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齐宏将她放在了梳妆台前,用身体抵住了她,一手握住了她的粉拳,一手扣住了她的脖颈,里里外外将她的红唇扫荡了一番,这才松开了她的唇,低喘了两声,声音喑哑:“别乱动,我就亲亲,你要是再动,我可就做不成柳下惠了。”

殷盈不敢动了,只好嗔了他一眼:“你也能成柳下惠,真真让人笑掉大牙。”

叶齐宏抱着她,一下下地亲着她,从眉梢眼角,到柔软圆润的耳垂,又到微翕的红唇…怀中人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无一不合他的心意,让他心甘情愿溺毙在那娇躯中。

去晚膳的时候,四房晚了一盏茶的时间,除了因公外出的武宁侯,其他人都已经在了。

殷盈双颊如染桃花,急急地上前向老夫人请罪。老夫人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乐呵呵地道:“无妨无妨,以前齐宏整日里都不见人影,现在有媳妇了,倒是天天能见到了,这头上的箍儿,套得好、套得妙。”

大家都笑了起来,柳氏顺带关切地问了问韩宝葭的伤势,一家人落了座,用起膳来。

叶慕彦破天荒地多看了韩宝葭两眼,越看越觉得额头上的那块红肿碍眼,在桌上梭巡了片刻,一盘葱油猪脑映入眼帘,他对身旁伺候着的丫鬟努了努嘴:“这个搬到十姑娘面前去,多吃点,以形补形。”

丫鬟连忙应了一声,把盘子挪到了韩宝葭跟前。

韩宝葭哪里会要吃这奇形怪状的东西,连忙摇头。

真是娇气。

叶慕彦没好气地瞧着她:“这几日就别去读书了,省得脑子越发不好使了。”

“多谢六六六六哥关心,我脑子还还还成。”韩宝葭往嘴里塞了一个鱼丸子,朝着他甜甜地笑了笑。

那腮帮子鼓了起来,嫣红的小嘴带着点油渍,透着一层光,一双眸子带着俏皮的笑意,眉眼弯弯。

叶慕彦呆了呆,忽然发现,他的这个便宜堂妹长得的确好看,也很…可爱。

“话都说不灵清了还成什么?三字经就别背了,”他宽宏大量地道,“以后再说吧。”

一旁的叶云秀不干了:“哥,你不会是怕输了吧?我还等着看热闹呢。”

“这是赌什么了?”老夫人好奇了起来。

叶慕兴笑着把赌约说了一遍,老夫人嗔怪地看着自己的孙子:“你呀,这么大人了怎么和妹妹过不去?”

叶慕彦被祖母说得心虚,讪笑着道:“我这不是和她开个玩笑嘛,别…”

“祖母,六哥这是在激励我读书呢,”韩宝葭笑嘻嘻地道,“我这阵子挑灯夜读,已经把三字经倒背如流了,今日正好全家人都在,我就背给大家听听。”

第18章 碧玺鎏金指环(九)

韩宝葭清朗的声音在饭厅中响起,三字经琅琅上口,顺着背了一遍,倒着又背了一半,在中间的时候戛然而止。

叶慕彦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要是地下有个洞,只怕他就钻进去了。

叶云秀在一旁拍起手来:“原来三字经倒着也能背得这么好听,好像唱歌一样,十姐姐你继续背——啊…”

叶云茗恨铁不成钢,桌子下面的手在叶云秀的腿上捏了一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叶云秀平时被她教训惯了,这一下顿时住了口,却不明所以,委屈地哼哼了两声。

“这一句有点忘了,我要想一想。”韩宝葭促狭地朝着叶慕彦眨了眨眼。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闹着玩的,别当一回事了,别背了,吃饭吃饭。”叶慕兴到底是个好哥哥,也知道自己这个六弟的脾气,一贯来心高气傲,这要是当着全家人的面下不来台,说不定能生生把他气出病来,趁此机会赶紧打圆场。

长辈们笑着称赞了几句,坐在旁边的叶齐宏颇有些意外,摸了摸韩宝葭的脑袋赞许道:“不错,才这么几日便能有这本事很不错,就算让我倒背那三字经,也得花上些时日,以后好好和哥哥姐姐学,不可懈怠。”

“嗯,”韩宝葭乖乖地应了一声,给叶慕彦递了一个漂亮的台阶,“我能背出来还要多谢六哥呢。”

叶慕彦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全家人都愣住了。

“输了便输了,”叶慕彦冷着脸道,“我又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输给自家妹妹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明明看上去就是很不高兴好不好。

