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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迹翎,我恨你!恨你!至死都恨你!”傅筝被掐醒,迷蒙的双眸,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脸,却是用着所有的力气,将一个字一个字咬碎了吼出。

“阿筝,恨我什么?恨我杀了肖夜吗?你懂不懂,害死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叶迹翎锐利的眸子,直射于她,语气亦冷的骇人。

过池池傅。傅筝怔住,呆滞了稍许,才又吼他,“明明就是你杀的他,是你就是你!你这个混蛋,你没人性,你残忍无情,你…”

“对,我是没人性,但也总比你没脑子,祸害肖夜满门强!”叶迹翎冷厉的打断,盯着傅筝的眼神,阴狠嘲弄,“你以为,你逃离了我,和肖夜就能双宿双飞么?你以为,躲到深山老林里,就能躲一辈子么?你以为,抓不到肖夜,大周肖家满门能高枕无忧吗?拐带大邺王妃私奔,这个罪名,足以令肖氏满门抄斩!他家人全死,你还能心安理得的和他男耕女织么?傅筝,你记着,是你拖累了肖夜,你母妃也会因你而受苦,你和肖夜,这辈子都只能是君臣关系!”

“你…我,我没有,我没有想要和肖夜双宿双飞,我们没有私奔!肖夜只是帮我逃开你,我跟他说了,让他把我安顿好,就回去的,你妄加揣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傅筝听的惊楞,良久,才声势极弱的辩驳道。

“呵,不是私奔?小南镇的百姓,亲眼所见你们小夫妻恩爱无比,肖夜口口声声叫你娘子,牵着你,搀着你,抱着你,甚至还同宿一屋,是不是还同床共寝了?”叶迹翎越说越怒,眼底沁着冬月的寒,冰冷刺骨,恨不得将傅筝吃拆入腹,大卸八块!

傅筝瞧着他的样子,却突然笑了,口不对心的故意火上浇油,“是啊,你说对了,若你不来打扰,我们就同床共寝了,怎样?”反正肖夜已经死了,报复的心理,令她变得尖锐和残忍。

“啪!”

叶迹翎一拳砸下来,小榻几乎断碎,傅筝的身子,随着塌陷而窝在了中间,吓白了脸色的同时,难受的她伸着腿脚,想坐起来,却奈何笨重的身子拖不动,像乌龟被翻过了壳,四脚朝天,她不禁怒叱道:“有本事,你就直接一拳打死我,你这样子吓唬谁?”

“傅筝,别把自己看的有多重,本王从不爱你,娶你就是为了折磨你,所以,在本王还没折磨够你之前,你识相的闭嘴,否则,本王会把肖夜挫骨扬灰!”叶迹翎可怖的脸,现出几许狰狞,言不由衷的话落,大手一伸,将傅筝拽出塌陷地儿,然后甩下她,便打开车门,坐在了马车外。

驾车的侍卫,吞咽了下唾沫,小心翼翼的往旁边坐了坐,以免他会被池鱼遭殃。

池秋的马靠过来,偷瞄一眼冷若冰霜的叶迹翎,极忐忑的请示道:“主子,再走不远,就路过村子了,要不要停下休息?快到午时了,王妃…”

“饿死她,本王就省心多了!”叶迹翎低吼,胸膛上下起伏不定,脸色难看的,阴冷骇人。

池秋缩了缩脖子,“问题是,主子这三日基本没吃什么东西,现在王妃无恙了,主子也该好好用顿膳了…”

“要你多嘴!”叶迹翎倏地扭头,咬牙道:“滚!”

“是!”池秋灰溜溜的策马奔回后面,再没敢探出头。

马车里,傅筝坐在半个榻上,下唇几乎被咬出了血,她自然听得到外面在说什么,但现在的她,被全部的委屈恨意笼罩着,根本无心去心疼他,只他杀了肖夜,就让她对他的爱,尽数想变成恨,他不爱她,娶她就是为了折磨她,终于说出真话来了,好,很好!

