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接受不了,不过本侯给他换了个身份。他是泗水镇人,后来母亲去世后被江州一富商家收养,正巧本侯在江州做郡守时遇上,觉得跟华尚书长得很像,就带回京都。又有玉佩为证,你说,这出父子相认的戏码是不是很精彩呢?”

看他唱作俱佳 ,真把这当成戏演了,李浅暗自好笑。若不是里面的主角是倾国,她还真忍不住笑出来。换个身份,其实人还是原来的人,这些当权者真是可笑,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左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京都里人多嘴杂,早晚有人知道倾国的经历。不管是不是做了这场戏,倾国都得面对别人的冷言冷语。不过看他现在的情形,想必也已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楚天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她,说倾国让交给她存着。

这块玉佩正是当年上京没钱抵押出去的,没想到竟被他寻在手里,还做了和花茂相认的证据。这是娘亲留给她的唯一东西,此刻也算完璧归赵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李浅也要告辞了,对着楚天歌一抱拳,“多谢侯爷了。”

转身要走,却被楚天歌叫住。

“李大人留步。”

李浅诧异,他倒难得这么正式的唤她“大人”。

“侯爷还有事?”

“李大人的疑问本侯解决了。不知大人能不能替本侯解个惑?”

“楚侯爷想知道什么?”

楚天歌抿嘴一笑,这一笑说多奸诈有多奸诈,就像一只惦记小鸡的狐狸,突然露出了利牙。

“本侯很奇怪,李大人跟花公子什么关系,对他的事这么关心?一心想着从风流阁把他赎出来,还隔三差五跑我这侯府。现在又担心他入不入花府,那么你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李浅磨了磨牙,心道,她就知道他一改称呼准没好事。可叫她怎么说自己是倾国姐姐的事呢?若编个瞎话骗他,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她是女人的事,只有三个人知道,一个花倾国。一个沈致,还有一个就是他。

他连自己是女人都知道,也没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她咬了咬牙,干脆直截了当的说出实情。

“我是倾国的姐姐,我叫花倾城。”

“哎呀——,”楚天歌忽然大叫一声,随后向她一扑,如螃蟹钳子一样坚硬的手臂把她狠狠圈在怀里,接着抽了几下鼻子,未语泪先流。

“原来——。原来——。你就是我那可怜的未婚妻,花倾城啊。”

李浅大汗了一把。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出。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未婚妻了?而且他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假,那根本就不是嚎哭,而是在偷笑,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这么扑过来只是想叫她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又是什么?

“请问,楚侯爷。我又怎么成了您的‘未婚妻’的?”她加重那三个字,顺便把牙齿磨利,好一会儿对那不停摸着自己的手咬过去。

楚天歌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含笑着给她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他和一个女孩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话说,有一个少爷,他从三岁时母亲就告诉他,说给他定了一本亲,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据说,三岁那年他不小心掉进湖里,被花家大奶奶给救了。母亲感激救命之恩,与那位大奶奶很是交好。那大奶奶虽出身不高,祖父也只做过五品郡守,却是个极为豪爽的人,与京都那些贵夫人都不一样。母亲很喜欢她的性子,后来竟有了想与她家结亲的念头。正巧那位夫人怀孕了,母亲就给他订了娃娃亲,说若生女儿就结为夫妻,若生儿子就结为兄弟。

可惜后来还没等那位夫人生下孩子,就听说被休了,挺了五个月的肚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离开了京都。据打听似乎去了泗水镇,四个月以后孩子生下来,是男是女不知道,不过后来母亲亲自去了一趟泗水镇,回来说他有未婚娘子了,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对于三岁的孩子来说,还不懂得未婚娘子是什么,只经常听人说着说着就上心了。几年之后,也就是在他九岁那年,他决定亲自去一趟泗水镇,要亲眼相一下自己的未婚娘子。他都盘算好了,若觉得不错就先留着等长大后抱回家,若是不好,干脆直接休了,以绝后患。临走之前,连休书都写好了,那是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远大志向的。

可到了泗水镇才发现根本不知道那小娘子住哪儿,后来无意中听到两个小孩吵架,那内容滑稽的让人喷笑。

那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三四岁年纪,男孩说他厉害,女孩一把推过去,推了他个跟头。男孩打不过女孩,也吵不过人家,气得脱掉裤子,大叫:“我有小鸡/鸡,你没有。”