韩宝葭在心中腹诽着。

叶慕彦咬了咬牙,横下心来,抬手从身旁的婢女手中接过茶壶,亲手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放在了韩宝葭面前:“十妹妹,是我输了,我不该小瞧你。”

他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一层绯色,从小到大,叶慕彦习文练武,样样都是拔尖的,这样赔礼道歉的话,还真没从他嘴里吐出来过。

韩宝葭这下真被吓了一跳,立刻站了起来:“不不,六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也就是瞎背一通,真让我讲一讲这三字经,我还说不出个所以然呢。”

叶慕彦赔礼的话一出口,顿觉轻松了好多,重新恢复了那矜持的贵公子模样:“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那我先在这里多谢六哥了。”韩宝葭嫣然一笑。

桃花眼一弯,盈满一汪桃花水。

叶慕彦的心中一悸,脑中模模糊糊地冒出一句话来。

他赶紧敛了心神,心中暗忖:这丫头虽然是个便宜妹妹,不过还算是个识趣的,人也机灵,以后,就勉强把她当成亲堂妹护着吧。

这一场风波算是过去了,在武宁侯府中,老夫人和善,大房嫂嫂体贴,二房是个庶出的,就算看不起人也不会表现太过,殷盈唯一难相处的就是三房,这样一来,和三房的关系也日渐和谐了起来。

韩宝葭照例去汀水阁和姐妹们读书,三字经学完开始学千字文,她装模作样念得有趣,习字作画力求藏拙,倒也别有一番意趣;安夫子那里的贵女礼仪她倒学得认真,什么品茗赏花,什么姿态仪容,还有各种首饰花钿,每每看到便爱不释手。

唯一让她头疼的便是古琴和女红,也不知道怎么了,她这身皮囊分外娇嫩,兴致勃勃地学着拨了几下弦便觉得指尖疼得厉害,没几日指尖便红肿了,一碰就疼,安夫子连连摇头,只好暂时先免了她的琴课。

而女红就更是好笑了,几个姐妹的绣活已经很拿得出手了,尤其是叶云蓁绣工了得,帕子上一副鸳鸯戏水活灵活现,韩宝葭看着眼热,兴致勃勃地取了绣绷和针线想要好好学一学,却把手指戳出好几道血珠来,唬得叶云秀直嚷嚷:“十姐,你都不用绣花了,直接拿手指按上去就好了。”

叶云蓁乐了,看着沮丧的韩宝葭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好了,随便绣个花花草草玩玩吧,以后出嫁了,我帮你绣。”

叶云茗撇了撇嘴:“娇气,你倒是拿出背三字经的劲头来。”

“我哪里像九姐姐一样兰质蕙心、德才兼备啊,顾得了这头便顾不了那头,顾得了脑子,便顾不了手了。”韩宝葭愁眉苦脸地道。

叶云茗被她捧得心怀舒畅,前阵子的不痛快消散了一些,也笑了起来:“就你嘴甜,好了,别绣了,坐着吃你的点心吧。”

一旁的叶云菲跟着笑了两声,心里却愈发闷了。

老夫人治家有方,她虽然身为庶子一房,衣食用度也都是一视同仁的,日子过得也不差,只是她原本的心满意足,却在韩宝葭进门后被打破了。

她原本以为,韩宝葭只不过是一个跟着破落商户妇人嫁过来的继女,在侯府中一定无所适从被人冷落,只要稍稍对她示好,便能将她拉拢到自己身边。

可现在,韩宝葭居然和在四叔的庇护下过得越来越滋润,不仅老夫人疼宠她,现在就连几个嫡兄嫡姐也和她日渐亲密了起来,这让她怎么甘心?

等着吧,她就不信了,叶云蓁和叶云秀暂且不提,以叶云茗那个成天自以为冀城第一美女加才女的傲气劲儿,能真心对这个韩宝葭好?