村子不远,很快便到了,叶迹翎的脸,也越来越阴霾,终于在大队经过村子中央时,才开了口喊停下,原地休整。Pxxf。

池秋池冰小心的递了干粮和水过来,叶迹翎僵了半天,才勉强接过,俩人吞咽着唾沫,敲了敲车窗,小声的道:“王妃,您下来舒展一下,吃点东西吧。”

“不吃!”傅筝口气极冲的吼回去,昨晚她喊他们不要杀肖夜,谁也不听她的,都和叶迹翎一样没人性!

双池被呛回,池冰无奈的道:“主子,别怄气了,王妃还怀着身孕呢,不吃东西怎能行?您哄哄就是了…”

处于感情暴怒中的男人,同样理智欠缺,叶迹翎一语便绷了过去,“要哄你去哄,本王凭什么哄她?”

“咳咳,这奴才万万不敢,奴才可不想被主子挫骨扬灰!”池冰尴尬,忙摇头道。

“滚!”叶迹翎清俊的脸,铁青无比,狠狠的瞪池冰一眼,一把推开车门,闪身进去,“傅筝,你想饿死去阴间找肖夜吗?可惜他在阳间,你少自作多情了!

第179章:寻爱,回到我身边(六)

彼时,傅筝正蜷缩在角落里,双目无神,死寂灰白着脸,泪痕斑斑的跟行尸走肉般,对于他的咆哮,她先是没反应,沉默了数秒后,黑眸突然迸发出灼亮的光芒,连抖颤的嗓音里都透着激动,“你说什么?肖夜还活着吗?你没有杀他吗?”

“吃东西!”叶迹翎不答她,看她为别的男人要死要活的样子,心口的火球,便在不断的扩大,用力甩上车门,他将纸包粗鲁的塞进她手中,嫉恨的咬牙,“哪天本王死了,也不见得你会绝食殉情,为了一个肖夜,竟在这儿寻死觅活,连孩子也不要了吗?”

傅筝怔楞的看他,嘴唇抖了抖,发不出声响来,他看她的眼神,恨意深浓,嫌恶万分,似乎她脏的让他反胃,她不禁黯然了眸,缓缓垂下,打开纸包,拿起一块红豆糕,轻咬在口中,糕点很甜,她却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似乎,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了,就像一个九连环,解不开扯不断,彼此苦苦挣扎在其中。

叶迹翎颓然的靠在车壁上,心情跌荡起伏,烦燥不堪。今天已是初六,本是他要去南疆的日子,可是此时还在回京的路上,傅筝有孕,不能行的过快,照这样的行程算下来,最快也得在掌灯时抵京,朝中怕是乱了,皇上也焦急的不行了,明天他还能多留一日陪她么?

他对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交待,关于肖夜也要妥善处置,还有该死的,她跟肖夜到底有没有不轨?对她,他是信任的,她不是水性扬花的女人,但肖夜叫她娘子,还敢牵她抱她,男人本性风流,他对肖夜可信不过…更还有,她预谋已久的出走,是本就喜欢肖夜,才要离开他,还真的只是因为他娶南阳,让她伤心绝望,所以她毅然离开?她到底,还爱不爱他?

这好多的事,他们之间需要开诚布公的谈谈,但是一瞧她现在的死人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时刻都有想杀人的冲动!

这样僵硬的气氛,傅筝实在憋闷的难受,且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她很想出恭,于是,将三块点心吃完,她悄然放下,起身往外走,他的长腿,却横在了门上,冷眼看她,“想干什么?”

“你管我!”傅筝偏过脸,桀骜的道,他嫌她脏,她还嫌他恶心呢,前儿个还不知怎么亲吻新娘子了,按照午时玉珍来送膳,再发现她不见,禀报给他,那个时辰,他早拜完堂,和南阳在新房里卿卿我我呢!

叶迹翎怒不可揭,“全天下,最有资格管你的,只有本王,出嫁从夫,你不懂吗?”

“…”傅筝语塞,一时驳不过他,气的浑身发抖,“好,你管吧,我不去了!”

“随便你!”

