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钦然顿时语塞!

不远处的人看到这边的动静,慢慢地走了过来。

方氏见状,心里咯噔一下,眼看端木德淑还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也扬起了头,她就不信!不信她真敢不收口!这件事传开了,没有脸面的还是端木徳淑!

端木徳淑怕什么!最不济她还是成了婚了,楚钦然还是个姑娘呢!

方氏看眼向这边走来的人,有些急了,心里害怕事情闹大,又觉得端木徳淑肯定不会把事情闹大,毕竟风向针对的是端木徳淑。

楚钦然看着往这边走来的人,腰背挺直,就不退让!她就不信她一个出嫁的女子敢不要自己的名声!

几个人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眼看着来人越来越近,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人越来越多,走过来的人也多了起来。

楚钦然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端木徳淑,眉头渐渐皱紧,一时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渐渐变的焦急,紧紧的握住方氏的手。

方氏眼见已经有人在不远处停下,用折扇掩盖了嘴,看着她们不知道彼此在交流什么,但想来也知道,她们和端木徳淑一方如今对峙的气氛,只要不傻都知道她们有问题,要不然她们也不会过来。

方氏咬咬牙回握住楚钦然的手,压低了声音,低声道:“你想做什么,这件事闹开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第086章

这是都知道没有好处,却还到处说。

端木徳淑神色平静的回望着她,声音丝毫不降:“任她说下去我也没有好处,有些事我没有做过,自然坦坦荡荡不怕人言,即便我心善不追究楚家姐姐魅惑夫君的罪名。

可我夫君是朝廷命官,拿的是国家的俸禄,不思为国,一心贪家的名声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声誉,这样的罪名,我家子智……恐怕担不起吧……”

楚钦然急的跳脚!谁说什么徐公子了!谁说徐家了!血口喷人!真当她是软的好欺负!不怕人听见是吗!那就闹好了:“你少吓唬我!满京城的人都在这么说你!你找满京城的人麻烦去!你问问谁人不知道。”

站的近的几位小姑娘听了这话,立即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眼里瞬间迸发出夺目的光彩:她会怎么样呢?会不会羞愤致死!

即便不至于一蹶不振!以后也定然不敢太嚣张,嫁的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得她应得的下场,就知道她不是能过日子的,还眼巴巴的娶回去做什么!放着她们这些好人家的女儿不要!这回,可算是让她们出了一口气了!

站的远些的听到这点动静,也不自觉的站了过来了,这可是让端木徳淑出丑的事,怎么能不过来看看。

平时受长辈宠着,如今又嫁的好,好不容易有点龌龊事,谁不帮着传,传着传着好像就真的成真了,如今要听听这个当事人是不是没脸见人。

胆小些的不敢凑这个热闹,见人越来越多,默不作声的赶紧离开。

但到底好事的人多些,何况,法不责众,见大家都过来,也便围的人越来越多。

当值的丫鬟看到了,赶紧和蔼可亲的拦了一位小姐身边的丫头,问清发生了什么事,吓的一个激灵,丝毫不敢耽搁,急忙去通知夫人小姐!

方氏看着端木徳淑,脸上怒容微薄,但也生了怒,一次次的吓唬谁!“徳淑妹妹还请冷静,徐公子公务勤勉,我和钦然可依据徐公子的不是都没说,都是你胡乱猜测。”

“胡乱揣测吗?那我现在反过来揣测你呢?有没有说我相公是非你们心里清楚,何必说不过了连说过的话都不认了,方姐姐您就是这样在夫家当家的吗?!”

“我还说不得了,刚才两位说的更多,我可有你的我的拦着你们,现在我不过说了一句方家姐姐就不乐意,这是为何!?”

“你悔我方姐姐声誉!”楚钦然立即将人护在身后!对端木徳淑痛心疾首,她方姐姐怎么不能在夫家当家了!

“刚问刚才楚家妹妹的话是在做什么,帮我落实生活琐事吗!”

楚钦然瞪着端木徳淑。

端木徳淑冷然的回看着她!

