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朗不明白魏云清的话怎么又转移到了别处,只好说道:“是啊!清儿,我也能理解你,毕竟那可是皇上啊,怎么都比我好…”

魏云清打断了他的话:“按你所说,我搭上了皇上之后,你我可有再见面?”

钱朗又是一愣,随即摇头:“你都搭上皇上了,又怎会再与我见面?那时候你早带着皇上跑没影了!听说你就是那时救了皇上,才得了如今这地位?”

“很好。”魏云清没理会他的反问,缓缓陈述道,“既然如此,你便说说看,你是如何看到我这跟你分开之后才得的箭伤?”

“…什么?”钱朗表情困惑。

魏云清道:“我这箭伤,乃是被大宋军的李卓所伤,在晋阳休养了许久才缓过来,这道疤便是那时留下的,而照你所言,我与皇上在一起后就再没有见过你。所以,你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我肩上有这箭伤的?”

第一百零六章

听明白了魏云清的话,钱朗表情大变。

如今事实真相已明了,容不得钱朗再信口雌黄了。按照他的时间轴,他先与魏云清有苟且之事,之后她再跟杨奕在一起,然而,他口中作为明证的所谓“胎记”,却是魏云清之后才得的,那时候他绝不可能知道。

“我、我…”钱朗面色苍白,半晌后突然跪地求饶,“皇上,娘娘,求饶了小人啊!小人也是受人指使啊!”

“你说说看,是谁指使你的?”魏云清道。知道她左肩上有“胎记”的人,只能是她宫里的宫女,在她洗澡的时候看到了。并且,对方与她并不亲近,不像是蓝田和绿翠二人,知道那根本不是胎记,而是伤疤。那时候的箭伤很深,后来虽用了祛疤的膏药,但依然留下了浅浅的伤疤,乍一看确实会误以为是红色的胎记。而能在她宫里安插眼线的,应当是后宫的那些妃子吧。

回想起自己带着后宫女子学习实践时与她们的相处,魏云清心里微叹。人心隔肚皮,想要互相理解,真的太难了。她们觉得她是个眼中钉合该被除去,可她却从来都没有害她们之心,更别说争宠了。

“小人也不知道啊!”钱朗慌张叫道,“那人找到小人时只说了要小人做的事,连说话都压低了声音,小人也不知对方究竟是何人。他给了小人很多银子,还说事成之后还会给小人更多…小人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啊,还请皇上和娘娘饶了小人一命!”

“敢污蔑皇后娘娘,你简直是胆大包天,又岂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文淮在一旁恼怒道。像这种下三滥的构陷,他一向最为不齿。

毛一荣也道:“皇上,此事定要彻查清楚!”他不喜欢魏云清是一回事,堂堂大梁皇后居然被人以此种方式侮辱,简直是往他们脸上掴掌,怎么都无法咽下这口气啊!

“此事交刑部,大理寺共同彻查,三日内必须查清!”杨奕怒道,想起刚才钱朗对魏云清的那些个侮辱性话语,他气得心肝疼,恨不得立刻把钱朗的幕后主使者给挖出来,碎尸万段!

魏云清没吭声,默认了彻查此事。虽说因对方弄错了“胎记”,导致这次的诬陷轻飘飘被她化解,可若对方没弄错而她果然有块红色胎记呢?那她这次怕就是有口难辩了。就算其他人都相信她的人品,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幕后之人怎么可能不利用这事大加传播呢?既然对方如此狠毒,她总要将人抓出来才能安心。

回到延禧宫中,魏云清让蓝田将所有有机会看到她肩上伤疤的人都叫了过来。之前魏云清并不是很严格地命令人在她洗澡时都要出去,因此虽然能看到那伤疤的人不多,但也有一些。

蓝田和绿翠是直接被魏云清排除在外的,她们知道那是箭伤,且知道这箭伤来源于何处,不会犯那种错。除了这两人,有机会看到她伤疤的宫人还有四个。其中两人一个是云心,一个是明珠,都是过去她相当看好并委以重用的,另两人就是粗使小丫头,一个叫玉香,一个叫玉莲,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你们其中的谁,跟别人说过我肩上有红色胎记?”魏云清开门见山地问道。