他与她,都是逆境中挣扎成长起来的,都有过受人冷眼,遭人欺凌的经历,各自在步履维艰的深宫中求安隅,在别人的算计阴谋中处心机虑的保全性命,习惯了遇到事情,首先张开满身的刺,去刺伤别人而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所以,他们的刺,总是在无意中刺伤对方,哪怕心里并不想这样。

傅筝坐回角落,泛红的眼睛,极力的隐忍,依然止不住的掉泪,秀眉拢在一起,将下唇咬的死紧,这般委屈可怜的模样,惹得叶迹翎心中更烦燥,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蚀着他的心,将他的骄傲一点一点磨的消失殆尽,终于,他打开车门,一跳下去,站在地上,朝她伸出手,语气是刻意的生疏冷硬,“下来吧!”

傅筝难受的不行,也顾不得再和他争执,摸了摸怀中的绢帕,乖乖的弯腰出来,将手放在他的大掌中,他抱她下地,便转过了身,刻意不想理她。

村子里并没有什么人出来溜达,许是看到这么多佩官刀的人,都给吓回屋去了,傅筝左右瞧去,根本找不到茅厕之类的,众侍卫不知她要干什么,即使有看出来的,碍着叶迹翎,也不敢多嘴一句,纷纷背转了身子。

半响,听着身后没动静,叶迹翎疑惑的回头,正对上傅筝可怜兮兮的表情,似急的又快哭出来了,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嚅动着唇,极小声的道:“我想如厕。”

“你…你个闷葫芦,你能气死本王!”叶迹翎一楞,继而气的不轻,狠瞪着傅筝,然后吼向侍卫,“退后三丈,不准回头!”

“是!”Pxxf。

侍卫跑步离去,叶迹翎将她拦腰一抱,快步向前走去,乡野小村的茅厕太脏,他索性带她到一排屋后繁茂的菊花丛,置身在里面,外面很难看得到,他冷着脸帮她解衣,如今她的肚子一天天的增大,连蹲下都费力,他便从后面扶抱着她,低声道:“就在这儿解决好了。”

“你,你别看…”傅筝备觉扭捏,脸红红的咬唇。

叶迹翎气结,“你羞什么?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害羞的?等你尿湿了裤子,那才叫羞!”

“可是难闻,你不嫌…”傅筝的废话,被臀部上突然挨一巴掌,而憋回了肚子,她再不敢反抗,乖乖的解决了内急,整个过程,脸红的能滴出血来,从没听过,感情再好的夫妻,竟能亲密到连这种事都不嫌,而他们感情似乎很不好…

叶迹翎沉着脸,活像她欠了他百万银子似的,气压冷的能冻死人,她跟个小孩子似的,无措的低头站着,他帮她穿好裤子衣裙,系好腰带,再牵起她的手,缓步往回走。

傅筝几番想抽回手,不知觉得他脏,还是自己脏,就是别扭的要命,但碍于他现在还没从肖夜的暴怒中消气,便不敢拒绝,只得由着他将她带回,并抱上马车,然后便听到他喊侍卫回来,休息够了就起程。

这一趟下来,她只看到这一辆马车,侍卫们全是骑马而行,那么肖夜和李亮呢?傅筝坐在榻上,紧蹙着眉头,斟酌了半响,终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肖夜…他在哪里?”

“不知道。”叶迹翎赌气的偏过脸,冷声道。

将就就肖。傅筝气闷,“我说了八百遍了,不是他拐带我,是我自己要走,他不过是听我的话,帮我忙而已,你对他敌意太深了!”

“是么?肖夜他对你什么心思,你敢说他就单纯是在听令吗?他不是一直就想带你私奔吗?当初你不就处心机虑的想离开我,想和他走吗?”叶迹翎冷哼,咬牙切齿道。

“他…”昨夜肖夜决绝的嘶喊,突然涌入脑海,傅筝脸色变白,心脏不规则的跳动起来,眼睑垂下,懦懦的道:“他的心思,我又阻止不了,我也没想和他在一起,昨晚那么说,只是…只是故意气你的。”

叶迹翎眉角一掀,眼露凶光道:“哼,你要是敢真的喜欢他,本王扒了你们的皮!”

