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持着自力更生的强大信念,她大笔一挥,在用丝绸装裱的明黄圣旨上,落下了有史以来最丑的一行字。先不说宣旨的黄门如何艰难的辨认,这根本认不出是什么的字迹,就是收到它的官员也惊的好像被雷劈过,难免心里嘀咕,这难道就是京都最新的流行字体?

至于尚在京都的张明长拿到圣旨时,基本是喷笑而出,连声大叫:“这样的字体也敢拿出来现眼,这人的脸皮一定很厚。”

一旁宣旨的黄门垂首敛目,心里却道,这个状元爷真是厉害,这么大的秘密都被他猜对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李浅就算知道了,也不过一笑置之。

写完圣旨,交给宣旨黄门拿出去,继续靠着堂柱静等皇上散朝。

今天的早朝出奇的长,如老太太的裹脚布一般,议完赈灾开始议治水,然后又据西北的战局又各自发表了一下意见。西征军平西之后又打武夷,现在又在西北方与陈国两军对垒。东鲁王齐曦鹏守完三月孝,就又带兵出征了,归期不定。

说起这陈国也挺气人,近来不知抽哪门子的风,弄了十万大军在边境徘徊,也不进攻,也不撤退, 就好像打着“陈国到此一游”的标志到边境旅游似的。

第八十九章 虚火还是欲火?八

据说带兵的是陈国三皇子也是员骁勇大将

这皇家人虽然神经病的居多抽风的也大有人在但抽到这种程度的也确实不多所以有人不免猜测陈国肯定发生什么事致使这位三皇子不得不带兵在外不愿回家不过他不愿回家折腾别国干什么弄得东鲁王也得跟他耗着还弄得整个早朝的议事到现在都没嘚啵完

李浅心里把这三皇子骂了半天等她骂累了也过午了齐曦炎终于宣布散朝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御座

李浅刚想开溜却听他道:李浅你跟朕来

诺李浅苦着一张脸蔫了吧唧地跟在后面心里猜测着他还有什么烂事

齐曦炎进了御书房有宫女上了茶盏他啜了一口看了看垂手站着的李浅开口道:你今日有什么事怎么心神不宁的

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李浅摸了摸脸却不敢应只笑道:皇上早朝太长听得没趣

她这话半真半假倒也不容易让人起疑齐曦炎果然信了略带宠溺道:也就是你敢抱怨朕的早朝太长

李浅嘻笑一声奴才胆子不大

也不算小齐曦炎揉了揉太阳穴行了说了便说了朕不会怪你

那皇上找奴才有什么事言外之意没事她就走了

也没什么只是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想见见而已他怎么好意思说看到她转身想跑时就忍不住想叫住她

这些日子朕太忙也忽视了你你且过来陪朕说说话

诺李浅走过去御书房就一个椅子就算有多的也不没人敢坐她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就这样一高一矮一上一下的跟他说话

其实有时她很怕他的他这人性子阴晴不定时而会君子时而会奸人风流温存起来可以腻死人狠辣凶残起来就腥风血雨他说的话都不能只听表面而他的心思她也很多都捉摸不透

就像现在他温柔笑着她却根本不知他想干什么

皇上想说什么

就说你近来都干了点什么吧

果然皇家人都爱抽风没事管她私事干什么她心里腹诽面上却不得不小心应付嗯帮皇上选妃来着

这朕知道

去了几趟紫衣卫所

出了趟宫哦对了前天还到东阳候府做客来着

还有什么

李浅皱眉吃饭睡觉上茅厕这也要说吗

齐曦炎略不好意思咳嗽一声道: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没了

真没了

李浅狐疑没了啊她是想做别的事来着不过这不是还没做呢嘛

齐曦炎有些失望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想要怎样难道从她嘴里听到曾想过他的话才觉满意吗

