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谁不重要,关键是咱们知道你是谁。”

李浅冷笑,“很好。那就更方便谈了。那就别废话,把你们的条件说出来吧。”

那男子点点头,倒似颇欣赏她的直率,“你弟弟在咱们手里,你替咱们做件事便会放人。”

“什么事?”

“下个月初东鲁王就会到燕州,到时想让你把他带到这里,没问题吧。”

当然有问题,凭什么他要带个男人**?而且这些人居然知道齐曦鹏要来。连她这个当事人也只是刚得了消息,这不觉诡异吗?

李浅看他,“你觉得我像白痴吗?”

男子笑。“当然不像,可你知道花倾国在咱们手里。”

这点不用他们提醒,她还没那么健忘。她调整了好半天心思,才没让自己当场骂出来。

“运河的事可以商量,其余的就不用提了,齐曦鹏来了,你们有本事杀就尽管杀,不用叫我在里面作伐,我讨厌被威胁,尤其是被讨厌的人威胁…。”

那男子怔了怔。他见过许多人面对类似威胁之下进退两难,颇为犹豫不决,却从没见过有哪个人像她一样果敢,能把骂人的话说的这般大义凛然。

这还真是个有趣的女人,怨不得连那样的小子也为她动心了。他试图扳回来,“别忘了你弟弟在咱们手里。”得到的结果却是挥到他脸上的大耳刮子。

这一下打得又快又狠。男子遂不及防之下竟没躲开,不由得怒气上冲,“你别忘了这是在哪儿。”

李浅吐了口气,她最近的脾气尤其大,莫名其妙的就会生气,当然如果有谁敢惹她后果自然更加严重。

“苍啷啷”三把宝剑同时出鞘,每一把都寒气逼人。

李浅摊开手,表示自己手无寸铁,“好吧,咱们继续谈。”她嬉笑着又坐下,仿佛刚才打他的是别人。

男子脸上很觉挂不住,却又不知要拿她怎么办,正是要用她的时候也不敢伤她,难道真要像她一般还一个耳刮子才觉痛快吗?好吧,圣人书把他读傻了,永远做不出这样的事。

看他呆愣,李浅笑得越发灿烂,道:“花倾国可以在你们那儿多留几日,至于东鲁王,他若来了再说,若是来不了,咱们就拿运河交换如何?”

“整条运河?”

她冷嗤,“你们想得太美了。只是陇西四地,别的地方我可没这样的能耐。再过几日就是运河的开挖仪式,到那一日将会宣布最后所属。”

男子咬牙,“好,一言为定,咱们就再等几天。”

其实他们原定计划也没想逼着她杀东鲁王,只是京中传来的一个消息,让他们很玩味儿,所以才临时起意。可这会儿看来指望这丫头肯定不行了,到底谁生出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丫头?真让人头痛啊。

出了房门,李浅还在捏着一把汗。刚才那架势真是危险之极,稍有差池自己可能就小命玩完。事实上她远没表面上所表现的那么无畏。

这时突然一只手递过来一杯茶,她伸手接过,连那人脸都没看,便道:“还算你有良心。”

那人低低一笑,“你送了信我能不来吗?”

这人正是顾相宜,此刻他正扮成一个龟奴对自己笑得颇为浪荡。而从远处看,他们就像龟奴在对大爷服务,瞧着也没多可疑。可是这会儿李浅却没空跟他叙旧,她着急毛慌的往外跑,刚走下楼梯却被他拦住。

她问,“你要做什么?”

顾相宜斜了她一眼,“你不会装傻吧,明明答应给我的好处,一转眼却送给了别人。”

这小子耳朵可真够尖的,到底在外面偷听了多久?她心虚地笑,“这个…等你把人带到我面前再说吧。”

顾相宜还要说什么,李浅突然尖叫一声,“老鸨,老鸨,看看你家的龟奴这么没规矩,客人都说不给钱了,居然还要。”

老鸨立刻跑了过来,连声道歉。她则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遛了。

顾相宜看看自己伸出的左手,不由暗恨,这臭丫头过了河就拆桥,还真当自己是龟奴了吗?

