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妻不安于室:皇后天下上一章:第 1 章
  • 正妻不安于室:皇后天下下一章:第 3 章

正文 君安入府

君安入府

跟江云笙打过招呼后,出门的沈君安还是特别细心地又吩咐几声七宝,要七宝照顾好云笙,若是有事就算一时找不到自己也可以去云间寺找无休大师。:

江云笙平日里不是静言斋便是云间寺,但是不惹什么事端,沈府的下人对他也算是客气的,沈君安这样子交代只是以防万一,萧府的下人倒是没听他的话回府,一直就等在沈府的门房里。

沈君安坐上萧府来的马车,掀开帘子的望出去的时候,沈君安倒是仔细看了看云城的街市,沈君安这半年来倒是去了不少栾凤皇朝的地方,江南一块偏隅一方,虽然民生安乐,但是受加的赋税却是重上加重,别的地方倒是苛捐赋税甚至天灾**、贪官污吏,倒是云城,虽然不似江南那般水土养人,但却也算是一方净土乐园了。

萧子墨,若不为了阿曼,就算你再是天所选定的人,他沈君安也不会下水摊这门子的浑水,只要阿曼好,否则,萧子墨…

“舅公子,到了。”萧府府邸处在云城街市中,所以沈君安乘着马车没一会儿便到了萧府,沈君安下了马车,眉儿已经等在门口。

“大少爷,二少奶奶让眉儿过来等您。”自从昨个儿姑爷说了今日大少爷要过府暂居后,这边萧子墨就派人过来收拾了邻近沈园的菊园,沈曼担心夏恩收拾得不够好,便叫了眉儿去看着,早上还叫了眉儿早些到门外等着。

沈君安冲着眉儿笑了笑,当初让眉儿陪嫁的时候,就是想到眉儿这丫头单纯,认定了阿曼是自己的小姐那便是绝对的忠心,所以沈君安对眉儿,也总是好脸色的。

眉儿小跑下台阶,接过沈君安手中的披风,“大少爷,二少奶奶念叨您一早上了。”

沈君安朝着送自己来的下人点了点头,然后敲了敲眉儿的脑门,“就你叽叽喳喳,都跟着你家主子这么久了,怎么就没学乖点,叫别人看去了还当是我们沈家御下不严呢。”

眉儿倒是扭了扭嘴角做了个鬼脸,“好啦好啦,大少爷您就饶了眉儿,咱们快点走,外面可冷了。”

沈君安倒是没急着去看自己的住处,正想让眉儿领着自己过去拜见一下萧家老爷与萧子墨的时候,萧子墨早就得了消息迎在半道上。

“君安兄,这往后若有什么需要,你便是直接说,只当是自己家,只是阿曼的身子,还有劳君安兄多多费心了。”今日的萧子墨倒是换了一身戎装,看样子是要去军营,沈君安心中有了打算。

容眉儿向萧子墨行过礼后,这边沈君安便上前一些,“妹夫倒是见外了,我正打算过去拜见下亲家老爷。”

萧子墨倒是摆了摆手,“大哥莫不是见外了,爹说了晚上专门替大哥准备了一场晚宴,到时候君安兄与阿曼一块儿参加,我先陪大哥过去看看,待会儿还要去校场点兵。”萧子墨笑得淡定儒雅,沈君安倒是越来越对自己这个妹夫有好感,只希望阿曼能早些想通了心思才好,沈君安看得明白,萧子墨对阿曼是有情的,但无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曾用了多少心思在里面,若是一直得不到回应,依着萧子墨这样狂傲的性子,沈君安不觉得阿曼能讨得什么好处,只盼别受苦了就成。

“倒是劳烦妹夫了。”沈君安摆了摆手,这边萧子墨倒是已经让开一步让沈君安先走,“大哥,咱们可是一家人,用不着这般客气,倒是我,昨晚珈蓝从南边回来,两个人在书房里谈得较晚,也没顾得上去看看阿曼身子如何,现在正好去看看阿曼,也好安心。”

萧子墨与沈君安并排走着,身后眉儿抱着沈君安的披风踮着小步跟着,边上砚台倒是一声不吭,沈君安竟也没意识到边上还有个人,眉儿若不是因为砚台慢下几步后跟在自己边上,不然也没发现砚台。

(二更送上,三更晚上八点,谢过各位的支持,哇哈哈,猥琐的花继续爬过去。)

正文 浑水摸鱼

浑水摸鱼

萧子墨只要心情好,愿意与人交谈的时候,那么他绝对能与任何人说上话,但若是阴沉着性子挂下脸来,别说是眉儿这样的小丫头怕,就算是沈曼都有几分吃不消。*但是今天的萧子墨对沈君安倒是从头到尾都是好脸色,后面的砚台看着那个被算计的沈君安心底叹气,被他家公子瞧上的人,除了正在攻克中的二少奶奶,别的都拿下了。

边上的眉儿也是知道砚台这人的,只是每次来都是不卑不亢地传话或者是送些点心汤药之类的,但却从不多话,不过她家二少奶奶对烟台倒是评价颇高,只叫眉儿多学着点,难得能跟砚台一并走着,自然是要偷偷说上两句话才行。

只是看着砚台不苟言笑的脸,眉儿脸上一热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掐着怀里沈君安的披风,咬着自己的唇都出了一丝绯红,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砚台睨了一眼,依然选择默不作声。

“二公子。”

迎面走来的正是昨晚被砚台强制送回竹园休息的珈蓝。

沈君安从来只闻珈蓝其人,却从未见过这人,停在萧子墨身后,等两人简短地打过招呼后,这边萧子墨就替两人介绍起来,沈君安暗自打量着对面的珈蓝,目光却算不上肆无忌惮,叫不喜被人看视的珈蓝也没觉得有些不舒服,这点倒是出乎珈蓝的意料,也忍不住暗中打量起沈君安来。

珈蓝今日倒是要与萧子墨一起去军营的,粮草的事宜虽然处理妥当了,但是走的却不是明线,这样一来,他们必须有自己的一条管道通往风城,这些都需要处理,而且接下来萧子墨还主张扩充军士,那么随之而来的一些列问题都需要妥善解决,并且都要处理得自然而又不能让人起疑。

“久闻沈公子大名,今日一见,倒是对沈公子有了深交之意。”珈蓝从不说客套话,对着沈君安,天生的嗅觉叫他能够肯定,面前这人肯定值得深交,这不但是萧子墨的用意,对自己将来复仇也绝对会有帮助。

但很显然,沈君安对着不关阿曼的人或者事是打不起什么兴趣来的,即便对面的珈蓝拥有不同寻常的魅力,沈君安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珈蓝公子倒是客气了,君安早就听闻珈蓝公子乃是萧二公子手下一员大将,今日难得一见倒是名副其实,该是君安钦佩才是。”

沈君安对着谁都是那样一副温文儒雅的佳公子模样,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叫人轻易便看出谁才是沈君安真正亲近之人,珈蓝不笨,他知道自己被人拒绝了。边上萧子墨倒算是知道沈君安的为人,对着珈蓝笑了笑便没多说话,继续走的时候珈蓝也跟了上来,砚台的身子往眉儿这边缩了缩,结果就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嗤笑,砚台的后脑勺整个都发麻。

(三更了哈。嘿嘿。我总算是完成任务了,那个,大家淡定,阿曼的戏份马上就多了,毕竟大哥进府了撒,嘿嘿。)

正文 相见难欢

相见难欢

萧子墨一路上替沈君安简单介绍了下沿路来的院落景致,沈君安一眼便看出了萧子墨那院子与阿曼的院子其实最近。沈君安知道这样的大户人家,夫妻之间的宅院都是分开居住的,便是正妻也有自己的院子,即便夜夜留宿妻子的院子,丈夫还是保留自己当初的院落,这也是为什么阿曼独自居住的原因。

只是沈君安没想到的是,他会这么快就遇见夹在沈曼与萧子墨中间的这个女人。沈君安对萧子墨娶妾的确是心怀不满,但是即便是爹娘那般深情的一对人,中间还不是有一个翠姨娘还有一个沈俊,但是沈君安知道,阿曼值得最好的对待,如果有一日萧子墨将会君临天下,那么能够正大光明站在萧子墨身边的人只能是沈曼。

而面前这华府大小姐,若是能乖乖做这深宅中的一个小女人的话,他不会对她出手,也根本就不屑出手,沈君安选择静观其变。

华玉瑶昨晚听了环儿的回话后倒是没有傻呆呆继续等着,男人家国天下,事业总是摆在第一位的,若不是萧子墨这样的人,爹也不可能同意华玉瑶嫁给人家做小妾,华玉瑶这一点分得很清楚,起码萧子墨昨晚也没去沈曼那边,这一点就足够了。

只是华玉瑶不是那种会被动在院子里等待夫君宠信的女人,她要的现在既然得到了,那么剩下来的便是独占,她要做在萧子墨心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

一身粉白色小翠花棉袄衬着华玉瑶如花的面容愈发的水灵娇嫩,若不是绾了个妇人发髻,没有人会想到华玉瑶已经嫁做人妇。

“瑶儿见过相公。”华玉瑶让环儿买通了一个下人,若有萧子墨的行迹便立即通知她,华玉瑶不可察地看了一眼跟在萧子墨边上的人,眉儿是沈曼的贴身下人,华玉瑶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站在眉儿跟着的这位公子是谁?华玉瑶微微眯了下眼睛,砚台是跟着萧子墨的人她自然是知道的,跟在砚台后面那人,华玉瑶不曾见过,但就那不同于常人的样貌,华玉瑶便肯定这人就是珈蓝公子了,华玉瑶冲着珈蓝站的地方微微一笑,这其中的分寸倒是拿捏地恰到好处,一如一个女主子该有的身份一般。

沈君安微微敛下眉,就听到边上萧子墨对着华玉瑶笑了笑,“瑶儿免礼了。”这边萧子墨倒是收了话尾不准备多说什么,也不打算将华玉瑶介绍给珈蓝与沈君安。

华玉瑶倒是不介意萧子墨的沉默,自己巧笑倩然地站在萧子墨身边,对着身后的珈蓝点了点头,“这位定是珈蓝公子了,有礼了。”

珈蓝先是睨了一眼萧子墨,见到对方脸上挂着冰冷的笑意后,珈蓝倒是难得挂出一张暖脸色,对着华玉瑶微微弯了下腰,“珈蓝见过小夫人。”

这一声小夫人倒是含着点特别的味道在里面,身后不远的砚台脚下一软,身子倒是不小心碰了下眉儿,眉儿呀了一声,看到边上都是主子们,连忙收了话尾垂下脸,只是那一节脖子都是透着粉色,珈蓝回头睨了一眼,目光落在砚台身上似笑非笑。

珈蓝这一声小夫人的确很有深意,只是看到萧子墨面无表情的脸就觉得非常开心,今天这个戏他是一定要看,看着华玉瑶,珈蓝很想看到,两个女人站在一起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小夫人,这位是二少奶奶…的大哥,沈君安沈公子,我们现在正要去二少奶奶院子里,不如…一起?”外人都说珈蓝面冷心冷,但看在华玉瑶眼中却成了最好说话的人,对着珈蓝又感激地笑了一下,只不过珈蓝的红褐色眼眸中只闪着幸灾乐祸的快乐,华玉瑶有意瞬间的迟疑。

华玉瑶重新转过头,看着自己身侧站着的萧子墨微微偏了下,只是心底却针尖一般缩了一下,空空的却也觉得有些冷,华玉瑶觉得,很多事情似乎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简单,萧子墨…到底在想什么?

(好啦,恢复正常更新,因为有些事情,所以更新的时间可能会调整,到时候会公布出来的哈,亲们放心不会断更。P:抱抱笑笑,朵鲜花,俺兴奋鸟。)

正文 丫鬟碧玺

丫鬟碧玺

华玉瑶转过头对着沈君安点了点头,嘴角一翘,笑起来的样子无比娇媚可人,“原来是姐姐的哥哥,瑶儿有礼了,正好我昨日让环儿从陪嫁里挑了两株老参,打算给姐姐送过去,那现在,倒不如一起去吧,相公,你说好不好?”华玉瑶贴着自己的身子靠过去,动作倒是亲昵无比,只不过却不叫人觉得过分,也不算折了华玉瑶大家闺秀的身份与气质。*

萧子墨身子有些僵硬,下意识看的便是沈君安这边,只不过沈君安脸上一直挂着客套的笑,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情绪,萧子墨一手握住华玉瑶的腰肢,一边不着痕迹地将华玉瑶的身子轻轻拉离自己一点距离,然后转过头对着沈君安笑了笑,“大哥,让你见笑了,这边请。”

华玉瑶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只是精致的妆容下却叫原本甜美的笑变得有些支离破碎,但强装的镇定还是叫华玉瑶能够笑着面对众人。

因为昨天萧子墨说过今天会投了拜帖请哥哥过来暂住,所以沈曼一早就醒了过来,收拾好一切后便要眉儿去门房处等着,沈曼现在虽然是萧子墨的正房,但在萧府却只是不起眼的一个,沈曼不想有人看轻了哥哥,便要眉儿先去接着。

沈曼也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过来,肚子饿了便要下人端了早膳进来,吃了两口后也不大想吃,便又叫人拿了出去,自己取了披风便走到院子外,几个下人正在清扫院落,因为萧二公子有交代过,沈园里的残雪之类的一定要每日清扫,不然二少奶奶若是出来不小心滑到了,他们可没脑袋去赔。

沈曼看着这几个丫鬟拿着扫帚还在清扫,甚至那几个角落平日里都少有人去,往常也没见下人打扫那些地方,沈曼拧着眉头,“这些地方不用清扫了,外头冷,若是没事别在屋外呆着了。”

沈曼虽然冷情,但是对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却不严苛,尤其这样天寒地冻的,自己都不大想往外走,下人也是人,他们这样,若是外人不知道还会以为她这个主子苛待下人呢。

结果听了沈曼的话,几个伺候的丫鬟都停下手中的活儿,看见沈曼披着白色的披风站在回廊下,只是那般如秋水般安地看着他们,几个丫鬟便忍不住笑了,其中一个算是比较说得上话的,沈曼记得叫做碧玺。

“二少奶奶日安,这都是二少爷特别交代过的,这些残雪平时留着没事,但若是天气暖了便融了,到时候混着泥走过便不利索了,二少奶奶现在身子可得担心呢。”碧玺对着沈曼蹲了下身子,二少爷担心着二少奶奶这是整个沈园都知道的事情,这沈园里的哪个下人不是被特别叮嘱过的?碧玺便是其中的大丫鬟,估计所有人里面也就眉儿是一门子的傻心思了。

(貌似俺有点存稿了哇,所以,今天两更,嘿嘿,我很乖的喂,so大家伙儿多多留言吧,留言多了我动力更加足,嘿嘿。)

正文 细水流长

细水流长

沈曼微微愣了一下,这些事情,若没人吩咐过下人也是绝对不会想到要去做的,碧玺倒是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这些事情是二少爷亲自吩咐过的,但却也没说不准告诉少奶奶啊,只是为什么二少奶奶现在脸色有些奇怪呢?

的确是有些奇怪!沈曼对萧子墨,从来都是拒绝去接受,甚至从不曾站在萧子墨的角度却想过问题,但是碧玺的话却叫沈曼不得不面对一些细节,这些事情,即便是自己都从不曾想到,而萧子墨却都替自己想到了,若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可以孕育他骨血的人远的不说,眼下便多了个华玉瑶!

慢慢地转过身,沈曼扶着回廊想要坐下,院子里的碧玺连忙叫手中的笤帚交给边上的人,自己小跑着取了暖榻子到沈曼边上,将暖榻子垫好后才仔细地扶着沈曼的手小心地坐下,“二少奶奶,这外头可凉,您可别乱坐,万一受了凉对肚子里的小少爷可不好呢。”

沈曼抬头对着碧玺轻轻点了头,“谢谢。”

碧玺愣了一下,这大半年来,很多事情都是眉儿接受做的,沈曼从不曾直接对着他们吩咐过什么,碧玺只当自己的主子性子冷罢了,只是当沈曼对着自己说了一声谢谢的时候,碧玺的鼻子有些酸涩。

“瞧二少奶奶这不是要折杀碧玺吗?”碧玺招手要人将暖炉给搬过来,沈曼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就是出来透透气,一会儿便回房,对了,碧玺,眉儿还没回来,你等会儿帮我到菊园看看,打点好没有,若是有什么还欠个帮手,你帮忙打点下。”

沈曼倒是想自己过去,只是这样一来倒显得萧府小家子气,还要她一个二少奶奶亲自动手,即便自己跟人说是兄妹情深也多少会落人以口舌,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沈曼便也没过去,昨日让眉儿去过了,现在再叫碧玺去确认下便好。

碧玺点了点头,“少奶奶放心,大公子的院子离得近,二少爷都特别有交代过的,只要是二少奶奶的事情,二少爷没有一件亲自过问的。”

碧玺的话再一次叫沈曼轻轻拧了下眉间,对着碧玺微微一笑便偏过头去看角落里一株长青,碧玺也不好再说什么,叫了个婢女在边上伺候着,自己倒是过去菊园打下手了。

沈曼下意识地不想面对萧子墨,她不知道自己还挣扎些什么,当自己点头应下萧家这门亲事的时候,她便已经选择认命了,可是嫁做人妇都大半年了,为什么自己还不肯接受萧子墨?沈曼,你明知道自己与云笙是永远不可能的,怎么就还是放不开呢?

“阿曼,快看,谁来了。”

萧子墨先一步走进沈园,声音稍稍有些大,里面带着一种近似讨好的喜悦叫紧随其后的华玉瑶身子甚至起了个趔趄,若不是边上的沈君安伸手扶了一把便要出丑了,华玉瑶唇色有些苍白,对着沈君安僵硬地笑了笑,神色莫辩。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萧子墨在华玉瑶面前从来就是那副疏离的微笑,好看却从没觉得自己靠近过,一如当初上元节时人群中扶着自己的那一下,等自己抬头时,那个微笑早就淹没在人群里,如旁人却无两样。

华玉瑶想,自己有些明白了。

(吼吼,貌似从今天起就要开始两更啦,哇哈哈,亲们激动不啦?记得多多留言啊。哇哈哈,我努力存稿去!)

正文 见微知著

见微知著

沈曼这个时候正靠着回廊边坐着,有一点懒懒的日光晒在身上,说不上暖和但好在院子里面无风,倒也算是不错的,结果就便听见萧子墨喊了一声,沈曼心口跳了一下,独独为了那一声阿曼,沈曼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转过头,萧子墨听见自己心口有一个声音不停地放大却又模糊糊听不清楚究竟叫了什么,只知道那个声音是自己一直在等的喜悦,萧子墨看到沈曼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而不是自己一开始所想的那样落在自己身旁,萧子墨的拳头捏紧。

沈曼看着萧子墨站在院门口朝着自己走过来,步伐不快却很有力,不曾佩戴盔甲,但是那一声不同往常的华赏叫萧子墨整个人贵气外更是添了一抹英姿,沈曼觉得自己似乎第一回认识面前的男子,她的丈夫萧子墨。

没等沈曼要下台阶,这边萧子墨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一手边扶住沈曼的身子,“阿曼,小心。”沈曼的心口砰的跳了一下,嘴角的笑便又柔柔软软地挂上,“二哥见笑了。”

这一笑叫萧子墨原本涨满了胸怀的喜悦一下子又冷寂下来,沈君安进来后便看得一清二楚,他想也知道,定是自己这个宝贝妹妹的错了,只是有些事情,萧子墨除了给阿曼时间自己想清楚,别的真的无能为力呢。

“大哥。”沈曼的身子被萧子墨揽着,原想下了台阶靠过去的,只是萧子墨没打算松手,沈曼又不好有太大的动作,便只能站在萧子墨身上立在台阶上唤了一声。

随后进来的华玉瑶与珈蓝倒是站在了一起,珈蓝微微眯着眼,有金色的阳光打在台阶上相依而立的两人,珈蓝想,天作之合不外乎如此吧,若是这一生能寻得这样一位红粉知己,那么自己会改变也说不定。

顺势瞥了一眼边上的华玉瑶,他可没忘记自己跟来的原因就是为了看戏,因为离得近,珈蓝看到华玉瑶捏紧的拳头,些微颤抖的身子,唇角微微一抿,眼神轻轻眯了一下,若有若无地说了一声,“二少爷与二少奶奶可真是天作之合啊。”

同样因为离得近,跟在后面的砚台与眉儿倒也听得一清二楚,砚台是止不住牙酸了一把,她对珈蓝倒算是了解得清楚,他只是唯恐天下不乱罢了,倒是后面的眉儿止不住骄傲了一把,“那是,我家夫人最好了。”

结果这一声更是刺到了前面的华玉瑶,随伺在一旁的环儿捧着盒子偏过头狠狠瞪了一眼眉儿,结果眉儿倒是有些尴尬,她刚才一得意倒是忘记了自己前面站着的是小夫人了,砚台倒是知道这个丫鬟的性子,整个就是被少奶奶给宠坏的丫鬟,哎,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被这么个倒霉主子给捡回了家呢。

沈君安靠前了两步,走上了台阶,“你这个小丫头。”

嘴角的笑不同于刚才,倒是叫台阶下站着没动的珈蓝微微眯了下眼,有趣,有趣,是个挑战,他对这个沈君安有绝对的兴趣。

华玉瑶倒是没让台阶上的三人演一番相亲的戏码,捏了一把边上环儿的手臂,然后就带着环儿走了过来,对着沈曼盈盈一拜,“姐姐,这两支老参是瑶儿出嫁的时候娘准备的,现在姐姐有喜了,更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环儿…”

环儿连忙将手中捧着的盒子递了过来,结果台阶上原本站着的三人都没有动,沈曼不动那是因为自己是正房,要有自己的身份,至于萧子墨那便是真的不想接,萧子墨也就是遇上了沈曼才会显得有些稚气,好不容易自己与阿曼似乎好了一些,这个华玉瑶便又跳了出来,倒叫他心口不郁。至于边上的沈君安,按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也实在没有立场说什么,只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个小细节,自己这个妹夫,似乎除了会碰阿曼外,别的人都不怎么喜欢近身呢。

(力量啊,你们的力量都不赐予偶么?偶现在更新勤快了,字数也夺了啊,泪奔,乃们不积极的话,俺就抽你们,嘿嘿。P:昨天一章错误,只要是二少奶奶的事,萧二没有不过问的。嘿嘿,谢谢yangjz的抓虫。)

正文 强颜欢笑

强颜欢笑

砚台看着上面的冷场,倒是忍不住推了边上的眉儿一把,眼神示意了一把,眉儿也算是机灵丫鬟,立即跟了上去,从环儿手中接过那盒子,然后退后站在沈曼身后,眼神不由得落回到砚台身上,微微红了一下。:

这一处小细节倒是没能逃过珈蓝的眼,反正这会子台阶下的人就剩下他与砚台了,珈蓝稍稍走近了些,“这女人味没长,倒是学会勾搭小丫鬟了?”

砚台脸一白,却依然目不斜视,珈蓝算是自讨了个没趣,嘴角的笑却依然带着点邪肆,砚台等珈蓝转过目光后才微微低了下头,咬了下唇。

萧子墨想到外头冷,刚才碰着阿曼的手时便是指尖微凉,而且阿曼现在怀了孩子,萧子墨也不舍得阿曼陪着人傻呆呆站在房门口吹冷风,扶着沈曼便往里面走,“大伙儿有话进到里面说吧。”

沈君安与眉儿倒是落在萧子墨与沈曼后面一步的距离跟了进去,华玉瑶呆了一下也跟了进来,珈蓝倒是笑了笑,砚台走过的时候轻轻抿了下唇,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珈蓝正挑着眉眼瞅她,砚台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便什么都不说,走了进去。

进到屋里的时候,萧子墨已经扶着沈曼的身子坐在自己边上,华玉瑶脸色有一点白,但却只能站到萧子墨身后,按着规矩,有外人在的时候,妻妾是不能同桌而坐的,沈曼有些尴尬,身边的萧子墨倒是神色如常,至于对面坐下来的沈君安倒是真的了然,这萧子墨便是在所有人面前宣告沈曼正妻的地位。

珈蓝对萧子墨这位自己求来的妻子,说实话,那真是相处不多,先不说珈蓝的性子冷,便是沈曼的性子也是足够冷的,这嫁进萧家都这么久了,萧子墨都没捂热她,更别说旁的人了。

沈曼后来才想明白,她之所以避着萧子墨这么急这么彻底,便是真的害怕自己会忘了云笙,可有些人,有生之年,既然狭路相逢了,那便是真的不能幸免。

珈蓝自己站到了边上,打量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看似对一切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只是眼底却将桌那一圈人的各色神情都看进眼里,沈君安,沈曼便是你唯一一处软肋,与萧子墨一般,至于那摇摇欲坠的华玉瑶,珈蓝眼底闪过一丝冷,只不过是一枚可笑的棋罢了。

因为这处是沈园,所以做主的便是沈曼,沈曼抬头叫眉儿出去煮茶进来,环儿作为下人自然要跟出去,砚台朝着屋里的二少爷行了个礼也跟了出去,里面除了珈蓝倒是没什么多余的人留下了。

沈曼觉得很别扭,本来想就来一个哥哥,却没想到七七八八的人领着这么一大堆到自己院子里来,萧子墨倒是无所谓,沈曼本来就知道自己避不开他,可是有必要领着自己的小妾一起来吗?

沈曼轻轻拧了下眉尖,萧子墨一直在看沈曼,所以也不曾错过这个表情,只是想不通沈曼为什么会不开心,还当是自己的到来惹沈曼不开心了,心里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越来越强,胸膛里翻腾着失意与愤怒,萧子墨脸色便觉得有些阴沉,沈曼想,这才是萧子墨该有的神情。

只是萧子墨情绪上的变化却是一点都不曾瞒过华玉瑶的眼,所有的思路一点点冒出来,那个华玉瑶想都不敢想的念头一点点清晰,华玉瑶又怎肯接受这样的事实。苍白着一张脸,华玉瑶手心里拽着满满的冷汗,心跳一下大过一下,华玉瑶不甘心就这样认输,强装着一张笑脸,华玉瑶眼中清冷的沈曼便如同黏着刺一般叫她分外不舒服。

(偶等不到乃们的热情,俺的心哇凉哇凉的,俺决定了,悲催,哎,你们不热情,俺就没有激情,吼吼。P:俺们家阿曼开始动情了啊,哇哈哈)

正文 奉茶侍君

奉茶侍君

眉儿走出房间后便要去小隔间里取了壶煮茶,砚台干等着也觉得没意思,便跟着眉儿进到小隔间里,“二少爷要喝的茶要煮上两次才行,我来帮你。/”

小隔间里不大,加上一些茶器便觉得有些挤了,环儿不可能再插到里面,便到了外面等着,沈曼的院子环儿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来便是陪着小姐,然后里间便传出了二少奶奶有喜的恭祝,只是上一次环儿没空细看这处院子,这一次环儿倒是能够仔细看看了。

所以等眉儿端着茶水走出来的时候门外却不见了环儿的身影,眉儿用眼神看了一眼随后的砚台一眼,砚台倒是真不知道,她又不是神能够知道所有人的行踪?

“先将茶水端进去吧,让主子们干等着不好。”砚台走前一步,眉儿连忙跟了上去,只是那眼底盈盈润润荡着一层水色,却已是芳心暗许了。

进到里间,华玉瑶正要接过眉儿手中的茶盘替萧子墨斟茶的时候,一边的砚台微微垂了下头,“小夫人,二少爷习惯喝煮过两次的茶。”

言下之意,华玉瑶手中拿着的并不是萧子墨那杯茶,一时愣住的华玉瑶觉得有些难堪,从来都只有别人替自己斟茶的份,现在换了自己竟然还被人嫌弃,这叫素来心高气傲的华玉瑶有些难看,更可恨的是手中的壶还提着,便是放下也不行。

华玉瑶嘴角的笑愈发的僵硬,身子慢慢转向沈曼这一边,对着有些哑然的眉儿笑了笑,“瑶儿这茶敬姐姐,上次那杯新妇茶姐姐也没喝上呢。”

上次敬的茶却因为沈曼忽然晕厥全给洒到了华玉瑶身上,倒不是说华玉瑶耿耿于怀,上一次不甘愿是因为不愿意被沈曼压在自己头上,这一回却是想向萧子墨说一声,她华玉瑶既然已经嫁进了萧家,便一辈子都是萧家的人,他与沈曼之间注定要多一个人。

沈曼想的没有华玉瑶那般多,按说上一回洒了华玉瑶一身的热茶的确是自己不对,待得华玉瑶将茶水满上后,沈曼便端着茶轻轻抿了一口,些微有些烫,只是杯沿那一点倒还算入得了唇。

边上萧子墨拳头些微捏紧后又松开,砚台已经绕到萧子墨一边替萧子墨满上茶水,跟着到沈君安面前满上茶水,华玉瑶面无表情地将茶壶放回到眉儿面前,刚才自己的确示弱了,但却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一点不算亏。

其实沈曼与沈君安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当着这些人的面,自然是不好开口的,沈君安也一直安静地坐着品茶,结果觉得最尴尬的便成了沈曼,看着身后一直盯着萧子墨看的华玉瑶,沈曼觉得有些胸口有些憋闷,将头一转后正好看见萧子墨身上的衣裳。

沈曼嘴角轻轻一动,“二哥这是不是要出门去校场?可别因着大哥的事情而迟了。”珈蓝在一边差点没笑出声来,不错啊,难怪自己当初会手下留情,这二少奶奶还真会点着萧二公子的死穴,眼看着萧二公子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一旁的珈蓝隐约有些兴奋起来,上前走了两步,“二少奶奶真体贴,今日军营里确有要事,珈蓝正要随二公子一块儿去校场呢。”

这叫原本堵着一口气想说自己没事的萧子墨也没话说,飞了冷冷一眼给珈蓝后萧子墨只能起身告辞,华玉瑶这一回却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头微微低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不过也不会有人理会。

(谢谢轻云的建议,俺会努力纠正错字,只是每次打字的时候状态不一定最好,而且连打出错的概率也大,我努力改正。_嘿嘿。P:亲们热情起来呀,哇哈哈。)

正文 佳偶天成

佳偶天成

萧子墨站起身的时候大家伙儿都动了身,沈曼自然也是要站起来的,萧子墨与沈君安说了一番客套后便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萧子墨转身看着沈曼,沈曼本不想动的,但迫于萧子墨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她不能不动。

沈曼走上前一些,动作虽然不曾刻意做过,但这大半年来的夫妻生活也不是白过的,那种举手投足间的熟稔叫外人根本就插足不得。

华玉瑶就看见萧子墨微微低了下头,沈曼靠上前,萧子墨一手很自然地揽上沈曼的细软的腰肢,沈曼抬手,葱白的指尖绕过萧子墨领口下的衣裳,仔细地掩平整,柔而带着一股药草馨香的气息就这样盈动在萧子墨鼻端下,看着沈曼那盈盈若水的眼眸,眼底只专注地看着自己,萧子墨的心跟着一软,乌云密布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一点笑意,唇角一勾,却是全然地放松,沈曼不觉得,可落在边上华玉瑶眼眸中却如针扎一般的疼,如此般配却容不得旁人插足半分,可她呢?她也已是萧子墨的妻,这要她如何自处?

“二哥,路上小心。”沈曼的声音总是那般柔柔软软的,仿佛稍一大声便能掐出话语里面的江南水声,萧子墨搂着沈曼腰肢的掌心下一片火热,即便是隔着那厚厚一层的棉袄,沈曼也能察觉到萧子墨的不同寻常,只一抬头就看到萧子墨眼底那熠熠生辉的火光,沈曼不知怎的皱了下眉,萧子墨却依然肆无忌惮地盯着沈曼看,若不是边上珈蓝咳了两下,萧子墨真是不想挪动步子。

沈曼好不容易从萧子墨怀里挣出来,这边萧子墨倒是带着笑,也不计较珈蓝今日特别的多话,伸手掳了掳沈曼额前掉落的几缕发,有一种人前不失体统的亲昵,“你自己照顾好身子,有事可以去找娘或者大哥也来了,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沈曼点了点头,她不出这沈园,哪里会出什么状况,何况现在大哥也在自己身边,便是更加不会,不过萧子墨这一声叮嘱还是叫沈曼觉得有些温暖,当着外人的面,沈曼倒是顺着萧子墨的面子点了点头,“好,阿曼记下二哥的话了。”

华玉瑶跟在沈曼身后,倒是一步也不多动,目光有些冰冷,萧子墨的目光从一开始便落在沈曼身上不肯动一下,哪怕就是敷衍也不曾落在自己身上,华玉瑶便知道了,自己真的是输了。

“相公慢走。”华玉瑶轻声细语地说了出口,换得萧子墨掠过的一道光,“瑶儿辛苦了。”随后便带着砚台与珈蓝走了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沈氏兄妹以及华玉瑶,外带着两个下人一个眉儿一个环儿。

场面似乎有些尴尬。

沈曼其实是很想与自家大哥说些贴心话来着,只是当着华玉瑶的面沈曼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华玉瑶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上次在梅园,也算是因为听了华玉瑶的话才想明白一些事情,现在看来也算是替自己留了一份福德,沈曼与华玉瑶,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她便不会计较太多。

“二少奶奶。”

正在三人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这边门外正好传来一声娇脆的声音,沈曼一听便知道是碧玺回来了。

(亲们多留言,俺就多更新,哇哈哈,花的状态来了,最近可能爆发的喂,嘿嘿。)

正文 细致入微

细致入微

“碧玺见过二少奶奶,小夫人,大公子。”碧玺没想到屋里除了沈曼之外还会多一个华玉瑶,碧玺将身子一屈,举止之间倒是落落大方,沈曼今日才发现这个碧玺气韵风度都不同一般呢,只在自己院子里做个小丫鬟倒实在有些可惜了。

“二少奶奶,碧玺刚才去菊园瞧过了,一切都妥当了,若是大公子还有什么觉得不舒适的,碧玺再去交代下面的人。”碧玺对着沈君安的方向笑着点了点头,“大公子若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就告诉碧玺,碧玺也好交代底下的人。”

沈君安倒是对面前这个丫鬟有一点印象,前次来见阿曼,外间伺候的便是这个丫鬟,举止之间进退得宜,倒是个不错的人,沈君安想,这个丫鬟应该是萧子墨派来的,沈君安对着碧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有劳碧玺姑娘了。”沈君安点了点头,顺势扶着沈曼的身子到暖榻上坐下,可是一直没出声的华玉瑶居然也不走,只是自己坐到刚才萧子墨坐过的位置上,也不说话,一边的环儿连忙倒了一杯新茶到华玉瑶面前。

眉儿见到之后,倒是有些闷闷不乐,只不过记得平日里沈曼的教诲,走到沈曼与沈君安面前,“夫人、大公子,眉儿去取些点心过来好不好?”

沈曼摇了摇头,既然华玉瑶没打算走,可自己却不打算陪着她干坐着,“大哥,既然碧玺说院子都收拾好了,不如让阿曼陪着你过去看看,若有什么觉得不妥当的地方,告诉阿曼,也好吩咐下面的人去准备。”

沈君安倒是对吃住要求不大,与萧子墨便是一处不同,萧子墨从来便是锦衣玉食,也算不得他奢侈,只是从小便没受得苦,生来的骄傲更是容不得自己有一点受罪。沈君安却不同,沈君安小时候便跟着爹娘从云城沈家离开,到了江南之后,家中没几个仆人,很多事情都是由爹娘亲力亲为,但却也算不上多少精致,后来带着妹妹阿曼回到云城,一路上奔波且不说,到了沈家,受到的待遇也不算大好就是了,只不过沈君安倒是从爹娘身上学会了很多东西,不求闻达罢了。

沈曼这样一说,只是为了摆脱华玉瑶,留一份私密空间给自己兄妹二人,沈君安自然从善如流,“也好,一起去看看,不知小夫人…”

沈君安看过来的时候华玉瑶正微微闪神,边上环儿轻轻碰了碰华玉瑶的肩膀,沈君安倒是儒雅,对着华玉瑶的方向笑了笑,“我跟小妹打算过去菊园看看,不知道小夫人打算如何?”

华玉瑶倒是一窒后抬起头,对着两人笑了笑,“沈公子既然是姐姐的大哥,瑶儿自然也该进一份地主之谊,便一处去了好不好?”

沈君安一直小心护着沈曼的步子,出了这沈园之后,外面的路便是要多小心些,沈君安小心地护着沈曼,随后的华玉瑶由环儿扶着,眉儿倒是没事情做,只好随后跟着。

华玉瑶没想到菊园离沈园这般近,一般来说,萧府一如云城里别的世家一般,男女眷的院子都是分开住的,可没想到菊园竟然离得沈园这么近,看来萧子墨的确花了很多心思在里面。萧子墨啊萧子墨,对着沈曼,你便是什么都好,甚至连对方的哥哥也花了这么多心思,你若告诉我全只是为了沈曼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她华玉瑶便是打死也不信。

(哎,感冒了,身子有些不舒服,回复留言有些懒了,亲们莫怪,而且某花人品不够好,回复老是不成功,等花有空了就爬过来回复!)

正文 菊意盎然

菊意盎然

菊园的确离得沈园很近,绕过一片假山便到了菊园,这一路上倒也算是顺坦,沈君安进了菊园后估量了下脚程,从这儿去阿曼的沈园倒是近,看来自己这个妹夫的确是花了不少心思在里面。:

沈君安虽然对吃住不求,不过这菊园倒是真的花了不少心思,清清素素倒也雅致,沈君安倒是心底有点喜欢了,只是华玉瑶却是面色一直不好看,边上的环儿又欲言又止,倒叫沈曼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菊园这一处景致倒也十分别致呢。”华玉瑶抬眼看了一圈菊园四周的景致,萧子墨果真是用心良苦呢,自己那一处紫薇阁…只怕是他一分心思都不曾用进去吧。

沈曼也看了一眼园内的布置,虽名为菊园但是此刻时已入冬,哪儿有什么菊,但是园内每一处细节之处偏又都绕着菊而生,即便是一处石凳都雕着菊花,倒是细致极了。

华玉瑶这一回却是没有强装笑颜,“看相公对姐姐果真是贴心,连着对沈公子也是这般细致照料呢。”华玉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苦涩,倒是叫沈曼心口颤了一下,华玉瑶对萧子墨有情沈曼瞧出来了,可是这萧子墨到底安了什么心思,沈曼便是不知也不想知道了。

沈君安微微上前一步,“小夫人客气了,都是妹夫好客,君安便是多多叨扰了。”

说完后便对沈曼站着的地方点了下头,沈君安又开口,“阿曼,你身子要紧,外面也冷,不如进到里面先休息一下。”沈曼点了点头,由着沈君安牵着自己走到屋里去,华玉瑶却是顿住脚步,抿着唇,“姐姐自是有话与沈公子要谈,瑶儿便不多打扰了,瑶儿告退。”

华玉瑶说完话后便退身走了出去,环儿紧紧跟上,沈曼微微偏了下头,旁的人她是真的没什么心思去理会,现下她倒是有话要问大哥。

看到华玉瑶与丫鬟退出菊园后,沈曼对着大哥君安笑了笑,两个人进到里面后,眉儿倒是乖巧没有跟进去,“夫人,大公子,眉儿去泡茶进来。”

带上房门后,沈君安便隐约知道阿曼要说什么了,沈曼坐下来之后,一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肚子,然后偏了下头,却不看沈君安,“大哥,阿曼想要这个孩子,求大哥一定让这个孩子留下来陪阿曼,好吗?”

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沈君安,沈曼的眼底有着祈求,当年江云笙离开沈曼的时候,沈曼不曾开口求过大哥什么,但现如今却是真心实意,沈曼晓得,自己的身子骨不大好,在这云城几年,阿曼便是没到冬天这身子骨就不见得好,这个孩子来的,的确不是时候,阿曼一想起那晚…寒意便从身子骨里冒出来,脸色也有一瞬间的苍白,沈曼指尖忍不住颤了颤,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不过,既然这个孩子选择这个时候留下来,那么沈曼便真心求大哥帮自己把孩子保住,她要留住自己生命里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别的,她真的无所求了。

(貌似俺们家楠竹又走了?不要着急不要着急。霍霍霍。)

正文 不是不忘

不是不忘

沈君安有些愣住,他知道,从一开始,阿曼是真的不大想留着这个孩子,不然也不会纵容自己这般糟蹋身子,上一回见到阿曼,沈君安初还以为是因为萧子墨娶妾,阿曼伤神才这般,不过后来见到云笙,君安才明白,从来就只有一个云笙可以伤到阿曼。:

那时候,君安肯定阿曼其实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不然一切都不会表现得那般明显,谁家都不可能在媳妇怀了两个月身孕的时候要儿子纳妾的,而阿曼大可以将事情说出来,既然不说,便是无所谓了。

“你总算明白这身子是自己的了?”沈君安摇了摇头,坐下来便替阿曼把脉,脉象比起前天来看倒是真的要好上太多,只是人有些微的受寒,不过,沈君安探出脉象来,“阿曼,你用了哥哥给你留下来的药了?”

沈曼点了点头,“哥哥交给阿曼的药阿曼一直留着,前日倒是去梅林受了寒,我不想惊动府里的大夫,就让眉儿拿了药我自己服用了。”沈曼说得不快,沈君安收了脸上的笑,“你说你…你现在有了孩子,身子自然比不得从前,以前那些药都让眉儿收好,可不能乱吃了,哥哥重新给你开药,叫眉儿煎好服用,是药都有三分毒,以后能少用就少用!”

沈君安本身医术高超,便也知道是药三分毒,若是少了点偏差,救人性命也能一时便要了人性命,只是阿曼的身子的确是差,若只是靠膳食调理来得太慢,必须辅以药剂,沈君安只能亲自接受才能安心。

“阿曼日后都听哥哥的便是了。”沈曼微微一笑,跟着沈君安又开口,“这个孩子可是哥哥的侄子,就算你不心疼,哥哥这个做舅舅的也会心疼的。”

沈曼咬了下唇,神色有些不同,沈君安收了手,微微叹了口气,“我早上过来的时候,云笙的身子已经好了,热也退了,所以,你就不用操心了。”

这两个人,果真是死结,沈君安还真是不晓得如何处理了,一面想要看两个人都幸福,可却又是不能的,另一方面希望阿曼能与萧子墨好好过,可是这边阿曼却不让别人好好过,真就是一场孽缘。

沈曼确实想到了云笙,却不是一进来便说出口的,结果大哥便替自己说了出来,沈曼有些尴尬,别开头,“大哥,你知道的,我放不下!”