“云菲,你在想什么呢,快过来。”叶云蓁在一旁叫她。

叶云菲这才回过神来,挤出一个招牌的温柔笑容朝她们看去,只见桌几上放着一大盆冬枣,一个个都快赶上鸡蛋大小了,滚圆滚圆的。韩宝葭早就忍不住拿了一个,“嘎巴”咬了一口,一股蜜汁流进嘴里,脆脆甜甜,太好吃了。

旁边一个小厮笑着说:“三公子和六公子特意吩咐了,让小的送过来给姑娘们尝个鲜。”

“六哥真好。”叶云秀也忙不迭地拿了一个最大的,一边吃一边拍马屁。

一阵朗笑声传来,叶慕兴和叶慕彦跨进门来,叶慕兴佯作生气道:“小十一就知道和你六哥好。”

“三哥也好,”叶云秀娇憨地笑着,拿起一个冬枣就往叶慕兴手里塞,“三哥你也尝尝。”

叶云茗嫌这种吃相太难看,叫来了侍女,把冬枣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剜去了核,拿着叉子叉进了口中;叶云菲有心想学,看看叶云蓁没有动静,便咽了咽口水忍着没动,只说自己不爱吃枣。

韩宝葭一口气吃了七八个,越吃越上瘾,还想再拿时,旁边有人咳嗽了一声,抬眼一看,叶慕彦敲了一下叶云秀的额头,意有所指:“吃多了胃中滞涨,适可而止。”

叶云秀摸了摸额头委屈地道:“六哥打我做什么,十姐比我还吃得多呢,她都有这么多核了。”

韩宝葭脸一红,这去拿枣的手一拐弯,把盆子往叶云蓁和叶云菲面前推了推:“我够了,两位姐姐你们也吃吧。”

“这是在山庄里送过来的吧?”叶云蓁笑道,“小时候我吃多了胃疼了一个晚上,以后再也不敢吃了。”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叶慕兴想了起来,“那次是爹娘带我们一起去的,我亲手打的枣。”

“是自己打枣吗?”韩宝葭的眸子一亮,“那竹竿打还是自个儿爬上去摘?”

叶慕彦轻哼了一声:“你当你是猴子吗?”

韩宝葭吐了吐舌头:“有六哥在哪用得着我当猴子啊,蹭的一下就上了树了,对吧?”

叶慕彦很是受用,瞟了她一眼傲然道:“想去玩吗?想去的话叫声好六哥,就带你们去山庄玩。”

一旁的叶云秀激动了:“好六哥,是我们家的别庄吗?我想去我想去!”

韩宝葭心里跃跃欲试,却还有些说不出口,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叶慕兴。

叶慕兴果然不忍心了:“好了好了,慕彦你就别逗她们几个了,妹妹们,这阵子天气不错,祖母说让我们出去散散心,我和慕彦瞧着六丽山的风景不错,别院里也有好玩的,你们几个想不想去?”

哪里会有不想去的?

姑娘们整日在府里足不出户,每日就只能见到这方寸之地,早就腻得快要发霉了,一听说能出去玩,连最稳重的叶云蓁都高兴得不得了。

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几个姑娘上了马车,在两个哥哥的陪同下一路叽叽喳喳地朝着六丽山而去。

这六丽山风景秀丽,乃京畿地区有名的风水宝地,山中一座六丽寺香火鼎盛,是善男信女求神拜佛的好去处,每逢春秋二季,春花烂漫、秋叶遍野,引来游人如织,更有数不清的文人墨客在这里以诗画会友,留下传世佳作。

冀城中的王公贵胄但凡有点来头的,都在这一片圈有地产,有佃户劳作耕种,不为了几个租子,就是为了闲暇时到别庄里来消遣一二。

一行人一路出了城,上了官道,原本遮得严实的窗帘子便被拉了起来,韩宝葭和叶云秀一边占了一个,兴致勃勃地朝外看着,旁边骑着马的叶慕彦和叶慕兴倒也耐心了下来,拿马鞭指着和她们一一解说。

拐过一个弯,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跟在旁边的叶慕彦也往前面去了,韩宝葭忍不住探头出去张望,只见前面好像撞上了一行车队,叶慕彦下马和一个人并行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像是感受到了韩宝葭的打量,并行那人一下子回过头来,正好撞上了她的目光。

这是一个白皙斯文的青年,眉目清朗俊秀,和叶慕彦相比不分伯仲,一个胜在英挺,一个胜在温雅。

韩宝葭猝不及防,本能地笑了笑,旋即迅速地放下帘子坐回了车里。

“谁啊?”叶云菲满心好奇,却装着很是随意地问道。

韩宝葭摇了摇头:“不认识。”

前面的门帘被挑开了,叶慕彦高兴地探出头来:“赶巧了,碰上秦桓他们了。”

小剧场:

卫简怀:这又是谁?一个个的没完了?

醋哥:这是重磅人物。

卫简怀:谁能重磅得过朕?