围观的人掩了扇,私下里窃窃私语,没有人上前帮忙的意思,可见端木徳淑的在同辈中的确不算受人喜欢。

白白胖胖的米夫人在丫鬟的拥簇下,急忙赶了过来,心宽体胖的朝中三品大员夫人,锦衣绸缎面向慈祥富态,执掌一方后宅,虽然是家宅琐事,也是让小姑娘们心里发憷的存在。

米夫人胖却不笨拙,是一位胖的恰到好处的女子,眉眼画的精致,第一眼便让人觉得是会打扮的官家太太。

米夫人心里万分埋怨女儿,都是一些心高气傲的丫头,面上却丝毫不显,再说了,她家本就是爱热闹的,多年宴请做东的经验积累下来,不至于惧了这点小事,何况都是一些小姑娘。

米夫人热情上前,仿佛才发现几位姑娘们聚在这里,丝毫不提现场紧张的气氛:“我说徳淑在哪呢?原来在这里躲我呢,害怕我拉着你大牌不成。”她牌品不好自己知道,平日是不准人说的,这时候难出来打趣,周围的小姑娘很给面子的笑了笑。

方氏见状松了一口气。

柏溪溪暗地里嗔了楚钦然一眼,算她命大。

楚钦然见了米夫人,心里的石头落地,傲然的看着端木徳淑,一副有人撑腰了的架势,她就是说完了又如何,这里是米府,米夫人已经来劝和了,主家想息事宁人,端木徳淑还能怎么样!她得罪的起吗!

端木德淑看着楚钦然的样子,也笑着开口道:“夫人,你的好心看起来对方并不领情啊!”

楚钦然没料到主家到了她还敢说话,她什么不领情了:“不领情的是你吧!”颠倒黑白。

端木徳淑含笑的看着米夫人,看吧,果然不领情呢。

米夫人脸上笑着,心里却不悦两个小姑娘当着她的面还敢打机锋,她不会跟她们一般见识,只会心里把这两家的长辈数落一通:“你看,到伯母家来了还生分上了,怪伯母没有好好的招待你们是不是,快都去里面坐。”

端木徳淑没动。

米夫人又推了她一下,她还是没动。

楚钦然见状,仿佛抓住了她的把柄,大声道:“谁不领情!谁心里知道!”

米夫人闻言瞬间看向楚钦然,没完了是吗?

楚钦然还是一个小丫头,被米夫人这一眼看的顿时收起了张牙舞爪的神色,温顺了许多,心里安慰自己,反正自己又没有吃亏,反而是端木徳淑那点事,谁人不知,哼。

米夫人又拉了徳淑一下,若是换做别的姑娘家,她今天扔下她,直接带着其她姑娘就能走了!谁家姑娘这样不合群谁家自己带回去教育,看看今日谁更没脸。

但端木徳淑不一样,她除了是端木家那对没什么规矩夫妇的‘掌上明珠’,还是徐家少夫人,后者的你身份就很够看了,不禁要压低声音再说两句软化。

端木徳淑不等她开口,直接道:“钦然走什么!这么多人,这么好的机会,刚才又觉得是我咄咄逼人,不如把刚刚的话都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看看我怀疑的对不对!”

柏溪溪惊讶的看眼好友,再看看一旁的米夫人,她以为就此作罢了呢!柏溪溪不禁想啃个苹果了。

可毕竟不是徳淑做姑娘的时候,端木老爷子是肯定不会怪他女儿的,但徐府……

柏溪溪和纹袖不禁有些为端木徳淑担心了,毕竟涉及到了米夫人……

柏溪溪想上前拦一下徳淑,又怕自己弱了徳淑的气势,何况楚钦然挺可恶的,又是传闲话又是添油加醋。

纹袖就顾念的多了,米夫人恼了怎么办!总要给主家一点面子!

楚钦然更没料到端木徳淑还敢张嘴,而且开口这样的话!

端木徳淑看着楚钦然再起鼓胀起的眼睛,声音更加坚定:“我都不介意了,你不妨再说一遍,让大家都可怜可怜你,看看我是怎么的力不饶人,让我们彼此下不了台的。”

“端木徳淑!你那些事,谁稀罕再说一遍!你愿意听我还怕脏了我的嘴呢!”

