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欲有求,我求她按我的意愿活着,我求她余生在婚姻中不得安宁,求她心中郁结,你不是都做的挺好的,她就差什么都不是了,结果……是你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让她出去丢人现眼,我帮你管管怎么了。”

“喊什么。”徐知乎声音不高不低,就事论事:“被她昨天的话感动了?觉得亏欠与她,想继续扮演深情帝王,还是觉得自己错了对不起她想弥补,宗之毅,愧疚能维持几天?再给你十年用一无所有的自己能弥补回什么?她爱你的心?”

徐知乎冷笑一声:“不出几年你会发现,所有的放手都不值得,她也会人老珠黄,感情再不能修复,到时候你还一无所有,所有的怨恨加注在她身上,所有的不如意觉得都是她造成的,美好成了怨愤,这是你要的吗?”

“徐知乎你闭嘴!都是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少用这一套!”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敢说你不是!在帝王之位上做了这么多年,曾经看人脸色的痛苦日子都忘了吗?为了她重生落回尘埃不如忍辱负重除掉我你说呢?何况,你如果真想弥补,我觉得你应该按照她的意愿让她找我报仇,你觉得呢。”

“闭嘴!你窃国窃妻,不堪为臣不堪为人!”

徐知乎安静的摇摇头:“窃国我不承认,否则你回朝路上就和雷冥九一个下场,窃妻……寄放在你那里的东西而已,顺便让不好好听话的她也明白明白,她嫁了个什么东西!你做的不是一直不错……”

宗之毅顿时怒火中烧,想到这些年种种肮脏龌龊他都看在眼里,他像条毒蛇躲在阴沟里看着他的所有所为嘲笑着妩墨和皇朝,他就恨不得杀人!既怨自己也恨对方卑鄙无耻:“你——”

徐知乎疑惑:“微臣有哪句话说错了吗,若是说错了,欢迎皇上指正!皇上是不知道她性子不好呢,还是不知道她唯她自己论?娇妻美妾,杂草野花你都不少吧,没事想吼她了还能吼两句,不高兴了冷几天,该体会的小情趣也体会了,该玩的花样也做过了,差不多就行了,再贪恋几年也无非这样过,为了微不足道的几年付出江山社稷值得吗,若我是你,坚持了这些天也够了。”

宗之毅突然笑了,说的当真是轻描淡写、不足为据,若不是徐知乎以江山社稷为威胁还以为他嘴里说的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既然那样你抢什么。”

“因为还没有得到过吧。”

宗之毅苦笑,徐知乎好算计,如果不是抢人的成本太高,真以为你路边买一张废纸:“你把她当什么!”

徐知乎看着他愤怒的样子,不太理解,莫不是真被她简单的三言两语激出为数不多的良心了吧,可她也不想想这种‘良心’真的会在她死后善待她的子女:“替她打抱不平?宗之毅不要让人看清了你从一个落魄藩王走到今天的野心,你觉得她需要吗?你个现在就开始在你身上用心思的女人值得你为她这么多,何况她昨天可没有给你颜面,没听她说她有喜欢的人,这样的女人你留着做什么,心都不在你身上了,你指望她怎么为你。”

“你派人监视朕!”

“用监视吗,你们也没有避讳人。”

“心不在我身上?!难道心在你身上吗!”

徐知乎神色僵了一下,但稍纵即逝:“我稀罕吗!”

“不稀罕你跟朕要她做什么!徐知乎!你口口声声说朕不配朕做的不好!你做的就好了!让惦记的人张口闭口都想杀了你!哈哈!徐知乎!你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徐知乎听说了原话,再听宗之毅也就那么回事,而且他可不是来让宗之毅看戏的:“我的事不劳烦皇上费心?皇上的决定呢?”

“朕的事也不劳烦徐相费心,你拆人家庭还问的如此理直气壮!朕看你的教养、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徐知乎无所谓:“我觉得皇上还是不要硬撑,不值得。”

“值不值得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需要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你是一个局外人,可有可无的局外人!”

