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她不记得,只知道他是皇上亲信之一,记得他似乎曾和一众人议论过关于她落水的绯闻,还嘲笑过她被人强了。

那曾经的荒唐岁月,曾经和楚天歌一起跳湖的荒唐事早已被尘封在心里的某个犄角旮旯,只能偶尔拿出来缅怀一下而已。

第二百三十九章 和我私奔吗?

她打算好了先去见花倾国,如果可能再叫紫衣卫去打探一下消息,齐曦炎若性急,今天就会有大动作的。

正要上车,忽然发现墙角蹲着一条小狗,它望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恐惧和渴求。它那眼神让她想起曾经的她,想必当初她刚进宫时,也是用这种眼神去看那冷森的宫殿吧。

心中有些触动,唤秀姑出来把它抱进去,从今以后她要好好养它。

来到花府,让人去府里禀报,却说花倾国不知去了哪里。她有些失望,在花府门前伫立了一会儿,心情莫名的糟糕。

这就是花家,那个曾经带给她无限屈辱的地方,大门还是那个大门,门前的两头石狮子也没比从前干净多少。这个地方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进去。若是方府让她觉得深恶痛疾的话,那么这花府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她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留恋的快步离开。

沿着长街慢慢走着,身后马蹄声响,那辆宫中督造的马车在后面不疾不徐的跟着。齐曦炎给她准备的车都是低调中的奢华,从外表看与普通车无异,但内饰却绝对不一般。这辆车曾是齐曦炎微服的座驾,现在归她所有。只不过她一直不喜欢坐,宁可靠两条腿走路。

不知为何竟走到了东市,远远的看到那燕脂铺人来人往,花姨正在门口送客呢,看她脸上妩媚灿烂的笑,生意应该极好吧。就连现在她所用的脂粉都是从这店里买的。

其实齐曦炎有时候也不是完全不懂情调,或者觉得她有可能会怀念这里,才做了这样的安排。这算是进步了吗?以前的他,可不会注意这些小细节。

正打算离开,花姨眼尖却已看到了她,远远就打招呼,“哟,九娘。你这是学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吗?”

即已被看到,再转身就跑也太没面子了,她只好含笑站在原地,“花姨可好?”

花姨笑道:“前几天我还和宜儿讨论你到底什么时候能上门。我说你肯定还会回来,宜儿却说你最怕事,八成想躲着一辈子也不见咱们。今日看来,还是花姨了解你呢。”

李浅心虚地一笑,其实真正了解她的是顾相宜,她真的是打算永远不见他们的。当然,她也知道想躲过顾相宜太难了。她还欠他一个承诺,一个恩情。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跟花姨去店里坐坐吧。”花姨牵着她的手走进小店。

这里还是原来的模样,也没有扩建店面,柜台前也照样围着许多女眷,还有几个男子穿插其中,也不知是买给自己还是买给娘子。

跟着花姨走到后院,院子空空的也没什么人。李浅对着房门探了探头,问道:“顾兄不在吗?”

“哦。他今天没在。”

李浅顿时放心,她最怕见的就是顾相宜。

坐着说了一会儿话,也不敢多待。正打算告辞,却听房顶一人叫道:“来去匆匆,你这是在躲我吗?”

一个人影从房顶跳了下来,推门而入的,不是顾相宜是谁。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怕见谁偏偏躲不过谁。她嘻嘻一笑,“顾兄真会说笑话,我怎么会躲你。”

“你记得自己的承诺就好。”顾相宜哼一声,坐下对花姨道:“娘,你准备点吃的吧。儿子饿坏了。”

花姨知道他这是要支开她,好和李浅有话要谈,便答应着走出去,嘴里还絮絮念着:“也不知你们在闹什么,都拜过堂,成过亲。媳妇茶也喝过了,这会儿怎么倒像仇家了?”

李浅听得一阵脸红,虽说当时是权宜之计,可她跟顾相宜拜过堂却是事实,当时所有顾家人都是见证。可这会儿只能装作没听到她的话,对顾相宜笑道:“难道你想到有什么事要叫我做了?”

顾相宜瞅她一眼,冷冷道:“真叫你做什么,你都肯吗?那不如真正做我妻子如何?”

