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觉得有些奇怪:“皇上昨晚宿在乾心宫?!”

璇儿也很奇怪,皇上虽然与娘娘不是日日缠在一起,可每逢初一十五,逢年过节,或者敬香归来皇上定然雷打不动的粘在皇后娘娘那里,让她觉得皇上是不是每月都只盼着这些日子,可昨晚皇上竟然没有在,若是有大事安排,也没听说乾心殿开夜会啊!

静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看皇上的样子,明明没有任何不用才对?

沛妃也有些奇怪:“莫非皇上公务繁忙?”

葚儿摇摇头,乾心宫里静悄悄的?

一大早,周美人娇俏的脸上露出了几许笑容,皇上昨晚没有宿在凤梧宫。不管皇上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去凤梧宫,反正是没有去,长的好看又怎么样,皇上还不是一样看腻了,陆玉裳不一样好看,皇上不是也没有对她怎么样,她的皇上怎么是只看脸的庸俗之辈。

“美人,皇上去……去凤梧宫了……”

周美人闻言,险些没有把刚做好的指甲撇烂!

端木徳淑昨晚睡的不错,连带着今早胃口也出其的好,喝了一小碗胭脂米,又想吃香糯的八宝粥了。

宗之毅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她在用膳,上百道菜品,十几种粥,七八道馒头花卷,放在精雕龙刻凤的盘子、小蝶里,有的像童子采莲,有的像老翁闲钓,有的像小桥流水,有的如天女散花,各式的果盘放了满满的一桌子,在凤梧宫极致奢华的背景下,她坐在中间,便是最尊重的主子。

宗之毅脑海中突然闯进一句话!“别以为是你给了她皇后的尊荣,也可以说是她给了你绝对优胜的优势。”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侍女们声音很低,唯恐惊扰了用餐的主子。

宗之毅慢慢的坐在正殿的主位上,不设屏障的两丈处,她依旧不紧不慢的用着膳食。

两三个小宫女起身,恭敬的在她旁边伺候着,另有六个位宫女太监伺候着每道菜下面的火候,唯恐失了菜品的口感。

品易、戏珠、明珠这次问礼均异常标准,起的也最慢,服侍在娘娘身侧无人敢多说多闹一句。

宗之毅穿着昨日的常服,神情复杂的看着大拇指上的碧绿的扳指,一晃眼她也三十有一了,这把年纪,她即便是再看也依旧有吸引人的地方,也难怪让人念念不忘!

宗之毅猛然捏住扳指,恨不得捏碎了才甘心!没到有朝一日竟然有人跟他抢她!一个这把年纪,生儿育女多年的女人!真是好手段!端木徳淑自始至终朕是不是都小看你了!

赞清小心翼翼的站在下面,感受着凤梧宫内诡异的气氛,心里更是惴惴不安,为什么皇后娘娘好像没有看到皇上一般……

端木徳淑又用了小半碗八宝粥,红豆软糯、米脂浓稠,异常香软。

宗之毅突然发现她今日出奇肃静,一身浅色的交领长裙,腰间的衣带也没有任何装饰,只用了一块木饰压裙,发丝上紧紧用了一根不起眼的发簪,她没有带耳饰,手腕上也没有。

宗之毅心底莫名一阵暴躁,因为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是另一种美的韵味,浅浅淡淡也让人移不开双眼!就是这份无论浓妆淡采都吸引人的样子才让徐知乎至今念念不忘吗!

宗之毅想质问她为什么不反抗!或者更想质问自己为什么陷她于这样的境地!她一个妇道人家,徐知乎若是用强她能怎么办!誓死不从吗!

宗之毅心中苦笑一声,慕公国府一系列的事徐知乎参与了多少,她的反击虽然稚嫩,可也招招都在点子上,徐知乎这个人名声上没有一点瑕疵,贸然诬陷无益于以卵击石,苏天旗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理由对徐知乎施实软禁。

宗之毅现在甚至怀疑,他亲征是不是徐知乎一力促成,不费一兵一卒布了一盘她挣都挣不开的局,这样的他会没有任何后手。

宗之毅的目光重新落在端木徳淑身上,曾经让他念念不忘,雷冥九终身不娶,徐知乎步步算计,这样的姿色她怎么从来没有想过徐知乎……

或许想过,只是他小看了她!

