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若便养成了隔三差五都要大哥来看看她,与她说说家事的习惯,否则就肚子不舒服,头也不舒服。

清凉小筑内。

端木徳淑第四次听完戏珠的话后,神色冷了一分,他要知道他每次进来是直接与皇上打了招呼,走的福寿路侧门,也就是说他到了后宫,自己才收到消息。

一次两次,她可以当事有轻重缓急,也理解前朝官员习惯于皇上报备的规矩。可再三再四的是想怎么?!看不够了吗!还是新雨宫有了相好的!

端木徳淑随手一拨琴弦,手掌放在顿时碰的一声拍在琴面上。

水亭中飞纱扬起,亭中人心骤然一紧。

端木徳淑冷着眼看向品易:“去新雨宫传话,让徐相看完了修仪娘娘,顺便也过来看看本宫。”她倒要看看,徐知若不懂事,他徐相脑子也昏了头了吗!

品易心一凛,顿时恭敬三分:“是。”

徐子智从新雨宫出来,看到品易站在一旁愣了一下,心猛然一缩,跃跃欲试的对抗敢瞬间冲去心间冲散了前一刻的烦躁,整个人气质都变得冷傲。

品易上前两步恭敬的开口:“相爷,皇后娘娘有情。”

徐知乎闻言看着他。

品易垂着头神色恭敬,距上次之后,他第一次见徐相,说起来在这个时候如此给徐修仪做脸,他怀疑他老人家是不是有哪里不痛快了,可是,这样惹恼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看来的那一眼,真的是您要的。

徐知乎平息了片刻开口:“走吧。”

“相爷请。”

清夏担忧的跑进去:“修仪娘娘,皇后把徐相叫走了?”

“皇后?!”徐知若急忙起身:“可说了有什么事?”

清夏摇摇头:“不知道,品公公亲自来的,是不是皇后娘娘不高兴了。”清夏搅着手里的手帕,心中十分担心,相爷这些日子来的有些多,皇后娘娘肯定要有意见的。

徐知若闻言,顿时起身,就想追上去问问,可刚走了两步又立即退回来,不行,不行,她去岂不是让局面更难堪:“不急,不急……或许皇后娘娘找相爷有事……”

皇后找相爷能有什么事,肯定是敲打相爷去的……

徐知若心中有些急,可她却不能去,她若是去了,皇后娘娘每那个意思也成了那个意思,若是让人误会皇后有那个意思,皇后定然不会让她好过,徐知若真怕了禁足,何况也会让大哥难做。

徐知若叫来清夏:“你派人去凤梧宫看着些,看看相爷什么时候出来。”

端木徳淑坐在水亭中的高椅上,旁边是刚刚拂过的琴榻,进口处一顶莲花香炉散发着淡淡花香,两旁轻纱绿水,不远处水面的小舟上,戏音婉转。

徐子智远远的看着她,自从年宴一别,他是第一次见她,心中百般压缀的心一时间不知道还剩什么,她坐在那里,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却是被人的发妻,他子的生母。

品易带着人进来:“回娘娘,徐相到了。”

徐子智上前一步,声音如水面吹过的风,身姿即便低下也依旧清风朗月:“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木徳淑听着戏,手端着新得的金边茶碗,没有看进来的两人一眼。

品易默默的推开两步,站到一侧。

徐知乎心里顿时燃起极大的抗拒力:他这是要给他下马威了!就因为他多进来了几趟!徐知乎收了收,站姿笔直!

端木徳淑见他动了,方才微微侧头,转头看过去,冷淡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徐知乎神色依旧,回视她的视线依旧坦荡无畏。

端木徳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也不客气的表现出来,嘴角的讽刺显而易见。

徐知乎心顿时被抓紧,下意识的就要张口反驳,但又生生咽了下去。

端木徳淑当然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他不但不会说,谁也别想从他情绪中看出什么,这个人的世界里是看不起所有人的,包括自己,雷冥九口中的徐相的喜欢,端木徳淑后来想想。

大概是需要自己想雷冥九一样,如此疯狂的爱上徐子智,他才是满意的,才乐意分给你一点视线,否则真难说他的爱情是什么:“相爷这些天辛苦了。”端木徳淑喝口茶。

徐知乎看着她端茶的手,语气更冷:“不敢言苦。”

端木徳淑心中冷哼一声,您什么不知道,却这样做了,是对后宫有什么不满吗?她不会传见徐知若,因为这件事的节点不在徐知若身上,定然是徐相自己的决定,否则她真的不决定徐知若能影响他,家族亲情?徐子智身上不能说没有,只是不会多言罢了:“徐修仪身体可好些了。”

“回皇后娘娘,承蒙娘娘厚恩,好多了。”

“是吗,看相爷来的这样勤,本宫以为徐修仪病入膏肓了。”

亭内的人不自觉的身体僵直!大气不敢喘一声。

徐知若没想到她这样直接,冷峻的眉眼立即扫了过去。

端木徳淑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淡淡的回视,没有一丝说错话的神态。

徐知乎同样回以冷眼,她到是清高,不留情面!