徐知乎嘴角扬起,冷笑:“她可是背叛你了,你还这么护着他,何况你以为你们昨天的对话是为了挽回什么,不要想了,她只是为了她以后的利益,再说,她想我死,非常想,为了一个雷冥九,你我一起算计,孩子说放下就放下了,这样的女人,心不在你身上不在你孩子身上,你认为现在除了跟她讲条件还能说什么。

所以我劝问问她,她心里那抛夫弃子的可笑恨意,你做不了主,我再给皇上几天时间,皇上尽管将大军调齐后给微臣一个答案,微臣静候皇上处置。”徐知乎说完转身。

宗之毅哐当一声摔了桌上的杯子,在威胁谁!知道他调遣军队又如何!生灵涂炭又如何!大不了一战!

宗之毅烦躁不已,妩墨的心不在他身上……不在他身上……

宗之毅随即强迫自己振作,不能想,徐知乎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不要被他影响,他们还有孩子……

徐知乎冷静的走出御书房,回头看了看后宫的方向,又慢慢的转回头,稳步向外走去,他有的是耐心。

少忧远远的看到自己主子出来,松口气,虽然做好了万全准备,但人有失手,万一宗之毅练手皇后娘娘直接在皇宫里杀死他怎么办,他不觉得主子面对皇后时,还能想起什么谋而后定。

徐知乎上了车,隐隐有些没睡好的头疼,端木徳淑那些没脑子的话到底气的他不轻,今天宗之毅还不交人,能有什么好心情:“少忧。”

“徐家军那边乱一乱,火翼军路上山贼伏击一波。”不让他碰碰,以为他的安排天衣无缝。哎,不是什么大事非闹的这么难看。

“是,相爷。”您老说什么就是什么,能把夺人发妻这种事,做的毫无心理压力也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凤梧宫内,端木徳淑听完品易的话,神色如常的陪着女人做游戏,至于他们说了什么不是很敢兴趣,就是宗之毅因为受辱现在一气之下过来杀了自己也可以。

品易等了一会见娘娘没有交代,慢慢的退到一边,看着大主子带着小主子玩耍。

翌日,阳光明媚春机勃发,傅老太傅本身就年事已高,他请了病期也很正常,让朝堂激起点涟漪的是,徐相在朝堂上重提了一件旧事,重新提议立九皇子为太子。

王大人眼皮下意识的一跳,瞬间想出一百条阴谋论,九皇子该不会……不会!不会!那就是皇后娘娘想借徐相之口确立太子之位!皇后娘娘好谋算,一点好处都不想落下啊。

不过也不对,这种偷偷摸摸的事难道不该偷偷摸摸的进行,那时候看皇后娘娘的样子毫不介意人知道,还把相爷打成那样,莫非现在认命了?

王大人脑子里一片浆糊,牵扯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臣附议还是反对!

贺南齐比较想死,莫非徐相想除掉皇上,拥立九皇子?他竟然还有点期待这样‘和平’的交接,是不是证明只是‘乱臣贼子’毫无气节!

苏天旗闻言恨透了徐知乎!他在不知道皇后和徐相有染的情况下,不复议拥立不合适,因为九殿下是嫡子,若是拥立,万一徐知乎杀皇立幼怎么办!简直了!

苏天旗跟随着大流立即出列复议:“臣复议,只是……九皇子身体一直不太好,皇后娘娘未必愿意。”

徐知乎静静的站着,他只要说一句话自然有人会补齐后面的。

协办大学时出列:“太子之位乃是龙气聚集之地,用龙气养九殿下不足微臣认为再合适不过,皇后娘娘哪有不乐意的道理。”

“微臣复议,九皇子已经三岁有余,如今健康瞑目,又是皇上嫡长子,臣认为当立。”

王大人想了一圈,恭身出列:“臣附议。”不愿意的才令人怀疑才是。

宗之毅冷冷的看着徐知乎。

徐知乎还好,这件事意不在宗之毅,谁乱想了那是谁自己的事。

端木瑞心里起了一丝波澜,可这种事他不好说话,只能静静的等着,外孙被立为太子自然是他愿意看到的事,至少说明皇上不是对他端木家或者皇后娘娘有想法。

端木徳淑放下手里的剪刀,诧异的看品易一眼。

端木徳淑让人将面前的盆景搬出来,手里的剪刀直接扔在了地上。

旁边伺候的宫女急忙捡起来放在托盘中带走,青石板上的坑痕,也要让人处理一下。

第351章 新鲜事(三)

戏珠一个激灵顿时看向品易和娘娘,这是怎么了?!