怎可能轻易说放下就放下,沈曼已经在努力地学着放下云笙了,可是那年的云笙,犹如天神一般,那双温暖的眸子荡着江南的烟雨,沈曼便如同掉进了一个柔软的梦里,即便嫁了人,怀了别人的孩子,沈曼依然忘不掉,那毕竟是她生命里遇见的第一片柔软的云,是属于镌刻一生的记忆。

这些话,沈君安不听阿曼说出口来也明白,只是很多时候明白理解并不一定表示支持,沈曼必须认命,而云笙既然当初选择离开了,现在就不能够再怨或者记挂什么了。

“放不下也要放下,当初云笙选择离开,你答应嫁给萧子墨时候起,你们就该认命,现在,你就安心做孩子的娘,别的别多想了。”沈君安起身看了一眼房内的装饰,倒也满意,“对了,我四处采来的药草还留在马车里,待会儿大哥就替你熬药,以后有大哥亲自盯着你,看你还敢不敢糟蹋自己身子!”

沈曼一直盯着大哥沈君安的眼,抿了抿些微干涩的唇,“大哥,药,阿曼肯定乖乖服用,只是,阿曼想再见一回云笙,好不好?”

(亲们,实在抱歉啊,俺的感冒貌似严重了,除了睡就是睡,俺也一直泡药喝了,so存稿效率实在不高,若有出错,亲们别见怪,╮(╯▽╰)╭)

正文 许以来世

许以来世

沈君安愣住,这阿曼怎么还没想明白,她跟云笙相见不如不见,早些忘了才能得到涅槃新生,就算阿曼不替自己多想,也该替肚子里的孩子多想想,若是有个差池,那么将来出世的孩子要如何自处?沈君安只怕两人情难自禁,做出将来会后悔的事情。/

“大哥,你不信阿曼?我就想见见云笙哥哥,阿曼…很久没见过云笙哥哥了,大哥,让阿曼见一眼云笙哥哥,好不好?”沈曼低下头,每一次想到云笙,沈曼都忍不住心内抽痛,只是这一回,她想见云笙,不为其他,只想放两个人好过,她既然决定生下这个孩子,那么她便是真的与云笙不可能了。

沈曼要见云笙,只是想让云笙能过得更好一些,这一生注定有缘无分的话,沈曼也不求什么下一世,只希望云笙能够想通,别再像自己一般,错过属于自己生命里的幸福。

君安一直看着沈曼,他想说什么的,可是对着沈曼那张苍白的小脸却又不舍得说那些话,当真是相见不如不见,阿曼为何就是不懂呢。

“我过两日回沈府取些药草,到时候你就算是回娘家,与我一同回去吧。”沈君安从小到大对自己的妹妹就无办法拒绝,若自己不答应阿曼,沈君安还不知道阿曼自己会想出什么法子出府,到时候若是出了差错那便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沈曼听到君安说了这话倒是真的放心了,云笙的病肯定不会有大事,她也可以真正安下心来养胎了。

“大哥,一会儿去我那里用膳,我亲自下厨,可好?”

“真没想到,萧子墨你拿真心对沈曼,人家却心心念念旁的人,这劫结得可真好!”华玉瑶的脸因为寒风而显出一丝隐约的青,边上的环儿扶住华玉瑶的胳膊,转过身后华玉瑶便带着环儿离开沈园。

其实刚才华玉瑶的确是要走的,只是到了院门口环儿便拽住她的胳膊,于是两个人便又返了回去,正好听到沈氏兄妹的这段对话。

“小姐,真没想到这沈家三小姐外表端的是多么贤淑高贵,这骨子里却也是放荡之人,既已嫁人却又寻着心上人,亏得姑爷要对她实心,小姐…你知道吗,刚才在沈园,环儿看到有人护着沈园。”华府当初买了环儿进府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环儿不止是聪明,华府老爷也是瞧着环儿骨骼轻盈,适宜练武才留下来照顾华玉瑶的。

所以刚才眉儿与砚台都进到茶间里的时候,环儿倒是绕着沈园走了一圈,结果倒是察觉到不少异样之处,所以适才华玉瑶要走的时候环儿便看出了沈氏兄妹有话要说,拉着小姐就躲在菊园门后,即便说得不多,寥寥数语但却已经瞧出端倪。

华玉瑶身子一半冷一半热,冷的是萧子墨对沈曼的用心良苦,热的确是沈曼的心有所属,这一切终于明了,却也由不得自己恣意,华玉瑶偏过头,指尖冰凉地扣紧自己的掌心,“走,听说婆婆身子欠安,我们过去瞧瞧,顺便跟婆婆说一声,明日,我要回娘家省亲。”

(二更送上,我估摸着又在睡觉了,囧,俺努力哈。)

正文 婆媳过招(上)

婆媳过招(上)

华玉瑶虽然是八抬大轿娶进萧府来的,但名分上依旧不好听,是进了萧府做妾氏的,正妻入门第三日便由夫君陪同下回娘家省亲,但是妾氏却没这个待遇,相公也不需陪同,华玉瑶其实今早起来,却是希望能让萧子墨陪自己回娘家一趟,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了。/

环儿原本是想说什么的,但是看着小姐的样子,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说到底她只是丫鬟,是个下人,很多事情她能看在眼里,但却只能听小姐的吩咐,环儿追了几步过去扶着华玉瑶的手臂,只觉得小姐原本就纤细的身子骨越发的清冷瘦弱了。

到了秦氏的院落后,小婢进到里面通报后,华玉瑶便一声不吭地等在外面,环儿低着头站在一边,直到小婢出来请华玉瑶进去。

进到里面后,华玉瑶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听下人说娘身子不好,都怪瑶儿粗心,没有随侍在侧,瑶儿知错了。”

秦氏今日晨起的时候精神劲还是不大爽落,所以也没打算见什么人,不过华玉瑶与人不同,尤其是这样的时候。秦氏既然是萧府的大当家,那么很多事情便不可能瞒得过她的眼睛,今早子墨派人去接了沈家大公子,也就是阿曼的哥哥过府,甚至还拖延了去校场的时间。

依着秦氏平日里的性子,她是真的不想理会,豪门大户比不上深宫内院,但却也不简单,尤其这种妻妾妯娌之间,若你不能忍得便去争得,别的人只会冷眼旁观,扯上她却是万不应该,不过华玉瑶毕竟是新人,而且背后还有整个华府,秦氏轻忽不得。

华玉瑶进来后对着秦氏行礼,看到秦氏要过去桌榻上坐,华玉瑶连忙护了上去,秦氏睨了一眼粉嫩嫩的脸蛋,心底怜了一把,“瑶儿还跟娘客气,你可是子墨房里的贴心人,娘只是身子不爽落,忙里偷个闲便好。”

华玉瑶冲着秦氏甜甜一笑,只是眼底微妙地划过一抹暗伤,“娘,瑶儿出嫁前爹与娘曾替瑶儿准备了一些药材,对身子倒是大补,瑶儿让丫头带了一支灵芝过来,好让娘身子大好呢。”

秦氏微微抿了下唇,拍了拍挽着自己胳膊的白嫩手背,秦氏与萧子墨一般,其实若非最亲厚之人,她是不习惯别人碰触的,而面前的华玉瑶显然不属于秦氏亲厚之人里面。

“瞧你这小模样,说吧,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娘说的?”秦氏是过来人,华玉瑶就算再聪明那也还年轻,一眼便看出华玉瑶有什么话要说,秦氏倒是想看看她来找自己想要说什么话。

华玉瑶倒是微微低了下头,“娘,瑶儿知道身为妾氏,这话是不当提的,只是瑶儿从小就没离开过爹娘,所以…”

接下来的话,不说自明,秦氏自然知道华玉瑶是要回华府去了,若是平日里,凭着华玉瑶的身份,秦氏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是现下的情形却由不得华玉瑶骄纵,子墨前脚才娶了人家宝贝闺女进门,后脚华玉瑶就回娘家闹失宠,这便是折了当初秦氏要沈曼做主娶了华玉瑶进门来的一大用意。

秦氏笑着点了点头,“你这孩子,要回娘家娘舍得拦着你吗?只是这两日子墨事忙,娘本是要子墨陪你一块儿回去,连着你回门的礼数都让张嬷嬷置办妥当了。”

(谢谢亲们的关心,俺在很努力的调整中,话说亲们有治疗痘痘的秘方么?俺脸上长了好几颗痘痘…)

正文 婆媳过招(下)

婆媳过招(下)

秦氏这话的确说的别有深意,且不管华玉瑶在萧子墨那边受没受什么委屈,起码在她这个婆婆心中却是绝对的有分量,也可以彰显出萧府对华玉瑶的重视,这样也算是给了华玉瑶一个讯息,若真受了委屈,她这个婆婆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华玉瑶心中倒是一点感动,但是看到秦氏那风韵犹存的脸庞,心底才升腾起的一点温暖跟着又烟消云散开去,这世上会全身心对自己好的,便知有自己的爹娘,秦氏毕竟是萧子墨的亲娘,她哄着自己只不过是为了萧子墨会好,她哪里会是真心疼惜自己?

只是面上的功夫却还是要做,华玉瑶不可能得罪秦氏,对着秦氏温婉一笑,华玉瑶知道自己皮相生得好,这便是无往而不利的,“娘,瑶儿也知道娘疼瑶儿,只是瑶儿这两日当真是想亲娘了,所以…娘就恩准瑶儿回府见见爹娘,好不好?”

华玉瑶一张粉脸娇俏艳丽,小女儿的娇态倒是从小到大就养成的,所以这样一番动作倒也不叫旁人觉得做作,秦氏只有两个儿子,倒也没有女儿,沈曼她是疼的,但是沈曼从不会对自己使出这样小女儿娇态的样子,倒是叫秦氏有些惋惜,现在换了自己另一个媳妇,倒也算补了份心思。

“行行行,娘怎舍得不答应你?只不过最近军中事多,子墨…”秦氏还没说完,这边华玉瑶倒是忍不住求,“娘,您就让瑶儿自个儿回去吧,最近相公不但军中事多,而且姐姐又有喜了,这些瑶儿都懂得,瑶儿不会小家子气的。”

天知道华玉瑶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未曾出阁,依着华府对华玉瑶的宠爱,她才不会这般忍气吞声,可现如今,她只能忍,她不能连萧子墨的宠爱都未曾得到,便失了手中的砝码。

秦氏倒是耐不住求,只定定看着华玉瑶,“瑶儿,你当真不怪萧子墨?”

不怪,相遇有早晚,是她华玉瑶输在了一开始,所以要怪只能怪命,可华玉瑶不是认命之人,她只求能够重新开始,在同等的条件下,她要沈曼输了萧子墨给自己,这一切也许源自当初对萧子墨的心动,但这一刻,更多的是不服输,那是一种女人的天性。

“娘,我知道大军一动,军饷粮草便要跟上,我这次回去,也想求爹爹助相公一臂之力呢。”华玉瑶此刻的乖巧倒是叫秦氏心底一软,对着华玉瑶拍了拍手背,“瑶儿,子墨得了你真是有福了。”

华玉瑶便知道,华府才是自己身价所在,无论对秦氏掖好,还是对萧子墨,起码她现在还能争就好了。

“谢谢娘。”

(某花爬过去继续奋斗,亲们热情地留言吧,哇哈哈)

正文 良人良缘

良人良缘

出了萧府的大门,门外已经有下人牵着马儿等着了,萧子墨上马之后拽紧了缰绳,随后砚台与珈蓝也分别上了马,珈蓝倒是催着马儿上前几步,身子稍稍向前倾了一些,歪过头之后朝着萧子墨的方向,似笑非笑,“我说萧二公子,可以收收嘴巴上的笑了,不然出了门,迷倒了太多姑娘家,若是再多取两位进来,这日后可就能在家里陪着二少奶奶凑桌子麻将了。*”

萧子墨听到这里的时候眼底冷了一下,睨了一眼,手腕一挥,到是狠狠甩了一马鞭在珈蓝的坐骑下,马儿臀上被打了一鞭子,倒是癫狂起来,梗着脖子就直往前冲,珈蓝身子一仰却是冒出一声大笑,却是外人从不曾瞧见的样子,砚台微微闪神之后策马上前,“二少爷,时候不早,该去校场了。”

听到砚台的话,萧子墨收了手腕上的马鞭,倒是不快不慢地遛着马步子向前走了几步,下人退到台阶下恭送着,砚台的马儿倒是性子温顺,随着萧子墨的坐骑之后小跑了两步,然后才听到萧子墨没有偏头,“砚台,不是我拦着,他是良人,你们二人却不算良缘。”

萧子墨说完这话后也不去看砚台瞪大的眼,只是勒了一下子缰绳,胯下的良驹却已经撒开蹄子向前跑去,萧子墨的马取名叫良宵,是萧子墨十七岁那年亲自从野马场上驯来的,自是灵性极了。

砚台指尖死死掐紧了缰绳,好在一边的下人唤了一声,砚台这才如梦初醒,贝齿咬着唇一用力硬挤出一点血色,双腿夹了马肚子一下,马儿这才追了上去。

砚台赶得用力,只是到军营的时候,珈蓝已经倚在马边上晒着懒懒的太阳,听见马声停在自己面前后才微微仰起头,对着马背上英姿飒爽的萧子墨微微一笑,“二公子,久候多时了。”

萧子墨翻身一个利落的下马,将马鞭丢给边上的小兵,看着珈蓝那要笑不笑的模样,萧子墨倒是嘴角一撇,“珈蓝,倒是我这个做主子的对你不厚道,这样,晚间便去凤求凰里给你寻上几个姑娘,如何?”

珈蓝倒是脸色一冷,说来也是怪,云城四公子里面,除了姓萧的两位,珈蓝一看不惯凤歌的妖娆倾城,二看不惯林之泽的酸腐书生气,这样一来倒是惹了众怒,林之泽倒是好说话,珈蓝不待见自己他也不怒不气,自是恪守礼仪,与珈蓝也算井水不犯河水,倒是凤歌便不行了,凤歌那人心眼儿针尖般大小,从来只有他看不起别人,哪轮到旁人对自己的行事指手画脚?

自是珈蓝很少跟着萧子墨去凤求凰,但总有脱不开的时候,只是每到那样的时候,珈蓝与凤歌两人针尖对麦芒,倒是少不得你来我往几句凄凉话,惹得旁人倒是也难掺和。

萧子墨从一早起就知道这珈蓝定是怪自己昨晚没准他去看看那华玉瑶,因此便是使着法子闹自己,萧子墨现在心情还算不错,因此只打算把珈蓝给派到凤求凰里跟凤歌闹腾一下便好,若是惹急了萧子墨,那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感冒现在变成咳嗽了,昨天骑着小绵羊去看了《完美爱情》,顶着一脸的痘痘,回来缩电脑前《保持爱你》,两部都不错,但本人偏后一部,推荐宝贝们看看。)

正文 落草为寇

落草为寇

珈蓝一听到凤求凰的名字之后脸色便有些古怪,至于随着萧子墨下马来的砚台倒是面无表情地跟着二少爷从珈蓝面前走过,适才骑马,她听进去了二少爷的话,也很早就知道,良人不一定就是一段良缘,也许什么都不去想才是最好的。

砚台走过珈蓝面前时,就听见珈蓝咕哝了一句,“凤求凰的姑娘没他们老板好看,有本事老板自己下海!”砚台的脚踝子一软人差点倒去,正身之后砚台实在忍不住便恨恨地瞪了一眼珈蓝,结果就看到珈蓝嘴角挂着一抹痞痞的笑,砚台胸口一窒,只能努力装作漠不关心地走过。

珈蓝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砚台,忍不住眼底挂着一层淡淡的暖意,也许连他珈蓝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逗弄砚台成了他挺喜欢的一件事了?

萧子墨在云城军营中负责的是校场营训一块,所以在校场有专门的议事厅,走进议事厅后,萧子墨便叫砚台寻出线路图,等珈蓝进来后,萧子墨便丢了图过来,“既然这军粮是你寻来的,而且你也到过江南,那么你来说说看,这三万石米粮如何运过来?”

珈蓝倒是慢悠悠地扯着手中那幅军图一点点卷着玩,“往常是一万石,今年倒是有了四万石,的确是笔大数目。”

萧子墨眉眼一挑,“有话就说。”

珈蓝勾着自己腰际上挂出来的一段素色腰带,嘴角一撇,“二公子,听闻小夫人娘家华府生意做得大,叶府少爷有意与华府通商。”

珈蓝的话叫萧子墨拧了拧眉尖,对华玉瑶他没有爱,但却有一点愧疚,只是这么快就动到华府的力量,多少叫萧子墨有些不舒服,扫了一眼珈蓝之后,“华府与叶家太受人关注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至于借用华府之力,你不是想做山大王吗?风城与云城之间你随便找一处落脚就成。”

听了萧子墨的话后,珈蓝倒是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忽而又松开眉目,“二公子,既然不借他人之力,又为何娶进门来?”

萧子墨神情微微有些发愣,低头接过砚台泡好的茶水,问了一句,“砚台,二少奶奶若是求你件事,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砚台呆了一下,抬眼看进萧子墨眼里,一会儿才发觉自己失态,连忙低下头,“二少奶奶若要什么,砚台不能给的都会拼命去找来。”

萧子墨扯了扯唇角笑了笑,“砚台,不如我将你送去沈园照顾二少奶奶吧?”

“砚台不敢。”

珈蓝眼神闪了闪,唇微微一抿,“哎?你舍得不要砚台了?我刚好缺个使得上手的下人呢。”

“蓝公子见笑了,砚台惶恐。”

萧子墨倒是因为前两天娶妾,所以空了几日的文书全都要处理,好在现在珈蓝也回来了,可以分担不少,这个时候烟台倒是退到一边研磨不再说话,至于珈蓝也收拾起调侃的心态,只是临了不忘问了一句,“今晚真要去凤求凰?砚台你真的不跟我走?”

萧子墨倒是唔了一声,至于砚台却是彻底地无声无息,珈蓝自讨了个没趣,只好取了一些文书到边上看着。

直到有小兵跑进来。

“报告二公子,校场外来了人,说是南先生重伤。”

(闻名已久的花和尚出来了,话说不知道大家看出来解决方法没有,萧二不是不用华府的势力,只是那是最后一路罢了,现在的话,近乎于逼良为娼,落草为寇了,哇哈哈,当然是俺们的落难王子珈蓝了。某人继续奋斗那些可恶的痘痘哈。)

正文 凡净中毒

凡净中毒

萧子墨倒是想过北方之行可能有些困难,龙城本就是马背上讨得的天下,而这一任家主卫皓然更是个少年英雄,传闻此人冷酷无情,这家主的位置便是不知踩着多少人的尸体登上去的,只是萧子墨不曾想到的是南凡净会受这般严重的伤。

萧子墨与珈蓝一同走出议事厅,传信来的小兵说南凡净已经被抬进房里了,等萧子墨走进去的时候军医已经在边上诊治了。

这个时候倒是由不得萧子墨上前凑乱,派出去找南凡净的两批人,第一批回不来那是一定的了,剩下两个拼死抢了南凡净回来的也受了不少伤,其中一个到了校场便晕了过去,剩下一个伤轻的还能回话,萧子墨走到那人面前。

“不用多礼,到底怎么回事,一直都得不到你们消息?”萧子墨难得皱着眉说话,边上的珈蓝站在萧子墨身后也一直拧着眉,虽说他与南凡净总是针锋相对,但若真看见这花和尚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只剩下出气的力气时,珈蓝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被萧子墨点到问话的探子脸色也不大好,硬打着精神,“二公子,我们去了龙城找南先生,还没进到龙城就被龙城的人给盯上了,等我们找到南先生的时候,南先生已经受了重伤晕倒在破庙里面,结果我们就一路被人追着,而南先生却是中了毒一直昏迷着,原先去的兄弟却是早就死在破庙里了。”

萧子墨转过头去看床内正在被军医诊治的南凡净,看来线索就只剩下南凡净一处了,只有南凡净醒过来了才能知道。

军医是萧子墨从云城中重金延请来的,医术上倒是云城中鼎鼎有名的一位,待到大夫走到萧子墨面前时,面色却带着几分凝重,“二公子,南先生中了一种很怪的毒,老夫解毒却不是好手,所以…”

萧子墨听了军医的话后,也跟着沉下脸,云城民风淳朴,一般的大夫也都只会一些寻常病症,若真说到这般解毒的,倘若连军医都说不知道了,那么云城大概很难再寻到有人能医治南凡净了。

“既然看不出这毒,李大夫你看,还剩下多少时日?”萧子墨只想知道,还剩下多久时间能寻到救治的方法,军医倒算是医术不错之人,瞧过南凡净的脉象后,“南先生这毒中得太深,也拖得太久了,若是三日内寻不到解毒的法子,只怕…”

剩下的话军医没有说出口,萧子墨已经拦着没有让他再说,“李大夫,这云城内,您老人家医术最高,只是不知,谁人是解毒的高手?”

李大夫倒是摇了摇头,“老夫早年在江南倒是知道几位解毒好手,只是云城这边却是少见,江南地属湿寒,滋生各种毒物,而因为解毒能人甚多,即便是最近的,老夫只怕也赶不及…”

这便是束手无策了?萧子墨眼底闪过一丝阴郁,直到砚台低着头走到一边,“二少爷,沈家大少爷医术了得,而且也是从江南一带游历回来,或许能解此毒?”

砚台的话倒是叫萧子墨有一点清醒,的确,他是有听到沈君安提到在江南行走的一些经历,虽然话说得不多,但依着萧子墨对沈君安的了解,医术决计不会差,只是不知道到底对解毒擅长不擅长了。

“砚台,你派人传话回府里,让君安兄提前准备,这边做好整顿后就立刻送南先生回府。”萧子墨吩咐了砚台一声之后便让军医先替南凡净处理些外伤,珈蓝倒是走到床边,“花和尚,你次亏了你我才不用去见那凤歌,算我欠你一份情,你倒是早些醒来,我好请你喝酒吃肉。”

声音倒是说得不高,只不过却听进了萧子墨耳里,拍了拍珈蓝的肩膀便也不再说话。

(七夕情人节的加更,忘记跟亲们表示祝福了,所以亲亲。恩,跟编商量过,决定九月一号上架,所以在这之前保证三更,大家伙儿留言多就加更,好不好?)

正文 谣言纷飞

谣言纷飞

只是却没想到的是送口信回府的人竟然犯了错,只说是公子中毒受了伤,让沈家大少爷在家切勿离开,公子马上便要回府来。*

话一传开倒是惹得整个萧府人仰马翻,今日去校场的便只有萧二公子,大公子萧子衿陪同萧老爷出府了,三公子萧子云倒是留在府里没出去,四公子萧子琛还未曾入校场述职,这样看来,出事中毒的就只有萧子墨了,下人分别跑去通知了秦氏还有沈曼与华玉瑶,结果秦氏听了之后脸色立马刷白,人也跟着晃了两下,若不是扶着边上张嬷嬷的手,秦氏只怕已经跌坐到凳上,拽着张嬷嬷的手,只是瞪着眼睛,“张嬷嬷,那游僧说过,我的子墨龙行大业,所以,绝不会出事的,对不对!!”

秦氏问得语气有些凶狠,张嬷嬷的手腕已经被秦氏拽得隐约生疼,却还是笑着宽慰秦氏,“不会有事的,二少爷可是我张嬷嬷从小看到大的,定不会出事的。”

像是吃了定心丸,立马镇定下来的秦氏瞪着传话的下人,知道说了特意找了沈家大公子,连忙派人去请,将事情都吩咐妥当之后秦氏便带着张嬷嬷去了祠堂。

下人跌跌撞撞跑进来的时候,沈曼正好让眉儿搀着回到沈园,到底是心意实在,沈曼自从决定生下肚子里这个孩子之后,整个人倒是气色好了很多,只是沈曼今日的确是有些累了,一大早就起身等大哥沈君安来,折腾到现在倒是想休息一会儿了。

却没想到这边眉儿才扶着自己坐到软榻上,下人就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二少奶奶,不好了…”

同时收到消息的还有紫薇阁里的华玉瑶。

华玉瑶回了紫薇阁之后,环儿倒是吩咐下人仔细准备了一桌子小姐平日里喜欢吃的菜,只是华玉瑶一点胃口都没有,秦氏是答应自己明日回府看望爹娘,可若没有萧子墨陪着,华玉瑶不知道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华玉瑶也不笨,爹跟娘会同意自己嫁人为妾也是因为看重萧子墨,若是此次回门没有萧子墨陪同,华玉瑶不知道自己爹娘会怎么想,但是爹娘疼惜自己那是一定的,这样一来,倒真坐实了婆婆秦氏的担心,若是爹爹为难相公的话…

华玉瑶介怀的是沈曼,却无关萧子墨的事,所以她并不想看到爹爹责怪相公什么,只是她却要颇费些心力去圆这个谎,不然到时候爹娘问起来,华玉瑶要怎么说才好。

心里想着事情,倒是真对那一桌子菜肴没胃口,环儿也知道今日的事情对小姐来说心里不好受,平日里哄着小姐的那些话便也不再说,只是收拾好菜让小厨房里热着,免得到时候小姐饿了慌手慌脚找不到吃的。

就在华玉瑶慌神的时候,这边下人便跌了进来,将一番说辞又说了一遍华玉瑶便是立时白了一张俏脸,整个人也摇着差点跌倒,死死掐着那报信的下人问,“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早上出去还好好的,怎么会?”

下人倒是没想过这般娇柔的小夫人掐起人来也能这般用力,只是龇牙咧嘴地也不敢乱动,等环儿扶着华玉瑶推开后才疾步走了出去,“不是说要回来找沈大公子医治吗?快,快跟我过去!”

(第一更,最近找了份工作,需要一系列的事宜,所以稿子都是预存着发的,早中晚各自一更,若是晚间回来大家伙儿热情便加更一章,K?努力在九一之前多多放松!某花保证!)

正文 应对各异

应对各异

华玉瑶一路上脑袋里空白,她想不明白早上出门的时候还那般英姿飒爽的萧子墨竟然会中毒难治,她不信!

环儿一路扶着华玉瑶,若不是自己掺和着,这半道上华玉瑶却不知道该摔上几次了,等华玉瑶赶到萧子墨院门口的时候却是什么人也没有,华玉瑶呆了一下。*

“不是说中毒了吗?人呢?这些该死的下人究竟做什么去了?”华玉瑶撑着环儿的手臂站定,萧子墨院子里的下人不多,而此刻砚台跟着去了校场,留在院子里的都是些粗使的下人,此刻竟没一个人跑到院外,倒是叫华玉瑶觉得有些难堪。

等华玉瑶走到园内的时候,沈曼与秦氏都不曾过来,华玉瑶冷静下来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失了身份,只是当听到萧子墨中毒了之后,华玉瑶却什么都来不及细想,带着环儿便直直过来了,却瞧不见沈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沈曼一听到下人的禀告,也着实慌了一下,云城从来都是萧家做主的,这些年边关战事吃紧,栾凤皇朝皇气势微,外化民族来犯也都是凭着萧家自己抵抗的,起初皇朝的老皇帝还晓得颁上几纸诏书,也算是嘉奖了,结果等沈曼跟着哥哥回到云城这几年,战是越打越多,可是皇都给的封赏却是后来连个影子都没了。

这些都是沈曼听哥哥说的,后来沈曼自己嫁到萧家来了,自然知道的更多,云城的势力隐约盖过其他三城,若是按着皇都以前的力量,那是绝不可能坐视云城一头独大的,只是这几年景帝身子越来越弱,虽然对外说是太子监国,可是皇朝之内谁会真把一个傻皇子当回事?

皇朝是弱了,但是枭雄却是各地接起,沈曼知道,越是到了一个皇朝的末期,那么奸臣贪官越多,相比较来说,有志之士也就更多了,沈曼即便不想去去知道,可也瞧得出来,萧家不会只安于一座小小的云城,这样一来,萧子墨若是中毒的话,是不是表示局势开始动了?

“夫人,咱们快点过去瞧瞧啊!”沈曼低着头想事情的时候,边上的眉儿倒是脸色发白,看着沈曼也没别的动作,实在是急死了,夫人这样子实在是叫眉儿觉得很冷情呢。

沈曼听了眉儿的话后稍稍挑了下眉,然后转过头去看那个送话的下人,“是谁交代你这话的?”

下人跪着回话,“是砚台派人送话回来的。”

沈曼想了一下,“还有什么别的话交代没有?”

下人想了一下,“来人说请大公子留在萧府里别出去,那边马上就要回府来。”

沈曼点了点头,自己哥哥早些年在江南的时候就喜欢医术,跟着师傅学了不少,爹娘的死叫大哥更加觉得要学好医术,所以到了云城大哥也从没停下来拜师学艺。云笙喜欢去云间寺找无休大师下棋,而大哥则是跟着去讨教医术,加上最近这大半年四处游走,大哥的医术更加见长,对于大哥的医术,沈曼是清楚的,只是,且不提萧子墨是如何中毒的,只要大哥解了便是插手这件事里来了,他日若要脱身恐怕也就难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沈曼觉得此刻头隐约有些疼,等下人退了出去之后,沈曼一抬头,“眉儿,你扶我过去菊园。”

此刻大哥肯定是被堵在菊园里,沈曼只能自己先过去。

(阿曼很冷静,不代表阿曼冷血呀,亲们要重视哈,P:俺会用手机溜上来瞅瞅你们的哈,嘿嘿)

正文 兄妹商议

兄妹商议

果然如沈曼想的那样。:

菊园里倒是比适才自己离开的时候多了很多下人,除了各房派过来打探消息的不算,秦氏那边过来的人一直守着菊园,沈曼可以理解秦氏的心里想的,毕竟萧子墨是萧家这一代里最出色的,不是说萧子衿、萧子云、萧子琛不出色,只是相比较来看,萧子墨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对着下人只是点了点头,沈曼加快了步子走到里面,就看到沈君安正在摆弄几样草药,听到推门的声音才抬了下头,就看到沈曼微微喘着气走进来,沈君安对着沈曼微微一笑,“阿曼,不怕,妹夫会没事的。”

沈曼回头,慢慢地对着眉儿吩咐,“你到门口盯着,不准别人过来,若是前院来人了,你来传话。”

眉儿应了诺之后便退了出去,沈曼待门扉合上之后才对着自己的大哥沈君安说,“大哥,若是你出手了,便逃不开了。”

沈曼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大哥的性子,大哥的确有才,沈曼从来就知道,可是大哥的心根本就不在这样的勾心斗角里面,大哥只想过自己自己喜欢的日子,那几年在沈家也都是因为自己才不离开的,可若是今日大哥救了萧子墨,便是与萧家脱不开干系,别说是萧家让不让了,就是那下毒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大哥的。

沈君安也知道沈曼的顾虑为的是哪些,放下手中正慢慢挑着的药材,过去扶着沈曼微凉的手到榻上坐下,沈君安帮沈曼拢了拢坎肩,“前两日都着了凉,现在还不记得照顾好自己。”

“大哥,你不能顾左右而言他!”这一次算是沈曼难得的咄咄逼人,即便知道大哥不想与她谈这件事,沈曼都不肯放过沈君安。

沈君安看着自家小妹那异常明亮的眼眸,衬着脸颊上的一抹因为寒冷而动气的绯红更加艳丽,沈君安微微叹气,“阿曼,你记得当初爹爹走的时候,交代过我的话吗?”

沈曼点了点头,她那个时候已经十二岁了,她清楚地记得,病榻上爹爹将自己托付给了唯一的哥哥沈君安,但是现在她既已嫁人,即便她不愿承认,却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她的未来,已经不是哥哥的责任了,所以她不想哥哥为了自己被困住翅膀。

沈君安摇了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沈曼冰润的脸颊,“就知道你早上来见了是图了胭脂好叫我心安的,果然,不过气色确实是好了些。”看着沈曼不满地拧起眉尖,沈君安才撤了手,嘴角一抿,“阿曼,你既嫁了萧家二公子,哥哥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脱身的,只不过早晚,这次回来,哥哥本想等你孩子出世后再考虑别的事情,现在只不过提前决定罢了。”

沈君安的话叫沈曼一下子醍醐灌顶,是的,无论萧子墨日后能否成大业,别说是大哥了,即便是自己冷心的整个沈家都不可能脱离了干系,她沈曼却还在垂死挣扎些什么!!

沈曼脸上一下子冷寂下来的表情叫沈君安忍不住叹息,如同儿时一般揉了揉沈曼的发,“傻丫头,你知道哥哥就剩下你这么个妹子了,哥哥舍不得见我们家阿曼被人欺负,所以,阿曼,你也必须知道,你嫁的人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萧子墨,你懂吗?”

(暂时定在七点钟发上来,若是亲们阅读有需要留言告诉我,我会调整第三更的发布时间。_P:大哥不发威,阿曼还继续迷糊着呢。)

正文 居心叵测

居心叵测

沈君安话里有太多的深意,沈曼却一种也不愿去想,只是看着沈君安眼底坚毅的神色微微低下头,许久之后,“哥哥,你想得到是谁下得手吗?”沈曼的手不由自主地扶住自己的腹部,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若有一日那个霸道阴沉的男人可能不在自己身边了,她也会有点不习惯。:

其实沈曼从嫁给萧子墨起,虽然对自己的相公总是那般漫不经心,但却从没想过要他死或者怎样,沈曼只是不停地留在原地,用一种近乎无望的心情去祭奠心底那一段飘零的爱,却不知道这样的态度却激得萧子墨愈发地难堪而不能放手。其实,沈曼又哪里真的逃得开?何况,肚子里这个孩子,沈曼舍不得他还未出世便没了爹爹。

沈君安看到沈曼脸上神色的变化之后才点了点头,“是谁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这大半年萧家的动作不算小,南北都有些动作,只是不知道得罪地是哪边的人,何况北边的铁达汗人与西边的握木儿族都不是没可能的,毕竟这两年萧家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沈曼听着大哥一处处说来,却都是自己从没想过的,萧家或者不提,即便就是一座云城,想胜过萧家的也大有人在,就算是萧子墨这个人看来也是树大招风呢,沈曼唇一抿,眼底有一抹亮光划过,“大哥,会不会是萧府自己的人?”

听了大哥说了这么多,沈曼想过萧家另外三个儿子,沈曼第一个便将萧子琛给撇开了,至于剩下的两房人…

沈君安听了沈曼的话后眼神跟着一缩,“阿曼觉得谁最可能?”

沈曼摇了摇头,觉得很累,“大哥,你明知道,这样的日子不是咱们要的…”而自己当初却因为一口气而跳了下来,甚至连带着大哥也得不到逍遥自在,沈曼觉得,若是自己当初没有点头答应,那么是不是所有人都不用被逼上绝路,起码也还能喘口气?

“阿曼,这就是命了,你是二少奶奶,就必须有自己的担待,就算你不为了妹夫,你也该为了肚子的孩子想,无论你想不想,他都姓萧!”沈君安的话带着一些严厉,不是他非要逼着沈曼,只是沈曼现在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这样子如何自保,更叫他如何能够安心?

沈君安的话语严厉,沈曼不是没听出来,只是心底确实苦,不是三言两语便能道分明的,早知如此,便不如不相识,可人与人之间,又有几个人能早就知道呢?只不过沈曼知道,大哥这样说也是为了自己好,沈曼微微动了下身子,“大哥,我们过去那边等着,莫耽误了片刻。”

沈君安倒是摇了摇头,“我的药都摆在身边,何况这边离府里药房近,到时候也方便点。”沈君安的考虑算是挺周详的,只不过他倒是觉得,沈园离开药房的距离更近一些,只怕也都是萧子墨的一番心意呢,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傻妹子什么时候才会懂得。

沈曼想到菊园的确离药房近,所以也不再开口,“大哥,我先出去交代些事情。”

沈君安点了点头,“莫担心,哥哥不会叫妹夫出事的,你倒是要注意保重身子。”沈曼知道萧府的几房人估计都已经知道了萧子墨中毒的事情,无论是否带着敌意应该都会派了下人过去院落外面等着,倒不如直接送来菊园,倒也清静。

(累,今天说是培训,所以十点才到家,现在开始预存章节,因为白天上网机会不多,顶多手机阅读一下,晚上才能的空,不能及时回复留言亲们见谅,希望阅读这文能够给大家伙儿带来乐趣!)

正文 真相大白

真相大白

“眉儿,你去交代几个下人,去大门口等着,若是二少爷回来了便直接送来菊园…对了,别的那几房人交代人莫要多嘴…”想到新入门的华玉瑶,沈曼知道她动了情不可能不急,而且也是萧子墨的妻子,便不能夺了她看他的权利,“你再去找找看小夫人,若是瞧见了便请来菊园安心等着。”

按着吩咐一直等在萧府门口的下人听见马蹄子声都急忙跑下台阶来迎,可是等近了之后瞧见马上的二公子之后都愣了一下,府里不是都传是二公子中了毒伤势极重吗?怎么现下还能好好地骑在马上?

萧子墨倒是看了眼下人的呆愣,却也想不通这是为了什么,只是脸色却一直不好看,翻身下马之后,珈蓝也跟着下了马,转过身等着随后的马车停了下去,随车的有砚台与军医李大夫,因为南凡净的伤势极重,所以一路上也不敢颠簸得厉害,同时也让李大夫还有心细的砚台在里头伺候着。

“还呆着看什么,快去将南先生从车上抬下来,仔细着点。”萧子墨看着平时训练有速的下人此刻竟然呆愣愣的,心底又担心马车上昏迷不醒的南凡净,口气自是有些严厉,平日里下人都敬重萧子墨,却很少见到萧子墨这般疾言厉色,扑通一声却是全都跪了下来,萧子墨更是捏紧了拳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下人直打哆嗦,却是谁都说不出话来,若不是管家听了消息说是人回来了连忙赶了出来,管家到底是在萧府做事多年,看到好端端的萧子墨面前跪了一地的下人,虽然也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不过总算是机灵,连忙上前给萧子墨行礼,“二少爷,适才下人回来传话说是二少爷中毒…所以…”

萧子墨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倒是不去计较这传话之人的差错,“好了,快点将南先生抬进去。”

管家连忙应诺,之后报与萧子墨听,“二少爷,适才二少奶奶说将人送去菊园救治,对了,老奴该早些去祠堂知会大奶奶。”

萧子墨倒是能想得出来传自己中毒的事情后萧府会乱成怎样,点了点头之后像是又想到什么,叫住管家,“你刚才说是二少奶奶吩咐你们等在外面的?”

管家点头,“适才二少奶奶听到消息连忙赶去找了沈家大公子,还安顿好了下人。”管家快速地回着萧子墨的问话,而听了管家的回话之后,萧子墨心底到底是多了一丝动容,看来阿曼对自己,并非铁石心肠,这便够了。

“将南先生送去菊园。”

等一行人到了菊园之后,等在菊园门口的下人倒是动作利落将南凡净抬了进来,萧子墨进门的时候扫了一眼屋内的人,看到沈曼安静地看着自己,嘴角轻轻一笑,走过去握住沈曼微凉如玉的手,“阿曼,我没事。”

(啧啧,某人要开始肉麻起来啦,萧二努力上位。_花花正在努力地奔波中,希望看文的亲多多留言啊。╮(╯▽╰)╭P:痘痘更加严重了。)

正文 若不计较

若不计较

沈曼倒是点了点头,她不是瞎子,从刚才萧子墨进来的时候她便知道,肯定是路上传错话了,萧子墨一路来都是骑马,额前倒是染了点风尘,沈曼将手从萧子墨掌心中抽出来,捏着自己的帕子拭了拭萧子墨额前,萧子墨心底一暖,伸手就将沈曼的手给紧紧握在掌心里,“我没事。”

怕沈曼担心,却也算是一点自作多情,萧子墨到底是带着一点眷恋,阿曼即便只肯施舍给自己一丝一毫的温暖,都叫萧子墨更加舍不得放手,只是沈曼却多少有些尴尬,毕竟这屋子里还有旁的人。

“二哥,到底是谁受伤了?”

沈曼微微动了下身子,微仰起头,若不是萧子墨受伤那大哥那边总算是可以少一些担心了,萧子墨看着沈曼的细小动作倒是因为先前阿曼那个淡定的笑而不去计较,“是南凡净,路上受了奸人所害,我这才请你大哥帮忙医治的。”

沈曼点了点头,抬起头对着萧子墨盈盈一笑,“二哥没事,阿曼也就放心了,瑶妹妹倒是一听见便担心极了,二哥你瞧…妹妹脸色还不好看呢。”

萧子墨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华玉瑶,脸色当真如阿曼说的那般苍白,只是萧子墨不想松开阿曼的手,华玉瑶却用一双墨色的眼直直地盯着萧子墨看,沈曼抬头看了一眼华玉瑶,却也不曾落果华玉瑶眼底的那一丝落寞与渴盼,沈曼稍稍退了一步,将萧子墨往华玉瑶那边推了一把,“二哥,快去。”

沈曼将萧子墨往前推的那一下叫萧子墨眼底划过一抹黯,只是对着前面的华玉瑶却又偏生不能展露出来,只能抬头对着前面的华玉瑶笑了笑,“瑶儿,劳你担心了。”

华玉瑶这一刻,是真的心凉了。

若是之前还能抱着一点希望,那么此刻便是真的浑身冰凉。萧子墨从进来的那一刻去,华玉瑶的视线便没曾离开过萧子墨的身,可却看到他的眼底只有沈曼一人,那嘴角的笑是真心实意的,可自己呢?

华玉瑶知道,他对自己,有的便是敷衍。

对着那一句“劳你担心了”却不同于对着沈曼的两句“我没事”,华玉瑶只能摇了摇头,“瑶儿帮不上忙,还请相公莫怪了。”

萧子墨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沈曼,然后起身走到内堂。

沈曼缓缓地走到华玉瑶面前轻轻一笑,“妹妹莫怪,二哥定是担心南先生的伤势,我看妹妹脸色不大好,不如先回去休息会儿,这里有我大哥,定不会出事。”

华玉瑶忽然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曼,沈曼心底微讶却依然挂着浅浅的笑,她没心情在华玉瑶面前示威,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华玉瑶看着面前淡定的沈曼,说实话,沈曼比不上自己漂亮,顶多只是白净清丽,只不过身上那一层圆润的光华气质叫沈曼即便站定不说不笑也夺人眼球,而华玉瑶却与沈曼不同,华玉瑶一眼便能叫人惊艳,云城第一美人也不算夸饰了。

可是萧子墨的眼底,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沈曼罢了。

(三更,估摸着能看到我回复的就说明我到家了哈,嘿嘿,最近刚到一处,事情繁琐,日后就能正常作息了捏。团抱一直爱护花花的亲们…某月色撩人,你不要一直偷偷摸摸送花,不留言俺会鄙视你的!)