他真的有些想她虽然有时候刻意不许她接近不宣召她但还是会忍不住思念会在早朝时隔着很远瞥上一眼即便看不清她的脸也觉心是安的最起码她在他身边一叫能叫到想见就能看见

看着她略带疑惑的小脸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触摸低低地声音道:永远待在我身边好吗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诚恳带着蛊惑的声音让人心惊

李浅的心莫名颤了一下随即高举起手皇上奴才有个建议

哦齐曦炎挑眉你说

皇上近来火气旺盛应该多去后宫灭灭火了也省得对着她都能动手动脚

齐曦炎有些呆住哭笑不得地问:那你觉得朕该找谁去灭火最好

这个…付嫔娘娘性子温和最适合灭火是火气的火而不是欲火的火听说新人进宫后皇上一个还没宠幸呢这身为太监总管的她能不急嘛就算不急也得为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句话奉献一点谈资啊

齐曦炎焉能不知她那点心思只顺着她答言好吧今夜就召付嫔侍寝

那皇上这会儿奴才可以告退了…

看她巴不得化成一阵风遁走的焦急样齐曦炎知道她肯定有事也不再留她轻轻挥了挥手叫她下去

李浅自是高兴一溜烟就跑了倒让瞪眼看着的齐曦炎颇为无奈是他太宠她了吗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回住处换了衣服一身紫色长衫腰系镶金掐丝的玉带一头黑发整齐束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头上梳了一个髻用一根羊脂白玉簪固定手中再摇上一把百花盛开的折扇顿时风流中透着倜傥打扮的好像一俊雅不凡的高贵公子

收拾停当便出了云芳斋叫人备了车在外候着虽然这两年她身份攒高也一直还牢记自己的奴才身份不管当多大官挂多少职黄门就是黄门所以她从来没在宫里用过马车这次因为心急倒是第一次

出了皇宫直奔沈家可沈致却不在家问了书童才知道他今天轮值还在衙门里应卯呢

让她在沈家坐等她肯定是等不下去的干脆直接到衙门里抓人

沈致待的地方是管钱粮的相当于户部他们长官度支尚书是个略有点糊涂的老头还有点怕事、无作为兼贪财

李浅赶到时度支尚书不在官衙里只有小猫三两只在伏案办公沈致坐在最里面案上公文堆积如山这是她第一次到他办公的地方看着他伏案的背影忽然发觉认真做事的男人很有一番不同韵味儿这样的他与平日的温雅不同多了几分信任和踏实

李浅走过去轻敲了几下桌子等他茫然地抬起头才道:什么时候能走

沈致淡然一笑略有些无奈道:那个地方晚上才开门咱们现在去还太早了

李浅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居然忘了娱乐场所的营业时间了她有些颓然 那你什么时候能忙完

今日公文太多你且等会儿吧说着又伏下头去

李浅只得坐在椅上等他做完

衙门里难得来客不少官员都偷偷瞟她有认识她的吓得低下头去也有不认识的暗自猜测她和沈致是什么关系

等了许久沈致的公文也没批完她有些烦躁便出了厅门想在衙门里逛逛刚走出几步就听有人高喊:快来人啊尚书大人和状元爷打起来了

李浅一呆刚才还听说度支尚书不在这会儿倒回来了她对打架的事素来感兴趣忙顺着声音跑去果然在衙门口看见张明长正扯着度支尚书的脖领子撕打呢

你松手度支尚书气得满脸通红到底是三品大员在自己衙门口被这么多属下看着真是八辈子脸都丢尽了

不松你不把这笔钱说清楚了今天就是不松张明长也很生气一张脸铁青铁青的

度支尚书冷笑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就这些钱你爱拿不拿

平白少了五万两你叫我怎么拿皇上的圣旨你们都敢违抗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李浅看得有趣问过一旁观的官员才知道皇上下旨北地赈灾给拨银二十万所以张明长第一时间就跑来了了可领银子的时候却发现少了五万两他找度支尚书理论被他以这是规矩给推脱了他气不过才在衙门口堵住度支尚书非要他交出那五万两度支尚书自是不肯交这才打了起来

