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涴瞟了那两位嬷嬷一眼,笑道:“那你们可见过妖孽?”

其中一位嬷嬷道:“我等是服侍圣公主最忠实的奴仆,我们得到了雪神的眷顾,自然能够在适当的时候看到妖孽,并且替圣公主绞杀她们。”

夏令寐目光炯炯:“你们可以斩杀妖物?”

那嬷嬷小心的瞅了瞅圣公主,见对方没有不愉,也就挺起了胸膛道:“我等的本事自然不如公主厉害,不过一般的妖物是逃不出我们的手心。”

夏令寐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霍地站起来,笑道:“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圣公主盯着夏令姝道:“你们放火烧了皇后,就可以逼出她的真身来,自然知道我说的就是真话了。”

夏令涴冷道:“何必这么麻烦,直接烧了圣公主,逼出她的雪神来给我们瞧瞧,不就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圣女了。”

嬷嬷们大怒:“你们敢质疑圣公主的‘神的女儿’的身份!”

两方对持,眼看着就要闹得天翻地覆,一直未曾开口的夏令姝道:“本宫是不是妖孽不需要外人指证。不过,现在这皇宫里倒是有一只妖物,既然公主的嬷嬷们有通天的本事,不如先收了那妖物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当下唤了人来,问:“那妖物被锁着了?”

凤梨战战兢兢地道:“锁着了。可奴婢们根本看不出它的原身来,从外面只听到有婴孩在痛苦的嚎叫,娘娘快请国师来收了它吧。”

夏令姝笑道:“不用,我们这里有雪神的奴仆呢。你让人领了这两位嬷嬷去斗它。”也不容那圣公主开口阻拦,即刻笑道:“若是嬷嬷们杀了妖物活着出来,我们自然就相信圣公主是‘神的女儿’。这样的圣女,自然是不能委屈嫁给其他男子,这天底下也就只有真龙天子能够与之配对,是也不是?”

如果你拒绝了,那么圣公主就是做贼心虚,诬蔑皇后;如果她同意了,并且让嬷嬷们杀了那‘妖物’,她就能够如愿以偿的嫁给皇帝,同时拉皇后下马。

几双等着看好戏的眼眸都盯视着圣公主,她拒绝不行,赞同也不能。夏令寐根本不管这些,直接抽出鞭子在空中挥了挥,笑道:“嬷嬷们请吧。”

带下将三人带到一处极远的小殿。斑驳的宫墙,紧闭的宫门,破烂的窗棂,里面时不时传出婴儿的嚎哭声。夏令寐急不可耐的推着那两名嬷嬷入内,锁了大门,道:“嬷嬷们还请大展身手,让我大雁朝的子民瞧瞧你们雪神奴仆的本事。”话音一落,屋内传出凄厉的大叫,嬷嬷在胡乱念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符文,接着就听到打斗声。

圣公主与夏令涴站在一处,身子惊得一抖,立马稳住了。

夏令涴笑道:“公主不知道,这妖物其实已经在皇宫滋生了很多年,妖力强大。每一年被它的妖法吸引而来自裁的宫女不计其数,两位嬷嬷身经百战,定然不会怕它的,对不对?”刚一说完,就听到里面嬷嬷的惨叫。

夏令姝暗叹道:“若是嬷嬷们都收服不了它,那就只能劳驾圣公主了。”‘啊——’的,里面再一次厉声大叫,怎么听都是嬷嬷的声调。

圣公主深吸几口气:“本公主相信嬷嬷们的本事。”

夏家三女笑了笑,皆退后两步,看着那圣公主紧张万分的立在殿门前焦急万分。

夏令涴对夏令姝笑吟吟地道:“听说这妖物爱吃人的内脏?”

夏令寐恶心了一下:“不是吃人脑么?”

夏令姝道:“其实是先扯掉人的四肢,然后从脖子处吸干了血,再吃人脑,最后是剥开肚皮吃内脏。”

殿内连续惨叫,殿外圣公主摇摇欲坠。

夏令涴唏嘘道:“这是活生生扯了手臂,双腿了?”

