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乎也毫不客气的直接这么看过去,心头一片火怎么也熄不下去,想要烧干他所有精气神,为什么是这么个东西!谁不好,这么一个东西!她把她自己当什么!你还要不要脸面:“你要是缺男人,跟我说!你看我能不能给你找好的!这么一个玩意!你把我当什么,把宗之毅当什么!端木徳淑你刚才就该死透了!你现在去跳,现在就去!我要是再捞你我就是畜生!”

徐知乎说着拎着端木徳淑就往湖里推!你不是要死吗!现在就死了!“像你这种人早不该活!水性杨花!三心二意!你心里装过谁!你为谁想过!谁给你什么都要!你自己是捡破烂的吗!”

端木徳淑踉跄几步。

雷冥九眼睛通红的一把推开他:“你干什么!你再推她一下试试!有种冲我来!”

徐知乎手掌发颤,眼睛赤红的瞪着他:“冲你!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滚!”

端木徳淑冷静的拧着腰带上的水,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此刻更是不舒服,端木徳淑转头,歉意的看向无虑。

无虑早已脱了外衫,眼睛不敢乱看,恭敬的递了上去。

“多谢。”

徐知乎的目光险些洞穿无虑的身体,但看看自己身上同样湿透的衣服,脱不脱意义不大。

端木徳淑慢慢的穿好,声音也异常冷静:“你说他不配,说我给什么都要,没错,我是都要了。给我的就两样东西,赐婚的圣旨,无望的后位;前者我接受,后者我也接受,我把自己说的这样可怜,好像忘了我无忧的童年,争气的夫君。

但我依旧不觉得你对,你喜欢过我是吗?避暑之地听说是我惹了你不高兴,所以我就要被恐吓,戏珠就要送命,冥九是不好,很多低昂不符合徐相的审美,但我并不觉得,也是我思虑再三后接下的一分心,并不是什么都要,你看出了王爷,我也不是什么都要,我要你了吗,我要任何人了吗,你针对我的行为说我就罢,眼光这种东西是我个人的事,相爷未免错了方向,您说呢!”

“还有,相爷品行高洁,肯定看不惯我这等水性扬花之辈,不小心污了您的眼睛,实在不是我两故意,怪之怪相爷心思龌龊,非要不节不礼的多看本宫一眼,才赶上了这等好事!你多看的那一眼本宫还觉得恶心呢!”端木徳淑冷冷的盯着他!

徐知乎气的气血翻滚。

端木徳淑神色冷肃,这件事本是自己不对,端没有得理不饶人、无理取闹的理由,可他骂人的点也太偏门!什么叫她是破烂的!她不觉得雷冥九是破烂,现在不觉得,以后也不觉得!

若是现在让她选,她已不是非要贪这权贵,要这荣耀,她也可自毁容貌享一份不起眼的太平,不必非要绫罗绸缎,玉器珍馐!

只是人无回头路!她当年选过的,就没有用过不好就换的权利,该她的做到她也会去做!

不该她受的骂!她多听一句都多余!

端木徳淑讽刺一笑:“还真看不出来,徐相竟然喜欢我这种水性杨花,朝三暮四,什么东西都捡的女人!呵呵,相爷也该好好找大夫看看了,仔细想想自己是不是就是龌龊、阴险、放荡不羁就喜欢不三不四的女人!”

“你——你——”徐知乎一口血卡在嗓子中,被端木徳淑气仰了过去!

无虑见状快速上前,不等所有人回神,把相爷往林子里拖……

雷冥九已经冷静下来,何况小仙骂的让他不冷静都难。

雷冥九用眼睛示意一眼拖的吃力的无虑,意思是要不要弄死他?!

端木徳淑不确定的看雷冥九一眼,她觉得雷冥九一定会第一时间沉寂弄死徐子智,她还想着怎么拦一下,毕竟相比于自己死和徐子智死,好似都是自己对雁国没什么用处。

可他没有动,端木徳淑直觉反应便是雷冥九相信徐知乎没有危害!这种相信让端木徳淑心神不安。

若是对自己没有危害,对雷冥九呢?徐知乎会会把无处发泄的恨都夹住在雷冥九身上……

端木徳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甚至有一瞬间想让雷冥九杀了他!