那稚嫩的东西一露出来,顿时把吓哭女孩。

而这时另一个痞气的男孩出现了,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冲过去脱掉女孩裤子,对男孩吼道:“有小**有什么了不起,她有这玩意,以后要多少小**都有。”

当时还在幼年的楚天歌,对此话深以为然,女人的某些东西本就是为吸引小**而生,不见得比小**高贵,但绝对很有用处。他对说出这番话的男孩很是钦佩,差点引为知己,或者两人联盟,能最终炼成燕朝最有名的两大色痞也未可知。

他追着那男孩回家,想跟人家好好探讨一下人生的意义,可追到家门才发现那孩子居然是他千寻万寻的未婚娘子的家。于是他上前问那男孩,“你是叫花倾国吗?”他以为他是未婚娘子的弟弟,谁想男孩居然瞪他一眼,很豪迈的一拍胸脯,“小爷我站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泗水镇打遍全镇无敌手的花倾城。”

他呆怔了足有一刻钟,好半天才消化了这个信息,花倾城是他未婚娘子的名字啊,可眼前这个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与女人无缘。在失望之下,他做出了一件让他今后的几十年都无比后悔的事。他把一早写好的休书,非常“文雅”的摔在男孩面前,然后告诉他,“从今往后我休了你了,你再不是我楚氏之妻。”

男孩用一种“你是傻帽的”的眼神看他,然后一拳挥在他脸上,接着是肚子,小腿,边打边骂。

半刻钟之后他躺在地上,心里万分纠结,他居然被一个比他小三四岁的女孩给打了…

是真打了吗?打了他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楚家独子,闻名天下的楚大少?虽然心里很觉不可思议,但身体各处的疼痛都在提醒他,这是一个事实…

男孩拍了拍手,很得意的在他腿上补了一脚,骂道:“也不知哪儿来的疯子,跑这儿来胡说八道。”然后那封休书也被撕了两半。

见他要走,他慌忙抓住她的裤脚,想最后显示一下他的威严,一个身为男子丈夫,身为这女人夫郎的威严。他的手一用劲,其实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留住她,可手劲一时用过了,只听“刺啦”一声,就把她的裤子撕下了一大块。可以看到她短短的,好像白兔一样的大腿,以及大腿上那颗嫣红的小痣。

男孩暴跳了,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叫起来,同时一只甩掉鞋的白嫩脚丫,很理智的揣在他脸上。那只脚用尽全力,一直到很久以后,他都能感觉到它所带来的疼痛。

而他,自从那一天开始,就立志要做一个会武功的人,总有一天打败这个女孩,这个要成为他妻子的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有一天小痣会变成大痣,由原来的芝麻大小,变成米粒大小,而那个跋扈嚣张的女孩也如抽长的大葱,变得亭亭玉“绿”起来。虽然言行举止还是一样的痞气,但不言不语不走不动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

而这个女人也终有一天站在自己面前,还被他抱在怀里,虽然呲牙咧嘴的表情甚是难看。

楚天歌的故事其实一点也不好笑,至少李浅就笑不出来,在听完他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之后,她终于找到了这个故事的重点。

于是对他咆哮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害我挨打的疯子,要不是因为你,我的鞋不会甩飞,我的裤子不会破,我娘也不会怪我打架,拿笤帚疙瘩打我了。”说着青葱般的玉指点在他额头,“你,你…,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害人不浅。”

楚天歌忽觉天上有无数只乌鸦在飞,他一直知道李浅是个聪明的,可聪明成这样,也未免太不给人留面子了。她很明显在混淆视听,以为这样就能抹杀她是他妻子的事实了吗?

他怒,“我在说的是你其实是我未来夫人。”

李浅也怒,“你不是已经把我休了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以身“饲”皇上

楚天歌气结,他觉得自己今天很傻,尤其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那就是说出写休书的事。如果他不说,她肯定不记得某年某月某日她见过谁,又打过谁了,更不会想起被她撕成两半,拿去捂屁股的纸上又写了什么。

“算了,你走吧,咱们改天再说这事。”他揉揉额头,感觉这儿分外的疼。

感情这东西有时真的很难以捉摸,他也不知她什么时候住进了他心里,似乎是一点一滴,也似乎是“呼”地一下。等他意识到自己心里有她时,已经陷的很深,想拔也拔不出来了。有一阵子,他特意不去想她,不去见她,整日与歌女舞女厮混在一处。身为乐官,自然可阅无数美貌女子,这也是当初他会当这个乐官的初衷。