端木徳淑为什么要跟他客气,他事已经做出来了,必然是冲着谁来的!而这宫里,她斗胆自认,徐知乎就是看她不顺眼冲她来的,她猜错了吗!

徐子智嘴角带着同样讽刺的冷意扬了一瞬,目光更加清冷,他就是做了又如何?!谁规定宫中只有皇后一个人可以探望!他徐家就没人了吗!

“让皇后娘娘担心了,修仪娘娘的确身体不适,精神郁结,还望皇后娘娘体谅。”

“哦?这样严重。”

“的确不容小视。”

“不如相爷把她领回去治治精神吧,毕竟怀着子嗣,总是心思不属难免影响皇嗣,既然知若需要家人看护,相爷便带回去,有二老夫人和家人照顾相信好的更快,也省的相爷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来后宫走动。”

“皇后娘娘言重,修仪娘娘是宫中后妃,一日入宫便终身为皇家人,不敢再提原家,更不敢开此先例,还望娘娘深思而后行。”

端木徳淑冷哼出声,这是死不认错,就要这样了吗!

品易目光微微远移,落到徐相的脚上,玄衣垂下,除了金色的押线,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过……他好似还是第一次见向来云淡风轻的相爷如此不客气的噎人。

品易觉得他是不是要提醒提醒相爷,皇后娘娘怀着身孕呢?

端木徳淑也很干脆的看向他:“本宫最近可有开罪过相爷!”

你哪天让我舒心过:“皇后娘娘眼中,本相不敢!”

“本宫看你很敢吗!”端木徳淑突然侧头,含笑的看着他,笑容讽刺。

徐子智看着她的样子,张张嘴,一时有些闪神;“我……娘娘冤枉微臣了。”

第201章

徐子智下意识的要后退一步,但最终硬生生没有动!

他本意就是不让她痛快,她不痛快了他就该满意!即便是如此不过脑子的直接惹上她又怎样!他做了也承认!

品易立即上前托起娘娘的手臂。

徐子智看着两人几乎算交握的手,顿时目光冷厉的看向品易!这么个东西!

端木徳淑在徐子智三步外站定,松开品易的手臂,看着她。

徐子智猛然回神,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稳稳的站定,恭手:“娘娘……”她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端木徳淑看着他开口:“徐相,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跟本宫说话都不用想想后果的。”

微微的体香混合着水亭中的香气在他鼻尖萦绕,徐子智脑子转的有些慢了:“微臣不曾。”

“那好,本宫希望你以后做好自己的本分,后宫的事自有本宫协理,不想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就别怪本宫不徐相颜面。”

徐子智顿时被挑起三分怒火,目光直直的看着她,直接不客气的盯进她眼里,不客气又狂妄的看着她:“敢问皇后娘娘,怎么不可本相颜面。”

端木徳淑好不退缩,曾经这双眼睛轻轻一瞥便足以乱她心神,端木徳淑突然伸出手,扫了一下他来的路上粘在袖笼上的花粉,又慢慢的放开。

徐子智顿时呼吸一滞,下意识的看着她,目光中的挑衅散的干干净净。

端木徳淑的声音很轻,并不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神色也趋于柔和,话却透着清冷:“这宫中,不是只有徐修仪会精神恍惚、食欲不振,本宫若是觉得糟心的事情多了,不但会精神紧张……”端木徳淑突然一笑,倾身靠近她,低声在他身侧道:“本宫还会让徐相有功夫在后宫发生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按时侯对徐相的名声是不是不太好。”

“诶,徐相不要动气。”端木徳淑站定,轻轻勾起他衣袍上垂在袖侧的肩缕,在指间把玩着,笑容从容妖气:“其实相爷总是出入后宫,本身就很惹你非议了不是吗?”

徐子智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她怎么能——怎么能——她分明是——徐子智快速夺回她手里的垂缕,急忙后退一步!心中气的不轻,也慌的可以。

她!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做出如此行径,她——

端木徳淑手依旧保持着他抽出丝缕的姿势,笑容越发温和冷傲,徐子智,后宫本就是女子之地,你这出入的频繁了可不是给本宫找麻烦,是给你自己找麻烦,告诫你一声是敬你劳苦功高!