端木徳淑放下碗筷,拿过毛巾擦擦嘴,洗了手,接过戏珠手里的毛巾擦擦,放入托盘中。

品易扶皇后娘娘起身。

端木徳淑一袭淡紫色长裙,素净的没有一定图案,但宫里的东西哪样是真普通的,波光流转一样是最上好的布料依旧能衬得起主人的天姿国色。

端木徳淑神色自然的向大殿走去,自然而然的坐在木榻的另一侧,等着他说话。

品易、戏珠、明珠、赞清谁也没有添茶倒水,都静静的站着。

宗之毅看着她的神色,突然笑了,他想看到什么!他是不是忘了,那人是徐知乎!她有什么好痛不欲生的!世间女子有几不想跟了他!专情、才华、样貌、出身,说到专情,有什么比青梅竹马至今还念念不忘更能打动女人的!

若是他曾经想过两人老子,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登基成家后,他闲话家常般的告诉她,他年少时曾经见过她,惊为天人,心中不忘,她是不是年迈时也会羞涩一笑,染上几抹少年的情痴。

那么徐知乎简直就是做到的像她哄过去!满意吗!那个人人称羡的人该是你!世间女人求而不得的男子只等着你,听说再没有什么比这一点更能打动女子的!你感动了吗!

“你在想什么!怎么让自己心安理得的说出该说出口的话吗?”端木徳淑的声音很轻,姿态雍容,声音带着震人心神凉薄尖锐。

宗之毅面上的狼狈一闪而逝。

端木徳淑却不以为意,有什么,早就预料到的事,女子不洁只有两个下场,自缢、被休。

她估计命不好等不到第二个,至于第一个,他应该在衡量留着尸体跟徐知乎讨价还价可能带来的得不偿失,毕竟为了一个可控的选择兵戎相见,得不偿失。

至于让宗之毅让出发妻,端木徳淑心中冷笑一声,她没有那么天真,宗之毅就是心再大,再喜欢她或者不喜欢她,也做不出成全别人恶心他自己的事。

端木徳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非常清楚自己不是人见人爱,觉得做了任何错事都会得到无私配偶的原谅,他敢说,现在再让宗之毅碰自己,他都有很重的心里压力。

所以让宗之毅和离咽下这口气,不如让宗之毅杀了自己来的现实!男人的脸面可比女人重要多了!当然了江山社稷也一样重要!

所以,宗之毅,想了整个晚上,想出结果了吗?

端木徳淑觉得自己真是坏,怎么昨晚不主动悬梁自尽了呢!若是那样无论选择哪一种都是可歌可泣的传说!现在弄的里外不是人。

端木徳淑到是理解宗之毅和徐知乎男人的哪点脸面。

这件事换做是徐知乎也是一样,若是宗之毅从他手里抢人,若是反抗无能,自刎之前也绝对先勒死自己,不同的只是两情相悦的殉情;还是被动死亡罢了。

可惜,她现在就是不想死,所以谁也别指望她死了他们清净,事实上,你们还是要纠结,女人、江山、感情、事业,你想要的到底是自私还是大义!

“他脸上的脸是你造成的!”

赞清震惊的盯着鞋尖!

端木徳淑眉毛一挑看向他,眼中波光盈盈,自带小世界:“怎么,这是想把想的迫不得已一点,好证明我是被迫的……”

“端木徳淑……”

“要不要跟你讲讲过程。”

“端木徳淑你够了!朕念你被迫,才过来听听你的意思!你自己说!朕可有质问过你一句!你和徐知乎做出这等事,朕连问都不能问一句了!”

赞清觉得腿有点软,皇上这话什么意思!?相爷和皇后娘娘!?赞清瞬间抬起头!什么!相爷和皇后娘娘!又快速垂下。

端木徳淑笑笑:“这不是好多了,所以你的理由是本宫有诸多不愿,但事已至此,碍于你刚刚回宫,还没有掌握逆臣的手段,要将本宫关押或者关入宗庙,等待你查明情况再行后续之事……本宫就是好奇?”端木徳淑抵着下巴软绵绵的看着他:“若是胜面不大呢?你会怎么办,杀了我?”