可真上了任,看到每个美人都觉很像李浅,然后会不由自主的在她们身上找寻和她之间的相似之处。找来找去,他终于发现李浅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因为绝没哪个女人能有她一样的气质。她的纯情,她的淘气,她的耍赖都那么与众不同,她似乎已经超越了性别的界限,无论是男装的她,还是女装的她,都让人心动不已。

前些日子,他去见母亲,跟他说自己好像爱上了一个女人,母亲初时的表情很惊讶,随后和蔼地笑道:“我就知道我儿子很难爱上人,但一旦爱上了就绝对是个真情的。”

他真情吗?摩挲着下巴开始真的考虑这个问题。数了数跟自己好过的女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似乎没一个在他心里留下痕迹,有一些连长相都记不得了…。

李浅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对他呲出一口白牙。“楚侯爷,上回你扒我衣服,不会是为了验看我有没有那颗红痣吧?”

楚天歌被说中心事,很不自然的摸摸鼻子。毕竟是自己做过不光彩的事,还一不小心被逮个正着,这叫他的一张俊脸往哪儿搁啊?

刚要找个借口什么的,就听不远处花倾国叫一声。“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扒衣服,长痣的?”

李浅忙道:“没什么,你听岔了。”说完又不禁瞪了楚天歌一眼。

她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从把倾国接来这里就开始算计她,今天又说了这么一大套话,分明是要她心怀感激。然后巧立名目要她投怀送抱。别说当年母亲没跟她说过有婚约的事,就算真和他有婚约,她也得搅合黄了。

有钱的男人不可靠,长得太好的男人更不可靠。而楚天歌既有钱,又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再加上风流成性,简直是天底下最嫁不得人士之一。仅次于齐曦炎。

花倾国走过来,笑道:“李大人,你难得来一趟,我已经叫下人准备好晚膳。吃了饭再走吧。”

已经这么晚了吗?李浅看看天。确实是日已西斜,这才想起自己在这儿耽搁的时间太长了。她惦念着宫里的情况。便要走,却听花倾国幽幽地声音道:“也不知这一别,何时能再见你了。”

是啊,一旦他住进花府,绝不像她出入楚侯府这么容易,以后要见一面可就难了。她心中一酸,再不想宫里的事。高高兴兴地挽着弟弟的手吃饭去了。

楚天歌这个主人也欢喜不已,殷勤地为他们准备。

他没再提有关婚约的事,李浅乐得忘记,三人有说有笑,一顿饭吃得很是尽兴。楚天歌素爱游乐,他接触到的新鲜事也多,捡些有趣的讲来,让人笑得前仰后合。

李浅也卖弄的讲了几个笑话,把花倾国逗得眼泪都乐出来了。他这段时间一直过得很压抑,这一次竟难得笑的开怀。李浅体恤他,愿意多陪他一会儿,这一顿饭吃了个把时辰才散去,等她从侯府出来,天已经大黑。

惦记着宫门要下钥了,一路催促车夫急赶,终于在下钥之前赶回宫里。太监非有旨意是不得在外夜宿的,她虽是总管,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所幸宫里人都认识她,也没多被为难就回到云芳斋。

云芳斋里漆黑一片,伺候她的小黄门也不知上哪儿去了,连灯也没点。摸索着走回自己房间,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她不由骂道:“这个小岭子,出去玩连门都不记得锁。”

扶着墙慢慢向前,一不小心踢到一个凳子腿,疼得她直咧嘴。不过也就是这凳子,才让她想起墙角是个柜子,而那里放着火折子。

从门口走到柜子大约需要走十几步,其间要经过桌子、椅子,还有一个花盆架。因为要伺候皇上,她经常回来的很晚,有时小岭子睡了,她也要自己点灯的。这条道她本已摸索的很熟悉了,可她摸到椅子上时,并没有如她预想的触手冰凉,而是摸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温温热热的很像人的皮肤。

她一惊,身为习武之人,警觉心还是有的,她进屋竟没发现这儿有人,可见他是屏住呼吸的。

“你是谁?”向后跳了一步,落脚之地是一片碎瓷片,踩得她一个踉跄。

“你倒还知道回来啊。”随着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屋里霎时光亮起来。

是齐曦炎,他手里正举着一个火折子对她冷笑连连,那脸上的颜色堪比昨天拉的那摊大便。

此刻方忆起小路子提醒她的话,不由暗自后悔,竟忘了皇上还有个突然袭击的毛病了。

“皇上,您怎么有空到奴才的狗窝来?”她干笑着又退一步。

待得有了火光,才看清地上全是破碎的茶壶茶碗碎片,多半是他盛怒之下摔的。很少见他发这么大脾气,就是当年前皇后陷害他时,依然能保持冷静,可这会儿却像一只受伤的老虎,随时准备扑过来咬人。