“你…你霸道!”傅筝一听,便气白了脸,真想骂他不公平,但又想想,对这些男人所言,哪有公平的事?哪怕辩上个三天三夜,也得不出公道来,而且肖夜…她使劲压下怒气,“告诉我,肖夜到底怎样了?我关心他,是因为他受我连累才会生死不明,而非我对他有任何私情,就算有,也只是朋友之情,不关乎爱情!”

叶迹翎咬牙,说的极不痛快,“重伤,本王派人寻了小南镇的大夫,大致给他们处理了下,连夜派侍卫送回京城去了!”

“真的么?那我们怎么迟一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的?”傅筝愕然,脑中立刻现出肖夜满身是血的情景,心不禁揪的紧紧的。

“你有本事啊,用昏厥来威胁本王,还动了胎气,侍候你一夜,黎明才出发的。”叶迹翎说到这个,就怄的很,恨不得将肖夜真的剁成八块,敢将他的妻儿全拐带走,还妄想当他孩子的爹,还害得她惊动胎气,几乎没将他吓疯!

傅筝抿唇,黯然许久,才轻声问,“那孩子,现在没事了吧?”

“废话,有事本王敢带你上路吗?傅筝,就算你对我有万般不满,就算你认为我是混蛋,一天也不想跟我过下去,但你想过孩子吗?你大着肚子,怎敢乱跑,不怕出个意外,孩子流产,大人性命不保吗?对,我知道,你是恨我娶了南阳,才计划着逃离我的,但你为何不能听我解释,我娶她,是有苦衷的!我告诉过你,如今我心里只有你,只爱你一人,包括和南阳的洞房,我都没打算去,我让你给我留门,说了我晚上会过来陪你,你倒好,一走了之,我找你找的快疯掉了,你却和肖夜逍遥自在,牵手闲逛,还说要和他同床共寝,你说我能不生气吗?能不想杀了肖夜吗?”叶迹翎一口气说完,口干舌燥,拿起水壶,狠狠的灌了一口,胸膛起伏不定,怒气依然不减。

“你的苦衷,我不想听。”傅筝深吸了口气,顿了顿,才问她所关心的,“那你干嘛又放了肖夜?

第180章:寻爱,回到我身边(七)

“你说为什么!”叶迹翎恨恨的低吼,骨骼脆响的声音,惊的傅筝本能的向后缩去,瞪着他冒青筋的拳头,心中一骇,“你,你要干什么?我现在不禁打…”

“该死的,我说要打你么?要是想打,你还能活到现在吗?”叶迹翎满脸黑线,愤怒的踢了一脚那已塌陷的床榻,咬着牙关道:“傅筝,从现在起,不准你再提肖夜一个字,否则本王真杀了他!”

傅筝暗自松气,逃不出去,是她命运不好,但总算保住了肖夜,她也可以心安了!只是重伤…好可怜啊!长叹一息,她不禁迷茫起来,逃来逃去,又回到了原点,以后的日子,她要怎么过?

见她不语,又忧伤的样子,叶迹翎的怒气,也渐渐平缓,一大堆烦乱的事,压的他心头沉重,他走后,府里肯定不太平,似乎胡秋洁那里,也有所动作了,他还没来得及听禀报,他要缜密的安排好,一定要确保他的阿筝母子平安,才能放心的走…

还有蔷儿,南阳这性子,被太后利用都不知,他也要去警告提醒一下她才好,不论他对她现在有没有感情,总归是他曾爱恋了十年的女子,在精神上支撑了他十年,给过他永生难忘的记忆,也是他执意娶到大邺,迎进府中的,他有责任和义务,保证她的安全…

一路沉默,两只刺猬终于都软下了刺,相安无事,谁也不刺谁了,但傅筝缄默了好久,目光无意落在包点心的纸包上,才恍然记起,惊问道:“你还没吃东西呢!”

