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禹将她激动的欲摘下的面纱,给她按回去:“这回有意思了吗?”

端木徳淑急忙点头,有意思了,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她家子智哥哥好厉害,她还就是逛个庙会的小理想,她家子智哥哥已经为这么多人劳心劳力了,她家子智哥哥怎么就这么优秀呢!

端木德辉冷哼一声!

“二哥也优秀。”

端木德辉立即抖了起来。

端木徳禹当没看见,自家二弟几斤几两他自己没有一点自觉吗!若是跟他那些臭味相投的朋友比比也就罢了,谁给他的勇气与徐家长子站在一起,并肩同气!

端木徳淑顿时觉得到处是人的街道一扫前一刻的无趣无聊,焕然一新的非凡不俗,仿佛每一处都是他的心血,每一处都凝结着他的呵护,才能呈现如此完美的拜月之夜。

端木徳淑不禁拍拍自家大哥的手臂,同样是男子,看看人家,在看看子家的两位,哎,不能比啊。

“你叹什么气?”端木德辉双手放在妹妹肩上,随手从一旁的摊位上给妹妹买了个大帽子,反手扣妹妹头上,抖好边缘的翘起,随眼缘的装一些他看中的小玩意。

端木徳淑默契的扶正帽子:“叹你聪明,我告诉你不能挂吃的。”

“放心,你做出来的事,不见得被人做的出来。”

不远处,茶楼三层的雅间内,徐知乎负手而立,青色的衣衫严谨服帖的穿在他身上,意思多余的缀饰也没有,整个人散发着冷漠肃然的的严厉,次么清冷的目光落在人群的三人身上后便没有离开。

辞诡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徐知乎神色十分不悦,端木府的规矩总是行不到正路上,他端木德辉的爪子就不能离她一尺远!

第019章 看见

辞诡突然福至心灵:“少爷,城里有诫谄在本,也没什么事,不如,少爷下去走走?”

徐知乎身形未动,目光死死的盯在端木德辉一直压在仙儿肩上的手掌:“走走……”

“回少爷,是,夫人不是也让少爷多感受感受拜月典的热闹。”

徐知乎未动,目光放在三人,直至几乎要看不见,徐知乎突然转身:“下去走走。”

辞诡一时没反应过来,下一刻,急忙追上。

端木徳淑在一处小妇人的箩筐前蹲下,不大的摊位前,摆放着上百种各式各样的绢花,绢花中没有名贵的珍珠、玛瑙,但是手艺非常好,盘做的花朵惟妙惟肖,颜色鲜艳,花团锦簇,又饱满可爱。

端木德辉见状立即为她隔开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

端木徳淑看眼笑容腼腆的小妇人,她年龄不大,梳着妇人头饰,穿着粗麻有补丁但整洁的衣服,与漂亮与否没有关系,她给人的第一眼感觉便是舒服,

端木徳淑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到小妇人的手上,手指纤细,虽然有生活中的痕迹,但因为年龄不大,依然掩不住的好看。

难怪做出的东西如此精巧、可人,再看她这个摊位,架在两个正式的摊位中间,紧紧在两个箩筐前铺了一张粗布,想来只是趁着今日人多,做个小本生意。

端木徳淑拿起一朵绢花,边缘的颜色饱满亮丽,到了中间逐渐变淡又浅浅深入,绢花的边缘处理的没有一丝滞感,一气呵成的舒服,像她的人一样。

端木徳淑起身:“这些绢花我都要了。”

小妇人完全没料到会遇到这样的客人,欲招呼其她客人的手顿了一下,转过头,看着这位比她年龄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姑娘,您要这么多也戴不过来啊。”哪里有这样卖东西的,多浪费。

端木徳淑觉得理所当然:“我不喜欢别人跟我戴一样的。”

旁边挑绢花的姑娘不禁看了端木徳淑一样,见对方带着帷冒,身上衣料不俗,心里冷哼一声,放下绢花走了。

小妇人笑笑,行吧,富贵人家的想法总不是她们能想像的:“这位姑娘,一共四百文钱。”

端木徳淑从二哥腰间给她解了一串五百的:“你送去城中三柳巷,就说她们家姑娘买的,对了,如果你觉得合适,每个月定期送去三柳巷二十绢花,每个月我给你二两银子,前提是以后你都不可以做绢花出来卖,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看到别人用款式跟我一样的东西。”

小妇人顿时眉笑颜开,立即收拾东西:“多谢小姐,多谢小姐,我这就给小姐送过去,多谢小姐——”