李浅忙道:“这个还是算了。”

看她一脸怕怕的样子,顾相宜心情坏极,他本来也没觉她会有一天投入他的怀抱,可听她这么当面拒绝时,心里还是一痛。

整理理了一下心情,问她:“你可听说了,今日皇上下令集兵,他们要去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李浅愕然,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这才多会儿的功夫,他就知道了?

也不知朝中有多少是他们的人,这么下去,恐怕大军未行顾家已经得到信了。她有些忧心,齐曦炎身边也有不少人都被收买了,这场与顾家的仗不好打啊。

她心里明白,面上却装傻,“皇上做什么我怎会知道,不会是有外敌来袭,或者他想来个东狩猎什么的吧。”

顾相宜冷笑,“你少跟我装傻,我还不了解你吗?以前他有事都会和你商量,现在怎会一点消息也不得。”

李浅苦笑,“你也说那是以前啊。”以前她是太监总管,是他的朝廷大臣,现在她只是他的女人而已。他这人虽不怕女人参政,但对于一个女人在面前指手划脚的事,哪个男人都不会喜欢吧。

或许她的表情太过悲凉,顾相宜真有些信了。他也了解当今皇上,知道他不是可以被女人左右的人,这么问她也只是诈她一下而已。看来,她是真不知道啊!

李浅一脸凄苦,心里却暗自琢磨,就算顾相宜知道皇上要出兵,但也不一定知道对哪里出兵。齐曦炎没那么笨,这么机密的事,绝不会宣扬,不到最后关头,可能连带兵的将领也不会说的。

顾相宜说他已经和顾家决裂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她假装忧心地叹口气,“前些日子在江城碰上好多你的族人,说要抓咱们,抓回去千刀万剐呢。”

顾相宜扬眉,“到底抓你还是抓我?”

李浅立刻强调,“是抓咱们。”不算上他,怎么能套出真话?

顾相宜抿嘴笑起来,劝道:“放心,这事我已经摆平了,以后不会有顾家人再追杀‘咱们’。”他忽然对最后这个词很觉心悦,咱们,咱们,听起来真是不错。

李浅不死心,继续问,“他们怎么会同意放过你?”

“许之以利,动之以情。”

想必动之以情是假,许之以利才是真吧。李浅看着他,忽的阴阴一笑,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有件事他倒提醒了她。

她本来还在想着怎么在齐曦炎眼皮底下混出京,这会儿动之以情,便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了不是吗?

心中一喜,开始讲自己这些日子过得多么辛苦,她有多可怜,她的弟弟有多可怜,直说到最后潸然泪下,眼泪掉了一大缸。她打得好主意,只要花倾国一出京,她立刻跟在后面,等齐曦炎发现那就是以后的事了,谁让他把她弟弟豁出去,难道她这个姐姐想跟随保护也不成吗?

顾相宜被她一副悲苦到极点的表情逗乐了,问她,“你这是想避开皇上,还是终于想通和我私奔了?”

李浅哼一声,“私奔不必了,自奔倒希望顾兄帮忙了。”

他挑眉,“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一个是和男人,一个是和条狗。她打算把早上捡的狗一起带去。

“如此就多谢顾兄了。”不等说出反对的话,她就起身告辞,只当他是同意了。

顾相宜倒也没说什么,只微微笑着看着面前的茶,就好像那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她想离开京都吗?那可有好戏看了。他这个人最喜欢热闹,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怎么不推波助澜一番呢?

接下来的日子,齐曦炎忙着朝事,好几天都没出现。

李浅倒是求之不得,她接到顾相宜的书信说出城之事已经准备好,她随时可以离开,就算去天涯海角也有人负责送到。

她对顾相宜这种夸张的说法不感兴趣,天涯海角她是不想去,只要能去陇西就好。

算计着花倾国出京的日子,这天一大早她就收拾包袱。正把几件男装打包,秀姑走了进来,“娘子,你要出门吗?”

