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后重生手册/皇后当自强上一章:第 5 章
  • 皇后重生手册/皇后当自强下一章:第 7 章

我理了理衣褶,将被苏恒捏得红肿的手遮住。准备起身。却在这个时候听到苏恒说:“你刚刚说很久没有见朕了……”

我点了点头。

眼前忽然一暗,额头柔软湿润,片刻的碰触。

我不由怔愣的追着他转过头。

他静静端坐,修眉如山,凤眸似水,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容。若不是冠冕上十二旒脆响不止,我几乎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虽性情宽仁,却一贯持重正经,不曾在人前做出亲昵轻率的举动。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戒备的注视着他他唇角轻轻佻起,那双漆黑的凤眸温柔的潋滟起来,春醪般清亮而醉人。他面孔素净如白玉雕成。清贵儒雅,雪肤玉濯。

他生得那么好看。当年我只在屏风后偷偷望了一眼,便再不能忘记。

他柔声说道:“可贞,朕也很想你。”

但他从来都不是个将温柔写在脸上的人,更不是个会将喜欢说出口的人。

我忽然明白,他是在做给人看。

今日近臣与宫嫔都在,不出半日,我与苏恒和好的消息便会传遍长安上下。这个消息可以安抚哪些人、迷惑哪些人,我心里大致有谱。

我忽然觉得有些恨他。可是这同样也如我所愿。于是我笑答道:“臣妾受宠若惊。”

他静静的望着我,没有再说话。

我与他携手下了御辇,一起上前拜见太后。

太后几个月没见他也思念得很,拉了他的手臂让他起身,攥住他另一只手,细细的端详了他半晌,方笑道:“没有瘦,气色也好,碧君照料得不错。碧君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苏恒道:“她在后面,大概会晚一会儿到。”

太后皱了皱眉,却没有追问下去。只笑着回身去牵韶儿,“别站在外面了,进屋聊。”

太后自入主长乐宫,已有五年不曾回过樊城。

她生在那里,长在那里,嫁在那里,亲朋故旧大都留在那里,思乡之情自然比苏恒还要迫切。

她琐琐碎碎拉着话家常时,眼睛一直柔柔的眯着,并没有刻意的微笑起来,声音里的欢喜却让听的人也忍不住快活起来。

她对自己人一贯是好到招人妒的。

我很羡慕她的性情。虽然论起威仪端庄,她依旧比不过我的母亲,可是她喜恶之心分明且执拗,实在比任何贵妇活的都要有滋味──当然话又说回来,这世上的皇后实在有太多理由羡慕太后,我也未必是真觉着她这样的性情就好。

太后跟苏恒说话,都是些我插不上嘴的事,我便抱了韶儿在一旁听着。

太后将家里苏恒的姑姑舅舅各色亲戚悉数问过了,终于再次说起了刘碧君。

“她托人送来的桔子很好。我吃着桔子,仿佛自己也回了一次家,很觉得安慰。这份细心平阳都不曾有,你该赏她。”她笑道。

苏恒答:“儿子记住了。”吩咐我道:“日后南边送东西来,皇后记着多给刘美人一份。”

这回答不识趣得紧,可见他也没有刘碧君的玲珑心肠,不是个让太后觉得贴心的。

果然,太后眼睛里的喜色霎时就褪干净。但这个时候她反而和蔼微笑起来,“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皇帝,皇后你也不说说他。”

太后提到了刘碧君,我便知道她定然是要我开口的,却也没想到她就这么把话题砸给我。正要开口,韶儿却忽然插嘴道说:“邓师傅说,父皇最大,宫里边儿除了皇祖母,谁都不能说他。”

他童言无忌,听在太后耳朵里却未必是这么一回事。我忙笑着揉他的头发,打断他道:“邓师傅有没有说过,父皇和皇祖母说话,你该乖乖听着?”