“就是说你承认你诋毁我了!米夫人,米大人时任礼部尚书,您给侄女说说,随意编排朝廷官员的夫人是不是闺中小姐们该做的。”

楚钦然最烦端木徳淑一口一个自己嘴碎、一口一个自己搬弄是非的话:“谁编排你了!”

米夫人陡然道:“好了!”一个个的,好态度还给不了她们了是不是!

楚钦然猛然想到米夫人还在,急忙不甘愿的闭了嘴,她到了说亲的年纪,不能表现的太过,回头米夫人随意跟人抱怨几句就够她受了,若是因此错过了好姻缘,才更是得不偿失!

端木徳淑丝毫不惧!以前不,现在也一样,她又不是给她们当女儿的!但:“让夫人为难了,扰了夫人的聚会,我和钦然去大街上对峙也是一样!”说完看着端木徳淑!

米夫人没料到端木徳淑敢这样说!她就不怕李岁烛一怒之下真把她休回去!

楚钦然毛都要炸了,还甩不掉了是不是!没完没来了:“端木徳淑!你别以为我不敢!我就是说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米夫人心里暗骂一句,经不住事的,笑着挽住徳淑的手道:“不过是几句听得不真切的闲话,你还当真了。”

旁边的‘看戏’的姑娘都惊傻了,端木徳淑真敢啊!当着米夫人的面挑衅!这人怎么就不知道收敛呢!以前这样,现在还这样!徐公子是倒霉。

端木徳淑也笑笑,笑的与米夫人一样善良端庄:“涉及相公和徐府我不得不谨慎。”

米夫人闻言立即换了脸色,眼角不自觉地沉下来,整个人更加威严,软的不行了,自然要硬气一些:“不过是小姑娘间的几句口角,别动不动就上升到男人,您敢往方面想,我还不敢听呢,好了,这件事钦然有不对的地方,一会我让她给你陪不是,徐夫人每年也会来我府上的小花厅坐坐,你就当给伯母个面子,这件事揭过了。”

“我如果不呢。”端木徳淑声音平静神色更加平静。

看热闹的人都要吓傻了。

柏溪溪也傻了!

楚钦然见是事情闹到了米家主母脸色难堪的一步,自己明天少不了成为在场这些人家议论的对象,说端木徳淑幕布尊卑的时候,也得捎带上她。

她没有端木家那样糊涂的长辈护着,少不了要被母亲训斥!少不了要被人议论,说不定……说不定一些本来看好她的人家,因为她被端木徳淑连累出了这样的丑,也看不上她了!

楚钦然越想越是这样,越想越是真的,说不定她会因此嫁不出去,瞬间哭了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过是见我好欺负就抓住我不放!多的是是人说,你怎么不去问!,在场的都说过!你有本事就连大家一起责问好了!你不是最有本事吗!”

端木徳淑怎会那么傻枪口对众,她只要对着楚钦然!让楚钦然好好长长见识才行!

米夫人猛然道:“好了,今日是我米府请客——”

“是啊可有人并不领情,在别人家做客还不知收敛,一口一个被人相公,一口一个被人家里事,这是得有多无趣,眼睛全盯着别人家里,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别人家的!”

楚钦然要被端木徳淑气死了,骤然怒道:“你少想污蔑我!谁惦记你相公!你总想你家了!我是从我母亲那里听来的!你总不能说我母亲惦记你相公吧!”

端木徳淑仿佛恍然大悟:“既然不是你,便是楚大人对我公爹有兴趣,所以吃穿住行详细打听,连徐阁老家的公子和儿媳的事也要知之甚详,楚大人远在一方镇守,时任总督还如此心系京中,不知是图谋什么?”

楚钦然听不出这话的厉害,只觉得心里气的恨的不行,却不知道用什么驳斥她!

