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开始对他疏远了,虽也时而给他洗脚。却再没动过他一下。不知道为何,这会儿看着他略显烦躁的脸,就好像又回到曾经的那个时间,一个别扭的小孩在用特别的方式体贴着她。

拭了拭水温,把他的脚放进去,轻问:“皇上,烫吗?”

齐曦炎摇头。

“冷吗?”

又摇头。

她嘘口气,“我果然长进了不少呢。”

闻听,他不由轻笑出声,双手轻轻地捧起她的面颊,低低地声音道:“你又肯亲近朕了,真好。”

这些日子她一直躲着他,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恨不能立刻离他而去。他能感觉到她的疏离,却又不知该怎么留住她。留人容易,可是留心呢?

嘴角漾起一丝苦笑,或者穷其一生,不能得到的都会失去吧。

李浅垂首,默默的给他洗着脚。有时候她也想过,若他不是皇上该多好,她可以像对待一个男人一样待他。可没那么多如果,他是,永远都是,登了那个位置,就注定不是一般的人,也注定不会得到一般人的爱情。所以她只能对不起他,对不起他的感情。就算装糊涂也好,装傻也好,也只能装下去。

“皇上,洗完脚就回宫去吧,天晚了,城门宫门可都要关上了。”

齐曦炎抓起被子往身上一盖,双手撑着头躺在属于她的枕头上,霸道地开口:“朕今晚就不走了。”

李浅开始磨牙,这丫的男人找揍不是,不要以为他是皇上她就不敢打。

暗地里握紧拳头,可事实证明她还真的不敢打,只能长叹一声,替他掖好被子。

“皇上今天就在这儿吧,我去找小路子来伺候。”

齐曦炎鼻腔里“哼”一声,“小路子?他八成在半道上抱着马车哭呢。”

临走时他下旨叫小路子连夜把马车修好,可断成两截的马车,就算鲁班再世也不可能修好。

李浅暗叹,这都怪她啊,若她不惹皇上,小路子也不会受罪了。这会儿有些后悔耐不住那些士兵的臭脚,才跟齐曦鹏要了个单独的营房,还是在这种僻静到鸟不拉屎的角落。否则有那万年去除不了的味儿在,他怎么可能赖着不走。

有心把他扔下,去跟别的士兵挤床铺,又怕他一个人有危险。毕竟是一国之君,若在营房出事,谁也担不了干系。但留下来吧,试问守着一只随时可能发情的狼,她这只小羊该如何保住贞操呢?

正万分头疼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李大哥在吗?”

是花实落。李浅一吓,这小子不仅嘴巴大,做事也是不管不顾的。要让他知道皇上在这儿,以后嚷嚷起来可坏了菜了。但就她巴掌大的一间房,把个皇上藏哪儿呢?

齐曦炎的表情很适意,往枕头上一靠,似乎已做好了让人观摩的准备。

“我进来了啊。”花实落说着,已经开始推门。

李浅可没他那么洒脱,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掀起被子把齐曦炎整个包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他身上。顿时下面传来他的一声闷哼,也不知是气急了还是被坐痛了。

花实落推门进来,一见李浅不由问道:“李大哥你在干什么?”

李浅摸摸拍拍身下的齐曦炎,也不知拍的是臀部还是哪里。一张笑脸好比春花,“刚洗完脚,正准备睡觉呢。”

花实落这小子眼最尖,早就瞧见她屁股的东西,一脸兴奋地凑过来,“你身下那是什么?”

“哦,被窝卷,练功用的,弄根木头包在被子里,晚上坐在上面练一个时辰的功可以活动筋络,有助内力增长。”

“当真?回头借我试试。”他也不知是真信了还是假信了,不时用眼睛瞟几眼,大有想打开一观的意思。

李浅打掉他伸出的狼爪,问道:“你大晚上的上这儿来干什么?”

“一个人没意思,找你说会儿话。”花实落笑着坐在齐曦炎坐过的位置,把他喝过的半杯茶倒进嘴里。

“这么晚了你这儿还有热水,真是幸福啊。”满足的叹息一声,又斟了一杯倒进嘴里。

花实落经常上这儿找她聊天,这倒也没什么,只是这小子太过随性,要是让齐曦炎知道他做了什么,想必脑袋在头顶也不会太牢靠了。不过,她也一样,敢把皇上坐在身下,这会儿他应该很想杀了她吧。

想到结局凄惨不由轻叹一声,劝他:“实落,天不早了,回去吧。”