正文 妙手施救

妙手施救

“瑶儿还是…”华玉瑶想说自己能留下来,却没想到从里间走出来的砚台却说是传了萧子墨的话,“二少爷说是请小夫人先回去休息,这边的事无大碍了他自会过去看望小夫人的。/”

华玉瑶摇了摇头,她本就迟了一步,若是现在离开便是更加放过了一个能融和进去的机会,“我不累,南先生是相公的得力属下,于情于理我都该留在这里,何况姐姐怀着身子都留在这里,妹妹就更加不能离开了。”

既然华玉瑶这般说了,砚台倒也不再劝,沈曼看了一眼砚台,却也担心哥哥在里面的情形,便移步到了屋内,华玉瑶随后也跟了进去。

沈君安等在屋内,看到被人抬进来的并非萧子墨,但是宽了下心,不过沈君安想的与沈曼不同,他是真的不想看到萧子墨出了什么差池,若是出了点差池,妹妹沈曼该如何?不过沈君安倒是不认识这个抬进来的男子,站在一边一直没开口的珈蓝开口向沈君安解释,“这是南凡净。”

却不是说沈君安闭门不管事,南凡净拜在无休大师门下,不过却是早些年的事情了,近年来却都是跟着萧子墨四处游走,真正回云间寺的日子并不多,而沈君安来云城不过几年,大多都是跟着云笙去云间寺学医,听是听过南凡净的名号,每次无休大师提起的时候总是带着欣慰的神态,倒是叫沈君安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南凡净感到好奇。

只是沈君安没想到的是初次见面便是这般,看着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南凡净,沈君安沉下心神来把脉。

萧子墨进来的时候瞧着沈君安沉心把脉的样子,也站在一边等着,直到沈君安收脉的时候沈曼正好走了进来。

沈曼站到萧子墨身边,看了一眼床内的情形,再看了一眼眉目拧着的萧子墨,沈曼微微一笑,“二哥放心,大哥定会想出法子来的。”

萧子墨点头,而随后进来的华玉瑶却是真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插足在他们两人之间,这个沈曼真够虚伪的,明明心里想着别的男人,在相公面前却又能这么装,华玉瑶一口银牙咬得用力,嘴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沈君安取出一粒药丸放到南凡净舌下含着,这药丸遇水即化,而含在舌下却能叫昏迷的人早些醒过来,萧子墨看到沈君安站起身后连忙上前两步,“大哥,南先生如何了?”

沈曼听到萧子墨喊自己哥哥一声大哥,身子微微愣了一下,抿了抿唇却没说什么,然后就听到大哥君安开口,“这毒我倒是见过,能解,只是其中一味药难找。”

萧子墨原先松开的眉头跟着又拧到一处,“大哥你说,需要什么药我都去寻来,请务必救醒南先生。”

沈君安倒是微微一笑,“我是说难找,却没说找不到,你立即派人去云间寺找无休大师,讨要一颗夜阑的珠果,一些煎药的细节我自会吩咐府中药童,妹夫尽管放心。”

听了沈君安的话之后,萧子墨这才点了点头,一直握紧的拳头松开,边上的沈曼跟着低了下头,身子却一下子放松,人也开始倦怠开来,然后又听见沈君安说,“只不过南兄体内毒素留得太久,调理上倒是有些麻烦了。”

这个时候珈蓝才开口,“有劳沈公子了,调理上的事情我们会做的。”沈君安对着珈蓝微点了下头,只是床上的南凡净却是因为服用了沈君安给他含在舌下的药丸却微微动了之后,胸膛内血气翻涌却是再也忍不住,一直郁在胸膛内的一口毒血却是再也忍不住,身子一翻就喷出一口黑色腥臭的毒血在床榻上,一时间房内浮动着一层血气。

(明天要整天的培训之类的,估计要晚到家,回复留言不及时还请见谅,P谢谢大家的关心,俺的痘痘已经小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不少,但没有先前那么轰轰烈烈来着,嘿,说明俺人品好啊,但是俺今天连腿都虚肿了,这人生啊,奔波着就是累。家里外公有住院了,现在打着雷,爸爸去换了大姨夫守夜…总之希望大家伙儿都安安全全,快快乐乐。)

正文 破冰心动

破冰心动

萧子墨松了口气,这人总算是醒过来了,看来这个沈君安果然有两下子,萧子墨也就不担心了,另外一边砚台不用吩咐早就出门让人上云间寺去求珠果了。

只在一直站在一旁的沈曼却是再也忍不住屋子里面的血腥味道,捂着嘴跑了出去,干呕得喉咙里泛酸,整个人脸色异常苍白。

而随着沈曼走出来的萧子墨却是连忙过去扶着沈曼,瞪了边上的眉儿一眼,“还不去端杯清茶过来!!”追出来的眉儿脚尖都没点地连忙点头冲到里间端茶去。

萧子墨一手揽着阿曼的腰肢,一手轻轻拍着阿曼的后背,替阿曼顺口气,脸上却是心疼的神色,“阿曼,怎么样?该就不让你进来,那些个场景哪是你姑娘家能见的!”

干呕了许久之后,沈曼也实在计较不了萧子墨太多,身子一软倒是靠在萧子墨怀里大口喘气,萧子墨接过边上眉儿手中端着的清茶,小心地喂到沈曼唇边,“来,阿曼,喝口茶顺顺气,没事的。”

沈曼抬着眼睑温温润润地看了一眼照顾自己的萧子墨,眼眸里因为干呕映着一层蒙蒙的水色,萧子墨只觉得这般羸弱的阿曼有着别样的风情,嘴角一启,俊朗面容里溢满了暖意,沈曼咬着唇低下头就着杯子小口地过着茶水。

华玉瑶就站在边上,一步步往后退的时候,脚跟撞到门槛上发出一记声响,站在门廊里的三个人这才抬起头看过来,“瑶儿?”

萧子墨拧着眉看过去,华玉瑶只是干涩一笑,“相公,瑶儿刚才看到姐姐不舒服,所以出来看看…”

沈曼看着华玉瑶那苍白的神色,身子试着想离开萧子墨一些,可却不行,毕竟萧子墨环着她腰肢的手还不肯松,沈曼也实在没有力气挣开,便知能依着,“有劳妹妹操心了,我很好。”

华玉瑶点了点头,“那就好…”顿了一下之后,华玉瑶扬起一抹艳丽的笑,微微向前走了一步,“相公,我中午跟娘说过,明日回娘家…”华玉瑶知道此刻说这话是有些不妥当的,可是她还是说得义无反顾。

萧子墨如华玉瑶所想的那样点了点头,“你也是该回趟娘家了,只是南先生还未醒,我实在走不开,替我向…岳父岳母说声抱歉,等我空了定会再领你回去华府的。”

萧子墨说了那话之后便环紧了怀中的沈曼,“这边的事情也不用急了,我先送你回沈园,你先休息再说,我先去看看娘,省的娘担心!”

华玉瑶眼睁睁看着萧子墨环着沈曼走远,而沈曼倒是在出院门的时候停了下脚步,偏了下头看向院内,抬头看着萧子墨的侧脸,“二哥,你这样子,瑶儿会伤心的,我没事,你…”

萧子墨倒是冷冷哼了一声,“阿曼,你就不能有一次不把我推开?”等说完这话萧子墨才察觉到怀里的沈曼腰肢僵硬了一下,换了个脸色后,萧子墨对着身边的沈曼笑了一下,“何况你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我多疼一些也是该的。”

沈曼低下头不说话,有些事情似乎随着哥哥的话一点点破冰欲裂,一种莫名的慌乱从心底一点点蔓延出来,沈曼咬着唇不说话。

(貌似又开始肉麻了,哎,萧二小朋友总是盯着这么紧来着,P:有亲怒火着问本文上架后的更新,我别的不能保证,但是可以说,上架第一天的更新数量绝对叫亲们惊喜,我很努力挤时间存稿,希望能做到十更,但是之后的更新可能不算多,两到三更,请大家体谅我现在的生活状态,谢谢啦,周末我会尽快写稿的。谢谢亲们一直来对花的支持,我会最大可能回报大家的,P:阿曼党与萧二党粉丝好多,可怜的俺就没有人爱。。)

正文 谁叫可怜

谁叫可怜

华玉瑶看着那双相互扶持而走的两人,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溢出眼眶,死死抿着的唇半点血色都没有,边上环儿探出手想要扶一把却是怎么也不敢碰自家小姐。:

“环儿,你说,我还能行吗?”

沈君安亲自将药草挑出来,按着剂量搭配好了之后,一样样仔细教熬药的童子细心着,南凡净身上的毒的确不难解,只是这解毒的法子一步步不能出半点差错,定要心细之人才行,而且服了第一剂汤药之后才用夜阑的珠果汁引毒,之后再服几剂解毒汤药便无碍了。

沈君安将药草交代仔细过后转过身便看到珈蓝站在门口,沈君安对着珈蓝笑了笑,“蓝公子切勿担心,我既有把握解毒,南先生必定不会有事。”

沈君安知道,萧府二公子身边除了有云城四公子中三位为好友之外,另外手下还有三人也算是云城之中的出名人物,除了砚台之外,另外两位便是珈蓝与南凡净,他以前听人说这珈蓝与南凡净关系不算大好,两人总是习惯斗嘴,不过现在看来却是传言有误,这珈蓝很明显担心里面昏迷不醒的南凡净呢。

珈蓝倒是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谁关心那不要脸的花和尚了?”只是个嘴硬的人罢了,沈君安摇了摇头,“只要等送来了夜阑的珠果,我想明日就该醒了。”

知道明日南凡净就会醒了,珈蓝倒是忍不住哼了一声,“躺着装死而已,不过沈公子的解毒手法当真高明,放眼整个云城怕是无人能出你左右了吧。”

沈君安摇了摇头,“蓝公子谬赞了,君安分内之事,早些年眼睁睁看着爹娘为病痛所扰,现在只求亲朋好友都能平安喜乐罢了,不足挂齿。”

珈蓝倒是随手捏了一根不知名的药草,“我来中原这么多年,还是受不惯你们的拽文咬字,沈公子若是看得起在下,日后就叫一声珈蓝吧。”

珈蓝是萧子墨的左右手,既然自己决定要留在阿曼边上帮着萧子墨成一番事业的话,那么珈蓝便是不能得罪的人物。沈君安双手抱拳,“那珈蓝也无须叫我沈公子,与妹夫一般,叫我一声君安吧。”

珈蓝倒是放下手中的药草,“好,既然房里面那个花和尚没事,那我就先回我的竹园了,对了,我住在竹园,君安兄日后若是得空可以去我那儿坐坐。”

沈君安点了点头,送走珈蓝之后低下头,一笑置之。

门外的环儿陪着华玉瑶离开菊园,回去的路上华玉瑶失魂落魄,眼眶一圈也是隐约见红,好在路上下人不多,环儿一边担心着小姐,一面又在心里忍不住诅咒沈曼。

路过萧子墨院落的时候,华玉瑶停下脚步,“环儿,你说,小姐我是不是生来便是个可怜人?”

环儿摇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牢牢扶住华玉瑶的身子,“小姐,咱们回去收拾好东西,明日要回去见老爷夫人呢,您这样子回去叫老爷夫人瞧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责怪环儿呢?”

华玉瑶听到环儿提起爹娘,心底便是酸得不行,扶着环儿手臂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只是脸上的神色却是无比坚毅,“是啊,明日回门,我可不能让爹娘挂心。”

(妈呀,发预存时候这个雷电吓死俺了,俺冒着生命危险发第三章,居然断电了,俺实在是敬业,哇哈哈,现在是早上六点,存发了呢,乃们给我热情热情滴留言啊,俺从没这么积极更新过。真是逆境下爆发人品,亲们多多留言,P:昨天留言俺看了都好开心的呢。(∩_∩))

正文 独宠娇柔

独宠娇柔

回到紫薇阁后,准备明日回门事宜的人是环儿,至于华玉瑶却是坐在床榻边上眉眼无半点神采地呆滞着,亏她之前还为萧子墨想了那么多事情,可结果呢?结果却是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沈曼,世人不是都说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吗?可她这个新人,却是连受宠都不曾就失了宠?

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的,他们只是相遇比自己早,她华玉瑶哪有一点比不上沈曼?无论是家世还是才华样貌,她华玉瑶都是云城里最出色的女子,当配得上他萧子墨!!

“小姐,东西都收拾妥当了,适才大奶奶那边送来了一些好礼,瞧,大奶奶还是挺惦记小姐的呢。:”下人刚才送来秦氏交代要送给华府的礼物,环儿瞧见了都是些上等货,看来秦氏还是很重视小姐的,这一点上小姐并没有输啊。

华玉瑶倒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秦氏为的不过是自己的儿子!

“你出去吧,不要吵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华玉瑶将环儿赶出去之后自己一个人推开窗,紫薇阁的院子里花草凋零,只剩下一片光秃的枝干,即便那一片假山也似蒙上了一层霜雾,华玉瑶以前看古人写的诗句,只道是花月皆伤,现在想自己竟然也成了这样一个伤心之人,这一切都是因为萧子墨与沈曼。

为人媳者,忍字当头,这一次她忍了,下一回只盼良人能好好待自己。

萧子墨送沈曼回到沈园后没有马上离去,却是叮嘱眉儿将安胎药给端了过来,“你今日定是累了,平日里你再使什么性子我也由得你,可是你现在身子不如前,这药我一定要盯着你喝下去。”

沈曼微微偏了下头,脑海中却还忽然想起娶妾那日萧子墨撒了自己汤药时的样子,现在却逼着自己一定要自己喝药,沈曼忍不住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二哥,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二哥无须担心阿曼,倒是南先生那边多费点心力了。”

这一声二哥,是阿曼成亲之后在床榻缠绵之时逼着哄着要阿曼喊出来的,阿曼自成亲第二日起便唤自己一声相公,可萧子墨不甘愿,比起那一声相公他更想听阿曼叫自己一声二哥,平日里阿曼都是温温吞吞的,萧子墨变着法子也哄不出阿曼叫自己一声二哥,只说是守规矩,所以萧子墨只能逼着哄着在床榻上让阿曼总算喊出了一声滴脆的二哥,萧子墨还记得那一晚,他当真是要不够阿曼…

想到那一晚的缠绵,萧子墨的下腹迅速蹿起一阵酥麻,眼神一黯,沈曼陪着萧子墨大半年,也算是最能够看懂萧子墨的人了,那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沈曼懂得。

唇瓣一抿,沈曼将身子微微偏了一下,好在这个时候眉儿端了刚热好的安胎药进来,沈曼看着那一碗漆黑的药汁便是胸口泛起一阵恶心,秀美蹙起却是真的不想喝,“二哥…”

萧子墨从不曾见过沈曼对着自己撒娇,却没想到区区一碗安胎药却叫沈曼露着这半点小女儿的娇态,嘴角的笑也忍不住柔软下来,抚着阿曼眉鬓,神态中带着无比的恋爱与娇宠,“乖,我让眉儿去取蜜饯过来,好不好?”

(九点结束的培训,到家之后洗澡,然后爬上来看文,结果发现大家伙儿很冷淡,俺的心拔凉拔凉的,俺还打算多更新来着,结果预存出了毛病,今早发上来的预存一直没发出来,囧,希望亲们不要见怪。P:多留言啊,看我们家萧二,不是这么激动来着么,加油啊加油啊。笑笑啊,注意身体哦。P:谢谢送俺花的亲,团抱。)

正文 相濡以沫

相濡以沫

沈曼却是真的不想喝那药,大哥沈君安知道自己从小都不喜欢喝苦苦的药,所以熬药的时候变挑那些不苦的药材,甚至还加了不少甘草,后来甚至学着提炼成丹药备着,所以这一刻当着萧子墨的面却是不自觉地带了娇态,却也叫萧子墨心生暗爽。

等沈曼看到萧子墨的宠溺神色才察觉到自己适才竟将平日里对着大哥使的那一套对着萧子墨使了出来,脸上微微一顿后倒是皱着眉头不再闹,端着药试了下热后便皱着秀气的眉一口闷了下去,边上萧子墨倒是从小到大极少生病,所以喝药的机会也不多,虽然不喜欢那苦涩的药汁,可萧子墨却也从没见过有人喝个药如同吃毒一般。

萧子墨自是懂得沈曼性子的,也不似一般女子那般装腔作势,只不过今日有自己盯着阿曼才肯乖乖喝了药,若是换了别的时候,阿曼又不乖乖喝药的话…

眉儿将蜜饯端过来的时候萧子墨伸手接了过去,眉儿只好乖乖站在边上一声不吭,她可不敢放夫人一个人对着姑爷呢,萧子墨倒也不计较眉儿什么,只是看着沈曼总算将药给喝了之后微微张着唇露着小截红舌在喘气,萧子墨微微一笑,丢了一颗蜜饯进沈曼嘴里后实在忍不住心底一热,探过身便是落了个亲吻在沈曼唇上。

舌尖扫过沈曼柔软的双唇,萧子墨邪肆一笑,“我尝尝这药果真这么苦吗?”动着舌在在自己唇内绕了一个转,萧子墨却是不管不顾地站起身,将蜜饯盒子丢换给眉儿,“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萧子墨笑着走出沈园,沈曼却是将那一颗蜜饯含在嘴里许久,直到酸汁沁满了一唇舌,沈曼才微别开头,“我先睡会儿,晚膳时候再叫我。”

眉儿倒是脸红红地看着沈曼不说话,饶是清冷如沈曼也免不得为刚才萧子墨的轻浮举动而脸颊一热,“我说话你也不听了?”

沈曼故意板起的脸似乎也没多大效果,眉儿放下蜜饯盒,“嘻嘻,眉儿这就出去,绝不吵着夫人,不然啊姑爷也不饶了眉儿呢。”

等眉儿出去后,沈曼才吐出含在嘴里的那一粒果**子,唇内原本的苦涩现在尽化做酸甜,却是叫沈曼觉得心底乖乖的,用茶水漱口之后沈曼便慢吞吞挪着步子回到床上躺下。

沈曼听大哥君安说了很多,但她知道大哥不会无缘无故说那些话的,大哥素来心细,对人对事都看得清清楚楚,当初自己应允萧家这门亲事,大哥却并无激烈反对过,他只让自己想明白心意,别为了一时冲动而将来后悔,沈曼现在想来,大哥只是担心自己会忘不了云笙而觉得受了委屈,却从不是因为萧子墨,看来在大哥眼中,萧子墨便是良人。

这世上,良人何其多,却不是每一个都能与自己遇上,甚至爱上,而云笙便是镌刻进命里的第一个人,沈曼不舍得也不愿意将云笙忘了,这便是出嫁半年,她依然不开心的原因了。

(其实吧,也就是某人趁机吃豆腐的色狼行动,哇哈哈。P:你们再不积极留言,等我回家我就癫狂暴走去。。。。真的,我保证来着。)

正文 眉开眼笑

眉开眼笑

可是大哥用意,分明是要自己好好看待萧子墨,好好照顾自己,可是她却真的不能说忘便忘了,只要一想到抱着自己的人是萧子墨,沈曼便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便下意识地想要躲开避开。

很多年后沈曼才知道,当初之所以避得那般拼命躲得那般彻底,却原来只为死守着自己的心意不让萧子墨霸占了去,却没想到,即便是这样,缘分早就定了,她嫁的人是萧子墨,却原来该喜欢的,也是他。

只是这些,沈曼现在还不知道,她能想的便是再避开一点,再逃开一点,适才那个轻柔的吻却是很不应该,她可以察觉倒有些东西在改变,她只当做是萧子墨因为有了子嗣而心情大好,别的不愿意也不敢多想了。

就这样,沈曼舒适地翻了个身子,脸颊一侧蹭了蹭柔软的丝棉枕子,倒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至于华玉瑶,统统不在沈曼考虑的范围内。

离开沈园之后的萧子墨倒是嘴角一直含着笑,一面南凡净的身子也无碍了,萧子墨倒是整个人都轻松自在许多,正好迎面来的正是秦氏院子里的张嬷嬷。

“嬷嬷,你怎么出来了?”

张嬷嬷是秦氏的陪嫁丫鬟,原先也是想过找个好人家出嫁的,可是张嬷嬷便是一心留在秦氏边上照顾,甚至绞了头发不肯出嫁,秦氏没法子便只能留在自己身边,这些年下来萧府上下对张嬷嬷都是敬重有嘉,萧子墨更是张嬷嬷一手带大,对着张嬷嬷,萧子墨的情感自是不同一般。

只是近两年张嬷嬷都随着娘亲秦氏一般深居简出,若非大事张嬷嬷都是陪着娘在院子里不出来的。

“二少爷,这回可是叫大奶奶给吓着了,这不嬷嬷亲自跑一趟,瞧见了二少爷安好这才能回去叫二奶奶安心啊。”张嬷嬷仔细打量了一番萧子墨的神色,嘴角的笑这才扬起。

萧子墨上前扶了一把张嬷嬷,两个人按着来时的路慢步走着,“劳嬷嬷操心了,子墨正准备过去看望娘亲呢。”

张嬷嬷拍了拍扶着自己的萧子墨手背,“你也知道大奶奶担心你,就算派了个人过来报安也不够啊,若非亲眼瞧见了,这心可都是不安的。”

萧子墨点了点头,“嬷嬷教训得是,只是适才在菊园里阿曼动了胎气,子墨便先送阿曼回沈园,正打算去看望娘亲,张嬷嬷就到了。”张嬷嬷看着萧子墨,“二少奶奶身子没事吧?”

萧子墨摇了摇头,“就是不喜欢喝药,似个孩子一般。”张嬷嬷瞥了一眼扶着自己萧子墨,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竟有了如此俊逸经纬的模样,张嬷嬷倒是不得不心生感慨,大奶奶有这么个儿子当真是足矣。

“大奶奶当初怀了二少爷的时候也是这般的,老身过两日亲自酿些梅果送过去给二少奶奶解味,二少爷您就宽心吧。”张嬷嬷如是说,倒是叫萧子墨笑了一下,“有劳嬷嬷操心了,对了,子墨有好久没有尝过嬷嬷的手艺了…”

“行,午膳就留在大奶奶那边,嬷嬷亲自下厨,可好?”

(哇哈哈。没有啥废话的,反正看亲们自觉留言来着,切记切记,某花很脆弱,而且非常容易暴走。--!)

正文 云间无休

云间无休

云间寺在云城西郊的云山上。:

因为这夜阑的珠果事关南凡净的安危,砚台也实在不放心让手下人去,倒不如自己去一趟,告之小沙弥代为通传后,砚台便在厢房内等着。

这无休大师砚台从不曾见过,不过关于这无休大师的说法倒是挺多,这无休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早些年曾在栾凤皇朝中四处讲学,点化世人无数,受万民敬仰,只是后来到了云城之后,便在云间寺里住了下来,每年开一次课业,使得一个小小的云间寺成了远近闻名的经院,可若是平时,非有缘人不得见。

砚台这次来也不算是冒昧求药,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这救治的人也是无休大师的俗家弟子,总不算是无亲无故了。

小沙弥是领着云间寺的方丈过来的。

砚台起身对着云间寺的方丈无念大师还礼,“老衲正是寺里方丈无念大师,敢问施主有何事到访?”

无念方丈也算是世外高人,那一身大容气度也叫砚台心灵清明,“方丈客气了,在下乃萧府二公子萧子墨的随身近侍砚台,今日前来只为向无休大师求一味草药救人,还请方丈代为引荐。”

听了砚台的话之后,无念大师倒是微微点了点头,“原来是萧二公子的人,请随老衲来。”

无休大师的寒舍建在云间寺的后山上,若是外人是不能随意上去打扰的。小沙弥在一边扶着无念方丈走在前面,砚台小心地跟在后面,若不是这一次为了南先生求药,砚台大概也不会知道这万物皆冬的时候,云城内竟还会有这样一片绿色盎然之境。

砚台随着方丈停在一处木屋前面,“无休大师,老衲有礼了。”

没一会儿,吱呀一声门便打开,“有朋从远方来,老衲无休,有礼了。”砚台未曾见到人,只是低着头弯了下腰,“在下萧府砚台,来此特为求无休大师一粒夜阑的珠果。”

无念方丈倒是朝着木屋的方向躬身,然后便留下小沙弥自己下山去了,砚台对着无念方丈施了个礼后便转过身对着木屋,一会儿便看到一个峻拔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一身儒雅的月牙白衣袍,不同与一般出家之人的装束,等砚台抬头看上去的时候竟是忍不住呆滞了一下,她原以为无休大师应该是个儒雅的老者,却没想到…

无休大师看到砚台的神色自是淡淡一笑,“施主莫要见怪,贫僧无休,有礼了。”

砚台看着无休站在竹篱笆之内对着自己弯腰施礼,连忙躬身还了回去,“大师凭多客气,砚台自是不知…”

无休摊开手掌,手腕上挂着一串黑色佛珠,在日光下散着圆润的光泽,砚台心性收殓几分,步步敬意。

进到木屋里面之后,无休伸手倒了一杯苦茶给砚台,砚台倒是慌乱,“大师,使不得。”无休倒是微微一笑,“无妨,既来了便是我苦茶舍的客人,这一杯茶使得。”

砚台倒是稍稍安下心,抿了一口极苦的茶后,“无休大师,砚台此来是为了救南凡净南先生。”

明明如珠如玉一般的人,砚台却是不敢直视,只觉得那一双秋水浸月一般的眸子底下能镌刻出世间百态,砚台心底有事,却是不敢看无休大师。

(啦啦啦啦,你们太不热情了,本来还想多放送两章来着,看来…)

正文 亲赴萧府

亲赴萧府

无休摇了摇头,“施主乃我苦茶舍里迎的第二位女施主,也算是有缘了。”

砚台脸上一热,“无休大师告罪,砚台自是身不由己。”

无休倒是摇了摇头,世间万物皆事出有因,何须责怪太多,“凡净乃我俗家弟子,贫僧这就进去取了夜阑的珠果,与你一同去看看吧。”

砚台微微愣了一下,毕竟她从未听过这几年无休大师下山走动过,等无休从里间取了一只翠竹盒子走出来后,看到砚台的模样倒也知晓对方想的是什么心思,对着砚台微微躬身,“贫僧与贵府也算有些渊源,此时下山也算合情合理,砚台施主前面带路便可。”

无休大师先一步走了出去,砚台再看了一眼苦茶舍内木桌竹椅,连忙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萧府一边。

萧子墨陪着张嬷嬷去祠堂里看望秦氏,一番关心之后,秦氏倒是难得板起脸,“子墨,下回可不行再这般吓着娘了。”

秦氏这一番倒是真的精力疲乏,任由萧子墨扶着离开祠堂,张嬷嬷倒是躬身退了出去准备午膳去了。萧子墨扶着秦氏的手臂坐到暖榻一边,对着娘安慰地笑了笑,“都是这该死的下人,传个话也这般不中用,娘你放心,你儿子我能耐大着,可不能这般不顶用。”

看着意气风发且嘴角春风得意的儿子,心底也稍稍有数,适才张嬷嬷也在她耳边说过,寻着萧子墨的时候正离沈园不远,看来定是为了阿曼那孩子了。

“得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娘看你这德性,只怕是寻着甜头了吧。”秦氏拍了拍萧子墨的手背,萧子墨听了秦氏的话后想起刚才阿曼的娇俏与那个落在唇际上的吻,对着自己的娘亲,嘴角的笑却是再也禁不住地扬起,秦氏摇了摇头却是懒得看自己儿子为了别的女人情意深重的模样,“吃茶吧,待会儿嬷嬷准好了午膳,陪娘用了膳再过去看南先生。”

“是。”

等张嬷嬷亲自下唇备了几样菜后请出秦氏与萧子墨,待两个人坐好还没动上两筷子,下人已经急忙进来通传,“二少爷,砚台回来了。”

萧子墨放下碗筷,“如何?”

下人连忙说,“少爷,不止是砚台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云间寺的大师无休。”一听到下人说到无休大师,甚至连秦氏都放下手中的碗筷,身后随侍的张嬷嬷递了方帕子过去,秦氏抹了抹唇,“你是说无休大师?”

下人点头,“是,小的过来的时候,前面说人已到了前厅。”萧子墨对秦氏抱歉地笑了笑,“娘,儿子去前面迎人。”

秦氏点了点头,“你先过去。”

等萧子墨领着下人出去之后,秦氏却是蹙起眉,边上张嬷嬷收拾好碗筷,秦氏慢慢地开口,“嬷嬷,这个无休大师可是得道高僧,听说却是从不下山的,机会难得,咱们一块儿瞧瞧去,对了让下人准备好斋菜。”

(晚间公司聚餐,俺回来如果大伙儿热情,俺多更多更。吼吼。九月一号就要来啦,激动。)

正文 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萧子墨由下人领着到了前厅却没见到人,问过随侍的下人才知道砚台早就领着无休大师去了菊园,不待耽搁片刻,萧子墨旋即又追去了菊园。

等萧子墨赶到菊园时,珈蓝正陪着无休大师品茶,至于砚台则留在里间照顾南凡净,沈君安也需要有个人在边上照顾着,砚台正好搭把手,至于那夜阑的珠果则已经交到沈君安手中。

其实刚看到无休大师出现在菊园的时候,沈君安都吓了一跳,原本沈君安也不认识无休大师的,只是跟着云笙上到云间寺里采药后认识了无休,也算是相识,云笙对无休大师起初也如砚台一般吃惊,以为这般的得道高僧定是须发苍白的老者,却没想到传说中的方外高人无休是这般俊雅儒淡之人,所以每每都是云笙陪着无休下棋,而他却是上山采药,然后在苦茶舍里品一杯苦茶,若是晚了便食一顿斋菜,也算是悠然自乐了。

适才救人在即,沈君安对着无休行了礼后便不多说,将夜阑的干珠果泡在沸水中,等珠果涨成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透明果子后,沈君安取出珠果,挤出里面透明的汁液,将干掉的珠果皮含着一块参片一起放到南凡净唇里,要砚台照顾着意识开始恢复过来的南凡净,自己则转过身去用汁液熬解药。

沈君安确实有医理的天分,他这些年研究下来,发现即便是同一味草药,若是火候不同,草药的疗效也会不同,甚至有的会带毒,因此沈君安对此花了很大一份心思,而这次南凡净中的毒,只是过程繁琐,有了夜阑的珠果便万事无碍了。

萧子墨问过里面的情形后,倒是不急着进去,毕竟不好打扰到沈君安救人,转过身,萧子墨看到坐在一边的指腹摩挲着黑佛珠的无休,倒是微微笑着向前拜了一拜,“晚辈萧子墨,无休大师有礼了。”

无休倒是用拇指挂着佛珠对着萧子墨还了一礼,“二公子别来无恙。”

萧子墨愣了一下,却不是为了无休那天人般的容貌,而是为了这一句别来无恙,不过人多倒也不方便问太多,萧子墨一笑置之,却不曾看到无休眼底一抹淡淡的赞赏神色,边上的珈蓝起身站在一边,萧子墨自然地坐到无休大师对面,“素闻大师从不下山来,不知此次?”

无休倒是笑了一下,神色安泰,“贫僧下山,一为见见故人,现下已经见到了,其二是来看看凡净小徒,这些年劣徒一直承蒙二公子照顾,凡净性子急躁,多谢二公子体谅了。”

萧子墨一直不懂这个所谓的故人是谁,后来想起沈君安提起过,也就想这个故人许就是沈君安了,也不多做计较,“南凡净却是个人才,子墨还要多谢大师教导有方呢。”

无休倒是笑而不答,却没多久,门外跟着一暗,萧子墨连忙起身过去扶住,来的人正是秦氏与张嬷嬷,萧子墨与张嬷嬷一左一右地扶着秦氏走到厅里,无休大师正好站起来对着秦氏微微行礼,萧子墨与张嬷嬷松开秦氏的手,跟着秦氏对无休大师还了一礼,“无休大师日安了。”

无休倒是笑着点了点,“老太太安好。”

(很努力保证九一能够十更,之后就不能保证了呀。亲们见谅哦。明日开V,亲们多多捧场。!)

卷二:晓月风清

正文 阿曼有礼了

只是那般站着,秦氏忽然呀了一声,等再对上无休那闪着笑意的眼眸,秦氏也回了一笑,却分明是多了些什么在内,没错,面前的无休便是当初说了那句“龙行大业”的游僧,尽管萧老爷派了人出去寻,却始终也找不到那人,却没想到事隔十几年,他再出现竟然成了闻名皇朝的无休大师。

“我让府中下人备了斋饭,无休大师,请了。”秦氏看了眼里屋,“这里便交给这些个晚辈,如何?”

无休点了点头,“那便叨扰老太太了。”

萧子墨看着离去的三人倒是微微拧了下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边上的珈蓝立马走了过来,“我跟无休大师说了一句话,大师有礼了,然后就一直在喝茶,现在…想出恭。”瞥见从里间端了盆脏水出来的砚台,珈蓝将茅房硬生生给换了一个说辞。

砚台将水盆子交给下人去换一盆干净的,萧子墨便上前,“南先生的毒解得如何?”砚台点了点头,“刚才呕了口脏血,沈公子现在去熬药,让我在边上仔细照看着南先生便好,无大碍的,二少爷放心。”

听了砚台的话后,萧子墨点了点头,这样就好,转过身吩咐底下的人,“去准备好膳食。”萧子墨知道沈君安定没有用膳,刚好自己也安不下心离开,倒不如等在这边,一抬头正好看到珈蓝还站在身边,萧子墨偏了下头,“你不是要…”

珈蓝看到砚台望过来,身子一闪,“马上就去。”

萧子墨倒是笑了一下,砚台依然面无表情地从下人手中端了干净的热水进到里面,萧子墨摇了摇头倒是回到位上坐了下来安心等候,想起刚才无休大师与娘亲见面的样子,萧子墨猜想,那个所谓的故人可能就是娘亲也不一定,只是好像从自己有印象来,娘便很少出府去,即便是要礼佛也只在自己院子里的祠堂里罢了。

那个娘与这个无休之间,到底有何渊源?

萧子墨唤下人过来拿着棋盘,便与珈蓝下棋边等里头的沈君安,砚台倒是换了一盆又一盆的脏水出来,直到里屋传来一个声响,萧子墨慢了珈蓝一步丢了棋子起身,两个人背着手等在门口一会儿之后,沈君安理着袖口从里间走出去,神态之间倒没有多少疲乏的样子,看到站在门口的萧子墨与珈蓝,沈君安微微一笑。

“我给他服了药,明日傍晚倒是能醒过来了。”

萧子墨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珈蓝,“大哥,真是辛苦你了,定是累了,我让下人一直热着菜,一同去,如何?”

沈君安点了点头,“倒是真的饿了,妹夫倒是对人以诚,必会水滴石穿,心想事成的。”萧子墨回了一个笑,让开身,两个人就往前厅去,下人早就备了酒菜,倒是珈蓝看了一眼里面,正好砚台端着一盆清水出来,看到挡在门口的珈蓝,却没想到珈蓝脸上很快就变成了一贯的清冷,转过身便离开,剩下砚台端着水盆微微失神。

她这又是哪里惹到这个阴晴不定的混蛋了?

萧子墨陪着沈君安用了膳过后,这边便将南凡净托付给沈君安了,等萧子墨离开菊园之后,下人便告知说无休大师还在府里。

这一点倒是叫萧子墨奇怪,不过却是肯定了一点,这个无休大师与娘的确是旧知了,也不知道怎么的,萧子墨便是有些奇怪,正好秦氏那边的下人过来,说是要萧子墨带着沈曼还有华玉瑶陪着,一同随无休去园子里赏梅,萧子墨蹙着眉,“小夫人那边不用去叫了,对了,让管家去那边帮着备妥小夫人明日回华府的礼数。”

萧子墨转过身往沈园过去,下人得了令便走了,萧子墨倒是想不出娘让自己带着阿曼过去梅林做什么,只不过无休大师在,过去一趟倒也无妨。

等到了沈园,正好遇上沈曼一觉醒来,气色倒是好上许多,萧子墨说了一下之后眉儿便立即动手帮沈曼装点起来,倒不是说多少艳丽,沈曼的气质便是清雅自然,若硬是金了玉了弄了一脑袋反倒是俗气了,只不过沈曼最近气色都不算好,自然需要调匀些胭脂在脸上。

萧子墨倒是好脾气,等沈曼出来后倒是没多少眼前一亮的感觉,却温温软软觉得舒服极了,上前一步拥住沈曼的腰肢,眉儿倒是逼得只能退后一步,有了萧子墨自然是用不着她扶着夫人的。

沈曼眼神微微闪了一下,却是微微抬起头看萧子墨一眼,“二哥,瑶儿妹妹呢?”这一声问倒是叫扶着沈曼腰肢的手跟着用了一下大力,沈曼微微拧了下眉,然后才看到萧子墨嘴角一丝松下来的笑意,“阿曼不用操心这些,瑶儿明日要回华府,真忙着收拾回府的礼数呢。”

沈曼也不接话倒是低下头专心地往外走,萧子墨将沈曼肩上的披风拢紧了一些,也不再开口,两个人便这样出了沈园往梅林过去。

到了梅林的时候,就下到秦氏与无休大师做在一处收拾妥当的亭子里面品茶,萧子墨在沈曼耳边轻声开口,“这便是无休大师,倒没料到这般年纪,你可别觉得怪了。”

沈曼倒是微微一笑,也不理萧子墨,等走到亭子台阶下的时候,对着无休微微福礼,“无休师傅,阿曼有礼了。”

其实萧子墨不知道的是,不止是沈君安认识无休,沈曼也认得无休师傅,君安自从跟着云笙去见过无休一面后便赞不绝口,倒是叫一处玩的沈曼觉得不公,凭什么哥哥认识而自己不认识了?央着带出去见了无休大师之后才算罢,说也奇怪,沈曼与无休倒是颇有佛缘呢。

(谢谢的4朵鲜花,俺很努力更新哈,哇哈哈。抱抱,努力十更中。。。)

正文 有子万事足

无休微微点头,“我道是这大半年,你与云笙还有君安怎都不来我苦茶舍了,还以为你们嫌弃我那儿的苦茶了。”

沈曼轻轻一笑,却是听到云笙这个名字眼底划过一点异样,嘴角的笑也带着一点浅伤,边上萧子墨跟着脸上凝了一层冰,但却掩饰得极好,扶着阿曼的身子上了台阶,坐在无休对面后开口,“原来无休大师认识内人,听闻无休大师道行且高,内人倒是有喜了,不如无休大师您请看看?”

无休点了点头,这端乱麻子他也不是看不懂,却只是不明白这世人的情障罢了,无休端着看了一眼沈曼,然后偏过头去对着秦氏开口,“二少奶奶福泽绵长,倒是逢凶化吉罢了。”

再多无休也没打算要说,萧子墨暗自思量一下,总算是逢凶化吉,福泽绵长,也算是好话了,何况这种命相之类的,或可信或不可信或不全信,也全由着个人的心思,此刻萧子墨倒是希望无休大师这话都能成真。

萧子墨的脸上自然是带着真挚地笑,对着最重视的两个女人,他不喜欢带着平日里应付人的那一套假面具,而且他觉得,无休的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到能印出每个人最想掩饰且不堪的事物,萧子墨甚至觉得这世上就没有无休看不透的人或事。

而坐在一边的沈曼倒是忍不住心口微微跳了一下,当初自己跟着哥哥见到无休的时候她还记得无休对着自己笑着点了点头,只说了句善哉善哉之后,就送了她一本线装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随后便转过身与云笙下棋。

阿曼后来倒是去过苦茶舍两三次,只是一个女子出门多少是不合规矩的,加上每次都被晒在一边看经书,倒是让阿曼懒得动了,将这本《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看过三四遍后倒也不再去苦茶舍了。

而沈曼也没想到会在萧府里见到无休大师,依着佛家所说便是真的有缘了,沈曼双手合十,对着无休拜了拜,“借大师吉言,阿曼铭感五内。”

无休看了一会儿沈曼,点了点头,“令兄君安的医术超然,贫僧也就放心了。”若定要受苦也皆因今日之情债,善哉善哉。

萧子墨坐得离阿曼很近,替沈曼倒是一杯热茶之后双手自发地环上沈曼柔软的腰肢,沈曼身子扭了一下,正好对上对面来的婆婆秦氏,禁不住脸上一热,又羞又气地恨恨瞪了一眼萧子墨,只是萧子墨依然是扬着嘴角不说话。

也是,娇妻在怀,什么都比不上这一刻带给他再多的感动,萧子墨当着无休的面倒也稍稍克制了一些,毕竟不好亵渎了无休,这点萧子墨倒是顾虑了一下。对面的秦氏也知道,萧子墨这样做,多少也是想告诉她,阿曼这个媳妇他是保定了。

儿大不由娘,秦氏只是真的有些失落,她这一生唯一的指望就只剩下子墨了,她还记得小时候的子墨,那般的漂亮聪颖,对自己更是全身心的依赖,现如今只怕是老了,也不再惦念了。

秦氏还记得子墨四岁时的样子,粉雕玉琢,一如菩萨身边的金童,却是秦氏最大的骄傲…

“翠儿,待会记得采几树梅花来,这瓶里的水个该清换一回了呢。”一道糯米一般暖籽的声音响起在一道翠色湖光山水的屏风后面,一抬眼就看到一道莲风淡雅拂的身影若浮光倒影一般映在薄纱一般的屏风上,半截子纯白狐毛的袖口下青葱若玉一般的手指轻轻拾起绣篮里那才绣了一半的荷包,眉宇间舒展开来的随波潋滟却叫一旁的小丫鬟闪了心神,她家的夫人真就是高贵出尘呢。

这话倒也不假,想她秦向菀出身及其高贵,其父乃是皇朝贵族神武公秦毅,其母却是景帝的表姐怀阳公主,她生来就有一头青丝如缎,三岁与身齐,名动皇都。只是后来爹爹看不过日益窘迫的皇朝,而立之年便辞官来了云城,只求能做了个逍遥贤王就好,而她从小就集三千宠爱于一生,连景帝也多有封赏,甚至经常接到宫中养育,外界都说只凭她一句喜好而宠幸某位素来不得宠的妃子,也就是后来唯一替景帝产下皇子的容妃。

“小丫头有发什么傻呢?”秦向菀停下手中的活儿,却看到自己的贴身丫鬟翠儿傻愣着站着不动,不由得轻笑出声。

“啊,夫人,奴婢该死…”小脸上兀自绯红一片,翠儿立马躬身赔罪来着。

“小丫头怕是怪夫人我耽误了你的好姻缘了吧?”眼波流转一道轮回,自有一番风情如柳。

“翠儿才没想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事儿,翠儿是念着夫人您呢。外人都传当年夫人一句话就叫皇上宠幸原不受宠的妃子呢。”翠儿脑门子一热脱口而出,等话出了口,翠儿却恨不得连着舌头给自个儿吞下去呢,秦家忌讳提起朝堂,尤其是当朝景帝,虽然翠儿不明白是为什么。

看到翠儿神色间的尴尬,秦向菀倒是早就想得明白了,夫君这些年对自己自是宠爱有嘉,而皇舅景帝却是秦家的一道禁忌,小时候向菀不明白,但是后来也懂了,只是那些事情都埋葬在那座宫阙里了,她不想再提。闲池落花早就成空,自己凭何还惦念那份似风而去的伤愁呢?

