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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有马蹄声响起,她本能的低头避开,不敢抬头看,默默的退到一侧,却不曾想,那马车竟在她身边停下,一道人影跳下,嗓音极低的道:“公主,快上马车!”

“肖夜!”傅筝一楞抬眸,继而眸中绽出惊喜,“我正急着找不到你呢!”

“公主,得罪了!”

肖夜今日作了普通人打扮,一顶大帽子遮住了半张脸,将傅筝轻巧的抱上马车,遂也一跳上车,吩咐赶车的手下一声,马车便调转方向,往城门驶去。

车里,傅筝将绸缎依旧遮在肚子上,紧张的心,稍稍松懈下来,长舒一口气,道:“城门今天会检查吗?恭亲王大婚,朝廷应该会做警戒措施的吧?”

“是的,今天一早,我已去探查了一番,城门的确守卫森严,进出的人,挨个检查,所以,我们能不能混出,很难说。公主,若是遇到检查,微臣斗胆僭越,我们得装作兄妹,出城是走亲戚,守卫盘问起,公主莫要出声,由我来应付就好。”肖夜说道。

傅筝点点头,“好,我听你的。”说话间,眸光随意扫视,只见车内放着几个大包袱,似是准备好的行礼,肖夜便道:“是我备下的衣服和食物,足够几天使用的,我们若能出城,等到了大镇再添办些东西,银两足够,公主不用担心。”

“肖夜,我真不知该说什么感谢的话才好,如此拖累你,我…”“公主,别说这些,为公主不论做什么事,肖夜都心甘情愿!”肖夜摇头,望着傅筝的目光灼热,梗在喉咙的话,他迟疑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公主,如此离开,你就甘心吗?就不后悔吗?”

傅筝抿唇,勉强挤出一抹艰涩的笑,“怎能甘心?但我不会后悔,我的性子,从来都是如此,越是在乎的东西,要求越是高,若得不到最好的,我宁愿舍弃。”

肖夜无言,许多话,说不出口,但心中的疼痛,却是那么清晰,她舍弃的叶迹翎,也是她最在乎的人吧…

马车外,有喜乐声阵阵入耳,肖夜掀起一角车帘,悄悄朝外看去,拱月桥上,新郎倌一身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目视着前方,距离隔的远,表情看不清,但那身板挺的似乎有些僵硬,百姓们热闹的喊声,此起彼伏,这样的情景,半年前他送傅筝出嫁时曾经历过,今日又上演一次,只是那送嫁队伍中的他,已是他的手下戴了人皮面具来假扮他…

“是迎亲队吗?”傅筝轻问,眸光飘忽起来。

肖夜点下头,“嗯。”

傅筝学他的样子,将车帘掀起一点点,穿透拥挤的百姓,将目光远远的定格在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上,鼻尖瞬间涌起酸意,有酸楚的泪,潸然而落,她咬紧了下唇,在心里说,再见了,遥哥哥,只当我们那一年,并不曾相爱过,年少的梦,该醒了,你选择忘记,我也会…

马车吱吱声里,拱月桥在视线中,越来越远,那一抹红衣,再也看不到,傅筝手中的车帘滑落,她倚在车壁上,终于忍不住的,失声痛哭…

“公主,如果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肖夜薄唇轻抖着,攥紧了双拳,心如撕裂一般,痛的他难忍。

“你后悔了吗?你不是说,只要我想走,任何时候都愿意带我走吗?”傅筝抬眸,泪眼婆娑的质问,语气极不好。

肖夜微闭了闭眼睛,“是,我愿意,只要是你的事,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心甘情愿,只是…我不想你后悔,不想你伤心,所以,你要决定好,一旦我带你出了城,哪怕是他追来,我死都不会放开你!

第172章:出城,幸得帮助

傅筝怔忡的看着肖夜,她不想深究他话里暗含的意思,现在的她已经够乱够烦了,实在不想再添什么,思定稍许,她便说道:“肖夜,我决定出城,决定离开,但这些与你没有关系,假若叶迹翎追来,你只答他,是奉我的命令就好,若无事,待出城后,你送我直接去附近的乡下,安顿好我的生活,你就回去吧!”

“什么?你…你不让我与你一起?”肖夜一惊,立即摇头,“不行,我既带你出来,就不会丢下你,你休想用公主的身份命令我离开!”

闻言,傅筝板起了脸,冷声道:“那你现在就停马车,我回去!”