韶儿老老实实盖住小嘴巴,“呜呜”了两声。太后似乎并没有多想,笑着招手道:“瞧你把韶儿吓的。韶儿说的很好,不怕不怕,到皇祖母这里来。”

韶儿便笑眯眯的扑到她怀里去,偷偷回头对我做鬼脸。

太后少对我和颜悦色,更少要我替她说话,想来这场景是有些诡异的。苏恒在一旁看着我们往来,望向我时眼神便有些深。

一家子其乐融融,这分明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我不明白他在忌讳些什么,便只贤淑的对他笑,道:“依臣妾看,何不名正言顺的把份例改了?刘美人入宫四年,一直在太后身边照应着,替陛下和臣妾尽孝,很是难得。这次陛下南行,她随驾起居照应,也辛苦有功。差不多是时候给她晋位了。”

苏恒微微眯起眼睛,睫毛投下的暗影遮住了他眼中流露出的情绪,“皇后倒是大方。”

太后笑道:“你们小夫妻的事,我不好插嘴。不过碧君对我用心,你们赏了她,我心里也很觉得安慰。”

这人情牌出得恰到好处,不逼迫,却也让人无法拒绝。

我便问道:“皇上的意思呢?”

苏恒淡淡的道:“确实该晋位了。只是封了贵人,便不好再跟母后同住。就让她搬到临华殿吧。”

临华殿在长乐宫西南,不止离未央宫远,距长信殿也不近。我有些想不明白苏恒的意思。若他要跟刘碧君卿卿我我,未央宫还空着好些地方。若他怕自己护不住刘碧君,便该找个离太后更近的地方。临华殿两面不沾,不是个好去处。

何况临华殿已经临近霸城门,也是个人多手杂的地方。

当然,我虽没有要立时铲除刘碧君的意思,但她搬去临华殿我也乐见其成。便不说话。

太后皱了眉头,“这像什么样子?她成了贵人,自然该搬去未央宫。”

苏恒依旧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随口问我道:“皇后觉着呢?”

我说:“母后觉着临华殿不好……未央宫也还有空着的院子。”

太后便望向苏恒。

苏恒唇角微微勾起,吩咐我道:“那么你就看着给她安排个地方吧。”

我点头应了。

太后又说:“我年纪也大了,不能老替皇后管着未央宫的事。偏皇后身子又弱,不能累着。如今碧君去了,我也能放下心来。便让碧君帮着皇后,一起打理未央宫吧。”

我略有些无语,太后显然不懂得投桃报李──虽说我看上去不像个对刘碧君有好心的,但最起码我也没什么坏心不是?她还真是毫不顾虑我的感受,无时无刻不在为刘碧君打算。

苏恒望向我,目光意味不明,似乎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皇后觉着呢?”

我答道:“母后一人将未央长乐二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臣妾年纪轻轻,打理未央一宫还要嫌累,便太丢人了。何况都说了是要赏刘美人,没道理再用杂事劳累她。”

但是先提拔了刘碧君,又让她协理六宫,未免让人想入非非。苏恒才在人前与我做足姿态,当不至于反手便自打嘴巴。

果然,苏恒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道:“朕看着也是。”

看着亲昵,可是他眸光漆黑,里面半点笑意也无。分明就是冷眼看戏的模样。

我与他之间确实已经没太多情分了。

他转向太后,又道,“母后也不要太宠着可贞。若嫌她办事不妥帖,差遣个妈妈提点她就是。碧君还是专心照料母后这边。”

太后抿了嘴唇。她在苏恒面前很少对我发作,只笑着调侃道:“你们夫唱妇随,老婆子我还能说什么?”