“不想吃。”叶迹翎回神,摇摇头,情绪很不高的样子。

傅筝皱眉,关心的话,情不自禁的就从口中溢出,“勉强也得吃啊,听说你这两三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你胃不好,不能挨饿的…”

“我死了,你都不会哭,还管我胃好不好干嘛?”叶迹翎心里还别扭着,负气的跟没吃到糖果的孩子,话里话外,尽是酸味儿。

“…”傅筝无语,卷翘的睫毛扑闪了会儿,将纸包一把塞进他手中,鼓着两腮道:“放心,你要是死了,我肯定哭,哭完我就能改嫁了!”

“你——”叶迹翎气的两眼发黑,三天空腹的他,真感觉头重脚轻,胃里难受,身躯晃了晃,倚在了车壁上,愈显憔悴不堪,却还霸道强硬的道:“你休想改嫁,本王不会给你机会改嫁的!”

傅筝忙倾身过来,伸手抚上他的脸,气急败坏的道:“不想我改嫁,就快点吃东西喝水,好好保重你自己!”

“那…你喂我吃。”叶迹翎近距离的看着她,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眸中也荡起柔光,语气竟有些撒娇的意思。

傅筝愕然,她竟不知道,这男人还有这样的一面,怔楞间,脸颊悄悄染上了红,不自然的厥起小嘴,“自己吃,我刚刚那个过,还没洗手。”Pxxf。

“我不嫌,你不要找借口。”叶迹翎无赖,盯着她的目光里,带着渴望和期盼,还有几分委屈。

傅筝气到无奈,只好拿了绢帕用水淋湿,仔细的擦拭了手,才拿出一块点心,放进叶迹翎嘴里,她就知道,他是她的劫,连老天都不帮她,才跑了两天就被找到,这下回去,笑话定是闹大了!

叶迹翎吃着,间或她会喂水给他,他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平时最不爱吃的甜食,此刻竟吃的那么香,连心都跟着甜了起来。

“你也再吃点,刚刚只看你吃了两三个,有了孩子,饭量该是增大了。”

“嗯。”

叶迹翎突然想到了什么,撩开车帘,朝外道:“池秋,差人快马去前面看看,若有集市什么的,买些吃的东西,挑好的买,多买些分给大家,另外给王妃挑些可口来。”

“是,主子!”

池秋欢喜的抱拳,终于听不到马车里吵架,终于看到他们合好了,他们这些下人,也算是重活过来了!

放下车帘,傅筝却有些迟疑的道:“夫君,我不想回王府,你还是送我到别院住吧,我不在王府,可以免去好多麻烦,你也能清静些,我和南阳,从小到大,一直势同水火,自爱护我的皇奶奶仙逝后,她便更无所顾忌,她母亲是皇后,我除了忍气吞声,再没有别的办法,此次回去,她…总之,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你和她好好过吧,既然已经成婚了,我也只好成全你,我不会闹,也不会再跑,你放心吧。”说到最后,眼圈里的水光,已晶莹透亮,她狼狈的别开眼。

叶迹翎扳过她的脸,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渍,心痛无边,“阿筝,我可能明天就要离京去南疆,时间仓促,别院一时无法安置,我和南阳,这中间隐藏着些不与人知的事,你等我回来,我会完完整整的讲给你听,若你能理解,我会很高兴,若你仍旧接受不了,我会想办法,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你得给我时间,前日拜堂前,听说你失踪了,我便抛下所有人,急着出来找你了,阿筝,我来寻找我丢失的爱情,请你回到我身边,好么?”

“你…你没有拜堂么?”傅筝震惊,她还以为他…

叶迹翎摇头,“没有,你失踪了,我还哪有心情拜堂?阿筝,看到你留下的信,我的心要痛死了,没有你,我要怎么办?我以后该怎么办?”

拥她入怀,他紧紧的抱着她,下颚抵在她的肩上,憋了几天的眼泪,终于肆意的落下,“阿筝,我求你,求你不要再离开我,我承受不起这种痛,至少等我回来,别让我在边境分心,大阪猖獗,我必须一举将敌兵击退回国,才能稳定边境百姓,所以,你答应我,等我回来给你交待,好不好?”