“公主…”肖夜沉默,眼眸中荡起隐忍的痛苦,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痛定思痛后,才点点头,“那出城再说吧。”说完,便别开了眼,攥紧的手背上,青筋根根突起,如此他怎能甘心?缓兵之计吧,若能顺利走掉,他真的死也不放手!

“前面的停下,车里的人全部下来,接受检查!”

城门口,守卫的高喊声远远的传过来,车里两人一惊,肖夜掀了帘子朝外看去,只见在他们的马车前面,还有两辆马车要出城,零碎的百姓,已夹在前后排成了长队,接受着两名守卫的检查,马车停下,穿着普通百姓粗布衫的手下回过头来,小声问道:“大人,怎么办?”

“别慌,镇定些,该怎样就怎样,平常的守卫,根本没见过我们几次,我们又乔装了一番,应该不会认出来的。”肖夜安抚几句,坐回车里,看向傅筝,“公主,现在开始,我不能再尊称你公主,就叫你妹子,你身上的丫环服得换下,不然城门守卫会起疑的,这包袱里有便衣,你赶紧套在外面。”Pxxf。

“好。”

前面排的马车百姓,很快便通过了检查出城去了,轮到他们,驾车的手下跳下来,憨厚的抱拳,“几位官爷,小的是送家里的兄姐出城走亲戚的,都是良民百姓,姐姐患了风寒,不便出来见风,请官爷们通融一下。”说着,便从袖里拿出一锭银子,往守卫的手里塞去。

走那那何。那守卫收了银子,态度自然和悦了些,但却道:“不下来可以,但得把车门打开,让我们例行查一下,要是里面窝藏了什么可疑的人,上面怪罪下来,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官爷…”

“快打开,后面还排着队呢,别磨蹭!”

守卫催促,车夫迟疑着去打车门,城门口,却突然响起了马蹄声,引的那守卫自然的回头去看,而一时放松了他们。

马车里面,傅筝已紧张的手心出汗,将绸缎紧抱在怀中,脊背挺的僵硬,肖夜的手却伸过来,她一惊,本能的张嘴,他及时按住了她的嘴巴,将手心里的水粉胡乱的往她脸上擦去,直将她擦成了满面苍白,然后才点点头,松了手,坐到她身边,将她的肩扳下,让她倚靠在他肩上。

这样的亲昵举动,傅筝稍想一下便明白,权宜之计罢了,是以并未拒绝,也装出一副生病的样子来,只是心中疑惑,他手中的水粉哪儿来的?

肖夜默不作声,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悄悄指了下包袱,她不禁愕然,他竟连胭脂水粉都给她准备下了?

“何大人,您回城了!”

外面,守卫谄媚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车内,傅筝倏的扭过头来,眼睛盯在车门上,脸色变成灰白,何大人,可是何修远?

肖夜也自是蹙眉,不敢掀车帘,便竖起耳朵仔细去听,果然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这城门怎么乱哄哄的?这么多人堵在这儿,在检查什么?”

“回何大人,今儿个恭亲王爷大婚,上头下令要严查城门,怕有不法之人混入城内捣乱,所以,正挨个检查着呢!”城门守卫卑躬屈膝的答道。

“行了,那就赶紧查吧!”何修远坐在马上,随意扫视一番,便催动马儿,这里人多,马不能奔,只能缓慢的往前行去。

而守卫恭送之后,便马上回头来指着车夫道:“怎么回事啊?到现在车门还没打开,墨迹什么!”

“是是是,马上打开。”车夫一面表现惶恐的答应着,一面去开车门,在众多双眼睛的注视下,除了接受检查,似乎再没别的路可走。

傅筝十指紧捏着绸缎,肖夜用眼神暗示她放松,“吱——”的一声,车门开了,阳光射进来,傅筝本能的抬手去挡眼睛,肖夜的帽沿垂下,只露出半张脸,从容的道:“官爷,我家妹子有风寒之症,亲戚是大夫,正要出城去看病,烦请通融放行一下。”

“嗯?手拿下来瞧瞧!”守卫漫不经心的说道。

傅筝心中一紧,当日她进城时,不知这几个守卫见过她没有,万一…

“快点啊!不想出城就呆在里面好了,磨蹭来磨蹭去,是不是车里还藏着人?”守卫不耐烦的吼着,将手中的官刀往前一送,“快点儿!”