米夫人却听的出厉害,可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的虚言,谁还能当真了吗!但这一口指控,也够心思歹毒的,用心险些不是善类。

楚钦然就是哭,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事都要捎带上自己了,她倒了什么霉!她怎么这么倒霉!哭的更加难受。

方氏眉头微皱,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想来今日的事散场后就会传入婆母耳中,少不得要叫她出去问话,更不是什么好事!暗恼自己不该跟着凑这个热闹。

“都哭了……”

“就是啊,楚家姐姐就算说的不对,端木也太得理不饶人了。”

胖乎乎的米夫人见状,冷笑的打着圆场:“这里怪热的,都去凉亭里坐坐,让丫头给众位小姐们上些清火的好茶。”

端木德淑见状躬身道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我也需要报回去处理,先走一步。”

你报回去!你报给谁!你凭什么报回去!楚钦然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冲过去就想挠端木徳淑!她已经把她害的成了所有人的笑话还不够!

方式见状急忙拉住她,可能动作有点急,不小心抻到了肚子,哎呀一声。

楚钦然听到这细小的一声,犹如被五雷轰顶再不敢大动,唯恐伤了方姐姐肚子里的孩子。

方氏本来觉得没有那么疼,但看到楚钦然关系的目光,和周围都看过来的目光,在看看头也不回的端木徳淑,干脆一咬牙,直呼肚子痛的!要不然今天的事,谁会去也别想善了。

米夫人看着端木徳淑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短时不悦,再看眼地上众人围着七嘴八舌帮着出主意的人,心里也顿时又了主意,直接吩咐身边的大姑姑道:“去请大……不,去请今日休假在家的孙太医。”

她也总要给自己占个高地的,不管用不用的着,她先请了,万一这个混不吝的真回去说嘴,她也有话说!真没见过,谁家的儿媳妇猖狂成她这样的!

端木徳淑送走了溪溪和纹袖,一再保证自己真的没事,拒绝了两位好友要回徐府给她作证的善意,目送两人离开。

明珠见两位小姐走了,急忙焦急的开口:“少夫人,咱们回端木府吧?”出了这种事,徐夫人肯定不高兴,回去多难看,还是回家,老爷和夫人就算训斥小姐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明珠心想,关键时刻还得看她们夫人与老爷,姑爷还嫌她们偏心,她们偏心怎么了!不应该吗!

戏珠闻言也赶紧点头,去端木府,夫人知道小姐受了委屈,说不定还要闹上门去让她们好看!看他们以后谁还敢在背后说她们少夫人的不是。

端木徳淑看着马车走远,放下车帘:“回徐府。”自然不是回府告状,不过也不会躲回娘家去,这件事被说她觉得没错,就算以后遇到了她多半也会堵住闹出来,如果徐家不能接受……

或者说如果子智……端木徳淑不愿意想这个结果,而且子智不是那样的人,应该……

明珠闻言,心中惶恐,姑爷那么凶,小姐又是在外逞能了,就算小姐没有错,总归是在外生了口舌,面子上不好看,徐家又那么爱惜他们身上的几根羽毛,眼看马车驶离了去端木府的道路,急忙转变对策:“小姐,要不您跟姑爷解释两句?”再叫上姑爷回徐府,夫人传话的时候,也好有个说话的人。

端木徳淑本想说不用解释,子智若是理解就是理解,不理解就算,她不可能每次都为这样的事情解释,她处理问题就是这样的态度,不会给人留余地。

但随即想想,谁也不是生来就懂谁的,该解释的话还是要说,何况她挺喜欢子智的……

李岁烛捏着手里的针线茫然的看眼阿土,旁边的花开的一朵连着一朵,好似画中的一般开的硕大且富丽堂皇。

阿土为夫人收着放下的针线。

李岁烛拍拍身上不存在的针线头,起身,身上京城最时兴的青萝流光裙,面料金贵,色彩丰富,比之别人身上的多滚了一层金粉,穿在三十多岁,保养得宜,正直年龄的李氏身上,多了一抹成熟女子特有的沉稳之美,又因她性子偏冷,更有威严气质:“方氏肚子里的孩子可有事?”