徐子智握着垂肩,事隔多年被她调戏,他及其反感此刻心底的反应:“娘娘还想牺牲自己不成!”

端木徳淑收回手没有反应不过,待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了:“相爷想什么呢?”说着又忍不住掩嘴笑起来,是真的被逗笑了,笑容清澈,徐子智还真是有意思:“关本宫什么事,新雨宫的宫女多了去了,相爷若实在喜欢我凤梧宫的,送相爷一位做妾也不是不可以——”

徐子智闻言,恼羞成怒的甩袖就走!

端木徳淑收了笑容,也没有拦他,目光清淡的看着他走远,方嗅到空气中他身上残存的青竹之气,到底是一端方君子,这点话语就不行了。

端木徳淑心里并不想跟他对上,其他不提,她真担心得罪狠了他,徐相不再安于这个位置,可他这一个月来的挑衅位面太过明目张胆!她若是不管,他是不是还要变本加厉。

他再往后宫多来一趟,不必自己传什么闲言碎语,京中自然会有人给他安无数风月之事,还不定牵扯出什么难听的话。

戏珠担忧的向前:“娘娘,万一惹恼了相爷——”

“惹恼他!本宫看他这次就没带脑子!等着让人惹!”他若是回去想了一晚上,想出一个要拉本宫下台的结果,那才是脑子长歪了!

徐子智疾步走出来,脑海里都是她刚刚前倾,手指挑起他肩缕时的笑意,气息不近,清香不浓,却恰恰好,她勾了他的肩缕,她勾了……

少虑见主子出来急忙上前,又看着主子无神的向前,急忙提醒:“相爷,相爷,车……”在这边。

徐子智回神片刻,上了马车,手下意识的握住自己的肩缕,平日这抹金线是从肩部固定在后面的,刚刚因为她的位置勾到了前面,勾到了前面……徐子智顿时脸色通红,垂下头,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搓着自己腿部,心神散乱。

第202章

她……她勾他身上的东西……她勾……

徐子智目光清澈的看看车顶又慌张张的看看车帘,手里搓弄的动作变快,勾他肩缕……

徐子智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干净的笑意,松开握着肩缕的手,金色的装饰线闪着与朝服品级相同的光,听说,这是最能体现朝服品级的地方,也象征着手里的权柄,平日那些同僚都喜欢把它当做男人的一腔胸怀,会平稳的固定在肩后,不论长短,均对它珍之爱之。

他这条很长,从肩膀一直垂到腰下,质地也最好,左右两边都有,是超品独有的双配。

她勾起了他的荣耀。

徐子智的目光渐渐温柔,脑海中是她微微倾身,眼中充满笑意,勾起他的肩缕,想讨饶撒娇的样子!

徐子智脸颊更红,平时不怎么在意的肩缕,此刻仿佛成了他的命脉,他半生融入,他所有功绩的肯定,而她……今日勾起了他为只奋斗了半生的东西,同触这份荣耀……

就像被人挠在了心尖上,用无比温柔的手带着眷恋触碰,让他身体微微发颤……

“相爷,到了……”

徐子智眼中的涣散立即散去,这么快!紧张到搓个不停的手指,立即找到安放的位置,变得没有任何情绪。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顷刻间关闭了自己所有能让窥探到他情绪的行径。

可今日,似乎又有点不同,他手里依旧挑着本该在后面的金缕,温柔的卷起松开,又卷起,她知道这抹金缕的意义吗……

还有……她肯定有故意的成分在!

她有那么多种方式生气,她也可以看也不看他一眼!但她上前了,她为什么肯定,她上前了他就会让她靠近?她有什么底气勾他的肩缕?还是故意要盅惑他……

徐子智冷笑一声,他是那么容易被引诱的吗?她那张脸,他可是早就看够了的……

少虑不解,今天发生什么好事了吗?相爷笑的如此温柔……

入夜的清凉小筑如深秋般凉爽。

戏珠吩咐宫人关了窗子,继续为娘娘通头,桃木雕凤的梳子穿过娘娘长长的黑发,在一半处起梳,又回到发根,木梳独特的圆润尾部,镶嵌着一颗颗碧玉的滚珠,滚珠滑头皮,舒适清爽、通经活络。

