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倏地站了起来,沉声说:“老太师,此事不必再提,文荇自入宫以来,温柔贤淑,并无大错,朕不能如此不念夫妻之情,至于朕的子嗣,朕还年轻,不用急!”说着,他甩袖大步离开了大殿。

一旁的李公公猝不及防,只好仓促地喊了一声退朝,急匆匆地跟着走了。底下的群臣鸦雀无声,而方思瑜和方太师对视了两眼,方思瑜紧跟了几步想往前追,被风武阳一把拦住了:“思瑜,你这是干什么?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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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可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寝宫,背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一旁的几个随侍太监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李公公在一旁劝慰说:“陛下,方太师和方大人想必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谁不想自己的女儿好?只要陛下稍加宽慰,他们必定不会坚持己见的。”

萧可冷冷地说:“我看不见得,太师和方卿一定是早已经商量好了,朕就想不明白了,人家吴侍郎都知道为自己的妹妹打算,他们一个是文荇的祖父,一个是文荇的堂叔,怎么就会落井下石呢?”

李公公想了想说:“会不会是有什么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朕想不出来。要是文渊在,一定不会这样的。”萧可的声音有些怒意。

“是,方公子一定会帮着陛下帮着皇后说话的。”李公公点头说。

一提起文渊,萧可更烦恼了,昨天和方文渊撂下这么一句话,今天他根本不好意思再去找他。“糟了,文渊会不会误会是我想把皇后废了?这样的话,他要恨死我了!”萧可有些急了。

李公公傻了眼,看着在屋子里转圈的萧可,出主意说:“不如现在召方公子进宫解释一下?”

“文渊都没来问我,我这样会不会越描越黑?”萧可摇摇头。

“那不如去看看皇后,劝慰一下?”李公公又出了个主意。

“好,”萧可高兴地说,“我和皇后去打打边鼓,让她自己和方太师去说说,而且,文渊回来了,这件好事她还不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唉,我忽然觉得小可好可怜,我是一个人么?

第 7 章

长乐殿今天看起来热闹了一点,殿门前规规矩矩地站着两个宫女,一看萧可来了,立刻唱了个喏,把御驾迎了进去。

长乐殿里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却没见方文荇,其中一个掌事女官回禀说:“娘娘衣冠不整,唯恐惊了圣驾,正在内室更衣,请陛下稍事歇息。”

萧可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觉得分外的香气扑鼻,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茶?怎么朕从来没有喝到过?”

掌事女官犹豫了一下,答道:“这是娘娘特制的花茶,一年之内就只有几日可制,甚为珍贵。”

萧可饶有兴趣地说:“文荇怎么从来都不拿点来给朕喝?这也太小气了。”

女官垂首说:“是奴婢们的错,应该提醒娘娘才是。”

“文荇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你们要经常带文荇出去走走,老是呆在屋子里,非得闷出病来不可。”萧可笑着说。

“回禀陛下,娘娘平日里就是侍弄侍弄花草,养猫斗鸟,有时绘画作乐。”

“哦,文荇也会作画?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来,拿一副来给朕瞧瞧。”萧可来了兴致。

女官怔了一下,说:“娘娘画好都扔了,或是娘娘自己收着,奴婢不知道在哪里。”

正说着,内室的门开了,方文荇从里面走了出来,还没说话,先咯咯地笑了:“陛下,今天你怎么来了,正巧,文荇学了一个妆容,你看漂不漂亮?”

萧可抬头一看,顿时愣了,只见方文荇浓妆艳抹,眉梢眼角吊起,一派风流妩媚的模样。他不由得重重地哼了一声,看着她身后的两个宫女,冷冷地说:“谁让你们把皇后打扮成这样?”

那两个宫女吓得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方文荇。

方文荇立刻说:“陛下,是臣妾好不容易从书上看来,要她们帮着弄的,难道不好看吗?”

萧可勉强一笑:“乍一看还以为是哪来的风流女子呢。”

方文荇走到他旁边,喜滋滋地说:“陛下今日来是有什么好消息告诉臣妾吗?莫不是要多赐些绫罗绸缎给臣妾?”

萧可猛然闻到了一阵扑鼻的香粉味,不由得往旁边让了一让,刚想说话,只见方文荇捂住了嘴唇,肩膀微微颤抖,憋了半天,惊天动地地打了三个喷嚏,几颗唾沫星子不听使唤地溅到了萧可的衣服上。

萧可愕然,不由得一阵恶心,方文荇扑了上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绢,挥舞着去帮他擦衣服,嘴里念叨着:“陛下,对不住,臣妾一时没忍住,陛下不要怪罪,要怪罪的话,不如你喷回来?”