端木德辉扯着妹妹快往前去,前面好像很热闹,至于他妹妹买东西的方式,从来如此,他母亲嫁妆里有一家铺子,就是专门为她妹妹做衣服首饰,新款式都要小仙用过一个月后才会对外定制,自然不以为意。

“端木姐姐,您还是这么喜欢夺人所爱啊。”梅香宁巧笑的用扇面掩着口鼻,跟在兄长身旁目光灼灼的看向端木徳淑,说话招人讨厌。

端木徳淑回头,眼底的笑意淡了一些,对方在自己的定亲宴上闹了那么一出后,对她的感觉就更差了:“刚才没看到有妹妹在,早知道妹妹喜欢,就让妹妹先挑了,回头我让人选几样好的给妹妹送过去,见过梅表哥。”

梅家少爷立即恭手,慌忙移开视线。

梅香宁看到大哥这样就来气,她都定了亲了,还有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不用你送,大哥,我也要绢花。”

端木徳淑立即不动了,整个人顿时散发出一股懒洋洋的锐利,这是要跟她抢啊,从小到大,她还没有抢输过呢。

梅少爷无奈的对端木府两位少爷笑笑:“好,我们去前面买。”

“不要,我就要她手里的。”说着指指这位妇人。

端木徳淑不等梅表哥开口,直接让小妇人给梅香宁,区区绢花而已,

梅香宁是要绢花吗!她拽着大哥的衣袖,她要这个小妇人!她要端木徳淑看中的东西,要端木徳淑那从来高高在上的鬼样子!

梅家兄长闻言,不禁有些为难,刚才端木小姐与这位小妇人的对话他已经听到了,他们梅府门第再不高,买绢花的钱还是有的,一次让妹妹花个几两银子也不伤筋动骨,可这是买个人啊!每月二两,家里的账房每个月也没有这么多月钱,何况只是妹妹的一个绢花师傅,母亲回去……

“香宁,你不是要看拜月女神吗?女神头上花冠比绢花还好看,哥给你找人定做一个怎样。”

端木徳淑挑挑眉:看你那——

端木徳禹立即挡住妹妹挑衅的目光,梅府有梅府的难处,而且梅寒学问扎实人品不错,又都是亲戚,这样做不是让梅老弟为难:“梅寒,是我妹妹不懂事,先行一步。”

“哪里,哪里,是家妹不懂事。”

端木徳禹不等徳淑反驳,强硬拉着她离开。

端木德辉没觉得有什么,这是小仙先看中的东西,不懂事,这些个女孩子,一个比一个讨:“老哥带你去吃米糕。”

“好啊,我还要米线蒸果干。”

“嗯,我们吃二十文钱的。”

“二哥最棒。”端木徳淑抓着二哥的手臂兴奋的窜跳,二十文钱能吃好多好……

端木徳淑突然停下动作看着前面的两道身影。

端木徳淑思索的开口,但又怕自己认错:“你看前面是不是子智哥哥……”

端木德辉、端木徳禹向前看去,然后默契的带着妹妹转向另一条路:“你看错了,刚才说吃什么?”

端木徳淑微眯着眼睛看着两位大哥。

端木徳禹揉揉她的帷帽:不急在这一时:“或许他正忙着,可以准许你吃五十文钱。”

端木徳淑想想或许大哥说的对,他很忙,嘴角不禁又笑了起来,就是说她准了。

另一边,辞诡觉得少爷心情不好了,其实他觉得少爷多此一举,而且也没有冤枉他,你看现在弄的多被动,不过夫人私下里提醒过,少爷不机灵的时候,就让他们机灵一点。

辞诡觉得自己确实该机灵一点,否则少爷自己在这里生一晚上闷气,回去也得阴里阴气的:“少爷,不如我们去拜月大典看看,时间也快到了。”

徐知乎冷着脸看向辞诡。

辞诡声音自然,没有任何不妥。

徐知乎转身,心里也不是全然不知道刚才自己在辞诡眼里多可笑,但容色依旧绷着不动,素质堪称绝佳。

端木徳淑再次在人群中看到徐知乎是吃饱喝足,手里一捧香甜的大米糕,眼前是人山人海中即将开始的拜月大典,在大典的人群外围,说她好像又看到徐知乎了?