醋哥:你媳妇心里你可能最轻了。

卫简怀:…

卫简怀:来人啊,把这个说书的给拖下去斩了。

第19章 紫檀手串(一)

马车阻了片刻之后,继续晃晃悠悠朝前驶去。

几个姑娘小声地讨论了一番,韩宝葭听懂了一大半,这个名叫秦桓的是当今太傅秦威之孙,前两年因为体弱一直在江南之地休养,今年春闱时一鸣惊人,以不到弱冠之龄夺得探花,名动天下,再加上他一身斯文隽雅的皮相,打马游街时不知道勾走了京师多少待嫁女子的芳心。

秦桓和叶慕彦是好友,此前也常来武宁侯府拜访,不过,春闱后领了翰林院修撰的差事,便来的少了,故此韩宝葭并未见过。

不过,上辈子谢隽春和他的祖父秦威打过不少交道,秦威是三朝老臣,和其他几个倚老卖老的老臣略有不同,他为人颇为圆滑,懂得变通之术,因此在此前的纷争中并未和卫简怀闹翻,颇得看重。

想不到这秦威居然还如此有福气,有这么一个出挑的孙子。

看叶云秀一脸仰慕的神情,韩宝葭忍不住逗她:“小十一这么喜欢你秦大哥,那你哥和他比怎么样?”

叶云秀纠结了:“我哥当然好,不过,秦大哥也很好。”

叶云茗啐了她一口,嗔道:“我告诉哥哥去,你这吃里扒外的小丫头。”

叶云秀不干了,小拳头捶在了她的胸口:“姐姐你太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喜欢秦大哥呢。”

“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小嘴!”叶云茗的脸上泛起一层绯色,抬手去拧她的脸。

叶云秀“嗷”地叫了一声,朝着叶云蓁躲了过去:“七姐姐救命!”

这一路笑闹着,六丽山的别庄很快便到了,刘管事早就等在庄门口,将小主人们迎了进来一一安置妥当,等过了晌午,便有仆人来请,说是两位公子请姑娘们去后山打枣。

韩宝葭换了一身简便的裙袄,兴冲冲地赶了过去。枣林前已经有人在了,除了叶慕兴两兄弟和那个秦桓,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脸孔,二十来岁,留着一撮山羊胡子,名叫唐振清,是外地的一个小吏,秦桓的远房表兄,刚好这次入京公干借住在秦府,便跟着秦桓一起出来玩。

“三哥,我来了,竹竿呢?”韩宝葭迫不及待地问。

叶慕兴轻咳了一声,朝她眨了眨眼:“过来,见过你秦大哥和这位唐大人。”

韩宝葭上前见了礼,心里明白,这是有外人在,不好太放肆了。

秦桓的目光在她脸上一触即走,彬彬有礼地回礼叫了一声“韩姑娘”,倒是那个唐振清,目不转睛地盯着韩宝葭看了好一会儿,笑着道:“果然冀城是天子脚下的风水宝地,养出的男男女女都是一等一的水灵。”

这目光让韩宝葭有些不太舒服,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也不搭话。

叶慕彦在一旁沉下脸来,这男人可真是无礼,居然敢这样当面直勾勾地瞧着他的妹妹,要不是顾忌着秦桓的面子,他就要呵斥翻脸了。

把长衫角往腰上一系,他上前挡在了唐振清的视线,佯作不耐地吩咐道:“十妹,你过来,我上去打枣,你在下面帮我捡。”

韩宝葭顿时高兴了起来,一双眸子亮闪闪的,朝着叶慕兴询问地看了一眼,好像在恳求:三哥,我想去可以吗?

叶慕兴被她看得心一软,点头允了。

两人一起上了小山坡,几个仆役上前在地上铺了布,叶慕彦拎着竹竿,一连打了好几杆子,大枣扑通通地往下掉,韩宝葭拿着篮子一边捡一边躲,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

叶慕彦回头看了几眼,不知怎的,心里头有点发热,一不留神没躲开,被自己打的一竿子枣兜头砸了一脸。

刚好叶云蓁她们来了,叶云秀哈哈大笑了起来:“哥,你怎么看起来变笨了!”

叶慕彦恼羞成怒,抄起两颗枣就朝着叶云秀的脑袋扔了过去:“小丫头,居然笑话你亲哥。”

“不许欺负小十一。”韩宝葭在他身后叫着,瞅空往他脖子里扔了一把枣子。

“好啊,韩宝葭你居然敢偷袭我,”叶慕彦佯怒道,“你还想不想自己摘枣了?”

