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大哥关系也很好。”

“是,是,都好,都好。”论亲近,定然是端木德辉的,端木德辉那时候对小仙是肆无忌惮的宠爱,如今大了,虽然都换了表达感情的方式,但两人之间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徐知乎缓和着手里的力道:“说起来快谷雨了,今年是打算自己去灌田还是让静妃代劳。”

端木徳淑想了想了,缓缓开口:“我去吧,带着元宵出去走走。”这个孩子真是闹腾,皇宫这么大的地方还不够他玩的一样,竟然去翻那么高的宫墙,这是没有爬上去,若是爬上去摔下来,她非打断他的腿不可!就他能耐是不是!

“我让你准备上。”

“有什么好准备的,不过几条街的事。”

徐知乎敲敲她脑袋,对她来说几条街,仪仗哪里不需要准备妥当,禁卫军跟着他都是觉得不安全的。

殿内香气环绕,气氛香甜粘稠,徐知乎不知何时停了手里的动作,抱着人已经纠缠在一起……

三月谷雨天,正是万物生发的时节,过了这段时日,天也要渐渐的热了,要为成熟做足热烈的炙烤。

谷雨前后,不冷不热,最适合踏青的时节,谷雨当天,谢神赐予雨露,谢天地万物丛生,保一年四四海升平。

皇上重病,大型祭祀都是相爷代做,没有人觉得不合适。

相反都觉得委屈了他老人家,有些学子举人午夜梦回也偷偷的在心里发泄雄心壮志的时候说几句,若我是相爷早怎么怎么着了,想到再好,也到底不是。

第429章 动荡(三)

皇后的仪式比较简单,不过是开地通衢,表示以准备好迎接雨水便是。

徐知乎那里权臣环绕,繁文缛节众多,端木德辉看着几年如一日坚守在这个位置上,无儿无女的丞相,不由得心中佩服,若是换成任何一个人有如此才学,如此出身,有怎么敢于屈居人下。

端木德辉不禁肃然起敬,往日那些纠葛也不那么重要的,在场的重人谁不对上面的人敬仰有佳。

端木德辉跪,跟在百官中恭敬叩首。

端木徳淑换了衣服,遮了面纱,坐在当街的酒楼雅间内看着元宵趴在窗边神经熠熠的盯着下面人来人往的接道。

“你小心点。”

梅姑半跪在榻上,一手说着十三殿下的衣襟:“夫人放心,奴婢捉着殿下呢。”

端木徳淑看眼元宵垂髻上那细细碎碎的两条湖蓝色的碎石花,撇开头,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带不准带,还嫌他长大不娘气是怎么了。

戏珠为娘娘端了茶,皇后的銮驾已经回宫了,相爷半路派了人把她们接出来看街上的热闹,谷雨虽然比不得惊蛰和清明,在庙口也有舞龙跃虎的十分好看。

“娘!娘!花姑娘!花姑娘!”

端木徳淑无语的放下茶。

梅姑姑立即不好意思的解释:“少爷说的是簪花的姑娘,簪花的姑娘……”也真的是簪花的姑娘,还能是什么姑娘,梅姑姑真是要被小少爷这嘴吓到了,他们老爷小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话多啊。

戏珠笑着走过去,也往下看:“可不是花姑娘,好多花呢。”

元宵点点头,他出来的时候多,这些见的可多了,可厉害了。

“那小少爷觉得是花姑娘漂亮还是姑姑漂亮。”

元宵毫无迟疑:“花姑娘。”

“不讨喜。”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相爷呢,怎么还不过来。”

“叫叔叔,出门在外再喊相爷,坏人就会把你这个起皮嫩肉的小殿下抓走的。”

端木徳淑将自己一抱:“抓住。”

几个人笑的更大声了。

端木徳淑一杯茶还没有用去半盏,徐知乎便带着少忧进来了,一把抱起儿子:“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们小少爷比花姑娘还漂亮呢。”

“叔叔带你去看花姑娘开花好不好。”