罢了罢了,不去念那片沧海桑田的变化,心口那一道撕扯一般的疼痛现如今已有人细细地填补了,只是这其中的偏颇她也没那个心思去扭正来了。

正文 母子相与亲

“娘亲!!”清亮的一声喊叫伴着一道湖蓝色的影子就冲到了秦向菀的屏风后面。

向菀被那道奔跑的力道冲击身子也微微一颤,整个人往后晃了晃,等稳下身子眉眼唇角间却是染上了无限的宠爱,搁下手中的绣活,双手向前伸出抱住面前小男孩暖呼胖柔的身子放在自己膝上。

“二郎习好课业了?”秦向菀心疼地抬起手拂去儿子额前融化去的几滴雪水,用自己温暖的掌心贴近儿子通红却冰凉的粉嫩脸颊。子墨生来俊俏,除了继承了他爹的英姿飒爽外,更是揉合进了自己眉眼间的风情,非但不叫人觉得阴柔,反到让人恍惚间迷醉了心神,而且这儿子打小就跟自己亲,虽然才四岁,可小小的心里却知道心疼自己这个娘亲,摆出一副小大人的姿态护着自个儿,能不叫自己独独钟爱他吗?

“先生教的二郎早就会了,都是娘亲早些时候就教二郎念过的,二郎交了本子就急着来看娘亲了呢。”英挺的眉间满是骄傲的神色,只是揉进这样一副俊美的脸庞更叫人添几分疼爱呢。

“就算这样二郎万不可疏于课业,怠慢了先生呢。”向菀看着自己骄傲的儿子,半喜半忧,子墨自小才智过人,一些时候甚至比过长他两岁的大哥萧子衿呢。这样一个孩子长大了会有怎样一番境遇谁也不能预料,只是爹与夫君却是很喜欢他呢。

“二郎才不会呢!”男孩不大乐意地嘟起粉嫩水润的唇瓣,亏他急着来娘亲这儿呢,没想到娘亲这么对自己。

秦向菀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宝贝疙瘩居然皱起眉来,显然是自己得罪了他,向菀唇角含着一抹清风和煦的笑,“是,是娘亲不好,给子墨陪个不是,好不好?”

“怎么,夫人做何得罪吾儿了?”一道爽朗含着打趣味道的声音响起在门外,母子俩一抬头就看到一身墨绿色官府的峻拔男子跨步走了进来。

才处理好地方上的一些琐碎散事,萧逸就准备去看看两个儿子的课业,可才走到书房院外就来得及看到萧子墨小跑着离去的小身影,心下一个触动,也就顾不得书房内的另一个儿子,抬起步子也就跟着子墨的脚印寻到夫人的怡心斋来了。

这不才走到门口却听到夫人暖柔的声音正跟子墨“赔罪”呢,自己心中一软,也就出声加入到母子俩个的笑闹中来。

眉梢处挑起一抹柔情蜜意,秦向菀顺势就把萧子墨的小身子给交到萧逸怀里,眼波一转恰好瞧见翠儿往那青瓷瓶里换上一枝开得正好的梅花,低下黔首,抿嘴敛眉的瞬间却叫萧逸看得直傻了眼儿,做了多年的夫妻了,自己却仍然贪恋向菀那一低头的羞涩,仿佛当年那一场懵懂初初的遇见…

“娘亲说孩儿疏于学业呢!”小小的身子在爹的怀里仍旧有些焦躁不安,他萧子墨才不是玩劣的人呢!

“哦,没有吗?那爹适才想去书房瞧瞧吾儿的课业怎样了,怎么就只见到有人跑了起来?你大哥可还在里面跟先生学习呢!”俊逸的唇角扬起一抹轻笑,这个子墨天性聪颖,能而不傲,自己也打心眼里喜欢。

“才不是,子墨早就完成了先生交代的,所以才想来给娘亲送东西。”萧子墨乌色的眸子里闪现出一道光亮,霎那间的芳华衬得小脸蛋更是俊俏无比。

“哦,子墨要送娘亲什么呢,娘亲怎么没见着?”秦向菀伸手替萧逸揽去衣领上的折痕,边问着被萧逸抱着的萧子墨。

“这个!”边说着,萧子墨边掀起自己的夹袄,从内衣里扯出一条细细的红绳来,“娘亲喜欢吗?”白嫩的掌心张开,却只看到一块通体瑰色的五瓣梅花玉,清透不含半分杂质,确实是块不可多见的美玉。

“我还正奇怪子墨今早向我讨要那物什呢,原来是到你娘这里来借花献佛来了。”萧逸这才记起这几日正好收了份礼,就赶上子墨因课业找自己讨赏,没料到这二郎还真有心,挑了朵梅花玉给向菀。

秦向菀扶住二郎的掌心,眼角悄悄润红了一片,此生有子若子墨,还有何求?这老天终归还是厚待与她秦向菀的啊。

“娘亲,子墨来给娘亲带上。”边说着就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小红绳,小小的梅花玉上带着小小身子的体温,一下子烙得秦向菀掌心一片温暖…

只是后来,很多事情都变了,当初对自己温存的萧逸也变了,而自己…也许有些事也真无法去面对或者去想了,子墨若是喜欢,那便依着好了。

目光掠过沈曼,却没想到不远处梅树下隐约站着一个人,不知怎的,秦向菀的心口顿了一下,这片梅林只交给那个人打理,而旁的下人很少能够进到梅林里来。那身形,那站着的方向,只能是他,柳如风!

秦氏硬生生扭过头,对着无休大师笑了笑,低下头抿了口茶水,“等我这孙儿出世后,可要求大师赐道福气呢。”

无休只是淡淡一笑,不笑不语,手上挂着的佛珠轻轻转了两颗,沈曼不知道怎的,心口跳了一下,手心下的小腹忍不住缩了一下。沈曼知道无休是出家人,他刚才的举止叫沈曼有些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这是老奴亲手做的点心,大师您尝尝。”张嬷嬷端着点心过来,总算是打散一些沈曼的不良预感,接过萧子墨递来的一块糕点慢慢嚼着。

至于边上的萧子墨则是看着阿曼吃了点心后才夹了一块放到秦氏面前,“娘,吃点心。”秦氏倒是对着无休摇了摇头,“瞧我这儿子媳妇,真是叫大师见笑了。”

不管如何,那个人答应过她,永不能出现在她生活里,她只当那个人死了。

正文 妻妾不相等

一如往常那样,柳如风随意弄了点吃的,在江湖飘荡了大半辈子,柳如风早就养成了习惯,即便现在在萧府里面待遇不差,柳如风也还是习惯冷水就馒头算一餐。/

只是等柳如风收拾好一切去梅林里照看那些梅树的时候,他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亭子里,柳如风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她了,先前听下人说她身子微恙,却是清减不少…

如果当年他没有遇见她,也许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困在一个小小的萧府里面,养花弄草,他的双手沾满血腥,他是一个生而为了杀戮与鲜血而来的人,怎么可能这样安稳地逗弄花草,安稳得过一生呢?

只是,遇上了就是一个劫,柳如风想,这一辈子都逃不开,命里注定地惨淡收场。

转过身,他知道,她不会想看到自己,即便自己是那样渴望看到她一样,只是每走一步,柳如风都倍加艰难罢了。

萧子墨领着沈曼去梅林见无休大师,这样的事情不算秘密,更何况是有心之人,只是环儿不敢告诉小姐这件事。姑爷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小姐的处境?只不过是嫁进门有先有后,比身家背景,沈园那位哪里比得上她们华府?

环儿也不傻,这些年萧府独大,华府虽不甘心,但这军权掌握在萧府手中,不得不服,更何况有些事,便是瞎子都能知道,这些年华府的银子起码养活了萧家多少兵马,萧府还不可能撕破脸,这样活生生欺负华府的小姐。

小姐与沈园的主子一样,她也是姑爷的妻子,姑爷只带沈园那位去梅林见大师,若是被小姐知道,指不定会怎样想!环儿想想都觉得心疼,挥手让通风报信的人先走,这边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地接手继续收拾起明日回门的物件。

却没想到刚才那一切,华玉瑶都已知道。这个府邸里面,有些消息是报给环儿听便可以的,但作为华府小姐,她也有自己的法子,不管那些消息她想不想知道。她一如环儿所想的那样,心口揪着一紧一缩地疼,他们才是和乐的一家人,而自己,却被客气地当做府里的一位客人…

华玉瑶甚至开始想,这样主动地要求嫁到萧家到底是对还是错?

“小姐,晚膳准备好了,您多少吃一点。”环儿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惴惴不安,见到小姐这样的脸色,她甚至不能肯定小姐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

华玉瑶对着自己的丫鬟倒也不会随便置气,环儿跟了自己这么久,早就有了姐妹情分,更何况她也是为了自己好,华玉瑶就更不可能将气使在她身上。摇了摇头,华玉瑶微垂眼睑,“环儿,你别弄了,我什么都吃不下,就想睡一会儿,我什么都不想听,好不好?”

转过身,华玉瑶褪了鞋袜躺下,红鸾帐,大红的锦被,她只嫁过来三日,却分明记不住缠绵的景象,她真的嫁给了心爱的男子吗?

无休大师没打算在萧府等到南凡净醒来,秦氏因为吹了冷风,身子倒是欠妥,便由嬷嬷扶着回到自己院里。萧子墨原打算让阿曼也回沈园休息,只是阿曼还是跟在一边,陪着无休去了菊园。

看过南凡净的伤势后,无休便要告辞了,甚至连萧老爷亲自挽留都没有用,不过也没人觉得无休大师不给萧府面子,恰恰无休大师的亲自莅临叫萧府倍感荣幸,放眼整个云城,无休大师还未曾去过谁的家呢。

萧子墨原要亲自送无休大师回苦茶舍的,只是到了大门外的时候,无休笑着与萧子墨告辞,而萧子墨也实在不好强要送行,直到无休的背影看不见了,萧子墨才转身往里走。砚台因为留在菊园照顾南凡净,所以此刻跟在萧子墨身后的是珈蓝。

事先温文俊逸的墨公子样子褪去,萧子墨顿了下身,“你才回来,不过别的人我信不过,你去查查,到底谁下的手,若真是卫皓然下的手,那么我们就另行他法。”萧子墨这次派了最得力的两个人人,一南一北,往南求军饷,往北求战马兵刃,结果却是一喜一忧,萧子墨倒不担心什么,但若龙城这一条线行不通的话,事情会有些麻烦罢了。

珈蓝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一开始就想到了,龙城军强马壮,尤其是卫皓然马上得了龙城,自然不甘人下,看来龙城这一处只能搁浅了。

“花和尚的事,我自然尽心,不过二公子这位妻舅倒是了不得的人物。”珈蓝的话倒是淡淡冷冷,听不大出什么情绪,但是萧子墨是什么人,珈蓝话里的意思他听得懂,“沈君安是个人物,我也知道,不过咱先按兵不动为好。”

萧子墨一早就看出沈君安在乎的只有阿曼,这倒是无所谓,多一个人能保护阿曼他也愿意,萧子墨也看在阿曼的份上对沈君安以礼相待,能不能招揽到自己麾下倒是真不在意,这一点,他心里有数。

珈蓝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扯来扯去都是二爷的家事,我也懒得理,对了,晚上还要去凤求凰里找姑娘不?”

最后一句凤求凰用的语气倒也真是轻佻,其实萧子墨麾下的几个人他若真的讨厌,便是理也不理,少时的经历叫他不肯轻信任何人,自也不会随便与人知心,虽然有几处瞧不惯,但也算是兄弟之间打闹下拿捏得住的分寸,这一点,各自心里都有数,就好像今日花和尚当真遭人算计了,他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正文 假意虚寒暖

萧子墨听了珈蓝的话之后摇了摇头,“南凡净还伤着没醒,等他身子行了,我做东,一起去凤求凰便是了。:”萧子墨早就让人送了信过去,话说得不多,但是林之泽与凤歌肯定都懂。

知道萧子墨今晚不去凤求凰了,珈蓝骨子里的邪狞又开始肆虐起来,凑了凑身子,“也是,我记得二爷才娶了房妾氏,这暖玉温香来着,怎舍得离开呢?”

说完话,珈蓝晃悠悠地虚晃了一下礼数,“我这身子骨,一路上骑马还疼着呢,那珈蓝便先告退了。”

萧子墨不气不怒地等珈蓝的身影消失,这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砚台已经乖乖站在萧子墨边上,“少爷,南先生那边已经妥当了,大公子叮嘱砚台说是明日便能醒了。”所以她此刻才会出现在这里,不是玩忽职守,而是恪尽职守。

砚台低着头不出声,少爷虽然长得不错,脾气却是有几分古怪,而且脸色专门摆给身边的人看,当然最受气的肯定是她这样微不足道,死了一个砚台后面也还能有无数个砚台的角色,而唯一能摆脸色给少爷看的人便是沈园的主子,只不过人家可能还不自知呢。

“都安顿妥当了?”萧子墨也不看砚台,当年在街上从一群乞丐中独独领走砚台,不是没有道理的,而唯一算错的,就是砚台的女儿身,不过萧子墨任人唯贤,别的,无所谓。

砚台点了点头,“菊园里多派了能干的下人,大夫也在那边守着。”

萧子墨点了点头,这就好。

砚台看自家少爷似乎没打算再开口,嘴角忍不住绷紧,身子缩得更低一些,明明紫薇阁的主子没给自己好处过,凭什么她每次都要这么上赶着帮那边说话呢?算了,下人难为。

“少爷,明日小夫人就要回娘家了,今晚…”砚台掐着话尾,因为她知道一抹冰冷的视线正直直射在自己头顶上,砚台抿着唇,她只是尽忠职守罢了。

没等砚台成功说服自己,这边萧子墨已经用轻柔地语调决定了今晚的去处,“南先生还未醒,你少爷我就去风花雪月,若是被人知道了,还不寒了底下人的心,所以…砚台觉得少爷最应该去哪里呢,嗯?”

身子半面都抽了,砚台眯着眉眼抬头,对上萧子墨似笑非笑,如刀片子要杀人的眼神,身子连哆嗦都不敢打,“砚台知错了,少爷应该先去菊园看望南先生,之后与大公子一处用膳,晚间去祠堂…啊,不是,去书房用功。”其实砚台最想说,要做面上功夫,少爷去祠堂替南先生祈福最能得人心了,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萧子墨冷冷哼了一声,大步正要往菊园走的时候忽然停了一下,砚台愣住,等看到少爷前往的方向后身子跟着又一哆嗦,比起假来,自己的道行远远不够啊。

萧子墨要去的,正是紫薇阁的方向。

当萧子墨出现在紫薇阁院门口的时候,不止是砚台吃惊,就是环儿也吃惊不小,却吃不准萧子墨的用意,小心翼翼地将萧子墨迎进门。

“姑爷,小姐今个儿从外间回来就有些头昏,奴婢这就进去请我家小姐出来。”环儿向萧子墨行过礼之后连忙往厢房走,轻敲了两下门之后,环儿推门进到里面。

华玉瑶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窗户也开着,她总觉得胸闷得慌,开了窗才稍稍好了些,只是这样冷的冬,炕头垄起的一点热气也都散了,等环儿推开门进到里面的时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再看一眼开着的窗,环儿连忙带上窗。跪在床头轻轻推了一下华玉瑶,“小姐,姑爷来了,等在外间呢。”

起初迷迷糊糊地,等听到环儿说了什么之后,华玉瑶身子立马从床上坐起,他等在外间,就在外间,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他心底其实有一个位置,一个虽然落于人后,但毕竟还存着的一个位置?又或者,只是自己一厢情愿,那一切,原都只是敷衍?

华玉瑶摇了摇头,指尖对着梳妆台上的铜镜一点,环儿会意,连忙端着镜子跪在华玉瑶床前,然后就听到华玉瑶声音略带嘶哑仓促,“怎么可以这般容颜去见相公?不见,不见!环儿,你去告诉姑爷,只说我困极了睡下叫不醒,好不好?”

只说女为悦己者容,全都只因为在乎,因为欢喜,若是不在意不欢喜,一如陌生人,怎可能不见。不是不见,只是想让你见到我最好的那面。

环儿开口想说什么,但是想起屋外神情淡漠的姑爷,终究还是将话给吞了下去,小姐此刻面色苍白,若真要打扮,定是要耗费点时间,只怕姑爷等急了更加不好,倒不如真的不见。

点了点头,环儿将铜镜放回到桌上,过去帮华玉瑶掉落的被褥给盖好,轻微地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华玉瑶呆愣愣地看着关上的房门,指尖拽着被褥一角却用了狠劲,终究还是躲不过心底的惶恐惴然,赤着脚便跑下地,身子依着门扉想听听外间的响动。

前厅的萧子墨悠闲地坐在红木椅上,早有贴心的下人将暖炉给端到大厅中间供他取暖,至于砚台则是亲自泡了茶水端给萧子墨喝,萧子墨这人,不说嘴巴刁,但是有些习惯却是带着贵族式的清冷,若非认可,确是很少人能近得他身。

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水,萧子墨肯定是不愿意坐在这儿的,但是他知道,梅林的事华玉瑶不会不知道,女人,需要安抚,即便不是心甘情愿,何况明日华玉瑶还要回华府,他本就借着南凡净的理由不去了,这边若是哄不得华玉瑶喜笑颜开,他倒不怕华府给萧府什么难看,他只担心华府将手伸到沈园去。

正文 容你任妄为

等环儿独自出来之后,萧子墨难得挑了挑眉,“你家小姐呢?”

环儿躬身后才说,“姑爷,小姐早晨受了凉,此刻正睡得迷迷糊糊…”环儿神色恭顺,即便心底也为自家小姐不值,怨上萧子墨三分,但是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声色,萧子墨放下茶盏半阖眼睑。

果然是华府娇养出来的大小姐,这一点事变露了脾气,不过萧子墨懒得理,“你是怎么照顾你家小姐的?大夫怎没过来瞧瞧?砚台,去药房取只参过来!”

最后对着砚台说的那句,语调微高,砚台早就训练得不会打哆嗦了,虽然她是很想找二少爷理论一下,这小夫人又不是她砚台娶进门的,再说了,惹小夫人不高兴的更不是她这个默默无闻的下人!不过,这些话,搁在心里想想就好,她可没那个胆子说出来。

环儿替自家小姐道过谢后便乖乖地站在一边,萧子墨看了一眼环儿,然后稍稍动了下身子,站起身,“既然你家小姐身子不便,那我也不叨扰,砚台,现在就去菊园,让下人将参送过来,好了,现在随我去菊园。”

走了两步之后,萧子墨转过身,对着环儿微勾唇一下,也不理环儿忽然瞪大的双眸,脸颊上粉嫩嫩的一片云,“照顾好瑶儿,让厨子温着吃食,对了,明日清早我亲自过来。”

朗目轩眉的萧子墨在云城被人称为墨公子,居云城四公子之首不是没有道理的,何况又是在他故意而为的时候,砚台想,她所认识的人里面也只有凤求凰的凤歌公子能匹敌了。

“环儿替小姐谢姑爷惦记,环儿定会照顾好小姐。”环儿总算是华府出来的大丫环,起初的脸红耳赤之后总算没忘记礼数,砚台看着自家作孽的二公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二公子总能把握天时地利,现在居然连自身的色相都用上了,实在是高人,她砚台自叹弗如。

萧子墨走出紫薇阁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天,冬日的夜总是来得比较早,天际也只稀稀落落几粒星子罢了,砚台跟在后面觑了一眼萧子墨后跟着微微仰头看了眼夜色,声线不算粗的声音响起,“少爷,这是要去菊园?”

“你先去竹园请珈蓝去菊园,虽然接风宴是不进行了,但毕竟是贵客,礼数上不能少。”而且萧子墨也希望沈君安除了是为阿曼之外,还能因为他而心甘情愿地助他得到天下。

砚台倒是没想过二少爷居然不去沈园看看二少奶奶,虽然说二少爷今天算是挺高兴的,依着砚台的看法那就是吃了不少二少奶奶的豆腐,不过好豆腐总是不嫌多,尤其是对她家这位饿了很久的二少爷来说,多多益善。所以当砚台听到二公子不去沈园直接过去菊园的时候,面上难得显出一丝惊讶,结果没等砚台反应过来,这边额上就被人敲了两下,“发什么愣,还不去叫珈蓝?”

云城中的世家大族子弟,年轻一辈人都自诩风流倜傥,无论俊美与否,都习惯拿一柄扇子在手上,比如林之泽手上那一柄玉骨扇,水火皆不能毁之,算是奇品了。只是萧子墨不喜欢拿扇子,所以砚台低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萧子墨左手白玉般修长的指尖轻抚了两下右手食指,嘴角一抿,眼底却闪过一抹戏谑,砚台知道,她的主子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砚台应了声诺后,踮着脚走出紫薇阁,不用回头也知道萧子墨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砚台站在院门口稍稍摆了个手势,立马就有下人侯在门口,砚台低声吩咐了两句后,面无表情地走回到萧子墨面前,“二少爷,可以去菊园了吗?”

作为下人,的确要尽忠职守,但也需要随机应变,比如这种时候,作为一个合格的贴身内侍,绝对不允许公子一个人落单的,所以,传话这样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吩咐别的下人去做。

萧子墨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砚台,“莫不是我这个主子平日里太宠着砚台了,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阳奉阴违?”

砚台倒是不急不慢,看了一眼大厅的方向,“那是二少爷厚爱,砚台安于本分罢了,比不得小夫人对下人宽厚。”

言下之意,明眼人便能知道。砚台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二少爷能睁眼纵容华府的下人在萧府里收拢人心,不过依着往日里二少爷的脾性,即便这深宅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只要他不想让人知道的,砚台想,除了老爷与夫人外,别的人是很难知道的。

萧子墨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用意的,他只是想看看,一个女子,心能有多大,他也想看看,阿曼的底线,究竟在哪里,他只想要阿曼离得自己更近一些才好,如此而已,但前提是,他绝不让阿曼受到一点伤害。

砚台看到萧子墨稍稍动了下身子,连忙侧过去走到斜前方引路,笑话,她可没胆子继续撩拨,到时候别说是二公子不保自己,就是紫薇阁里的小夫人也不让自己好过,她就想不明白,自己刚才居然被二公子轻易就给撩拨成功,在别人的地盘说这样的话,真是作孽啊。

沈君安因为要随时照看着南凡净,这夜阑的珠果虽是灵药,但这脾性却是古怪,沈君安估摸着是第二日傍晚才能醒,但是晚间若是出了点差池,那便麻烦了,所以沈君安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萧子墨与珈蓝在菊园摆了晚宴,算是替沈君安接风洗尘,却没有叫上沈曼,毕竟日间时阿曼闻着血腥味道吐得厉害,反正沈君安还要在萧家常住一段时日,也不急于一时。萧子墨知道沈君安要细心照顾南凡净,带着珈蓝便先告退了。

正文 珈蓝的身份

珈蓝没有回竹园,而是跟着萧子墨去了书房,带上房门后,珈蓝的脸色微微一紧,“线索被断得一干二净,看来对方对萧家也有所防备,靠近云城之后追杀的人便收手了。*”

自从跟了萧子墨来到运城之后,珈蓝这是第一次遇上这般狡猾的人,回来的两个护卫在对反手里根本讨不得半点好处,而等他派出的人再查下去的时候,这股势力就像溶进水里,漾着波纹却是半点也找不出来,叫珈蓝有些郁卒。

“看来,这批人不是龙城卫皓然派出来的。”萧子墨单手扣着桌面,神情也带了一点肃穆,若是龙城派出来的,那只能说是龙城瞧不上咱们萧家,但也不排除自立门户的意思在里面,但现在一来,只能说有人在暗中阻挠我们,这一点叫萧子墨有些头疼。

珈蓝点了点头,“若是先前的消息没出错,卫皓然那人虽心狠手辣,但却不失为光明磊落之人,他要的便是阴谋诡计,鲜血杀戮都是明摆着来的,在他眼中,强者为王,这般暗下杀手却也不像卫皓然的手段。”

萧子墨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什么,“青城那边,别忘了加派人手盯着,虽说周家素来不加入这般纠葛之内,但指不定有什么心思藏着,不可不防。”东面青城周家一门儒士,栾凤皇朝几大世家之一,祖上可是为先祖打下这片江山立过汗马功劳,当时新朝里,周家可算是权倾朝野了,只不过周家先祖却在第二朝新皇登基之时辞官归隐,回到封地青城之后给子孙立了规矩,周家的子女,男不可入朝堂,女不进宫门,否则便逐出周家,只是这样一来,周家的恩宠反倒是世代只盛不衰,这一点上,其他三城即便有微词也使不上力。

周家与皇朝,似乎自周家老祖那一辈起,立下了什么规矩,萧子墨却无从得知,只能静观其变,不拉拢也不得罪,便是现在能想出的唯一法子。

“看来,只能等南凡净醒来之后再说,至于卫皓然,倒不如借力使力,你看呢?”萧子墨嘴角的笑淡淡的,珈蓝眯着眼睛略微一思索便想到萧子墨的主意了,冷哼了一声,“果然是二公子英明,手段老道。”

“那是自然,不然,珈蓝的皇位我可怎么许得出口?”

珈蓝,琼珈王朝七王子,宫廷争斗母妃拼死保护下仓皇出逃,遇上萧子墨,那是命中注定!

“夫人,这是燕窝粥,趁热喝。”许是有喜了之后,人就显得特别困屯,即便是沈曼也不例外,这两天早上要不是眉儿端着粥到床前硬是唤醒沈曼,只怕她要不睡到日上三竿是绝不会起来的。

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沈曼有些闷闷的,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只觉得怎么睡都睡不够,这边眉儿还老是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吵自己,也难怪沈曼懒懒地瞪了一眼,这才由着眉儿放下燕窝粥,小心地扶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

简单地洗漱之后,沈曼便小口小口地喝起燕窝来,边上眉儿抓着桃木梳便替沈曼梳起发髻来,因为沈曼这些日子困睡,所以眉儿只是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便是睡着了也弄不乱发髻,跟着用丝带灵巧地绑住,也不怕簪子之类的刺伤二少奶奶。

“夫人…”沈曼看着眉儿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略微有些头疼,放下银勺子,沈曼示意眉儿,“有话便说,我虽不许你在外间乱说话,但当着我的面,倒是能容你瞎折腾。”

眉儿嘴角一咧,就知道当初能被分来伺候夫人是福气事,几家主子能像夫人这般宠下人?所以,她眉儿是绝对站在夫人这边的!

“夫人,今早小夫人回娘家去了。”眉儿停了一下之后,眉尖拧起,状似哀怨地瞪了一眼沈曼,“夫人你都没瞧见,回门礼都装了好几车,咱们二少爷可是亲自骑马送了两条街才回来!”

眉儿自然是替自家夫人不值,在遇见沈曼之前,眉儿觉得男子三妻四妾理所应当,即便是小门小户之子有个妾氏也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可是等她入了萧府,见到沈家三小姐之后,眉儿便觉得,只许沈三小姐一人那便是天经地义的。所以当眉儿听到夫人劝姑爷纳妾的时候,眉儿真的是很心疼,心疼小姐没有得到真心相许,即便眉儿能感觉到姑爷对小姐的心意,而且也是小姐说要替姑爷娶的,但是眉儿还是心疼,并且在姑爷那次那般对待小姐之后,眉儿也不怎么待见萧子墨。

但是这两天看下来,眉儿觉得姑爷并非那种喜新厌旧之人,再加上现在夫人有喜了,眉儿多多少少能看出姑爷的用心来着,所以当今天早上小夫人摆了那么大的架子回门时,总是叫眉儿觉得委屈了自家夫人。

听了眉儿愤愤的描述,沈曼想也知道华玉瑶回门这日的盛况,定是不输给当日进门的热闹吧。按照云城的风俗,新嫁的妻子三日回门,而姬妾之类的,一年能回家一次便是夫家抬举了,所以华玉瑶能够三日之后便回门,而且礼数上更是不输给正房,外间人便是一眼能够瞧出个子丑寅卯来,妾氏受宠这分明就是不给正房面子。

若是换了三房李氏的性子,只怕定是要撕破脸皮才能干休,沈曼微微摇了摇头,让眉儿将皱给端出去后,自己取了针线又开始慢慢绣了起来,一件小孩子穿的褥衣渐渐成型…

她要由她去,只要别触犯到她的底线那便成。现在,她唯一要保护的便是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唯一属于自己的孩子…

(本来可以早点到家,但是下班后请朋友去吃了KFC,所以才到家哈,嚯嚯,遇见很多可爱的小孩子,努力更新,谢谢给俺鲜花的宝贝们,俺会继续努力来着,希望大家伙儿一如既往的支持,俺保证十更哈。!!)

正文 小妾回门礼

外人眼中,她华玉瑶便是做了妾也是要风得风,夫君疼宠来着,瞧那几大车的回门礼,还有亲自相送的阵仗,即便是环儿也觉得他好,可华玉瑶知道,不是这样子的!

昨晚,华玉瑶赤着脚躲在门口听,她别的不求,那什么珍贵的山参鹿茸她都不稀罕,她只求萧子墨能进门来看她一眼,即便不留下来,华玉瑶却没想到,萧子墨只是吩咐了环儿之后便走了,这叫华玉瑶心内冰凉。

身子就想堕入了冰火之间,华玉瑶整晚难眠,等第二日环儿见到她苍白脸色的时候吃惊不小。华玉瑶自从上次病了之后,身子本就不大好,昨夜又将自己锁在房里折腾,身子便是起热了,只是华玉瑶没让环儿瞧出来,即便是萧子墨骑上马送了出来,她也只是浅浅的笑。

马车内,她早就知道萧子墨已经折回萧府去了,经了昨晚那么一折腾,她也不怒不恼,还有什么好介怀的呢,本来便没有人听说相公陪妾氏回门的,能让相公送出两条街,那已算给足了华府面子了。

爹娘已不会再说什么,她还奢求什么?

浑浑噩噩地坐在马车里,华玉瑶只觉得嗓子眼火辣辣地疼,猛灌了两口凉茶才觉得好受点,等环儿察觉到要换上热茶的时候,华玉瑶却自顾自闭上眼不再开口。

华府坐落在云城西街,豪门宅邸总免不得气势逼人,雕梁画栋,只不过离开三日,等华玉瑶由环儿搀扶着下了马车后,再抬头,竟有恍如隔世的错觉,华玉瑶忍不住摇了摇头,而华府夫人,也就是华玉瑶的娘已经等在大门口。

从不知自己也会这般柔弱,华玉瑶眼眶含泪地上前行拜,身子便被华府太太一手给扶住,“娘…”

华府夫人一手扶住华玉瑶的时候,身子一瞬间绷紧,近看女儿那不算好的气色,脸色里面有些阴沉,只是大门口容不得多说,“乖,回来让娘好好瞧瞧。”

与前院拜见过华老爷之后,华夫人原本是想拉着女儿说些贴心话的,但没想到华玉瑶却是无精打采地说是要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华太太想了想也没多说,让下人领着回华玉瑶出嫁前的闺阁里去,这边独独留下环儿。

环儿也知道夫人留下自己有什么事,取了一只红木匣子过来,摊开到华夫人面前,华夫人看了一眼白色锦帕下面一团隐约的黑色,华夫人不算好看的脸色总算是稍稍舒缓了一些,让嬷嬷收起来之后,华老爷只在主位上喝茶,一切都是华夫人出马,让旁的下人都退出去后,一关上房门环儿立马跪了下来。

华夫人眯着眸子淡淡地扫了一眼环儿,坐到华老爷边上后,环儿开始慢慢说了起来…

华玉瑶回到自己家倒是不需要强颜欢笑,只是跟爹娘行过礼便进了自己的小楼里休息,而她的脸色也实在难看,也不会有人拦着她,她知道,有些话她不用开口,环儿自然会替自己说出来。

所以,午膳前,华夫人走到华玉瑶的院子里来。

华玉瑶懒懒起身后,身子也有些虚,华夫人心疼得瞪了两眼后,从身后丫鬟那里接过来一杯参茶,看着华玉瑶喝了一口之后,华夫人示意边上的丫鬟出去。

“这次,你自己也心里有数,沈三小姐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留不得!”

噌一声,随着杯子跌到地上碎裂的声音,华玉瑶抬起头,正好看到端庄的娘亲嘴角微微一笑,指尖被她握在手心里面却颤得厉害。

华夫人声音轻柔无比,“环儿已经领了家法,下午回去的时候,娘亲自送瑶儿出门,好不好?”

华玉瑶是华夫人唯一的女儿,早些年也曾拜佛求神希望有一个儿子,但却不能够,那是命,所以华夫人做主,替华府老爷先后纳了几房侍妾,但那些个孩子又怎能比得上自己的瑶儿呢?

所以当初知道瑶儿喜欢的人竟然是萧府的二公子时,她才动了心思,整个云城最能衬得上瑶儿的便只有萧府的二公子了,这是华夫人的心思,也是华老爷的心思,这些年华府跟萧府早就连到了一处,一荣俱荣,虽说是妾氏,但沈家毕竟早就没落了,比不上华府的风头正劲,瑶儿若真嫁给了萧子墨定是委屈不得。

却没想到,她如珠如宝一般养大的女儿,在萧府竟还是受了委屈,她没想到,那个看上去清冷的沈三小姐竟来了这么一手,一招有喜便夺去了她女儿本该有的疼宠,她怎么肯?老爷那边也得了消息,皇朝那边已经开始不稳了,而且这两年萧府的动作也越来越多,将来的荣耀还指不定能到什么程度呢,嫡长子绝不能落到沈三小姐身上。

所以,她与老爷商量之后,沈曼肚子里那孩子,绝不能留!

一道阴冷的光划过华夫人眼底。一入世家,所有的一切便单纯不得,她的女儿是聪明,也当得起美人的称号,但却不够狠。那日收到条子里说要留着那孩子,她便觉得不妥,那孩子非但不能留,还要办得干净利落!

华玉瑶不敢去看自己娘亲眼底的狠利,其实她从懂事起便知道,若没有身为华府掌家的娘亲护着,年少时的自己该吃多少苦头,她能想象得到。所以即便后来她明白,娘亲并非总是那般宠溺与温柔的时候,她也假装不知道,甚至心安理得地站在娘亲的身影后,享受那些福利,而此刻,她知道,娘亲决定的事情必定是为了自己。

而她,唯一能相信与依靠的便是娘亲了。

(俺继续更啊。还有两更,俺努力努力滴奋斗!所以看到更新的小盆友们留言吧,哇哈哈。)

正文 处子小夫人

午膳自然是要去前厅一处吃的,虽然华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有没有受委屈,起码萧府没有丢了华府的面子,这礼数上足够叫华府挺直腰肢,即便是做了妾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人家,若是天家那便是一个家族的荣耀了。

华夫人扣着华玉瑶的手进了花厅,除了主位上的华老爷,另几房的妾氏子女也都在,华夫人端着头颈高傲地走过去,当初瑶儿执意要嫁给萧子墨的时候,那几房人多少带着看笑话的心态来的,但是今日回门,萧府送上的礼数,即便是对着正室来说那也不算差了。

所以她们母女俩自然该挺胸抬头着进来的。

华玉瑶从小就听娘亲的话,绝不低下自己的头颈,尤其是在不如自己的那些人面前,加上刚才娘亲的话,华玉瑶心底也懒得去管那些事情。娘亲并没有告诉她会如何行动,华玉瑶知道,娘要做的必定是滴水不漏的,而她只需要知道,沈曼那个孩子留不得便好,别的根本不用去担心,只是,经过了这几日所见,她却不敢那样轻易的肯定。

一如赢得萧子墨的爱情一般。

华玉瑶用过午膳后便睡了会儿,倒不是她如何,只是身子实在乏力,何况娘还有事要交代,而那些事情是不需要她参与的。华玉瑶知道,娘亲这样做,到时候即便是事情揭发了也不会连累到她身上。

但她毕竟姓华,真要追究起来也躲不开关系,除非那人有心庇护自己,只是那可能吗?华玉瑶曾经以为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但是现在她却不敢轻易肯定什么了。

她没有问环儿什么,而且就算是问了娘亲估计也有交代过,定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与其这般自讨没趣,华玉瑶不如什么也不问,只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而且她也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这样一想,华玉瑶心境非但没有轻松起来,整个人更是闷闷地难受,所以等萧府派来的马车等在华府门口要接华玉瑶回府的时候,华太太是百般不舍得却也没办法,嫁出去的女儿总归是泼出去的水,她就是再舍不得瑶儿现在也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华太太能做的便是将府中的珍贵药材尽可能多的让华玉瑶带回去,虽说萧府定不会亏了瑶儿,但女儿毕竟是她心头唯一的宝,不是吗?

坐在马车上,看着娘一直站在府门口望着自己这边,华玉瑶说不心疼那是假的,这一次回门她什么都没开口,但是娘却瞧得明明白白,将来要走的路娘也替自己选了,她既然咬牙选了这条路那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也许会等到春暖花开也不一定,何况现在,不止是她一个人的感情,更是牵扯到了华府一门的兴荣,她不能再任性了。

本就身子不算大好,且又一直劳累着,昨晚又担着心思着了凉,等华玉瑶回到萧府,正拜见秦氏的时候,整个人脸色一白竟然昏了过去。

这一来,自然闹得秦氏这边是人仰马翻,匆忙喊了府里的大夫过来号脉,只是华玉瑶的脸色实在是难看,秦氏也担心对亲家那边不好交代,只是没等秦氏开口问大夫自己这媳妇身子究竟如何的时候,秦氏眼尖地发现大夫脸色似乎有些凝重。

秦氏是什么人,叫环儿在一边伺候自己的主子,另一边就叫了大夫去外间说话,却没想到多了一个心眼的环儿跟在后面,身子半贴着门缝将外间的对话听得个一清二楚。

在门外没多远站定,秦氏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脸色有些白的李大夫,心底虽有些忐忑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李大夫是萧家的家医,医术了得那是自担,尤其是对女子一支更是精通,不然也不会请在后宅里面专为女眷看病,秦氏实在想不通是什么能叫李大夫面色发白。

李大夫也算是秦氏的心腹,对着秦氏自然不会说假话,但这件事毕竟可大可小,李大夫有些难以把握,秦氏看出李大夫的犹豫,身边只留下了张嬷嬷,“李大夫,你在萧家也有些年了,对着我哪些话是你不能说的?”

秦氏的话也算是变相给了李大夫一些压力,李大夫微微躬身,眼睛却不敢看秦氏,“老夫适才帮小夫人把脉,除了看出小夫人邪风入体之外…”李大夫顿了顿,“还看出小夫人脉象清越,身子骨净透…”

李大夫开口说了什么秦氏只是拧着眉,片刻后失了耐心,对着李大夫声音也有些严厉,“李大夫,老太太我不曾学过医,烦请李先生将话搁明白点说。”

“…小夫人还是处子之身…”

比起家国大业,华玉瑶依然保持处子之身这样的事情的确可大可小,秦氏明明有验过那帕子上的血。对于李大夫的医术,秦氏自然是信得过的,何况这样的事情闹开了便是对谁都没有好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出在自家儿子身上了,萧子墨啊萧子墨,你难不成就为了一个沈曼打算守身如玉了?

本来萧子墨是打算去门口迎回华玉瑶的,只是刚好那个时候砚台传来消息,说是菊园的南凡净醒了,相比较来说,萧子墨自然是去了菊园。

等萧子墨看到脸色褪了毒气,却显得无比苍白的南凡净嘴角一勾,“总算是醒了,你不知道珈蓝这两天为了奔波了不少。”

南凡净虽然身子弱,但却依然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对站在萧子墨边上安静如画的沈君安点了点头,“沈公子,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南凡净的地方,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无休是帅大叔,是小半仙,至于阿曼肚子里的宝宝,叫啥名字好呢?征求中,哇哈哈,都说了俺是亲娘,你们还不相信。。。)

正文 沈曼收心腹

果然是个爽落性格,当初与无休大师相交的时候,就听无休谈起过他这个俗家弟子,也是无休唯一的一个弟子,现在看来,沈君安依然想不通无休那般清冷华贵,不沾任何世俗的性子,为何就收了南凡净这么一个徒弟呢?

“举手之劳,南公子见笑了,何况若没有令师的夜阑珠果,便是君安也没办法。”沈君安将救治的功劳全都归功于无休大师,萧子墨睨了一眼沈君安,但却没多说什么,看来沈君安还未彻底的信任他们。

南凡净能够说完这么大串话实属不易,若不是有功夫底子撑着,只怕早就一口气接不上来晕过去了。既然沈君安说不介怀,那么他也不多说,该记着的他放心里就是了。

“呦,花和尚,莫不是春梦了无痕,叫你沉醉不肯醒来吧?”就在房间里只剩下南凡净略显粗沉的呼吸时,珈蓝听了消息连忙赶了过去,何况他实在也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胆子大,敢动萧府的人。

南凡净自然知道能够对自己这般毒舌的人,放眼云城除了珈蓝也无第二人选,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给珈蓝,南凡净只能将身子靠得更舒服一点,他知道,肯定是为了对方是谁的问题,这一点他也想知道。

“南先生,你既然已经醒了,事不能耽搁,你知不知道是谁动得手?”萧子墨单刀直入,只是听到萧子墨的话后,沈君安难得挑了挑眉,转过身想了想还是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手中把玩着一只杯子,不言不语。

萧子墨眼角没有错过沈君安每一个动作,倘若沈君安要走出去,他也不拦,但是现在沈君安选择留在房间里听下他们的对话,这其中的含义是什么,沈君安懂,萧子墨自然也明白。

嘴角勾着一抹笑,萧子墨将目光对上南凡净的,南凡净倒是多看了两眼沈君安,但却什么都没有开口,“我不知道,卫皓然我没见到,但是我看得出来,卫皓然崇尚武力,独来独往,对我下手的人不是他派的。”

萧子墨仔细回想那那些得到的消息,目光依然幽深,“凭什么?”