端木徳淑下意识的要拉着二哥去看,想想二哥的反应,她又收回了手,她又不傻,两位哥哥应该是不太希望见到。

可她们遇到两次了,算不算命中注定?端木徳淑咬下一口大米糕,盯着不远处俊逸提拔的背影,大胆的悄悄后退一步,稍稍离开了两位哥哥的包裹圈。

端木徳淑细致的算着距离,心里异常激动,但为了不让人看出异常,面上依旧平静,她要去跟子智哥哥偶遇,顺便说一声,因为人太多与哥哥们冲散了,多跟他待一会,或者,他还会送自己回府。

端木徳淑打定主意,在一泼人群涌向这边时,端木徳淑趁机就要脱离两位哥哥的掌控,脚步刚刚卖出去又心有愧疚的退回来,跟着两位兄长被人群冲的向前。

端木徳淑踉跄几步被二哥抓回胸前,立即点脚,慌张的找徐子智。

端木徳淑到底舍不得难得一次见徐子智的机会,拉下二哥的脑袋,在他耳边低语。

端木德辉刚才大声发对。

端木徳淑一脚踩在他脚背上。

“怎么了?”端木徳禹转头,因为人多,顺手拉住了妹妹的手,避免她被人群冲散。

余晖凝成的橘黄色渐渐暗淡,灯火刹那间亮起,拜月庙中间巨大的火坛被点燃,巨大的火光高耸入天,照的周围犹如白昼。

巨大的火球映衬着路旁的烛灯,在喧闹尖叫的人群中,端木徳淑完成了哀求二哥的重任,松开大哥的手,改又二哥牵着。

端木德辉不愿意配合她,但又是在受不了她痴缠,最后两人达成一致途径,趁着后面的人潮不足以成行推力时,尽量向徐子智的位置靠近,端木徳淑必须趁这个空隙在端木德辉的视线下被徐子智发现。

想法一致!默契搞定!端木徳淑也是很珍惜她的小命,也不像大哥担心。

一定要小心!小心!端木德辉用口型盯着妹妹。

端木徳淑点头。

端木德辉还是不放心,万一。

端木徳淑点头如捣蒜。

端木德辉想想妹妹这两个月苦哈哈的日子,虽然心里不太喜欢那个便宜妹夫,可到底小仙喜欢,也不是个蠢的,应该能保护妹妹!

端木德辉狠狠心,一咬牙,松开了妹妹的手掌,心里着急的要死,目光死死的盯着她,随时准备把她抓回来。

朦胧的烛光与月色中,周围汹涌的人潮,放开了二哥的手,端木徳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惧意,一点不如想象中刺激,也不好玩,此刻她才觉得怕了!孤独的黑暗中,弱小的一方总会涌出很多恶毒的想法。

比如她爹在外给她招了什么仇家,比如有人窥视她的美色,比如纷乱的朝局中,自己成了什么有必要除掉的棋子!毕竟她也算是徐家的未来儿媳妇,不会真蠢的认为公主不想嫁给她伟大的子智哥哥。

徐子智在端木德辉放开小仙的那一刻,冲上去想踹死他!而他也确实动了!

端木徳淑比徐知乎更快,脑海里精算的‘假装迷路’‘不经意的相遇’统统抛到脑后!

不再顾及那些要脸的脸面,也不管什么矜持!就算被鄙视几句不守礼教也比自己被冲散了,出点什么事情强!

端木徳淑几乎不管不顾的快速冲向徐子智,慌忙伸出手,在心中构架的,自己会被人大卸八块中毫不犹豫的抓向徐子智的手臂,紧紧攥住!

端木徳淑抓住他的一刻,不用装,更不用演,焦虑的担忧几乎跳出她的心脏,脸色苍白,神色紧张,又如释重负。

汹涌的人潮伴随着的拜月典开始的巨大欢呼声,顷刻间冲散了端木德辉的身影!

徐子智没来得及黑脸,快速将小仙整个人离地急速拉到身前,为她挡住了这一波瞬间涌来的人潮!

端木徳淑躲在只能看到他青色的衣襟的胸前,闻到他身上冷冽的香气,紧张害怕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他……抓她的时候……

此时感受着,他还没有松开的手指,犹如铁钳一样压在她手臂上,旖旎的心思不禁少了一些,眼里蒙上一层水雾:那个……疼……疼,你弄疼我了!

第020章 目标

辞诡挡着涌动的人群,微不可查的松口气,总算是见到了,若是再见不到,他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让少爷丢了这么大的人的话,他回去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端木徳淑真的很疼,悄悄的试图挣扎。

徐知乎心有余怒,如果刚刚慢一步,她知不知道她会被冲向哪里!胡闹!

徐知乎心里不悦她不懂事又在她不管不顾冲向自己的一刻,心神笃安,可这种风气绝对不能助长!