阿土看眼夫人,琢磨不出夫人的情绪,她们徐府也不是什么帮亲不帮理的人家,徐府向来教子严苛,不是会让子女在外来的人家。

夫人更是以身作则,除了去年跟皇后呛了几声,真没有在外失礼的地方,未必喜欢少夫人这样的行事作风,但也难说,夫人对少夫人没来由的纵容的时候偏多,说不定这次也……“孩子没事。”

李岁烛点点头,就是没了她也不去看,谁家还没有失去个一两个孙子,何况她们家未必有她失去过的金贵。

这样的想法一身而过,李岁烛察觉后,不禁苦笑一声,她什么时候有这样自私自利的想法了。

阿土为夫人湿了毛巾,恭敬的在一旁等着夫人传唤少夫人,毕竟少夫人这次可能还开罪了米夫人,否则米府不顾夫人的面子如此大张旗鼓!

阿土等啊等的,等了好久也不见夫人说话,心里叹口气,少夫人可能还是夫人亲生的吧。

青竹院内,明珠心里异常忐忑,唯恐夫人叫人去问话。

她们回来后也听说了,米府请了太医说是方氏动了胎气,方氏动了胎气可跟她们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她们小姐可没有碰方氏一根指头!

可又担心有理说不清,心里越发焦虑的走来走去,不时让人去门口问问‘夫人来传小姐了没有’、‘少爷回来了没有’,可她也只能这样的问问,再多的事,除了这个院子,她一点都打听不到。

顿时连徐府狗屁制度也埋怨上了,觉得以后自己就算做了青竹院的一等姑姑也挺没意思的,折腾来折腾去也就是屁大的地,还不如管理小姐的嫁妆!可管理嫁妆就要离了小姐身边,她又舍不得!

明珠把跑远的思绪拉回来,让人去打听方氏孩子有没有事!明明是她们小姐受了委屈,现在闹的好似她们被欺负了一样。

徐知慢回来的很快,嫂子前脚走,后脚她听说后就急急忙忙回来了,没见家里有什么动静,急忙去母亲那里告了罪,表明自己不该跟嫂嫂分开,请母亲息怒。

其她的本不想多说,无论是辩解还是怎样,都有指明嫂嫂在外与人争执的嫌疑,而且万一母亲不知道具体事宜,却因为自己口述知道了,岂不是更是麻烦。

她回来的路上听了一耳朵,现在心里还不舒服,更何况母亲这样的谨言慎行的人,如此被人戳脊梁骨怎么可能高兴!对大嫂也会多有不满!

何况,她……她……因为那个人也不想对嫂嫂太过苛责,虽然大嫂的某些行为跟自己行事不同,但她那人就那样啊……

青竹院内,明珠、戏珠见少夫人自己拿了外袍要出门,心里顿时一紧,要去做什么!

端木徳淑看着两人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明媚的笑容立即冲散了脸上的阴霾,犹如活过来的你画图,瞬间灵动起来:“这是干什么,都精神点。”还是解释道:“我去夫人那里坐会。”

婆母总会听说的,从她这里听比其她地放好一些,而且听明珠她们在外说话的意思,似乎方氏请大夫了,既然这样总会有人知道,何况这件事她也不会这样算了,回头定是要去楚府去讨个公道,让以后再张口就说她闲话的人掂量掂量可能承受的后果,也好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就是婆母这里,不知道是不是会不高兴,想到婆母一直以来对自己好,自己不单没有如了他的意报答她,就先闹了这样的事,若是自己在婆母的位置也定然不高兴这样的儿媳。

端木徳淑做好了会被婆母说教的准备,到时候她一定一句话不回,让婆婆说到高兴。

李岁烛哄着女儿说自己的心事,比如说分清好感和过一辈子的男人,别以后某种不切实际的事越积越多,弄的好像多离不开谁一样。

听到徳淑过来,李岁烛并不惊讶,抛开上辈子的成见不谈,徳淑算不上惹她讨厌的儿媳妇:“让她进来,正好跟我一起挑挑,给我们知慢选个什么样的女婿好。”