在边上打哈欠的戏珠也立即打起精神,皇上准备放人了?还是准别把娘娘吊死在城门上刺激徐子智报一箭之仇了?!

品易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徐知乎说完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戏珠急忙走过来,给娘娘捏肩捶背。

端木徳淑挥开她的手,不需要!还消什么火!当真是心狠手辣!要治她与死地!

品易心里叹口气,徐相现在提立储,对九皇子并非易事,九皇子十二皇子养在静妃娘娘名下,现在尚且年幼,若等皇后娘娘仙去,朝中定然能传出隐隐约约的风声,到时候,皇上另立新后,未必有人愿意想起两位皇子原配的身份。

若是皇上不满先后赠与的耻辱,首先边缘化了两位失母的皇子,新君定然是新的皇子和宠妃们的天下,两位小皇子首先被淘汰,外族又不强生,没有竞争之力,自然就能平安长大。

可太子一说提出来,就不同了,九皇子有立储的事实,若是皇后仙去,后面的宠妃生了野心定然容不下外族不显的孩子。

或许,一开始的几年皇上会看在皇后娘娘出手的份上关照几分,时间久了呢?

徐知乎这是拿九皇子和十二皇子的生路逼皇后娘娘说话了,可是,合适吗?

戏珠不是善于用脑子的人,着急的又摸上娘娘的肩头,为娘娘揉着肩,让娘娘消消气。

端木徳淑心里非常难受,或者说她本也没报希望,只是没料到他连一网打尽的想法都想到了,不愧是徐知乎,弄不死自己全族不满意。

端木徳淑深吸一口气,情绪好了很多:“皇上答应了。”

“回娘娘,没有。”皇上不答应也很耐人寻味不是吗?尤其慕国公府现在的情况,皇上再不答应立储,不明就里的人也会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端木徳淑不担心。

“备轿,去乾心……”

吉利走进来,恭身:“禀皇后娘娘,皇上到宫外了。”

端木徳淑闻言,心沉静了几分。

宗之毅也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说什么,从朝堂上下来,便想来这里走走,进来了,脚步又变的游移,他现在什么动作都没有,见了又能怎样。

宗之毅转开脚步,想一个人去后院走走,这么多年,辗转半生,感情、地位,一眨眼走到今天,他真的无怨无悔!

端木徳淑没有去打扰他,她是他的发起,即便与感情无关也有颜面在,他放不下,这次正好,徐知乎也算给了她一个理由。

端木徳淑转着手腕上的珠子,珠子并不名贵,削的有大有小,有扁有圆,是孩子们玩的时候乱弄的,非要给她戴上,便戴着了。

赞清默默的跟着主子,他在后宫多年,你伺候了两朝帝王,先帝的昏庸,今帝的霸政,从没有想到还能出这样可怕的事情,徐知乎会为了一个女人反抗朝纲。

宗之毅站在花圃旁,看着她种的花苗,长的快的已经有巴掌繁盛,弱一些的也挂了三两片叶子。

宗之毅蹲下身,看着这些花草,他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小时候这片皇宫里没有人把他当人看,说是皇子,过的万分艰难,还没有成年便被送去了最贫瘠的封地。

他没有时间沉溺在一段感情里,他见过她,从未想过能得到,京中贵胄众多,就是老天瞎了眼也轮不到他,偏偏就是这么意外……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惊喜,诧异,也曾沉溺于一段她给与的爱情,那是他得到过的最美好的事物,甚至险些为此放弃一直追求的东西。

她不该待在那么贫瘠的地方,她生来该享受追捧,他也定能给她无限的荣耀。

后来的意外虽不在意料之中,那时候的心境已经没了。

她理解他的犹豫就像一根刺毫无犹豫的扎进他的心里,把他所有不堪摊开来给他看。

他不纯粹,不感性,做不到一无所有的热烈做不到徐知乎的别无所有,现在依然卑鄙无耻的让你待在我让你待的地方,很无耻,是吗……

宗之毅心中非常难受,自我不确定的彷徨,有等于没有的回归,半辈子突然被人逼到这个地步,妻子已经与他离心。

他没料到时至今日他依然如此失败,失败的一无所有……

“爹爹。”甜甜的声音不确定的响起,下一刻又开开心心的跑过去靠在爹爹身上:“爹爹,孩儿以为看错了呢?爹爹今天不忙了。”

宗之毅将眼角的湿意收回去,动容的揽住女儿,心里的阴霾散了一些,他的尚一:“不忙。”

宗尚一小大人般的松口气,不过:“爹爹也喜欢这里吗,母后昨天在这里坐了一下午,都不我。”

“你母后坐了一下午吗?”