这边的骚动,听在何修远耳中,好奇的勒了马,眼睛朝马车望过来,而傅筝被迫之下,肖夜握了她的手,暗示她没事,她才缓缓将手拿下,露出一张病态十足的脸来,虚弱的道:“官爷,我在家里呆太久了,许久不见阳光,一下子…咳咳,不适应…”

本未看清车里的人,但那道熟悉入骨的嗓音,却一下子惊了何修远,他身子一震,目光直直的盯上她,心中涌动起难言的激动,以及深深的疑惑…

几名守卫将傅筝上下打量了几眼,指着官刀的那名收了银子,倒也痛快,“行了,走吧!”

“哎,等等!我怎么瞧着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呢?”另一名守卫冥想间,却突然出声拦下,并嘴里嘀咕着,“到底是谁呢?怎么有些像是…”

“都是些普通百姓,赶紧放行吧,别耽误了百姓治病!”何修远的马退回来,淡瞥一眼车里的人,朝着那迟疑的守卫说道。

“是,谨听何大人的!”守卫一惊回神,赶忙抱拳,并朝着车夫挥手道:“快走!”

“谢官爷!”车夫跳上马车,将车门关上,一挥马鞭,马车驶动,往城门外走去。

何修远的眸光,紧紧跟随着马车,他不知道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她蒙混出城是做什么,也知他放走她,肯定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但他就是想帮她做些什么,任何时候,只要她需要他,他便义不容辞…

傅筝隐忍着心中的激动,将车帘掀起,探出半个头来,看向那个骑在马上的男子,四目相对,她眼里闪出了泪花,他将手中的缰绳攥的很紧…

遥遥相望,直到马车驶出城门,马蹄扬起阵阵黄土,往东方向而去,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何修远才调转马头,朝着恭亲王府,徐徐而行,他是赶回来参加喜宴的,此刻,他很想知道,当新郎倌叶迹翎发现他的王妃不见时,会有怎样的表情?那么美好的女子,真是被那样薄情的人糟蹋了!

何修远到达时,新娘南阳公主刚迎到大门上,他下马挤在人群中,目光紧锁在叶迹翎脸上,意外地发现,叶迹翎并没有他想像中的精神抖擞,喜笑颜开,而是一如平日的淡漠,甚至在他的眼底,能看出一分冷意,旁的人,倒是欢天喜地,锁呐喜乐声响个不停,而送嫁的人中,突然又有一个人惊住了他,竟是肖夜!

那么方才马车中,那个戴帽子的男人是谁?他看到第一眼时,瞧到他鼻子以下的容貌,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肖夜,怎么现在肖夜又在此处?

平阳她,不会是被绑票了吧!

这个想法蹿入脑海,何修远只觉得天塌地陷,刚要回身上马去追,手臂却被人拽住,何明暖的脸凑过来,满面欢喜的道:“哥,你回来啦!”

“明暖!”何修远讶然,“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

“哎呀,我没事啦,哥你不用再担心我,我现在都想通了,真的!”何明暖一脸明媚的笑,灿若朝霞。

“真的便太好了,哥为你高兴。”何修远一听,心中也高兴,但想到平阳,立刻便道:“明暖,哥还有点事,要去办,你去找三公主玩,好不好?”

何明暖郁闷的皱眉,“什么事嘛,刚回来又要走?”

“你别问太多了,听话,哥去去就回!”何修远扳下她的手,安抚两句,便几步走到马前,一跳上马,往城门奔去。

去而复返,城门守卫诧异,不待问礼,何修远已甩着马鞭,跟箭一般蹿了出去,谁知,出了城,一口气往东追出十来里,追到岔路口,依然没有任何踪影,何修远下马,将三条路查看了一番,发现有两条路都有马车走过的痕迹,那么,他该往哪条路追呢?

而另一端,叶迹翎将南阳迎进王府,到了大厅,当着满朝文武,皇帝太后的面,先跪下谢恩,“臣谢主隆恩!

第173章:拜堂,发现失踪

拙园的主屋里,诺妍在床上躺的满身是汗,倒不是天热,而是心情过分的紧张,以至于她连呼吸都觉困难。

海静计算着时辰,也开始忐忑起来,“再一个时辰就午时了,大厅那边不知拜堂了没有,公主也不知走出多远了,玉珍她们会不会突然过来?”

“哎呀,怎么办啊?要再拖会儿啊,不然公主被逮回来,咱们就前功尽弃了!”诺妍抹一把汗,只觉得手脚都在抖,但一定要坚持,哪怕她再被叶迹翎给掐死,也要豁出去!