“端木徳淑你不要认为朕不敢把你怎么样!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你喊什么!我不是一直这个样子,其实这件事是我不对,跟你闹不着,不管你选择什么都情有可原,我就是心情不好,迁怒了你。其实你想想,你不如把我送给他,我给你套取他的情报,别的不说,他现在见了我恨不得不带脑子的样子,绝对能套出你想要的消息,你说呢?”

姑奶奶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

宗之毅气的拍案而起!

端木徳淑浑然未决:“我只是觉得你把我送入庙里对我不公平,一来,我不能确定你们是不是私下里达成了什么隐秘协议;二来万一他找过来,不太好看,虽然你可以靠这段时间查查他的低重新部署自己的势力范围,可我觉得对我不公平不想配合,而且,我觉得他未必不知道你有这个目的——”

“你是觉得我一定不会为了你兵戎相见是不是!朕又不是没有做过!”

“非要让我说吗!”那时候你手里有徐知乎,雷冥九也可以谈,你不是没有一站的实力,这个时候你可是处处不利!抱歉,这段时间就像对我有利的事情了!

宗之毅瞪着端木徳淑!

端木徳淑也看着她!她早受够了!她贤良淑德换来的也无非这个结果,让被人处处如意,别人也不会想着让她如意!她凭什么受无妄之灾,让她做什么就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咱们摊开将条件!比如,你宗之毅!让我去庙里被那个烂人骚扰也行,必须和离!给我清白之身!

端木徳淑你想都不要想!

那宗之毅你也想都别想!

两人互不相让的僵持着。

吉利突然走进来,仿佛没感觉到宫内诡异的气氛开口:“奴才参见皇上,见过皇后娘娘,禀娘娘、皇上,皇上随行的车架已经入宫,西地的小郡主殿下要去拜见皇后娘娘,人已经在外面了。”

端木徳淑笑笑:“不想说你,但是事实,就算本宫为了你入了家庙,忍辱负重的与他虚以为蛇,本宫也不觉得最后自己还有什么值得皇上眷恋的,毕竟和本宫这不洁之人比,皇上可选择的人太多了,听说这些小郡主深的皇上喜欢,不知比当初喜欢本宫……皇上……更喜欢小郡主几分呢?”端木徳淑睫毛轻眨端的一副好样貌!

宗之毅狼狈的转身就走!

赞清回神,急忙追上!皇后娘娘疯了!皇后娘娘疯了!

端木徳淑站在大殿内,神色冷肃,想让她顺了他们的心意!门都没有!想要江山想要颜面,就大声喊出来,别最后都落她身上!她还讨不了一点好!

戏珠心疼的红了眼睛,娘娘与皇上闹成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办……

明珠看眼品易,两人同事叹口气,也算莫名了这个结果。

戏珠擦擦眼泪:“娘娘何必要与皇上生分了,皇上明明也没有——”

品易立即开口道:“戏珠姑姑,娘娘刚刚用了膳还没有喝消食茶,去给娘娘泡壶茶吧。”

“哦?哦。”

明珠见状跟着饶了出去。

戏珠便知自己的说错了话,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明珠揽住好姐妹的肩,便知她不知道错在哪来:“皇上你想牺牲娘娘了。”

戏珠不解的抬头?哪里?

明珠松开戏珠,靠在二房屏风旁的柱子上:“即便没有,皇上也在思量中了,你想,若是小姐新婚的时候郡王爷发现出了这种事会怎么做!”

“那还不气疯了!”那时候郡王爷多紧张皇后娘娘,捧着护着都来不及,若谁敢这样做,郡王爷非不管不顾的跟对方拼命不可,即便明知不可行,为了娘娘也不会在乎自己身死……

明珠看着戏珠,明白了吗?娘娘心寒的还有,皇上想了一晚上,在不知道皇后娘娘背叛的前提上,皇上还没有想出一个结果,或许在外人眼里这叫大局为重,要深思熟虑,卧薪尝胆,谋而后定,在娘娘看来,便是皇上不是没有为了大局委屈娘娘的意思了,可等事情过后呢?皇上还有几分真心待一个不贞不洁的皇后娘娘?

就算皇上没有那个意思?皇上也犹豫了,犹豫了你懂吗?到底是顾念的多了,无所谓多措,只怪娘娘身上的麻烦多,所以有茶喝的时候赶紧喝吧,万一主子们弄不死主子要弄死她们这些丫头呢。

第348章 往事(一)

“她还想让朕怎么样!她想怎么样!”