“好啊,好啊。”元宵见过很多很多次庙会游车了,可小孩子,总是喜欢见更多更多的,永远也看不烦看不腻。

徐知乎抱着儿子往外走。

端木徳淑叹口气,拿起一旁的斗笠,戴上,长纱从帷冒上一直盖到脚踝的位置,跟出门时幽幽开口:“祭祀本就繁重,不好好回去休息,非出来走动做什么。”

徐知乎回头;“心疼了。”想着她会不高兴又换了话题:“孩子高兴,带出来多看看,你我又没事。”

明珠心想,想也您没事可不是我们娘娘没事,要说带孩子出来玩,我们娘娘也不是只有一个孩子,一视同仁的话,我们想象要考虑的孩子可比您多多了。

徐知乎单手抱着儿子。

元宵坐在徐相的手臂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上了停在酒楼后院的马车。

谷雨花神的牌面不大,跳的也不是什么京城名媛,但舞蹈比前者好的多,都是各大教坊教导出来的,舞姿一流的女孩。

谷雨庙外卖吃食的、耍杂耍的、吆喝的、算命的、卖用具的,比比皆是,人流攒动、比肩接踵。

端木徳淑便有些不愿挤了,都是小时候看腻了的,再看有什么意思:“你们进去……”吧。

徐知乎顺手将她护在胸前:“走了,走了,闷在这里我们还要总想着你,进去看。”

“娘亲一起,娘亲一起。”

端木徳淑不自在的想拿开他半护在她肩上的手。

徐知乎强硬的把她更往胸前放,对她温和一笑:“别闹,这多人,一会把你丢了,还要找。”

端木徳淑想想便收了,手上动作。这里人多,确实麻烦。

“啊叔叔!叔叔!小狗小狗!好多小狗!”

端木徳淑什么都看不见,她前面是人,后面是人,到处都是人,放眼望去是人的头顶和两旁摊位最上面的挂品。

元宵坐的高,比徐知乎都看,自己看什么都是最佳视野。

徐知乎护着小仙,不时把走歪的她往怀里带,不一会三个人便于身后的丫头奴才走散了七七八八。

元宵开心的不得了,人多热闹,他就高兴。

徐知乎突然半低下头,笑着在她耳边开口:“像不像你。”

“不像。”

以前是谁逢庙会都出来的,现在不承认了,你年长了不喜欢了,不能就认定孩子也不喜欢了,孩子还是要多出来走走的。

“娘娘!我要吃烤饼!”

我也得挤的过去啊!

徐知乎拦住她的肩,几个挪身的功夫,来到刚好有了空位的摊位前,一家三口蹭的发挥往日抢东西的本领,坐在了空出来的座位上。

其他的客人悻悻然离开了。

徐知乎看眼坐下的小仙。

小仙没有搭理他,她是因为小时候调皮,出来的次数多,这些市井之道是见识过了,他堂堂徐家大少爷,又是那样讲究的一个人,速度也不慢吗。

徐知乎当然是举一反三为了儿子练出来的。

徐知乎点了一份汤,一张饼。

不一会热腾腾的吃食就上来了。

端木徳淑很多年没有出来坐一坐了,偶然的几次也是宗之毅安排好了在酒楼里吃,这样的小摊位真的不多了,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祈福的凑热闹的做生意的。

端木徳淑想,这算得上太平盛世吗?没有战火,没有不安,国之强大,不担心被入侵,这份安定和乐是最难得的幸福。

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能知道这些看似平常的事多么来之不易。

端木徳淑觉得唇边一热,张开口,吃了一口石上烤饼,饼上刷了一层特制的蜜酱,入口香酥软糯,嚼起来又特别想,再细细品,芝麻花生磨碎了的香气,更是口口生香。

端木徳淑半掀开帷幔要再尝一口。

徐知乎已经又递了一块到她嘴边。

“就两双筷子,为了一口吃的,你还抢了元宵的吗。何况,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好……”