南凡净气喘吁吁,中间夹杂了数声咳嗽,而不知道何时站起来的沈君安走到床头,白净的掌心里一颗深绿色的药丸摊在里面,沈君安神情安静且自然,南凡净自然也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吞了下去,沈君安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身站定后依然什么话都不说。

血气总算顺了一些的南凡净总算能不费力地开口,“他本没有一路追杀的理由,龙城虽不友好,但也不至于为了微不足道的一个我一路追杀而来。”

南凡净算是萧子墨身边的军师,也正是因为这样,最难把握的龙城萧子墨派了南凡净过去,虽然不能肯定追杀南凡净的那一批人是谁,但是起码不是龙城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沈君安略微沉吟了一下,才慢慢的开口,“若大家信得过在下的医术,南公子身上所中的毒民间倒也罕见,据在下所知,这药宫内倒也还有。”

栾凤皇朝不是帝厦将倾吗?怎么会…

沈曼这一整天都觉得浑身无力,自从早上将唠唠叨叨的眉儿赶出去,换了安静的乖巧的碧玺进来伺候之后,沈曼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总之她是不会承认心底那一点别扭的。人家是萧二公子新入门的媳妇,多宠点也是自然。

直到针尖第四次扎进指尖冒出点点殷红的血珠之后,沈曼确定,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自己却不知道,无力地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腰肢,碧玺已经很聪明地过来拿过沈曼手中的小衫,嘴角甜甜一弯,“二少奶奶,不如碧玺扶着您去院子里走走?”

沈曼也知道自己有些心神不宁,出去走走可能会好点,但是沈曼不想,招手让碧玺站在自己边上,沈曼微微歪了下头,“我若是没记错,从我进萧家大门起,你便被派到沈园了,是不是?”

碧玺不知道沈曼这么说是为什么,但这的确是真的,遂点了点头,“是。”

沈曼点了点头,不意外碧玺脸上的镇定自若,这样的丫鬟若是忠心,的确胜过眉儿的单纯直白,而她既然走不出萧家大门,那么能做的便是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面前的碧玺便是最佳的人选。

“我不问是谁派你来沈园的,你只告诉我,现在你拿我做你主子吗?”

沈曼多少猜得到,能够在萧府里只手遮天的人,除了萧老爷与秦氏外,剩下的四房人中只有萧子墨有这么大的权势在他所想的任何地方安插进自己的人。可是沈曼要的不是一个忠于萧二公子的丫鬟,她要的人必须是自己的。

碧玺从未想瞒着沈曼什么,虽然她跟着沈曼只不过大半年,何况沈曼有事都是吩咐眉儿来着,碧玺若说对沈曼有什么了解那也不深,但即便是这样,碧玺也是喜欢这个主子的,只是二少爷那边…

对于碧玺的犹豫,沈曼难得拧了拧眉,她知道,还差最后一步。

“碧玺,我知道若跟了别的主子,定是好好待你,但我是真心想有一个像你这般聪明的丫头,眉儿那孩子好是好,但我想很多事我并不放心让眉儿知道。”这次大哥来萧家,沈曼就看到大哥多看了碧玺好几眼,而她也才开始重视起碧玺来。这大半年来,依着碧玺的才能,不过多掩饰,但却也不争锋,只是安静地做好自己的本分,这才叫沈曼越来越觉得碧玺是个好丫鬟。

(擦汗,十更结束,记得给我鼓励啊。⊙﹏⊙)

正文 眉儿与碧玺

若真是萧子墨派来的话,那么沈曼更是能放心大胆地收拢碧玺在自己身边,既然她走不了的话。:

碧玺听了沈曼的话,双膝一软便跪在沈曼面前,沈曼眼睛细细一眯,就看到碧玺抬起头,娟秀的脸上依然写满了犹豫,“碧玺是萧家的家生丫鬟,自从被派给二少爷后,碧玺的主子便只有二少爷,二少奶奶,您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碧玺去做,只要不伤到二少爷,碧玺什么都会去做!”

沈曼原也没想过碧玺能收到自己这边来,若是连她都能看碧玺是个好姑娘,那么更别说知人善任,早就将碧玺给指派到自己身边的萧子墨了。只不过碧玺这话,起码是将自己摆到仅次于萧子墨之下的地位上,这便已经够了。何况沈曼只求安身立命,并不想掀起是非,碧玺这般对自己,足矣。

“好,碧玺,我答应你,但我希望你能掌握住回话的分寸。”沈曼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跪着的碧玺忽然嘴角一抿,眼神中不得不说带着几分调谑,“二少爷每次叫碧玺过去,总是问二少奶奶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尽管朦胧里也有些知道,但这是沈曼第一次听见有人站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便是萧子墨也从未这般直白过,沈曼的脸隐约热起来,至于碧玺却是神情愉悦极了,眼神直勾勾盯着沈曼看,饶是定力再好,沈曼脸皮子也薄得紧,瞟了一眼碧玺后,“我饿了,去弄点酸枣糕给我吃。”

碧玺自然是看出沈曼脸上几分不自在的神色,记得自己好歹只是个下人,不可太过放肆,自然是见好就收,不过这一回总算是得了好处,二少爷也不算是白操心了。

打发了碧玺下去没多久,眉儿就嘟着一张小包子脸进来,不敢明着眼瞪沈曼,只能用眼角不停地飞着哀怨的神色给沈曼。沈曼只差撑着头哀痛三声,凭什么厉害的人都让萧子墨挑了去,而摊到自己头上的就是这样的丫头呢?

也不去管眉儿那宛若失宠的哀怨样子,沈曼决定还是出门走走比较好,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华玉瑶差不多要回府了,但是她还是决定出去走走。

眉儿的确是吃醋了,她可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从三小姐回到云城起,她就开始留在沈曼身边,而且最近她都有很乖的听话,也没给夫人惹事,可为什么夫人要突然对那个碧玺好起来?眉儿想着就心酸。

沈曼嗅着空气中那一抹清冽的味道,闷了一整天的心口总算是舒服了不少,扫了一眼平时叽叽喳喳,这一刻却死死闭着嘴巴的眉儿,沈曼慢慢地开口,“我瞧着碧玺年纪比你大上两岁,日后这深门宅院里,你要多学学人家。”

眉儿想说什么的时候,但是看到沈曼秀丽的侧脸,到口的抱怨又硬生生给吞了进去,她是直白藏不住什么心事,可也不是傻子,从当初的沈家到现在的萧家,眉儿都知道,无论是沈家三小姐还是现在的萧家二少奶奶,她都将自己护得很好,甚至都很少责怪,无论眉儿打碎了东西还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她都将自己护得很好,所以说,这些年,眉儿是幸福的。

她用心地去体会沈曼的好,即便她很多时候都喜欢自己安安静静地呆着,她知道自己只是个丫鬟,永远也进不去主子的心里,但只要主子过得开心,她也会觉得开心,这样子就够,而她知道,自己能做的远远不够。

所以,如果夫人希望自己向碧玺多学学,那么她会用心去学!

没走到菊园,随后一直跟着的丫头连忙上前叫门,这边眉儿倒是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曼往里走,下人都在外间候着,沈曼倒是忘记了昨天大哥告诉自己的,南先生估摸着就是这个时候醒,但是沈曼以为这个时候他应该是陪着华玉瑶的。

直到沈曼看清环着自己的腰肢往沈园回去的萧子墨之后,沈曼想,自己果然选了个不合适的时间出院散心。

倒是萧子墨心情愉悦极了,今天一天都忙,下午的时候就一直等在菊园里与沈君安一起,却没想到阿曼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菊园。萧子墨觉得自从经过梅林之后,阿曼与自己之间就变得异常和谐,而这样的变化萧子墨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起码他很享受。

本来阿曼是想留在菊园与大哥一处用膳的,但是大哥说菊园药味太重,不如将晚膳移到沈园也是一样的,而沈曼也进到里面瞧过南先生之后,也觉得在这边用膳有些不妥当,这才决定先回去准备好一切,却没想到萧子墨不放心,一定要护着她回去才行。

随后的下人稍稍放缓了步子,就连一直不放心萧子墨的眉儿也退到砚台身后,剩下沈曼身边也就一个萧子墨,沈曼忽然想起先前碧玺说的话,脸颊蹭一下红了之后又变白,脚步一顿,萧子墨连忙手中一紧,牢牢扶住沈曼的腰。

“怎么了?”萧子墨等扶着沈曼站定后这才抬头看到沈曼脸色略微有些白,而随后的下人全都停了脚步,不过没有人上前,砚台恰好地拦在正要上前的眉儿前面,只用一个眼神要眉儿不要多事。

眉儿微微低了下头,细米粒般的贝齿咬着唇,冲着砚台感激地一笑,眉宇间绽放出一点细细的暖人情意,却没想到叫砚台身子一冷,无端想起昨日珈蓝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吧?

难道说二少奶奶的这个陪嫁丫鬟正看上了自己这个二少爷的贴身小厮?

砚台开始觉得一切开始变得无趣极了。

今日努力做到三更,俺已经彻底弹尽粮绝了,P:记得帮阿曼给小孩子娶个名字哈,是个男宝宝。)

正文 心甘情愿吗

沈曼其实不是柔弱女子,即便她的身子骨也确实不够健壮,但那也只是因为云城的气候偏冷罢了,现如今被萧子墨当成个易碎的娃娃般捧着,着实有些不自在。

萧子墨对着沈曼的眼神除了紧张之后还有一丝清晰可见的温柔在里面,沈曼静静地看着萧子墨俊逸的脸庞,嘴角忽而一轻,“二哥,就这样,不进不退,一辈子,好不好?”

前半生,沈曼遇上了一个云笙,注定了一生的纠葛,这一点沈曼做不到彻底地忘记,他就在那里,见或不见都还在的,所以即便身边的所有人都叫嚣着告诉她,阿曼,萧子墨可能很爱你,可那又如何?若是她在出阁之前遇见了萧子墨,又或者她从未对云笙动过心,那么她沈曼这一生,的确是遇上了一个难得的好丈夫,也不会半点都不心疼地将他推到别的女子身边。

既已发生,何须抱怨?那便是沈曼想通的一点,今后的日子,沈曼只想与萧子墨相敬如宾地过下去,她只希望自己的全身心都搁在孩子身上,那便是她唯一的指望,若真能达成所愿,便是上苍给她最大的恩赐了。

只是沈曼从来都只想着一点,却从未曾站在萧子墨的立场去想事情,两个人既已成亲生子,所有的事情就不应该是一个人就能轻易决定的,更何况那个人是萧子墨,那便是绝没可能的事情。

当萧子墨听见沈曼开口说的话,起初的莫名其妙之后便是彻底的通透,心口不能不难受,甚至还带了点疼。他疼着她护着她,这大半年受得闷气甚至抵得过他出生至今所有的日子,萧子墨想,也就只有阿曼这般轻贱自己,这般…不放自己在心上。

还是因为那个江云笙吗?所以自己无论是霸道索取还是温柔守候,阿曼就一定只要那个江云笙吗?萧子墨从小就是萧府里风头矫健的少爷,大一些更是整个云城人津津乐道的人物,哪里能比不上江云笙?

他江云笙的确气质谪仙人一般,可那又怎样?不闻不言倒是博几分同情,是这样吗?不,不是这样的,萧子墨知道,沈曼是怎样的女子,若能因这三分同情怜惜而喜欢一个男子,那么他便早就能住进沈曼心底,成了那不可或缺的一人。

可是,不进不退就这样过一辈子,于她沈曼或许能够淡定从容,在自己心底惦记那个江云笙,而自己呢?守着无望的幸福过一辈子,又或者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满心满眼喜欢着另一个男人?

那不如直接拿一把刀,不是你死或者我亡,只要这世间能少了一个谁,才能够成全留下那人的幸福,不是吗?

阿曼,你这样对我,太残忍。

可即便是这样,萧子墨也只是轻轻的笑,对着阿曼,萧子墨做不到愤恨或者狂怒,上一次的憋屈已经叫他伤到了阿曼,他在心底立过誓,这一世,绝不伤阿曼,所以,便是心底再疼,他嘴角的笑也是那样的柔和。

掌心干燥而温暖,萧子墨才敢去碰阿曼的脸颊,粉白柔嫩,或者不够红润,但却冰莹剔透,萧子墨小心翼翼地捧着阿曼的脸颊,如同世上最珍贵的一件宝贝。

“阿曼,你告诉我,嫁给我,留在我身边,都是你心甘情愿的吗?”

萧子墨的声音轻柔,手掌轻轻拢着自己的脸颊,沈曼只觉得脸颊两侧干燥而温暖,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她既然想要留下这个孩子,想好好爱这个孩子,那么她是真的想就像现在这般,萧子墨有自己的大事去做,她只求家宅安康,至于感情,她是真的付出不了也不求别人给与,她只想像现在一般,平平淡淡,求一场现世安稳罢了。

可是萧子墨的话,却叫沈曼听出了一点深意,他不问当初,也不问现在,那么她便不知道如何回答,当初,嫁给他是她应允的,否则大哥定能带自己离开,只不过一个沈家,当初拦不住他们爹娘,自然也拦不住他们兄妹,可说到留在他身边,沈曼却是一直不想,甚至无数个同榻而眠的晚上,她绷直了身子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甚至躲着萧子墨定要沐浴过,洗去他留在自己身上的味道才行。

她想逃的。至于现今,沈曼再见云笙之前都不曾改变过,可是现在,她是真心想留下肚子里的孩子,想陪着这个孩子过一辈子的。

其实,若她想走,无论何时都能走的,那么,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孩子,为了当初云笙的拒绝而不离开的吗?

对上萧子墨等待答案的眼睛,沈曼只觉得喉咙里泛起一阵不舒服的味道,才想开口便只能死死闭着嘴不再说话。沈曼能够看见萧子墨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与失落,可是她现在实在是说不出话,而且也不知道怎么给那个答案。

直到下人小跑过来。

“二少爷,二少奶奶,不好了,小夫人刚才在大奶奶那里晕过去了。”

下人喘息着将事说了出来,沈曼神情一变,再看向萧子墨的时候,却发现他连眉都不曾动一下,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不要问沈曼是怎么知道的,她就是肯定,萧子墨执意自己这个答案。

可是沈曼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只是一点动心,却不是心动。

萧子墨知道自己在逼沈曼,可若不逼她说出只言片语,即便只是拿来敷衍他的,他也愿意自欺欺人,这便是爱上之人的可悲,他太骄傲,骄傲到不愿意伤害到自己,即便那会强人所难,即便那样的强求换来的最多只能维持表面的平和,但萧子墨依然愿意,只因为施予这一切的那个人是沈曼!

正文 唯此不屈就

面对这样子的坚持,沈曼除了苍白着一张脸只能给出答案外,她知道,若是不这样,萧子墨甚至就在这样环着自己直到天黑都不会松手。:

僵着头颈,沈曼慢慢地点了点头,“二哥,若我不点头,便是天涯海角,大哥都会带我走,无论过去现在亦或者将来。二哥,你明白的。”

对不起,二哥;对不起,云笙哥哥。沈曼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学着自欺欺人,甚至也这般得心应手起来…

半真半假,亦真亦假,沈曼这话里的深意,萧子墨略一用心便体会出来,但是他知道,阿曼不走,并不是真的心甘情愿,起码她不曾用这样神圣的字眼来欺骗彼此,如此,也只能怅然之后惴惴地揣着一丝模糊的希望,能够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

边上下人不敢动,他是收过环儿好处,所以特别被叫来找二少爷来着,他还记得环儿有交代过,说是要特别看看少爷的反应,他实在不懂这些女儿家的心思,莫不是这个陪嫁过来的丫鬟想上位做主子吧?亏厨房里的李柱子还以为这个华府来的丫鬟对他有意思呢。

底下人东想西想的时候,这边萧子墨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虽然不够满意,总好过黯然失神地被人否决,所以萧子墨扶正沈曼,等沈曼脸色稍稍好看一些之后才示意随后的眉儿过来扶住沈曼。

萧子墨抬手拉紧了沈曼脖子上的兔毛围脖,“我去看看,什么事情都交代眉儿或者碧玺去做,碧玺的手艺不错的。”

萧子墨转过身,下人起身带路,这边砚台才想跟两步靠前一些,这边萧子墨头都没回,“砚台,你留在沈园,到时候过去接大公子过来。”

砚台很听话地顿住脚步,倒是边上眉儿傻傻地弯了下嘴角,惹得砚台脑袋疼了一下,沈曼也动了动嘴角,却是有些苍白的笑,“二哥慢走。”

永远都是那般,萧子墨心口钝了一下,脚步却带着风,大步离开。沈曼想,她忘记去纠结一件事情了,一件让她今天行为有些出轨的事情。

萧子墨到的时候秦氏正阴着一张脸,身后站着的嬷嬷轻轻闪了闪眼神,萧子墨只能收殓任何神色,嘴角一扬,“听说瑶儿晕了,我这就连忙赶来了,娘,瑶儿没事吧?”

其实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要学会演戏,明明所有的人都轻贱那样的举动,但却不得已而为之,甚至到了后来,人们开始沉浸在里面无法自拔。而萧子墨虽然得天独厚,但却不是翻手生死的人,甚至连阿曼的心都抓不住,萧子墨想,他必须屈服,去做一些连自己都厌恶的事情。

秦氏不敢想,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竟然会花这样大的心思去对待一个女人,除了阿曼,他对别的人甚至残忍。女子出嫁必从夫,在栾凤皇朝里一个女子既已出嫁那便是不容被休离的,她这个儿子到底想如何处置现在的华玉瑶,将来更多的女人,那些女人是他不能拒绝的!

“哼,知道过来了?”秦氏一开口说话,这边张嬷嬷连忙将茶盏送到秦氏手里,秦氏瞪了一眼张嬷嬷,她一直都知道张嬷嬷与自己一样疼爱子墨,但就是这样,就让他以为自己能够只手遮天了吗?

萧子墨从小就疼自己的娘亲,而此刻秦氏的冷嘲热讽叫他明白,娘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而那些正是他不想娘亲知道的事情,萧子墨一下子想不起是什么事,但这样的事情大多不会与阿曼无关就是了。

看着萧子墨沉默下来的样子,秦氏的气却是一瞬间平复下来,她知道,面对着自家这个宝贝儿子,有些举动无疑只会逼得自己退到无路可退,而他依然轻松悠然,游刃有余。

张嬷嬷看着秦氏平静下来的情绪,连忙帮着萧子墨开始敲边鼓,“好了好了,我说太太,你还拦着不让二少爷去见他的小娘子,可是不对的呢。”

听了张嬷嬷的话,秦氏只是嘴角冷笑了一下,睨了一眼站得笔直的萧子墨,“子墨,你说,是不是娘拦着你不让你见瑶儿,你就心急了?”看着萧子墨面无表情的样子,秦氏跟着又开口,“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瑶儿?”

萧子墨依然什么话都不说,嘴角却是轻轻一抿,似笑非笑,眼底的光芒有一瞬间的冷,“娘,你该知道的,子墨一直敬你爱你,只除了一件事,你允我娶阿曼进门,定亲下聘甚至至今都依然待阿曼好,子墨心底是谢娘的,但是娘不该直接找上阿曼,子墨想娶的人定会自己向娘提的,而娘这一次,却是半点后路都没给子墨留,所以…”他给不华玉瑶她要的东西。

秦氏听完萧子墨的话后身子一瞬间僵硬,这一切都算她错了?哼!且不说驳了华府的面子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更何况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若他能在心底看轻沈曼一些,他尽可以直接来找她,说他不要娶妾不要华玉瑶。现在这样,他预备如何收场才可以不失了萧府的面子,不犯了众怒,丢了他自己的势力?

说到底,秦氏不为华玉瑶想太多,她一切一切的出发点就是萧子墨,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萧子墨不顾身边那些势力,一意孤行,真是为自己树敌!

萧子墨却不这样想,他是需要有人支持自己,但这不代表着他愿意出卖自己,出卖感情。别人的感情或许是一件筹码,但萧子墨知道,自己只剩下这感情是唯一的,他只想给自己想给的人,别的人他从不愿意屈就!

正文 鱼死网必破

“娘,独这一件事,子墨的确不是心甘情愿的。:”对上秦氏的眼,萧子墨的声音依然不重,但却叫秦氏知道,他绝对的认真与肯定。

只是越是这样的认真与肯定才更叫秦氏几近愤怒的边缘,她放手让子墨却做他想做的事情,整个萧家都为他所用,四子子琛不用说了,萧家长子萧子衿也是一个,至于二子,虽说不上什么长处,但却沉稳,至少不会坏事。可现在,为了一个沈曼,萧子墨却毫不拿这一切做一回事,她不允许!

怒极下的秦氏扬手一挥,手中端着的茶盏就直直朝着萧子墨站着的方向砸了过去,眼底黑亮却也冰冷,她这一生唯一的指望就剩下子墨了,若是他糊涂了,她宁愿自己打他骂他要他清醒过来,就算她也不舍得!

热烫的茶水在半空间就被甩溅出来,一些直朝着萧子墨的面门撒过来,杯盏却正好砸到萧子墨下巴处,秦氏心里略微一震后,出口的话便也没多想,“那你就不碰华家小姐,让人家至今未曾破壁?”

她果真就是个可怜人!!

华玉瑶就知道,既然如此,上元节那日就不该逃出家去贪那一点热闹,结果竟落到这般凄惨的境地里来。华玉瑶想,无论嫁给王孙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她都该被人护在手心里娇兰若宝,而不是被人弃之如敝屣!

完璧!!她竟然还是完璧!!

初为人妻的娇羞叫华玉瑶忘记了成亲前一夜娘亲所说过的那种蜕变的疼痛感,而那床单上的暗红血液却叫她以为自己与他之间是那样的亲密,共享男女之间最神圣的一种仪式,可却没想,这一切竟然是镜花水月,她甚至低贱到受人轻视,她满心满意地爱着一个人,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般憎恶自己的到来…

华玉瑶的确晕过去了,只是并没什么大碍,所以等环儿替自己喂药的时候,她便醒了过来,那般苦涩的药汁她从来不爱碰到闻到更别说是喝了,然后就有下人来通报说是二公子过来看她了,那个时候的华玉瑶还是开心的,甚至苍白的脸上隐约可见一些血色,华玉瑶见到环儿有些欲言又止,可她根本没空理会,不管不顾就冲到前厅来。

可是她听到了什么呢?

萧子墨,就算你真的喜欢沈曼,也不能这般对她啊,她既已嫁给他做了妾氏,那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就不打算离开萧子墨了,那么他这样做,究竟要自己如何回应才好?

华玉瑶只觉得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从身体里脱离,如果说最开始她对沈曼还能有一丝怜悯,因为她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那么现在她心底满满的都是悲凉与恨,为什么她要受到这般羞辱?都是沈曼,全都是因为她,如果没有她沈曼,那么萧子墨就可能爱上自己,如果不是沈曼,她的漫不经心与不在意,她即便嫁不了萧子墨也用不着这般受人屈辱!

沈曼,如果没有你,她华玉瑶定是天之骄女,受人疼宠!

指尖狠狠掐住边上环儿扶着自己的手背,目光中狠狠一瞪,环儿只能死死咬住下唇,目光却不敢对上小姐的眼,却想不到自己这个近乎默认的动作叫华玉瑶整个人从头顶直寒到脚尖,疼痛从骨缝里面滋生出来,五内具焚。

踉跄着脚步回到房内,华玉瑶只觉得脚步虚浮得厉害,只是等环儿转过身带上门后,华玉瑶声音已经彻底的冰冷。

“我不管娘怎么交代你做的,去做!我不要她死,我要她生不如死。”

萧子墨到底没去见华玉瑶。

秦氏那茶盏实在是没留半分情面,滚烫的茶水在脸上印出几块红,至于下巴上那一块青紫更叫萧子墨不能在外人面前多走动。原本秦氏是真的觉得愤怒,就不说别的,光是子嗣这一块,秦氏就想要多几个孩子,沈曼肚子里那个指不定男女,萧子墨这样来,她要的儿孙满堂谁来给她?

可是等秦氏冷静下来看到面前的子墨一动不动受了自己忙那杯茶的时候,秦氏心底毕竟还是软了下来,即便萧子墨百般错,百般糟蹋自己的用心,那都是她最宝贵的儿子。忍着心底的疼,秦氏只说自己累了就走了,留下张嬷嬷拿着碧绿的膏药轻轻按着萧子墨的脸上抹着。

张嬷嬷对着这对别扭的母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她看着二少爷从小到大,却从没有看到二少爷忤逆过一次秦氏,但张嬷嬷却知道,二少爷说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她知道秦氏与二少奶奶在他心里都很重要,但究竟偏向了哪边,张嬷嬷心里有数,只是那样一个答案,秦氏不愿意承认。

张嬷嬷一直伺候秦氏,当年那件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一切老爷都是无心的,却比有心的更加叫人觉得悲伤,所以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张嬷嬷选择安静地站在秦氏身后,看着曾经风华绝代的小姐一点点冷漠下来,别的真是无能为力。

萧子墨安静地让张嬷嬷替自己上了点药后便告辞了,他可以不躲不闪由秦氏拿杯子砸自己,不等于他可以容忍别的人对自己脸上的伤指手画脚。萧子墨走出秦氏院落之前只跟张嬷嬷吩咐了一声,要张嬷嬷照顾好娘之后萧子墨就走了出去。

他本就不想去看华玉瑶,既然大夫说了不碍事那他还有别的事要忙。当初不碰华玉瑶多少还顾及着秦氏,所以紫薇阁里尽是自己的人,包括成亲那晚,别说是秦氏的人,就算是华玉瑶最贴身的丫鬟环儿都被萧子墨给调到了外院,现在既然秦氏已经知道了,那么萧子墨想,很多表面文章他也没必要继续做下去了。

(宝宝的名字,wendy007001亲的盈衍不错哦,不晓得还有没有亲觉得好的,可以留言说下撒。抱抱。再次谢谢鲜花的撒来,嘿嘿,俺要多多鲜花。继续码字存稿,等周末就能多写点了,最近真的是累死了。。。)

正文 觉爱渐迷茫

何况现在的他也实在没有那个心情,他毕竟还是伤到了秦氏的心,她顾虑的也正是自己无法交代的那部分,生为人子他确实有错。

萧子墨想,若是砚台这个时候跟着自己,定是能出出气的,只可惜,自己将人丢到阿曼那里去了,那个很没良心的女人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

听,当然是听进去不少。

萧子墨头也不回地走了之后,沈曼只觉得身子很沉,由着眉儿搀着自己回了沈园后,沈曼什么也懒得去搭理,谁都没看一眼就直接跑进了房里,放下帐子拢着被子闭着眼睛就沉浸了梦里。

梦里面湿漉漉却冰冷无比,身子骨似乎烙着什么疼得不行,小腹上一阵阵抽着,说不清楚感觉,不算疼但却不算很舒服,沈曼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死咬着自己的唇,膝盖弯着似乎这样子就能好受一些。她没有睡着,所以也不能入梦,无论苍白或者喜悦,都不能得到,沈曼只觉得心底说不清的难受。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从一开始就习惯对萧子墨说谎,那一声二哥她只当自己是被逼着才说出口的,可是后来,她自己却明白,那一声二哥却是习惯了,若是那一天要她当着萧子墨说一声相公,只怕她自己都会受不了。

沈曼知道,她跟娘一样,习惯在很多事情上都独占一切,倘若不能独占,那么干脆一点都不要,而爹便是成全娘的独占,甚至可以不要整个沈家。可她沈曼呢?萧子墨是她自己选择放手的,因为她一直以为自己都是问心无愧的,因为她就是没心没肺,可是今天不一样!沈曼清楚地发现,自己开始介怀华玉瑶起来,甚至在萧子墨问那个答案的时候开始犹豫,连谎都开始变得酸涩而难以开口…

沈曼,承认吧,有些事情开始变了,便是想否认都不行!

床帐里面的光线或明或暗,加上云城里冬日的气候总是这般阴沉,难得见到整一个晴天,既然睡不着索性就睁开眼。睡床的纱帐用的是上好的青云纱,沈曼记得萧府里得了一整匹,是坊间送来巴结萧老爷,也就是沈曼的公公。为了这匹纱,连三房的李氏都找到账房闹过一下,却没想到最后送到了沈园来。沈曼对这些东西也没多大想求,搁着之后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眉儿找出来制成了纱帐,果真是个傻丫头,暴殄天物。

微叹了口气,他是什么时候起对自己这般上心的呢?总算肯顺着自己的心意开始回想自己做萧二少奶奶起的点点滴滴。

新婚之夜他掀起盖头时,嘴角的笑没有叫自己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萧子墨新婚夜碰过自己之后,足足等了大半个月自己身子恢复了才碰自己;对外人来说萧子墨总是翩跹公子模样,可对着自己时候,无论喜怒哀乐统统都是带着温柔的…

不行了,沈曼越想越觉得心慌,而头脑也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清醒,转了个身子,正好瞧见帐子被人撩起,突来的光线叫沈曼眯了眯眼,就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阿曼,不是说要准备晚膳给哥哥我吃的吗,怎么自己躲到床上去了呢?”

是眉儿赶着去找沈君安来的。

从路上起就觉得沈曼的状态不对,尤其是中间砚台还拦着自己没让自己听到的那段对话,之后夫人的脸色就极差,更是叫眉儿担心不少,所以等夫人一回到自己房间里,眉儿虽然不情愿还是叮嘱了碧玺照看着夫人一些,自己却是急忙跑去了菊园,叫了沈君安就来。

眉儿来找他的时候,沈君安正在照看药草,至于南凡净也都交给了萧府的下人来照看着了,沈君安听了眉儿的话后,沈君安稍稍收拾了一下连忙到了沈园来,跟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沈曼。

沈曼原本还要发点脾气的,不管对方是眉儿还是碧玺,她明明都难受得要死了,连躺都不让她躺了?可是等沈曼对上眸,没想到请来的竟然是大哥。

沈曼期期艾艾地冲着沈君安喊了一声大哥之后,扶着软枕坐起身,目光头一回变得有些闪躲,这是连当初沈君安问她到底愿不愿意嫁给萧子墨时都不曾出现过的情形,沈君安眼中闪过一抹细细的光,嘴角的笑愈加深浓。

只是沈君安看着沈曼的眼神叫沈曼有些不安,将身子稍稍动了一下,沈曼避开大哥的眼神,“大哥,你瞧什么呢,阿曼现在脸色应该还好吧。”

听到阿曼说起自己脸色不差的时候,沈君安倒是来来回回扫了两眼沈曼的脸色,红彤彤粉嫩嫩,确实好看了不好,不过肯定不是养得好,沈君安心中了然。

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似乎是开窍了不少,不过是绝对逼不得的,物极必反这个道理用在阿曼身上再合适不过了,所以沈君安一点都不急,阿曼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对外人或许有些冷情,但却无比的善良,而现在的阿曼对自己这个妹夫可能开始觉得有些亏欠了。

“瞧着红红的,确实不错…”沈君安加深了话语里面调侃的意味,沈曼不是听不明白,但却不愿意细想,想多了只会更加烦心!

沈曼瞧着沈君安那戏谑的神情只觉得更加恼怒,这一切似乎混乱极了,也叫她无力招架,明明几天前她还想着云笙,可似乎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包括她自己,那就是萧子墨爱她沈曼,而且似乎很爱很爱…

(擦汗,继续码字中。。。等下没有第三章也不要伤心哈,俺真的尽力了。)

正文 婆婆的指责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之前她丝毫不想接受这份感情,即便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但是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沈曼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眼神忽然变得空洞,不看大哥,声音一下子飘忽起来。:

沈君安听见阿曼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带她回一次沈家,她想见云笙了。

“大哥,我想见云笙,很想很想…”

因为是阿曼所想的,所以沈君安就一定会去做。

南凡净虽然还不能下地,甚至一激动就会出现短暂的晕眩,但却已经不再需要沈君安随伺左右了,沈君安只说是要回家一趟,而正好沈曼从出嫁回门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沈家,而此刻正好又有了身孕,于情于理回娘家一趟总是可以的。

秦氏那边倒没多什么话,只是看沈曼的脸色不算大好,等时间差不多,沈曼与大哥正准备离开秦氏住处的时候,秦氏喊住了沈曼。

使了个眼色让张嬷嬷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沈曼之后,秦氏只是凉凉地说了一句话,“子墨对你用心不是不好,但我不乐意见,这伤是子墨为你受的,不重但却是我第一次对子墨动粗,你去了,我这个做婆婆的并不想,但若你不去,我这个做婆婆的便是彻底不待见你了。”秦氏的话叫沈曼的身子禁不住凉寒起来,牙根咬得紧紧的,掌心中那小瓶碧绿色的小瓶子开始变得火辣辣地灼热起来。

边上的沈君安自然也看见了阿曼的脸色不算大好,回过头对着秦氏阴沉的脸浅浅一笑,“亲家母说得哪儿的话,阿曼既然嫁给了二公子,这嘘寒问暖本就是分内之事。”

秦氏倒是凉凉地瞥一眼沈君安,也算是给他面子,低下头去就着茶杯抿茶,可才抿了一口又想起先前自己亲手朝着子墨砸过去的那杯热茶,心口跟着一疼。子墨从小就生得好,瞧见的哪个人不欢喜?就算是子墨跟着师傅练武,秦氏也都叮咛过要小心点,别说是什么伤了,子墨从小就是小磕小碰都不曾有过,而今天她居然朝着自己一手疼大的孩子砸了过去,秦氏心底说不心疼后悔那才是真的假话。

沈君安看着陷入沉思中的秦氏微微闪了闪眼神,看来阿曼这边将会有些小麻烦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夫究竟为了阿曼犯了什么事得罪了秦氏,沈君安如是想着。而沈君安此刻的出声也算是解了双方的尴尬,沈君安一手扶住阿曼的腰肢,半强势地挽着沈曼离开秦氏的房往外走去。

直到沈君安与沈曼的脚步声远去,这边秦氏整个人如同抽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素来端庄高贵的身子也软软地靠在椅背上,边上的张嬷嬷轻手轻脚地上前按捏着秦氏的肩膀,口吻轻松,“夫人不是素来聪慧的么,怎么也学了咱们俗人的唉声叹气了?”

秦氏连睨一眼张嬷嬷的力气都没有,身子更加放松,“嬷嬷,我自嫁进萧家,身边带来的人里,似乎只剩下你一位了吧。”秦氏记得当初还有一个小丫鬟,性子倒是挺像沈曼边上的眉儿的,只是后来为了自己的一时意气付出了性命,她至今还觉得自己亏欠着她,所以她每年都会让子琛去拜祭她,秦氏记得,她教子琛喊她翠姑姑。

张嬷嬷算是秦氏最亲近的人了,那些事她也都知道,自然也知道此刻秦氏想的是什么,语调轻柔无比地劝慰着秦氏,“夫人,当初那事还提去做什么,翠儿却是心甘情愿的,四少爷那一声翠姑姑她担去了也算值了。”

秦氏闭着眼睛许久不说话,直到茶水渗出浸湿手掌,秦氏才缓缓睁开眼,“我记得当初正打算帮翠儿许一门好亲事,离开这个萧府的。”

这一回,就是张嬷嬷也是手中一顿,什么话都没说,低下头去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神情却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许多人,许多事,以为逝去了便可以不再影响到别人,但却不知道,那些人,那些事被人镌刻进骨子里去,即便是用血肉去拭去都不能够…

就好比说萧老爷很疼宠的四子萧子琛,其实不姓萧。

沈曼走出秦氏院落的时候脸色依然苍白,只是手心却不自觉地死死握住那瓶药膏,沈君安也不多说什么,秦氏的话叫人判断不出萧子墨的伤势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但是沈君安想应该不会很严重的,因为他没有听人说妹夫受伤之类的。

走了几步之后,沈曼先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药递给沈君安,“大哥,这药如何?”

沈君安接过小瓷瓶,拧开软木塞后稍一嗅了一下,嘴角的笑倒是慢慢扬起,“恩,治些淤青烫伤的确效果不错。”果然就是些小打小闹,但依着萧子墨在萧家的人气,沈君安能想象得出来,这的确能叫秦氏心疼好久了。

听了大哥的话后,沈曼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咚的一声总算掉了回去,的确是小伤,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刚才下意识地就想见到他,从没有一刻如刚才那般想要见到他,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受伤了,怎么会这样?

沈曼很努力地告诉自己,那些只是因为习惯,她多少还是将他看做一个朋友的,而那些也只是对一个朋友的关系,如此罢了。

只是这样子的说辞,连她自己都不想相信,更何况一直站在萧子墨逼着她正式这场婚姻的大哥了。

正文 二夫人回门

果然,沈君安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说教,毕竟他这个妹妹不会时常露出这样的空子让钻的。

“阿曼,连你婆婆秦氏都知道子墨对你的用心,你的确该好好想想了,或者等会儿你去妹夫那里瞧瞧去,顺便将药带过去,这药的确挺好的,只是有些大材小用罢了。”沈君安不想阿曼因为见到云笙而做出什么荒唐的举动,因为对着阿曼与云笙,他肯定是狠不下心来,即便他知道哪个选择对阿曼将会是最好的,但只要是阿曼选的,就算是最糟糕的一种他也会义无反顾地支持,因为阿曼是他唯一的亲人,更是唯一的妹妹。

沈君安的话对阿曼来说,不是没有用,这两天所有古怪的感觉从是从这里开始的,接着就是碧玺,然后是眉儿,现在连秦氏都在用这样愤怒的态度告诉她,萧子墨对自己情根深种,要她正视自己的感情,可云笙呢?秦氏与碧玺不知道云笙,阿曼可以略过,可是眉儿尤其是大哥,难道他们会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吗?

或者说,曾经喜欢的人…

云笙啊,那样如画般的男子,阿曼依然想见他。

“大哥,要不要收拾些什么,咱们这就回沈家吧。”阿曼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倒是叫沈君安心中也起了几分不悦,唇瓣抿着一言不发,扶着沈曼腰肢的手却没有松开。

“见过云笙,咱们就回萧府,大哥,你说好不好?”

只是放心不下,既然心底开始动摇了,沈曼总想找到云笙去确认一下,那是自她答应萧家的提亲之后最疯狂的一个念头或者是举动了。

沈君安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两兄妹再走动的时候却是一言不发。

这药,毕竟没有如秦氏之愿,借着沈曼的手送过去给萧子墨。沈曼也有自己的先后轻重缓急,既然大哥说只是轻微的伤,沈曼就决定就不特意过去看他了,而且沈曼肯定,不管伤到哪里,萧子墨那人骄傲到要死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别人瞧见的。

所以等砚台拿着一盒水粉站到萧子墨面前,并且解释那水粉是二少奶奶特意要她送给二少爷的时候,萧子墨尽管有些失落,但最终只是哭笑不得地收下了自己娘子自成亲后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

萧子墨想,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现在是一盒水粉,但起码表示阿曼的确是那个能够理解自己的人,萧子墨想,这样子总算自己没有白白付出自己的所有,总算是起了一点小涟漪,不是吗?