夏令寐揣测:“不对,应该是咬断了脖子。”

夏令姝:“我看是打开了天灵盖吸了脑浆。”

圣公主捂住嘴巴,脸色苍白。接着,殿内传来婴儿的嬉笑声,有什么东西在咀嚼的声音,还有嬷嬷们的喘息求救声,她再也忍不住,跑到一边干呕去了。呕了没一会儿,那窗棂突地脱框而出,一盆狗血正好洒在了圣公主还弯着的背脊上。血液匀染,成股的往下流着,粘稠,腥臭,里面还夹杂着血块肉沫。

“啊呀,我们都猜错了。妖物是先吃了内脏,看看,里面还有肠子……”夏令寐惊诧。

圣公主呆滞的抬起沾了血的手心,眼睛一翻,噗通一声,终于晕了过去。

夏令寐蹲身瞧了瞧圣公主的白眼:“晕的真干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都醒不过来。唉,我们弄得太血腥了。”

夏令涴凑过来:“是你说要撒狗血到她身上才够解恨,这会子居然还抱怨。”

皇后夏令姝站在不远处,犹豫道:“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若是九王爷知晓这圣公主是个假神婆,悔婚了怎么办?圣公主嫁不出去,皇上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了她的话,那我还真的不得安宁了。”

夏令寐与夏令涴对视了一眼,皆风中凌乱了。她们都忘记定唐王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男子了。

神啊,这圣公主难道会被定唐王推给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卡文,晚了,抱歉~~~

某烧仙草的专栏,有美人要拔草点缀后宫的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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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跟编辑商定了周一开V,不倒V了,嗯哼,明天,好吧,是今天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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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后,有情敌(皇帝的),有JQ(不跟皇帝的),有床单(这个不剧透,被殴飞~)

另:本章留过言的美人们,再次回复请‘0’分,泪流的爬下~~

番外——萤火

三岁那年,顾双弦从宫女手中得到了一只雪白的小狗。狗狗才三个月大,雪球似的趴在地上一脚踩下去会弱弱的‘嗷’的一声,半响,再拖着腿脚爬到他的脚边撒娇。他对狗狗十分的喜爱,每日里带在身边寸刻不离。

他还亲自给狗狗喂食。他吃肉,狗狗吃骨头;他喝汤,狗狗吃葱花;他吃素菜,狗狗吃辣椒。辣得伸长了舌头,哈哈地滴口水,他就会高兴的大笑,抱着狗狗在玉石地板上翻滚。

可巧,那日他玩得过了,父皇正带着其他几位年长的皇子们在御花园看着风景,考校皇子们的诗词。路过了皇后的凤弦宫,听到一阵嬉笑声,就看到六皇子顾双弦抱着一只畜生在地上打滚玩闹。

皇族的子弟,怎么如此不正身形;皇后的儿子,见着了皇帝没有丝毫敬畏,反而抱着畜生对皇帝打招呼,没规矩没教养。刚刚考校过皇子们的英武皇帝立马觉得六子玩物丧志,不能担当大任,臣子们再一次请太子的奏折被压了下来。

面色苍白的皇后坐在凤座上,丢给他一把匕首,吐出两个字:“杀了。”

顾双弦还小,一直在宫中被宫人保护得好好的,不知何谓‘杀’,呆呆的抱着小狗狗相互对视,转头又玩到一处去了。皇后恨铁不成钢,亲手夺过那狗崽子,一手让他抓着刀柄,竖起一刀,小狗的肚子就皮开肉绽鲜血直流。顾双弦懵懂的摸了摸那粘稠的血液,耳膜中充斥的都是小狗的惨叫。

皇后将小狗霍地往地面上一灌,小狗头一歪,四肢挣扎两下,彻底不动了。她说:“无能的皇子,最后也只有这个下场。”

血、内脏和肮脏的毛发成了顾双弦那一年唯一的记忆。下场?他压根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可他记住了死亡。

