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后院,听说揭榜之人要与防御使比武,杜刚等长期跟随侯大勇的亲卫来了兴致,簇拥着两人来到了衙门后面的小院子里,众亲卫无事之时,常到此处练习。杜刚知道侯大勇近来武艺突飞猛进,吴二郎如此历害,竟被杀得无还手之力。

两人摆开架式,侯大勇首先进攻,一个直拳猛击杨徽之面部。杨徽之见侯大勇出拳干净利落,没有一点花哨的动作,往旁闪开,对准侯大勇脚踝踢去。

侯大勇甚是喜欢此人,有心收服他,几次想抓住他,然后用跤法把他摔倒,而杨徽之身法灵活,没让侯大勇得逞。两人来来往往交手五六回合,侯大勇拳脚迅猛,杨徽之出招刁钻,一时之间,竟势均力敌。

突然,侯大勇卖了一个破绽,把胸口露了出来,杨徽之一拳击向侯大勇胸口,而侯大勇微退,卸掉拳力,趁杨徽之拳头力气用尽之时,抓住了杨徽之的手腕,猛地发力,把杨徽之摔在地上。

第十三章 王朴来访

杨徽之被侯大勇以迅捷手法摔在地上,爬起来后,看着侯大勇,愣了好一会才道:“你这是什么手法,是契丹人的角骶之技吧。我十年未曾一败,不料败在你的手下,请问尊姓大名?”

侯大勇笑道:“胜负乃兵家常事,不必太在意,我姓侯名大勇。”

杨徽之原本只道侯大勇是防御使手下军官,当得知和自己交手之人就是防御使侯大勇时,大吃一惊,长揖道:“原来是防御使,早就听说防御使英雄了得,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心折,我输给防御使,也不算丢脸。”

侯大勇见杨徽之文武双全,对其心存好感,这是他发出招贤榜后,遇到的第一个满意之人,和杨徽之交谈几句后,带着杨徽之参观未来的嵩山书院。侯大勇在参观过程中,把书院的办学方针、办学规模仔细告诉杨徽之。杨徽之觉得书院更似一座军营,但他见多识广,隐隐约约意识到嵩山书院有不同凡响之处,可是具体好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

书院师资力量明显不足,侯大勇煞费苦心,精心设置课程。

侯大勇想改变大周军人普遍不学无术的现状,在高级班和初级班都开设扫肓课。并在集训队最显眼的地方,树起了一块大标语: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

在具体课程设置上,初级班侧重于具体技能的掌握,没有老师,就在郑州军中找出各方面的能手,通过比武、推荐等方式,把射箭、刀法、枪法等方面的高手找出来,充当军事技能的各科老师,并在黑雕军原集训队找出军容军姿好的军士作为队列老师。

高级班侧重于理论学习,由侯大勇、杨徽之、石虎、郭炯、梁守恒、符彦辉等人分别授课,侯大勇主讲《运动战和游击战》、《诸兵种合成进攻》、《骑兵的集中运用》、《特种作战大纲》、《后勤保障》六门功课。这六课是侯大勇融合现代军事理论和古代军事实践,专门为高级班写作的,旨在高级班军官中培养出具有先进军事理念的将领。杨徽之则担任高级班三门课程,分别讲授《孙子兵法》、地理和唐朝边塞诗。

经过紧张的前期筹备,初级班和高级班在集训队里开班了。侯大勇亲任院长,而由杨徽之任副院长,负责书院具体事务。学员大部分从郑州军中选出。与此同时,书院还面向社会招收学员,令众人气馁的是,郑州平民子弟对于嵩山学院普遍持怀疑态度,特别是儒生,认为嵩山书院是名符其实的旁门左道,很是不屑,只有少数贫家子弟,听说书院管吃饭,才抱着混饭吃的态度到书院报名。杨徽之从中选出了十七个机灵的小伙子。

就在侯大勇正在全心全意开办书院之时,比部侍郎王朴悄悄来到了郑州。近一个月以来,柴荣不断接到谏言,弹劾侯大勇私放军粮、飞扬跋扈、敲诈勒索、私扣难民。柴荣本不在意,但弹劾不断,于是令王朴到郑州来核实弹劾之言是否属实,同时查看侯大勇政绩,考察其能否当起一方大员之职责。