徐知乎察觉到她的举动,五指瞬间收拢冷眼垂头看向她,察觉到她眼底朦胧的水光,手僵了一下,下意识的松开,目光闪躲,他……

前面的人潮汹涌向后,端木徳淑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瞬间被一股大力撞入他怀里。

徐知乎整个人都不动了,以一己之力抗衡前面人群的反弹,徐知乎‘僵硬’的微丝不动。

端木徳淑险些被挤成薄片,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出气多进气少:“救……救……”

徐知乎瞬间回神,急忙伸出手,拦住她,触手温暖霎时脸红,身体跟着人潮向后,又随着人潮前倾站定,为她卸了所有的力道。

端木徳淑扶着徐知乎的手臂,脸色绯红,呼吸沉重,不是羞的,纯碎是被挤的。

徐知乎嘴角僵硬的的扯动,他……对不起:“怎么样?”清冷的声音夹杂着懊悔的关切。

“好……好多为了……”她想找她哥。

徐知乎看着她被挤偏了的围帽,露出她上下微张轻轻颤抖的唇瓣,她的手扶在自己手臂上,刚刚她整个人……

徐知乎耳根通红。

端木徳淑缓过神,方体会到此刻的尴尬,她还抓着他的手臂,却不能松开,但……心中又想要女孩子的矜持,可又因为人多是在不能放开他的手臂……

端木徳淑心中不禁又有些甜蜜,可又不能总抓着他,只好羞涩的退一步,半垂下手臂,抓住他绣着青云纹的衣袖,垂着头不语。

徐知乎心中说不出的安定,周围纷扰退去,之余她此刻依赖的信任。

辞诡看着两人,再想想自己背后顶着的压力,实在是逼不得已提醒他主子:咱能往前走走吗?

徐知乎耳根通红的任她牵着,她是他的未婚妻,不久将是他的妻子,她虽然有些不懂事,有时候还不听话,有需要慢慢教的缺点,但不管什么时候,他又都该站在她身边保护她,让她免于伤害。

端木徳淑没有看前面的表演,此时终于有时间捡回自己女孩子的矜持:“我……我和大哥走散了……”

“……”徐知乎看着前方,拜月花瓣纷纷扬扬洒下,锣鼓敲响有力的音节,她的声音依旧穿过嘈杂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她耳中。

“……看到了你,所以……”

辞诡突然垂头,所以:“不是该寻大公子、二公子?!”免得两位公子着急!?

端木徳淑瞬间要瞪过去。

徐知乎已经开口:“你去找找大公子、二公子,告诉他们小姐没事,一会我亲自把端木小姐送回去。”

辞诡指指自己,随即泄气,只有他合适。

端木徳淑牵着他的衣袖,垂着头,嘴角扯出一抹浅笑,手指微微使力,把他的袖子当他的肉拧了一圈,心中笃信又觉得理所当然:看吧,就知道他舍不得将自己送回去。

另一边,端木徳禹转身没看到小妹,盛会也不看了,焦急的推开的人群要找自己的妹妹。

端木德辉心中发虚,刚才他确定亲眼看着妹妹抓住徐知乎的衣袖,他确定,不禁又底气足了一些,不敢隐瞒,拉住快要焦躁的大哥,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平日斯文有礼,对弟弟妹妹十分包容的端木徳禹什么都没说,伸出拳直接打向端木德辉:“你确定!你能确定什么!这么多人,你当这是背着家里人出去玩!端木德辉你越活越回去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我就问出事了怎么办!”

端木德辉捂着脸不说话,刚才他也紧张不已!

端木徳禹四下看看,哪里还有妹妹的身影,但没有,不代表他就任这两人胡闹,挥开人群,向最初三人走散的方向追去!

端木德辉见状,不敢多说,默默的跟上,疼死了。

“前面在唱什么?”端木徳淑抬起头,围帽中隐约露出一抹风情,清甜香气在周围散开。

徐知乎恍惚了一瞬,下意识的看向她。

她仰着头,直到他肩膀的高度,看不到前方,被圈在四面人潮的人海中,眼睛期待朦胧的看着自己,被拉扯的衣袖,仿佛有了千金重量,心神微晃,已然开口:“看不见?”

