她被夺权、禁足,再出现时已寂然了许多。脂粉也掩盖不了她带着憔悴且出现了皱纹的脸。

从前只觉得她很美,即便生育了两位皇子,看上去也十分年轻。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两个月,竟让她毫无瑕疵的脸上,出现了皱纹。

是了,身为贵妃的她似乎从未受过如此待遇,经此一事,想必她更痛恨我了吧?

抬起头,触及到她含恨的目光,我不由自主的捂住小腹,她的恨意会转化至此,我所最为害怕顾及之处。

她看到我的动作,面上闪过讥诮之色,随即转过头去,似乎不屑见到我。

帝后降临,众人参拜,赐宴,祝酒,歌舞助兴。

我陪着坐了一会儿,脸上已有了倦容。皇后适时说道:“你身子重,先回去歇息吧!”

我笑着谢过,扶着春分的手退下。正听到郑贵妃道:“皇后娘娘,臣妾衣襟上不小心沾了酒渍,先回避更衣。”

皇后颔首:“去吧!”

我听着不由浅笑,看来,这两个月来,贵妃别的没学会,对皇后的尊敬倒是学会了一点。

我走到外面刚要坐上步辇,郑贵妃就追了上来,说道:“娆妃,我有话要对你说。”

呵呵,贵妃就是贵妃,她只学会了对皇后的些许尊敬,却没学会怎么跟别人好好的说话。

我转身,笑问:“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她眼睛一转,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说着,已转身走开了。

我怔愣半晌,春分疑惑的看着我,我摇了摇头,知道如果郑贵妃不把她想说的告诉我是不会罢休的,轻轻叹了口气,只得也跟了过去。

郑贵妃在麟德殿偏殿的一个房间等我,见我来了,便让她的贴身宫女退下。我也只好让春分在外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