萧可脸色阴沉地看着她在自己身上一顿乱擦,忍耐着说:“这点你倒和你哥哥一样,香粉要过敏你还擦这么多?统统去给我洗掉!”

方文荇的手一僵,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冲着萧可讨好地笑了笑:“好,陛下,下次你来臣妾一定一点香粉味都没有。”

萧可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了,可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只好挥了挥手,让闲杂人等都退了下去。屋子里就剩下了他和方文荇两个,他沉吟片刻说:“你哥哥回来了,赶明儿你可以召他进宫说说话,这么多年没见,一定很想他吧?”

方文荇忽然颓丧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萧可身旁的椅子上:“臣妾知道,你们都喜欢哥哥,从来都不喜欢我。你把我休了吧,我要回家。”

萧可又好气又好笑,斥责说:“胡说八道,你不要听人胡言乱语。你有空了多出去走走,不要每日闷在长乐殿里。”

方文荇嘟着嘴,点了点头。

忽然,从内室里窜出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喵喵”地叫着,窜到了方文荇的腿上,方文荇一下子手忙脚乱,咯咯地笑着说:“小白,小白你别胡闹,陛下在这里呢。”

萧可有些惊奇,走到了她的身边,仔细地看着这只猫,只见它通体雪白,毛长而密,圆脸扁鼻,腿十分粗短,最漂亮的是一双眼睛,流光溢彩。“这猫和平日里见到的不太一样。”

方文荇有些忘形,轻抚着猫的后背,得意地说:“这是波斯猫,和大衍的猫自然不同,你看它的毛色,你听它的叫声,尖细柔美,好似一个绝顶的美人,小白,来给陛下摸摸。”

萧可伸手刚想去摸,只见小白一下子跳了下来,后退了几步,傲然走到了屋子旁边,警惕地看着他。

方文荇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陛下,小白不想理你呢。”

方文荇的笑声清脆,居然和方文渊的有九分相似,萧可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的一闪而过,正待细想,却见那波斯猫优雅地走了几步,蹭地蹿上了桌面,照着盘子里的东西一叼,跑到内室去了。

萧可一看,桌上放着一盆红红的小果子,拿起来放在手上看了看,问:“这是什么?”

方文荇的脸色微微一变,娇声说:“臣妾也不知道这叫什么。”

萧可顺手拿了一个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皇后这里倒是有好些惊喜呢,对了,这只波斯猫是谁送给皇后的?”

“是臣妾的小叔。”方文荇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哦,方爱卿居然还有这闲心?”萧可想起在大殿上方思瑜竭力想要废后,不由得心生疑惑。

“哎呀,陛下你难得到长乐殿来,怎么尽提别人啊,”方文荇忽然高声说着,堆起了一脸谄媚的笑容,“陛下,臣妾的哥哥回来了,你给他封个什么大官啊?不如封他做个最大的官,把吴太傅的官位给我哥哥吧?这样的话,就会有很多人来拍马奉承我了。”

萧可愕然地看着她:“皇后,难道文渊在你心里就只有这样的用处?”

“陛下,臣妾只是实话实说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陛下不喜欢听,臣妾不说就是。”方文荇委屈地垂下了头。

萧可长叹一声,脑子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废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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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乐殿出来,萧可缓步踱到了上宸殿,案几上放了一大堆的奏折,他却有些意兴阑珊,随手翻了几本,发现有好几本密呈上来,都提及了今日早朝时候的皇族子嗣的问题,言辞隐晦。吴太傅也上了一本,言辞恳切地提及太上皇的嘱托,提及大衍的万里江山后继无人,如太上皇回朝,必然震怒。

萧可心里烦闷,叫来李公公问:“文渊可有遣人求见?”

李公公一脸尴尬,犹豫着摇了摇头。

萧可恨得牙痒痒的,怒道:“八成是和那个田景文在一起快活呢。叫田大人派人去查查,那个田景文是什么来头?”

李公公领命去了,萧可在屋里兜圈子,不一会儿又把杨名叫了进来,说:“你找个借口去趟方府,送点什么东西过去,然后最好想个什么法子让文渊进宫来看看朕。”

杨名挠挠头说:“陛下,你直接召方公子进宫不就得了。”

萧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朕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

杨名这一去,一直到萧可用好了晚膳才回来。一进门,杨名就苦着一张脸说:“陛下,方公子的架子可真大,一开始不在府里,我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就出去逛了一圈。再回到方府,他家的管家说他身体不适,睡下了,不见客。我怕陛下等急了,就只好把东西留下,自己回来了。”

“文渊身体不适?”萧可不免有些担心,“是昨日累着了还是受寒了?要不要叫御医去瞧瞧?”

