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淑这回是想动也不能动了,干脆躺躺在榻上养神,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元宵的屁股,慢悠悠的看向品易,语气温和:“二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品易将手里编好的蝗虫交到殿下的手中,恭敬的开口:“回娘娘,就这两天了。”说着又看向十三殿下,十三殿下长的就是好,就是他挑剔的看,也觉得十三殿下是娘娘所出的几位小主子中最讨喜最温柔最好看的一个。

“说起来他又两三年没回来来了。”

品易闻言不好接下面的话,只是恭敬的逗着小殿下,二老爷当初发生那样的事,没有脸面回来也是人之常情,好在这些年,二老爷做出来成绩,可着回来后……

哎,希望二老爷不要再执迷不悟。

品易看着十三殿下晃悠蚂蚱触角的小说,一个用力,触角便甩了下来,小殿下愣了一下。立即不好意思的看向自己。

第427章 动荡(一)

品易忍不住笑了,弯下身,帮他把自己的蚂蚱捡起来放入殿下手里。

十三殿下羞涩的往母亲怀里缩缩,小声嘀咕:“谢谢……”

品易怔了一下,不禁想,这样可爱的孩子,相爷怎么忍心不将这握在手里的江山送入九殿下手里?!

“不过是一个丫头还有谁做的了主,做不了主的。”

端木徳淑看他一眼,又移开目光,那姑娘虽然她只看了一眼,但是说不出的漂亮,年轻不年轻都是其次,最主要是清纯妩媚,看着便让人觉得讨喜。

徐知乎不是解释,就是觉得不能误会了:“也就是今天去主堂用饭,见了一面,她便跟了出来,我母亲想法有时候是偏颇了些,你也别放在心上。”

“有什么放不放在心上的,她都写脸上了,这个月也就不带元宵回去了,免得她老人家看到元宵想起什么不愿意想的人,再给你重新找几个跑的快的,扑的狠了伤了你。”端木徳淑闻言示意元宵起来,去休息了。

元宵这回开心了,向品易扑去。

戏珠扶娘娘起身。

徐知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端木徳淑分明是在讽刺他母亲生冷不忌,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她不是恼有人往他身上扑,她是恼他母亲竟把她跟那些一看就不三不四的人比!

徐知乎冷哼一声,这时候一个个都骨气冲天陪,碰都不能碰了!

他就不该过来!

宗尚一的卧房内奢华舒适,灯火已熄,她长发散下,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但心里知道,这件事谁都不能说,这是天大的事,是父皇唯一能翻盘的希望,就是父皇也不能知道,这件事只有她,只能是她,否则她们会再次重蹈覆辙!

想到两年前大哥生的那场重病,是自己太天真害了大哥,母后没有怪罪她,大哥没有怪罪她,可她知道是自己多此一举,自以为聪明了!

如今她已经长大了,她知道此刻她手里握着的消息和要拿到的东西多么重要,她一定可以的。

黑暗中,宗尚一的呼吸都没有加重,闭上眼,睡觉……

天边升起一道乳白色的光,风出过山间牧场的草地,凉意抚皮,站在马棚前的高大身影仿佛毫无所觉。

雷冥九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必须要稳,只有一击必杀,他们才有与他抗衡的实力,这些年招兵买马,破解徐家火药术,他不知填进去多少人。

虽然宗之毅未必是适合合作的人,但现在只有他合适。

雷冥九看着不远处成群结队跑回的马匹,仿佛又看到那天的情景,心里却无丝毫惧意。

那一刻他意外也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对方做的悄无声息,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招!

雷冥九从来没有小看过徐知乎,但真到了生死关头,有没有多读过两本书和悟出来的这点东西还是有区别的罢了。

雷冥九将手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哨子。

战马已陆续回栏,他身体能动后便在这里养马,前些年乱的时候也聚集了一般山贼试过徐家的炮火,想没想到不过半年,徐知乎便釜底抽薪,减轻富贵、增加耕地的政策,让所有的势力再拉不起人马,看似红红火火的大战瞬间偃旗息鼓,再激不起一点浪花。

“师父!师父!开饭了!”宗尚辅穿着精干的骑马装,脚下帮着铁块已经晨练回来,过来叫二师父吃饭。

雷冥九回头,看这个孩子一样,白白净净的,心思多,很善于笼络人心,可能因为养在小仙名下还有三分傲气,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笼络的。

非常能吃苦,训练不要命,同龄的孩子中,只有他每天马上练箭要炼到皮肉磨破才会松手,轻易不带护甲,理由就是战场上会带碍事的这些东西!