雷冥九看着小仙。

端木徳淑笑笑,还有几分理智,声音平顺:“你让戏珠过来,帮无虑送他们相爷回去,等他醒了再说,我去接五殿下。”

“嗯,你不要多想,还有……他比你想像中更看重你……”雷冥九走了两步,还是不放心,回头靠在她耳边,将徐知乎一手策划了造反的事全盘抖出,甚至说了五六皇子都是他安排去恶心宗之毅的证据。

端木徳淑震惊的看着雷冥九!觉得自己听了一场天大的笑话!手脚冰凉!

第270章 意外(七)

她不放心!她也不高兴!

如果端木徳淑不是活了这么多年,许多事不那么在乎,她都要怀疑自己的人生成了什么样子!

别人手里的笑话?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搬弄的个人棋局?!连她的婚后生活都要操控!?是不是她吃几碗饭都要管,看着她一错再错,他是不是很高兴和满足!这算什么!报仇雪恨?!

让她放心!她为什么要放心?因为徐知乎可能很在乎她,不忍心上伤害她?更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如果她现在期间他和他娘子的感情,然后用手段把他抢过来,他能不能也原谅自己只是因为太爱她了,她为什么不能破坏对方的婚事,让对方喜欢自己?

她就问问她能不能那么做!?

端木徳淑现在万分后悔没有让雷冥九弄死他!他凭什么干预她的生活!她凭什么引得那两个畜生进入封地!?他知道她当时多害怕吗!他们堵着自己毫不估计兄弟情分要欺辱她的时候!想过她的感受吗!

戏珠小心翼翼的带着主子去换衣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娘娘气的手掌还在抖,也不敢说话……

端木徳淑撕肉的时候有些走神,但好在委屈的时候不喜欢哭,扑粉后也看不出什么。

“母后,好吃吗?”

端木徳淑笑笑:“好吃。”

“我再给母后烤一只山鸡。”

月色照亮了山涧的流水,飞鸟归巢,万物一片凝寂。

端木徳淑坐在床边,穿着午后换过的衣服,没有休息的意思。

戏珠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哭也哭过了,着急也着急过了,冷静下来后发现自己能做到业务费是伺候娘娘,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相爷会不会说出去,已经不是她们能控制的事。

雷冥九坐在窗下,前面一步便是悬崖峭壁,他知道徳淑没有睡,能做的就是陪陪她。

隔了两个院落的小院内,徐知乎慢慢转醒,怒极攻心最伤心脉,他现在看起来十分憔悴。

徐知乎挣扎着起身。

无虑急忙上前要扶。

徐知乎一把挥开他,都走!都走!她竟然如此说他!她竟然如此不知羞耻,她竟然——

突然帘子被掀开。

端木徳淑走进来,紫色的交领直缀,发丝盘的一丝不苟,金钗凤尾,端庄华丽。

徐知乎顿时抓住床幔,死死的盯着还敢进他房间的女人!她看起来甚至没有一丝影响!她凭什么……凭什……

徐知乎觉得口中一股腥甜又生生咽下去,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端木徳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他眼中的情绪很多,失望、痛苦、揉杂了太多不能承受的破灭?

端木徳淑突然挺同情他的,自己喜欢的人本以为只是放在心尖上的朱砂痣,谁知道是颗腐烂的肉,也无怪他如此生气。

徐知乎看着她云淡风轻的神色就来气,你在同情谁!你再看谁!谁需要你看!徐知乎左右找找,什么都找不到!只要拿起枕头扔过去!却因为气弱,只抛去一点距离便落在地上。

无虑快速收回了欲拦的脚,一头冷汗,又安分的垂着头站在一旁,心里十分着急,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地方!相爷就不怕闹的太过,皇后娘娘直接把他们两人杀了!相爷太不明智了!

端木徳淑看都没看掉在地上的圆枕,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滚——滚出……咳咳……”

“你可以再喊的大声点,将外面巡逻的人都招进来,这样我们都省心。”

徐知乎死死的盯着她!只是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为什么会成了这样!

端木徳淑其实也不知道,她觉得自己以前虽然有点叛逆,喜欢些古怪的东西,可还不至于做下如此现眼的事,还能如此冷静不在意。

端木徳淑谈不上喜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已经过成这样了便是这样,她不喜欢去想如果是另一种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你要我以什么立场跟你说话?”