五岁那一年,他不小心吃了宫人送来的糕点,中毒了。嘴巴张得再大也没法呼吸,眼前都是血红,浑身下意识的抽搐针扎般的疼,他喊叫不出,无泪的哭泣。送来糕点的宫女如雕像般矗立在墙角,如鬼魅夜叉,瞪着猩红的眼眸锁定了他,碎念着:“死吧,死吧。”

他知道她。原本是皇后的陪嫁丫鬟,野心大了,偷偷爬了父皇的床,前些日子生下了一个儿子,皇后恨急不给她名分。皇帝也无奈,觉得后宫佳丽三千人最后连皇后身边的宫女都不放过,有点亏欠,也只是那么一点点,所以任由皇后处置了。只说:“那个孩子随意放在哪里,让他活下去就好。”

宫女耍尽心机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连唯一可以给她带来荣华的儿子也被夺走,疯了。一年之后,她出现在顾双弦面前,却是要毒死他。

一个野心十足的女子,就算是疯,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顾双弦在求救无门之时,脑际中恍惚出现了小狗临时之前的挣扎。原来,这就是‘下场’。

他对宫人的信任,让他们懒散无为,连皇子被人下毒也无人知晓;因为他当时的心软,对皇后说这女子对他很好,要留下她的性命,所以才给对方留下了恩将仇报的机会。

小狗死了,还有他伤心;他死了,母后会伤心多久?父皇本来就不疼他,顶多就是一声叹息吧!皇兄们,更是只会拍手称快,就如很久以前大皇兄推他入湖,见死不救一般。

顾双弦第一次觉得这个皇宫好冷,冷到他骨头都被冰川给冻住了似的。

他只有一个人,可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真正疼他,爱惜他,拥抱他给他温暖。他痛哭流涕,可哭不出声。他只能无声的在诺大的,冰冷的宫殿里翻滚,撞碎了花瓶……

‘嚬——’的响动,总算惊动了殿外路过的人。七皇子,也就是以后的赵王的圆滚滚的小爪子拍打着殿门,唤:“六皇兄,你在不在?”

十三岁那一年,他与七皇子去庙里上香,在满树的梨花之下遇见了一个小女娃。

梨花白,女娃娃也晶莹剔透如玉瓷,裹着一身毛绒绒的披风立在树下。风吹,她眨动的眼眸晶亮湿润,看着他的神色不恭不卑。这样的女娃应当是世家出身,以家族为天,夫君为纲,同富贵,大难临头永远都是各自飞。

他心底冷笑,荣华富贵让人心真真假假看不分明,权势名望让人明争暗斗自相残杀。女子,永远都是野心欲-望的附属品。

转瞬,这个附属品随着他一起颠簸乱境,与他一起面对手段狠辣的暗杀者,为他出谋划策一起逃出困境,甚至于在最关键的时刻用急智糊弄了对手争取了活命的机会。

他无数次要甩开她的手独自前行,无数次面对她的坚强身影想要离开,无数次被她轻笑着问:“太子殿下怕死么?”

“不怕。”

她笑,将自己飞乱的发丝全部卷成发髻,圈起裙摆朝着森林中迈去:“爹爹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成长。”她回过头来,零散的发丝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那一霎那,她的周身在萤火中或明或暗,她说:“太子,一起长大吧。”

长大了,他就能够主宰生死;

强大了,他才能不惧任何的风吹雨打;

成王了,他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将她拖入自己的暗黑宫殿,让她燃起小小的荧光,陪自己走到天荒地老。

他迸定的笑,在太子妃人选名单上,如愿的看到了那一点星光。

那一夜,他跑去了龙池,在漫天夜色中捕捉了无数的萤火虫,放入了自己的东宫,看着它们明明灭灭,点亮了内心。

他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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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V,嗯哼,之后也请大家多支持了哟,咩哈哈~~~

侍寝二五回

骈腾殿,申时二刻。

难得的大年三十,下了大朝之后,就算是最得圣眷的定唐王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偷懒不干正事了。他在府里与众多大臣们唠嗑,又收了几位娇滴滴的美人,正准备送客之时,皇帝又让他入宫。