只是等砚台接下来告诉萧子墨,说二少奶奶已经与舅公子回沈家探亲的时候,萧子墨只觉得心口猛地被人给一把死死地拽住,沈家…回一趟沈家是无所谓,但有所谓的是那个住在沈家的人——江云笙。

萧子墨原本对他的了解也不算多,只是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物罢了,但全都为了沈曼那一声云笙哥哥,萧子墨在心中硬生生疼了一把,可即便这样,萧子墨也没想过用什么手段除去那样一个谪仙人般的云笙,萧子墨只觉得胸口郁结着一口闷气,死活得不到解脱。

砚台只当萧子墨是离不了二少奶奶,所以脸色才这样难看,对于萧子墨真正介怀的那人其实是云笙,她是真不知道的,不过有一点倒是很清楚,那就是主子不爽受苦的肯定是下人,所以等萧子墨将下人送来的上好伤好甩手给砸到门扉上去的时候,砚台心口止不住跳快了好几下。

只是萧子墨却是看也不看砚台,语调很平静,手指抚着那盒水粉,声音淡然,“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随我接少奶奶回府来安胎。”

砚台想,男人,尤其是像主子这样的男人,若是当真腻歪起来的时候可是能腻死人的。

现在的沈家,在云城的确算不上有多大气候的人家。

所以,即便翠姨娘有多么不情愿给沈曼什么好脸色看,这边沈家的族里人却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与其到时候下不了台面,翠姨娘倒是更愿意做些表面文章。

沈曼跟在沈君安后面进了沈府,下人倒是毕恭毕敬,毕竟没人听说三小姐在萧府里面落了宠,而且人家现在也怀了身孕,极有可能便是萧府二房的嫡长子,只要是有眼色的人都应该知道,这萧府最能执掌事务的人便只能是二房萧子墨了。

翠姨娘便是再生气也只能冷冷地丢几个白眼给沈家人,语调也是不凉不热的,沈君安只要翠姨娘别对沈曼下手也是能留点面子给她的,好歹当年是爹太绝情,沈君安对翠姨娘只不过是带着点可怜的心去看她罢了。

至于沈曼,对翠姨娘尽到自己本分就够了,别的,翠姨娘即便求也不能得到,小时候翠姨娘不止是冷言冷语,更是下手害了她几回,沈曼现在可以不对她下手,但也别求她能真的释怀,她本就不是安良的人,犯到她的底线她不止是会咬人,更是会咬死人的。

说是回沈家瞧瞧,只是到了别人眼中,多少觉得像是带着萧府未来的孩子来示威的,尤其是向翠姨娘示威,三小姐未出阁之前在沈家可有可无,可现在不一样了,沈家下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拜见过几位沈家宗长之后,沈曼这还是第一回受了这般的待遇,即便她与沈君安到沈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得了消息的沈家宗长还是全都等在了沈家主宅前厅里面。沈曼只是想回家看看云笙,现在的情形却是不知道的,尤其是当门庭被人从外面阖上,对着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还有几位身形苍老的宗长的时候,沈曼心底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下意识地靠着沈君安近了一些。

(擦汗,今天实在没有效率存文,可能第二更下午时间不能发布了,亲们见谅,晚上补上两更,十点半了,明天还要早起。。。亲们千万见谅。)

正文 对峙沈家祠

沈君安作为他这一房的嫡长子,身份地位自然与众不同,便是翠姨娘的沈俊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至于沈曼,若不是因为嫁给了萧二公子,只怕族里的宗长们根本不会理会她半分。*

沈曼想也知道,来者不善。

现在的一切,对于沈曼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她在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剩下的便是大哥沈君安,别的人,更不用说是一座瘦死的沈家,沈曼无力也无心承担些什么。

就在沈曼下定决心向什么的时候,坐在主位上,十年不曾出过沈家宗祠的大宗长起身对着沈曼微微一笑,花白的须发在昏暗的祠堂里面隐约见亮,沈曼在沈家的时候多少也是听过这个大宗长的名号。

“沈家的女儿,你是第一个能进得了宗祠的。”

只是当年爹沈靖为了阿慈离家出走,甚至丢下沈家偌大的担子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大宗长都不曾出面过,沈曼与沈君安现在是真的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叫他亲自出来,他们想,顶多是几位宗长罢了,却没想到大宗长都亲自出马,他们似乎没听到说沈家将倒了啊。

“大宗长实在抬举阿曼了,阿曼只是沈家嫁出去的女儿,实在担当不起。”沈曼只微微俯身,举止间说不上毕恭毕敬但也算是给足了面子的。

沈君安细心打量了一下另外的几位宗长,微微侧了下身子,保护者的姿态叫走上前来的大宗长眼神闪了闪,嘴角勾着的那抹笑若有似无。

“既是我请你进了宗祠里,你便担得起,何况,你不是一直想让你娘的牌位放在沈家祠堂里面,你爹沈靖的边上吗?”大宗主的话一下子便点住两兄妹的死穴,沈曼知道当年爹娘去了之后,她与娘带着爹娘的灵位回了沈家,可沈家只收了爹的牌位,至于娘的却是死活不允入祠堂。

那个时候的家主正是沈曼的爷爷,虽然整个沈家,除了爹还有哥哥之外,沈曼谁都不喜欢,但是娘亲与爹爹生前这般相爱,始终是想沈家人能够承认他们的,却没想到娘亲的牌位始终不能摆到爹的身边,沈曼觉得气愤,却无可奈何,明明祖宗家训,正妻的名讳是可以写在边上的,而娘亲分明就是爹爹的正妻,凭何不能得到公正的待遇。

沈曼这样想着,但在沈君安看来,那一套虚名根本就不值得,祠堂里爹娘不能并排站着,但是墓穴之中,却是生死同穴的,连阴阳都阻隔不了的两个人,又岂会在乎这么一间方寸之地?只是沈君安知道,自家小妹在乎,这也许正是男子与女子的不同之处吧。总之在沈君安看来,爹娘能被沈家承认那是最好,但若是要沈曼为此牺牲任何一点,他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宗长们一个个面色严谨地看着堂中央站着的两个沈家子孙,尤其是大宗主,其实这些年他也很少管事了,只是这一代子孙里面出了个痴情种,竟为了妻子而离家出走,而且也带走了沈家年轻一代中最能干的孩子,这才叫他不得不起意重视起来。

现在看来,的确是个人物,眉宇之间那风流神色自有一番气度神韵,大宗长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真的欢喜的,沈家便是交给他定能护得一个周全,只是看这小子望向祖先牌位时候眼底的一抹讥诮,大宗主想,沈君安只怕是不想沾染半分的吧。

果然不出大宗主的所料,听到他话语的沈君安抢在沈曼前面开口,语调轻扬,听着似乎不带一丝阴沉的味道,与这样庄重严肃的祠堂格格不入。

“爹当初带着娘还有我避居江南时就没想过自己的名字能入了沈家的族谱,也不怕大宗长笑话,若不是当年爹随了娘亲而去,可怜我跟小妹孤苦,这才叮嘱我们一定要回了沈家求一份庇护的话,我便是讨口饭吃也要留给阿曼。这样子说,大宗主不至于再打我与小妹半分主意吧。”沈君安脱口而出的话是从来有过的犀利,起码沈曼是从没见识过,她知道自家大哥是温润如玉的公子,但对着沈家地位超然的大宗主居然说了这样一番话,饶是沈曼也心底一颤,身子却是靠得更近,因为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大哥都是自己能够依靠的人。

沈君安的话落在祠堂里面却没起半分涟漪,周围几位宗主连身形都没动弹一下,沈曼稍稍拧了拧眉间,抬头看了一眼面容带笑的大宗主,沈曼愈发觉得古怪起来。

直到角落里看不清面容的一位宗长出声才算打破了祠堂里古怪的气氛,“无论想不想,沈家毕竟在你们落魄的时候庇护了你们,做人要知恩图报。”

挟恩求报?沈君安纵是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嘴角溢出一抹冷笑,“那是自然,只是不知道宗主想要多少银钱,容君安耗些时日前去筹备。”

沈曼知道这样的时候交给大哥处理才最妥当,自然是一言不发,但是身形挺直地站着,两兄妹即便眼神从不交流却叫人知道,他们相互扶持着,牢不可破。

“不要忘了,你们毕竟姓沈。”宗长的话缓缓的,根本染上半点严厉的意味,沈曼总觉得对方像是捏住了自己这边的软肋,胜券在握,这样的感觉叫沈曼觉得很不舒服,轻轻扯了一下沈君安的袖子,然后对着离自己比较近的大宗主开口,“容阿曼先下去休息会儿。”不想拿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沈曼只能稍稍动了下身子。

大宗主却拦住正要走的两个人,“便是你们爹爹在,也不能这般没教养,这里是沈家的祠堂。”

这话更是叫沈君安冷笑出声,“只可惜我跟阿曼的爹已经故去多年,大宗主不须时常提醒的。”

大宗主微微摇了摇头,“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对方是萧家,而且这女儿还不怎么待见娘家的情况下,我们说话的筹码的确该换换了。”扫了一眼身边的几位宗长,大宗主依然是挑话题的人,只是这一会却将目光完全落到沈曼身上。

(擦汗,回家某花懒病犯了,结果一直拖着稿子没写,现在总算逼着写好一章,现在奋斗第三章,希望能保证三更哈。爬走。)

正文 沈家的荣耀

“萧二少奶奶自然是气度不凡,尤其又有了这般金贵的身子,我沈家肯定是怠慢不得。*”大宗主说完话后,也不知道哪里出来的一道黑影,一把梨花木的椅子已经挨着沈曼的膝边摆好,沈曼微微勾了勾唇角,也不客气地扶着自己的腰肢慢慢地坐了下去,她的确是站得累了,有得坐为何不坐,何况是在沈家最掌权的一部分人面前,沈曼肯定这个祠堂翠姨娘是从不曾被允许踏足过的。

沈曼的动作带着素来的慵懒调子,沈君安只是随意一眼,却不曾错过大宗主眼神中突然闪亮了几分的眼神,心底却忽然觉得今日的事情不会简单。沈家的宗主并非留在沈宅里面终年不出来的人物,据沈君安所知,沈家的宗长们一般都只留一位看守沈家,别的根本就是行踪飘忽,甚至连谁是沈家的宗长都不知道,而今天一位大宗主,四方宗长,五位行游散人都在,沈君安肯定,若非关系到了沈家的生死存亡是绝不可能出现的,而这一切与他们兄妹二人有什么关系?

沈君安的疑问很快就得了解答,因为角落里那位宗长终于又出声了,“你既然是我沈家嫁出去的女人,沈家对你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萧二少奶奶定是听出了萧二公子底下一员大将折损的消息了吧?”

宗长说的是南凡净受伤的神情,沈曼一停便听了出来,沈君安不由自主地拧了拧眉,这一回沈曼是躲不开的。

“阿曼倒是不知几位长老对我阿曼的事情记得这般牢,确实显得阿曼不够体贴了。”沈曼微微侧低下头,眼神动了动,“只是没想到长老们眼线如此遍布,竟连阿曼都还不知道呢。”

沈曼没有傻呆呆直冲上去质问,对方明显就是成精的老狐狸了,说了他又有什么用?

大宗主也不介意沈曼话语里的一点挑衅意味,背脊是真的挺得很直,只是菊花般皱起的老脸上,云淡风轻的神色已经不见,等沈曼后来想起竟是与这样的人周旋的时候,沈曼心底寒了一下。

这真的就是个网,看不见的网,一步步将她与大哥都给拉了下去,看来这次大宗主都亲自出马了,定是不会要自己好过的。

果然!——

“老夫不才,倒是认识一些道上的朋友,若萧二少奶奶不嫌弃,老夫便说了,这下手的人并非萧二公子一直想拉拢的龙城卫皓然卫主,而是大内宫内厉害的人物。”大宗主微微一笑,的确他的目标就是萧府二公子,若是他夜观天象没错的话,他沈氏一族的昌荣便真全部系在沈曼身上了。

沈曼倒是真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能有自己的一张网也绝是可能的,可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哪里触到了沈家的底线,竟需要花这样大的心思在自己身上,竟连萧子墨那些个隐秘极了的举动都能摸得一清二楚,而且连南凡净这边下手的人都查得出来,沈曼知道,大宗主嘴里说的那些个所谓的道上朋友必不简单就是了。

只是略一细想,沈曼想到了上回那个传话的那个下人乱传话后,沈曼便是心有余悸也是否认不了的,自己在最初的那一刻的确是真的慌张了一下,这样的心悸到底算什么,沈曼也不是大夫,并不能自医。

沈曼隐约是知道萧子墨在做什么的,但是越是这样,沈曼便觉得越来越乱,大内的人对南凡净下手意味着什么,沈曼不是三岁的孩童,自然也是懂得的。

“老夫话在于此,若是想谈生意了,还请萧二夫人到时候告诉下老夫。”大宗主的话果真是聪明的,不逼你却给出了自己的底线,谁能听不懂。

沈曼想了想,抬头的时候才看到大哥正蹙着一双俊美的眉瞪着自己瞧,沈曼微微一笑,大哥这一回事情她自己来处理,何况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是姓萧的,别的不管,就只为了肚里的这个孩子,沈曼从死到生,也算是倾注了自己最大的情感在里面,至于静言斋里的云笙,沈曼忽然有点害怕再见到云笙。

“大宗主不用麻烦了,阿曼这便回了你,我沈曼是姓沈,但若我能自选便是缺了姓氏也无所谓,可这一生已经定了,我也是无能为力的,但是大宗主必也知道,我只需安分守己,死后也能有个去处的,这萧家祠堂里定有我阿曼的一席之地的,再者说,大宗主你能眼睁睁看着南先生中毒受伤,便是已经得罪了二哥,想从我阿曼这边讨好二哥是绝不可能的,而且我也不答应。”沈曼微微一下,起身后环着自家大哥的胳膊往外走去,这一回是真的没有人拦着,沈曼嘴角轻轻抿着,面上是说不出的神情。

大宗主却是不怒不急,往袖子里取出一枚碧玉色的指环摊在手心,“阿曼,老夫依旧当你是沈家的人,所以这指环代表着沈家背后的所有的情报势力,老夫便是求你受了才好,毕竟这样也算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好。”

被大宗主这边一耽搁,等阿曼真走到静言斋院口的时候各处院落都已错落地燃起了灯火,静言斋门口的那盏竹灯自然也是亮起,只是比不过别去的大红绸灯,淡青色透着点灯油黄,晃悠悠的竟生出几分凄凉的神色在内,沈曼心底因那莫名其妙来的指环而升起的几分动摇也渐渐平稳下来。

看来她果真只适合过这般清冷安静的日子的。

沈君安多少也受了点冲击的,这沈家的宗主先是冷一棒子激得两兄妹都带着火气了,然后送上这般厚礼,还真是叫人觉得一头雾水来着。

不过受不受还看阿曼如何处置了,至于现在…抬头看了一眼匾额上的静言斋三个字,沈君安还是决定跟进去,这个时候七宝不知道伺候云笙休息了没有。

(擦汗,终于赶上十二点前发上,不算违背自己的诺言了,P:收到好消息,皇后的短片同人穿越文杂志过稿了,刚得到的消息,到时候我会放在番外内发上来的,希望亲们捧场)

正文 随风绑缚卿

有些人,有些时候,果真是对得起那一声心有灵犀的。

这几天因为起热,云笙一直睡得迷迷糊糊,所有的事情都是七宝一人接手照顾的,无论是梦里还是清醒的时候,云笙都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梦里便是急,他以为惦记得次数多了,便能如同这大半年一样,时时入梦,可现在却不是,他无比想着念着阿曼,但是梦里却是连个模糊的背影都不曾出现。

云笙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睡着了也病了,老天竟连这么一点小而卑微的愿望都不肯施予他么?难得醒来的片刻,七宝虽也知道云笙听不见,但是动作却总是不自然地放轻些。七宝知道,在沈家公子虽不至于被人虐待,但总算不上能被人巴结的主,公子自然是不在意这些个事情,所有的一切也就只好他多费些心思打点,他只希望公子能尽量过得再好一点就行。

云笙知道七宝是真心对自己好,也难为这般机灵俊秀的一个小童,若是放在别的地方,怎么说也能胜过自己这里百倍,只是这孩子实心眼,他也没多劝,人,一旦认准了一件事情便很容易义无反顾地扎进去,就像他也是一样,卑微地喜欢着阿曼,但却又无比地退缩,有的时候,云笙想不只是君安想打自己一顿,他都容不得自己这般怯懦。

可即便是后悔了那又能怎样,错过了最美的那个时节,无论是追逐着时间的步伐赶到了天涯海角,要看的那场风景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份心情了。而他,江云笙,却始终都是个可怜人,因为此刻的他竟然还没有那个勇气,若是能够重来一次,他便定能什么都不管不顾带着阿曼离开…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江云笙悲凉地动了动唇角,眼底却霜花飞溅,引得面色又是一白,胸口窒着的那一口闷气呛着喉整个人剧烈地震动起来,脸颊两侧充血绯红,眼白处泛起的血色透过不自察的晶莹,润成一片朦胧的水花,沈曼一步步慢慢走近静言斋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纠结的景象。

其实走到静言斋门口的时候,沈曼与大哥有过一场对话,针对沈家祠堂里发生的这一切,总是要拿个主意的。

他们只知道曾经的沈家风光过一阵,但自从爹爹沈靖为情抛家避居江南后,沈家似乎就开始一日日落败,等到老爷子西归后,沈家便是真的似乎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但谁都不曾想到,连气势最盛的萧家都查不出的事情,沈家似乎轻而易举地就知道了,而且听那说话的口吻,竟如同一位看戏的人一般,丝毫不曾大惊小怪一样。

沈曼想,这个网也许比自己刚才想到的还要大,心底如同翻起的冰面,溅起后打在身上,冷飕飕地疼。

既然沈曼会想到,沈君安自然也不会落下,瞥了一眼阿曼后,沈君安只问了一句,“如何打算?”

其实正如大宗主说的那样,这样一个庞大的情报网,别说在沈家地位之高,便是放到萧家,甚至整个云城都是趋之若鹜的,放眼栾凤皇朝,若被人知晓了定也是能掀起一定风浪的,这样动荡的年代里,消息便是人需要握在手心的第一手资料。

有了一只监听天下的耳朵,阿曼别说是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了,就是想要叱咤风云都指不定可以呢,若是萧子墨知道了沈家竟还有这样一个密处,沈君安不确定他会放过。而这点也是大宗主横刀杀过来的软肋,但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退路的,毕竟萧子墨姓萧,阿曼姓沈,他们求的不过是沈氏一门的荣耀,交到自己人手里才是最关键的。

沈曼也知道其中厉害,但却是真的不曾心动,她对这沈家,是真没多大感情,若不是因为爹是沈家人,若不是在这里遇见了云笙,沈曼是真不想回这里来的,果然是天生相克,她与这沈宅的的确确是不对盘的。小时候是翠姨娘之流,嫁人归宁便又是老匹夫一群,自然心情也不会大好。

沈曼抬起头,对着大哥盈盈一笑,“大哥上次说,我这肚子里的侄子,你定会护得周全,不是吗?”顿了一下,沈曼的指尖轻轻揉了揉并不突出的腹部,声音里不自然地带了点空茫的味道在里面,“再说了,这孩子不是姓萧么,萧家的人也容不得外人插手的吧。”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是绝没说错的,但对萧家来说,沈曼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自己人,她从来都是下意识地避开了萧子墨的书房,甚至连他的院子都很少过去,除了日常地到秦氏那边请安外,沈曼可以说是最安稳不生事的主子了,但也正是这般看戏人的冷清态度叫所有人瞧着不舒服,萧子墨便不用说了,只要沈曼想,萧子墨别说是倒豆子般坦白,就是掏心挖肺都愿意,但这一切也要沈曼想去看才行,至于沈曼,自己也知道,她没从没将自己看做是萧家的人,那种骨子里的归属感她一刻都未曾有过,便是在与萧子墨最亲密的时候一样都不曾有过。

连自己都骗不了又怎么能说服得了别人?何况萧家一门的人都是人精,眼底下深潭般深沉,沈曼说服不了自己的心,更何况现在还加了个沈家,明着似乎不成半点气候的样子,但却不知道面皮子底下的跟盘交错,甚至能牵扯多方大势力,沈曼心慌得厉害。

只怕今日回门,沈家的大宗主都是知道的吧,所以才会等在那里。

(擦汗,越来越懈怠了,俺马上乖乖存文,坚决不断文,爬走。)

正文 静言斋重逢

沈君安微微点了下头,“我这边自是不用说了,但是萧家那边,看你婆婆那情形,只怕不好应付,阿曼,大哥这回再纵容你一次,若是要离开萧家,大哥二话不说带你走,若你真确定这就是你要的话。/”

沈君安这次是决计不打算给阿曼任何退路了,要么就是海阔天空,那么就是安于家室,阿曼的态度决定了两个男人的生活,只要阿曼想,她可以给其中任何一个无上的幸福与快乐,只要她想,她的决定才是最关键的,至于他倒是哪里都无所谓。

沈曼无声地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大哥沈君安等在院子里就好,但是沈君安听着晚间院子里时不时吹过的冷风想了想还是抬脚跟了进去,笑话,大冷的冬晚,他又不伤景伤情,好端端的站在别家院里吹冷风做什么?

沈君安一想着便迈开步子往里走去,反正又不是外人,什么事情没见过,不至于这么见外吧?不过说到底,感情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了才行,沈君安想了想最后还是停在了花厅里面,自己替自己翻了个青花瓷的杯子倒了杯茶水,指尖一碰竟是凉的,沈君安倒是不甚介怀,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之后就放在掌心里把玩着,连着指尖一处开始变得冰冷。

再看屋子里面。

七宝本来看到公子咳得厉害,连忙端了茶水挨着公子坐着,就要喂云笙喝茶顺气的,可是云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大脾气,死撑着咳得伤心伤肺也不愿意喝口茶水,七宝气急了倒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其实七宝口舌不算灵活,毕竟跟着这么一个不言不语的主子,早些年的七宝还挺能闹腾的,但是等到了沈府,跟着是后来的大公子与三小姐,七宝也渐渐变得沉稳起来,变得比以前少了很多话。

“公子,求您了,就喝口茶水顺口气就好。”七宝是真的心疼自家公子,若是比起别的,公子哪样会输人了?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的嘴巴自己的耳朵都给了公子才好,七宝确实无数次这样想过。

只是这一回云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想若能这样咳死了才好,可是云笙没想到,梦里求着希望能见到的人,就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沈曼看着七宝扶着云笙的样子,心口猛地揪紧,僵着身子想要冲过去扶着,可是腿脚却又定在地上一般,走不动也挪不开半步,眼神却黏在云笙苍白染着一丝诡异红色的脸上一瞬不瞬,大哥不是说云笙哥哥的身子已无大碍的吗?为什么还会缠绵病榻,脸色差成这样?

云笙的身子一样僵住,甚至连涌上喉间的咳嗽也硬生生给压了下来,结果胸口上一阵撕扯般的疼后,喉咙里就涌上了一层腥甜,唇齿间一股铁锈的味道蔓延期间,唇角隐约有一丝血红渗了出来,七宝单手托着茶盏本就有些不顺,结果一眼就瞥见了公子嘴角的血丝,心底一慌,茶盏就给打到了地上,语调里含着哭意,“公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血…”

身子本能地反应过来,顾不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三步并做两步坐到云笙榻边,从七宝手中接过云笙孱弱的身子,将云笙的头靠在自己怀前,等看清云笙嘴角那一道蜿蜒下来的暗红后,口吻也免不得急切起来,“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外间请大公子进来!”

七宝便用袖子抹着眼角的泪,便连跌带跑地冲了出去,嘴巴里也连声嚷着大公子,这边沈曼也顾不得别的,扯出自己的帕子就轻轻抹去云笙嘴角的血,这边云笙却犹在梦中一般,竟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从被褥里面伸出自己的手,一点点细细地抚上梦中人的脸庞,那般光洁如玉的脸庞,明明算不上顶美,却又偏偏倾国倾城,云笙想,便是出现在梦里,她也能叫自己意乱情迷啊…

云笙以为自己入了梦,而且还是个美梦,但是沈曼却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自己脸颊一侧温柔轻抚着的指尖微凉,她与云笙,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像今天这般倒真算是极其亲密了。

“云笙哥哥,你哪里难受?不怕,阿曼在这里,还有大哥,大哥马上就进来,不怕…”沈曼舍不得将云笙的手从自己脸上移开,明明知道这是不合礼数的,可是对着房间里那盏摇曳的豆灯,沈曼却心底温润一片,若只能贪恋这片刻的柔情蜜意,那便也好了。

叹了口气,沈曼一手环着云笙的身子,一手覆上云笙停在自己脸上的手,许是沈曼手心的热度灼伤了云笙,云笙的身子一阵猛烈颤抖后,沈曼便发现云笙试图从自己脸上移开手,沈曼心底一急便直直拽住他的,不让他的手从自己脸上落下。

气氛一瞬间似梦非梦,便是沈曼也不清楚究竟是梦还是真实,明明她已经嫁人大半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扣着云笙的手背坐在静言斋里呢?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念静言斋,想念云笙。

而云笙也不知道怎么了,神情有些呆滞,整个人动也不动,等沈君安快步走进内屋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情形了。

沈君安是医者,望闻问切便是最清楚的药理本事,何况与云笙又是多年的朋友,只消一眼就能看出君安病情反复了,只是这回竟是咳血了?

沈曼尴尬地松开覆在云笙手背上的手,神情也开始有些焦灼,只是脸上并没有起半点绯红,沈君安心底了安,将指尖搭在云笙脉上,略一沉思便转身要七宝取了只痰盂过来,才想动作的时候想起那日阿曼的孕吐,沈君安示意七宝过来从沈曼手里接过云笙的身子。

“阿曼,待会儿云笙或许要呕出些血来,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沈曼看了一眼云笙,对上那双清越的黑眸却只能摇了摇头,扶着云笙的另一只手紧了紧,“不,大哥,我没事。”

(不小心看了部恐怖片,所以码字速度慢了,结果看到亲们留言不积极,俺就泪奔了,乃们的热情啊,热情啊。。。)

正文 求一份清明

不是真的没事,只是舍不得在云笙需要自己陪在身边的时候离开,何况那血是云笙的,自是与旁人不同。

沈曼嘴角浅浅一笑,眼神柔柔地看着云笙,而云笙原本因为沈曼会离开的一点焦躁也渐渐平复下来,连着呼吸也渐渐平顺起来,只是彼此的目光纠缠着,柔软与依赖,如此简单罢了。

边上的沈君安倒是睨了一眼看对眼的两个人,心底却是渐渐开通起来,罢了,只当是最后一次放纵,只要不出格倒也无妨,屋子里又没有别的人。

沈君安叮嘱七宝拿好痰盂,这边摊开随身的小布卷,里面细细的插满了粗细长短不同的银针,沈君安也没让沈曼放开云笙的身子,只是在沈君安额前几处穴位上扎了三只银针,然后握住沈君安的右手手掌,拇指与食指掐住云笙的掌心一处穴位,跟着便瞧见云笙脸色一白,身子一动便翻身扑倒在床榻边,对着七宝手中端着的痰盂连着呕出三大口鲜血,沈曼只觉得房间里隐约浮动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胸口隐约有些不舒服,但沈曼毕竟还是忍了下来,只是七宝也算得上机灵,连忙端了血盆子就闪了出去,只是沈曼还是能够闻到空气中那一股细细的腥甜味道。

至于沈君安倒是取过茶杯,随手丢了一颗丹药进去,晃了两下便就着云笙的唇灌了下去,茶香中混着一股清新碧透的药香散开,沈曼总算是觉得舒服了点。

等伏在床榻上呕出三口血之后,云笙才从幻境中醒过来,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难怪指尖觉得碰了绵绵若水的羊脂玉,被扶着起身后更是垂着眼睑谁都不肯看了,他刚才,逾越了。

沈君安却是不让云笙逃避,微微低了下头便对上云笙的眼,“身子是自己的,云笙,你知我是医者,最容不得人糟蹋自己的身子。”

云笙愣了一下,便是轻轻摇了摇头,外间的七宝放了痰盂便连忙跑了进来,正好听见沈君安的话,连忙替自家公子辩解起来,“大公子,不是这样的,公子一直都有乖乖喝药,可这药实在是拖得够久,早间气急了才会这样的。”

七宝只是心善,哪里有当事人心底的那番透明澄澈,沈君安也只能轻轻哼了一下,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沈曼,“阿曼是回门省亲的,能留的时间不多,有什么话你们便都说明白了就好。”

云笙与沈曼之间的事情,旁的人怎么说都是没用的,沈君安寻了个理由就带了七宝一同走了出去,现在又只剩下两个人。沈曼稍稍动了动有些酸涩的腿脚,只是这样一个细小的动作却惹得云笙猛地一震,身子撑着床榻便直起身子,沈曼怀中一轻后便是顿了一下,嘴角却扬起一抹细细的笑,对上云笙的眼后才一字一句地开口。

“大哥说你起热了,我放心不下,省亲只是借口,便只想亲自瞧上一眼,你到底过的好不好才能安心。”

云笙自然看懂了沈曼说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睑下,凹陷的眼眶衬得一算乌黑的眸子更加黑亮,沈曼有些不自然地想要挪开视线,但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便又直直对上云笙的眼,看见云笙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幽光之后便是无边的沉寂,沈曼想,她有些懂了。

“云笙,你一次听我把话说完,只要一次就好了。”沈曼轻轻勾了勾唇角,昏黄的灯光随着不知从哪里漏进来的风晃了一晃,印着沈曼光洁娟秀的耳鬓竟叫云笙心底生起一片苍凉,他知道,沈曼为何而来。

她自然是放心不下自己的病,但更多的是,是想为他们这些年的逃避与纠缠寻一个解脱的出口,云笙舍不得,真的舍不得,这一刻,他宁愿两个人能够就这样若有若无地纠缠一辈子,也好过沈曼真的将自己从心底驱逐,若真是那样,便是何时何地他就是真的一个人了。

“云笙,我以前一直想,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很努力的想,想到现在,我想可以告诉你,也告诉自己了,还记得那年哥哥带着我蹲坐在沈家门口,我累极了便睡过去,结果伏在哥哥背上一晃睁开眼就见了一双眼,后来,我想,就是这双眼叫我觉得温暖了才陷进去的吧。我逼着你吹笛给我听,那是因为我知道云笙纵是听不见也说不声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是我沈曼的云笙哥哥,那时候的我也以为云笙哥哥是欢喜阿曼的,所以才会约了云笙哥哥说出那日的话,可却没想到吓了云笙哥哥自此音讯全无…等到再见面,云笙哥哥与阿曼却已是这般生分了…云笙,你在我心底,与大哥是不同的,叫你一声哥哥只是因为求着要你一分宠溺,可却是再也不行了…阿曼只想问一句,云笙可曾后悔过?”

沈曼一口气说完心底的话,竟也觉得开口的话凌乱不堪,可是眼却是一刻也不曾移开,直到云笙眼底墨色更浓,竟如一个漩涡一般将人卷了进去而寻不到出口,沈曼手心紧紧地拽着一股冷汗,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却也不知道疼。

可是云笙呆呆地不给回应,沈曼便动了动身子又逼了一步,“云笙,若老天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你会不会带我走?”

退到无路可退便只能狭路相逢,云笙心底却是颤着一瓣瓣鲜血淋漓的边,只觉得每吸一口气身子都冷下一分,阿曼,对不起。

相遇时候,他们一个温润如玉,眼底氲着整个江南柔软的暖,一个清甜秀雅,笑容里漫起大朵大朵天际绸般的云。本以为青梅竹马终能书写一段神仙眷侣,却终究低估了世俗的力量,他不够勇敢,而她不够执着,所以还坚持些什么呢?相望不如相忘,便各自生活着,不是更好吗?

(擦汗,码好了连忙放上来,俺们可怜的云笙,太不争气,只好虐虐了,P,貌似楠竹就要震撼出场了,霍霍霍,乃们再不多多留言,俺就暴动去了,有花撒花,多多益善)

正文 尘埃已落定

云笙没有动作,连神色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沈曼却是懂得他要说的话,一声对不起耗尽了彼此最美的那段年岁,她不知道此生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彻底抹去那场相遇,或者说便留在那里,直到那段相遇烂成毒烂了心口,将她蚀成一块木头,或者说是彻底吞噬了心,那便是如何也不够划算了。:

眼底含着一点晶莹的泪,沈曼昂起头对着青布帐顶笑了起来,指尖却是颤着怎么也不敢拭去眼角的那点泪,只能让温热的泪一路流到嘴角,冰凉却又甘甜一些,润着唇瓣一点点酥麻的疼。

当这场拉锯终于面对面终结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所以,云笙,对不起,我逼着你对我挥刀,原谅我的残忍,我舍不得对你狠绝,只能求你对我决绝,允我再自私一次,就当做是你当初舍弃我的一次补偿吧。

沈曼站起身,泪水肆意横流,这一回却是落进了唇里,冰凉且苦涩,身后轻轻地传来一点悉悉索索的动静,沈曼一颗死寂的心跟着又开始跳了起来,跟着又悲凉了起来,云笙就是云笙,若真能拉住自己,便不会闹成这般的田地,沈曼低下头,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娘是真的只剩下你是唯一了。

却没有看到,身后床榻上云笙才伸出去要挽留的手因为沈曼那个低头抚着腹部的动作顿住,转了个方向,便慢慢地从枕头下面取出那管笛。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悠扬的曲调陪着稍暗哑的声色吟唱起来,听得站在门外的沈君安心底一阵唏嘘,至于边上的七宝则是抑制不住的哭了,沈君安叹了口气,拽着七宝还算瘦小的身子扭头就走了出去。

阿曼,这便是你逼着自己逼着云笙做出的决定,伤心只这最后一回,大哥希望从此以后,你们便是真的能够海阔天地,各自幸福着了…

萧府。

晚膳向来是各房各自传到院落里吃的,也就是一些个节庆日子,或者是约过之后才会聚到一起,等萧子琛兴冲冲派人去请二哥到自己院里尝尝才弄来的上好清酒,竟然被人给堵了回来后,萧子琛不肯了。

山不来便水转,这点小门路他是懂得,而且他还听人说了,他的二嫂居然跟着大哥傍晚时候回家探亲去了,这种“空虚寂寞”的时候,他若不去,那不是枉为人弟么?夫子教过,兄友弟恭这可是天道啊。

等萧子琛连个下人都没带着,自个儿捧着一摊子清酒就往二哥院落里冲,到了门口就看到砚台面色有些忧伤地站在树下,一个人呆呆的,这样子的砚台叫萧子琛觉得有些奇怪,怀中漾满了清酒的醉人香气,萧子琛慢慢蹭了过去,顺着砚台发呆看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很平常的一片景儿,至于呆住么?

萧子琛靠过来的时候砚台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子骨里哪一处毛病犯了,而且还是初犯那种,竟然也纵得自己对着四公子纹丝不动,保持着一副近似哀怨的神情继续发呆,这其实也不能怪砚台,谁叫她摊上了一个那样的主子,她能撑到现在才开始有些病态也算是忍了常人不能忍的事了。

下午的时候二少爷知道了二少奶奶送来的水粉后,哭笑不得但是眼底闪动的那一层流光溢彩砚台看得明明白白,可转过头一听见夫人回府探亲之后,那脸色黑得直差拿去跟锅贴比较一下了,其实按实说来,这世上能这般轻易见到萧子墨那样外露的情绪的人,除了沈曼之外还有一个便是砚台了。

只是这对砚台来说并不能算得是什么殊荣,尤其是在这一切都意味着又要起了麻烦之后,砚台就更加不喜欢了。

明日一早就接夫人回府,不是不可以。但是说实话,二少爷这样子实在是有点急,如同防贼一样就怕夫人回了沈家就不回来了,砚台不懂,只怕这之间又有什么纠结吧,但是砚台是真的迷惑了,能够叫少爷那般的人物都为之惴惴不安,惶恐不安,或喜或悲的东西,才是真的爱吧。

那么她呢?砚台想起自己了,这些年跟在少爷边上,见识过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但是相处更多的大多都是厉害的人物,可是无论对谁,砚台都不会有少爷这样的反应,或者是她身份卑微,不配拥有那般霸道又柔软的身份,但是砚台骨子里还是有些羡慕的。

毕竟那个少女不怀春呢?但是会是珈蓝吗?砚台很久后才想起珈蓝来,珈蓝在她心中是不同的,甚至连少爷都隐约比不过去,但是砚台大多的时候都不曾给她什么好脸色看过,而他对着自己,也总是嬉皮笑脸的…

砚台摇了摇头,明明知道不是良缘,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转过身,对着捧着酒坛子的萧子琛微微福身,“四少爷,刚才不是回了您,少爷今晚不过去用膳了吗?”

许是不声不响太久了,砚台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惹得萧子琛连着多看了好几眼,“我是请二哥喝酒来的,怎么,砚台还不让我进去不成?”

果然萧家的人就是麻烦,尤其是跟着二公子混久了的人,都是事儿精,砚台心底鄙视了一顿,面色却依然毕恭毕敬,“四少爷说笑了,砚台这就进去通报。”

(俺们家阿曼总算与过去说再见了,哎,一曲凤求凰,真是够伤心的呢,希望亲们多多留言!)

正文 只因是沈曼

通报?什么时候他来找二哥吃顿饭还需要通报了?萧子琛脸色有些难看,手中抱着的清酒紧了紧,他只当是恶奴多作怪,转过身就往里走,边走边嚷了一句,“我找我二哥从不用通报的!”

砚台想拦倒也真是拦不住,想想就算了,跟在门口后就让下人都撤了回去,毕竟府里知道二少爷脸上受了伤的人不多,只怕也就两个院子的人知道…不过,既然这样,那么二少奶奶是谁告诉她的?

一想到这里,砚台忽然能够了解为什么二少爷这般急切明日一早就要接二少奶奶回来了。

萧子墨在书房里面早就听见了响动,但自己脸上这伤不是一天就能好的,虽然用点东西也能遮掩掉,但是此刻却是怎么也不想去动的。

所以当萧子琛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二哥萧子墨手中拿着一卷书连头都没抬一下。萧子琛倒是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从小到大二哥看书的时候是容不得别人吵闹的,萧子琛连忙将手里面端着的酒坛子抬了起来,“二哥,这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酒,不如咱们兄弟俩喝上一盅?”

其实萧府里面四个兄弟,老大萧子衿许是因为身份出生的问题,不止是自己比较内敛,就是实力上也是比不过别的三兄弟的,老二萧子墨自是风华盖顶的人物,老三倒显得有些心机了,老四倒算是年轻气盛有得宠的一位。这样子四位兄弟虽不至于壁垒分明,但平日里都是各自过活的,而其中萧家大半的势力除了萧老爷管着,萧子墨也大多参与在内。

谁轻谁重,各自心里都有数着呢。而萧子琛黏着自家二哥,不只是因为一母同胞,更是因为二哥有这个本事叫自己心悦诚服。

就等萧子琛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脸上的伤后,萧子墨不咸不淡地挥手让砚台带上门出去候着,这边萧子琛就自觉地坐到萧子墨面前,瞅了一眼那书,倒是本经史类的书,萧子琛拔了酒罐子上的塞子,身子探了探,夸张地深吸了一口酒香,然后拼命献宝一般的将酒坛子凑了过来,萧子墨远远地就闻到了清远的酒香,微点了点头,看了眼窗外快黑下的夜色,的确该传膳了。萧子墨只觉得这日子过得分外的慢,若是一睁眼就能看到明早的日头,那该有多安心。

萧子琛知道萧子墨刚才示意砚台去传膳,身子立马端正了几分,嘴角的笑多少有几分恭敬的样子,“二哥,可不是我横冲直撞,只是前几日听见下人传你中毒,一时急了,等知道是南先生中毒了,这才宽了心,想着你这边定有得忙,所以才想今晚跟二哥一起喝酒,算是压惊了。”萧子琛脸上的神色倒是不骗人,那个时候他正在府外,等回来了知道并非如此的时候,萧子琛倒是真的放下心来,这才晃悠悠直到今天才带着好酒过来瞧瞧自家二哥呢。

萧子琛想着就又往萧子墨坐着的地方看过去,这一看本不打紧,只是静下心来倒是瞧见了萧子墨脸上几处不同的地方,呀了一声,连忙搁下手中的酒坛子,跳着脚冲到书桌边上,“二哥,你的脸!!”

萧子墨凉凉地看了一眼萧子琛,不以为意地放下手中的书册,站起身子,“带着你的好酒,下人估摸着已经摆好碗筷了,走吧。”

萧子墨确实不想过多地提起自己脸上的伤,男子身上落点疤痕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伤在脸上总归是不好看的,尤其这几道小伤痕还是被娘亲怒极下给热茶砸出来的,萧子墨就更加郁卒,只想等着红印子消去一些后用些个药膏抹去痕迹后再出门,但却没想到四弟就这样闯了进来,萧子墨倒没使劲拦着,左右是自己的亲兄弟,如阿曼一样。

只是萧子墨的云淡风轻到了萧子琛面前却带着几分古怪了,他从小就跟在二哥边上摸爬滚打,二哥认识的人他也大多认识,能伤到二哥的人根本就没出生,那么二哥这回脸上的伤是谁害的?

当然萧子琛是想不到平日里对他们兄弟俩素来疼爱的娘亲大人的,但是脑袋瓜子也转得快,他想起下人说的,今日二哥的小夫人回门回来后就晕倒了,跟着二哥就过去看了,之后就传了说是二嫂跟着娘家大哥急忙回府了。只怕里面少不得一圈干系吧?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女人谁下的手。

但无论是谁下的手,他都觉得不舒服,这是他素来信仰如神的二哥,没有人能够因为任何理由伤害二哥的。

“二哥,女人是要哄得,但却是宠不得,不管是二嫂还是小夫人,四弟就是这样个说法!”萧子琛不是傻瓜,相反他看事情都很通透的,只是二哥水太深,不可能轻易看穿,但是他却能肯定二哥喜欢的是二嫂,可二嫂对二哥表面温顺,但眼神中却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欣喜,这点萧子琛不解,但却爱屋及乌也敬佩着二嫂,至于小夫人,他倒是没多大感情,毕竟还是新人,也不算熟悉。

可若是伤到了二哥,他可是谁都会翻脸不认人的。

萧子墨的身子因为萧子琛的话语顿了顿,然后嘴角微微扬起,“倒是忘记我家小弟也不小了,这情爱之事倒也明了不少,不如寻个日子我去跟爹娘说说,帮小弟寻门亲事,如何?”

调侃的口吻倒也规避了萧子琛话语里的疑问,惹得萧子琛不满地拧起眉间,“二哥,你什么都好,为何遇上了二嫂就这么想不开?”