连带着这一批马上好手都铆足了劲追这个小屁孩!

雷冥九转身。

宗尚辅恭敬的等着,这里的人他能入眼的人不多,眼前这人绝对是他最尊敬的一个,他亲眼见过他在一次训练意外中,从一群混乱的战马中非常轻松的截下几乎被摔下马,要被群马踩扁的师弟。

那时候他就决定拜他当师父,言势倾当然要同意,就算言势倾不同意,他也可以禀明母后,这个一再拒绝他的马夫也要同意!

好在,他最后同意了,他已经跟了他一眼,这人除了脑子不好使,在战场上从无敌手!

雷冥九走来。

宗尚辅立即挺胸站好,丝毫没有半分皇子的架子。

雷冥九扫他一眼:“行了,去吃饭。”哪有这么多规矩。

宗尚辅快速追过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昨晚下过雨的泥地里,一点也不犹豫:“师父,言将军说您今天有事,需要徒弟帮忙吗?”

“有什么事,不过是去喝二两,你不训练跟着凑什么热闹。”

宗尚辅不信,他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些天频繁外出肯定是有事!是不是要进深山练手了!

不是皇家园林那种,也不是皇子们一进山,身后乌怏怏跟一群人,而是就几个人深思考验的那一种,师父他们碍于他是皇子不好让自己加入!但他不说母后不会知道的!他真的不是累赘!师父让他去呗!去呗。

雷冥九今天约了荀故风,论谋略,他雷家军全部加起来,就是能雄厚也不够徐知乎挂在墙上玩。

荀故风是他如今必须拿下的人。

雷冥九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要说多憎恨徐知乎杀了他并没有,相反有点不敢见小仙。

同样是跟小仙有什么,自己和徐知乎一比,雷冥九都不想看自己一眼!

雷冥九早些年,心里甚至不自信这对小仙是好是不好,自己和徐知乎?不用想也知道谁更好一些,如果不是这些年她……

雷冥九未必敢放手一搏。

“师父,喝酒我也跟您一起去。”休想骗他,他反正是要跟着的。

“嗯,带你去。”

宗尚辅顿时有些意外,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莫非自己猜错了?不管了,宗尚辅几步追上师父,总之他一定要去。

荀故风没有去赴约,没有什么原因,不明身份的人夜半将信绑在他家养的信鸽上邀约,只有两种情况。

所图甚大,所图见不得人,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什么能轻易决定的事,更不能好奇,好奇总是距离死近一些。

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给对方机会,直接禀明丞相,一定能牵扯出几十斤泥来。

荀故风从朝堂下来,去了学堂,今天有他的课,趁着皇子们温习的空档,荀故风的目光停在中间偏后的座位上。

九皇子捉着十二皇子的手,教他写今日被罚抄的事。

十二皇子过了年,刚刚五岁,论学识天赋、悟性都比九皇子要好的多,平日若是不同的课堂还显不出来,可若是一起上的大课,九皇子只能轮为十二皇子的搭配。

就是这样的,他好似从未见九皇子对此有过任何小脾气,就算遇到这种苦练出成绩的一手好字。

九皇子也立即将自己好不容易总结的经验传授给十二皇子,十二皇子若是还不会,便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的教,下节课的当堂背诵,早不知被他忘到哪里去了,但他却没有拿教导十二点下当过一次借口。

这孩子既不像他生母又不像皇上,也谈不上像静妃的性子,静妃是怯弱,九皇子则是天生无争。

荀故风又想起那封邀约,需要鬼鬼祟祟的无非那么一件大事,皇上病了这些年,莫不是又想挨打了,还是真病糊涂了以为他‘疯’了几年就醍醐灌顶了。

荀故风觉得他是傻了,想害他的孩子们跟他一起早点走了。

荀故风的目光又从九皇子、十二皇子身上落在坐在最前面,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十三皇子。

他最像皇后娘娘,尤其弯目一笑,他也最开朗最像个可爱尊贵的孩子,徐相对他可谓是宠爱有加,溺爱非常。

荀故风想想,若是自己有这样一位见了就从心里觉得高兴的孩子,定然也是会从心里喜欢的。

十三皇子察觉到夫子看自己,立即抬头看过去,漏出一个大大的不要钱的笑容。

荀故风不禁无奈的移开目光,这孩子也从来不怕人,这一笑真是好看啊。

荀故风再想想那封信不禁兴致缺缺,这三个孩子,无论走哪个,都是挖心般的疼!