李浅出了成美楼,正要上车,忽瞧见不远处一个胡同里有个人影闪过。那里没掌灯,瞧得也不大清楚,可不知为何,她觉得那个人很熟悉,身材尤其像启王齐曦澜。

是错觉吗?齐曦澜离京已经一年有余,去向不明,他有可能出现在这儿吗?

若真的是他,那么现在燕州的这池水可是混的没边了…

齐曦鹏来得很快,几天之后就到了燕州,报信官前来报信,李浅还不相信呢。

他这回动静搞得极大,光随行营兵就带了五千,还有五百护卫,一百紫衣卫,其余的跟随人员也有数十,除了没带女人外,其余的基本都齐了。

一大早就得了消息,李浅带四府官员出城十里迎接。远远的看到那旌旗招展的队伍,她很有些郁闷,来这么多人,这得吃多少饭啊。

东鲁王也不知抽什么风了,就是到这儿视察一下,至于带这么多人嘛,这是显示一下他手下兵多吗?

一阵尘土飞过,马队也到了眼前,李浅跪在地上,一抬头就吃了一嘴土。她抹了一把脸,对上叩首,“下官花倾国拜见东鲁王爷。”

齐曦鹏在马上抱拳还了半礼,笑道:“花大人最近风姿不凡,倒是越发漂亮了。”

李浅咬了咬牙,这些人眼睛跟刀子似的,怎么可能认不出她。她也不跟他过嘴皮子,只道:“恭请王爷入城。”

齐曦鹏打马扬鞭,马蹄子又溅起一片土,这回也很“幸运”的溅了她一脸。

李浅火气上冒,也不知他是不是有意,或者在哪儿受了气,找到她这儿发了。

忽有些后悔给皇上递折子,把这个东鲁王招来也不知是福是祸。若是一事不成,反给她设置障碍可就得不偿失了。

正想着,一只手帕递到她面前,却是沈致。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对他一笑。他总是这样细心,无论做什么身边都备着帕子,也永远是那么干干净净的。不好意思把弄脏的手帕再还他,小心的揣在怀里。他也似忘了这事,回到郡守府也没提过要还。

东鲁王入府自是要设宴款待,原本李浅住的房子也被迫腾出来,搬到一个僻静的偏房。燕州郡守郝通忙里忙外的伺候着,溜须拍马想尽巴结之道。他可能觉得能就此找到靠山,对李浅也不如先前殷勤、惧怕了。

李浅对这些倒不在乎的,她只关心花倾国,若是能把弟弟救出来,让她管齐曦鹏叫爷爷都行。在酒席宴上和东鲁王谈过几句目前的状况,齐曦鹏只虚应着说知道了,半点也不发表意见,在问起皇上的意思时,他还眨眨眼,很气人回她一句,“等有机会你自己问吧。”

他***。有机会?她要能见到齐曦炎还用得着问他吗?窝着一肚子火,也没喝两口酒便从大厅里退了出来。

郡守府里突然多了许多人,哪里都不清静,她沿着长长回廊走着,时而扫一眼路边干枯的花丛。冬天里没有雪景的大地是极萧索的,空气中都透着丝丝凉意,就如她此刻的心境一般。

第二百四十九章欲罢不能真好笑

再往前走已是长廊尽头,她吐了口气,眼看着一团白雾在眼前散开,不由轻笑起来。这会儿若是能下场雪该多好啊…

从没有像这一刻感到这么彷徨无助,即便这里住满了人,心依然是慌慌的,找不到依靠。若是这会儿有个地方,可以让她尽情的发泄一下该多好啊。她心里的伤口太多,积压的痛也太多,总这样挺下去,早晚她会受不了。

只可惜在这样混乱局面,想寻个清静之地也难啊。轻叹口气,正要转身回去,突然后面两只手臂把她紧紧抱住。她心中一惊,脚尖向后一扬正准备踢那人的脚踝骨,却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竹子香气。

这种香很熟悉,似乎齐曦炎前一段时间就很喜欢用这种淡雅香气。

这么一想,心狂便跳起来,他…竟是从京里到这儿来了吗?