云心和明珠的神情都算镇定,玉香和玉莲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表情是纯粹的被魏云清叫来问话的恐慌。

云心和明珠对视一眼,先开了口:“娘娘,奴婢并没有同旁人说过此事…只是有一回与明珠谈论过。”

她的表情是有些惴惴的,因为背后谈乱魏云清身上的“胎记”,毕竟也不太恭敬。

明珠也道:“是的,娘娘。奴婢与云心谈论过一回后也觉得不妥,那时便商定之后再也不提…且…那似乎并非胎记…”

后一句话明珠说得有些犹豫,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魏云清眉头一挑:“当日你们说了些什么?”

明珠定了定神道:“回娘娘,奴婢跟云心说,娘娘肩上有箭伤,云心说也看到了,奴婢二人便在猜测娘娘箭伤是怎么得的…但奴婢保证,之后奴婢二人并未再提起此事!”

魏云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心里已经将这两人的作案嫌疑给排除了。这两人知道那是箭伤,那么可疑之人,便只剩下另外两个了。

“你们呢?”魏云清问。

玉莲咬着下唇,慌张地摇着头:“奴婢、奴婢并未同任何人说过此事!”

玉香道:“奴婢也是!”

魏云清的视线平均地扫过四人,缓声道:“你们可要想好了。如今还只是我在问,自然不会对你们动粗。可若是问不出来,我只得将你们交给刑部。此事皇上已下令要彻查,找不到幕后之人是不可能中断的,你们若不想受苦,还是早些说了吧,刑部大牢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大概也就比诏狱好上那么一点。”

魏云清这番连规劝带劝说的话令四人纷纷跪下。

云心和明珠还是起先的说辞,她们咬定自己并未同其他人再谈论此事。而玉香和玉莲也是一味的求饶。

魏云清叹道:“看来没办法,只能将你们都送去刑部,好生审问了。”

“娘娘!”四人惊呼。

魏云清起身,摇头道:“我平日里对你们可有苛待?用如此毒计来害我,其心可诛。可我一向不是心狠之人,你们若说出实情,我还能向刑部求情,宽待些许。毕竟如今我好好的,并未被构陷成功。”

之前魏云清召集四人的时候并未说明究竟是什么事,一来就直接问上问题了,因此她此刻这语焉不详的话,也是令四人摸不着头脑,却也相当恐慌。她的话,一看就是出了大事啊!

这时,小丫头玉香忽然手脚并用爬过来,颤声道:“娘娘,奴婢,奴婢之前好像不慎同人谈论过您肩上胎记之事…但奴婢并非故意为之啊娘娘!奴婢不知道这事会如此严重,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告诉了谁?”魏云清问道。

玉香忙回道:“是,是尚食局的雪莲,奴婢同她是同一年入宫的,有时会聚在一起说些话,奴婢那时候是无心的,也只说给她一人听而已!”

“好,你的话我便先记下。”魏云清道,“你们四人先回吧,今后若还有事情要问,我会再找你们的。”

四人连忙谢恩离去,其中玉香心里还有些茫然,她没想到皇后娘娘就这么让她回去了,早知道她就早些说了…

等四人一走,魏云清便立刻吩咐蓝田:“去把雪莲带过来。”

蓝田领命去了。

绿翠道:“娘娘,您说,会不会是庄妃她们想害您啊?”