“嗯,母后最近好奇怪,动不动就发呆,也不怎么听戏了,以前母后经常听戏的。”

宗之毅揉揉女儿的头发:“多陪陪你母后知道吗?”

宗尚一奇怪的看父亲一眼,又简简单单的笑了,她大了,有些情绪是感觉得到的,比如爹爹不喜欢她太亲近母后,爹爹好幼稚的喜欢自己粘着他:“嗯。”

宗之毅看着女儿乖巧懂事的样子,以前他能毫不犹豫,如今也让她们跟着他担惊受怕,再给他一点时间,他搏一次。

“爹爹,你怎么了?”

“爹爹没事,你玩着。”宗之毅看看不远处站着不曾过来的几位皇子,觉得自己当真讽刺:“爹爹去看看你母后。”他有太多子嗣,他江山稳固,徐知乎质问他一句有什么不满足的似乎没有一点错处!

宗尚一点点头:“嗯。”

宗之毅走进来。

端木徳淑还坐在刚才的位置上等他。

宗之毅的脚步下意识的停了一下,但依旧稳步迈了进去,有些话还是要跟她多说,不喜欢她天担心。

品易恭身去给皇上斟茶。

明珠退到了一旁。

宗之毅一直走,一直向前吗,走到她身侧,很近很近的位置方站定。

端木徳淑面色无常的看着前方,自始至终目光没有移一下。

“……你放心……”宗之毅的语气很慢,克制着心里的情绪:“相信我一次。”

端木徳淑眸光中的情绪动了一下,又恢复如初:“我相信,但我不相信他会仅仅这点手段,这么一个人天天在你面前蹦跶,不觉得很恶心吗。”

“那是我的事,一切有我解决,我宗之毅的江山不用一个女人的牺牲来换。”

“这跟江山没有关系,是他手伸的太长,九皇子他也要惦记,你也不用把我放在后面当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他把主意动到我子女身上,自然该有我出面。”

宗之毅的语气带着不容辩驳的强硬:“我是你的天,什么时候我塌了死了,你再说你自己能不能另立门户!”

端木徳淑平静的看他一眼,又移回目光,叹口气,有些事还是该告诉他,免得以后觉得为了他这么一人不值得:“我有身孕了。”

戏珠站的近,不确定的听了半个耳朵,觉得应该是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呢?听错了吧。

宗之毅震惊的看着她,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又趁机在脸上踩了两脚。

端木徳淑也很无奈,但这是事实,所以不为想她的好,也不必自责,你所做的选择都是应该的,是这个世界亏欠了,所以赶紧撕下表面的伪装,摊开来做好吗!

宗之毅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觉得自己荒谬透了,徳淑怀孕了?他出去一年多碰都没有碰过她,她说她怀孕了?!

宗之毅猛然大叫一声,一脚提到厚重的红木榻上,手掌死死的攥着,眼睛通红,脑中一片空白。

戏珠吓了一跳。

品易、明珠也立即看了过来,碍于皇上的情绪,谨慎的盯着自家娘娘,唯恐皇上突然发难。

“谁的!?”宗之毅的声音很低,低的近乎沙哑,带着浓重的血腥和杀气,他竟然敢——竟然敢——

“还能是谁的!”

“为什么!”宗之毅突然发难的盯着端木徳淑:“你明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端木徳淑看着他,不接受任何一句她不想听的话:“明知道有关系为什么不喝药吗!我该时候把自己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不让你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是吗,如果是这些你就别说了,我不想听,我有病啊!什么都处理干净!我是不是就该在你回来前死了!我为什么要死了!我凭什么死!你是让我觉得你对我好的我该随时为你殉节还是让我心里只想着你了!被跟我废话!也别冲我喊!心烦不想听!”