徐知乎怔了一下,盯着她的目光有些涣散。

“事情你已经看到了,就是这样,我很感激你把我从水里捞上来,可事情发生了事情总要有个处理结果,我想听听相爷的看法。”

“我有什么看法!你跟他断了,一刀两断!咳咳——”

端木徳淑静静的看着他。

徐知乎也就这样不妥协的盯着她。

端木徳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能看的如此理直气壮,他没觉得自己要求的重点偏离了问题的本质吗?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换另一种说法:“你喜欢过我?”

徐知乎不说话。

端木徳淑自嘲一笑:“谢谢,我从没有想过你会喜欢我。”

“咳咳咳……咳咳……”

端木徳淑见状,停了片刻:“其实我和他见面的时候不多,内宫见外臣的时候本来就少,本宫可能也是贪一时新鲜。”总之你不用动他,不用动知道吗!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端木徳淑神色温和。

第271章 背后(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说这话还不如不说!”徐知乎如果手边有刀,一定率先冲过去砍死她!

端木徳淑深吸一口气,她是抱着最本质的卑微来的,不管他以前做了什么,是不是当初圣都传的沸沸扬扬的圣旨就是他编造!此刻,她也要拿出二百分的歉疚!因为就是自己被抓了把柄!

端木徳淑忍下心头的一口气,心平气和的看着他:“相爷打算如何?本宫本身没有什么,可涉及家族,不得不听相爷一句准话。”端木徳淑说完,冷静的看着他。

她并不是时刻都能保持清醒,她也有贪生怕死,为私为己的时候,徐知乎的价值和端木府上百口人命比,她肯定选择后者,若是真的走到最后一步,即便自己死,他依旧觉得不能解恨,那么……她也只能不仁不义了——

端木徳淑看着他,目光平静,却突然有些感伤,他坐在那里似乎都有些吃力,平日一丝不苟的一桌也起了这头,头发散了下来,看起来脆弱又容易被控制,可他不该是这个样子,他有自己的天地,有人人敬重的品行。

他们每个人都该好好的存货。

而她却在为一己之私想最坏的结果……端木徳淑垂下头看向仍旧落在地上的圆枕,他很失望吧。

“你也知道你还有家族!我以为你当你全家都死绝了!”

端木徳淑垂着头,无话可说。

“你干下这种事的时候就该知道你有什么下场,今天是我看到了,若是别人你现在就可以死了!抄家灭族!一个人都别想好。”

端木徳淑神色凝滞,目光里带了一丝凄凉和悲伤,是她贪念,徐知乎骂的没错。

徐知乎看她还要点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稍稍缓了一丝怒火:“我问你!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端木徳淑抬起头,声音清雅,带着几分示弱:“我们谈的是端木家。”

“我就问你,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咳咳咳——”无虑想上前,又生生停下。

端木徳淑深吸一口气,谁愿意说这些往事!

“我问你说呢!”

端木徳淑突然有些不耐烦,本身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如今上位多年,脾气自然是有的:“我若是不想说呢!”

“那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端木徳淑恼怒的看着他,想提醒,你最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能走出皇福寺,我找你谈是敬你!不是让你抓奸的你!就是抓也是宗之毅站在这里这样质问我!我和你之间能谈的就是皇上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两人谁也不让谁的对峙着,彼此眼里都带着一撞就燃的火化!

无虑快要哭了,相爷,相爷,您行行好,看看现在的处境行不行……

戏珠悄悄的碰碰娘娘,不要跟相爷置气?想想您的目的。

端木徳淑深吸一口气,率先妥协:“我若是说了你也立即回答我的问题!”

徐知乎不屑于顾的瞪着她,满脸都是: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端木徳淑也豁出去了,徐知乎希望你也拿出你的诚意:“戏珠,出去。”

“无虑,你也出去……”

两人安静了好一会,端木徳淑看着他,有几分自嘲,也有几分坦然的开口:“皇上没有打算封我为后的时候。”

徐知乎愣了一下,宗之毅什么时候不打算封你为后了……随后便是几乎气死过去的悲愤!