其实,想这些有什么用,若真是到了饭乾坤再颠倒的一刻,皇后娘娘也是赶紧在乱葬岗挑快地方,躺平了你,能少受很多罪。

荀故风便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荀故风再收到信时已经过了半个月。

荀故风百无聊赖的把信取下来,因为对方消极怠工,荀故风也不怎么在意,更不在乎事后皇上恼羞成怒,所以拆起信来不紧不慢,谁也不会觉得荀故风此刻是在看什么重大的隐秘事。

下一刻荀故风的脸色陡然一遍,但他依旧没有慌乱,随即,神色更加从容无波。

这次信件的角落有雷家家旗上常见的标志,但这个标志又与常见的雷家标志不同。这一次雷闪旁印着独属于镇西王的印信。

荀故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镇西王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荀故风就是平日再不关注武将那边的事,也知道镇西王或者对这场局势意味着什么,但是言势倾或者雷从文就算他们能再次统领雷家军与镇西王率领的不下都是不同的。

镇西王在战场上对雷家的意义就是不同的。

荀故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那么徐相手里的筹码呢?有多少?

这些年徐相从未轻易展露过他手里的底牌,也就几路军加上早有准备就能把宗之毅这边按死。

那么镇西王呢!他若是没有死,以前不动,现在却动了,他手里又握住了什么筹码?!

荀故风闭上眼,几乎一瞬间便想到了镇西王找上自己的理由,三方势力在脑中过了一遍,荀故风很快又睁开眼!

这些事对他无利,谁输了谁赢对他来说都是现在的局面,他实在不必如此认真的分析镇西王加入后的局面。或者可以说,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对另一个人却未必,说不定就是另一番天地。

荀故风想起多年前,她问出的话,想着这些年她的生活……其实亦不确定局面再变动,对她又有什么好的影响,未必有好的影响……

荀故风将信狭窄的信放入茶杯中,盖上杯盖。

盛都的天有些阴,看着又要下雨。

端木德辉带着家眷已经进了城,阔别多年返回圣都,他谁都没有告诉具体入京的时间,城外也没有迎接他的友人。

鲁氏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又笑着打落小儿子的手掌:“就你淘气。”幼子今年三岁,正是好奇的年纪,又是第一次回京,自然好奇好动。

端木德辉目光里已经没了早几年的冲动、热血,眼底总是浓浓不熄的火苗早已枯竭,换上了另一种老持稳重的厚重力量。

多年前,他带着她回京,寻医问药,如今早已物是人为。

可物是人非又如何,现实还告诉他比物是人非、比天塌地陷更恐怖的事数不胜数,如今凡尘俗物也只是俗物,经历了起起落落的几年,他已经过了为女人、为妾室、为心底的热情满腔热爱的时候。

现在的他回想以前,已可以冷静面对,甚至也不得不要说一句,当初的自己太过天真罢了。

赵氏待儿子快到门口了才得了消息,衣服都没赶得及换,便急急的迎了出去。

鲁氏抱着幼子牵着一双成人的子女,容光焕发的从马车上下来:“见过父亲母亲。”

一双子女也立即跪下请安:“见过祖父祖母。”

脆生生的声音更是悦儿,学着哥哥姐姐,恭着小手:“祖父祖母好。”

赵氏立即被幼孙吸引了目光,心顿时先软了三分,往日纠葛仿佛早已在婆媳之间消散一般。没人想再为不相干的人和事,打乱孩子好不容易归家的心情。

第428章 动荡(二)

端木瑞端着一家之主的威严,收着自己想上前拍拍二子的心情,眼里的激动也掩盖的好好的。

这些年慕国公府看着风光,他过的却委实委屈,孩子们都不在身边,他虽说依旧实权在握,可这实权有什么用,连想护着的孙子都护不住,他这个一家之主不说也罢。

如今看了幼小的孙子,虽然心里还有些隐隐埋怨鲁氏,如果不是他,他端木家孙字辈已经出了一个鼎鼎有出息的秀才了。

可看着小孙子好奇像他走来,心里再多的介怀也散去了,就怪他端木家没有那个福分吧,如今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好。