宗之毅盯着她无所谓的眼睛,手掌越握越紧,额头上青筋暴出!足足盯了她半柱香的功夫!突然转生向外冲去。

品易、明珠急忙跑过来:“娘娘你——”

“看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宗之毅直接调遣禁卫军向徐府冲去!皇城都没出,就被伏击了一半。

辞诡从内围宫墙上下来,拍拍身上的血迹,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不杀了,白暴露这么多人。

但辞诡已经过了‘冲动’了年龄,主子让做什么,或许主子就喜欢这个调调呢,非要让宗之毅认怂了亲口说出放人才甘心。

诫谄收拾好尸首,处理好血迹,胳膊上的伤已经进行了简单包扎,相爷怎么不用这一招对付镇西王,是怕两人一起殉情了吧。

诫谄也看透了,他主子在这种上‘欺软怕硬’知道哪个一定赢不了。

宗之毅站在血泊中,整个人疯癫了一般:“徐知乎!你滚出来!要不你就杀了朕!眸朝篡位你有什么好下场!你来啊!我怕你吗!徐知乎有种你就出来!”

辞诡看了不远处疯魔的人,让自己人继续打扫战场,从心里上来说他很同情皇上,皇上不沾光的,这里相爷部署了半年,地上一般的散水通道都重新改过了,您的大军在千里之外,回来的这些也是送菜,坚持两天就行了,卧薪尝胆,等他们相爷色令智昏的时候,就是您反击的时候。

诫谄走过来:“骂半个时辰了吧。”

“差不多,看着怪可怜的。”

谁说不是,生不如死的,妻不是妻,皇位不是皇位,还要天天坐着看人脸色,从至高无上的地位上跌下来能有什么好心情:“他怎么突然要找主子算账?”

辞诡也有些疑惑,早上说的不是还好好的:“皇后又刺激他了?”

“皇后不是经常刺激他,你去问问吉梧,随便卖他个我们这边的消息让他放心,问问他。”

“我去问问。”

不一会诫谄回来了。

“问出来了吗?”

“他当时不在场,他觉得而应该没什么事,凤梧宫里一切如常。”

“徐知乎!卑鄙无耻的奸臣!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啊——”

副官急忙冲过来:“不好了,我们封中宫太长时间,皇后娘娘带着人向这边来了。”

诫谄不想跟她对上,烦,不是斗不过,是斗过了上面不见得高兴,斗不过上面绝对觉得你丢人,总之对上了也没有好下场:“撤!”

中轴殿动手的人都备撤了下去。

宗之毅狼狈的跪在露天甬道上,笑的异常难看。

品易觉得保和殿的你派遣不对报了上来,她本来也没想看看,品易后来又报戒严了,她便过来了,本以为会看到什么‘美好’的场面,结果此刻一切都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外在宗之毅身边衷心耿耿的属下,还有背对着她的宗之毅,这里安静的可怕。

品易注意到地面已经清洗过,空气中散发着溶血液后的迷迭香,一般是用来压刺鼻气味的。

戏珠紧张的站在娘娘身边,她亦觉得气氛怪怪的。

端木徳淑站在入口处,看着不远处的天空,突然觉得背脊发寒,她觉得就算两个人打起来也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至少不该这么安静,安静的让一切变的可笑。

宗之毅没有动!他去说什么,说说他多无能,说说他这么多年多么荒谬,还是让全雁国都看看他想为自己的女人讨个公道都做不到!

他算什么!徐知乎!

端木徳淑转身,她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了。

宗之毅立即传召了荀故风!

“徐相逼宫了。”

荀故风一点也不惊讶,坦然自若的等着皇上的吩咐。

宗之毅见他神色没有点表达,不知道该哭该笑,荒谬!太荒谬了:“朕的这个皇帝走的让你们如此不满意。”

“皇上深谋远虑,广纳良才,当属霸帝。”

宗之毅以前也这么觉得,现在?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徐知乎呢?”

“相爷志不在帝王位。”

“好一句志不在帝王位!朕死了他就是名副其实的皇帝。”

“皇上死了对相爷没有任何好处。”

宗之毅瞬间看向荀故风,不明所以,他死了,徐知乎那老贼不就占尽了所有好处!九皇子他不是都要立起来了。

荀故风目光呆滞的看着皇上背后的五爪金龙图案,有些话他不知道说出来对她是好事还是坏事,甚至不清楚会给她带来什么,但身为人臣,宗之毅给了他知遇之恩:“若是皇上死了,皇后娘娘也会死……”荀故风觉得耳朵嗡嗡的脑子乱成一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尽了臣子的本分。

宗之毅看向荀故风,如不是荀故风现在的神色太过冷淡,他现在就能杀了他!