王朴来到郑州后,没有直接来找侯大勇,而是穿着便装,带着二个部下,在郑州各地走了五天,待心中有数之后,才去见侯大勇。侯大勇听到王朴到来,连忙出门迎接。

王朴到衙门来时,已换上正式官服。两人互相行过礼,王朴神情严肃地对侯大勇道:“奉陛下令,特来查验郑州诸事。”

侯大勇本来兴致勃勃来见老朋友,还想来个热情拥抱,见王朴一本正经,赶紧收起笑容,按官场规距行事,侯大勇知王朴公私分明,若自己真有事做得不对,王朴定不会为已隐瞒。

因为王朴是代表柴荣问话,侯大勇不敢马虎,将郑州诸事,择要点向王朴道来,王朴不时提一些问题,侯大勇一一照实回答。终于等到问完话,王朴才换上笑容。

侯大勇见王朴突然间笑容可掬,松了口气,道:“老兄,你可真吓得我流了一身冷汗。”

王朴笑道:“我已来了五天,天天在郑州街头巷尾转悠。侯郎口碑不错啊。”又道:“高平之战后,各地难民甚多,我也到了不少地方,说实在话,郑州难民安置得最好,不过,这样一来,若以后难民都到郑州来,郑州可接受不了这么多难民。”

侯大勇知已过了王朴这一关,道:“陛下天纵奇才,难民只会越来越少。况且,我们明年要利用西蔡河做淤田,成功之后,可得良田万顷,到那个时候,我还担心种田的人手不够。”

王朴点头道:“淤田之法,古来有之,选择合适的河流,可使斥卤变为良田,做成此事,是郑州老百姓之福。听说郑州办了一个嵩山书院,可否带我看看。”

侯大勇正想带王朴参观书院,他知道王朴一定对吴国沙盘感兴趣。侯大勇根据王朴著名的《平边策》,制作了一个吴国沙盘。《平边策》有一个基本观点,就是择取弱小而攻之,拟定的第一个攻击目标是吴国。杨徽之本是建州人士,且游历甚广,对各地地理极为熟悉。因此,侯大勇要求杨徽之制出吴国地形沙盘。杨徽之本不知何为沙盘,侯大勇一说出沙盘原理后,杨徽之很快理解其战略、战术意义,按照侯大勇所说要点,亲自监工,很快制出一个简易沙盘,虽然十分粗陋,可山川河流、城镇集舍、交通要道、兵力部署等基本要素都已具备。

王朴见到吴国沙盘,顿时两眼放光,盯着沙盘不转眼。王朴对吴国边境兵力最感兴趣,杨徽之对吴国形势深为了解,不断回答王朴提问,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谈得极为融洽,倒把侯大勇晾在一边。

侯大勇知道王朴深为柴荣信任,是柴荣身边不可或缺的人物,便有心栽培杨徽之,让杨徽之在王朴面前尽情发挥。王朴性格刚直,但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每讲军国大事时,不喜别人打岔,但今天却例外,和杨徽之交谈甚欢。

中午之时,侯大勇请王朴到家中,让春兰做几个好菜,摆上家宴。秋菊知道阿郎定是有重要客人,不顾身孕不便,下厨做了几道拿手菜。

侯大勇和王朴连碰三杯,杨徽之本是一介白丁,却不卑不亢,也敬上王朴三杯,王朴六杯碰罢,大叫痛快。喝罢六杯酒,王朴道:“侯郎,对于当令形势,有何高见?”

侯大勇知道王朴在《平边策》里,对天下形势谈论的非常深刻,自己实无超出《平边策》的见解。当王朴问起当前形势时,自然而然地把《平边策》上的见解谈了出来:“从当前形势来看,大周两面有敌。从军事上说,大周应避免两条战线上同时开战。现在高平大战才结束,应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等到国力增强,军备充足时,便可复我汉唐河山。”

王朴重重一拍桌子,道:“侯郎之言,一针见血,可叹朝中重臣,安于现状,不思进取,视我子民于水深火热于不顾,真是食肉者鄙。现在陛下英明,天下归心,正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统中原的形势已经形成,正是我辈奋发涂强之时。”

侯大勇喝了几杯酒,受到王朴感染,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欤!”这是侯大勇在中学就能倒背如流的千古绝唱,兴之所至,顺口盗用了范仲淹的名句。