端木徳淑靠在订制的宽大椅背上,腰部贴合着符合太医院养生要求的软枕。

品易轻点好盘所有东西,端着走过来,无声的跪下,在双腿上铺好白色锦缎,抬起娘娘的脚,置于其上,将手暖温,涂抹上柔肤的软膏,在手心揉开,覆于娘娘脚背之长。

端木徳淑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戏珠不解的开口问:“娘娘,您今天勾相爷的金缕做什么?”相爷走了她就想问了?后来皇上来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橘黄色的烛光笼罩在清凉小筑的主卧内,精致不失华贵的摆设在烛光的笼罩下折射着温馨的柔光。

“勾!?”不是拽吗!本来是想扯下来的,但看样子做工太好,她就打了个转。

戏珠肯定的点点头,娘娘就是勾相爷的金缕了。

“哦。”那就勾了,总比让人看她扯不动要好。

戏珠等了一会,见娘娘不说话,用梳子抵抵娘娘的额头,从额头往下梳:“为什么呀?”

端木徳淑勉强撑起眼皮:“什么为什么?”勾就勾了。

戏珠歪着头:“官袍上的丝缕不能随便勾呀?”

戏珠好奇的等着娘娘回话?娘娘为何突然去勾相爷肩上的金缕?虽说在凤梧宫内,都是自己一方的人,可也当众调戏相爷了呀!

“为什么不能勾?”

品易垂下头,手心慢慢的覆在娘娘脚背上旋转。

“当然不能勾了,那是相爷的……”戏珠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像刀客不允许别人轻易动他的刀;镇西王不会随便让女子摸他马一样:“就是……就是五彩斑斓的光环啊,羽毛啦,孔雀身上最漂亮的羽毛啦。”能让人随便摸吗?

品易摇头轻笑。

端木徳淑不太相信的向品易求证:有……这种说法?

品易微微恭头:“是有这种说法,但相爷向来不在意这些虚名,对朝服上的肩缕没有如此看重,若是看重,也不会固定不实,随意垂着。”

端木徳淑闻言松口气,还好,她就是随便扯一下,若是扯出什么原则性的仇恨来,便得不偿失了!

端木徳淑不禁有些庆幸,幸亏她没有扯下来,这若是扯下来岂不是等于自己扯落了他的勋章,没有仇也得结了怨:“本宫没有在慕国公身上见过呀?”

戏珠觉得不好,不能因为相爷不在意,娘娘就勾呀,那种情况下勾,戏珠想想都起鸡皮疙瘩:“有的,有的,是夫人为老爷盘沉了子纹固定到肩上做了装饰,远看就像官袍上的花纹一样,很多大人大多数会让夫人缝成花纹,就算不是,也会盘起来固定住,像相爷这样的很少。”

所以……相爷好像真的挺不重视的,那……娘娘勾一下也没事,哦……“娘娘以后可千万不能随便勾,知道吗?”生气时也不行。

品易为娘娘开口道:“姑姑多虑了,别人的娘娘也勾不到。”

戏珠想想也是,毕竟别人珍之重之,绝对不会随意披着:“娘娘,您怎么不睡了。”

“被你们说的睡不着了。”

戏珠不好意思的缩缩头:“奴婢就是问问吗?”

“问的本宫要考虑头发要不要给他扯一扯,让他老人家不要以为本宫在亵渎他的官职。”

“啊!娘娘,奴——”

品易收起器具,声音淡然中带着一丝笑意:“姑姑,娘娘逗您呢。”

天刚刚泛白。

明心堂内室的榉木床上,徐子智睁开眼,眼里温润的笑意好似还没有散去,眼帘微眨,像翻过张风景,却依旧如玉般清澈。

徐子智坐起身,并没有第一时间叫人进来伺候,而是将被子一点点的团过来,曲着腿抱在怀里,抱了好一会,松开,叫人伺候梳洗。

第203章

今天的早朝散的有些早。

徐子智慢慢的走在保和殿汉白玉的台阶上,两旁广阔的场地,场地外巍巍高墙,阳光正浓。

徐子智颔首,脚步从容。

路过其身边走远的两位官员,低声道:“徐相今日看起来格外好说话。”

“徐相哪天都很好说话。”

不一样,今天真的格外好说话,看着也很随和。

赞清快步追上来:“相爷,相爷……您留步。”

徐子智转身,肩缕固定的异常结实,这是他早上特意缝的,绝对不会再滑下来被她勾到,总之就是不让她摸!“有事?”