李浅笑,“只是把以前的衣服收拾一下而已。”

秀姑“哦”了一声,她一向脑子不好使,也不关心这事。只当她真的闲着没事了。紫衣卫们也像往常一样,似没察觉出她的异状。

她按约定的时间出了门,进了一家金铺去挑首饰。顾相宜告诉她,只需告诉老板,她是“草”公子介绍来的,那老板就会助她。

对于顾相宜的话,她一向是信比不信的时候多,这家伙虽然不是个好人,不过却没害过她。每次出门,她身后都会有一堆人跟着,虽然大部分躲在暗处,可想甩掉也不是那么容易。

她进了金店跟老板说草公子介绍来的,那老板果然神色更恭敬了几分,还邀请去内室详谈。等进了里面,那老板突然撕掉胡子,却不是顾相宜又是谁。

李浅有些好笑,“左右都是你,何必还说什么草公子介绍?”

顾相宜笑道:“我倒也没想来,不过刚得了一个重要消息,没准咱们能一路呢。”

第二百四十章陇西险境

李浅心中一动,难道朝廷又有什么风吹草动被他得悉了吗?

顾相宜绝对是能人中的能人,他每一次行为都让人叹为观止,可就算再对他刮目相看,她也没想到他会把密道修到金饰铺子里。

看他扭动古董柜上的花瓶,从里面露出一道隐藏的门,她不禁幽幽一叹,“你们顾家人还真是厉害,什么地方都能凿出洞来。”

顾相宜眨眨眼,“你难道不知道咱们的老祖宗是盗墓出身吗?”

李浅点头,也难怪他们总喜欢在地上墙上挖洞,甚至把洞开在大山里了。

说起这个,她还真有耳闻,想当年顾氏开国的时候,曾因军费不足盗过许多贵族世家的墓,还专门成立过一支盗墓队,由顾家子嗣带队。只是许多年以后再没人提起,渐渐地也都淡忘了。

跟在他后面进了密道,这密道挖的不算长,再出来时只是转到后院十几米的地方而已。这地方多半是挖来逃命用的,等官兵围铺子的时候,也好从这里逃走。不过这会儿用来甩掉齐曦炎派来的那些人倒是最好不过。

顾相宜肯把这么隐蔽的地方露给她,应该是有了放弃这里的打算了,这么想来,自己是又欠他一个人情了。

出了密道转过街角就有一辆马车在等候,他们上了马车转过几条街,走到鼓楼时换了另一辆马车,这一辆比刚才那辆豪华的多,也宽大的多,一看就是达官贵人所乘。

当然。坐马车的是顾相宜,至于她,只能躺在他的屁股底下。

在爬进他屁股底下之前,她兀自挣扎。“喂,你不会放屁吧?”

顾相宜扬眉,“那你觉得放屁有什么吗?或者你不想躲进去了?”

李浅撕了两个布条塞进鼻孔。满不在乎道:“也没什么。”

她打算他就是拉屎也要藏进去。大不了他放屁的时候,她堵着鼻子不闻就好。

顾相宜有些好笑,他还是喜欢这样的李浅,即便嫌弃他时,也嫌弃的那么坦诚。

马车顺利的出了城,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官兵盘查时都是草草而过。连个掀车帘探看的也没有。

缩在座位底下确实呼吸困难,所幸他没有真的放个屁让她闻闻,李浅挖出鼻孔里的布。暗想,这会儿那帮暗卫们多半还在金铺里等得心焦,她说过。没有她的吩咐不许随便出现在她面前,也不知他们发现了没有。

顾相宜算计的很好,他们出城时花倾国正好也出城。只待了片刻,便见远远的去陇西的官队出来了。

齐曦炎说会派人保护倾国倒也不是说谎,这回跟着他的人不少,有一些面孔熟悉的竟然是紫衣卫,都扮成长随跟着。

朝廷官员能得紫衣卫保护的,屈指可数,就连楚天歌这样的皇亲国戚也不见得有这荣幸。由此看来,齐曦炎也算用心了。

今天的花倾国穿着一身蓝色官服,虽然只是五品服色,但穿在他身上也别有一番威风。

李浅看在眼里,不由赞叹,他的弟弟真是愈发有出息了。现在他们两个都熬出了头。想必九泉之下娘亲看到也会欣喜吧。

队伍里人不少,却没看见沈致,是随后就到,还是皇上根本没派他呢?她正猜测呢,听到顾相宜在一旁“啧啧”出声,“你那皇上奸夫也真够宠你的,居然派紫衣卫保护你弟弟,这还真是花门荣耀。”

李浅实在不觉他这是在夸赞,尤其是那句“奸夫”说得人心里不很痛快。她皱皱眉,“你能不能别用这种字眼?”