端木徳淑见大事不好,急忙上前掐他人中,想喊无虑进来,但她本来就是背着人进来的,喊又不合适:“你——”端木徳淑看到一旁的药碗,想拿起来摔在地上。

徐知乎死死的握住她的手臂,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掐死,又好像是想把他自己掐死……

徐知乎慢慢的缓过来,整个人却瞬间没了生机。

端木徳淑有些害怕,他怎么了?!刚才还怒火滔天,不把自己羞愧死誓不罢休,他现在怎么了?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端木徳淑伸出欲拿桌上的碗。

“不用了……”

他声音很轻,若不是端木徳淑站的近,又注意着他的动静,恐怕都察觉不出来。

端木徳淑确定他没事,收回手,又退回了刚才的位置。

徐知乎自嘲一笑,神色悲苦空洞,因为那些传言……竟然是因为那些传言……

徐知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哭怎么笑自己当初的决定,他那个时候不就是为了让她怕吗……让她绝望,让她痛,利用宗之毅想探她醋意的那点心,做了天大的文章,布了很大的居,圣旨他都拟好。

徐知乎笑,笑容恐怖,他抬手擦擦嘴角涌出的血迹……

端木徳淑急忙出去叫无虑。

徐知乎目光空洞的笑,他这人做事万无一失,那真的是万无一失,整个郡王府他一个人都没有放过,就连出门买菜的大娘都听说过拿到莫须有的圣旨,全圣都都知道皇上要封端木家庶女为后……

他就是让她怕,让她知道她一无所有,让她知道她这一生都没有幸福!她不配幸福……

他当时是不是还想着,说不定她会来求他,说不定她还哭,哭着求自己帮她想想办法,看在她曾经爱慕过自己的份上……

对,对,他当初就是这样想的,他把后面的说辞都想好了,不信,他现在还记得,他要说:后悔了是不是?你也就配被人抛弃,你求我也没用,我不会答应你!

或者她哭的若是够凄惨,够卑微,够让自己解气,他也许会释然,释然这个占据自己心头的女人也不过如此,贪慕富贵、卑躬屈膝!

他以后再也不会惦记她,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她过她的日子,他有他的生活,他立于不败之地你,她却再也追不上自己的影子。

徐知乎笑出的了声,他真成功啊!他他娘的真成功!谁有他出息!

无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整个人扑过去,眼泪已经落了下来:“相爷,相爷,您不能吓奴才,相爷您别吓我,您冷静冷静,您不能伤神啊……相爷……您不能再这样了……”

戏珠害怕的拉着娘娘的袖子:相爷怎么了?相爷看起来好恐怖,相爷他……

端木徳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她就说了一句话……而且,而且她自己想过,没有任何不妥,若是徐知乎就此失心疯了,她一点不像将这罪过被在身上。

若是她杀的她也认了,可问题是现在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徐知乎一口气憋在心口,仇怨沉甸甸的压在心里,原来开端在这!竟然是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

徐知乎目光突然定焦了一瞬,木木的看着小仙……

突然害怕的什么都不敢说,如果,如果她知道让她陷入这种境地的人是自己,她会不会恨他,生生世世刻骨铭心的恨!是不是会到底都懒得跟自己说,想弄死他这个用心歹毒的人!

戏珠紧紧的握着娘娘的袖子,越攥越紧,越紧越害怕,相爷……相爷神色好恐怖……

徐知乎突然移开目光,不,她不能知道,她不会知道,她永远不能知道!不能知道……

徐知乎突然有些慌,慌的手掌颤抖的去扯床幔,她不能恨他,她……

徐知乎扯了好几下都没有拽住,平时矜持孤傲的脸更加着急,声音透着缥缈的嘶哑:“关上,关上……”

端木徳淑也突然有些心慌,不想看这样的他,等他清醒为了也一定不想自己这一片曾显于人前。

端木徳淑毅然转身向外走去。

无虑哭着急忙去解相爷扯不到的床幔,手忙脚乱的帮相爷拉上。

端木徳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竟如此……她自然不是感情用事的人,看到徐知乎这样孤傲的人因为她的过错如此……端木徳淑平静的心里也多了丝愧疚的感触,甚至因为他的在意,也愿意去相信郡王府的往事不全是他的责任。

毕竟就算不是他给了他们机会,他们早晚也会惦记起她,生而畜生,还怎么为人!