“好,我等你回来。”傅筝泣而出声,反手抱住他。

“我现在好累,好想睡,你陪着我,不要走…”叶迹翎困乏无比,身子渐渐倒下,躺在了榻上,缓缓闭上眼睛,却仍将傅筝的手握的很紧。

傅筝心痛如绞,这样子的叶迹翎,让她爱恨成痴,恨的越深,爱的也便越深,冰凉的指,抚上他紧蹙的眉心,她默默的想,夫君,待你回来,我也告诉你,关于我的秘密,关于我们木雕的秘密,关于十年前的一切…

墨色夜空,弦月升起时,马车终于停在了恭亲王府大门前。

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跪地恭迎的大片人,她竟有种恍若梦境的不真实感,阮玥和胡秋洁、管家、丫环、下人全部跪着,激动的含泪高喊,“恭迎王爷!恭迎王妃回府!”

傅筝哽咽了嗓音,抬眸看去,竟意外的看到还有南阳,但她孤傲的立在那里,看向她的眼神里,淬着怨毒的光,似将她恨到了骨头里。

傅筝别开眼,将目光又自往过移,不禁一震,叶迹舜亦等在那里,一袭冰蓝色的锦衫,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他朝着她,缓步走近,叶迹翎如护崽似的,将她揽抱在怀,宣示着他的所有。

叶迹舜温婉随和的轻笑,“回来就好,这两天受苦了。”

“皇上…”傅筝喉头又一哽,瘪了瘪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回府休息吧,朕只要看到你平安,就放心了!”叶迹舜点点头,璀璨的墨眸,在月华流转间,荡起悄然一逝的柔情似水,眼底有红血丝,根根浮现。

傅筝怔然,迎视上叶迹舜的眸光,这一瞬,她竟觉,欠他的,恐怕是一生一世…

“恭亲王,南疆军务,刻不容缓,明日早朝后,你便率兵出发吧!”叶迹舜眼眸偏了角度,定格在叶迹翎脸上,严肃的说道。

叶迹翎拱手,“是,臣遵旨!”

“郎青,起驾回宫!”

“是,皇上!”

暮霭苍茫中,目送那一抹蓝衣而去,傅筝全身的力气,似已被抽干,酸软无力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横抱起,大步跨上台阶,往拙园行去。

哪怕背对着看不到,她也能感觉出,有几道如刀的目光,刺在她的背心,她无奈的闭上眼,轻言,“夫君,好累…”

给人人着。拙园。

进屋,海静和诺妍跟上来,在叶迹翎放下傅筝的下一刻,左右抱住了她,各有热泪流淌,傅筝淡笑,反手握住她们的手。

玉珍、筱琴、筱雪、希萍几个丫环早已备好了热水、干净的衣衫、点心、水果、晚膳,忙里忙外的侍候着,眼眶中皆悄悄噙满了泪。

忙碌完毕,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傅筝穿着睡纱,倚靠上床头,叶迹翎亦换了纯白的里衣,两人头发未干,皆披散着发,他本就生的妖孽,此时看来,唇红齿白,玉肌浓眉,凤眼勾人,媚态万千,让人竟看的,生生移不开眼…

“瞎看什么?别说我比女人生的好看,我可是实实在在的男人!”叶迹翎俊脸染上尴尬的红,咳嗽两声,突的想起了什么,道:“你先睡,我去畅新园。”

畅新园,南阳的新居,他们的婚院…傅筝刹那间,脸上失了血r

第181章:璇旎之时,南阳来闹

叶迹翎一时没注意到傅筝的脸色变化,说完,便走在镜前拢了拢发,这样衣冠不整的过去,有些…想了想,便道:“阿筝,你会梳头么?帮我先把头发绾起来,我就不唤丫环进来了!”