“皇上?”她低低地唤着。

转过头看到他那张万分熟悉的容颜,心里忽觉很是感动,没想到他真的来了,还是在她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她的脸深深埋入他怀里,吸取他身上的温暖。此刻她才领会到,女人终究是女人,即使再坚强,她的心时而也是软弱的。

“你怎么会来?”她轻声问,得到的答复却是被他狠狠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李浅疼得眼泪出来,委屈地看着他,“我又没惹你。”

齐曦炎磨了磨牙,恨声道:“你还有脸说,你答应过朕不离开,却敢偷偷跑走,还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李浅忙道:“皇上看我不是挺好的吗?”

齐曦炎瞪她,忍不住又在她脸上掐了一把,“你自己都不知道照顾自己,怀了身孕还到处乱跑。”这个臭丫头,想活活气死他吗?

李浅纳闷。她什么时候怀孕了?

看她一脸迷茫的样子,他越发气恼。

他是得了李人的飞鸽传书才飞奔赶来的,李人在信上说“浅主儿近来身体不适,吃东西常呕吐。不能闻异味儿,胃口极差。疑似肠胃不适”。他看完后深吐了口气,如果那会儿李人在眼前的话,他一定会用砚台拍死他。

像他这种没生过孩子的人都知道,她这是怀孕了,这臭小子居然还说什么肠胃不适。去***肠胃不适,难道他儿子是放个就能放出来的吗?

窝着一肚子的火。狂奔来燕州,连皇上的体面也不顾了,可谁想这个臭丫头居然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拽着她的手直拉到她的住处,这个房间简陋,竟连个炭火盆子都没生。

他皱皱眉,“你就住这种地方?”

“有什么不妥吗?”李浅笑了笑,颇似坏心道:“原来不住这儿的,这都要怪你派那个钦差。他抢了我的住处,当然只能搬这儿来了。”

齐曦炎轻哼,这丫头打什么主意他最清楚。多半是想借他的手叫齐曦鹏好看。在城门前她吃了一嘴土,他可是看在眼里的,还有沈致那方手帕…真真可恶至极。

他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拽开她的衣襟。

李浅吓了一跳,“你不会是想这会儿做那事吧?”天还没黑呢。

齐曦炎不语,掏了那手帕,直接从窗户扔出去,若不是顾着自己身份,真想在上面踩上两脚。

李浅吐吐舌头,这才明白他要干什么。不过这醋吃的可真够酸的。

他做完这些,仿若无事似地坐在椅上,道:“齐曦鹏身份高贵,他居主屋也是正理,明天让人把这儿好好拾掇一下,再多添几个火盆也凑合了。”

“诺。”她应一声。本来她也没想去争什么主屋。

想倒杯茶给他,可茶壶里的水冰凉,她只好倒了一杯给自己喝。

齐曦炎劈手抢过去,怒道:“都这个时候你还敢喝凉茶?”

李浅撇嘴,她又没怎么着,也就是他瞎紧张,说她怀孕,她怎么就不觉得呢?

齐曦炎被她满不在乎的表情激怒了,推门出去,不一会儿就带进来三位胡子花白的太医,其中还有那个与她颇有渊源的耿太医。

李浅兀自挣扎,“我没身孕。”就算有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齐曦炎不理她,命太医给她把脉,自己则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守着,追问:“怎么样,怎么样,到底怎么样?”

耿太医被吵的根本不能专心,过了好久才点点头,“确实是喜脉。”

又让另两个太医看了,都是相同结果。齐曦炎笑得嘴都何不拢了,这可是他第一个孩子呢。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看来他前些日子那么玩命的播种,总算是有回报了。

李浅却有些傻眼,从没想过会生个孩子,所以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以前在宫中时,她曾背着他使用过避孕秘方藏红花,用藏红花液清洗下身,以避免怀孕。后来再见他,因一时寻不到藏红花,就没再用过。会怀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这消息听起来似乎还不坏。她一个人度过了那么漫长的孤独岁月,习惯了一个人抱膝舔舐伤口,若真要有个孩子,有他的陪伴。或者日后的日子也不难过了。

轻轻摸着小肚子,感受着里面孕育的小生命,耳边还听着齐曦炎絮絮念,“以后不许随处乱跑,不许蹦高,不许打架,不许施展轻功…,你马上跟朕回京,这里的一切有齐曦鹏,他会找到花倾国的。”

他这个样子就好像一个老太婆,还是最碎嘴的那种。她听着听着不由笑了起来,或者这就是她期盼已久的幸福呢,有家,有活波可爱的孩子,有疼爱的男人。

可是李浅还是不愿走,她不相信齐曦鹏能把人找回来,这件事她已经有了眉目,又拜托了顾相宜,这几日就该有结果了。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可能离开?