端木徳淑免得他说出什么不三不四的话来,吃进了嘴里,本也不图温饱,就是解解馋。

徐知乎带着一妻一子,在人来人往,几乎没有空位的香气四溢的摊位前,抢重了好几次座位,带着两人过足了嘴瘾。

自然了,元宵这孩子不懂,总是想一次吃饱,不过对付儿子,徐知乎有的是办法,孩子总还是听话懂事的。

一行人到雨神庙前时,花神调给雨神的祝福之舞已经开始了,偌大的舞台上,锣鼓喧天,舞动力量,中间万鼓拥簇的花瓣中站着翩翩起舞的女子,苦练多年的技艺唯美柔软,但是看着也让人高兴。

元宵能看懂什么,坐在父亲的手臂上,被带到前面,看着震撼的场面,刚柔并济的舞蹈,就是图个热闹的瞎高兴。

“不如你跳的好看。”

端木徳淑都快忘了自己会跳舞了,如今别说跳了,基本功都要忘完了,何况当年那场舞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好的记忆。

想想,曾经那一跳还是为了吸引身侧的人就觉得世事难料,如果当年事后两人走到了一起,看反过来带着孩子看这一场舞,大概会觉得岁月静好,回忆都是甜的。

现在吗,是连回忆都不想回忆的。

后面的人挤到徐知乎身上,徐知乎站在最前面,手上抱着儿子,身前护着妻子,微丝不动。

端木徳淑技艺虽然生疏了可以看得出来,对方是舞馆行家,跳的真的不错,旁边的鼓点打的更是精准,气势与阴柔,刚烈与柔软,蛰伏和新生,如今舞馆已经训练到这样地步了吗?

徐知乎见状,笑道:“自从你身边的乐师长了礼乐教化,就越来越注重排场了,这排场怎么样,能把雷神下走了吧。”

端木徳淑挡在围帽内的目光瞪他一眼,谷雨时节,不敢说求雨,也是为了答谢雨神,你这句把雷神吓走是什么回事!怎么没有把你吓走。

徐知乎被瞪的通体舒畅,儿子还臂弯里闹腾着要往他肩上爬也不生气了。

端木德辉年纪一大把了,自然早已过了喜欢热闹,哪有点芝麻大的事都要带着妹妹就看稀奇的时候,孩子们陆续长大,有了他们自己的交际圈,就是出来也是三五友人陪着。

幼子有夫人带着,不必他操心,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公事所在,过来看看,谨防发生意外。

端木德辉站在雨神庙二楼的转角处,看着下面演舞的比维护秩序的人还多的大型歌舞,才从初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现在盛都的歌舞都这样大的场面吗?

身后跟着的左侍郎,不禁与有荣焉,恭敬的开口:“谷雨节不比中秋,中秋那场面才是真大,一条街的舞龙传说,那场面震耳欲聋、锣鼓喧天……”下面怎么说来着,忘了,总是大人以后见了,就知道什么是盛都的排场了。

端木德辉指指下面:“劳民伤财吗?”

左侍郎急忙摇头,这位大人背靠着皇后娘娘,又得相爷称赞将来定然前途无量,伺候好就对了:“不,这是望湘剧院友情赞助的,有情赞助大人知道吗?”

端木德辉摇摇头,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是不要银子,白给我们演,她们自己打出什么什么知名度什么的。”还彰显他们剧院的实力,总之就是这个意思。

端木德辉冷哼一声:“你们这里名目真多。”

左侍郎讨好的笑笑,那是,盛都吗,自然与别处不一样:“大人要不要去茶楼休息一二,大人放心,安全措施,疏散通道,防火防爆我们都早已部署规整,不敢造次不敢造次的。”

端木德辉绝此人用词怎么如此古怪,但看着对方不似开玩笑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他只是四五年没回来,盛都的变化……

端木德辉的目光突然停在外围人潮的一个角落。

左侍郎见大人不动,开口还想劝说两句。

端木德辉摆摆手:“拿千里眼来。”其实不用拿,徐相在百官中辨识度,就是化成灰不认识的也少,他要看的是……是……

左侍郎闻言急匆匆的下去去取。

端木德辉的目光穿过锣鼓齐名的花神真,定在为首的‘一家三口’上,‘一家三口’端木德辉的手指微微发颤,不会的……她亲口否认了的……

“大人,拿来了。”