他往常都要在她这儿磨够一个时辰,哪肯这么快就走,喝了会儿茶,便开始给她讲起这几日的见闻。

“前段时间营里出了件好玩的事,傅通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好色闻名的牙门将,他不顾军令,把个小娘皮带进军营寻欢,就藏在被窝卷里,后来被王爷发现了,打了一百军棍,还剥光衣服拉出去示众,小娘也被连人带被子扔出去,那模样可凄惨了。”说着一阵唏嘘,也不晓得是为傅通还是为那小娘。

不过,这个故事还真该死的跟她相似,但不知她和齐曦炎究竟哪个算男的,哪个算女的呢?头疼这个故事的结局,更头疼讲故事的人。这小子到底猜没猜出她坐的是谁?

实在忍不下去了,倒不是她,而是身下这个,再等下他将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憋死的皇帝。干脆跳下床,拎着花实落的脖领子直接把他扔出去。看着他连滚带爬摔倒的可笑样子,她忽然知道为什么齐曦鹏总喜欢扔她,原来主宰别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花实落咒骂了几句,终于骂骂咧咧地走了,嘴里还嘟囔着,“真是好心没好报。”

李浅哪顾得上管他是什么意思,赶紧回去打开被子,本以为会看到脸憋的铁青的皇帝,谁想到他竟然睡着了。

第一百零三章菊花入口也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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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吁了口气,这算躲过一劫吗?

睡着的齐曦炎显得异常无害,睫毛长长的盖上眼皮,莹白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泽。这样的他,任谁又能想到一个白玉般的人,会在霎那间掀起腥风血雨?

伺候了他这么多年,知道他的心狠,也知道他薄情,可对于她,他的那份情却厚的让人接受不起。轻叹一声,给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礀,就这样靠在他身边盘腿直坐到天明。

一夜艰难熬过,次日天未亮,她就把沉睡中的人晃起来。谁让他是在宫外呢,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节,慌手慌脚的给他穿好衣服,又把昨晚刷好晾干的靴子套上,然后恭送他赶紧滚蛋。

齐曦炎昨天朝事操劳,又连赶了很长时间的路,一晚都睡的很熟,现在也有些似醒未醒的,很觉浑身无力。他还以为是在自己寝宫,揉着额头吩咐李浅准备上朝。

李浅翻了个白眼,拽着他出了营房,直向营门走去。这会儿天还未大亮,只有三三两两的小兵起来,打着哈欠,或倒马桶,或舀着扫帚准备扫地,还有的提着裤子对墙根撒尿。看到李浅也都没精神的随便扫一眼,根本没注意她拉的是谁。

就这样她一直畅通无阻的出了营门,把这位皇帝大爷交到龟缩在门口,双眼望穿的小路子手上。

也是小路子够机灵,昨晚让暗卫骑快马赶回京都,又找了辆马车回来。他们匆忙赶到骑射营时已是凌晨,又不敢冲进去接皇上,只能躲在一边等着。好容易看到李浅把人送出来。就像看到亲娘一样,激动的热泪盈眶。

李浅也不多话,直接令他赶紧带人走。

齐曦炎此时才有点醒盹,恨恨地瞪她一眼,警告道:“昨晚的账咱们回宫再算。”

“诺。”她随口一应,至于三个月后会怎样,哪个有空管他。

看着马车逐渐走远。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辙,她才觉松了口气。这一晚上过得真是心惊胆战,只希望这祖宗再也不会心血来潮来一趟了。

刚返回军营,就有士兵说王爷找她,李浅磨磨蹭蹭地过去,齐曦鹏也没说什么,只是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

“王爷。您叫小的什么事?”她试探地问。

齐曦鹏转首望向别处,渀佛若无其事地冒出一句,“把昨晚借走的水桶和盘子还回来吧。”

李浅心里咯噔一下,她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在他的地盘上要想藏个人,还是那么大的人物,想瞒过是不可能。不过人家没点破,她也当不知情,嬉笑一声道:“王爷真是小气,这点东西都惦记。”

齐曦鹏“哼”了一声。脸上表情也看不出喜怒。

李浅退了下去。又回营房舀了东西还回来,然后赶去训练场开始晨练。

吃早膳的时候。花实落凑了过来,渀佛一点没把她昨晚扔他的事当回事。李浅怕这小子嘴大,试探地问了句,“昨晚你怎么了?”