苏恒又道:“儿子还有国事要处置,不能再陪母后了。”我不想独留下来受太后的磋磨,便跟着起身,却被苏恒随手按下来,“便让可贞再替朕陪母后坐一会儿,母后尽管差遣。”

太后和蔼笑道:“你忙,我便不留你了。”

苏恒再瞟我一眼,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了。

新秀

我只好留下来。

片刻后,苏恒又派了人来接韶儿去宣室殿,说要考校他的功课。他每次考校完了都会赏韶儿些有趣的玩意儿,这次去南边儿这么久,自然会给韶儿带足礼物。韶儿便欢欢喜喜的跟着去了。

他一向疼韶儿,一回来就急着见也不奇怪,我不该疑心他──可想到今日他黑而深的目光,不由就觉得他是故意要留我一人给太后泄愤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不希望韶儿太早接触后宫这些烂事,苏恒领走他也好。

苏恒到长信殿这趟来去匆匆,跟太后说的也都是别人的事,他自己路上遇着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却大都没提到。天下做母亲的,都爱听别人议论自己的儿子,太后老人家也不例外,苏恒一走,她便开始问了。

“南边儿也开始热起来了吧?只怕又到招蚊子的时候了。三郎从小就怕蚊子,一有蚊子就睡不好觉。去的时候我没料着会这么久,就没嘱咐,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替我记着。”

跟着苏恒去南边伺候的人便答:“可不是,太后不说,我们竟也都疏忽了,还是刘美人心细,小到一颗扣子,都替皇上考虑得周周全全的。半点儿也没落下,上上下下都钦佩。都说不愧是太后娘娘教导出来的,就是比别人能干。”

太后就眯了眼睛笑起来。

成美人也柔柔的笑道:“有刘姐姐跟着,太后娘娘就不必操心了。”

梁美人却疑惑道:“从樊城到长安,怎么也得走上小一个月吧,那边三月里就有蚊子了?”

回话的人便有些尴尬。

陈美人不冷不热道:“南边的蚊虫就是比别处凶猛些,梁姐姐自己还不清楚?”

我心中不由发笑。

太后不理会她们,截话道:“地方上是怎么伺候的?”

回话的就斜了眼睛绞尽脑汁,道:“这个奴婢还真不会学。各个地方还不一样。就是敲锣打鼓的,一群穿了红黑深衣的人长长的排出城去,接了进府。还有里正、村老,献什么浆酒……黑压压一群人跪着,又喊‘万岁’……”

太后笑道:“瞧你这话学的。行了,你就直说皇上满意不满意?”

回话的道:“奴婢猜着大致是满意的,皇上见了好些人,一直都笑着……就是在樊城那边,说是太破费了。”

太后笑道:“这个也是有的,怪不得他们,毕竟皇上驾临是多大的荣耀──还说了别的吗?”

回话的道:“奴婢记不太清……对了,不知道谁送的东西是残的,皇上说‘缺了西南一角’,似乎很觉着遗憾。但皇上也没处罚谁,还赐了宴。奴婢猜皇上还是高兴的。”

太后很欣慰的点了点头,“皇上从小就是个宽仁的。”

我不由疑惑起来。

人说知儿莫若母,但这件事我却觉着太后猜差了。苏恒的性情,若真不想追究,他连提都不会提,只会不动声色帮着瞒过去。

……就像当初我把麦子当麦仁煮粥给他吃,他便安静的将一整罐都吃下去,也不叫我知道了内疚。他的体贴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

何况送皇帝的礼品有残缺,是不敬之罪。若苏恒说出来,纵使他不责难,地方上也是会追究的。苏恒当不会出这种错。除非……他是故意的。

可是,为什么?

我正想着,不知太后那边说到了什么,又笑起来,道:“我们也该给皇上和碧君接个风,好好摆一桌酒席。皇后你说是不是?”