(继续奋斗,状态不对啊,不知道三更啥时候,俺奋斗,亲们多多留言啊。)

正文 一念已成空

是啊,遇上了就成了狭路相逢,他是勇者,他必定完胜,这是他一直以为坚持的信仰,这片大好山河,无论结局如何,胜或败,他都只希望那个人能至始至终站在自己身旁,而不是身后身子是某处自己根本就寻不到的地方。

“子琛,日后待你遇上了心动的女子,便懂了。”萧子墨停了停,目光锁住自己的弟弟萧子琛,当初那个只喜欢跟在自己身后一声声唤着二哥的小子,现在也长成了玉树临风的翩跹少年,萧子墨嘴角的笑免不得轻轻扬起,眼底闪过一抹清亮的光芒,“子琛,你是我亲弟,阿曼是你一生的二嫂,这点,你只当永远记得。”

沈曼回沈家,见过翠姨娘后就被大宗主给请去了祠堂里,外人却是不知道的,按着沈曼现在萧二少奶奶的身份与地位,肯定是免不得一场晚宴的,但是沈君安不知道怎么说服了众人,尤其在翠姨娘也不算很待见的情形下,硬是免去了这么一场虚伪的晚宴,只是传了晚膳到静言斋里。

吹奏凤求凰的时候,云笙一直盯着沈曼背过去的身影,这首曲子他不知道叫什么,但是沈曼知道,思而不得,那时候云淡风轻,只当是少年清愁,到了现在却预言了两人最后的结局,不可谓不是一语成谶,沈曼想,若是真是因为这首曲子,当初她是死活不要云笙去学的。

而云笙也因为听不见,自然不知道伴着自己的笛声,沈曼低低的吟唱,没等云笙奏完全曲,沈曼已经泪流满面,克制着身体的颤抖,一步步离开云笙的房间,而房门外的沈君安早就带着七宝离开,一个人强装的坚强总算褪去了所有的伪装,沈曼无力地走了几步远后,靠着墙整个人颓废下来,低着头只能看见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

很久很久后,沈曼当着那个人哭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绕了太远的路,她对云笙不是不曾爱,只是那样的爱真的不够强烈,甚至还带着赌气的成分,直到遇上真正霸道的那个人,或笑或悲,统统能交与一个人分享的时候,便是真的爱了。

沈君安下午的时候施针让云笙将胸口郁结的几口血都给吐了出去,一直起热的身子也突然一下子好了不少,只是病来如山,原本就不算健硕的身子更是清减了不少,下巴上也有一层淡青色的胡渣,七宝伺候着云笙打点爽落后,云笙已能自己走到前厅来用膳了。

因为云笙毕竟还在病中,所以沈君安带上前厅的门,房内因为云笙的身子却不好放个火盆,稍稍显得有些冷,只能带上了所有的门窗,菜肴的香味惹得三个人都觉得有些饿了。

沈君安不用说了,沈曼现在一个人得吃两个人的分,现在没有开始孕吐,只是食量上却比往常是多了不少,也更加容易饿了,至于云笙,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汤汤水水倒是灌了不少,只是很正吃进去的东西却不多,此刻身子大好了很多,倒是真的觉得饿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云笙想,也许是真的断了联系,所以整个人变得异常的轻松,云笙想,这一回自己是真的再也找不到阿曼了,可是心境却如同清水濯洗过的天空,蔚蓝却又开阔。

原来云泥之间,一念成空。

沈曼将碗筷摆好,自己慢慢地入座,其实在沈曼没有出嫁,云笙没有离开沈家之前,他们三人经常一处用膳的,而且更多的时候都只有云笙与沈曼,君安毕竟是沈家的大公子,很多课业都不能落下来,所以很多时候沈曼就躲到静言斋里用膳。

这样子的美好时光叫沈曼觉得安宁祥和,胃口好了不少。“云笙,你家七宝知道你能起床用膳,特意准备了这一桌子你喜欢吃的,多吃点。”

沈君安在静言斋里倒是很自在,云笙安静地坐着一旁,沈曼轻轻笑了一下,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云笙面前的碟子里面,云笙抬头飞快地看了边上的沈曼,点了点头算是谢过了沈曼,取过自己面前的筷子,云笙才开始慢慢吃起来,但却独独不去看面前的沈氏兄妹。

沈曼也比云笙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是下定了决心,但却不可能立马就忘记去,同桌而食的时候总是有些尴尬的,倒是沈君安真的是饿坏了,也懒得管面前的两人,只是时不时夹两筷子的菜到两人的盘子里,沈君安想,若不是自己的举动,只怕两个人都要吃一碗白饭了。

等七宝收拾好了碗筷就沏了壶新茶进去,沈曼看了一眼云笙,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大哥,我现在有了身子,路上又一直颠簸,此刻累得很…”

沈君安眼尖地看到云笙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不过沈曼也的确没有说谎,虽然一路上来是坐在马车里面,但对一个孕妇来说,是算不上什么好受的,沈君安瞧见沈曼眼眸中的一丝疲倦,沈君安想,沈曼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沈君安于是站起身,轻轻扶住沈曼的身子,与云笙告辞,便离开了静言斋。

没有回头看一眼,沈曼就这样真的离开了静言斋,沈君安知道,沈曼此刻的坚持意味着神马,但一样还是心疼着阿曼,微微叹了口气,“阿曼,哥只允许你哭这最后一次,为了云笙,也为了自己更加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都不能乱哭了。”

沈曼的眼角有些微的刺痛,冷风一吹便是更加有些受不了,就算裹了围脖,身上牢牢紧着披风也还是觉得有些冷,沈曼往哥哥身边靠了靠,脑袋轻轻偏靠到大哥的肩上,“哥哥,阿曼一定会好好的,好不好?”

“恩…”

(俺继续奋斗啊,坚决不断稿,但是还是请亲们多多体谅,实在是工作太累了,希望亲们能多多体谅与支持。谢谢kike亲的支持,我家萧二的确很纯洁且腹黑, _ P:你们再不多留言我就自挂东南枝!)

正文 追妻到床前(上)

昨晚睡得很沉,沈曼起初还以为自己会失眠的,但更加没想到的是,天甚至才微微凉,沈家的下人也才起打扫院子的时候,门房就往里通报,而某人也大踏步地,轻车熟路地直闯晓月居。

早起的下人全都呆住,就看到他们三小姐的姑爷器宇轩昂,如同自家后院一般一脚朝着晓月居走去,砚台随后进来,将手中带来的礼物递给披着外襟匆忙跟进来的沈府管家,砚台看着步伐中显露出来的焦灼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头对着身旁一样显然还没进入状态的管家说,“小别胜新婚,倒是叫老管家见笑了。”

砚台天外飞仙的一句话更是震得老管家双手捧着盒子呆住,菊花般的脸庞更是皱成一团。砚台一大早,甚至是抹黑起床的气总算缓了不少,抬开脚步不急不慢地跟了上去,哎,总算知道了少爷他们这般捉弄人的恶趣味了,果然心情好了不好…

其实萧子墨昨个儿晚上整宿没睡安生,平日里就算不是留宿在沈园,但起码她就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那样守候的感觉就足够他觉得安心了。可这一回却不同,他知道阿曼心底住着一个人,而她却到了那个人在的地方,萧子墨若能够安心等在家里,才怪!

萧子墨越靠近晓月居,身子就绷得越紧,他只怕推开门看见的不是阿曼,或者说是阿曼不要他了,她走了?…

越是想这样的可能,萧子墨就越觉得慌张,使劲吸了口气,一把推开晓月居的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到处都蒙着一层霜白,萧子墨其实没来过晓月居几次,但却对晓月居里的一切都上了心,所以回去布置沈园的时候都依着晓月居里的风格布置的,沈曼才会住着很习惯的。

这些,沈曼不知道,只是以为凑巧罢了。但的确,放眼整个云城,再也寻不到一处景致如同沈园一般透着江南的甜润清丽。

晓月居自打沈曼出嫁,沈君安出游后便空置下来,但是沈曼毕竟是沈家的三小姐,而且现在是萧家的二少奶奶,纵然翠姨娘看不惯这间空院子,总想着挪做别用,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不能成,久了也就不去碰了,而府里倒是会有人的定期打扫,不算勤快,总算没触了翠姨娘的底线,也就罢了。

而这回沈曼回到晓月居正好凑上运气,里面正好清扫过,但是沈曼现在想起来只怕不简单,若是真如同大宗主说的那样,沈家背后还有一个恐怖的消息组织,那么这一切都成了套,而她就是入了套的人,包括此刻晓月居里的一切。

而这一切大概是从自己有了身孕时才开始的,不然大半年前嫁给萧子墨的时候沈家就应该行动了,这之间只差了一个孩子,沈曼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也正是因为这样,就算沈曼夜里睡得很沉,当萧子墨推开房门的时候,卷起的一股凉风吹动帷帐,沈曼就迷迷糊糊睁开眼。

萧子墨的衣襟上沾了不少晨爽,进了房间润了暖后一点点软化开来,衣服竟如同半干的那样,粘糊糊的叫人觉得难受,白净的脸颊两侧伴着呼出的白气一点点变得红润,沈曼微张了口,到口的话最后终究化成一道浅浅的话,“二哥,阿曼这不是做梦了吧。”

千言万语绕来绕去却成了一句最清甜的呢喃,萧子墨只知道自己的心总算是尘埃落定,她还在,那就好了!剧烈起伏的情绪作用下,萧子墨甚至忘记了阿曼心底住着别人的事实,只觉得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听着她迷迷糊糊地一句问话,统统都是不够的,他要抱着她,他要真真切切地碰到她才可以。

想着便就这样子做了,回手带上门,夙夜之后的清醒,一路骑马飞驰而来的寒冷此刻都转成了火辣辣的热,身子不由自主地走到床头,张开双臂,沈曼纤弱的身子就一骨碌给环到了自己身前,萧子墨这才觉得自己的胸口变得完整,嘴角一抿,俊逸的脸上更是流光溢彩,沈曼一抬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散着微光的容颜,因为这个突来的有些凉寒的怀抱而变得不自然的身子悄悄放软,不知那一处的心思,甚至在她还没想清楚原因的时候就先一步作出反应。

沈曼嘴角一抿,闭上眼,轻轻蹭蹭萧子墨的衣襟,咕哝了一句,“冷。”

从没见过这样子的沈曼,萧子墨只觉得心口跳得飞快,身子也开始变得热烫起来,双手将沈曼的身子环得更紧,萧子墨低下头用鼻尖凑过去使劲嗅了两口,嘴角的笑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甚至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样子抱着她,感觉真好。萧子墨此刻便是什么都不觉得,只觉得沈曼只要能施舍给自己哪怕只有一分的娇柔都可以叫他满心欢喜,就像这样子地老天荒了才好。

只是沈曼却觉得难受了。

本来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觉的,结果似梦非梦之中他硬生生闯了进来,就想要大半年前他的提亲,一样都叫沈曼觉得梦一场。而且这个时候的萧子墨身子大半都润着外头的湿寒,叫沈曼觉得这样子被人桎梏在怀里很难受,而且这样子的姿势也不舒服,沈曼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身子便扭着想要逃出来,肢体间的摩擦自然而然激得萧子墨大口地喘息起来,沈曼一愣,所有的睡意一下子都跑光了,夫妻大半年,沈曼不自觉地也都熟悉了萧子墨的身子,比如此刻他的情动。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曼白皙的颈间,松垮的衣襟若隐若现娇媚的身子,萧子墨才算相信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当真是秀色可餐!

(激情啊激情啊,俺激动了,你们不留言俺就活生生憋死萧二

!)

正文 追妻到床前(中)

想着心下的邪火就呼啦一下子烧起来,萧子墨对着沈曼本来就存不了几分的克制,而且今日的沈曼也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的,对着萧子墨的出现竟然没了平日里的冷淡,那样子顺其自然的柔顺更是惹得萧子墨蠢蠢欲动,可怜他都两个多月没碰阿曼了…

冰冷的脸颊却有一张火热的唇,萧子墨靠得更近,只是双手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曼的腰肢,用一种近乎顶礼膜拜地姿势去诱哄着沈曼随着自己坠入欲的深渊,舌尖更是邪恶地停在沈曼的蝴蝶骨上绕了好几圈,湿滑的唇舌带给沈曼不一样的感觉,整个人止不住哆嗦了一下,神情忽然有些空白。*

萧子墨掌心微烫,隔着亵衣不同或轻或重地揉捏着沈曼的腰部,许是因为有了身子,素来纤细的沈曼腰上也比平时较为柔软了一些,萧子墨只觉得下腹一股*****的酥麻之后,腰腹下的某处热烫如铁。

沈曼却是真的醒过来了!

如果被人这样上下其手还以为是梦里,那真是该死了。萧子墨将她环在自己身前,沈曼不得不腾出手来撑着自己的身子不摔下去,这是人之常情,可这样一来,曝露出来胸前大片柔软的风光只能便宜了萧子墨的双眼与唇舌。

“不要,冷!”

沈曼不敢轻易动自己撑着身子的双手,万一萧子墨那扶着自己的腰肢,却行着挑逗行为的双手不能及时扶住自己,沈曼不敢想自己这么一摔的后果,好在嘴巴除了先前的震惊后没被人堵上。

总算是将欲火焚身,豆腐吃得不亦乐乎的萧子墨从迷情中拉了回来,抬起头,气息微喘,萧子墨墨色的眼底有细细的火苗闪动,唇色却红艳如同抹了胭脂一般,整个人竟透出一抹平日里瞧不出的妖媚来,沈曼心口快速地跳了两下,勉强压住心思后才算敢对上萧子墨的眼。

萧子墨手中里握着沈曼柔软的腰肢,心底却是冷热交织,不知道是哭是笑,他想,是不是刚才的意乱情迷里只有他一个人沉沦在里面,而阿曼其实只是以为入了梦,才容得自己肆意放纵的吗?

这样想着,萧子墨双手就不自然地加重力道,掐的沈曼渐渐拧起眉间,嘶了一声喊疼之后才猛然想起沈曼还怀着自己的孩子,一下子松开,反手将沈曼给揽到自己怀里,眼不见为净,只要能让她呆在自己怀里就好了…

真是卑微到了尘埃里面,连这般都觉得满足了,萧子墨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却没想到更加的惊喜在后面。

沈曼不是看不见萧子墨脸上转瞬而过的悲喜交加,前后一想便能知道为了什么,沈曼不笨,尤其是在昨天的事情后,沈曼真不可能不对萧子墨另眼相看,这之后的结果却叫她不得不心悸得厉害。

昨天的她,一边在心里挖了个坑将云笙连人带着回忆亲手给埋葬,烂肯定是没烂掉的,但是心底另外有一个人的名字却如同攀着支架的藤蔓开始抽芽冒尖,这样子的情况叫她再次面对萧子墨的时候免不得有些别的心绪升腾。

而此刻,她是真的冷了。任凭谁衣裳不整地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揽在一个冒着湿寒气息的怀抱里还能边火热地欢爱吧?

沈曼稍稍松了手,轻轻勾住萧子墨的衣襟下摆,她知道萧子墨这人,绝对不能连着拒绝两次,不然定然会小心眼地报复回来,所以这一回,沈曼只能放软了身价,将身子稍稍蹭了蹭萧子墨的,“二哥,外头雾重,衣裳都湿成这样,不如先换件衣裳,好不好?”

萧子墨的身子僵了一下,一会儿之后才将沈曼整个人从自己怀里给放了出来,拉开自己稍稍一段距离后,萧子墨这回借着外面一点光亮仔细地打量着沈曼,像是要确认什么。

就在沈曼快要撑不住,打算从边上裹上一件披风之后,这边萧子墨忽然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这才有了往日里意气风发的味道。沈曼跟着浅浅地勾了勾嘴角,就看到萧子墨将沈曼的身子扶正,之后自己站下了地,边快速地动手剥掉自己身上的衣裳,等沈曼看到萧子墨脱到身上的亵衣亵裤之后,沈曼脸上一热,连忙转过身,也不管不管掀起被子就躲了进去,心底却是有了点小小的怒气。

其实沈曼知道,除了怒之外,更多的是恐惧,因为那个粗暴的夜晚,因为家里新进门的小妾华玉瑶,沈曼是真不想再被萧子墨碰的,但那可能吗?

沈曼心底沁满了悲凉,但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身后的人并没什么动静,沈曼呆了一下,忍不住正要回头看看是出了什么事情,这边床榻咯吱响了一下,萧子墨修长健美的身子已经进一步扯开被子躺了进来,双手很自然地将沈曼整个人给揽到了自己身前,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沈曼的后颈,“不是嫌我衣裳湿,不肯让我抱吗?现在呢,总不说冷了吧。”

萧子墨本是习武的人,不说别的,就是冬日里手脚都难得冰凉。萧子墨确定了那件事后才低头审视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毫不犹豫地将身上的衣服都脱掉,浑身只剩下最后一件亵裤后,萧子墨运气全身,让身子干了那层湿冷后才爬上沈曼的床。

手若是空着不抱着沈曼那才是浪费,萧子墨将沈曼娇小的身子从床心里面给挖了出来安置在自己怀里,手脚都缠了上去,惹得沈曼细细地嘤咛两声,无奈身子从后被人像八爪鱼一样抱捆着,臀上抵着的那一处火热隐约有了抬头的趋势叫沈曼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僵着身子任萧子墨抱个够。

(为了笑笑在出差前能够看到这章俺努力地奋斗着存稿。P:忽然发现某几只时常留言喜欢阿曼的读者都没进群给我调戏过,有些寂寞了,希望亲能按着文案我给的群号进群接受调戏!)

正文 追妻到床前(下)

自打萧子墨将沈曼娶进家门后,大多的时候都是他萧子墨吃瘪,哪里见过沈曼这般小媳妇的模样,呆着身子一动不动地任由自己调戏个够?得意洋洋的萧子墨倒是记不住适才自己心底翻腾过的一阵冷意,开口说的话也有些痞起来,“阿曼不是嫌弃为夫的身子凉吗?那阿曼瞧瞧,现在为夫的身子可还凉否?”

成亲大半年来,萧子墨与沈曼一个小心翼翼地哄着对方,一个冷心冷眼,对这场婚事完全置身事外的态度,无论是谁,何曾这般轻佻对待过?若在以前,萧子墨也是绝不会这样子对沈曼说话的,但实在是今天的沈曼甜得醉人,而他又真的是满心的欢喜,言语自然而然地有点轻佻的…

至于沈曼,今早也觉得有点怪,可是身子整个都被人用热烫的怀抱拥着,出口的话也软绵绵不带几分力道,惹得本就烧火的萧子墨隐忍着就快咬碎一口白牙。

更叫萧子墨可气的是怀里沈曼不自在的扭动,圆俏的臀免不得几次磨过自己的下腹,身子里的火烧得更加旺,沈曼自然察觉到了萧子墨身体上的变化,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却只是无语地瞪着床顶,她想问现在能不能叫萧子墨先出去冲个冷水澡,她开始觉得热过头了点?不过想起现在寒冬的天气,沈曼也很自觉地将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明知道应该离沈曼远一点才好的,可萧子墨反倒自寻死路地,反而蹭得更近一些,下体自发地靠着厮磨来纾解一些火热,萧子墨有些明白,所谓的饮鸩止渴说得就是他这样的。萧子墨连串类似求欢的举动叫沈曼也有点难为情,身体某处的变化可能就她自己清楚,脸微红着,带着憨醒后的动人风情,沈曼害怕万一萧子墨真的忍不住对自己怎么样了,只好放轻柔了声音劝到,“二哥,我肚子里还有孩子的…”

好吧,万事孩子最大,萧子墨忍着一口气,类似冲刺求欢的一阵悸动后,萧子墨气息猛喘地身子一僵,一股灼热润到亵裤内,萧子墨脸颊有些红,黑色的眸底更是一片星光熠熠,沈曼却只能收着下颚,她自然知道刚才的萧子墨是怎么一回事,以这般羞死人的方式,沈曼想,萧子墨娶了妾后果然放荡许多!

一想到萧府里的华玉瑶,沈曼撇开羞怯又开始觉得有些不自在,她现在只能跟萧子墨好好过了,但是几天前她才张罗着将别的女人娶进门来,这不是自作孽吗?沈曼一想到那些个举动或者与华玉瑶有关,沈曼就觉得有些恶心,晨起孕吐的反应这一刻就隐约有些泛起。

沈曼强忍着将泛到喉咙口的酸涩给咽了回去,黑蝶一般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终究还是沉与寂静,萧子墨看不到梦里最开心的那双眼,这才想起自己适才的放浪举动肯定是吓到他了,可是这完全怪不得他,他忍得这般辛苦,只要沈曼给自己一点回应,他就是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便是怎么要她都觉得不够,换成别的女人,就是脱光了衣裳他也根本不屑,也就难怪那几次凤求凰里面,凤歌说是大出血将阁里的头牌献给自己,萧子墨却是半点想要的冲动都没有,看来,真的只能是阿曼,也只要阿曼。

“该死的。”等自己的气息一点点平缓下来后,萧子墨将沈曼的脸颊掰正过来贴在自己胸前,沈曼就听见隔着胸膛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阿曼,你这磨人的妖精。”

这一回,沈曼双手放置在萧子墨胸膛下面某处,指尖轻轻颤了一下,沈曼脸颊不可抑制地红了一下,身体里面的火热却开始渐渐冷却,沈曼移着指尖挤压揉捏着萧子墨的胸膛,声音有些闷闷的,“二哥,昨日华玉瑶回门,你送了两条街?”

沈曼开口的语气只是陈述,并非什么拈酸吃醋的口吻,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甚至向萧子墨第一个提起的人不是心急的婆婆,而是她这个妻子,沈曼想,这之后她到底要怎么样做才好。

萧子墨自然是不知道沈曼这心底弯弯绕的,点了点头,昨天为了给足华府的面子,也不希望华府因为华玉瑶的关系而对沈曼下手,那对萧子墨来说是一股不确定的力量,而今天他之所以追到沈家来,除了亲自接阿曼回家外,萧子墨也希望,阿曼身后能够完全拥有沈家的力量,若是爹当初说的没错的话,沈家应该有一股足够保护沈曼的力量,全看他们选择的是谁了。

不是萧子墨自己的猜想,实在是沈家这一代人里面,除了沈曼与沈君安兄妹,沈家的确找不到可以支撑起沈家的人物了,沈家的大家长若是真打算将这一切交给旁的人,那么老爷子走的时候,选定将沈家的家业都交给翠姨娘也算是一种表示了,沈家的继承人肯定是从沈靖这一房人里面选定的,而沈俊明显比不过沈君安,这是毋庸置疑的,只要沈君安继承了沈家,那么阿曼便是拥有整个沈家的力量了。

萧子墨倒不是说想靠沈家成什么事,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一箭双雕了,毕竟连萧家都调查不出沈家真正的实力,只能说明沈家的深不可测,背后隐匿着的力量无比庞大就是了。

“恩,放心不下凡净,就让她自己回府了。”萧子墨回了沈曼一句,然后将沈曼搂得更紧一些之后,萧子墨只觉得心口被填补得温暖极了,整晚担心而没睡的困倦开始一层层涌动上来,萧子墨阖上眼睑,只要有阿曼在,便是他觉得最舒适的地方。

沈曼微微晃了下脑袋,“然后,你今天一大早地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哎,最终还是没吃到啊,不是俺残忍,实在是俺们阿曼怀了孩子,危险期,不能有大动作,猥琐一点就成,嘿嘿,亲们今天为了萧二的性福留言很多啊,我继续存稿去,才写好就发上来,努力明天三更哈。)

正文 只要你一人

萧子墨才阖上的眼睑猛地睁开,他很想将藏在自己怀里的这个小女人扯离自己远点,然后仔细看清楚来,这女人心底是怎么想的,她明明看事情可以那般通透清明,对着自己就是半分脑子都不愿用呢?

许是因为很久没得到萧子墨的回应,沈曼仰起头,正好对上萧子墨一瞬间清冷下来的眼眸,沈曼微微抿了下嘴角,撇开头,却没想到下巴就被萧子墨的右手给钳住,萧子墨不打算再绕弯了,之前他耐心地等着沈曼的回应,柳花匠也要他耐心地等,但这一刻若是不点醒这个傻女人,萧子墨估摸着自己还得走好长一段路,既然沈曼依然留在原地,那么他就要彻底将这个女人给扯到自己身边,否则就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了。

萧子墨对着沈曼的眼,一字一句说得坚定有力,“阿曼,我们之间,你不能总躲着避着,现在,我求你一次,用心看,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待你跟别人一样么?这话,我不多说,只这么一次,阿曼,至始至终,我萧子墨要的,就只是你一个人,你明白了没有?”

沈曼记不得自己刚听完萧子墨说完这话时候的表情,只知道萧子墨眼神中带着柔软的宠溺,将自己的脑袋给揽回到胸前,淡淡地说了句,“睡吧,我不止一宿没睡安生,这段时间更是过得不舒坦,就当是陪我再睡个回笼觉吧。”

就这样子,闭上眼睛,窗外纸花上的印子一点点变淡,天却已经点点擦亮起来,而床上的两人却是真的睡了过去。

直到沈君安的到来。

沈君安昨晚将阿曼送回到晓月居后便回了自己院落里休息,他的院落自然是有下人一直打扫着的,不过因为惦记着两个不省事的家伙,早上也起得很早,想着沈曼那边定是要懒床的,便也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打算起身,亲自抓了两记养胎补身的药剂煎好后,一碗让下人送过去静言斋,养胎那碗就自己端过去给阿曼。

结果等沈君安走到晓月居门口的时候,正好遇上明明十七八岁清秀无比的样子,却偏偏面无表情,沉稳内敛到沈君安都佩服的砚台,此刻的砚台走走停停,看一眼沈家的风景后背着双手走到前一处,沈君安讶异后便了然地笑了笑。

这一回自己这个妹夫倒是真的沉不住气了,对着正妻与小妾的态度也分得太明显,只怕过不去秦氏这关,而且到时候华府那边也实在不好交代。

沈君安将药盅托在自己手心里,这边砚台已经察觉到有人的靠近,一回头就看到了大公子站在自己面前,不慌不忙地靠近一点点后才行礼。等砚台一低头,就看到一段藏在厚厚领子下的一圈肌肤,沈君安稍稍拧了下眉间。

“大公子日安。”

沈君安听见砚台开口才轻轻点了点头,砚台倒也察觉到一些沈君安的迟疑,眼角扫到沈君安手中托着的盘子,连忙上前一些就要接过盘子,隐约的药香随风散在四周,砚台想,这药定是熬给沈园主子的。

却没想到沈君安一把拽过砚台的手腕,中指一处用力便掐住砚台的手腕上。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砚台才想化掌为刀砍下去的时候猛地想着面前的人是二少爷的小舅子之后,手才讪讪地收了回来,摸了摸自己小巧的鼻尖,沈君安却是目光死死地锁住砚台,等确定之后眼神猛地一沉,一把甩开砚台的手腕,指尖用力地磨了一下。

砚台眼角自然没漏过这么个动过,低下头翻过手腕看了看蜜色的肌肤,上面隐约有一点红红的印子,砚台想,平日里不是都说沈家的大少爷翩跹温文,是难得的君子吗?怎么好像不是这样的呢,把脉都能把人掐出红印子来的话,那这人治病的时候还不要将人拆吃入腹了?

沈君安确定,砚台是个女人!

别的倒是无所谓,但是萧子墨将一个女扮男装的砚台留在自己身边,而且若是他记得不错的话,这是萧子墨难得的一位贴身侍仆,有些东西,似乎早然若揭,但却又蒙着一层雾里,沈君安只能死死地锁住眼前这个砚台不出声。

哎,这一回倒是叫砚台为难了,沈君安什么话都不说,只是这样掐了脉之后就死死瞪着自己看,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她每次都要揣测自家少爷的古怪心思,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怎么难得跟着少爷回次少奶奶的娘家,还打算比比看这处风景与沈园那一处有几分相似时,她就得罪了大公子呢?

真是贵人事多啊。砚台这回是真的懒得猜,也猜不出来了,只好抱着双手垂着身子求知好问一回了。

“大公子,砚台不该自作主张接过盘子,只是砚台乃奴仆之身,总不好见到公子自己动手,还请公子告知砚台,下回定不会这样了。”砚台将身子缩了缩,惹得沈君安连着看了砚台好几眼。

若说起来,沈君安也是早听过砚台的名号的,毕竟有脸面能整日在萧二公子面前晃荡,不是出身世家大族的人也就一个砚台了,当然身份诡秘的人除外,比如南凡净比如珈蓝公子比如凤求凰的凤歌。

但是沈君安是真的不知道原来砚台竟是个女儿身,这传出去不知道府内外要伤到多少女子的心了,沈君安眼底回复一点暖意,慢慢开口,一字一句,听得砚台开始一寸寸往脑后发麻起来。

“砚台,我竟不知道你扮得这么好,明明女儿身装起男儿来倒也不输一段风流,就是不知道我那个妹夫留你在身边是何用意?”

(擦汗,困死了,估计存不到稿子了,二更不知道啥时候能发上来,我试着努力哈,亲们多多留言鼓励吧。)

正文 原来是女子

沈君安的确是云城有名的谦谦君子,而且精通医术,但却很少有人如同砚台这般幸运能够看到沈君安变脸时候的样子。/

砚台想,她果然就是个下人的命,不但对着二少爷是这样,对着二少爷女人的哥哥居然还是落了下风,实在就是没天理,而她也非得认了这个命了。

摇了摇头,砚台学着沈君安的语速,但却没有那份骨子里的盛气凌人,从进了萧府后,砚台就没一刻曾忘了自己下人的身份,对她来说,并非整个萧府的人都是自己的主子,但起码面子上都是得客气对待的,但是扯上二少爷,也就是说能跟二少爷平辈好友相处的人,绝对就是她需要恭敬的对象。

“大公子倒是抬举砚台了,当年砚台被二少爷捡回萧府的时候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自小流落街头,乞丐堆里长大的孩子哪里能知道自己是男是女?乌龙之下倒也就真的习惯了,并非存心隐瞒大公子的,还请大公子见谅。至于说留在二少爷身边…”完全就是为了缓解心绪,必要时候虐之欺之解乏之?砚台想,她要不要趁现在跟沈君安吐吐苦水,都说医者父母心,到时候万一沈君安怜悯自己,带自己脱离苦海呢?

一想到二少爷知道自己怂恿沈君安带自己走的样子,砚台的身子就止不住打了个哆嗦,将身子垂得更低一些后,砚台又开口说了,“那都是二少爷体谅小的,别的砚台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都说厉害的人光看一个人的眼睛就能看出那人说的话到底假不假,砚台这回勇敢的抬起头,里面一道凄婉倒是不是装出来的,仍谁在街头流落,为了一只馊馒头被人揍得浑身上下没一处骨头不疼后,那样的可怜便不需要酝酿了。

只是砚台很奇怪,对着沈君安,她这般投入做什么?

沈君安没想到,事情就是这样透明简单且现实的,对着那双透着水色的眼,沈君安想起前两日砚台在自己的菊园里进进出出,那样干练利落的动作,加之心又细,就是挑剔如沈君安都觉得萧子墨有这样一个办事利索的书童是件不错的事情。

现在看来,只怕里面还多了点弯弯绕绕了。不过沈君安也没了先前的严肃,眼神中的那一道凶光也渐渐褪去。其实刚才倒是沈君安一下子想多了些,依着他对萧子墨的观察,那是绝不可能对别的人用心的,他的妹妹那才是正主,只是自己一下子脑门发热罢了。

想通之后,沈君安这才恢复成砚台认识来一直看到的那样,“倒是在下适才鲁莽,回头让人送些散淤的药膏过去。”

砚台连忙摆手,手上是有些疼,但不至于娇柔成这样,这点小印子,砚台甚至都不能归为疼的一类里,想当初在街头混的时候,她身上什么大小的伤没受过,最厉害的一次是大半个后背唰的磨出整片的血,偏又是三伏天的日子,身上的味道连同是乞丐的人都受不住,而她就是那样活下来的…

记忆似乎被一下子挖出来,新翻起的泥土里面几乎还带着当初那股浓郁的血腥臭,那日伺候南先生的时候,二少奶奶受不住那味道就冲了出去吐了,砚台想起自己受伤最厉害的那次,那血腥的味道到了后来甚至都流了脓成了恶臭,她不是一样都抗过来了吗?

她其实知道的,她与二少奶奶哪里有可比性,跟在二少爷身边,对着二少奶奶也算是看的清透的,能叫二少爷死心塌地到折磨自己也舍不得强迫的女子,那该有多优秀才行,砚台从不敢拿自己去比,那是对二少爷的侮辱,也是对二少奶奶的轻薄。

但是砚台就是知道,自己与二少奶奶之间,差得不止是云泥之间的距离。二少奶奶出生世家,父亲沈靖也是当初云城赫赫有名的才子,其母也是当时出名的才女,才子佳人,自然是神仙眷侣,而最重要是二少奶奶自己,那股子的气质淡定从容,只要她想,一抹浅浅的笑就能倾国倾城,砚台想,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二少爷连着自己身边的几个人都不让他们过分接近二少奶奶的原因吧…

英雄所见略同,果然也是要点风险的。

砚台想东想西的时候,这边沈君安看着巴掌大的小脸难得皱成一团,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声音淡淡的,“你是自己来的,还是跟你主子来的?”

听到沈君安问自己,这边砚台连忙打千,乖乖回沈君安的话,“我家主子天还黑着都让砚台去马房备了马,这会儿…”砚台瞅着不远处的晓月居,不会已经心急得什么似的吧?砚台忽然好想双手合十跟苍天祷告一下也好。

沈君安点了点头,“那阿曼大概也醒了,这药也能趁热喝了。”说着也就不去看砚台,抬起脚先一步往前走,砚台愣了一下,闻着味道倒是有些熟,安胎药?咳咳,砚台觉得自己开始变笨了,这不是摆明的么?

只是…砚台看着走出一段距离的沈君安,她在犹豫要不要拦一下,万一二少爷猴急爬上二少奶奶的床…

咳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二少爷,这是砚台帮你跟佛主求的,你也顺带着自求多福啊。

沈君安进了晓月居的时候正好看到眉儿拖着下巴,身边放着打着热水的铜盆坐在房门口。

等沈君安过去后才发现,然后一眼看见随后来的缩头晃脑的砚台,脸颊唰一下红了一片,倒是礼数没忘,对着沈君安请了早安后,沈君安眉间难得蹙起,“怎么呆在屋外?这水都凉了。”

瘪了瘪嘴,眉儿这样回话,“姑爷大早就冲了进去,眉儿不敢进去…”

(擦汗,要进群的进群啊,不留言对不起我十二点的稿。。。)

正文 温情调蜜意

其实眉儿倒是真觉得挺委屈的。

晓月居里本来人手就不多,当初夫人嫁过去的时候,原先晓月居里的下人倒是只跟了她一个人,但夫人要嫁的毕竟是云城的萧家,这陪嫁的人总不能只带一个过去,翠姨奶奶指了三个丫鬟陪着出嫁到萧府,长得都挺不赖的,其中的用心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夫人自然是不在意的,只不过眉儿有些怄气,但事情出乎意料的是,才嫁到萧府没多久,这几个丫鬟似乎都被指到别的地方去了,现在院子里,大丫鬟估计也就是自己与碧玺姑娘了,而跟着夫人从沈家嫁过去的,可能真就只有自己一个了…

不管是谁,其实若是看穿了萧子墨对沈曼的别有用心的话,那么也就不难想象为什么萧子墨不留那另外三个心怀不诡的女人在沈曼身边了,他萧子墨娶的是沈曼,惦记的也就一个沈曼,别的女人他根本就瞧不上眼,何况那三个女的还试图威胁沈曼呢?

当初萧子墨打算是四个陪嫁丫鬟一个都不行留在沈曼身边的,即使他知道眉儿对沈曼忠心不二,但眉儿的确不够聪慧,在这样勾心斗角的大宅子里面,萧子墨并不能时时刻刻,角角落落都能护得沈曼安全,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聪慧且忠心的丫鬟陪在边上。至于眉儿,不说关键时刻能够帮上沈曼,萧子墨甚至还担心因为她反而会拖了沈曼的后腿,但萧子墨知道眉儿的性格是被沈曼给惯出来的,她也一定不会让自己动眉儿的。

虽然留下了眉儿,但萧子墨还是不待见眉儿,若不是为了沈曼,萧子墨估计一早就将眉儿绐打发了,而眉儿也一直都有点怕萧子墨这位姑爷的。

沈君安听了眉儿的话后,垂下头想了想,屋里也听不到什么大响动,敲门打扰也不大好,沈君安就将手中的药碗交给眉儿,仔细叮嘱了两句,“用温水隔着碗热着,阿曼什么时候起了就端进去。”

说好话后,沈君安转过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砚台一眼,就看见砚台很无辜地眨了眨眼,那里面的可是她的主子,她一个下人是绝对管不住也没资格去过问主子想干啥的。沈君安就看见乌溜的眸子转了一圈,心也跟着软了,“起早了也没吃上早点吧,跟我来。”

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还好大公子身边没有下人,不然肯定叫摊上个萧子墨这般主子的砚台呕出几斤鲜红来,咕哝了两声,砚台假装没看见眉儿脸颊红红,眼眸里面跳跃的情意,紧跟着沈君安的步子就离了晓月居往外走。

其实,门外沈君安过来的时候,沈曼整个人被困在萧子墨怀里,入耳的便是他的心跳,人也开始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外头模糊的对话后,阿曼稍稍蹭了蹭身子,咕哝着问是不是大哥,得了个不是,继续睡吧的答复后,就真的又放下心闭了眼沉沉睡过去了。

反倒是原本就倦意起来的萧子墨睁开眼看了看门的方向,然后才继续抱着沈曼睡着过去。淡淡的光一点点打在萧子墨侧面的俊容上,优雅且迷人,嘴角含着的那一抹醉人的温柔便是冬风见了也得低头。

沈曼再次醒来是因为肚子饿的。四肢纠缠着,以一种罕见的亲昵姿势,沈曼看了看窗纸上印出来的晴好日光微微皱了下眉头,嘴角不自然地就轻柔笑了一下,原来抛开过往,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自己与萧子墨的这场亲事也就不会那样难受了。但很快,想到家里多了一个华玉瑶后,沈曼的脸跟着恢复成从前的样子,想着时候一定不晚了,这才决定先开口。

“二哥,醒了吗?”其实沈曼知道,萧子墨向来浅眠,倒不是说睡得不好,成亲大半年,同床共枕的次数虽不算多,但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次要留在沈园的,而那些个同床的夜里,她知道,萧子墨其实很容易醒,甚至是熟睡之中,一个轻微的动作便能将他吵醒,那黑亮的眼神在夜色里面现在格外闪亮,分明瞧不出半点朦胧的睡意。

所以沈曼知道,自己刚醒的时候,萧子墨也应该醒过来了。

萧子墨也不打算装睡,他本就睡得不多,但却需要绝对的睡眠,边上容不得任何一点声音,所以他打小就睡隔间通铺的下人都没有,听秦氏说,小的时候便是奶娘都不许睡一间房内,只在很小的时候带在秦氏身边稍稍好点,再大点就一直都是自己睡一间房的。

今早他因为心急,担心沈曼所以一直没睡,但是刚才那大半个时辰里,他是睡得绝对舒服的,果真是只要有沈曼在,怎么样都觉得暖意从心底透出来。

沈曼拢了拢被子盖在自己肩上,身子从萧子墨怀里滚了出来,结果暖和的身子一落尽边上的被褥里竟忍不住打了个小激灵,果然是习武之人的身子比较暖和,沈曼一直挨着萧子墨睡的,以往睡醒时候冰凉的手脚,这回都暖和极了,真是比炕头还要管用,等沈曼睡回了边上,身子就竟觉得有些冷了。

萧子墨没错过沈曼脸上那一颤,长臂一捞,就将人给卷回到自己这边,而他倒是利落地翻身下地,随手将散落的衣裳一件件穿回身上。其实脱了身的衣裳,萧子墨从不再穿上身,除非浆洗过,何况还是被他给丢到了地上的,但萧子墨心情不错,不想计较这些。

沈曼撇着眉眼不看萧子墨,身子倒是赖在萧子墨用体温熨烫过的地方暖和着,萧子墨笑了一下,“阿曼莫不是不打算起身用膳了?”

(喜欢本文的速度加群啊,俺现在在线,存稿子,可以进群聊天啊,群号公布在文案上!)

正文 色鬼上错身

萧子墨自从那日梅林与柳如风对话过后,心境果真是豁然开朗,配合着沈曼的态度,他倒是灵活极了,不似平日里带给沈曼的那种感觉,虽不总是笑着一张俊脸,但带给沈曼的触动却是一次胜过一次,尤其是今个儿早上。:

沈曼出身世家,自个儿也拥着别人没有的清高与骄傲,为人妻后萧子墨也从不做一些个出格举动,房事虽算不上太和谐,但总算还过得去,除了上一次,沈曼现在想想,床上的萧子墨对自己也算是温柔的。

可是就是不一样,今天的萧子墨似乎才是真正的萧子墨,带着一股子魅惑人的邪狞,轻佻却叫人不觉得下流,可是沈曼却觉得隐约有些招架不住。

萧子墨问她,是不是不打算起床用膳了,这话说得其实很厉害,若是平常口吻倒也罢了,可偏偏透着一股子邪气问这话,沈曼不得不多想一下,结果就想到他是大清早就闯进了沈家自己秀阁的床上,虽然晓月居里下人不多,眉儿也不是多话之人,但是盯着晓月居的眼睛绝对不会少,到时候传出去两个人进了闺房…青天白日还缠绵在屋里…

知道的人,比如大哥沈君安这样的自然是知道其实没什么的,但是落到别人耳里,沈曼可以想象说的话该有多难听了。沈曼知道这样是不平等的,但那又怎样呢?不会有人去想是萧子墨自己大清早扰人清梦,他们说得更多是她…

牙关紧紧咬了一下,沈曼轻哼了一声,结果眼睑上就覆上一片黑,萧子墨低沉好听的声音就响起在耳旁,“为夫倒也不想这么早就起身,但这毕竟不是咱们家,阿曼且忍耐一会儿,等回了家便好了。”

一口气噎在喉间,沈曼甚至怀疑萧子墨是不是被鬼附身了,一只手抓着被沿,一手探出试着碰上萧子墨的脸庞,温润如玉的指尖正好停在萧子墨脸颊一侧,沈曼倒是被萧子墨脸上那几处不平的地方给吸引过去视线。

“这…娘说你受伤了,要我给你送药。”沈曼不去看伏在自己身上萧子墨的眼,只是盯着那几处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这般近着却能瞧得出来的印子,沈曼还看到下巴那边隐约肿了一点,抿了抿唇,的确不是什么重伤,甚至还足够他在云城里横冲直撞,甚至直接跑到自己床上来了,不过对萧子墨来说,这应该算是第一次吧?

沈曼说不清楚自己心底到底是怎样一个想法。年幼时候她曾那样喜欢过一个人,但到头来却是什么都得不到,只留下一份最美好的回忆开始重新过活,而带着记忆留下来的人却是无比的痛苦,她开始变得有些不自信,甚至开始不确定了。

萧子墨眼底闪过一抹坚定,出口的话语却是无比的轻松优雅,“是啊,娘动的手,所以她自己不好意思送药过来。”如果说柳花匠教给了萧子墨他自己的经历,那么萧子墨便是融会贯通,将战术上的一套甚至都给搬到了沈曼身上,的确,攻克一座城池远没有独占阿曼心底来的更叫人觉得快乐了。

其实在萧家的时候,沈曼就想过可能是秦氏动的手,却多少有些不肯信的,但是现在这话从萧子墨最终说了出来,沈曼心底却有一种落定的感觉,讷着唇,“我还以为是瑶妹妹…”

似是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沈曼收了尾,却是什么都没说,但却看到萧子墨眼底一瞬间激射出的喜悦,口吻依然云淡风轻,但是那抹狂喜的意味却叫沈曼不得不脸红耳赤,努力扭了下身子,秀美蹙起,“二哥,你弄疼阿曼了。”

其实萧子墨伏在沈曼身上并非是全身压下去,他毕竟还是顾忌着沈曼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但想起早间被招来做借口打算他的缠绵喜悦的孩子,萧子墨又觉得而有些不乐意,真是左右抢不过他抱阿曼最重要。

萧子墨叹了口,将身子从沈曼身上移开,身子却还是坐在床沿上,只是俯下身子,将头靠在沈曼腹上,还不到三个月大的身子,若不仔细看,根本就瞧不出阿曼怀了他孩子,但是那种酿在骨子里的喜悦却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萧子墨跟着又叹了口气,沈曼忍住就要问出口的话,跟着就看到萧子墨微微抬头瞪了自己肚子一眼,“真是作孽的对头,若不是你,早间我就能得偿所愿,我都忍了两个多月了…”

轰,沈曼甚至能听见自己脸颊上绯红烧起的身子,这萧子墨绝对是被色鬼缠身了!!