赞清不敢答话的垂着头,看着皇上焦躁的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心里为皇上委屈,昨天乾心殿发生那样难以置信的事,禁卫军一半倒戈相爷,这是多大的事!威胁皇上生死,直指皇上咽喉,皇上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肃清军队,立即重塑自身,想了一晚上对娘娘的安排。

心中怎么会没有皇后娘娘,皇上心里就好过吗!皇上平日对皇后娘娘哪里差了,反而是皇后娘娘,遇到这种事不想着与皇上共渡难关,反而指责皇上。

皇后难道不该恨对她不敬的人,然后与皇上联手,为皇上争取时间肃清军队,一举攻下相爷吗,抱徐相侮辱之仇,事后愧疚不已自裁的时候皇上肯定会心疼,又有九皇子大公主十二殿下,皇上怎么会不顾念情分,他甚至觉得皇上根本不会废了皇后娘娘,这样的深情仁义,皇后娘娘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宗之毅头非常疼:“传苏天旗、荀故风进宫,孙国仁进宫。”

宫门外。

苏天旗看眼荀故风,焦虑不已,身为禁卫军统领,他昨晚排查了一晚上竟然觉得所有人都没有问题,可是皇上让他排查禁卫军,而他打听到昨天有一批禁卫是跟在徐相身后出现的,这还了得,他竟然从没发现自己的管辖里有异常几,他一直觉得禁卫军中都是忠心耿耿的禁卫军。

苏天旗怎么能不着急。

荀故风像往常一样,朝服工整,不急不躁,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或者稳妥,苏天旗一时间至竟然不知道荀故风到底可靠不可靠。

孙国仁豪爽的拍拍苏天旗的肩:“进去了!别挡着!”

今天到场的都是皇上禁卫,都是知道徐家第三路大军的事,宗之毅没有遮掩,看着他们将昨天徐知乎闯禁宫并带走半数禁卫军的事说了。

孙国仁震惊不已:“皇上,徐相?!怎么可能!””

苏天旗昨天就知道了,没有强硬表现。

荀故风皱了皱眉便散了。

宗之毅看着他们:“苏天旗说说你昨天排查的结果。”

苏天旗万分惭愧:“回皇上——没有结果——”

宗之毅看向孙国仁。

孙国仁不敢说,但是,他觉得他的人也没有倒戈才对,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明面的那几个肯定已经走人了,下面的……有些也不能说一定是徐相的人,而且,这种事,暗地里也会子自损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早有不臣之心!”

“为什么不在皇上回来的路上伏击!”

苏天旗看眼孙国仁。

宗之毅没有理会他看向荀故风。

荀故风叹口气:“文臣中也未必觉全然效忠皇上!”

“那就都调走。”

“为什么是不好说,谁是相爷的人,谁是皇上的人,即便是动手了,也未必没有暗线!”

“你想说什么!”

“皇上要动手就动,等是等不了契机的。”

苏天旗骤然看向荀故风:你是徐知乎的人吧!

荀故风只是就事论事,即便现在某些人不是,以后也可能是,有些人现在事,也不见得一直是,虽然后者的几率很小,可肃清这种事焉有那么容易,与其自耗不如现在开战。

“赢面呢?”

“刚开始定然四六。”其中一分还是靠的皇位正统:“剩下的也必须决策不失误,达到五五,然后再提反败为胜,这些下来这还要徐相不另立幼子的情况下,但微臣估计徐相短时间内肯定挟天子令诸侯。”所以众皇子怎么处理:“虽然困难了些,胜面不是很多,但也不是没有一站的可能!而且外部因素也会让徐相分担兵力,所以不是不能战。”

若是独守三场,挑起边疆混乱,趁机作乱呢!

“暗杀吧。”

苏天旗、孙国仁立即点头!怎么忘了这一点。

“谁去?”

皇后?

荀故风想了想,还是直接开战吧。

开战!?等着死吗!你还说自己不是徐相派来的间隙!

时至中午宗之毅被吵的头疼,从乾心殿出来绕着小路一直走,再停下来,抬头,凤梧宫几个大字挂在雕龙画凤的高达宫门上。

这里是他的心血,他的全部,她所有见不得的心思和期待都在这里,怎么可能一句忍辱负重就放弃!是时间长了……成婚十多年了……

徐知乎也不该欺人太甚!