燕朝吏治**早不是一天两天了许多衙门都有这不成文的规矩到手的钱总要扣下一部分这还是他直接到度支府衙来领若是等着一级一级往下拨恐怕等拿到他手里时连五万都没有了

当然这些黑幕张明长这个初出茅庐的雏鸟却是不懂的他只知道这是赈灾的钱除了要安置灾民还要修渠修建水利本来还觉不够呢再被扣下五万让他的百姓喝西北风啊对此他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李浅见过他几次知道这位状元的性格耿直还认死理从上次他非说她是女人的事上就能看出一二昨天在东阳侯府公然要捐更可见这不怕死的性子他做的事出格的居多今天会堵着度支尚书也让人一点不觉意外只是这样的人虽一心为百姓在官场上却很不吃香日后若不吃个大亏恐怕难以学乖

她走到墙根下本想静等着看热闹的可有两个官员一看她出现立刻跑来哀求:李大人您去劝劝吧这要再打下去出了事可怎么好啊

李浅冷笑都是群胆小怕事的出了事才想到求人当初就别拿人家的钱她本不欲管这事的最好叫度支尚书也学个乖知道年轻人不好欺负

可这么闹下去终究丢了朝廷脸面只好走近双手抓住两人胳膊往外一扯她是有武功的人那两人哪受得住这样劲力顿时分开踉跄着就往后退

第九十章 绮丽小倌馆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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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支尚书岁数到底大了,一脚不稳摔在地上,他刚想骂人,一见是李浅,硬压下火气道:“李大人,这是何意?”

李浅也不理他,只对张明长道:“再给你两万怎样?”

张明长摇头。

“三万。”

还摇头。

李浅无奈,只得向度支尚书,“赶紧都给他,打发他走。”

度支尚书自是不乐意,这些钱又不光是他一个人的。各个衙门都要抽头的,可李浅开了口又不好拨她面子,再加上张明长不依不饶,再闹下去与他名声也有碍,最后只好点头应允,赶紧叫下属点银子,送这瘟神走人。

这边闹一场费了不少时间,看看天色也快放衙了。她忙赶回办公的地儿,正巧沈致也刚忙完,对她温温一笑道;“好了,可以走了。”

李浅点点头,他刚要离开却见一个小官抱着一大堆公文进来,对沈致道:“沈大人,这儿还有公文,你再批······。”

他还没完,就见李浅凶狠的眼神在瞪他,那握着的手指关节根根作响。他忙改口:“没事,没事,我自己做就好。”

李浅松了交握的手指,把沈致拽出去·嘴里轻声抱怨:“你也是的,就叫他这么欺负吗?”刚才她就注意到,这里办公的人属他桌上公文多,属他最忙。

沈致笑笑,“我多做一点也没什么,倒是你以后行事别那么霸道,昨天送那一两,让东阳侯丢了面子,小心这些人黑心报复。身在朝堂·总归要和大臣搞好关系的。”

李浅没想到昨天的“一两”之事传的那么快,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想必东阳侯都恨死她了。

她也知道沈致是为她好,只可惜大臣高兴了,皇上却未必高兴。他紫衣卫是负责监视朝臣,暗中搜集朝廷所有官员犯罪证据的,白了就是和大臣作对。她若和大臣关系太好,齐曦炎那边不会高兴,或关系太差,迟早被人陷害·这其间的尺度可不是那么好把握的。

两人着话,往衙门外走,门口停着马车,他上了车走没多远,却听后面有人叫:“等等啊…沈大人…···,等等本官。”

沈致掀开车帘一看,见张明长气喘吁吁从后面跑来。马车被迫停下,他也不招呼,直接跳上车,也不管主家愿不愿意·就掀帘坐进车里。还微笑着和两人致意,“李大人好,沈大人好。”

李浅微怒·“张大人这是干什么?”