端木徳淑点头,又不好意思挤到前面去,毕竟成婚前应该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避免被退婚。

徐知乎看眼她抓着的袖子,突然开口:“抓好!”带着她向人群外走去。

端木徳淑再次出现,已经站在拜月庙三层最有利的观赏位置。

守城的巡卫全副武装,站在露天上,随时警戒下面的突发状况。

端木徳淑松开了徐知乎的衣袖,已经从最初灯楼的不适中回神,探出头,向外看了一眼,从她这个位置看出去,下面的一切活动、人群,纤毫必现。

徐知乎看眼自己空荡荡的衣袖,轻轻一挥,尽量带走空落落的感觉。

端木徳淑星光如月的眼睛,一点点的睁大慢慢带上笑意,继而是与有荣焉的开心,她见识过很多场盛典,也占据过酒楼最好的位置。

但这还是第一次登上管家的警戒台,站在最有的利的位置俯瞰整座皇城南大街,满城的灯火,汹涌的人潮,震天的歌舞,响彻夜色锣鼓。

这种感觉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这次……

端木徳淑看向徐知乎,眼睛里的光足以照亮整个星河,容乃下万家和睦昌兴的灯火。

徐知乎顿时有种,一定要对得起她这一眼的冲动,这片疆土也该是她期待中的海晏河清。

端木徳淑看了一会,又悄悄的收回弹出去的头,乖巧的站在阴影中。

徐知乎不解的看向她。

端木徳淑笑笑垂下头。

徐知乎皱眉,示意她过来,不是要看拜月舞。

端木徳淑垂着头,从下巴到盯着自己脚尖不过去。

徐知乎眉头皱的更紧:“过来。”

端木徳淑闻言,小心翼翼的看眼周围看过来的目光,缓缓抬起手,又急忙放下,只是勾起食指,不停的勾,示意他过来……过来……过来啊……

徐知乎转过头,当没看见!过了片刻,又冷着脸当做什么都没发现的站到她身边,微微垂头。

“下面的人会看见的。”端木徳淑小声的说着,又指指头顶的夜灯。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徐知乎的耳朵上,早已绯红,徐知乎一本正经的站定,随即也站在了阴影里,两个人相隔一臂的距离,静静的站着。

端木德辉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他上去!他刚才看到他妹妹了!那个徐知乎都上去了!

端木徳禹拦住他,免得把人丢到未来妹夫面前,恭敬的恭手:“请长使通融,我们找徐巡使。”

“徐大人不在。”

“我明明——”

端木徳禹快速拦住端木德辉:“打扰了,告辞。”

端木德辉走出很远还有些不服气:“哥!我明明看到了,我还——”

“闭嘴!那是什么地方,你是想全家跟着你进去是不是!”在外面等!

“那——”

端木徳禹松口气:“确定小仙跟着他?”

“我确定,我亲眼看见了!”

那就好,端木徳禹找个位置停下来:“你以后心里要有数!什么该听她的什么不该她的,你自己不明白!”

“我就是……”端木德辉不说话了,是他不对!他不对行了吧!他不是也后悔了!

端木徳禹神色忧思的垂下头,下意识的看向有黑虎盘卧的铁门,有些不解,徐知乎不是文官吗?

雷冥九站在人群的拐角,看着那抹身影出现,又快速消失,虽然紧紧一道身影,却比满城的月色都要好看,带着不染世俗的仙气感受着凡尘的烟火,他快要离开了,去西北,以后不再回来。

她也会成婚,有疼惜她的人,她永远不会记得他,更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他就像那天爬在房里的那些毒虫,之于她,除了惊慌,没有值得一看的地方……

“雷哥看什么呢?”

“没什么,去前面看看!”

端木徳淑放完手里的灯,悄悄的看徐知乎一眼,乖巧的站在找来的大哥二哥身后,手指牵住了二哥的衣袖。

徐知乎下意识的顺着她的手看向她抓住的一片衣袖,又落回端木德辉身上。

辞诡心里瞪着这两个人,都说了会送端木小姐回去,这两个人怎么还是阴魂不散,少爷都不高兴了!还是未来少夫人好,对少爷笑的好看。

辞诡急忙上前:“回小姐,东西已经送去府上。”

端木徳淑看眼大哥,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躬身:“多谢徐少爷。”躲在哥哥身后便不再说话。

端木徳禹皱眉,但不是指责妹妹的时候:“告辞。”

徐知乎恭手:“告辞。”

端木徳禹率先转身,深思一闪而逝,他回去要问问父亲,徐知乎跟军部是什么关系。

徐知乎看着三人离开,转身。

人群中一股势力盯住了渐渐分开的端木徳淑一行人。

六皇子的命令很简单,将人带去后宅巷子第三户人家。

而且他为什么要等,他的皇位自有父皇赐予!不过是区区三品官员的女儿,父亲还是靠着裙带关系登上的户部尚书之位,更何况,这是他看中的皇子妃,明年大选开始,他自会跟父皇表明心意,徐家定了她又如何,他徐家还能因为一个女人跟皇家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