魏云清沉下脸回道:“如今还没有证据,别乱说。”

“是,娘娘!”绿翠忙应道。

魏云清看向自己的书桌,那上面是各个妃嫔们写的东西,这么久时间下来,她已经大致摸清楚她们都擅长些什么,心里已经想好该给她们做些怎样的事,没想到即便相处了这么久,她真心待她们,她们之中还是可能有人想要害她。

但她心里也有一些希望,她期待着最后真相大白,想要害她的人并不在这些与她日日相处的女子之中。

蓝田很快就回来了,面色却是沉沉的。

“娘娘,奴婢去的时候,雪莲竟已经上吊自尽了!”蓝田咬牙道。

魏云清倏地站了起来:“死了?”

“奴婢到的时候,已经断气多时!”蓝田面上也是忧心忡忡。

那幕后之人,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想必魏云清完好无缺地出了议事处,对方就知道事败,便将涉案人员给灭口了吧。

“那边有人去处理了么?”毕竟是一条人命,魏云清脸色不豫。

蓝田道:“曹公公已经派人去处理了,说要查一查究竟是上吊自尽的,还是被杀害的!”

出人命是大事,更何况这事还牵扯到构陷皇后的阴谋之中,曹军便亲自督办此事,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与此同时,刑部官员也在调查与钱朗接触的那人究竟是谁,里外两条线并行,总能查出点什么。

之后两天,魏云清照旧宫内宫外地跑,在那群妃子面前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倒是她们在听说那件事后,面对她时表情各异,而她也没在意。

这天刚从宫外教学回来,雪梅跑来道:“娘娘,皇上如今正在后宫发脾气呢,您快去看看吧!”

“发脾气?”魏云清眉头一挑。

雪梅道:“听说是刑部的调查出了结果,那接触钱朗之人来自后宫,是个公公,但也找不到是哪一个,皇上召集了所有妃嫔,要让幕后之人自个儿站出来呢!”

“快带我去。”魏云清皱了眉,忙跟着雪梅过去。没想到一眼没盯着,杨奕又开始乱来了!

杨奕将后宫嫔妃都召集到了乾清宫的偏殿之中,魏云清到的时候,杨奕正坐在那儿狠狠地瞪着下方的妃嫔,而被他着急来的妃嫔们,却只能跪在地上。

“究竟是谁想害皇后?”他恼怒道,“给朕站出来!若肯自首,朕饶你一命!若不然,等朕查到了,灭你九族!”

第一百零七章

“皇上,此事还尚未有定论,你不该这样。”魏云清快步走进去说道。

杨奕见魏云清来了,面上恼怒的神色敛了敛,急忙迎了上来:“云清姐姐!刑部查出来了,那指使钱朗之人,正是来自宫里,想害你的人一定在她们之中!”

“那你也不能这样闹啊。”魏云清皱眉。

此时妃嫔们迫于杨奕的淫威而跪了一地,见魏云清来了,不少人都看了过来,眼中神色各异。她们是因她而遭受这无妄之灾,然而如今也只有她能帮她们。

“我…我只是想找出害你之人。”杨奕略有些心虚,声音也放低了。每一回想起那时候钱朗的话,他就气得发抖,若不是还要留着钱朗把幕后之人找出来,他早把人给剁了!

“那你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啊。”魏云清道,“刑部只说那幕后主使者可能是来自宫内,但宫里除了你的这些妃子,还有别的人,若不是她们做的,你这不是寒了她们的心?查案子要讲求证据,没有证据就乱来一通,像什么样?”

杨奕被说的有些无地自容,心里也有些懊恼。之前一个多月,他努力学习,处理政务,就是为了扭转自己在魏云清心中的形象,可这件事一出,他关心则乱,结果又做出了让她不高兴的事,怕是他过去一个多月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我…是我不对。”杨奕恹恹地说。他想,一定是他对云清姐姐好,让这些女人眼红了,才会做出陷害她的事,他是真想把她们都赶出宫算了,这样落得个清净,也不用再提防来自后宫的威胁。近日云清姐姐那么忙碌,都瘦了一大圈,他心疼她忙着前朝那些事,还要防着身后射来的暗箭。可他知道不能提,从前他不是没提过,然而那时云清姐姐非常反对。她永远那么善良,怕这些女子会伤心难过,无法自处。而他也明白,她对她们那么好,也是因为她一点儿都不喜欢他,不会为此吃醋。