张明长用宽大袍袖抹了一把汗,笑道:“想搭个顺风车。”

李浅咬牙,“未必顺风。”

“没关系,没关系,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除妫‘之外,还没人敢这么不知廉耻。李浅刚想令他下去,却见沈致对她摆了摆手。顺着他的手指向外望去,只见街角的某堵墙后一个人影在那儿探头探脑。那鬼祟的模样甚是可疑。

她猜想这可能是张明长近来得罪人太多·有人想找他麻烦了。这会儿赶他下车·明摆是把他往死里送,她虽不喜欢他·却也不想一个难得的好官叫人宰了。只能忍下气,吩咐车夫快走。

张明长此时惊魂方定·才想起来问:“你到底要去哪儿?”

“风流阁。”

“这,这······身为朝廷官员怎可流连风月,还去这种男风之所,简直有辱斯文…”

李浅瞬间打断他,“不去,下车。”正好还不想带他呢。

张明长立马哽住,与丢命比起来,去趟风月场所,也就没那么难以忍受了。他不敢再,老老实实的窝在车上一角,不时瞟李浅一眼,竟似对她深有些惧意。

李浅更是把一张脸摆的阴沉沉的,心道,吓死他最好。

近些年随着燕朝政局渐稳,京都的娱乐业也日渐兴盛,天还未黑一些妓院已经开始营业了。许多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从各个花楼里蜂拥而出,招揽客人。

马车在花街柳巷中穿行,不一刻就到了传中的风流阁。

风流阁不愧为豪门贵族惯常流连的所在,这里阁门宽大,楼宇重叠相接,环境优雅寂静与一路所见的喧闹大有不同。进了阁门但见厅堂布置简洁大方,下人进退有度,穿着华贵,言谈举止都可见与众不同的特别格调。

刚一站定,就有一个十三四岁,打扮好像官家书童的少年走来,面含微笑地把他领进一个宽大雅间。有人上了茶,他坐下饮了一口。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穿着雅致青衣的男子袅袅婷婷地走入。

那男子长得极好,肤如凝脂白玉,眉如远山勾勒,腮如凝水芙蓉,唇朱砂渲染。一双勾魂夺魄的丹凤眼,流转间,妩媚生情泛着琉璃的色泽。让人一见就有一种神魂颠倒,想要亲近一番的冲动。

李浅看得一阵心神荡漾,暗道,这里果然不一般,也难怪自他开张后京都的断袖越来越多,断的有理啊。

男子对着三人深深一躬,笑得千娇百媚,“小人梦君,三位爷可是第一次来找小倌吗?”

李浅笑答:“正是。”

“那今日公子打算点哪个花牌作陪呢?”

沈致只知道有人可能见过倾国,具体在这儿的花名是什么却不知。一时还真不知点谁。

李浅则转转眼珠,装作一副超级色鬼似的抹了抹嘴“点哪个花牌那也得看看你这儿小倌的小模样,你把人叫过来,叫我挑挑,也好顺道饱饱眼福。”

那垂涎欲滴的神态表现的颇为传神,猥琐的神情让梦君美人也为之侧目。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犹豫道:“这个······”

李浅忙递上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梦君眼前一亮,迅速收入怀着,小声道:“全叫来是不可能了,风流阁里公子都有几分傲气绝不肯一起过来给爷验看的。不过三位爷来得早,好多还都没开始接客,小人可以带三位去他等客的地方偷瞧一眼,若有看上的再点不迟。”

李浅一听,觉得甚好,和沈致打了个眼色,两人站起来要走,却见张明长站起来摇头晃脑地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君子当行于所行,言于所当言,发于所当发,停止于所不可不止。”

李浅怒道:“我就知道,有便宜不占,非君子所为。”

她恼他多事,又想起那一日长街之上他腻腻歪歪扯着她的袖子非要娶她,更觉火气上冒。便上前一步拎起他的脖领子,推开窗户把他扔了出来。

窗外晚风习习,湖水荡漾那人工建造的小池中夏荷开得正是旺盛,只可惜一个重物投下,溅起千层波浪顿时打破这夜晚平静。接着一阵惨叫之声发出,也不知是被虾兵蟹将咬了一口,还是被水鬼水怪舔了一下。