荀故风深吸一口气:“皇上死了、娘娘觉得相爷一定不敢动皇子还有她的家人,势必跟着去,或者皇后娘娘有能力让徐相生无可恋,只要皇上死了,徐相死了,九皇子登基后便没了宿敌,慕国公府能力不行,但护主足以,而且,微臣觉得,微臣也会辅佐新帝吧。”

所以皇上不能死,因为徐相不会让皇后死,徐相今晨将九皇子拉出来立储,就是在警告皇后娘娘,她所谓的后手都是镜花水月,只要她敢自尽,她所在乎的人统统会奔向她的后路。

宗之毅目光嗜血的看着荀故风,声音冷若冰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荀故风神色坦然:“都有一样的心思所以猜的出来。”

宗之毅震惊的看着荀故风。

第352章 新鲜事(四)

荀故风也很无奈:“皇上觉得很不可思议吗,其实并不,皇上或许不觉得,但微臣想皇上第一次见皇后娘娘的时候一定被她吸引了吧,只是时间久了皇上不记得了,微臣也是普通人,会被娘娘吸引很正常。”

荀故风苦笑:“说句皇上觉得荒谬的话,微臣初来京城听到的第一个秘密,也是恩师儿子口中的皇后娘娘,他知道微臣被皇上亲命为御前行走,特意向微臣打探皇后娘娘是否安好,为了封微臣的嘴,把最心爱的鼻烟壶给了微臣。

国子监的时候,大学士不让微臣抢惠民阁的任务,因为几乎是被皇后娘娘的爱慕者全包了,他们这个群体非常排外,只有陪着皇后娘娘一起长大且共同思慕过娘娘的人才会被承认,他们私下应该还有独特的交流,微臣因为不是生在京城没有那个荣幸加入。

皇上记得聂大人吗,皇上非常欣赏他的才学,京中历练后想把他外调,以便以后担当大任,他却死活不走,皇上知道为什么吗。”荀故风无奈的笑笑:“逢年过节的时候多在宴席上看看皇后娘娘罢了,今年皇上亲征,娘娘没有举办国宴,据说他还想上书,劝皇后娘娘我安定人心等等借口让皇后娘娘重办国宴。

相爷的心思或许比别人难猜一些,但国宴上也是会多看两眼的,加上京中去年的唱词,也就不难猜是谁了,皇上说相爷逼宫,微臣不敢说别的,徐相若是真有心闭宫,皇上应该没有机会回城,但皇上回来了,那便是相爷算到为了皇后娘娘那里有问题或者折磨皇上,不知皇后娘娘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宗之毅扶着额,笑的癫狂,好!好样的!他竟然不知道他坐在什么样的江山上!一个个都要逼死他才甘心!真是良臣将相!他的好臣民!哈哈。

荀故风不觉得这有什么,而且事情发展到这里了,您也问到了,那就了解一下:“皇上总要高知一下,微臣才好说下一步皇上要怎么做!”

宗之毅刚经历了一场打击,如今有听到臣子如此平静的说出如此让他脸面扫地的话!

荀故风觉得宗之毅想多了,失了平日的胸怀,不过也是,徐相做事先打击的必然是对手的信心。

自己的性情和性格,说不定也在对方的算计中,但这些事也只能摊开了说透了,才是真正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

宗之毅大脑嗡嗡作响,他该感谢那一纸圣旨是不是!就他对妩墨不好是不是!可他才是原配!他才事!为什么所有人都来告诉他,他的想法是错的,他没有办法决定徳淑的去留!他自己的妻子他为什么办法决定!就因为他斗不过徐知乎就要想让——

荀故风见状,神色依然平静,他对皇上治国之策没有任何意见,雁国两大主脑为了皇后闹出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命数吧:“皇上若是问微臣怎么做?微臣觉得皇上和娘娘练手除了相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宗之毅抬头!眼里侵着血丝!恶毒的盯着荀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