“下回做事前先冷静下来想想。”魏云清丢下一句,便走过去将跪在最前面的徐贵妃扶起来,柔声道,“徐贵妃,很抱歉把你们都牵连进来了,此事尚未有定论,皇上不该如此对你们,你们先回吧。”

虽说魏云清名义上已经是皇后了,金册金宝都有,但没有举办过封后大典,就相当于农村里领了证没办酒席,不算正式的。可魏云清自己又不在意,别人的在意也影响不到她,这事情也就这么敷衍着过去了。而她也不耐烦处理后宫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因此如今还是徐贵妃执掌中宫。

徐贵妃忙道:“皇上担心娘娘,也是应该的,我们又怎么会有怨言呢?只希望害娘娘之人能尽早被找出来,好了结此事。”

徐贵妃面上带着疲惫,眼底仍留有恐慌,她还是第一次见杨奕发这么大的火。虽说他过去胡闹,可生气时也不怎么吓人,如今这仿佛要吃人的模样,真真是头一回见。

“借你吉言。”魏云清点点头,松开了她。

在徐贵妃的带领下,其余妃嫔纷纷离去。

庄妃混迹在人群中,离去前看了杨奕一眼,眼底只剩绝望。若说之前她还带着一点儿期望,希望他会再把目光投回她身上,那么经此一役,她已彻底失望。她看得懂他的眼神,即便是她曾经得宠的那段时日,她也没有见过他用那种眼神看她。她已经没必要再执着下去了。

见妃嫔们相继离去,魏云清也想走,杨奕忙道:“云清姐姐,我也是一时情急,你别生我的气…”

魏云清回头看他:“我没生气。”

“可是…”杨奕欲言又止。他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坚持,时间久了,云清姐姐迟早会喜欢上他,然而最近她对他的态度让他有一种无力感——她对他客客气气,时常教他一些道理,从前那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再有,然而他却觉得自己跟她的距离在拉远,再也回不到最早时候的亲密,他心里很着急,却又无能为力。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完全互相理解,魏云清不知道杨奕此刻心中的无力和纠结,只当他是怕她生气,便微笑着安抚道:“我真的没生气,谢谢你这么维护我,不过下回遇事前,还是要先多想想才好。”

“…好。”杨奕说不出他心中的纠缠,只得点头道。

魏云清笑了笑,转身离去。

对于这一起诬陷案件,魏云清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或许就像是那时候孙首辅的案子一样,会成为一个悬案。

然而就在杨奕发火的两天后大清早,他忽然跑来了延禧宫,面上带着强自压抑的兴奋。

“云清姐姐,幕后主使找到了!”他激动地说道。

魏云清心中一动,忙问道:“是谁?”

杨奕咬着牙恨声道:“庄妃!”

魏云清一怔:“证据呢?”她有些不敢相信那件事居然是庄妃做的,虽说她跟庄妃一向不睦,可她还是挺欣赏庄妃敢爱敢恨的性格的,后来大家一起做事也是相处愉快,她怎么都想不到庄妃会做出陷害她的事来。

“今日凌晨,庄妃宫里有个内侍逃来了乾清宫,说是庄妃要杀他灭口。他说了,与钱朗接触的人是他,而他都是听庄妃的命令行事!”杨奕道。他先来找魏云清,而不是先去抓庄妃,正是因为那一天她说的让他动手前多想想,虽说他认为有了人证,幕后之人必是庄妃无疑,然而他不想让魏云清认为他太过武断,便先来找了她。

“钱朗呢?找他来对质了吗?”魏云清道。

杨奕点头:“一早便派人去带他入宫了,想必过会儿便到了。”

魏云清没有多说什么,随同杨奕回了乾清宫。

不消一会儿,钱朗和庄妃都被带来了乾清宫。而说是庄妃想要灭口的那个内侍也战战兢兢地待在一旁。

请庄妃过来的内侍还算客气,她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叫来,环顾了一圈,视线扫过那待在一旁的内侍,微微一顿,又很快收了回来。

“钱朗,指使你的人可是他?”杨奕抬手一指那内侍。

钱朗飞快地看了那内侍一眼,连声道:“对对对,就是他!小人不会认错的,就是这个人!”