萧子墨还想说什么话,调戏自家娘子一番的时候,不识抬举的眉儿敲门了。

沈曼当然招架不住萧子墨这般放浪的举止,只是双手不自然地抱着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还小,听不得这般浪荡的言语,不然万一生出个**荡妇之类的,老天也没机会将孩子给塞回到自己肚子里重新长过的!

沈曼忙不迭地要眉儿进来,眉儿将铜盆放到一旁架子上,跟着就看见自家姑爷算不得很好看的脸色,眉儿差点又要被吓哭了,她还以为今早儿姑爷摸进了夫人的房应该能脸色好看点,可是她这是哪里又犯了错,姑爷为什么还是摆着一副黑棺材脸给自己看?

一双小手哆嗦着,沈曼就听见平日里干净利落地拧帕子声变得有些七零八落,见不得萧子墨将阴气撒出来用作吓眉儿使的,沈曼换了眉儿取了干净衣裳就下了地到了屏风后面伺候自己更衣,跟着就听见某人冷冷哼了一声之后,哗啦一声拧帕子的声音,眉儿手一颤,才系到一半的绳结打成了一个死结,沈曼无声地叹了口气。

眉儿这孩子对着自己都能胆大包天,为什么就能被萧子墨这男人给吃得死死的呢?莫不是真的小鼠吃大象不成?

(俺继续奋斗在深夜无人的时候,乃们不热情留言我就让萧二一直一直吃不到阿曼,哇哈哈,憋成一太监。。。)

正文 妻舅斗妹夫

等这对小夫妻总算收拾妥当走出来的时候,晓月居的花厅里面沈君安正在泡着花茶,一旁砚台虽然一副恭顺样子,但一双眼珠子却是直勾勾盯着沈君安手间那浅褐色的茶汤,一室盈香。/

“大哥,早。”

沈君安的凤凰三点头,差点将茶给倾斜倒到桌面上,沈君安等心稍稍适应了一下之后才放下手中的茶壶,将一小杯往砚台面前推了下,之后才清了清嗓音,“妹夫倒是起得有些晚了。”

说完沈君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随后一身少妇打扮的沈曼,尽管盘了发髻,但是那眉宇间依然显得有些请贵与淡雅,沈君安想,他的小妹怎么就能一直不变呢,他甚至有种恍惚的错觉,所有的人都是俗人,也只有她与云笙是游离在世俗之外的,所以也就被年岁给捐弃,从此容颜不老。

沈曼倒是知道萧子墨的脾气,也不去计较自己才能叫的大哥被他叫得这般顺口,他们兄妹之间倒是心照不宣了。只是脸皮最近越来越厚的某人大刺刺牵着阿曼的手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砚台趁着这边三人你看我我探你的空当,飞快地掳过桌边那杯清茶,身子一侧,外人只觉得稍稍动了一阵风与影子,跟着一个空了的茶杯就还回到了桌面。

萧子墨扶着沈曼的身子入座下,随眼看了一眼砚台后倒是什么话都没说,果然是神仙家里的一块石头一株草跟久了仙人,这脾性是修炼出来,便是主人家也都管不住了。

萧子墨的一抹随意眼神却叫砚台连着脑门都抽了抽,身子往后退了又退,不就是喝了舅公子一杯茶么?人家大公子体恤下人,看不惯你老这么欺凌可怜女不行吗?砚台只觉得才下肚的那杯好茶一下子如同沸腾的猪油,将她从里到外给煎炸个透彻,哀怨地回了一眼自家主子,结果这一回换成萧子墨轻噎了一下,然后再看沈君安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钦佩,好家伙,这才不过一个早上,自己这个妻舅就将砚台给搞定了?

那珈蓝呢?萧子墨是曾对砚台说过良缘非良人,但毕竟他们之间也是有着牵绊的,现在这样子,算不算砚台移情别恋了?

其实萧子墨今天也就是心情大好,所以才有心思去管砚台的事,不然他才懒得搭理,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时候。

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是能看走眼,砚台与沈君安之间顶多算是一个有心易主,一个心生怜悯,如此而已。毕竟当年的自己与阿曼,若没有跟着云笙进了沈家,估摸着也好不过哪里去,而砚台一个女孩子家,竟也受过这么重的罪,虽然没说太多,但是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沈君安才忍不住怜悯她的。

但是沈君安又哪里会落下砚台与萧子墨之间的眉眼交流,心底横生不悦后,沈君安的话也夹枪带棒起来,“阿曼随着我回趟沈家瞧瞧,也不是常住,倒不知妹夫这么急着赶来所为何事?”

萧子墨将眼神从砚台身上收了回来,对着沈君安勾着嘴角轻轻一笑,“哪里哪里,只是惦记着阿曼的身子,实在有些放心不下,所以特意过来瞧瞧,再说了我也极少过来亲家这边走动,爹娘都说失礼了,借着机会倒是能多走动就多走动走动。”

沈君安知道砚台女身男装起初可能是有点误会,但是后来还这样定是有什么目的了,也不便大刺刺就说出来,但是沈君安就是觉得这样一来对自家小妹有些不公,眉眼一挑,沈君安又开口了,“妹夫不是还有一门亲家吗?这样一来不就是顾此失彼了?再者说…沈家也的确比不上如日中天的华府啊。”

之前最先开始劝她的就是大哥了,沈曼都记得明明白白,从大哥回来参加萧子墨的纳妾宴后起,大哥见自己一次,就帮着萧子墨说一次情,甚至都忽略了萧子墨已经娶妾的事实,结果她这边才跟云笙说再见了,大哥转头就对萧子墨不客气起来了?

沈曼哪里知道大哥这样子做全是为了她,至于萧子墨倒是有些莫名其妙起来,连着扫了两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砚台,结果砚台倒是假装没看见,手脚麻利地帮沈曼打点一切,只差将茶杯给碰到沈曼唇边,她只要动动嘴皮子就有好茶下肚了。

萧子墨只能自己面对大舅子的争锋相对。

“妻妾本就地位不均,最后能入得了祠堂,将名字刻在我牌位上的人只有阿曼,何况现在阿曼肚子有我萧子墨的第一个孩子,我顾此失彼点又能如何?”萧子墨除了在沈曼一人身上油盐不进外,别的事情上都处理得干净漂亮,所以即便他要顾忌着沈君安是自己妻舅的身份外,他驳斥得倒也合情合理。

沈君安眼神眯了眯,心底却是有了自己的打算,扭过头,不继续针对萧子墨开口,倒是关心起阿曼来,“那药喝了?”

沈曼点了点头,那药很奇怪,按说早上一起便要喝的药,胃多少会有些不舒服,可是那药闻着味道苦,但是入口的时候倒是甘甜清冽,似乎多了冰片与薄荷,味道说不上美味,可是胸口翻着的酸涩味道倒是去了不少,沈曼这才乖乖地都给喝干净去了。

沈君安点了点头,“你这小丫头,大哥找来的宝贝都花你身上了,你不给大哥生个白胖孩子,可真对不起大哥还有那些好药了。”其实那株凝露兰草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来的,结果上次忘记带到萧府去了,这次回来干脆就找了出来给阿曼服用了。

沈曼胸口松了一下,好在自己没娇气到不喝药,按着自己平日里的习惯那是能少碰便就不碰,今早也不知道怎的了,居然就给乖乖喝了,而且还一滴不剩呢。

(还有三更啊,俺努力啊,我真是勤劳的小蜜蜂,P:进群啊进群啊,亲们进群溜达啊,不过我貌似现在白天不上线。。。)

正文 大哥与二哥

“夫人,您饿了没有?砚台这就去传膳怎么样?”看着桌面上三位主子一位比一位精贵,除了沈君安与自己装了一肚子的水晶饺外,二少爷与二少奶奶可是才起床的主,而且还不排除是被饿醒的。

砚台的话倒是提醒了桌面上两个男人,果然还是砚台比较细心,没一大早的趁着人才起床就纠结这些个妻了妾了的无聊问题,吃饭皇帝大,这可是这几位从小没挨过饿受过苦的主子所不能体会的情感。

砚台觉得自己今早真的有些不对劲,动不动就眼角泛酸,这不是好现象,莫不是那个要来了?砚台想了想上个月来潮的日子,初七,恩,那今天是…

眼前似乎一抹黑,今个儿也是初七吧。果然啊,砚台忽然觉得腰际似乎有些沉,希望今天不用那样准。

“上些清粥小菜就好。”萧子墨挥手要砚台下去准备,一副不客气的样子,一直跟在沈曼身后没开口的眉儿就有些不乐意了,这儿可是沈家,又不是萧府,怎么姑爷还能这样作威作福,难不成大公子与夫人就容得他这么鸭霸?

不过很显然,眉儿的心思没传到这几位身上,眉儿只好扭着柔软的腰肢,“眉儿下去帮砚台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萧子墨一眼就看出了眉儿对砚台的情意,果真是个好日子,看来他要的春暖花开就快到了,不然为何身边的人处处开桃花呢?

砚台张罗好了一桌子的“清粥小菜”,其实也不用砚台下厨,沈家是个世家,可能现在是败了,但是很多骨子里的奢华与大气却是不曾变的,除非到了某一日再也难以为继,才有可能渐渐湮没。

随后跟出来的眉儿领着砚台回了厨房,此刻整个沈家都知道了,嫁出去的三小姐的姑爷,也就是云城大名鼎鼎的墨公子一大早就摸进了小姐的香闺…至今未出院门。

啧啧…

啧死你们一群死八婆,眉儿脸红耳赤地站在厨房门口,结果里头那群边碎嘴边干活的下人全都噤声不开开口。眉儿是沈家出去的丫鬟,他们自然认识的,至于边上那位清秀小童他们也才见过,跟在大公子过来端走了三碟水晶饺子,还害得他们得赶好几笼出来,不然别的院早上就吃不到了,怪罪的还是他们这些个底下人。

白眼瞪了眼正要靠过来说好话的管事,眉儿正要吩咐吃食的时候,这边管事连忙挥手叫来好几个丫鬟,每个人手中都端着精致的碟子,“眉儿姑娘,管家都交代过了,姑爷来了自是怠慢不得的,这不都给备妥当了,眉儿姑娘,底下人嘴巴贱,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果然是水涨船高,当年夫人还是沈家三小姐的时候,眉儿也没少来厨房,还是同一个管事,哪次不是用鼻子看人的?这回居然喊自己眉儿姑娘了,眉儿差点没拐了自己小蛮腰,只是有这蹬鼻子上脸的机会为什么不用?何况夫人以后都是住在萧家的,这群个八婆也得受受气才行。

“那是啊,管家,你可得好好管管,我跟着夫人在萧府自然是吃香喝辣过好日子来着,可你们倒是大冷的冬天还得泡在冰水里洗菜洗碗,果真是不同人不同命,不过也是,我眉儿就是不喜欢这样说人闲话来着,你说是不是,大管家?”谁不知道大宅人家里管事都有好几个的,而管厨房的管家虽然油水最多,但也就是猪身上的那一处软肉,只是个小管事罢了,眉儿这最后一句话连着管家都给冷讽了过去,然后得意洋洋地走了,身边的砚台眼底唰一下闪过一道亮光,果然是跟在少奶奶边上的人啊,不但能够翻身,而且还能踩回来…

如果她哪天跟了二少奶奶,到时候是不是能翻身踩着二少爷虐回来?算了,想想而已,只当彩衣自娱了。

等所有的早膳在桌面上摆好后,连着吃撑小肚子的砚台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还真是大手笔啊,这一桌子的“清粥小菜”还真是舍得起。

沈曼与沈君安对看了一眼,眼底的笑意都显得有些轻蔑,倒是萧子墨先动筷子夹了点薄荷粉条进沈曼的碟子里,然后才抬头眼神闪烁地看向沈君安,“大哥,这沈家哪里比不过华府来着?这早膳可比我萧府都要好上太多呢。”

沈君安抿着唇轻轻笑了一下,“话倒不是这样说的,只是妹夫可是沈家现在唯一指望着的贵客,不过也看到底能不能指望上了。”

萧子墨与沈君安倒是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一笑不再开口说话,这边沈曼倒是觉得有点闷,加上早上那一碗药,现在吃了两口便有些吃不下,对着陪着萧子墨慢慢吃一点的沈君安点了点头,“大哥,我现在不饿,你与二哥先吃…”

这话说出口,饶是桌面上再镇定的三个人也都愣住,大哥…二哥…

眉儿反应慢,倒是砚台瞅着那垄用菜叶子拖着的水晶饺子吞了吞口水,不小心就咕哝出声,“是不是有个词儿,叫做*****啥的?…”

沈曼脸一热,唤了还想看几眼砚台的眉儿连忙就离了花厅,倒是萧子墨眼角狠狠跳了几下,唰一个冰刀就将砚台的身子给定住。

砚台知道,初七绝对不是个好日子,人都容易抽风,而且容易得意忘形,都还没易主来着,居然就挑着主子最得瑟的一处点过去…她可没忘记二少奶奶叫二少爷二哥时候二少爷多赏了自己的那五两银子…

“月俸减半,砚台,你可以下去了。”

初七,果然不是个好日子!!不宜回门,不宜出门。

有亲说俺掐着稿子不发,某花真的是每天**点到家之后存第二天的稿子,认识的人都知道我现在每晚都要十二点才能睡,所以希望亲们能善待下俺啊。P:掐着萧二,那是俺的错,但是你们不能用鲜花像骨头逗狗狗那样对俺啊,泪奔,俺要鲜花鲜花,俺爬地上撒泼中…)

正文 墙头嫩小草

砚台是扶着自己的腰肢颤巍巍地离开花厅的,这里不是萧府,她也找不到隐秘点的犄角旮旯发泄一下,砚台只好咬着牙缩在一边的小偏厅里呆着,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二少奶奶带着眉儿正巧也在这边休息,砚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行。:

沈曼脸上的红还没褪去,看到砚台一来,更是想起刚才饭桌上闹得笑话,可真是真真丢死人了,而且在到偏厅的路上,连眉儿都想通了之后,这死丫头片子竟敢给她笑得整个人都要倒了,沈曼就更是觉得心底翻腾着,却说不清楚是恼怒多一点还是羞怯多一点,毕竟二哥这个称呼在最开始的时候是她与萧子墨之间的私房话。

砚台站在门口,冷风就不停灌进来,沈曼缩了缩身子,喊住正打算转身离开的砚台,“外头冷,若是没事,就进来陪我说说话。”瞥了一眼身后眉儿嘴角憋得很辛苦的样子,沈曼不咸不淡地说,“还是砚台聪明,我这儿想找个能听得懂话的人都难。”

砚台想,果然是物以类聚来着,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选什么样的下人啊,看来最适合她易主投诚的人只能是沈君安了,哎,不过投诚到二少奶奶应该才是最好的选择,砚台一早就知道了。

沈曼不是那种有架子的主子,但是砚台能够拿捏得住其间的分寸,这一点倒是叫时常过来沈园传话的砚台挺有好感的,若不是因为砚台是萧子墨的人,她还真…算是,她已经挖了一个碧玺了,而且萧子墨边上不是能人他不用,自己这样子挖来挖去也都是他的墙角,还真没什么意思。

这样想着,沈曼就不打算多说什么,她知道眉儿多少对砚台有点心事的,想着砚台也的确不错,她倒不是舍不得眉儿外嫁,只是那定是要眉儿甘愿嫁了才行,如果对方是砚台的话,沈曼倒是了见其成的。

打发两个人到那边去,别杵在自己面前挡了日头,沈曼细细地眯着眼,随手就挑了本书摊在膝上,倒不怎么看,只是,没劲的时候就凉凉地看上一眼,顺带着往砚台那边扫了一眼,或者低下头丢颗梅子进嘴里,正想用清茶簌簌口的时候,就听见眉儿呀一声怪叫起来,沈曼一眼看过去,正好瞧见眉儿脸色有些白,之后更是发青。

“砚台,你这是…”眉儿的声音有点怪,沈曼与眉儿一起多年,定是真有什么事情发生才会这样,沈曼也站起身,走了过来,砚台倒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结果沈曼一眼就看到,原先垫在暖榻上的白色褥子上一块红印子扎眼极了,沈曼也稍稍呆住。

转过头,沈曼问的有些慢,“砚台…你来葵水了?”

初七果然是个很不好的日子呢。

砚台将对着沈君安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又给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回边上多了个一脸苍白的眉儿。

不是说沈君安比不过沈曼聪明,只是男人与女人有时候看事情的时候角度不同。即便现在沈曼知道了砚台其实是女儿身一样,她却从不会想萧子墨与她的关系。她知道栾凤皇朝里很多公子少爷在成年的时候都会由族里的长辈领着去勾栏里开荤,或者是与长者指来的丫鬟同房,而这种丫鬟就是所谓的通房丫鬟。

一般的通房丫鬟地位都不高,都是家生的下女,这一辈子也都是主人家的,除非被主人家给卖了或者送人了。虽然说砚台是萧子墨从街上给领进萧府的,但是作为通房丫鬟那是绝对够格的。

问题就出在萧子墨身上,这一点沈曼倒是懒得多想什么。

“砚台,若是能还你女儿身的话,你愿不愿意?”让眉儿寻了件干净的褂子来让砚台打点好后,沈曼这样问砚台。

不对劲一整天的砚台觉得自己该转运了!!

初七,其实有时候可能也是好日子,谁说不是呢,否极泰来,古人诚不欺我啊。

“二少奶奶,砚台本也没想瞒着,只是年少时候不懂事,等知道了大伙儿也就当砚台是个小伙儿,所以这才一直这样…”这话也是真话,砚台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回女人了?其实她对做一个女人都还不是很了解与熟悉…

可是叫砚台万万没想到的是沈曼的回答。“恩,你毕竟是…相公的人,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就当今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如何?”

沈曼不管这件事,首先砚台是萧子墨的人,萧子墨做一件事情多少是有什么目的的,沈曼虽然不曾用心去探听过,但却是知道萧子墨要做的事情必定是了不起的大事,那么女扮男装的砚台定是尤其目的的,她要了碧玺是因为碧玺是她沈园的人,而砚台却是萧子墨那边的人,沈曼不会也不可能去挖砚台的。

砚台却是真的想哭了,她只听老人说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崽会打洞,可是她遇上的,不止是选下人的眼光那般独特的,连着选娘子的眼光都一样别具一格来着。砚台想,自己真的是点背,被萧子墨这样的恶主给捡到家里,非但做牛做马,还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克扣自己的工钱,真是丧尽天良!

咳咳,这话只能搁心里想想,毕竟萧子墨对她别的事情上也还算不错的,包吃包住还让她习了字学了武,到时候就算丢了这家饭碗回了街头倒也能称霸一方街市来着,砚台总算是心理平衡一点了。

只是沈曼肯定是不知道砚台心里想的事情,更想不到的是砚台比碧玺上道太多,早就是墙头观望许久的草,只恨不得风吹一小下她立马就掉到沈园里面才好。沈曼顾虑的便是萧子墨这么做定有他的用意了。

但是沈曼却忍不住多看了眉儿好几眼,她既然瞧出来眉儿对砚台的情意,自然也就能想得出来眉儿此刻心底的感受。

(亲们抱歉,今天实在状态不行,存到十一点就忍不住了,明天教师节可能会有活动,三更我努力发上来到时候,谢谢今天鲜花的亲们,嘿嘿)

正文 物都以类聚

眉儿其实真的难受。

她不是夫人,没有那样淡定出尘的气质,但是她也会喜欢人。眉儿其实知道夫人喜欢过云笙公子的,虽然云笙公子不会说话,也听不见声音,但是说句老实话,喜欢上云笙公子不是件难事,就要看你有没有勇气喜欢了。

而她眉儿对夫人,对表少爷都是敬着的,可是砚台不一样啊。眉儿说不清楚自己对砚台的感情算不算是爱了,但是那天之后,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结果就在自己满心欢喜的时候,这边愕然发现,原来萧郎是佳人!

这样血淋淋的事实炸得眉儿一会儿差点没给憋死!

但是眉儿这一回却是死咬着没开口哼一声,这才叫沈曼觉得有些奇怪,初初心动便遇上这样的事情,对着同是女儿身的砚台起了念头,便是沈曼都觉得自己比眉儿要来得幸运得多。

不过沈曼与砚台也都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多说什么。砚台因为小时候身子上遭得罪太重了,即便后来跟了萧子墨养得也好了不少,但毕竟还是留了点小病痛之类的,比如每次来潮的时候,砚台的脸色都会比较难看,而且还疼得厉害。

沈曼从小就被大哥沈君安调养得好,虽然明着是没告诉过,但是沈曼也是知道,每月自己来潮的时候大哥都会细心地准备些个汤药与自己,她的身子倒是还好,但她是知道来潮时候的折磨的。瞧着砚台的脸色不好,沈曼就先让砚台下去休息一会儿。

等砚台脚步有些虚浮地飘到门口时,眉儿低头不看沈曼,便说了一句,“眉儿送送砚台。”

这边眉儿追着砚台,两个人古里古怪地走了出去后,沈曼想了想还是拿起原先放下的书册子,不看,仍旧那个慵懒的姿势,右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肚子。

倒是难得一个好晴天。

沈曼现在,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放宽了的缘故,这很多个害喜现象都给显露了出来,嗜吃贪睡倒是齐了不少,明明她才起了没大半个时辰,现在懒懒地便是又困了起来。

萧子墨好不容易将大舅子给噎回去后,这才要过来找阿曼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美人懒倚软榻的样子,胸口有什么东西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如湖水一般漾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萧子墨就这样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一动不动。

其实萧子墨从小就不是这样畏首畏尾,裹足不前的人,可是遇上这样冷情的沈曼,萧子墨实在是担心且害怕的,即便阿曼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但是他总觉得,只要阿曼不亲口对他说一句爱他,他就永远不可能安下心来,这便是先爱之人的可悲了。

萧子墨觉得幸福,即便阿曼没开口说什么,但是萧子墨仍旧觉得很幸福,毕竟这样的他们他曾无数次奢望过,埋在成堆的公务下面,被自己的志向被家族的担子给沉沉压住,对她的爱意却从来没有消磨过一丁半点。

这便是可怜之人必有的可悲之处吧,好在,他觉得现在一切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适才沈曼离席后,沈君安就停下了筷子,淡淡地说了句饱了之后,萧子墨不得不抹了下唇,眼神淡淡地瞄向明显要说什么的沈君安。

也许与聪明人谈话很轻松,但却单刀直入得叫人眼睁睁看见自己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伤口身子能翻出快意的香甜气息,人却在一瞬间能够麻痹自己的所有意志,萧子墨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样…

“妹夫,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沈君安知道,若是没得了什么消息,萧子墨不可能真就因为情意懵懂,或者说是担心自己的孩子而急冲冲就跑了过来。这样一来,就算萧子墨适才的说法行得通,但是对华府来说,无疑是打了个重重的耳光,尤其是在华玉瑶晕倒卧病在床的时候。

其实事情比沈君安想的还要严重点,而且萧子墨在被秦氏给砸了茶杯后竟然还没去看过华玉瑶,这样一来,无疑是将阿曼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无论是谁都欲除之而后快。但就依着沈君安所看到的,萧子墨不是那种能容得沈曼进入危机的男人。那所有的解释也就是一个,他在担心,甚至在害怕着什么。

而在沈曼身上,唯一的不确定便是云笙…除非萧子墨知道了阿曼与云笙的事情。

沈君安的分析有条有理,也惊得萧子墨多想了一下后相才回答沈君安的问题,“看大哥因砚台一大早地就对子墨阴阳怪气,莫不是知道了什么只有我跟砚台知道的事情?”

狐狸对狐狸,只是一直狐狸道行高深,一只明显是还是小狐狸,沈君安的脸颊一侧微微红了一下,萧子墨心中了然。

定是这样的了,只是这样一来也没什么不好,砚台毕竟是女儿身,找个沈君安做相公倒也是不错的呢。

砚台后来想,二少爷与二少奶奶你来我往过了这么多回,但对着她的事情,似乎都有些自以为是极了。

沈君安本想掐住萧子墨的,没想到萧子墨会将话题引到自己与砚台身上,想起早间时候与砚台的遇见,沈君安心底悄然一暖,也不知道怎的,就是觉得很舒服罢了。

可是有个问题,沈君安不问清楚来总觉得心里有块疙瘩着呢,“砚台是个不错的姑娘,若你真要娶妾,别的我不一定,但是砚台我觉得总不比华玉瑶差吧?”

“大哥,我倒是想知道,你这话是问来要等我答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呢?”

萧子墨就不信他今天搞不定一个闹脾气的小舅子!

(教师节愉快!三更不知道几点,亲们耐心等等我,我一回家就会努力写的。因为这里打的时候眼睛差点眯到一起,若是情节跳跃了还请多见谅了。)

正文 萧二胜君安

其实,沈君安的担心本就是多余的,只是因为萧子墨是沈曼的夫君,否则沈君安也不用这样死死要萧子墨给出一个答案来了,至于砚台,沈君安现在并没有多想什么,顶多便是怜悯罢了,那样的眼神透出来的悲哀不是假的。

萧子墨不知道沈君安是怎么知道砚台女儿身的事情的,但是有一点却是很清楚,那就是沈君安一直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可现如今这样子的争锋相对显然对自己是非常不利的,权衡之下,萧子墨这才说,“大哥,从来就只有一个阿曼,不管你信不信,我便是这么告诉你的。”

因为你是阿曼在乎的大哥,若不是这样,萧子墨怎么可能开口解释这些,只希望沈君安能够听懂。

不过,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不一会儿,萧子墨甚至都看见沈君安眼底有一抹光快速地划过,然后便像是确认似的,“那为什么会有一个华玉瑶?”

这回轮到萧子墨神情带着点冷讽了,“这就是夸你沈家教出来的好女儿了,不但上赶着将自己的相公往别的女人怀里推,甚至还瞒着相公自己有身子的事,子墨倒是真要向大哥好好讨教讨教了。”

接下来的事情倒是不用多说了,自然是萧子墨完胜妻舅沈君安了,这一切问题还不都是沈曼自找来着,就算是他大哥想要替自己妹妹抱不平,也根本就没啥立场来着了。

不过沈君安走出去之前还是问了一句,“阿曼要你娶妾你就娶,你这样子做不觉得亏了点什么吗?”

萧子墨一想到那晚,砚台来传话说是阿曼要自己去沈园一趟,那是自从那次之后阿曼第一回主动要自己过去,萧子墨激动得跟个什么似的,可结果呢?满心欢喜换来的是不咸不淡地要他娶妾,甚至连人都先去看过了,说什么华府大小姐?

沈曼不会无缘无故就说替自己纳妾的,而且对方还是华府的千金大小姐,萧子墨冷静下来后看着阿曼,若是这样能叫阿曼不为难,甚至能赢一个好名声,他又有什么呢?

可现在看来,萧子墨想,华玉瑶或许真的是个自找的累赘了。

萧子墨放轻了手脚朝着沈曼依着软榻靠过去,房间里燃着暖炉,哔哔啵啵的声响间或响起,让房里透着一股子特殊的草木香,萧子墨用指尖一点点摸索上阿曼侧脸上的光洁皮肤,指腹下温润的感觉叫萧子墨差点忍不住呻吟出来,当真是喜欢了便是全天下最好的了。

萧子墨想,他真的是完蛋了,这一辈子估计是脱不开身去了,饮鸩止渴又怎样?最可悲可叹的却是甘之如饴…

有一双手在自己脸颊上面动着,沈曼就算再懒得睁开眼也不得不睁开,就看见萧子墨丰神俊朗地半蹲在自己面前,眼神里一片柔光,衬着整张脸愈发地潋滟迷人,沈曼艰难地别开头,声音带着一丝困顿初醒后的暗哑,“二哥,你怎么来了?”

如果说先前的一切都叫萧子墨觉得开心的话,那么此刻沈曼的刻意回避却杀得萧子墨措手不及,但想起自己总算是比先前好了很多,嘴角的笑这才轻轻扬起,声音温存极了,“我来叫你去前厅,来一趟家里,我总要见见沈家人的,不是吗?”

萧子墨可是说是很清楚沈家兄妹在沈家的处境的,也就知道沈君安还有沈曼对沈家的复杂情感的,但是他毕竟是沈家的女婿,若是回门一次竟然只在晓月居里而不去见见沈家现在的家长,总是说不过去的,于情理上都是行不通的。

沈曼点了点头,这些她也知道,昨天她是见过翠姨娘他们,甚至连久不见其面的沈俊也都瞧见了,大半年没见,沈曼昨天看了才发觉,沈俊眉宇间与大哥多少还是有三分相像的,而那三分定是随了爹才会有的。

“好。”点了点头,沈曼才想扶着扶手直起身,这边萧子墨已经单手绕过沈曼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就往自己身上揽过去,然后在沈曼耳边轻轻说了句,“小心。”

心口忍不住酥了一下,沈曼真的有些怀疑,这样不放过任何一次吃豆腐机会,间或着柔情攻势的男人真的是自己嫁了大半年的萧子墨吗?

萧子墨只是静静扶着沈曼的腰往前厅走去,适才沈君安早就过去了,留下他们小夫妻两人,也算是希望他们能多点时间好好相处。当初沈君安的顾虑不是白操心的,萧子墨与沈曼之间的问题也实在严重,好在现在已经不同了,昨天那曲凤求凰便是足够说明一切了。

这样一来,沈曼只能与萧子墨好好过下去,尤其适才那番对话,沈君安知道,萧子墨比沈曼更加想要好好过日子,这样子一来,他才更加积极想要让阿曼过得幸福一些。

一路上总有下人对着沈曼还有萧子墨行礼,沈曼眼尖,若是连厨房里的下人都跑到花园子里“偶遇”请安之后,便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全都是因为身边这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沈曼实在是受够了那不停地唤起身了,本还不觉得远的路,这样一番走走停停下来,她倒是真的觉得累极了。

所以,当这位面若桃花的侍女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时候,沈曼难得地拧起眉间,声音却依然轻轻柔柔的,叫人根本听不出话语里面的喜怒哀乐。

萧子墨忍着笑扶着沈曼离开,没走两步,心底就涨满了一种莫名的喜悦,萧子墨握紧了拳头转过头看身边的沈曼,一样的低眉顺眼,但是此刻看起来竟是无边的风情潋滟,萧子墨抑制着自己的声调,“阿曼,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下班回来本就高峰,结果遇上宝马与大卡车祸,整条街瘫痪,结果家这边停电停到红绿灯都没用掉,从早上去出门到我下班回家,摸黑到了家,本打算咬牙用手机打了让朋友帮传,结果中间又瞎折腾,八点半多总算来电,现在发上来,亲们抱歉了。)

正文 小惩沈家婢

萧子墨倒不是自作多情,毕竟刚才阿曼算是小爆发了一回,但落在萧子墨心里那叫一个甜滋滋来着。/

沈曼细细柔柔地对着那个又要请安的乖巧婢女也不喊起,边上萧子墨自然不动声色,这里可是沈家的地盘,他萧子墨人生地不熟,可不好擅作主张。萧子墨淡定主意就看看戏好了,然后就看到阿曼微扬着头,“我陪嫁带过去的几个丫鬟,除了眉儿好像都不在我院里了,我瞧面前这个倒是长得水灵,不如就讨了带回萧家,二…相公意下如何?”

二相公?嗯哼,他排第二了,谁敢做也得有命做那个第一?萧子墨心底小小纠结了一把那个臆想中的一相公,这边嘴角还是轻笑着,人在屋檐下,该听的你听进去,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说,所以…他只要笑着就成。

萧子墨这般配合的态度明显取悦了沈曼,就在面前的小丫头似乎喜极而泣的时候,沈曼话锋淡淡一转,“我记得一个好像被指去了洗衣房,一个嫁给了马房的下人,还有一个是怎么了?相公,我都记不住了,但听说都过得不错呢。”

转过头,继续对着面前的丫鬟笑着,沈曼柔柔弱弱地看着她,似乎是真的想要带她回萧家,然后又追加了一句,“对了,好像伙夫还未成亲,我瞧着这对挺般配的…”

萧子墨想,阿曼其实是因为不喜欢一路上被人当猴一样瞧过去,能做的就是在绝了她们想飞进萧府成小凤凰的念头。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小气,而是因为她觉得烦,而且也笃定自己对沈家的下人能有多少的念头。

这倒是真的,刚才敢跑出来的丫鬟定是认为自己长得不俗,或许能被自己一眼给瞧上的主,而且也的确是有几个长得不赖,只不过再美的女人他又不是没见过,连云城第一的美人华玉瑶,凤求凰里的花魁烟凝都不能动心半分的话,这小顶多也就是清粥小菜了。

猛地想起早膳时候沈家给送来的一桌子丰盛的清粥小菜,萧子墨心里就笑得更加乐不可支了。

“夫人说得是,不如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便带了回府,如何?”萧子墨很配合地询问了下阿曼的意见,结果就看到阿曼眼底轻轻瞪了一眼后又跟着漫上微蓝的湖水,柔软且温暖,“都听相公安排。”

当着别人的面就这样要了别家姑娘一辈子的幸福,这只不过是沈曼烦极了之后的一场小报复罢了,并且也没多大用处,吓走的顶多一两个小丫鬟,想进萧子墨门房的女人又何止沈家这么些个小丫头呢。

沈曼现在倒是忽然想通了一点,就算没有华玉瑶也还有别的人,萧子墨是出色的,而她的婆婆定是不允许有一个女人独霸了萧子墨,而他这样的男子也不可能轻易被谁给独霸了,沈曼忽然就迷茫了一下,与许多女子一同相处,她能不能做得到?

沈曼的沉声并不能叫萧子墨往这件事情上想去,他只是自己一个人开始傻笑,跟着就胆子贼大地凑到沈曼面前问。

“阿曼,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萧子墨自然是想阿曼抡着小粉拳打自己两下,跟着就是靠着自己的肩膀喘着喊自己讨厌,或者是懒懒地瞪自己一眼,可是出乎意料地却是——

沈曼冲着萧子墨摇了摇头,“不吃醋,就是觉得吓吓她们挺好玩的,不然这样子粗略的骗法还真没几个人会上当。”

的确,沈曼这样说是真的没啥多大用处的,但是沈曼还是说了,依着沈曼的手腕,那便是真的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的主,怎么可能用这样的话去赶走她们呢?原因只是因为阿曼不想与她们多计较,反正结局还是一样的。

萧子墨打算动手自己身边的陪嫁丫鬟的时候,沈曼是有了然的。当初沈园不怎么遭几房人待见的时候,外人瞧见的就是二少奶奶从沈家带来的几个陪嫁丫鬟走的走,嫁人的嫁人,总比留在沈园跟着一个不受宠的妻子要好。

沈曼知道萧子墨要动他们,但是她也知道这几个丫鬟开始策划起自己亲事了,可惜翠姨娘将自己手上有点姿色的姑娘都叫了上去,先入为主的观念叫沈曼费尽心思还是徒劳。

既然这样了,那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了。

所以等萧子墨问她是不是吃醋了的时候,沈曼摇了摇头,而这样子一本正经的阿曼正是孩子又敬又怕又喜的主呢。

等萧子墨与沈曼一路拖着,继续被个侍女撞到一起去了之后,阿曼这边就算是想逃也逃不开去了。

进了客厅后,萧子墨也没看一眼里面的物件,反正里里外外也就那么点东西,实在是没啥新鲜的东西,倒是仔细看了眼主位上的人。

这一回翠姨娘是站在一边甚至还有些靠后的位置上去,沈君安站在右那边,萧子墨微微眯了眯眼,看来沈家选定的人果然是沈君安这户,而此刻沈君安所站的位置也多多少少说明了一点。

萧子墨怜悯地看了一眼翠姨娘,还有她身后那个沈俊,萧子墨想,能有这样的娘亲,孩子自然也是养不好的。

只是这样的话真的也就埋在嘴巴里面,萧子墨将手中的茶盏递还给下人拿好,要喝水的话阿曼可以先过来喝茶,而且今天就算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他就不信有人敢给阿曼难堪了。

主位上的那个就是昨天找阿曼过的大宗主,眼神中带着点点星光熠熠,沈曼觉得那样一双眼不应该是老者的,但却又的确是。

“好一对天作之合!”

(十二点了实在撑不住写二更的稿,只能等到明天,希望亲们多多见谅。 _

正文 输不起骄傲

这话倒是讨了萧子墨的欢心了,沈曼却是心口微震了一下,即便沈家再不济也一样会自恃身份,绝不会输了自己内里的骄傲,一如昨个傍晚时候那样,盛气凌人的托负,即便那是一个走向破落的沈家,即便自己与大哥都对之不屑一样。/

沈曼实在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萧子墨,但却丝毫没有要回应他的意思,慢慢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萧子墨有些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着大宗主微笑着点了下头算是回应过了。

大宗主也算是修行大半生的人物了,这看人的眼光也从未出错过,萧二公子与沈曼的命格上属于绝配的相互扶持,缺一独不可成其事,现在再看两人站一起,气韵上才算圆一周天之事。的确,若是萧子墨与沈曼都不能称其为天作之合的话,这世上也鲜少有人能真正匹配这这天作之合一词了。

只不过越是知道这样,他大宗主就越不可能放弃沈曼了,这沈家除了沈曼,也没别的好人选托付了。

沈君安就知道沈家这群老匹夫是不会放过沈曼的,既然他们连是谁下手害得南凡净都知道,那么自然也不会漏掉萧子墨对阿曼的用心良苦,这网大概从萧子墨向阿曼提亲那天起就张开来,而自己,沈家绑不住的便用阿曼来留着,一石二鸟就能这样完美解决所有的问题,他们一群老匹夫何乐而不为?

沈君安冷冷地看着一切,原来这就是爹定要他们回的地方,吃人不吐骨头!若是当年爹没有随娘抛了他沈家长子的身份去了江南,是不是也会被家族荣耀给套牢…

沈君安唇角的笑越发深浓,可眼底却尽是寒冷,这群人就是要逼得他们顺从才行!!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当初冷眼旁观的两个小人物,甚至还需要祈求沈家的收容才能过活的孤儿,现在竟然要将沈家拱手让出来,这其间的滋味多少是不好受的吧。沈君安知道这种场合阿曼与子墨都不会轻易开口的,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站出来接过话头。

“子墨乃云城四公子之首,甚至放眼整个皇朝,那也是翘楚人物,倒是小妹阿曼不才,入得了妹夫的眼才是。”倒不是真的沈曼配不上萧子墨,感情的事情里根本计较不了太多,甚至连容貌都失了三分颜色,沈君安心里明白就够了,只是戏从来都是做给外人看的,除非那人是知道剧本的,比如大宗主。

果然,只是捻着银白胡须淡淡一笑,也不点头或摇头,“沈靖这女儿,的确生得好,萧家小子,你若是不好好对她,我沈家就算是拼了所有气数,定也不让你好过啊。”

此话一出,饶是站在一边一直低眉顺眼的翠姨娘也止不住颤起来,又输了又输了!!她阿慈先是输给了她,跟着生下来的孩子竟也比不上沈君安出色,现在,便是连他们都不屑的沈家竟也要输给她的女儿了么?不过就是个赔钱货,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能准备笔不丢人的嫁妆也不过就是为了萧府的面子,人都嫁出去大半年了,竟还眼巴巴要将整个沈家赔上去不成?

整个沈家是不是也包括她还有她的俊儿?眼眸一扫,看不清沈俊的脸色,但是那明显的一窒却是看得清楚明白,一样都是他的孩子,凭什么她阿慈的孩子就是处处吃香,明明他的俊儿一点都不输人!!

可,大宗主说的话,在沈家甚至抵得过圣旨,便是谁都不发驳斥的,大宗主的态势,不过是向所有沈家的人表示,沈家交给了那一房了,而她,输得一败涂地!

她不甘心,绝不甘心!

指尖死死地掐进掌心的肉里,甚至觉得掐进了掌心骨里,疼却不是身体唯一的感触,只是心口结起的那一层坚冰开始剧烈地颤抖出裂缝,所有关于年少时候那段不堪的记忆喷涌而出,若是喜欢一个人就是受那无尽锥心刺骨的疼的话,她宁愿从不曾闯进他们的爱情里面来,可万事本就没有如果,她选择了一场盛世的豪赌,结果输了一生一世,独自腐烂在一个厚沉的宅子里面,听云卷云舒背后他们用性命吟咏的爱情故事,他们用那短短一生,书写了一个词,生死相随。

翠姨娘想,就算是死,她都是只是一个姨娘,一个背地里被多少人耻笑的一个称呼,顶着一张老去的容颜,波澜不惊。

转过身,很平静地对着大宗主行礼,“大宗主,妾身身子不爽落,倒是先行告退了,沈俊,扶娘下去休息。”

既然已是一场笑话,那倒不如端着自己的骄傲一路死到底,只是她的儿子,她定是要夺回属于他的那部分,绝不罢手!

沈曼在翠姨娘扶着沈俊的手从自己身便抬着头走过的时候微微屈了下膝,倒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一样为爹孕了骨血,不管欢喜不欢喜,就冲着爹的那一份骨血,沈曼都会称其一声姨娘的。

萧子墨倒是神色不动如常,但是掌心却轻轻扣住沈曼的腰肢,扶住了沈曼,即便就是那样一个细微的动作,他一样舍不得,他的阿曼从来都是优雅淡然的,而阿曼的敬重,面前的女人根本就不配!

翠姨娘将沈曼与萧子墨的表现尽收眼底,也算是被沈家大宅精练出来的一双利眼,看不透生死却足够看尽红尘百态,心底却是不屑也又无奈,手不住得用力一掐沈俊扶着自己的手背,僵着背脊走出大厅后,翠姨娘顿了顿脚步,“俊儿,比不过沈君安不表示你在娘心中就不足以骄傲,骄傲是与人相匹配的,娘的俊儿便是要争要抢那也是替娘争着那口气,知道吗?”

(砚台自是女配,可能与大哥君安产生点关系,也算是桃花开的主,所以可能笔墨最近有点多,亲们见谅,但是谁都盖不去阿曼的光环,这点保证。现在去努力三更,明天公司茶楼聚餐,码不了字了,俺作孽啊。。。但是俺坚决不断更!现在滚过去写第三更,哗啦啦的鲜花来吧。)

正文 宠只为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