“就散着吧,去畅新园就寝,绾头发做什么?还要打扮的衣冠楚楚吗?”傅筝酸不知味的呛道,并身子一翻,留了个脊背给他。

“嗯?阿筝你…”叶迹翎一楞,从镜中回头,蹙眉道:“你是不是又误会了?我没说要宿在南阳那儿啊,只是去跟她说点儿事,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回来。”

语落,拿起玉冠和木梳,好多年没自己打理过头发了,一时竟手生的很,半天弄不好,气极之下,才打算叫人,便听得床上传来“咯咯”的笑声,叶迹翎侧眸回看,只见傅筝不知何时已回转身子,正香手托腮,满脸戏谑揶揄,他不禁郁闷,“有什么好笑的?只怕你自小锦衣玉食,更不会梳头,连我都不如!”

“谁说的?我给二皇兄梳过的,记得那一年他大病一场,心情很不好,我就学酿酒,学做小菜,学煮粥,学梳头哄他高兴,二皇兄说,我做的比他的随侍太监都好呢!”傅筝说起往事,欢颜尽展,穿着叶迹翎亲手做的拖鞋下来,从他手中接过梳子,按他在椅子上坐下,俏皮的眨眸,“要是我梳的好,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怎样?”

“何事?”叶迹翎随口问道,顿了下,又不悦的蹙眉,“你二皇兄真变态,生个病就弱不禁风了,需要女人来哄,以后不准提他!”

“夫君,你不能骂人啊,我二皇兄是个性情很好的人,他…”傅筝梳头的动作停下,不满的正数落着,蓦地想到了什么,小脸探到前面来,噙着笑道:“你想说,我若是如此侍候你,就是很正常的,你也不变态,对么?”

“…对!”叶迹翎眸子沉了沉,很无耻的应道,她刚沐浴过的香气,丝丝入鼻,勾的他不禁心旌荡漾,伸手一捞,她跌坐在了他腿上,她粉颊腮红,还不及张口,他便按下了她的头,吻上她嫣红的小嘴,一只大手急切的探入她的薄纱,握住了她一侧的娇乳,她身子忍不住的轻颤,嘴里溢出羞涩的娇吟…

只隔两日,再度拥吻,却如隔了两年之久,他的吻,那么迫不及待,那么霸道深情,似要将她揉入他的骨血,令她几乎不能喘息,他扯落她的薄纱,连同她的亵裤一并褪下,抱起全身赤裸的她,快步走向大床。

便有有迹。红罗帐垂下,他的吻如多情的秋雨,从她颈子一路吻下,将她高耸的尖顶含入口中,她仰躺在床上,眼神迷醉,颊上的红晕,染红了整个娇躯,呢喃娇喘,“夫君,嗯…小心孩子…”

“阿筝,说你爱我,很爱很爱,再也不会离开我…”叶迹翎抬眸,口中吸吮着,一手抚上她的发顶,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说。”傅筝垂眼看他,羞赧的咬唇。

叶迹翎邪笑开来,“敢不说,看我怎么收拾你,讨饶也没用!”语罢,支起身子,便去宽衣解带,谁知——

“南阳王妃,主子的卧房,不经主子同意,任何人不能擅闯,请您留步!”

门外走廊上,玉珍拔高的声音,透着焦急与生气,令激情正盛的叶迹翎解衣的动作一滞,下意识的去看傅筝,只见她已冷了脸,力道极重的扯过被子盖上,嘲弄的道:“你迟迟不去,人家等不及亲自来找你了,衣服去她屋里脱吧!”

从不知道,有一天,她傅筝竟也能说出这种尖酸刻薄的话,说完,她便懊恼的抬手,给了自己清晰的一巴掌,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阿筝!”

叶迹翎震惊,忙捉住她的手,另一手抚上她被打过的脸,生气的道:“你这是做什么?干嘛要打自己?”

傅筝眼睑突然润湿,她用力的抽回手,推开他,拉高被子,遮住了整张脸。

“任何人?那平阳呢?平阳能住夫君的卧房,凭什么我不能?你给我让开!”外面,南阳的吼声很大,带着尖锐的凶狠,似来捉奸的正房,气势磅礴。

走廊上,丫环下人围了好多,诺妍气的冲出来,咬牙吼回去,“我家公主就是比你有资格,驸马爷要去哪里,是他的自由,又不是我家公主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