做完这些,李浅关上窗户,拍了拍手道;“好了,咱走吧。”

梦君美人的表情一直处于呆滞,完全无法想象这样风度翩翩的公子暴力起来这么吓人。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懦声道:“诺诺…

顺着长廊走到尽头是一个颇为精巧的厢房推开房门一条缝往里看,只一眼便觉人心驰神往身心愉悦。

从来没想过男人也可以用花枝招展来形容,那一排排一个个,或搔首弄姿,或正襟危坐,或挺拔如竹,或窈窕如柳的美貌人儿聚在一处,聊天的,闲坐的,灿笑的,饮茶的…就像一副优美的画卷在眼前一点点展开。

沈致还算知礼,只在里面扫了几眼,便移过头去,一张脸红的好像染了胭脂一般。

李浅好半天才从美人间移开了眼,只觉一颗小心肝扑扑通通跳个没完。

“你看出来了吗?”她喘了口气问。

沈致摇头,“没有像的。”

李浅有些失望,问梦君,“你这儿就这些人了吗?”

“这些人里难道没一个合适的?”梦君不解,他风流阁可以是京都第一美男馆。或许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一个瞧着下作的人眼光还这么高吧。

李浅怒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这儿到底是不是就这些人?”

梦君吓一跳,忙道:“有是有,不过在三位爷来之前已经被点走了。”

“点人的是谁?”

“是…楚侯爷。”

李浅忽然觉得眼皮突突乱跳,心脏也揪成一团。怎么哪儿都有楚天歌,他到底想做什么?不知为何,她有种感觉,楚天歌肯定知道点什么,而且他叫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倾国。

“楚侯爷在那儿?咱和他也是老朋友,正好去拜见一下。”她尽量放低声音,让自己表情不要显得太过狰狞。可不由自主的磨牙声音,还是把梦君吓到了。

他向西面最远的一个房间一指,指尖明显发颤。

李浅拉着沈致就往那边走,梦君连忙跟上。他怕出事,焦急的抢到他前面,提前禀报一声,“侯爷,有两位爷要见你。”

“是三位。”张明长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浑身**的,头上还挂着一截半枯的荷叶,看起来颇为狼狈。

他走到三人身边,撩起袍袖拧了一把,顿时脚底一片水渍。

梦君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刚要话,就听到门里一个扉荡的嗓音道了句,“侯爷请你入内”。接着房门被一只白净的手打开。!。

第九十一章 今天一起开荤

大雅间很大,比他刚才坐过的那个宽敞的多也华丽的多里磐面有十来个人,四个坐着,其余都是下人打扮,半垂着头伺候在主人身后。

楚天歌坐在正中,一身红衣绝美的脸庞带着朦胧的醉意,衣衫半开,露出精致迷人的锁骨,如初绽的睡莲,惑人心神。他手里摇着美人卷珠帘的折扇,脚上踏一双木屐,与她给齐曦澜那双一模一样。那娇媚无限的脸上此刻正绽放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有点痞,有点坏,还有点淡淡的,意味不明的挑衅。看得人眼睛抽动,直想一拳击过去,打烂他的笑。

“哎呀,李大人来得正好,本侯爷刚知道你在此,正想去迎接呢。”楚天歌嘴上着迎接,却没半点要动的意思。

李浅知道他是个什么熊样,只当没看见他,径直走入,坐在屋内尚空余的位置上。沈致也跟了进去,坐在她旁边。张明长在最后,**的脚往里一迈,顿时引起众人侧目。逛窑子能逛成他这湿样的,也算奇葩了。

梦君实在看不过眼了,走过去低低地声音跟他了几句,然后两人穿过屏风步入后堂。大约是换衣服去了。

“来,李大人,本侯为你介绍个。”楚天歌着一指隔桌的男子,“这位是卞财神,燕朝第一富家的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