李浅真的骇到了,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就跑,可刚跑到门口赫然发现门外已是一片光亮,十几个太监堵住门口,每个人手里都挑着一盏晕黄的灯。小路子站在最前面,一脸痛惜地看着她,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

他对着李浅轻施一礼,“总管,恕奴才得罪。”说完一伸手把门关上,顿时把她仅有的希望也关在外面。

李浅暗叹一声,只好转身面对齐曦炎。屋里已经燃起一支蜡烛,得皇上亲手燃烛,她也算是宫里第一人了。只是这代价…不会要以身“饲虎”这么惨吧?

齐曦炎坐在椅上一直瞅着她,眼神莫名。以前只要他冷眼一扫,她就会不由自主的说“我错了”,然后他问“错在哪儿了”,她痛哭着哀求、忏悔一通,基本就万事大吉了。可今天她却不想认错,因为她没有错,她出宫是他特许的,办点自己的私事也无可厚非,为什么非要像做贼一样受他排查,被他监视?

就这样静默着,许久之后齐曦炎才开口问:“你去了哪里?”

她不答,他若派人跟着她,自然知道她去了哪儿。

“你就这么喜欢楚天歌吗?”幽幽地声音似是责怪。

李浅皱皱眉,他哪只眼睛看见她喜欢楚天歌了?

“楚天歌那货…”话说一半赫然打住,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

不过这话出口倒换来他低低地笑声,“楚天歌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记得以后少见他,你只要有朕就好…。”他的声音充满蛊惑之意,然后突然俯身在她脸上吻落。

温柔的触感令李浅浑身发紧,如一张弓一样被人拉到极限。他的唇贴在她的唇上,四片唇瓣相接的片刻,便是天雷勾动地火,他的唇就像带着魔力的磁铁,牢牢的吸住了她的嘴唇,害她连抽身的机会也没有。

火热的舌头强势的进入她的口腔,连半点思考的机会也没有留给她,这种气势完全不同于平时平和无波的表相,非常的霸道和狂野,简直就是火辣辣的性感。直吻得李浅手脚发软,呼吸不畅。

粗喘的气息软化了李浅的最后一丝理智,她甚至已忘了吻她的人有个要不得的身份。只是一味的沉浸在那醉人的吻中。

一股似有若无的馨香,缓缓的飘进了齐曦炎的鼻观,不是衣香、也不是脂粉香,似是她身上的温香,又仿佛是从她皓嫩胜雪的肌肤里,隐约透出来的肉香,这股异香,若似如兰花之幽、清淡如莲蕊之清,直渗心肺。

齐曦炎一阵意乱情迷,忽有一种感觉,自己抱着的其实是个女人

他一手按住她肩头,半边身子贴在她的身上,一手往下探去。

看着他魔魅的双眸,心神一阵恍惚间,便被他趁虚而入。一只手迅速的伸进她的衣中,想去揉捏想象中的柔软,可触手却是一片坚硬,令他的动作为之一滞。

“唔…皇…皇上…不要…好痒…”李浅断断续续的拒绝着,可是那双手却像被抽走了力气一般,软绵绵的,完全没有一丁点力气抗衡。

“浅儿,不要说不,抱紧我!”不用齐曦炎开口,李浅的双臂早已经不受控制抱住他的头,十指插入他的发丝。身子在他唇下颤抖着,无助又可怜却偏偏很不清醒。

第一百一十二章 春梦几回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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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死的理智,本来想好无数个拒绝他的方法,可真到了这一刻竟然完全忘记了。不想承认对他有情的,即使她的眼睛早已经迷离的不已,早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一不小心就中了他的毒,现在她需要解药,解药…

脑中瞬间闪出沈致的身影,一会儿又是齐曦炎,接着他突然一个转圈,忽又变成了楚天歌。

李浅一吓,慌忙推开眼前的人。

齐曦炎被她的大力推了一个踉跄,定定看着眼前如一摊春水一般的人儿,她的眸子睁开,眸子里尽是水光,迷茫中仿佛看到风雪摇摆,又似是大雨倾盆,风雪之中一个男子身影飘摇而出。