徐知慢脸色更红,端木家嫡长女是她嫂子,她就是再想得开也没有可能嫁给那个人,更何况她不是会乱来的人。

端木徳淑与婆母谈论了一个时辰的京中内外优秀男子,单个拿出来说每一个都是人中龙凤,可是再看看她小姑,她又觉得这些人欠缺点什么,总觉不那么合适了。

李岁烛也是这样觉得,就连前世她早早看中的那位,此刻也多有不满,哎,万一命运不能改变,早去了岂不是又是麻烦事。

夜色蒙蒙,银光撒了满地,亭廊间的月光如飘落的梨花静谧安详。

徐知乎回来的有些晚,他刚接手徐府的事,重新查户人口,掌握重要人掌控的势力范围,重新布局各地私募人手、养兵炼营,都是从各大封地头上拔毛,目光他手里握着的昔日落魄贵族的势力,如今新政上都要调动。

宗之毅的野心也一点点暴露,没什么不好,他也不过是费些心,将这些人换个面目而已。

徐知乎看这小仙睡了,动作越加轻缓,从浴房出来,有些疲倦的躺在床上,折腾娘子的心情也有些缺缺。

但事实忍不住翻过身,想抱抱她,骤然看到她眼角的泪痕,脸色顿时冷了一瞬,前一刻的疲倦一扫而空!整个人犹如出鞘的利剑,锋芒顿现。

徐知乎目色深悠,慢慢的伸出手掌还放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抹去她眼角未干的泪水,下一刻顿时起身,穿上外衣,出去审明珠、戏珠。

戏珠心疼小姐的不行,尤其是小姐临睡前偷偷在床上哭,她这心……恨不得立即跑回端木府去告状,让老爷夫人拎着扫帚打入楚府,看她们还敢不敢这样说小姐。

明珠见戏珠就知道哭,立即添油加醋的把白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通,好似她亲眼见了一样。

戏珠听着不断的点头:“楚小姐说的太难听了,少爷是知道少夫人的,少夫人真不是这样的人,求少爷明鉴。”不能怪罪小姐,少爷更不能现在问罪。

明珠附和,还不忘为小姐说情:“我们小姐顾念少爷,甚至没有回端木府哭诉,少爷要知道,若是被尚书大人知道,尚书大人绝对不会和出嫁善罢甘休的……”所以小姐为少爷放弃了什么,少爷也要知道。

徐子智见这两人越说主题偏的越离谱,挥挥手赶紧让两人走。

明珠心里顿时一阵没底,姑爷这是听见去了?还是不高兴了!有个心思不好猜的男主子,真是要命!

徐子智不会听信明珠、戏珠的言论,这两个人回话定然是有偏颇的,但想来排偏颇不大。

徐知乎负手站在书房内,看着窗外月色穿透竹林落在寸草不生的林地内,听着耳畔沙沙的竹声,思绪早已经飘远……

不一会,辞诡带着一个人影站在窗外。

人影平述的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恭敬的恭身离开。

辞诡脸色难堪!谁给这些人的胆子!他们往少夫人身边放了人不假,可也不会事无巨细的去问,那成什么了!这些人也不会什么鸡毛事都报上来!

可给京中那些三姑六婆脸了,随意编排他们少夫人,编排他们少夫人就是编排他们少爷!

“少爷……”

徐知乎不说话,手放在木轩上,目光更深,闹上门去又怎样,反而会成为有些人的把柄,想抓住人把柄的人能激怒一个人的方式太多。

小仙只是女子格局还是太小,就算事后让楚家女子名声有损,也是平复不了他的看法的!

事情还得照他的意思来。

方氏这两天过的战战兢兢,虽然她不是直接参与者,但在这件事也被人普风捉影了,毕竟当时她也在场。

果然翌日便有风声传入她婆婆耳朵,多的是人想知道当日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们对端木徳淑说了什么,端木徳淑是什么表情,一个个伸长脖子,似乎及其想确认那日她们编排的大戏造成了什么轰动的局面。

即便她以‘肚子疼’的名义想多,婆婆为自己跟这件事搭上班,从看客的身份一跃成为局中人,还被人追着询问,几乎评头论足她儿媳嘴皮的利索程度,让她心里及其不痛快!

她心里不痛快了自然不会让方氏好过,好好的日子不过,出门就会搅家!现在好了,她没脸见人了!