令外她担忧的还有顾相宜,若齐曦炎知道他在这儿,可绝对是一场大风波。

借口说没事了,让三个太医出去,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皇上,顾家那事办得怎么样了?”

一听这事,立刻把齐曦炎的火气吊起来,他恨声道:“姓顾的真是狡猾,那里只是一座空村,火烧了半日,只抓到小猫三两只而已。”

李浅暗道,她说怎么这边顾家人突然增多,原来都上这儿集合来了。

说实话皇上在这里是很不安全的,就算他躲在齐曦鹏的队伍里,难不保什么时候被发现。

她劝他离开,他却似与她扛上了,她不肯走,他也不会动。气得李浅直想骂人。这哪是皇上啊,整个就是一蝗虫,或者比蝗虫还难缠。

到底顾相宜什么时候把人救出来啊?呜呜~~~~

巡查队伍里就没皇上这一号,郡守府自然也不会为他准备房间。而齐曦炎巴不得和李浅一起住,只是她以怀孕为由连根手指头都不许碰,倒让人扫兴不少。

原本不大的房间突然挤了两个人,李浅各种不适应。不时的扭着身子,以躲避他摸过来的手。

月余没见她,齐曦炎就像一只迫切渴求的猫一样,不停凑到她的肩胛嗅来嗅去。还是她多次提醒自己是有孕之身,才打消了他心里的龌龊念头。可他的手一点也不老实,沿着她的背部前移,去解开衣襟,然后隔着肚兜紧紧抓住她胸前两只不断摇晃的挺翘**,那里肿胀而柔软。

李浅有些着恼,“这儿又冷,你消停会儿行不行?”

齐曦炎则笑,“放心,我让人把东鲁王屋里所有炭盆都拿来了,这会儿要冷也是他冷,你不觉得…热吗?”

这话说得极为暧昧,她不禁脸微微一红。

齐曦炎弯着唇角,狭长的眼眸掠向被自己解到半裸的女人,眼睛像星子一样闪亮。

他身子突然覆上来,将她拥在怀里,柔软湿热的唇怜惜地亲吻着她的小脸,“朕很想你,这会儿…不能要,摸摸也是好的,总不能叫朕欲火焚身,死在你这儿吧?”

李浅被他抚弄的浑身酥软,只能任他予取予求。他轻解开肚兜,抓住了她一颗跳动的**,张嘴含住顶端饱满的红樱。然后舔弄着她的**,手推挤着柔软的浑圆,让它在他手里变型涨满。

等那**肿胀挺立,他张口含住,轻轻向里吸,接着是乳晕,一点点吸进去,好像要把她的整个**都吃进嘴里。他向外拉伸,直至嘴里仅剩下硬硬的**,才轻轻拉扯着它,用舌尖点触。

李浅挺起胸脯,呻吟着,像是宛拒又像是逢迎。身体里的欲望一点点膨胀,若不是身体不便,真想和他一起沉浸在其中,享受云雨的快感。

这一晚,他都在她身上种草莓,直到午夜之后才沉沉睡去。

到了次日,身为皇上的他难得不用上朝,自可以窝在床上睡大觉,只可怜睡眠不足的她这个五品小官,还要顶着两个黑眼圈去见齐曦鹏。

一想到齐曦鹏那种故作正直的脸,心里更加不舒服。丫丫个呸的,她怀着身孕还要给他下跪吗?

齐曦鹏一见她就忍不住想起昨晚被抢走的火盆,不由得深深一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夫妻俩心眼都那么小,可算是绝配啊。

第二百五十章龙王祭万人迷

李浅万分不情愿的磕了头,以前每次落到他手里似乎都得不了好,她还真怕这位王爷耍阴的,所以还是有多听话就多听话。

齐曦鹏坦然受了,故意叫她多跪了一会儿才笑道:“花大人如此大礼,本王可受不起,快起来。”

李浅心道,受不起你还受,明摆着气人嘛。

两人之间的关系谈不上多不对付,但也说不上好,最多也是各自心知肚明,谁也不惹谁罢了。

所以齐曦鹏也没太过分,让人奉了茶,眼看着她灌下半杯,才笑着问:“你…见到他了?”