第272章 背后(二)

端木徳淑不禁想起了以前,他还是少年,她仰望的样子,每天费尽心思都是见他,数着时间算每个月的节气,有的出去就高兴,没的出去便都是小心思。

最大的快乐是他路过角门,她故意弄出动静,摆出闺中女儿的矫情,满心都是他看过来了或者没有。

端木徳淑抬头看看月色,好与不好,值或者不值得,他有这份难过的伤心也好,失望的伤心也罢,连曾经的愚蠢也变得生动光彩起来,避暑之地的事,他也不是有意的吧。

端木徳淑慢慢的走着。

不远处侍卫巡视而过,她看着天上的月亮,月色不明,光晕笼罩,明日要起风了吧:“出来吧。”

雷冥九已经跟了她很久,也听了几句,知她是想差了,也太容易原谅,这背后多少龌龊说出来,都对不住她的一再谅解。

她生的好看,性子也好,可若是一切摊开来看,再好的你性子也要厌世了。

“干嘛这样看着我?”

雷冥九笑笑:“时候不早了,去睡吧。”

“明天什么时候启程。”

“我多留一天看看,回去睡。”

端木徳淑笑,心安了一分。

雷冥九看着月色中的她,呆滞了好一会,知道她离开很远,才回过神来,她是……

夜色宁静,翌日果然起风了,小五兴致正浓,闹着孙大人要出去。

孙大人很喜欢无皇子,不矫情,事少,爬树掏鸟,摔了碰了看都不看一眼,精神气好的不得了,又怜他没有出过宫,便多了几分偏爱。

端木徳淑没有拦着,留下也是为了他多玩两天,看顾好了便是。

端木徳淑送走小五,在门外站了好一会,问了徐相的身体状况,便回了书房抄经,万般因果、渡万生万象,一手字,尚没有乱了心性。

戏珠惊喜的跑进来:“娘娘,娘娘,品易公公来了!”

戏珠立即垂下头,继而又抬起头笑,她不是担心吗,所以就给品易写了一封信,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品易已经换了衣服,双镰飞袍,冒冠垂珠,温润沉默,先行大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木徳淑抽开最上面的纸:“起来吧。”

品易听娘娘声音还好,戏珠神色也可,松了一口气,他收到信的时候虽然觉得相爷应该不会怎么样,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万一相爷恼羞成怒,要所有人一起跟着陪葬呢。

品易站到一旁,平复着路上的胡思乱想,便有丫头来报:“禀娘娘,相爷在外求见。”

端木徳淑放下笔。

品易立即上前伺候。

端木徳淑感到他手臂有些凉,不禁看了他一眼。

品易垂着头没有注意。

端木徳淑松了他的手臂,扶了戏珠的手:“去倒壶茶。”

徐知乎换了一身明青色折边长袍,腰间同色系的腰带,宝石玉佩与衣服同色,不容易显出。

他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但并不算多好:“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徐知乎克制住说话时嗓子极度的沙哑不适。

徐知乎没有动,视线极快的扫了她一眼又移开,虽然她压了眼底的青紫,但并不精神,她怎么能不担心。

“都下去吧。”

少虑这次没有等相爷赶他,也跟着书房里的人退了出去,门窗开着,避让的人退到了弓门外,亦是各自避嫌。

徐知乎声音不高,但带着与他本人的相似穿透力:“我不会告诉皇上。”

端木徳淑闻言,看了他一眼,心神落地:“相爷有什么话要嘱咐的吗?”

“娘娘以后还是不要在跟镇西王往来。”

端木徳淑没有犹豫:“那是当然。”

徐知乎见她答的痛快,心里顿时七八种滋味憋在胸口,既希望她毫不犹豫,又恼她是否在骗他,昨天那一幕她明明……

徐知乎不能回忆,否则心口便火烧火燎的疼,她吻他了,她主动……她现在却还答的如此……

“不再见面,一刀两断,如违此誓,你一府满门跟着陪——”葬!

雷冥九走进来,目光危险的看着他:“徐知乎不见就不见了,你拿端木府威胁谁!”他站在承重墙旁,正好当初了周围所有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