“想想想,我的好六哥,我错了,你快爬上去,把那个枣枝拉下来。”韩宝葭立刻讨饶。

叶慕彦的脚尖一点,身形一拔,两下便上了树,抓住枝头枣子最多的那一岔拽了下来,韩宝葭踮起脚来,一个个枣子被她抓了下来,叶云秀看得眼热,拎着篮子拽着叶云茗上了坡,叶云菲也矜持地跟了上去,唯有叶云蓁,对这小孩儿的把戏不感兴趣,含笑站在下面看着她们玩耍。

秦桓的目光随着那个蹁跹的身影轻盈移动着,刚才那嫣然的笑容在脑中一掠而过。

他佯作无意地道:“慕兴兄,这位姑娘姓韩,难道不是贵府中的女眷吗?”

“哦,她是我四叔的女儿,”叶慕兴笑道,“年初刚来了我家,是我的十妹。”

“是四爷继室带过来的?那应该是韩家人,暂时借住在府上的吧?”一旁的唐振清插话问道。

叶慕兴略有些不快:“不,她入了我家的族谱,是我们叶家的人。”

“原来如此,看她小小年纪便是如此绝色,想必她的母亲也一定是人间绝色,叶四爷真是艳福不浅。”唐振清一脸的艳羡。

叶慕兴更不舒服了,皱着眉头看了秦桓一眼,想不到秦桓这样一个知书达礼的翩翩浊公子,居然会有这么一个猥琐的亲戚。

秦桓也尴尬万分,轻咳了一声道:“表哥,休要胡言。”

唐振清这才回过味来,连忙告罪:“是我多话了,三公子勿怪。”

在枣林里嬉戏了好一会儿,几个姑娘这才感到了几分疲乏,下了小山坡坐在了一旁歇息。

叶慕彦也不再陪着她们了,到了旁边和秦桓他们品茗谈天。

刘管事替姑娘们上了点心和茶,点心是自家庄子里做的,茶是山头采的,透着一股子清香,韩宝葭吃了一个麻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馋猫。”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韩宝葭不乐意了:“六哥你怎么总盯着我啊?只不过吃了一个饼,你好生小气。”

叶慕彦也有些纳闷了,不知怎的,只要韩宝葭在,他的目光便情不自禁地往她那里瞟。

可能是这丫头太让人操心了。

他安慰自己。

“我怎么会是小气不让你吃,马上要用晚膳了,少吃点,要吃不下饭了。”他义正辞严地教训道。

韩宝葭去拿第二个饼的手顿了顿,舔了舔唇,遗憾地缩回手来。

不吃便不吃吧,听刘管事说,今日的晚膳也有很多野味,留着点肚子吃那些好吃的。

秦桓在一旁看得有些不忍心了,忍不住帮她说话:“慕彦,令妹率真乖巧,你倒是忍心训她,要我,只怕连天上的月亮都要摘下来给她。”

“她乖巧?”叶慕彦哼了一声,“你可没见过她调皮的模样,我都被她…”

他住了口,被韩宝葭阴了一手的事情还是别说了,要不然以后都成了好友们的笑柄了。

秦桓显然不信,眼前的女孩乖巧地坐在那里,目不斜视、巧笑嫣然,那双眸子清澈灵动,仿佛一汪冰泉,让人看了便挪不开眼去,怎么可能是个调皮捣蛋的?就算是调皮,那也让人甘之若饴吧。

晚膳是在庄子里用的,在一个膳厅里分开了两桌,可能是下午打枣动了一场,也可能是这里的土家菜分外新鲜可口,韩宝葭的胃口大开,吃了两碗米饭,肚子都有点撑了。

叶云茗却有些不太高兴,吃了两口饭便推说身子不舒服,自顾自地去房里歇息了,去和兄长告退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秦桓几眼,然而秦桓目不斜视,只是跟着叶慕彦说了一句:“云茗妹妹慢走。”

叶云茗大失所望,暗自咬着牙出了膳厅。

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叶云菲跟了上来。

“九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瞧一瞧?”她关切地问。

“我当你们都围着那个小丫头转呢,跟着我做什么?”叶云茗冷冷地道。

叶云菲轻笑了一声,细声细气地道:“七姐和小十一一时被她迷了眼,我可没眼瞎,她这可是步步得寸进尺啊,九妹你再不和她计较,只怕她马上就要爬到你头顶来了。”

“我还能怕她?”叶云茗不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