我赶紧收了神,起身道:“母后说的是。”

太后拍了拍衣裙,懒懒的垂着眉眼,道:“难得今日天好,就定今日吧。摆在金明池,那儿风景好──哀家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就让皇后帮哀家打理了。该请些什么人,摆些什么菜,凑些什么名目,皇后就看着拿主意吧。”

我便明白,太后终于开始磋磨我了。

不得不说她真是不留情面。我今日去迎苏恒,已经有些发虚,单体力上就撑不下去。然而我既然不要刘碧君协理后宫,今日必然得逞强到底了。

我说:“能帮母后分劳,臣妾不敢推辞。只是不知陛下今日是否得闲……许陛下今日会宴请群臣?”按着苏恒的性子,这几乎是必然的,“母后既要赐宴为陛下洗尘,是否要传旨问问陛下的意思?”

太后脸上当即就泛起嘲笑的意味,对四面的人道:“瞧,自己的儿子,我请吃顿饭都要问问。行了,哀家记下皇后的提点了,你就去忙吧。”

……我忽然就有些后悔,为什么多说这一句。反正太后请客,皇帝不来,怎么也坏事不到我身上。

“是臣妾多虑了。”我说,“母后与陛下自然母子连心,是臣妾先前的话没见识了。臣妾无能,也不知陛下和碧君妹妹的喜好,还请母后派个妈妈从旁指点着。”

太后还有些犹豫。

反正替她干活,我是不怕丢人的,“太后赐宴,自然要让陛下称心如意。”

太后终于舍得松口,抬头指着吴妈妈道:“你去给她搭把手。”

吴妈妈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一个沉默寡言,白白胖胖的老太太,一贯都与人为善。太后派她而不是孙妈妈来,看来也确实没有要把接风宴搞砸的意思。

该如何应对,我心里便大致有底了。

我说:“还请吴妈妈多多指点。”

吴妈妈笑道:“不敢。娘娘尽管差遣。”

实在比秋娘容易打交道多了。

金明池在长乐宫西四殿偏南,长信殿则是西四殿里唯一在长巷以北的,两处相距走路嫌远,坐车嫌近,不怎么方便。何况又临水,四月中夜里还是有些凉的。

我与吴妈妈先去西间商议了一下,该请些什么人、摆几桌、摆在那儿、该从库里领些什么、要不要传乐府,然后一一记下来。

商议好了便是午膳时分,我报给太后的时候,她正在用膳。

大概是我不肯承认自己比她体弱无能的关系,也大概是刘碧君迟迟不到太后心中烦躁的关系,她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差遣我。正事儿还没说,先支使我给她端茶递水夹菜盛汤,而后便让我站在一旁回话,回完了竟又要我把单子读给她听。

幸而她一贯不爱排场,否则一场宫宴下来百十种器物,够我读一阵子的。

在一旁伺候着的嫔妃们大概都没见识过太后折腾人的手段,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微妙。连梁美人也小心的闭上了嘴巴,殷勤的对太后微笑起来。

太后慢慢悠悠的吃着东西,听我读完了,才说:“单子弄好了,那就去金明池忙着吧。要抓紧点儿,别等晚上来不及。”

我不由就想,太后折腾人的手段,虽小家子气了些,却实在很让人恼火。

我从长信殿出来的时候,日正当午。孟夏阳光明亮却不炙人,树荫筛落,斑驳摇曳。

风从长巷吹来,拂面而过,略略缓解了疲倦。

我扶着个小宫女,勉强上了马车。大概是乍然见了明艳阳光的关系,再进车厢眼前便有些发黑。我用帕子盖着眼睛,在车上倒了一会儿。

马车才动便停,有宫女在外面轻声禀道:“娘娘,长巷上有人揖拜。”

我有些倦,道:“不必管。”

宫女小心迟疑道:“可是……看着像是陛下的马车。”

……这便奇了。若是苏恒的马车,断然没有让我先行的道理,何况还要作揖。

我便打起车帘,探了身子出去。

錾金轮、饰龙纹,果然是苏恒的马车,然而规制减作了双驾马。车前欠身站着的男人,看着也有些眼生。不是宦官……莫非是新来的散骑常侍?