端木德辉平静的接过来:“你先下去,我看一眼大局也也就下去了,不是说喝茶吗,去备些好茶。”

左侍郎喜出望外,这位大人从祭祀典上下来,这也看看那也检查,他已经跟着跑了一个时辰了,腿脚都要软了,如今终于可以休息了,怎么能不高兴:“下官这就去准备,去准备。”

端木德辉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处,深深吸口气,拿起千里眼。

徐知乎伸出手,将又跑出的小仙往怀里带。

端木徳淑靠向她,也不敢乱动:“你让他下来,这里人多,万一摔他一下,你抓都抓不住。”

“你说什么!”徐知乎捉着儿子的手臂,向小仙的方向府下头。

端木徳淑在他耳边,又重复了一遍,她不是担心徐子智抓不牢,她是担心元宵乱跳,万一往后仰了,有他受的。

元宵闻言立即不干了,不要不要!

端木徳淑顿时恼了:“不要什么,你粘叔叔一路了,叔叔累不累。”说着就要伸手把他抱下来。

元宵不让,急着往后躲。

徐知乎见状,赶紧握住她的手臂,圈到身前让她看节目、打圆场:“外面人多,你说他做什么,等你回去了再训他。”

“摔你下来才好。”

“不摔!不摔!”

“你还敢顶嘴。”胆子不小,你爹我不敢,徐知乎拍儿子一下,对小仙笑笑,看,我已经教训了,你就算了,算了啊。

端木德辉看着仿佛近在眼前的一幕,木木愣愣的放下手里的千里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第430章 动荡(四)

小仙和……徐知乎……什么时候开始的……

端木德辉怔愣了很久,握住千里眼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又收紧,直到青筋必出,恍然察觉什么,又慢慢的放松。

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太过自然,徐知乎……小仙还有那个孩子……仿佛……

端木德辉不敢再想下去,唯恐想多了被人窥探了去,可,他们这两个人为了在一起都做了什么!

想到刚刚徐知乎祭天时大义凛然、无惧天下、坦然无畏的样子,觉得自己和所有人蠢透了!但又因为这件事涉及自己的妹妹,甚至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妹妹也可能参与其中时,而生生不能喊出来!

端木德辉心里又忍不住抱着一丝不确定,小仙是被逼迫的吗?毕竟那段时间……

人群中为首的三个身影向外退去。

端木德辉想追,发现几人间的距离,举起千里眼,小仙的手放在徐相手臂上,徐相护着身上大孩子,三个人消失在人群中。

端木德辉手微微的抖着,震惊、不能相信!这两个人……徐知乎疯了吗!小仙疯了吗!皇上还没有死呢!还是他们也知道皇上死了没脸!

“大人!大人……”

人群之外,徐知乎关切的看向小仙:“好点了吗?”

端木徳淑松开他的手臂。

徐知乎将儿子抱在手臂上:“需要请太医吗?”

“请什么太医,不过是人多有些憋闷罢了,你们若是还想走走,你去吧,派些人送我回去。”

“你身体不舒服,我们哪有心思玩,回去吧。”

“我没有不舒……”

“夫君,怎么了?”鲁氏见夫君脸色不好,急忙关切的端了茶杯过来。

端木德辉突然起身,向前院走去。

鲁氏急忙跟着送到门口,不过是跟慢了几步已经看不见夫君的身影,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小兰。”

“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

端木德辉直接去了前院书房。

一家之主慕国公端木瑞,一身臧色儒衫正在书房临帖,参加完祭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到了他这个半隐退的年纪,对功名利禄已经没那么执着了,最重要的事,这些年功名利禄、权势地位都没有亏待了他。

“爹!”

慕国公皱眉:“莽莽撞撞的想什么样子!”多大的大人,还像小时候一样:“让孩子们看见了,跟你有样学样。”语气中却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

端木德辉眉头皱的更深的坐下来,若不是为官多年,他恐怕已经沉不住气的闹上了。

可他毕竟不是当年了,一路回来人已经冷静下来,如今看着父亲的样子,也未必像是知道的!