顾相宜嗤笑,“换成什么?堂堂一国之君夺人妻子,不是奸夫是什么?”

他这话颇有些酸味儿,李浅也不理他,心道,她跟楚天歌的事与他何干,用得着在这儿打抱不平吗?她却忘了,事实上她也跟他拜过堂的。

在马车里换了男装,又戴上顾相宜准备好的人皮面具,便跟在花倾国的后面。他们一路上不断变换装扮,有时扮成老妇,有时扮成农夫,有时扮成商人。

花倾国没认出她,齐曦炎派出来寻她的人来了一拨走了一拨,也没把她认出来。就这样一路跟到陇西,竟是相安无事。

顾相宜本来说有事要做,可眼看到了陇西,也没见他离开半步。李浅几次想甩开她都没成,不由纳闷他的意图,难道真要跟着她直到目的地才肯消失吗?

大运河连接黄河流域长江流域,沿途经过十几个州府,它的修建能使水运畅通、发达,还可以加强南北联系解决南粮北调的问题,也方便运送军队物资,能为后世的繁荣富强打下了牢固坚实的基础。为了运河能及早完工,朝廷分几个地方同时施工,陇西是最上游地方,也是运河开凿的第一站,可以说是最重中之重的地方。

齐曦炎派花倾国前来主持这边的开工,也算是对他的信任。

远远地看到陇西第一城燕州的城门,李浅心中一阵激动,花倾国的官队已经进了城,他们正要跟进去,一回头却发现顾相宜不见了。

她抽了抽嘴角,他这是在搞什么神秘,显示他轻功很好吗?不过这也正称了她的心意就是了。

花倾国一行住进了燕州城最大的客栈,整个客栈二层都叫他们包了,李浅勉强在一楼找到一张通铺,还是跟十几个男人一起。

她看看身上的男装,虽不相信与众多男人同床会生出什么是非,不过她宁可住柴房也不愿闻汗臭脚臭就是了。谁想柴房这种地方都有人争,多花了十两银子才搞定那个胡子拉碴的小伙子,把柴房让给她。

这一路上都没发生什么事,她的精神也有些松弛,心想着是不是她想太多了,并没有人打倾国主意呢?

倚着柴火睡到半夜忽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她一惊,忙跳起来奔出去。二楼不知何时出现许多黑衣人,与长随装扮的紫衣卫激烈地打斗着。

这会儿她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了,一个纵身跃上二楼,挨个房间找去,嘴里叫着:“倾国,倾国,你在哪儿?”

花倾国听到她的声音,从一个屋里奔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袱。

“姐姐,是你吗?”他低低地声音问。

李浅半松了口气,他没出事太好了。

也真难为他们姐弟连心,竟然只凭声音就能听出她是谁。要知道现在这副干巴巴老太婆的装扮,丑得让人见了都不愿看第二眼。

望望楼下打成几团的人们,她一把架住花倾国的手肘,道:“走,跟姐姐下去。”

花倾国叫:“那些人怎么办?”

他所指的正是跟着他一起来的官员,有两三个六品和七品,都站在走廊里抖成筛糠。

李浅不理,这会儿自保都难,谁还能顾得上他们。她架着他冲下楼梯,夺了一把宝剑,一路冲杀着往店门外跑。

这一次前来暗杀的黑衣人一个个都是高手,紫衣卫武功虽高竟一时也奈何不得他们,也幸亏她赶过来相救,否则这会儿若待在楼上,还不知会有什么危险呢。

花倾国想问她怎么来的这里,一直没找到机会,两人一路急匆匆狂奔,跑了一段气都差点喘不过来了。他身子自小就弱,哪这般逃命过,实在觉得太累,便把怀里的包袱交给她保管。

李浅颠了颠,还真沉。问:“这是什么?”