“那肯定的,不然白忙活了!”海静撇撇嘴,往门口走去,手才放在门把上,门却自外面敲响了,筱琴的声音传进来,“王妃,您睡醒了么?”

“筱琴姐!”海静拉开门,脸上堆满了笑容,“公主还睡着呢,有事么?”Pxxf。

“哎,请王妃去大厅呢,说是新王妃在拜堂的时候拗住了,非要见到王妃在场才拜,不然就是不尊重她,主子生怒不准,奈何太后帮腔,说什么王妃耍脾气,不将太后放在眼里,现在大厅正僵着,皇上为了息事,便叫张管家来传话,现在就等王妃过去,才拜堂呢!”筱琴满脸不豫之色,说完,便愤恨的咬牙,小声道:“那新王妃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这样让我们王妃难堪,想给自己脸上长光是吧?都不知她已惹到了主子,我看她名义上是王妃,过了今晚洞房花烛,也就跟侧妃一样,得独守空房了!”

“什么!”

海静惊楞住,半响回不了神,而筱琴已抬脚进屋,往内室走去,海静回神,赶忙几步拉住她,“那个筱琴姐,公主还没醒,睡不好的话,心情会更不好的,要不,要不你就去说公主病了,不能出来…”

“皇上都在呢,我敢说谎吗?依主子对王妃的关心,保不准听到王妃病了,会直接过来探望,这一看不是揭穿了吗?那主子怪罪下来…不行,我去问问王妃的意思,看究竟怎么办!”筱琴思忖着,觉得不行,摇摇头,便又往内室走。

海静傻在原地,想想也是,搬到拙园的这些日子,驸马爷待公主的心意,她们这些下人都能看得出来,听说病了,肯定急的上火,就算拜了堂再来看公主,也会被发现的,如果现在就让人知道公主不见了,会怎样?驸马爷还会拜堂吗?会不会丢下南阳公主,亲自去寻公主,将南阳彻底抛置一边?或许,她可以赌一赌!

“啊?诺妍,怎么是你?你怎么在王妃的床上?王妃呢!”

筱琴的惊呼声,自里间传来,海静跟进去,看一眼惊慌的诺妍,平静的说道:“公主走了,不用找了,是我和诺妍放走公主的。”

“海静,你好大的胆子!”筱琴震惊,脸色瞬间便白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怎敢做主?主子那里怎么交待?王妃还有身孕呀!”

“你家主子负心薄性,我家公主伤心了,不要你主子了!”诺妍从床上跳下来,索性也豁出去了,生气的低吼道。

筱琴原地僵硬了许久,抖动着嘴唇,将两人扫视一眼,转身出门,快步往大厅走去。

厅里,气氛一度的冷硬压抑,叶迹翎沉着脸,将手中的红绸攥的很紧,眼底的冷光,砸落在身旁的南阳身上,可惜她蒙着盖头,浑然不知,反而得意的勾着唇,她就不信,让平阳难堪不了,进门第一天,她就得把平阳压下去,不然,这府里的大大小小,还都只将平阳当女主人了!

宾客坐在两侧,太后和皇上居上座,轻呷着茶,偶尔有茶盖碰到茶碗的细微声响传来,人人心思各异,脸上却都带着得体的微笑。

有脚步声,匆匆而来,众人的眼光,自然的撇向厅口,进来的不是预料中的平阳公主,而是大丫环筱琴,她几步上前,跪在叶迹翎面前,悲戚的道:“禀主子,王妃她…她失踪了!”

这一语,震惊了四座!

太后瞪大了眼睛,皇上打翻了手中的茶碗,众宾客的议论声,窸窸窣窣的响起,叶迹翎面如死寂,身躯震了几震,久久的只抖动着唇,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南阳将盖头掀起一角,抢先不满的呛道:“平阳她什么意思?她又玩的什么花样!”

筱琴不搭理她,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哭着道:“主子,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看好王妃,求主子准许奴婢出去寻找王妃吧!”

“她,她是怎么出府的?凭她怎么能走得出去!”叶迹翎灰白的眸中,荡起深深的痛苦,揪裂的心,因这打击,彻底变成碎末,仿佛世界突然坍塌,所有的寄托,全部化为烟灭…他弯腰将筱琴提起,咬牙切齿的质问。

筱琴摇头,“奴婢不知…”

叶迹舜一步从玉阶上跨下,龙颜大怒,“谁在侍候王妃?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

“皇上!”