杨奕面色一喜,又看向那内侍道:“之前你跟朕说过的内情,再说一遍!”

“是,皇上!”那内侍颤声道,“奴婢为诬陷皇后娘娘而做的一切都是庄妃娘娘指示的,昨夜庄妃娘娘想来将奴婢灭口,奴婢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

“你血口喷人!”庄妃怒斥一声。

“庄妃,他可是你宫里的人?”杨奕问道。

庄妃沉默片刻,点头:“他是我宫里的,然而他所说的一切,却全都是诬陷!做过的事我不会不认,然而这莫须有的罪名,我是绝不会认下的!”

“回皇上,奴婢没说谎!”那内侍也急切地捋起了袖子,“您瞧,这还有奴婢昨夜躲避追杀弄出的伤呢!”

庄妃怒瞪向那内侍:“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身为我宫内之人,却联合外人来构陷于我,真真够狠毒!”

那内侍不敢看庄妃,只跪地连连磕头,一副被吓坏的模样:“皇上,奴婢并未说谎啊!请皇上明鉴!”

杨奕呵斥道:“庄妃,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庄妃清清冷冷地看向杨奕,扬着下巴傲然道:“我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事我没做过,皇上,您该好好审问此人,查出是谁指示他诬陷我的!”她顿了顿,眼神微闪,视线一转落在魏云清身上,片刻后又移开,冷笑一声,“想来,宫里瞧我不顺眼的,不外乎那几人。”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杨奕满面怒容。

魏云清咳了一声:“只有人证,并没有物证。”

杨奕愣了愣,忙点头应了一声,又道:“人证都在,你还如何狡辩?”

“我只说一句,他诬陷我,皇上你是信也不信?”庄妃盯着杨奕,神色紧绷。

杨奕哼了一声:“朕只信证据。”

庄妃双唇微颤,咬着下唇惨笑:“这两个贱民的话皇上你便信,我的话皇上你便不信?”

杨奕不做声,默认了这一点。

大梁在司法上对人证的重视程度高过物证,这也是有历史和技术因素的。毕竟这个时代,要查个指纹验个dna都不可能,唯有人证是最容易获取的。然而,魏云清却很清楚,人证是多么脆弱,别说刻意诬陷的那种,即便是真正的目击证人,也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导致所言不实,有时候连目击证人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其实做了伪证。

所以对于这内侍说庄妃指使他去找钱朗诬陷自己一事,魏云清是持保留态度的。目前有的证据,不过是这内侍出自庄妃宫中,而他自己说庄妃要杀他灭口,都是他的一家之言,做不得数。而且,她很在意的一点是,刑部那边说断了线索,只知道是宫里的人,其他的再查不出来了,偏就在这关口,庄妃就沉不住气要杀人灭口,还让他逃了?之前雪莲怎么就那么顺利死了呢?

魏云清觉得这里面疑点太多,不该那么简单就认定是庄妃做的。

庄妃忽然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望着杨奕道:“皇上,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要杀要剐,我都受着!”任谁都能看出她此刻的心灰意懒。

杨奕微楞,侧头看了看魏云清。

魏云清道:“皇上,我觉着此事没那么简单,不可妄下断言。”

杨奕觉得魏云清说得对,扬声道:“来人啊,把庄妃带回景仁宫连同原先景仁宫的人都关起来,没有朕的命令,不得随意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