花实落摇头晃脑叹气,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语调道:“做人嘛不能太随性,太好色也是不好的。若真耐不住寂寞,淫/心大发。蹲在茅厕自己解决就好,弄个美貌小娘回来却不叫兄弟知道,就太不够意思了。”言外之意竟似怪她没把美人和他一起分享。

李浅有些好笑,也有点放心,淫一个美貌小娘,总比淫一国之君的罪名小些吧。

此后的几天花实落一直逼问她被卷小娘事件,她存心躲他,一有空就猫在齐曦鹏那里,任他找了几回也不肯露头。

齐曦鹏也不赶人,任她把他的地盘当旅馆用,包吃包喝还包洗衣。当然吃喝洗衣是他勤务兵包的,于他是没半分干系,不过好歹人家默认了不是。

其实对于齐曦鹏,她真觉得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有时感觉没第一次见面时那么实诚,但比齐曦炎和齐曦澜可要真实的多。那两人就像装在套子里的人,你永远猜不到他们的真正想法,而齐曦鹏就好的多,最起码她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像今天,他盯着一株菊花,笑得很是开心,她就明白了,问:“你很喜欢菊花吗?”

齐曦鹏难得给了她个好脸色,笑道:“菊花味甘苦,性微寒;有散风清热、清肝明目和解毒消炎等作用.对口干、火旺、目涩,或由风、寒、湿引起的肢体疼痛、麻木的疾病均有一定的疗效。主治感冒风热,头痛病等。 对眩晕、头痛、耳鸣有防治作用。”

瞧,多明显的表达,只通过这个,她就知道他很想用菊花泡茶。

“王爷知道这菊花能吃吗?”

齐曦鹏感兴趣的挑眉,“怎么吃?”

“你且等着,回头我教你。”

在她的大力张罗下,当天的午膳里就加了一道很经典的菊花火锅。做法很简单,将拣净的花瓣在稀矾水中浸泡一会儿再漂洗沥干配涮火锅。火锅中的汤为原汁鸡汤或肉汤。先将切薄的鸡肉片或鱼肉片投入锅中煮,再投入菊花盖煮,就蘸酱、醋等调料吃,甚是美味儿。

齐曦鹏看到这菊花火锅时果然很感兴趣,问她,“哪来的菊花?”

她指指门外竖立的三根枝干,“不就是你那三盆,花瓣全摘下来。”

齐曦鹏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咆哮道:“你知不知道那花是本王的心爱之物,你居然舀来做菜。”

于是,她再一次被扔出去,这一次摔的很惨,屁股明显四瓣,还得到了一个严令,让她以后不许迈入这里半步。

坐在地上,李浅揉着太阳穴,很认真的深思自己的判断力。最终感慨,原来他看花不是因为想舀来泡茶,或者即使想也绝不是用这几株。

好吧,她承认,皇家人心思都很难猜,齐曦炎如是,齐曦鹏亦如是。因为这些人复杂的心思,害得她好好的火锅吃不上,却要在这儿坐凉地。

正哀叹时,突然头顶响起一个声音,“首领,你最近很喜欢坐在地上啊,难道接触泥土的感觉比较舒服吗?”

好明显的调侃。李浅抬头,就看见李我笑得很是灿烂的脸。

“顾兄,你怎么来了?”她也笑,心里却在腹诽,怎么每次被扔出来都碰见他?

李我从怀里掏了封信扔给她,“有人让我带给你的。”

李浅嗤笑,“你不是紫衣卫吗?什么时候兼做信使了?”

“一不小心就做了。”

她看了看封皮,信是楚天歌写的,上面赫然印着楚侯的签章。不由好奇,“顾兄什么时候和楚天歌这么熟了?”

熟吗?李我冷笑,要不是楚天歌逼着他,他何苦跑这儿一趟。让陈冲那傻子来,不更好吗?想想今天的事,心火就不断上冒,他还没这么被人欺负过呢。

今天他出宫办事,刚一出宫门就瞧见摇着扇子,故作潇洒的楚侯爷。

“哎呀,顾大人,这么巧,在这儿看见你。”

李我冷笑,世界上总有种人喜欢没事找事,若他没猜错,这个人想必一大早就跑这儿来堵他吧。

“侯爷,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楚天歌笑着摆了摆扇子,赞道:“不愧为金陵顾家的人,就是聪明。”

这句话把李我惊得好险没跳起来,他的身份从来没有人知道,就连皇上也不知情。他到底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侯爷开什么玩笑。”他笑,笑容却有点僵了。

“本侯没那闲心把你的身份说出去,你只需为我做件事,秘密便永远是秘密。”

“什么事?”