叶迹翎深呼吸,扭头看过来,神色紧绷着,嗓音暗哑,“傅筝的失踪,都怪我,我现在要亲自去找她,她怀着我的子嗣,休想离开!今天的婚礼,就到这儿吧,拜堂取消,酒宴取消,望皇上恕罪!”

“恭亲王,你…你必须带她安全归来,否则朕饶不了你!”叶迹舜铁青着脸,胸膛上下起伏不定,若可以,他真想踢开叶迹翎,自己去寻傅筝,她一定是伤心而走的,一定是!

“好。”

叶迹翎颔首,将手中的红绸扔开,一拂袖子,迈出了步子,却被人紧拽住,回头,是南阳!她已将盖头全掀起,满脸怒色的道:“今日我们大婚,你怎能丢下我,去找平阳那个贱人?不拜堂,那怎么能行?”

“放手!”叶迹翎冷冷的盯着她,眼神如刀般凌厉,“南阳公主,你已经变得让本王不认识了!警告你一句,若再敢谩骂平阳,本王对你不会客气!”

看筱筱么。语落,将她震开,大步流星的离去。

“夫君——”

南阳惊呼,颊上的腮红,遮挡不住变白的脸色,步子踉跄了下,被喜婆及时搀住,满朝文武惊的全体站起,太后嘴角勾了勾,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出语安慰道:“南阳公主,拜堂不成,但有婚书在,你还是恭亲王妃,今儿个事出突然,就迁就一下吧!”

“全部散了吧!”叶迹舜丢下一句,往外走去。

叶迹翎破门而入,海静和诺妍已跪在地上等他,他顾不得问话,一头冲进内室,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一颗心,在刹那间,完全的沉入海底,润湿的眸中,氤氲满溢…

“驸马爷,这是公主留给您的信,还有一封,是给皇上的。”海静跟进来,从枕头下,取出傅筝留下的东西,双手递交给他。

叶迹翎一震,接过他的信,抖着手拆开,一行行读过去,滚烫的泪水,一颗颗滴落在信纸上,他嘶吼一声,“阿筝!”便发疯一般的冲出了门!

叶迹舜赶过来时,叶迹翎已经不见了,盘问了两句,发现傅筝竟留了信和东西给他,他不禁满心激动,打开锦盒,竟是一幅画像,展开,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他站在花丛中的模样,是当日他寿辰,她准备送他的寿礼,这是补给他的…

喉头一梗,他将画像捧在心口,久久的,一动不动,突而记起信,他忙拆开,几行绢秀的小字映入眼底:皇上,我欠你的寿礼,终于补上了,虽然来的迟,又来的这样艰辛,但总算我还能活着,补画这一幅画像,希望皇上能喜欢。我走了,离开的原因一言难尽,自从来到大邺,皇上帮了我好多好多,对皇上的感激,我一直记在心底,最后一次求皇上,不要怪夫君,这一切,都是我的命,命该如此,我谁也不怨。大周和大邺,都有我牵挂最深的人,这些人里,包括皇上,所以,我一直盼着两国能和平相处,邦交永固,望皇上能听我一言,这份恩情,傅筝永世不忘!珍重!

“平阳,你走了,朕怎么办?你怎么能丢下朕…”叶迹舜跌坐在椅子里,魂魄尽失,似乎最后的一点力气,正在一分分的消失怠尽…

恭亲王府大乱,张毅奔走处理,池秋池冰,加上调集的五十名侍卫,跟着叶迹翎,策马奔出王府,分四个方向,往城门而去!

京城共有四道城门,分东西南北,物流量最大的,是东城门,叶迹翎便直奔到此,勒马停下,池秋上前盘问,城门守卫吓瘫了,将今日所有出城的人细细回想了一遍,在无果时,那名先前对傅筝有所怀疑的守卫,突然想起,脱口道:“早上出城的那个得风寒的女子,应该是恭亲王妃!”

“肯定吗?她和什么人一起?有几人,往哪个方向去了?”池秋一听激动,立刻追问道。

守卫蹙眉,“一个车夫,车里还坐着一个男人,说是那女子的兄长,还说是去城外走亲戚看病,似乎是…是往东去了!