“我临走前也这样问,那管家说不用,说是旧疾,家里有专治旧疾的药,服用几贴就好了。”杨名说。

萧可恨不得立刻去方府瞧瞧,可是昨日刚撩了狠话,今日眼巴巴地自己送上门去,实在是太没面子,只好心神不宁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过了几日,方文渊一直没有动静,只把萧可气得,一直在心里骂他是个白眼狼。田景文的底细也被查清楚了,送到了萧可的案头。

萧可仔细看了几遍,心里颇为诧异,田家是大楚的望族,族谱里就出过好几个高官,到了田景文这一代,更是厉害,田景文的大哥田景武是大楚的护国大将军,深得楚帝的重用,田景文是家里的幼子,自由尚武,师从余阳观的天启道长,在楚地享有盛名,近几年淡出江湖,经常往来于大楚和大衍,仿佛有什么秘密。此人风流倜傥,除了他的剑法之外,花名远播,据传所到的每一地都会有他的红颜知已作陪。

萧可越看越不舒服,思来想去,只是担心方文渊跟着这种人学坏了可怎么办。于是,他这一晚睡得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入睡了,又做梦梦见了方文渊和田景文。一会儿梦见两个人左拥右抱,美女成群,萧可去拽方文渊,方文渊却笑着说:“小可,人不风流枉少年,好不容易景文让我开了窍,你就别来扫兴了。”

不一会儿,景致一变,漫山遍野的梅林中,田景文亲密地搂着方文渊窃窃私语,萧可正想怒喝,却见田景文轻佻地在方文渊脸上亲了一下,挑衅地看着他…

萧可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从梦中惊醒,脑子里忽然掠过一句话,“…他眼高于顶,喜欢一个奇女子,必是看不上我的,我就不要自讨没趣了…”萧可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大喝一声:“来人那!”

不一会儿,细碎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值夜的小太监睡眼朦胧地从外室一路小跑进来,惊惶地问:“陛下,有何要事?”

萧可只觉得口干舌燥,咽了一下口水问道:“谁会喜欢女人?”

小太监茫然地看着自己的陛下,良久,嗫嚅说:“男人吧?”

“那谁会喜欢男人?”

小太监彻底懵了,想了想,勉强说:“女人吧?”

“还有吗?”萧可脑子里纷乱一片。

“还有就是喜欢男人的男人,就是断袖!”小太监灵光一现,斩钉截铁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噗,陛下这才回过神来,你有够迟钝的啊!

第 8 章

萧可再也不想和方文渊较劲了,一下朝就直奔方府而去,一进方府,没见到方文渊,方太师却迎了出来,面带忧色。

萧可只好和方太师君臣见礼,寒暄了几句,迫不及待地问:“太师,文渊呢?朕有要事找他。”

方太师叹了一口气,神色哀戚:“陛下,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从小他父母早亡,把他惯得无法无天,如有冲撞得罪了圣驾,还望陛下能看在老臣的份上,饶他一条性命。”

萧可愕然,连忙安慰说:“太师何出此言?朕和文渊感情甚笃,万万不可能有此事发生。”

方太师神色稍霁:“多谢陛下恩典。”

“文渊又出去了?”萧可等了半天也没见方文渊出来,只好又问。

方太师长叹一声说:“一大早就和朋友出去了,这孩子,野得不成样子,陛下稍候片刻,老臣这就叫人去找他。”

萧可一想到那田景文就挖心挠肺得难受,在大厅了等了半天,刚想自己出去寻方文渊,只见方文渊和田景文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一见萧可,方文渊怔了一下,说:“小可,你怎么来了。”

萧可这一肚子的气啊,原来自己在宫中每日惦念,他倒好,潇洒快活,把自己抛到九霄云外。“怎么,你巴不得看不到我吗?”萧可冷冷地说。

方文渊笑了笑说:“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了,正琢磨着怎么向你赔小心呢。”

萧可听了这才缓了缓语气:“琢磨出来了吗?”

方文渊想了想说:“不如你骂我一顿?打就别打了,我怕疼。”

萧可哼了一声,也不答应,只是朝田景文看了过去,笑着说:“田兄今日怎么也在?”