李浅知道他说的是谁,不由道:“你们搞什么鬼?他怎么会来这儿?”

齐曦鹏眨眨眼,“这你要问他呀,你们昨晚钻一个被窝,难道什么都没问出来?”

一提这个,李浅气就不打一处来,昨晚她问齐曦炎,试探了好几次,他什么都不肯说,只叫她等着看就好。

她相信他是因为想见她,不过若不趁此再做点别的什么,就太对不起他阴险的名号了。

她冷笑,“你要是不说清楚,回头出了事,咱们可是都要担干系的。”

齐曦鹏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咱们?我跟谁是咱们?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完全不一样嘛。”

李浅开始磨牙…你说她怎么就没同意,把他带到那个被布了陷阱的地方呢?

见气得她也差不多了,齐曦鹏才说出前因后果。有人陪着担干系,总比他一个人扛强吧。就算出了什么事被问起罪来,还有另外一个知情者,也不会只找他麻烦。

其实说起来他也不完全了解皇上的意图,齐曦炎在众多兄弟当中从小就心思难猜,别人根本不知道他想什么。当他跟他说要悄悄跟在队伍里来燕州时,他还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借用一句李浅常说的话。那就是“这丫的又抽什么风了?”

不过就算皇上真抽风了,他又能怎的?除了陪他一块抽,似乎别无选择。于是他这个挂名大将军,就成了挂羊头卖狗肉的钦差了。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的摆设。皇上倒是派了许多任务给他,不然也不用带这么多人了。

说到这儿,他仿佛意犹未尽似地喝了口茶,然后李浅再问他来做什么,却一句也不肯说了。

李浅气得跳脚,问到最后竟什么紧要的也没问出来。这不是故意耍她玩吗?

出了原本属于她的住所,心中格外郁郁。暗自猜测齐曦炎的意图,总觉他这一回派兵是针对顾家的,没有连根拔起的毒瘤,总会是个祸患,只是她希望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要牵连到花倾国才好。

想到花倾国,又忍不住一叹。她也知道自己这些时日没有一点成效,最大缺点就是太关心倾国。以致做事束手束脚,从不敢大张旗鼓的和他们正面冲突。而被人捏住死穴,连动也不敢动。可即便心里清楚。她也不敢拿倾国的命开玩笑。

或者把事情交给他们也好…

钦差到行的第三天,就是举行开挖仪式的日子。虽然齐曦鹏身份高贵,但按着原定的程序,还是由李浅主持仪式。

吉时已选好,到了申时三刻李浅身穿官服出现在开挖地,要为运河挖出第一锨。

因为是难得一见的隆重仪式,一大早这里聚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都瞪大眼瞧着她。不时的还有人小声议论。

李浅很臭屁的认为,他们肯定是在赞她长得英俊。

首先是祭龙王,摆上三牲果品三叩九拜。向龙王祈求这一年的工期河水不要泛滥。

齐曦炎心疼她,本不想叫她行什么跪拜礼的,或者换个另外的人也好。但她坚持要行礼。这礼就是她代弟弟行的,她怕他会有遗憾,所以不许尽心地为他做好每一件事。

跪礼上香完毕,张明长捧了一把铁锨。

她双手捧住。对着众人微微一笑,顿如艳丽朝阳初升,惹得不少女子为之倾倒。

摸着那坚硬的手柄对着大地行礼,她表情变得格外凝重,这么有历史意义的事由她来做,以后被记入史册,她也算是流芳百世了。

抄起铁锨挖了第一掀,霎时掌声响起一片。她转首遥望堤坝,那奔腾的河水就像她此刻激荡的心情。

仪式结束,她退下高台,正要离开,突然看到沈致站在不远处,脸上的表情竟有几分欣慰。

在他旁边站着梦娘,她用极其爱慕的眼神看着他,那是一种彻骨深情,比之当年对张明长的迷恋深切了不知多少倍。

她不禁幽幽一叹,该结束的终归是结束了。恐怕今生她都没有资格注视他了。

坐着马车回到住处,刚一走入自己的狗窝,就瞧见齐曦炎眼神奇特的看着她,那神态竟有几分像被主人责打,想咬人的大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