“蘀我送封信。”

虽然一直都觉得楚天歌不是一般人,可在听完他说要给李浅送信的要求时,他忽然觉得以前的观感是错误的,楚天歌根本不是什么聪明人,要不然就是他的头刚刚被驴踢了。费劲巴力的查到他的底细,就是为了叫他做这样的小事吗?

“你可以叫陈冲做的。”他道。

楚天歌不语。李浅身边全是眼线,能出入军营送信而不被盘查的除了陈冲就是李我,就陈冲那老实性子,恐怕前脚他说了,后脚齐曦炎就知道了。所以他只能找李我,而且也笃定他会蘀他做。

李我果然同意了,谁叫自己把柄落在人家手里,就是想不同意都不行。

所以今天他也很巧的和要出宫送信的陈冲,在宫门口来了个偶遇,并且很友善的告诉他,他正要出城,可以蘀他跑一趟军营。陈冲立时对他感激涕零,每次收信回来,皇上的脸都臭的像摊大粪,有人代劳受罪,自是求之不得。

此刻听李浅问起,勾起了他回忆,脸色显得异常难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封信是不是你想要的。”

信一共有两封,一封是楚天歌的,另一封是齐曦炎的。李浅回到住处,先拆开楚天歌那封,发现信居然是花倾国写的,不由心中暗喜。

楚天歌也算够意思,能把倾国的消息传到这儿来,这个恩情她记下了。

信中花倾国提起这段时间的境况,又说起花家的事,说楚天歌已经蘀他安排好一切,他也跟祠部尚书花茂见过面,确定是花家子嗣,虽然还没说可以认祖归宗,但花茂的意思似乎已经有认下他的打算。

第一百零四章 三人同上闺床

感谢ぁ月儿ぁ的粉红,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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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浅并不希望这事这么解决,尤其其中还掺和着楚天歌,让她总觉心里不安稳。楚天歌的心思她琢磨不透,更不知道他究竟想在这里获得什么。可倾国的字里行间,似乎已经对他有了十分的信任,让她很是担忧。

想了想,提笔写了回信,只说和花家的事一定要谨慎,其余的却只字未提。她答应过倾国要帮他赢回失去的一切,现在他刚觉有点希望了,她实在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只求时间过得快一点,能赶在事情未成之前离开这里,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光顾给倾国写回信,却忘了齐曦炎了,等李我向她伸出两只手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寻思了一下,把做火锅剩下的一点白菊花瓣用手帕包了,让他回复皇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时她并不知道这菊花瓣会惹出多少麻烦,若早知道恐怕宁可多花时间再写一封信,也不会卖弄这虚假风情了。

等了好几日,都没再等到倾国的消息,却等来皇上的圣旨,说是要在军营里举办什么菊花武术节,让武士们同乐。与圣旨一同而来的是几百盆千姿百态,颜色各异的菊花。

齐曦鹏只瞟一眼,就吩咐全部堆在李浅的营房里。

李浅住的地方本来就狭小,现在更是无端被几百盆花沾满,留给她的活动空间只有手指肚大,除了睡觉之外,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桌椅板凳之类的也换成了特小号,白天放在床上。晚上则置于床下。

看着自己的屋子变成菊花盛开的地方,心情极度郁闷,便去找齐曦鹏理论,得到的回答是:“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而且军营里没放乱七八糟东西的地方。”

李浅顿时气结,他不是喜欢菊花吗?为什么不搬几盆到他自己屋里,反倒堆在她这儿。这根本就是报复,**裸的报复。

握紧拳头,想据理力争,却听他清幽的嗓音带着丝丝凉意道:“你要有闲心还是先想想武术节怎么办吧,还有空操心这事。”

李浅立刻矮了半截,她承认这是她惹出的麻烦,齐曦炎也不知收到花瓣想到什么。竟下了这样的烂旨意。

她很怀疑这是那一晚后的惩罚,只是这惩罚未免来的太快。还菊花武术节?倒不如弄成菊花美食节更来劲,好歹她能每天有火锅吃。

齐曦鹏是没有闲心办什么武术节的,要真想比武干脆把邻近的几个军营的将士都叫来,让他们狠狠的打上一场。至于奖励嘛,谁喜欢哪盆菊花搬走就是。

不过消息一传出来,报名的还真不少,大家伙对菊花不感兴趣,倒很想趁机打人发泄一下。尤其是骑射营这些曾在战场血战的士兵,早对齐曦澜的御林军看不顺眼了。

这些御林军们平日住皇城。偶尔在训练场一游。眼睛好似长在头顶上。他们每次到这儿来,都好像看乡下人一样斜睨营兵。那高人一等的姿态,让人看着很不爽。

御林军们也有不少是这样想的,尤其齐曦澜最积极。他知道李浅在骑射营,早就想来观摩一下她的惨样,只是一直没得着机会,此刻听说比武的事竟是第一个赶来的,顺道还拉来了付言明。说要请他做裁判。另外还打算在军营大摆擂台,邀各路军中豪杰上台比武。