田景文笑容可掬地说:“前几日和文渊一起踏马游青,今日有些疲乏,想邀文渊一起去天宝酒楼放松一下。”

萧可皱了皱眉头说:“文渊不善骑射,田兄以后还是少喊他骑马。”

田景文诧异地说:“不会啊,以前在大楚的时候,文渊央我教他骑马,他现在已经骑得很好了。”

萧可看了看方文渊,一股浊气从腹中升起,他冷笑一声说:“文渊,以前我说让你多学骑射,你总是推三阻四,说你以文取胜,不屑学这武夫行径,原来是我不够格当你的师傅。”

方文渊瞪了田景文一眼,陪笑说:“小可,我也是生死攸关了才知道骑射的重要,要是当初我懂些武艺,也不至于被那两个贼人追杀,差点没命。”

田景文只是嘻嘻一笑,慢条斯理地喝起茶来。

萧可心里烦闷,拉着方文渊走到一旁说:“文渊,我有事和你说,你把这个人打发了,我在后院等你。”

方文渊犹豫了一下道:“陛下,景文难得过来,我…”

萧可怔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文渊,难道他比我还重要?”

“不是…陛下,这从何说起啊?”方文渊跺了跺脚,“这没法比啊。”

“文渊,”一旁的田景文含笑看着他们俩,高声叫道,“今日你可答应了让我看看你长大的地方,可不能象上次一样又把我扔在一边。”

萧可定了定神,沉声说:“好,文渊,我在后院等你,你觉得你什么时候来合适,你就什么时候来。”说着,他一摆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方文渊看着他的背影,又气又恨,走过去照着田景文的脚狠狠地踩了一脚:“你凑什么热闹!我如履薄冰,你倒来幸灾乐祸,乘火打劫!”

田景文趴在桌上哈哈大笑起来:“文渊,我看你这个青梅竹马的好友也不是你说的那么好,又是幼稚又是易怒。”

方文渊也有些奇怪:“祖父还夸赞他城府颇深,处事老练,游刃有余,怎么在我这里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你想这么多干什么,照我说,我的主意最好,一了百了。文渊,夜长梦多,你顾虑这个,顾虑那个,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的。”田景文忽然敛了笑容,沉声说。

“我…”方文渊语塞,良久,怅然说,“我明白,可用了你的法子,我就再无退路,我不想这样。且让我再试一次,这次如果再不行,我就听你的。”

方文渊送走了田景文,径自来到后院,一眼就看到了萧可在地上放了个软榻,躺在上面,嘴里叼了一片树叶,发出呜呜的轻鸣。小时候他和萧可经常从宫中偷溜出来,然后翻墙进入方府的后院,萧可负责望风,方文渊负责偷吃的,在后院摆上一圈,悠闲地过上一两个时辰。

方文渊嘴角含笑,慢慢地走了过去,轻轻地踢了踢萧可:“喂,坐过去点,一个人占了这么大一个位子。”

萧可酸溜溜地说:“朕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陛下的吩咐,谁敢不从?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方文渊一屁股坐在了萧可的身旁,随手从身旁拔了一根草,在手里把玩着。

方文渊的身上有一股浅浅的书墨香味儿,莫名的,萧可的心神一荡,偷眼一看,只见他眉目清朗,睫毛微卷,带着一股独有的韵味,居然比宫里的吴贵妃、萧淑妃还要耐看。骤然之间,他的心口砰砰乱跳起来,赶紧转开了眼,摄住心神说:“文渊,你和那个田景文离得远些。”

“为什么?”方文渊不由得有些愕然。

“这…”萧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故作威严地说,“你不是说不敢不听朕的话吗,这是圣旨。”

方文渊轻笑一声,定定地看着他说:“陛下,你是不是觉得他是大楚的人,就心生不安?你放心,景文虽然家在大楚,但他自幼四处游历,也十分仰慕我们大衍的文化,这几年来,一直往来于两国之间。而且,他对我很好,不仅救了我,还帮了我很多忙,不会害我的。”

萧可只觉得心里越来越酸,以前的方文渊,眼里只有他一个好友,哪里还会有这么一个人,让他满心满眼的温柔和仰慕。他轻哼了一声说:“那个田景文有什么好?风流轻佻,一看就不是个沉稳可靠的人。”

方文渊失笑,“陛下,人家是将门之后,道教圣地余阳观的衣钵弟子,武艺高强,聪颖俊朗,是楚地多少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你居然这样贬低他。”

“你——”萧可气结,“文渊,你是不是中了他的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