是谁的眉眼,隔着风雪的夜色,隔着飘摇的雨丝,看不清也看不明…。

不管是谁,他都会让那个是他,只会是他。

短暂的沉默过后,齐曦炎突然又抱住她,用力的吸吮她的双唇。李浅又是一阵情迷,片刻的挣扎,便又慢慢的回应着他火热的吻,随后,她听见他低沉带喘的声音:“李浅,别离开我。”

那火热灼着她的神经,她的理智,逐渐把她变成一滩水,一摊春水,浸泡着他,也浸泡着她自己。

不知反复了多久,最终齐曦炎还是走了。她一个人缩在被角。好半天都无法调试心中的烦躁。嘴里依然有股他的味道,许久都散不去。伸手轻触一下唇瓣,居然红肿一片,用说恐怕香肠都没她这丰满劲儿。

她被吻过三次,第一次被楚天歌吻是愤怒,第二次被齐曦炎吻是惊恐,这第三次她除了心迷。同时又感到淡淡的悲凉,一种来源于他的悲凉,一种痛苦和挣扎。

知道他在痛苦什么,就像她的心也万分纠结一样。很想把他当成一个男人爱,可他的身份又容不得她越雷池半步。尤其是感情,一旦放错了,便是终身后悔。

若是他得知她不是个男人。想必很欣然的接受于她,把她纳入后宫吧。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不喜欢这皇宫,就像当年贵公公想找小寡妇的心一样坚决。

想想今天真的很惊险,他的手摸进她怀里,虽只摸了一下,可那力度像是有座山峰也能让他摸平了。那里本来是有个山包的,不过今天进出侯府,怕被楚天歌占了便宜,胸前摆了块竹片。还特意削成胸肌的模样。否则不穿帮都难了。

这一夜睡得颠来倒去,第二日早上醒来。还没照镜子就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

她明明记得自己上床睡觉的时候是穿着衣服睡的,可是一醒来,就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丢在哪里,连肚兜的带子也松开了,褒裤被褪到大腿根。

她臊的满脸通红,难怪这一晚如此不安稳,原来做的都是春梦。都怪齐曦炎。没事亲她干嘛,害得她十七八的大姑娘也开始思春了。

一整天脸都红扑扑的,再配上肿的恰到好处的嘴唇,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免不了要多看两眼。大约在心里赞叹:这…根本就是被吃之后的证据啊。还有人大着胆子对她道贺,仿佛惨遭皇上魔爪是件多么值得庆贺的事。

也由此京都传闻她是皇上男宠的事,又再一次死灰复燃,并且越传越邪乎,最后竟成了皇上夜夜**,与她大战到天明…

花茂认子的仪式办的很简单,只请了几个宗亲做了见证,就草草结束了。从今往后花倾国正式纳入族谱,成了花氏家族的一员。李浅本想去到场庆贺一下的,可人家又没请她,又不能厚着脸皮进去,只能眼巴巴的在门口瞅了几眼,然后在门房的一连串怪异表情中灰溜溜的走了。

她想去趟沈府,两个月没见沈致了,也不知他在做什么。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去了。因为经常去楚侯府,齐曦炎似乎嫉恨上楚天歌了,沈致不比楚天歌,只要有盛昌长公主在,他不会对楚天歌怎么样的。可沈致不一样,他是个无依无靠的寒门子弟,皇上想怎么拿捏他都行,她不能把危险带给他。

在大街上溜达了一圈就回了宫,之后直接去了紫衣卫所。这几天她有意躲着齐曦炎,几乎每天窝在卫所里,也不去前殿伺候。皇上也当她不存在,任由她混吃摸鱼。

宫里关于她和皇上的传闻,吵嚷的沸沸扬扬,就连紫衣卫都拿她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私底下都在打赌她和皇上到底一夜做几回。有的说三回,有的说四回,还有说是七八回。其证据就是皇上的脸变得日益憔悴,完全是纵欲过度的表现。更有甚者,他们的讨论也不背着她,有时被她撞到还虚心求教,问她如何保持强劲体力。

难得李浅还能保持冷静,在痛揍他们一顿后,也没止住悠悠众口,便只能当宫里人都在集体放屁了。

她继续过她的摸鱼日子,在混到第三天时,李我实在忍不住了,“首领,你好歹是紫衣卫的人,就不能帮着干点活吗?”