赵氏也已上前拉住儿子的手,左右看着,怎么看都觉得孩子瘦了、可怜了,但经了事,看着也而稳重了。

端木瑞伸手抱起小孙子,招呼着下人赶紧搬东西,不要在门口堵着了,回家说。

鲁氏重新踏入端木家的大门,看着抱着幼子的公公背影,再看看一声声关切问候丈夫的婆母。

身边也没有糟心的妾室,她并没有什么得胜的感觉,不过是维护自己幸福的手段罢了,谁的阖家欢乐也不是凭空落下来的,她不争取,还等着别人帮她争取吗。

鲁氏大度的对张姑姑笑笑。

张姑姑觉得鲁氏如今真不一样了,人看着精神宽容,更有大宅主母的气度了,与上次一心要治小徐氏时比,可谓是脱胎换骨的与世无争。

还有一双少爷小姐,身上的戾气都少了很多,看着便让人喜欢。

端木瑞与二子在书房谈了很久,当今局势,说又是便有事,说无事也是真挑不出一点错处,就算曾经的事有徐家在后做手脚,可他端木家也不是多干净,哪一件事拉出去,都是端木家坐实了的。

说陷害未免太往自己脸上贴金,就当是的情况,反复想多少次,就算没有徐家也不过是落得那样的下场。

端木德辉说起这些事便垂下目光,都是他当初不懂事,给端木家给妹妹,带来这样的非议,还有大哥那里。

本来他们这些做哥哥的该为妹妹遮风挡雨,结果却是这样:“皇后娘娘可还好?”

“她有什么好不好的,一样的宫中日子,徐相为人向来宽厚,又没有为难他,哎,我们当初都说徐家贼滑,只会背后耍手段,如今来看是我们狭隘了……”

“雁国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徐相,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局面,皇上病情时好时坏,是上不了朝的,丞相真没多年无怨无悔的等着众位皇子长大,没有一点私心,也算九殿下十二殿下的福气了。”

“你们只要别给皇后娘娘拖后腿就算好了。”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明天进宫去看看娘娘,她这些年生了十三殿下后,身体就没有养回来,你带着鲁氏去宽慰宽慰她。”

徐老夫人收到端木家二房回京的消息,眉头皱了一下,沉声道:“她可听说了?!”

“回老夫人没有瞒着。”

“你也不必瞒着,她要不知道你回头告诉了她,免得街上遇到鲁氏,失了礼数,希儿呢?可说过了。”徐老夫人说起外孙,语气更加温和了一些。

“回老夫人,说过了。”徐老姑姑说起这个便与有荣焉:“表少爷说,慕国公府的二爷回府,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没有功名在身,亦不用攀附权贵。”

徐老夫人闻言,总算是满意的点点头,还有有风骨的,不愧是她的外孙。

徐老夫人说起外孙,便想起亲孙子了:“相爷,这些天还没有回来?”

徐老姑姑立即不说话了,可不是没有回来,自从那件事后,已经十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那你就去告诉辞诡,让他联系他的主子,半个月早已经过了,他还要不要我看孙子了!若是再不见元宵!我就碰死在这安寿堂!”

“老夫人您看看您,这才说了几句又火了!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少爷受的住吗……”

徐老夫人何尝愿意说这些泼妇一般的重话,可这摆明是宫里那个狐狸精使的伎俩,这是拿算子拿捏她呢,她若是输了,岂不是低她一等!

端木徳淑看到嫂子和大哥,心里真高兴,整个凤梧宫都喜气洋洋的高兴:“回来的这么匆忙,二哥也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我可不敢让你接,回头不定谁麻烦谁。”端木德辉见了妹妹确定她过的真的很不错,宫里宫外都没有被亏待,心安了一分后,面对妹妹,难得放松下来。

“是啊,是啊,再压垮了你的马车。”

鲁氏笑着,让小儿子出去玩,小儿子偏偏黏在她身边不动。

端木徳淑见了招招手,让孩子过来。

小孩子笑眯眯的看了高位上好看的姑姑一眼,有些害羞不好意思过去。

鲁氏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端木德辉没觉得有什么,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妹妹若是真想抱直接让人抱了去就是,至于抱到抱不到的,他们兄妹之间又不是靠一个小屁孩是否听话维持:“听母后说十三殿下是跟着你的。”

“嗯,他身子弱就养在身边了。”

鲁氏环节了尴尬,拍了小儿子被一下。

小家伙更不好意思黏在母亲不动了。

“还是养在身边好一些。”

“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不走了,任期早已经满了,是相爷又宽限了几年,像我们这种镇守大吏不能超过十年任期,这次可能会往督察院或者殿阁调派。”

“殿阁的话二哥资历不够吧。”超一品,大哥现在也不过是三品,就是上调,督察院最低也是从二品,也是勉强的。

“嗯,本来任布政使司也是可以的,但京中之地,布政使司可有可无,丞相意思是各院部左右侍郎或者督察院都是从二品,可以先从最底层做起,也不算是越级升迁。”

端木徳淑一听是徐知乎送了口的,便不再说什么,若是二哥想谋从二品,自然是哟啊下力度的,可若是徐知乎开口了,那就是等着二哥选好自己的从政风向直接任职就事。

端木德辉突然对鲁氏开口:“你带着孩子去院子里走走,我记得娘娘的后院里养了不少小动物。”

鲁氏自然听出了相公话里的意思,起身,恭敬的向皇后行礼后告退。

端木德辉等鲁氏走远后,严肃的看向妹妹:“我有句话可以问你吗?”