做臣子做到他这个份上,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等到他进了殿,一眼就瞄到偏前方还坐着皇后夏氏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皇帝哥哥是吃错了药还是脑门抽筋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定唐王也不跪拜了,直接瞪着一双虎目对夏令姝怒道:“皇后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里不是后宫,由不得你在此胡作非为。”

夏令姝挑眉,正准备反驳,转念一想今日的倒霉事,又忍了。

皇帝在中间打哈哈道:“九弟,今日你六嫂来找你是说家事。长嫂如母,好歹你也年岁大了,这王妃的人选该定了。”

定唐王哼了哼:“夏家的女儿就免了。”

夏令姝莞尔:“我们夏家的女儿自然是配不上尊贵不凡英勇俊朗持剑能上阵杀敌执笔掌江山能文能武且忠肝义胆智谋超群的天下第一美男子,顾元钒啦!”

定唐王一口气被她堵到半空中久久不落,半响,蹦出一句:“你知道就好。”

夏令姝点头:“所以我们选来选去挑来挑去,最终寻得一位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绝色绝世百伶百俐冰雪聪明的……公主,嫁与你为妻。可否?”

定唐王一撩衣摆,在下首坐了:“本王要见见她真人。毕竟,六嫂的话历来真真假假让人不敢轻信。”

夏令姝让人呈上一副画像,展开来放在桌案上,淡淡地道:“那公主皇上见过,是雪国送来的圣公主。”

顾双弦立即点头:“对,朕见过。太后也见过。”

夏令姝再道:“那公主从小受人敬重,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明眸皓齿,颜如美玉,且性子温婉坦诚……”

顾双弦:“非常的坦诚。”

“嬷嬷们验过正身乃完璧。在宫中四个月从未与人争执胡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咦,六哥我不爱她。”

“自从前些日子在御花园见过王爷之后她就念念不忘,又顾忌身份不敢越矩,不知不觉中早已情根深种。每日里茶不思饭不想,到处偷偷打听王爷的英武事迹,没了一个月就消瘦不少……”

顾双弦嘀咕:“画像画得太瘦了,将她的娇柔多了几分,不过她本人依然是这皇宫里唯二的美人。”

定唐王从画像中抬起头来:“谁是第一?”

顾双弦一搂夏令姝的腰肢,肯定地道:“当然是朕的皇后。”剩下两人难得一致的瞥了瞥他,鄙视之情昭然若揭。

夏令姝故作轻松地问:“如何?”

定唐王瞄来瞄去,这异国美人的确另有一股风韵。只是,经过夏令姝这么介绍出来,怎么听怎么怪异?

定唐王斟酌一下:“她没隐疾吧?”

“没有。”

定唐王再左右环顾:“她没旧情人吧?”

顾双弦道:“就算有,那也绝对不是我。”

定唐王点头,一拍桌案,在那两人以为大势已定的时候,高声道:“我不要。”

顾双弦大叫:“什么?你不要?你为什么不要?”

定唐王哼哼:“只要是夏家推荐的人选,我一概不要。”再一抬头,与夏令姝的目光在空中对视,噼里啪啦的恨不得靠着眼神杀死对方。

夏令姝坐下喝茶,叹气道:“若是皇上命定唐王娶雪国圣公主,王爷当如何?”

定唐王也退回了位置,端着茶杯书茗:“理由。”

顾双弦一招呼,梁公公立即让人抬上了两具尸首,打开上面盖着的白布,顾双弦指着那尸首的脚底道:“记得在八月,万国朝贺之时,侍卫们就在使者们路过的地界发现过无名尸首。因为使团众多,根本无法查证,这事就压了下来。而后,许国雪国和启国分别献上三名公主,朕当时就让皇后暗中留意,今日这事才有点眉目。定唐王见多识广,应当看得出这两名嬷嬷的真实身份。”

顾双弦一旦开始改称谓,其他人自然就严肃了起来。定唐王依言仔细瞧去,只看到两人脚底都有刻着一个‘康’字,当下就变了脸色:“这是,定康王的余孽?”