宗之毅抬步而上……

“娘娘,皇上来了。”

端木徳淑绣着梗枝,没有抬头。

宗之毅一身深蓝色常服,神色肃穆的看着她,她坐在窗前,锦缎上的花绣了一个角,绣工细腻,但也太慢,她做事喜欢精益求精,摆弄布局又有天生的优势,自然是好看,就如她的人:“我可有说过让你如何的话。”

“你想跟我说什么。”

宗之毅蹲下身,看着她。

端木徳淑安静的回视。

宗之毅看着她的眼睛,他的妻子,没有保护好,他心里就好受吗!宗之毅伸出手摩擦着她的脸颊:“我会让他为对你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端木徳淑看了他片刻,慢慢的拿下他的手,有件事她不想骗他,若是说了,他的痛苦的也能少一点,不就是送出个一个女人,相信你自己的决定,你是对的:“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我都娶了你,而且……用你的话也可以说朕还没有腻烦……”

端木徳淑闻言,笑容中有丝苦涩:“宗之毅,我不是一个好妻子,也没有资格让你为了我做什么,休离也好,逐出宗谱也罢,都不是因为徐知乎对你的威胁,而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想跟你合理。”

宗之毅闻言嘴角扯了一下,又扯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你……你说什么……是不是还在生气。”

端木徳淑摇摇头:“不是,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不想辜负她,是我贪心了,我该在你有意不封我为后时,跟你和离,虽然很难,但你还是可以以我身故全我与你相识一场的造化,宗之毅我没有什么能帮你的,我们分开后,我自愿为你牵制徐知乎,即便我年老色衰用处不大了,我也帮你杀了他,详细我,我可以的,所以……能善待我们的孩子吗……”

宗之毅整个呆滞的看着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你在生气对不起,你还在气我没有第一时间为你杀了徐知乎!”

“不是,我为你骄傲,为孩子有你这样的父亲安心,我身为你的妻子不该有爱的人,是我不够安分,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也不该把昨天的事都强加在你身上,宗之毅为我不值得了,衡量得失对你来说没什么不对。所以我们联手,我帮你拖延时间,除了徐十,你善待我的家人和四个孩子,待江山安定,我定不给你添乱让你蒙羞,我会自己去死追他而去,可以吗?”

“端木徳淑你为了气我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有喜欢的人,徐知乎吗,是不是他威胁你……”

“不是。”

宗之毅觉得自己整个人傻了,她怎么会有喜欢的人,她出入不过这么远的距离,她是他的妻子她怎么会有喜欢的人,她喜欢的人是他啊。

端木徳淑苦笑:“是我私德有亏在先给了徐知乎可趁之机,你有什么好犹豫的,趁我还有点用处,我除了他你放我自由!”

“那个人是谁!”那个人谁!你的心在我身上的!在我身上!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可能不重要!你是我的妻子!”

“却也不是不可代替的妻子。”在你想换了我的时候,我错不该没想过换了你!想的太多没用的东西。

“谁可以代替你!端木徳淑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不能当没有看到!我是有时候不能像以前一样完全照顾到你的情绪,可你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我们不是过的好好的吗!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宗之毅突然觉得好陌生,身边的一切颠覆的什么都不是!

端木徳淑看着他:“我早已经看不到了,而且谈不上过的多好,只是那时候年纪小,总认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更好,想要的就是那些,其实不全是,我也贪心了,我也准备好了为贪心付出代价,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了,剩下的情分也可以过完一辈子,只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宗之毅眼睛通红:“那人是谁?!是谁!?”

“杀了他吗?不用了,他已经死了,徐知乎先动的手。”端木徳淑苦笑:“其实没有区别,知道了便是死罪,无所谓是不是他先动的手,我还要感谢徐知乎有可能保我家人一命,用徐知乎的命换我全家族流放之罪,皇上可以吗?”