端木徳淑笑笑,并没有让身边的人下去的意思:“二哥有什么想问的自然可以。”

“我和大哥的事,徐子智可有为难你。”端木德辉说完看着妹妹,用词稍稍勉强,可再不好听的词他又问不出口。

何况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妹妹是不错,可那是对普通人来说,还值得看两眼,对徐知乎来说,未必。但徐知乎若是落井下石,趁着皇上……对妹妹……

“失职和倭寇的事?!那还真的没有少闹,因为你的事,他还要跟皇上在朝上死谏,当然了死谏这种事徐相未必做的出来,但几句话说的你身败名裂没有问题,但是闹的挺严重的,后来皇上不是病了吗?”端木徳淑喝口茶。

端木德辉认真的听着,不错过妹妹脸上任何神色,唯恐妹妹说谎。

“皇上病了,西地便有乱起来的风险,徐相哪里还能压着你们的事不放,这不是先内乱了吗,这件事也不全是本宫的功劳,多是荀大人在中间说话,徐相又不是真要咬着你们不放的,有西地在前,水上倭寇在后,就地处决了你们和戴罪立功,减轻皇上重病后的损失比,自然是后者更能安抚人心。”

端木德辉皱着眉,听不出哪里不对。

“也所幸你们后来没有出错,若是出错了,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救你们。”

端木德辉看着妹妹深有感慨的样子,忍不住松口气,可想想不是这样还能怎么样,徐知乎那样的人还不一定愿意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更何况他妹妹这样的有妇之夫。

端木徳淑看着二哥松口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端木德辉难得羞恼:“笑什么笑!”

“当然是笑哥哥你了,难道真有什么,二哥还想单枪匹马的去给我讨个公道,然后让小妹哭哭啼啼的去徐府就你吗。”端木徳淑想到到时候老哥的憋屈样,忍不住笑的更有趣了。

端木德辉看着妹妹没心没肺的样子,才总算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他这个榆木脑袋,怎么会觉得他认为好的妹妹,徐子智那个脑子格外与众不同的也会觉得他家吵人的妹妹好,不嫌弃他妹妹闹人就不错了。

端木徳淑看着他放下来戒心,也才松口气,就如自己说的,知道了又如何,平添不该有的傲气,在朝堂上给徐子智找一下幼稚又掉身价的麻烦。

端木德辉带着三个孩子又坐了一会,方才告辞。

端木徳淑目送二哥离开,便想起来几年前的场景,如今一晃四五年了,那些曾经痛彻心扉的就是曾经了,现在夫妻未必恩爱到何种程度,但过日子的酸甜苦辣,当事人说好,便是好,别人闲话什么都没用。

“娘娘,我们进去吧。”昨日刚下了雨,天气凉,小心吹了风。

“看着二老爷心里可高兴。”

“奴婢看着二老爷高兴着呢,也成熟了,不像以前,跑跑闹闹的热的老夫人总是生气。”

端木徳淑笑笑,可不是,看着稳重多了,心里压的事也多了。

说不得哪个更好更不好,都是好的。

下午刮了一下午的风,到了晚上月明星浓,幽静的属于另一种好看。

凤梧宫内,香炉内的香袅袅升起,温馨雅致。

端木徳淑最会过日子,就算心情不好,也见不得哪里哪里不顺心。

徐知乎坐在软塌上,接了明珠手里的活,给小仙通头,小仙这些年总有头痛的毛病,就是平里不疼时,头部也不能碰撞按压,一动就是疼的。

祝由科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便让每日梳头半个时辰。

徐知乎将端木徳淑的头放在腿上,放下了梳子,有指腹为她通发:“今天高兴了?”

端木徳淑是真高兴,二哥以后就在盛都了,一家人在一起能不高兴吗:“嗯。”

徐知乎笑笑:“你呀,当初就跟你二哥关系好,现在这么一点小事也这么高兴,你早说几年,早将你二哥调回京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