顾双弦深吸一口气:“对。她们混入了皇宫四个月,每日里足不出户,只是定时出宫采买一些小物事。也幸亏皇后一直留意让人跟着,陆陆续续查出了几个定康王遗留的据点。”他顿了顿,继续道:“这也是为何朕不肯纳她们入后宫的缘故。现在有三名公主,朕的意思是分别嫁出皇宫,放长线钓大鱼。这几位公主也许并不知情做了替罪羊,也许本身也参与了国与国之间的斗争。”

“在那一场宫变之中,大皇兄定康王的尸身,说不定并不是他本人。”夏令姝最后结语。

殿内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新皇登基之前的那一场宫变闹得整个北定城血流成河,先皇的九个儿子,大皇子和四五皇子死于宫变,二皇子和三皇子碌碌无为,剩下的六皇子当了皇帝,七皇子赵王逃命似的去了封地,**皇子权倾朝野。如今,大皇子没死,一定会想尽办法卷土重来。如今的大雁朝,外忧内患,哪里禁得起折腾。

“臣弟明白了。年后,皇后娘娘安排嫁娶事宜吧。”

顾双弦拍了拍小弟的肩膀:“此事你要小心行事,那圣公主有些邪门。”

定唐王嗤笑:“一个女子,能够翻出多大的风浪。”他瞟向夏令姝,“六哥,迟早有一日你会明白,女子就是衣裳,该撕了的时候要撕碎了她。”

夏令姝头也不抬,吸溜口茶水,摸了摸皇帝的玉玺,淡定得如一尊没脾气的菩萨似的,气得定唐王嘚嘚的摔门而出。

顾双弦抖了抖自己的衣裳,坚定地道:“这龙凤袍子,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撕了它的。”

夏令姝瞅了瞅他肚皮上翻滚的龙凤,再往上看了看某条色龙的讨好笑容,不由得抬了抬嘴角,算是给了一个回答。

年三十晚上的晚宴是皇帝的家宴。太后会出席,皇后给太子换了小肥龙袍子,看着他在榻上翻滚来翻滚去,一时叫“美人”,一时又唤“娘”,心里的怜爱越来越深。再一转头,就让凤梨去拿了皇后的礼服,端端正正的穿着了。在众多嫔妃嫉妒的眼神中,与皇帝一起陪在太后身边吃了一顿唇枪舌战的晚膳。

亥时初刻,谁也没有关注到的皇宫角落,溜达出了两大一小,穿着便服去了朱雀街。

顾钦天小胳膊小腿的随着爹娘第一次漫步在北定城的街头,看什么都新奇,听什么都好玩。看着别人的孩子坐在大人的肩膀上,他就把着顾双弦的腿脚“坐,坐”的叫唤。

顾双弦好歹是皇帝,哪有让人坐在他脑袋上的道理,就算是肩膀上那也不成。顾钦天就对着夏令姝伸手“抱抱”,抱了起来,又吧唧吧唧的给夏令姝脸上添加口水,说“亲亲”,亲着几下就朝着夏令姝的唇瓣去了,唬得顾双弦一把夺过孩子,对着他小屁屁就是一巴掌:“小色狼。”

顾钦天揪着他老爹的发丝:“坐。”

顾双弦一扭头:“不行。”

顾钦天再转向夏令姝:“亲。”

“坐,你要坐哪里都成。”顾双弦七窍生烟,搂着他坐在肩胛上,感觉那软乎乎的小手死命揪着他的发冠,小短腿一踢:“架,架。”顾双弦瞬间泪流满面,他好好的皇帝成了小太子胯-下的野马了,这地位转换太快太让人心酸。

夏令姝本落后半步,看着顾双弦小心翼翼的抓紧了孩子的腿脚,怔了怔,少顷,自己轻轻伸手过去,勾住了他的手肘。

顾双弦一动,惊诧地望向她,半响才恍惚的笑道:“跟紧,别丢了。”

她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脸颊倒映在他的眼眸中,怀念又感慨。她倏地一笑,半空中‘咻’地升腾上一支烟花,‘嘭’地炸开来,五光十色绚丽多彩。

她轻声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