我吩咐宫女道:“你问问他。”

那男人乌发如锻,身形很是挺拔俊秀。气质高标,深衣清到骨,颇有名士风流。小宫女正当年华,碰上这种男人难免羞赧,开口就有些底气不足,“尊驾……是哪位?”

他似乎没有听清,仍是端端正正的躬着身。

性子倒很是谨慎……

能让苏恒用自己的车去接的,自然是难得的俊才英儒。看着也还年轻,日后必然前程锦绣。只不知是哪家子弟。

但苏恒既给他这种尊荣,此人不日定将名满朝野,我也无需特地去打听。

便不再问,道:“罢了。走吧。”

马车略一转弯,又一阵风吹来,透帘而过。风略有些大,令人失仪,四面伺候的人都忙着抬了袖子遮面。我顺了顺被吹起的头发,透过掀起的帘子,望见那人已起了身,纵然意外对上了我的目光,也不曾慌乱躲闪。

确实是个有前途的。

看来苏恒这趟南行,并不单单是祭祖去了。只怕这样的生面孔,日后将渐渐多起来。

我也差不多是时候该给哥哥提个醒了。

马车只一个转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经到了金明池。

金明池一顷碧水,浩淼长天。正当晴日,视野尤其开阔。波光潋滟,水气清朗,令人心旷神怡。水畔有临湖殿,平日里游玩时歇脚用,我与吴妈妈商议过,都觉得夜里天气还凉,最好不要在外面摆席,便将宴席定在殿里。因此一早便派人来打扫了。

这个时候,来洒扫的丫头们正午休,在水边三三两两的笑闹着。

我不过是被太后差遣过来看看,没有当监工婆的意思,便不打扰她们。只悄悄的下了马车,沿着花木一路走过去,找了条临水的回廊,静静的歇着。

金明池比别处湿凉一些。已是孟夏时节,杏花却还一簇簇开得粉俏。娇花照水,鲜艳明丽。可惜我实在累得走不动,不然还真想转一转看看。

不一刻,有宫女找过来,送御膳房拟定的菜单,我略翻了翻,便让她送去给吴妈妈看。

菜单比我料想的要奢华些,我猜到是直接从给苏恒拟的菜单里挑来的,一时竟有些同情御膳房那些人了──苏恒对朝臣一贯厚待,今晚他宴请群臣,规格自然不会太简朴,人数也不会太少。御膳房此刻只怕正忙得不可开交。结果太后竟也要摆宴席,只怕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是有些不忍心,便让宫女带话儿给吴妈妈:“御膳房离金明池远了些,我的意思是,热菜便让长信殿的膳食房准备,吴妈妈觉得呢?”

宫女领命去了。

四下里一时有些寂静,我略觉得犯困,便闭着眼睛眯着。几乎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听花木那儿议论声传过来。

“……你是没跟着去南边,没见到刘美人的哥哥。说句大逆不道的,那模样长得,比我们陛下也差不到哪儿去。往那一站,就跟一杆儿翠竹似的,把别人都比成了老树皮。”

我不由就警醒过来。

刘碧君的哥哥刘君宇,我虽不曾见过,却对他印象深刻──毕竟是差点成了韶儿太傅的人。

我便细细听着。

“说你眼浅还真不冤枉,男人光脸长得好有个屁用?还要有家世,有才学,有品行。”

“谁说他光脸长得好了?他可是刘美人的亲哥哥,刘美人什么出身?太后的娘家亲戚,皇上的发小儿,跟大司马、大将军他们都是同乡!哪个当官的有这种家世?他又封了散骑常侍,才学品行也定然差不了。而且他家里还有钱──人说富比列侯呢!”

“你真要这么论……”另一个显然更不服气了。

“我没说完呢──他还没娶亲。”

这话说出来,另一个的气焰果然就被打压下去了,“啐!没娶亲又怎么了?你还想嫁他啊。没羞──”

两个人笑着打闹起来。我心里却静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