“官袍、官印和圣旨。”

那这还真不能丢了,系了扣背在背上。他跑不动,她只能一只手架着他施展轻功,脚底加劲快行。

忽然,就在两人奔出客栈几百米的距离,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几个人影,与那些黑衣人一样打扮,一见他们也不答话,立刻对花倾国下手。

李浅忙抖出金线抵挡,这金线是齐曦炎命人为她造的,原来那一副十指金环线应该是在梦娘手里,她的包袱落在方家庄子,最后肯定是要交给她的。只是她并不想见梦娘,更不想看见沈致,便一直拖着不去取。

齐曦炎见她没了护身宝贝,就让能工巧匠重新做了一副,虽材料取的都是上乘,到底不如从前那个用的顺手。

即使全力抖开,也被人强攻的很是狼狈,再加上她要一面进攻,还有护着花倾国难免相形见绌,只一会儿功夫便满头大汗。

花倾国见她受累,心里难过,喊道:“姐姐,你走吧,别管我了。”

李浅“啐”了他一口,骂道:“你是娘唯一的儿子,你若死了咱家岂不绝后。”

“那也不能叫姐姐受死?”

她恼怒,“谁说咱们会死了。”

自小经历过太多事,像这种追杀好似家常便饭似地,她一边打一边观察周围地形,总要想个好出路逃走才是。

打着打着忽想起身上揣着包东西,那是今天在柴房里无聊捣弄的。柴房里有许多木头还有不少木灰,她被硌得睡不着,就用钱袋装了不少木灰在里面,垫在头下勉强能当个枕头。听到外面传来喊杀声,她顺手揣在怀里,这会儿倒派上用场了。

攻出一招“飞凤千点头”,然后迅速往怀里一摸,口中叫道:“毒药来了,毒死你们这帮混蛋。”

第二百四十一章杳无音讯

紧接着一包黑乎乎的草木灰向几个黑衣人撒气,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呛人的味道,他们也看不出是什么,只当真是毒药,都闪身跳开掩住鼻口。也就在这时,李浅一把抓起花倾国的肩头,把他背在身上向西狂奔而去。

等这些人反应过来,他们已跑出百米开外。

花倾国受了惊,不停问她那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

李浅翻了个白眼,骂道:“你个死小子,连杀你的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揽这差事,你嫌花家人的命太长吗?”

花倾国昂首道:“男子汉大丈夫当要顶天立地,有所为有所不为。”

李浅听得大怒,“那我把你这个男子汉扔下去好不好?”

倾国立刻不敢张扬,伏在她肩头低声嘟囔了句,“姐姐的背真暖和。”

李浅顿时心中一软,有一千一万句骂他的话也全不记得了。这事说起来也不能全怪他,男儿志在四方,心怀天下,想出侯拜相扬名立万总归不是错的。要说最错的,那就是齐曦炎了,他就不该把他往危险堆里送,若弟弟伤根小指头,就算皇上她也要叫他好看。

恨恨地一咬牙,与此同时千里之外那个被他痛恨的男人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有些郁闷地想,这是谁骂我吗?

他问小路子,“派出去的人也该到地方了吧?”

小路子咧嘴,“皇上,你都问过几百遍了。”问的他耳朵都生茧子了。要真那么想知道,还不如自己跑一趟呢。

“皇上,您知道浅主儿去了哪儿,才派人跟过去的吗?”

齐曦炎淡淡一笑。“这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她还能去哪儿,多半是跟着花倾国走了,这会儿肯定到了陇西。

李浅背着花倾国跑了一段。也有些气喘,看来好一阵子没习武,轻功都荒疏了。

他们跑了一路,身后追的人已被甩掉,眼看着天快亮了,也该想个落脚之地了。她放下倾国,把头顶的假头发摘了下来。就这一会儿已经满头是汗了。

花倾国吁了口气,问:“姐姐,咱们现在去哪儿?”

“你什么时候到衙门上任?”

“今日吧,已经去府衙送信了,估计过不了午时郡守府就该来接我了。”

李浅点头。“那好,咱们先回客栈吧。”

既然他做了这个官,总躲着也不是回事,也总要在人前露面的,而且回客栈和紫衣卫会和,他们也好过到处乱闯。

回到客栈,黑衣人已经走了,那些紫衣卫们正四处寻找花倾国,一见他平安回来。都松了口气,呼道:“大人,你没事就好了。”

花倾国点头,对李浅道:“先去换件衣服吧。”一个花样女娘穿着老婆婆的衣服,实在不太合适。

李浅摸摸他汗津津的额头道:“你先去躺一会儿,折腾了一晚也够累了。等郡守来接的时候也好打起精神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