宗之毅看着端木徳淑决绝的眼睛,觉得手臂都在颤抖,不可能的,不可能:“雷……”

端木徳淑没有反驳,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你们都觉得不可能不应该是不是,好像我选择了他所有人都可以来指责我眼瞎,其实没有的,他以前为我偷兵书被打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不不懂其中的意思,就觉得他很讨厌。”

“后来你不立我为后,我就想到求他,因为丢不起输给庶妹和让家族蒙羞的脸,但也不后悔,再来一次我估计也不会做的多好,认知就那么点,脑子也有限,我怕没有权利贪慕虚荣……”

宗之毅听着她说胡,心像针扎一样疼,那件微不足道的事,那些……

“当时我是真怕,你对我忽冷忽热,又不想给我后位,我也没有子嗣,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

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你什么都有,你有我手足无措的心,你有我只要笑一笑就没有原则的立场,你有让我想见也不敢见的脾气!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可以觉得你什么都没有!你明明该是什么时候都觉得什么都有的啊!

宗之毅突然抱住目光空洞的她:“你有!你什么都有!你是京中贵女!你让那么多人喜欢!”

“喜欢?”端木徳淑觉得太好笑了:“你怀疑的没错,我喜欢过徐子智,他不喜欢我,我喜欢过你,你也不喜欢我——”

“我喜欢——”

端木徳淑点点头:“嗯,后来我才知道了,我就找人杀阿九,做个事后不认账的坏人,我还想着……”端木徳淑笑笑:“杀了他谁还知道!我就可以跟你好好的过日子。”

“不是的,徳淑不是的。”

“我跟你说我真不为他感动!他有什么,他不过就是什么都没有才处处牵就我,而且他以前的命不值钱啊,但我可能又贪慕虚荣了……”端木徳淑笑着看着宗之毅。

宗之毅却觉得浑身冰凉,像有无数利剑插在他身上。

“你封他做了镇西王,他还是觉得我最好,你看他还拒婚了,他就是那么没主见,我同意不同意他都只能想着我,就是我让他去死他也要死给我看,可他有什么错,徐知乎却杀了他!你说呀!他有什么错!错不该喜欢我!错不该受我引诱!错不该被我玩的像个傻子!错不该一腔真心付给我!宗之毅你说他有什么地方对不住我!到头来是这个结果!我却好好的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我也对不起你!我不该因为你不那么喜欢我了对我淡了!有了其她喜欢的人就恐慌,你喜欢她们有什么不对,都是你的女人孩子的母亲,哪有那么生死与阔你说是不是——”

宗之毅趴在端木徳淑腿上湿了眼眶,不是,不是的。

“你不要有心里负担,相信你的选择是对的……”怎么会错呢:“留着我有什么用,我都想不出来你留着我还有什么用……”

“徳淑,不是,不是!”你怎么可以喜欢那种人,你怎么会!你这样骄傲的人喜欢徐知乎他能认了,但你怎么能正眼看雷冥九!徳淑我心好疼!徳淑!

“今早是我冲动了,心里有气还冲着你去,我有什么资格冲你发脾气,我初入封地,离开父母,手误无措的时候你对我那么好,不就是你后来脾气不太好,不想封我为后,我到底淤堵什么,认为所有人都该对我好,我这脾气…”

“徳淑我们不要这江山了,我们给了徐知乎,我带你走,带你走行不行,我们浪迹天涯,最不济,我们共赴黄泉,我陪你一起死行不行!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求你了……

端木徳淑垂头看看他,慢慢的抬起手拍拍他的肩:“你该怪我的……”

“我混账——我混账!我不该看着你讨好还觉得你给的不够!我不该让你为难!我一个男人!我为难你干什么!我为难你干什么!”宗之毅恨不得时间倒流,从没做过什么混账事!“你和五皇子之间就是有什么又怎么样,我认识你——”

“我和五皇子?”

宗之毅声音沙哑,这么多年了,他从没有提起过自己那时候的心境,他把所有的痛苦无措都转嫁到她身上,对她各种挑剔各种不好,看不到她刺眼的笑才能高兴:“那天……我看到了……”

端木徳淑不懂:“看到什么了?”

宗之毅抬起头看着她茫然的神情,突然间觉得非常讽刺:“你和五皇子没有去过天府楼?”

端木徳淑突然笑了,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有点明白了,所有的结症,突然变了的丈夫,一瞬间摸不透哪里出问题的曾经,让她晃的极力讨好也挽回不了的相公。

端木徳淑笑的擦擦眼泪,太荒谬了:“他初来封地,你待我见了他一次,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目光,之后能避就避,我想告诉你,但又怕你难做,想着他过几天就走了,不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