“副的,我是副的。”李浅翘着脚尖强调。她现在越来越觉得翘着脚喝茶,再看别人忙忙碌碌的感觉很好。而且身为副首领,她完全有理由把事都推给他。

李我无语,好半天才抑制住想用棍子抡她的冲动,“您要不干事也行,麻烦别坐在这儿看着。”省得他看见心烦。

李浅摇头晃脑的叹息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还是帮他点忙,于是她道:“那你给找件轻松点的事吧,要不费脑子,也不费力气的。”

李我心说,要有这样的事他还想做呢。他上门外转悠了一会儿,最后拎着一个马桶进来。

“这个给你,以后您就蹲马桶就行了。”这个活绝对不累,只需要脱裤子坐着就好。

若是这样的话对别人说那绝对是**裸的侮辱,但李浅是谁?身为京都脸皮第二厚者又怎么会在乎这个?她很欣然的接受了,每天吃完早饭,当真到这里的茅厕屙一泡屎,还省云芳斋的草纸了。

李我见她如此,也不禁暗暗佩服,神到她这个地步,那绝不是一般人啊。之后,他再也没提过给她找事做了。

当然李浅也不是全没事做,别的紫衣卫值完班无聊时,她也会跟他们聊个天,评说一下京中各府纪事,顺便再谈谈哪个美人的脸蛋好,哪个妇人的屁股大。

她这么做也是想多了解一些消息,谁让紫衣卫是天下最大的情报组织呢,这些人哪怕是随口说出的都有可能是重要的参考资料。就像现在,他们在说的就是花府的风流事。

“卫国公前些天纳了个小妾,长得那叫一个美啊,那腰身细的两只手都能掐住。”

“呸,好像说得你掐过似的。”

那人嘿嘿一笑,“掐是没掐过,不过却亲眼见过她光着啥样。”

这个紫衣卫名叫李虎,是最先跟着齐曦炎的二百人之一,一向以皇上心腹自居。这两年紫衣卫填了不少人,他也混了个牙门将当当。紫衣卫与军队编制不同,一人可当百人,他这个牙门将其实手底下就五人,但在军队却相当于管五百人。

此刻他说的是前些日子执行公务的趣事,那一日晚上从花家路过,忽听花园的墙里有一男一女的谈笑声,他也是无事可做,便蹿进墙头。只见花园角落的偏房里,一对狗男女赤身露体的滚在一处,行止香艳无边。他素来好这口,便蹲在外面偷看,他们如何翻云覆雨,如何搅闹天宫都瞧瞧清清楚楚,越看越心痒难耐,下面也有一根青苗高高竖起。后来听他们闲话,才知道一个是卫国公府新任管家,另一个是花家新纳小妾。

“狗男女。”他心里骂一句,却也忍不住羡慕那管家的好命,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可不是谁都能遇上的。所以这会儿讲起这趣事,说得酸溜溜的,颇带醋味儿。

李浅听得好笑,为诱他们说些别的花府事,假装问:“听说花茂新收了个儿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算是紫衣卫的老首领,这里的人大多跟过她,听她问,有知道的便笑道:“这事听说过,真倒是真的,只是那些世家大族未必会把他这个外来子放在眼里,别看是当年正室夫人所生,那也要瞧瞧现任夫人乐不乐意。”

有人附和,“大家族里都是些龌龊事,哪天要是被害了也是常事。”

也有人道:“就是,听说花家大奶奶是个善嫉的,花大人成亲多年却连个小妾也不敢纳,那绝对是有些手腕的。”

梅饭听得暗惊,她在宫里十几年见多了勾心斗角,花大奶奶能阻止花茂纳妾,能叫他年过五旬却只有花繁多一子,自然不可能让随便哪个人夺了她儿子的光华。心中暗暗忧心,倾国那么柔弱,可别叫人害了去。

担心花倾国的安危,也没心情再听他们聊下去,随便附和了几句便离开紫衣卫所。出门时正好碰上李我进来,一脸调笑道:“首领,您今日走得早啊。”

李浅点头,“今天早走点,明天才能早点来屙泡屎,顾兄真是客气了。”

李我脸露无奈,他怎么就忘了这位从当他上司时就牙尖嘴利,跟她斗嘴纯粹自找麻烦。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玉清池里春光几何

出了紫衣卫所,还没来得及回住处,就被一黄门截住,说皇上找她,叫她赶紧面圣。

李浅暗叹,她躲了这些日子,看来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御书房里齐曦炎表情平淡,看到她还招手唤她过去,仿佛那天的事根本没发生过。

李浅知道他的脾性,他这人从来都藏的很深,不管心里想什么,在不想露的时候就绝不会露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