方氏心中也不好受,甚至厌烦,本来平日一个季度也没有几个人邀请她赴宴的局面,突然间邀请函不断,每一封平日她求之不得的东西,此刻都像一个令她厌恶的恶心男人,每个人背后的用心都令她无比恶心!

这种心烦,让她情绪焦躁,也让她明白那日米家为她请太医的好心,也彻底将她推向风口浪尖,那些喜欢搅舌根的都觉得她在其中扮演了什么重要的绝色,每个人都想以给她伸张正义的名义,去大力的参合这件事。

李家烦的不行,娶了个不省心的儿媳妇,竟然弄出这种事来,现在逢人就要问她一句她儿媳妇是不是和端木徳淑动手了!

什么动手了!她李家诗书传家!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泼妇!

李夫人气恨了,以方氏身体不适的名义收了她手里的管家全,交给了她院子里的一名侍妾,不为别的也不是偏心,就是想恶心她!至于侍妾会不会将心养大,真那么扶不上墙的,卖了就是!

招上端木徳淑这样的,真是她们李府倒了八辈子霉,还不知道赵氏会不会善罢甘休!真是烦!这回她们家可别全京城的妇人们看来笑话了!

她曾经也是看热闹的人中的一个,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想想她都恶心,偏偏还要面对安歇幸灾乐祸还想扒她一层皮的脸!

希望徐家跟她的心思一样,把那个丧门星赶出去才好!

楚府内。

穿着讲究,用金镶玉的楚夫人气的七窍生烟,心中又气女儿不争气、又烦招惹了端木府那混不理的让满城的人看了笑话!

这回她们家可有名了!端木瑞那老东西不上门闹还好,若是上门闹,她就是站着理的,面子也不好看!

楚夫人沉着脸,她虽然在高兴不过有人给端木徳淑气受,但那个人绝对不能是她的女儿,牵扯她的家族才行,现在,她恨不得堵上所有说话的人的嘴!

楚夫人看三女儿还在哭,心里更气了:“哭!哭!就知道哭!你大姐二姐为了这件事都被婆家一顿说,回来问你两句发生了什么事,你反而哭上了!你委屈!你大姐二姐就不委屈了!”

楚钦然哭的更加委屈,还有些害怕,她没有料到会这样的,她真的不知道,她也不想……

楚夫人心里还暗骂了一句米家那弥勒佛!好手段,明明是她米府内发生这样的事,她这个主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反而一招声东击西,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如今还成了受害者!

她那喜欢‘招蜂引蝶’到处做好人的女儿什么性子她心里不清楚吗!却还由着她的性子将端木徳淑那么会搅事的请过去,现在出事了,却不认了!哪有这样的好事!

“行了!别哭了!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来人,去请大夫,就说小姐得了重病,需要静养,一切宴请都不参与!”吩咐完又开始数落三女儿:“正是说亲的当口,你竟然闹出这种事!我看你的婚事想在京中是不可能了!”

楚钦然顿时抬起头,脸上泪水纵横,慌忙摇头,不行,她不要远嫁!

楚夫人怎么会让她做出,跟端木徳淑扯上,少不了有个口舌容易犯忌的名声,京中爱惜脸面的谁还会考虑她,看些上赶着攀亲的又是什么好人家,还想娶她的女儿!

最令楚夫人气氛的事,事阁两个天竟然真有那不要脸的人家,托着他们清贵的门面其实揭不开锅的事实来求娶她的女儿!简直险些把她气死!

真以为她出嫁没人了,可以任人欺负!

这然是自然让紧迫盯人世家夫人知晓,不只是同情居多还是看戏居多的传开,把这顶毁人清誉的帽子也扣在了端木徳淑头上,好一副‘姐妹情深’的安抚楚夫人。

楚夫人克制着扇人的冲动,也不得不闭门谢客!

可她也看出来,本来说出来吓三女儿的话恐怕成了现实,最近大女儿、二女儿更是带了回来归家住,就问老三怎么窥视徐家大公子了!

楚钦然险些没有上吊自杀,她一个好好的大姑娘,怎么就别人编排成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