第174章:寻爱,回到我身边(一)

林间小道上,马车中速行驶着,两旁的树叶在风的吹动下,发出沙沙的响声,寂静无边,车辙碾过,秋叶铺了满地。

“肖夜,我突然想到,城门上那个守卫,似乎有些认出我,以叶迹翎的精明,肯定会查到城门,那么我们行走的方向,旁人也是看到的,若是顺着追来,岂不是…”傅筝小憩醒来,猛的想到这个问题,忧虑的问道。

“先喝点水,吃点东西。”肖夜取了水壶,又递了点心给她,才道:“别担心,出京后,咱们走的是东面,十余里路后,有三条岔路,昨日我就已安排好人,驾着马车朝另一条路走,而咱们现在一直走的这条路,你方才睡着不知道,中间又有两条岔路,我用同样的方法,制造行走痕迹,混淆追人的视线,所以,就算叶迹翎追来,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我们,而现在你看,这条道上全是落叶,车轮行在上面留不下车轮印的,出了这林子,我们就改道往回走,折回二十里有个小南镇,再穿过那个镇子,你想去乡下,我们就去乡下,如此绕来绕去,我们还在京城附近,而他们必定以为我们会一心离京,往更远处走,殊不知,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此也也就。傅筝轻笑,“呵呵,没想到你计划的这般缜密,这一路,多亏有你了!”

肖夜看着她弯起月牙儿似的眼眉,嘴角勾起餍足的笑,其实他不是没有过担心的,只怕他精心计划了一切,在关键的时刻,她又后悔不走了,那么他此生该是再无机会…

“肖夜,到了乡下,你帮我安置好,就赶紧悄悄折回,我真的不想毁掉你的前程,如此我已经担心的不得了,你就听我的,好不好?”傅筝吃喝的当口,轻声说道。

“公主,前程于我,并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公主不必替我多考虑。”肖夜敛了笑,神色有些不豫。

“怎么不必考虑?你就算不看重前程,你还有家,有父母啊!难道…难道你要陪着我流亡逃难一辈子?”傅筝惊愕,秀眉紧拢,更加不悦的说道。

肖夜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情涤荡起激动,“如此不行吗?若我愿意就这样陪着公主一辈子呢?”

“…”傅筝脑中突现空白,点心含在嘴里,一时跟嚼蜡般无味,肖夜上次离开时,她便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此刻…

肖夜平复下心情,缓缓说道:“公主,不要赶肖夜走,至少在公主未生产之前,让我留在公主身边,否则我怎能心安?公主若是担心我走后,留下那一堆送嫁的烂摊子无法收拾,那也没事的,我已做好妥善安排,有另一个肖夜,在顶替我的身份,做着我该做的事情,他是我最忠心的手下,擅长做人皮面具,所以,他今日已易容成我的模样,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傅筝听的惊心,茫然的咬唇,“人皮面具?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那就是说,外面现在有一个‘肖夜’,送嫁的事不会摊下,是不是?”

“是。”肖夜点点头,松垮一笑,“这下你该放心了吧?所以,不准再说要让我离开你的话,除非是我自己要走,否则你再怎么命令我,我都不走!”

傅筝暗叹气,没应声,心想,即便如此,她也不能留他在身边啊,他还年轻,还没成婚生子,总不能被她耽误了吧?只是,现在瞧他坚定的模样,恐怕是说不通的,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黄昏时,马车驶入小南镇边缘的一个小村庄,各家各户,炊烟袅袅。

肖夜扶傅筝下马车,看看天色,道:“妹子,今儿个恐怕赶不到镇上住客栈了,我们得在农家借宿一晚了!”

“嗯,听你的安排。”傅筝揉揉发痛的肩,坐一天马车,也真是累,平日倒罢了,现在挺着大肚子,着实疲惫。

肖夜见状,不自觉的伸手过来,揽扶住傅筝的双肩,俊脸微红,讷讷的道:“我撑着你走吧。”说完,朝一旁的手下李亮道:“你去前面敲门,客气一些。”

“是。”

李亮前去,很快便折回,欣喜的道:“大哥,那户只有一个阿婆住,儿子都外出做工了,空着两间屋子,答应收留我们一晚。”

“那太好了,给阿婆一些银子,请她为我们再准备点饭菜,哦,做些对孕妇身体好的菜。”肖夜爽朗的笑道。

“好。”

傅筝听着也高兴,没想到山户百姓挺热心的,进了小院,那阿婆已迎在院里,热情的招呼道:“快进来,我们山里没什么好招待,屋子也简陋了些,你们别嫌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