端木德辉心中郁结,一面希望妹妹是被迫的,至少伦理道德上她还没有做出做掉皇上,跟徐……徐……

端木德辉想想徐知乎也说不出媾和二字,可皇上对小仙对他们端木家,对雁国也没有错处!

可若是妹妹和徐相主动,至少妹妹是开怀的;总比妹妹是委屈的要令他痛快的多,可那样他们端木府可算的上一群白眼狼,为了家族小义,至皇上生死、礼仪廉耻与不顾!

“你怎么了!一进来就摆着个臭脸,官职不满意?”端木瑞冷哼一声:“从三品升到从二品的位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爹向你这么大的时候是个尚书,二十年过去了还是个尚书,也无非就是三品的位置,若不是有慕国公的封位,我还不如你呢!别成天不知足!”

端木德辉听父亲提到官位神色更加不耐烦,徐知乎为什么独独对他另眼相待,他还没有回京的时候两个官位就任他选了!亏他当时……

“爹我问你,你——”

端木瑞等了很久没有等到下文看向儿子:“问什么?”

端木德辉起身,是自己想多了,他爹那么迂腐,小仙就是真有什么也是背着他来!

“没事,我想走了!”

端木德辉出了前院,冲动的想进宫问问皇后,或者不用问,他现在去闯凤梧宫,他的皇后妹妹未必在皇宫里!

可想到上次,小仙什么也没有说……

端木德辉脸色十分难堪,这件事不能跟大哥说不能跟父亲说,难道还不能跟他这个二哥说!他们两人从小长大的轻易,就算自己不答应,可也不是迂腐的人。

“你这是干嘛呢?眉头都要夹死苍蝇了。”

端木德辉闻言立即后退一步:“孩儿见过母亲。”想到妹妹不忠不义、毒疯皇上与人私通他简直……

赵氏停下脚步,示意张姑先将汤水送进去:“你这……有事?”

“回母亲没事。”

看着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新职位不适应?”

“娘,这是您就别参合了。”

“就是不适应了。”赵氏忍不住心疼:“你以前在外,好不好的,都是自己说了算,上面没有人压着,下面人都捧着,虽然品级上不高,但实权是捏惯了的,到了盛都,大小品级,左右关系是乱的谎,你要是对官职不满意,觉得闹的慌,进宫跟你妹妹说说,别委屈了自己。”赵氏说着不觉得有意的给儿子整整衣领,孩子多大了也是孩子。

端木德辉非常敏感的看眼母亲,试探的又装作很自然的开口:“娘说的好像我想换什么位置就能换什么位置一样,就是小仙答应,徐相那样的人也不可能答应……”

赵氏似乎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笑笑:“我这不是关心你,你妹妹怎么说也是皇后,还不能做……”

“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赵氏已经恢复如常,她这些年早被女儿练出来了,出什么事瞒不住:“瞎说什么!我还能一手遮天了,去去,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端木德辉却不是跟她开玩笑,拉住母亲欲离开的胳膊,她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也感觉不出落荒而逃。

可,妹妹是不过是闭宫不出的皇后,皇上身体不适,妹妹便停了一切宫中活动,大有在宫里为出家的意思,到了母亲嘴里,这样与世无争的妹妹能左右三品以上官员升迁,这是让妹妹去求人的态度吗!分明是是要他看中的位置,跟妹妹说一声就一定能办到,可不是要去为难他小妹的。

“你这孩子,多大了还没轻没重的,快放开我。”

端木德辉强硬的将母亲带到空旷的凉亭,挥退了身边的人,认真的看着母亲:“我今天看到小仙和徐相了。”端木德辉说完看着母亲的眼睛。

“看到了不很正常,你看不到才不正常。”赵氏神色如常,根本不在意。

“是吗,只有他们二人带着十三殿下……是十三殿下吧……”

赵氏闻言神色依旧不动:“带着便带着着,十二殿下的学业还是徐相全权负责,徐相私下里是偏疼了十三殿下一下,可能是殿下又闹着要出去了。”

“娘,你当我傻吗,他们三人……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