这般敲锣打鼓的造势,骑射营早得了消息。李浅听说他要来,一大早就躲了,可苍蝇的鼻子有时比狗还灵,终究还是叫他给找到了。

“哎呀李大人,真的好巧,在这儿看见你。”

齐曦澜灿笑着摇他那把扇子。近来京都已形成一种风尚,似乎臭屁爱显摆的公子爷,都是人手一把。

李浅咧了咧嘴,她都躲到茅厕来了,真不知和他哪儿来的巧遇,除非他也肚子疼。

“王爷,你先出去好不好,这里臭。”她捏着鼻子嘶吼,若不是裤子没系好,早踢他了。楚天歌就够没品的了,启王更甚,果然不愧为京都第一厚脸皮。

“没关系,本王不嫌。”齐曦澜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要不是许久都找不见她,他何苦跑这儿来堵人。

只是这里的味道,还真有点受不了。

最终他还是出去了,是被熏出去,原因是李浅突然放了一个屁,很臭的屁。

这两天上火,大便不通畅,难免屁臭了点。李浅也有些忍受不住了,要不是因为是自己放的,她一定跑的比他还快。

出了茅厕,发现等她的不止齐曦澜一个,还有付言明和齐曦鹏,只是两人的脸色都万分难看。

三个绝世美男在茅厕恭候她出恭,还真让人有种受宠若惊之感。李浅笑着打了一圈拱,连道:“劳三位等候,浅何其荣焉。”

付言明皱皱眉,“你哪儿那么多屁话,要不是被硬拉来,谁愿在这儿站着。”他也是被熏晕了,堂堂浊世公子居然也能“出口成脏”。

李浅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干笑两声,忙请三人去前面奉茶。

她原来想借齐曦鹏的地方招待客人的,可齐曦澜非想见识一下她的住处,于是只好带着他们来到她那狭隘的菊花屋。

“你确定要在这里?”这是第三遍询问齐曦澜,看她这破地就知道实在不适合待客,可这厮就像吃错药似地,竟执意要在这儿喝杯茶,顺道还要商议一下武术大会的举办情况。

再说到第三遍都得到肯定答案,李浅也投降了。她永远不知道齐曦澜在想什么,就像永远猜不透齐曦炎的心思一样。而这兄弟俩也永远有叫人抓狂夫人潜质。所以她只能很热情的邀请他们进入她的“龟”房,然后挨着个爬上她的“龟”床。

她的闺房里小的别说摆桌子,连落脚都没地儿了,除非把菊花都移出去,勉强能供三个人站立。可齐曦鹏明显不想这么做,他好容易给找了这么个让顺心的地儿,又怎么可能挪走呢?

于是客人只能爬上她的床,在巴掌大的小床上支了个小桌,摆上茶点。三人盘膝而坐,主人则立在一边不时的给他们添点茶水。

其实她也不是不想上床,只是闺床被三个男人占着,若她在挤上去,总觉万分别扭。而且若以后传出去,以讹传讹,说她同时和三个男人一起上床那可惨了。所以抱持着这种想法,齐曦澜几次三番的邀请,都被她断然拒绝了。

付言明脸色一直很难看,若不是齐曦澜是王爷,他早骂他了。没事找这罪受,这挤死的地方是人待的吗?

齐曦鹏大约与他心思相同,可毕竟是自己三哥,又在自己地盘上,不好驳他颜面,否则谁跟他窝憋在这儿?

现在他忽然觉得让李浅进来是个错误,若当时皇上提起此事他能强硬点,又何至于受这苦楚。

两人唉声叹气,也没心情跟齐曦澜详细研究武术节的布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武术节弄成一个武术大会,谁乐意谁都能上台玩玩。

其实齐曦澜也是有私心的,他那帮御林军大多都是银样镴枪头,干女人的本事不大,打架更是稀松。若真放开了和齐曦鹏的正规军干仗,那只有挨打的份。所以在瞧见两人明显不耐时,便很好心的把他认为最有利的方案亮了出来。

武功嘛,比得是高手,又不是上阵杀敌。在御林军想找出几个武功好的当代表,他还是很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