赞清一愣,相爷声线清凉,却不阴冷,仿佛周围的热气都是散了过去,相爷……今日很不一样:“禀相爷,皇上有情。”

宗之毅换下朝服,闲来无事,站在窗边,一身深蓝色交领束腰长袍依旧没有弱他半分气度。上个月的事是自己考虑不周,还是要跟子智谈谈。

“微臣见过,皇上。”

宗之毅回头:“坐,上茶。”

徐子智行为得当,清冷依旧。

“徐修仪可好些了?”

“托皇上洪福,好多了。”

宗之毅想想了,还是开口道:“既然好多了,后宫又有皇后在,你就不要经常去了。”

徐子智抬头。

宗之毅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了,都是近臣,也会体谅他的难处:“皇后现在怀有身孕,情绪时好时坏,听说皇后昨天传召了你,如果妩墨有什么说的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多包涵,她怀有身孕,有时候会说话不好听,也不怪她,怪朕,是朕考虑不周,你这些天就不要……”宗之毅歉意的看眼兄弟。

徐子智自然懂了,一天的好心情也散了,更没有兴致看宗之毅此刻的神情,有些事情在一开始最好的节点错过了,便是再看他不顺眼,想弄死,也只有卑劣的手段可以:“微臣明白,这几日多谢皇上包容。”

宗之毅感激的点点头,这件事也怪自己,

是他自己考虑不周,他觉得就是看一眼也没什么,忘了那到底是徳淑的地方,她可能会不高兴额,而他现在不想徳淑有任何不高兴。

徐子智起身:“若是皇上灭有其他事,微臣先告退了。”

“喝杯茶,与朕对弈一局如何。”

“微臣还有事,让皇上失望了。”

宗之毅有些愧对于他:“待那天你有空,接知若回去歇歇便是。”

徐子智心中讽刺一笑,去都不敢提了吗,改成接回去,你们两人还真是出奇的一致:“谢皇上体恤,微臣先行告退。”

宗之毅看着徐子智离开,心中微微感慨,若说雷冥九还有几分憨劲,知道执着什么,也可控制,那徐子智自始至终便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难得因为徐夫人身体不适,他开口说话,想不到……

哎,徳淑心情重要,只能在其他地方弥补了,宗之毅看向赞清:“相爷有什么爱好?”

赞清闻言不太确定的开口:“看书?”

宗之毅冷哼一声。

赞清立即继续想,可……相爷好像没有什么爱好呀,女色都……说起来徐夫人还未曾有身孕:“要不皇上赏相爷几位美人?传承为大啊……”

宗之毅眼睛一亮的看着赞清,这个可以……“还是你小子激灵。”喜不喜欢的,不就是子嗣。

宗之毅从皇宫出来,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望望不远处湛蓝的天空,心中冷哼一声:“少虑。”

“相爷,奴才在。”

“让钦天监的秦大人来见我。”

见她的方式有很多种,他倒要问问,她凭什么碰他的肩缕。

“妖精,吃俺老孙一棒……”台上的演员声情并茂的演着。

饰演妖精的甜乐师衣裙飘飘媚眼如丝,可怜兮兮的看着一旁念经的你大领事唐曾:“师父,小女子冤枉啊。”

“阿弥陀佛……”

台上演的异常热闹,这也是京中望湘剧院目前最火的一场戏,场场爆满,日进斗金,乐的甜乐师眼睛都要长在天上了,音乐剧可是她的拿手绝活,能获得市场的认可,赢得阶段性的胜利让她对发家致富、分店遍天下,又充满了期待。

虽然大部分股权掌握在品易为首的集团手里,但品易的就是她的呀,妖精小甜甜如蛇一般绕到二师兄身上,小手缠绕的向上:“二师兄,你看他欺负人家啦……”

外面的剧场当然不敢这样演,但对着皇后什么都可以演,皇后保证喜欢,小甜甜挑衅般的对娘娘抛去一个媚眼,却见娘娘与品易说着什么没有看她,顿时有些失望,硬生生的撑着丰富的表情继续演。

没有办法,给大领导演戏就是这样,别说喝彩了,肯认真看她一眼就不错了。

不过……两人说什么呢?表情这样严肃,皇后娘娘可怀孕了耶,谁敢给娘娘找麻烦,不怕死的太快。

水亭之内,端木徳淑冷哼一声:“本宫还没有生呢,就能算出这些个波折,钦天监没事做了吗!”

品易不敢回这话,钦天监为每位新出生的皇子算生辰是历年来的传统,除了命格奇薄的,一般都没有问题,毕竟生之处,命数上多为一片空白,要到后来结合天相,阴阳、顺数才能一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