王朴、杨徽之听到此言,都呆住了。王朴喃喃念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又念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欤。”眼中已有泪水奔涌。

王朴奉命来之前,他担心侯大勇不懂地方事务,若铸成大错,则无法挽回。到了郑州后,王朴明查暗访,见郑州政通人和,侯大勇在郑州百姓中口碑甚好,才知侯大勇实为军政双通的奇才。

到郑州之前,王朴本在心中对大周形势有了基本判断,但是还没有最终成形,经过与侯大勇、杨徽之的详谈,三人思想不断碰撞,王朴最终形成了对天下形势准确的把握,为其写下《平边策》奠定了基础。

侯大勇苦心精心经营郑州之时,柴荣雄心勃勃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首先惩处了一批贪官污吏。九月,右屯卫将军薛训被除名,流沙门岛,宋州巡检供奉官、副都知竹奉璘被斩于宁陵县(见《旧五代史》),十月,主持税收事务的孟汉卿,由于私自加派税额,被揭发出来,也被赐死。在重修永福殿时,柴荣亲自视察工地,见内供奉官孙延常竟克扣工食,虐待役夫,不禁大怒,当场将孙延常斩首。其他贪财的和滥杀投降过来将士的人也毫不留情地被处死。

其次,柴荣打破常规,破格任用有才干的人,充实政府主要部门,提高办事效率。柴荣下诏: “在朝文班,各举堪为令录者一人,虽姻族近亲,亦无妨嫌。授官之日,各署举主姓名,若在官贪浊不任、懦弱不理,并量事状重轻,连坐举主。”

柴荣整顿吏治,各项政治措施逐步发布,一扫军人政权的诸多弊端。大周朝按着柴荣的设想顺利前进。

第十四章 突现疫情

秋菊怀孕过后,生理反应一直比较强烈。春兰见秋菊实在难受,便派人请来郑州医学博士,让其给秋菊开一剂减轻症状的方子。因秋菊怀的是防御使的孩子,医学博士开了些十分名贵的保胎中药。

侯大勇回到家中之时,春兰刚刚把药熬好,正准备拿给秋菊喝。侯大勇见到黑乎乎的一大碗汤药,连忙叫春兰停住。问明情况之后,侯大勇不让秋菊喝此汤药,让春兰把汤药倒掉。侯大勇知秋菊是正常生理反应,只是有的人反应大些而已,正常情况下,三个月后,反应就会自然减弱,吩咐春兰道:“以后,要给秋菊开药,必须要给我说,没有我的同意,不要乱开药。秋菊平时要适当走动,好好休息,想吃什么,你去安排。”

传统医学来源于长期的实践,治疗具体的病,颇为高明有效。特别是韩淇,出自医学世家,到了黑雕军中后,治好了大量受伤的军士,在黑雕军中极受尊敬。侯大勇虽说对其理论不敢苟同,但是对其实践经验、实际效果还是深为认同的。

十一月初,许州突然爆发疫病,大量人员死亡,许多地方受到波及。郑州靠近许州的地方也出现了疫病。消息传来,老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侯大勇深知流行性疾病的历害,不敢懈怠,一得到疫病发生的消息,就急忙召来梁守恒等相关人员,紧急商议对策。

侯大勇拟出了五条紧急处理措施,让大家商议。

第一条措施措施是处理尸体:

侯大勇知道尸体是病毒和细菌借以大量繁殖的最主要载体,处理尸体,即是切断疾疫流行的一个重要渠道,而现在已不断有人死亡,尸体无人敢于收捡。于是,侯大勇首先令建立一个机构,专门掩埋死者尸体。

符彦辉提议道:“按照惯例,平时此事多由僧人来做。我们可招募僧人掩埋尸体,凡掩埋尸体达二百人者则给度牒一道作为奖励,此疫过后,还可建立漏泽园,专门安置无主尸体。”

侯大勇道:“可行,按寺庙大小招募僧人,每个寺庙定下人数,每寺必须达到规定的人数,佛有好生之德,若有那一家寺庙不愿出人,莫怪我不客气。另外,非常时期,不要二百人,凡参加掩埋尸体的僧人都给度牒一道。漏泽园?好,就叫漏泽园。”

梁守恒道:“若僧人不够,还可招募信男善女,重奖之下,必有勇夫。”

“可以,此事你全权办理。提醒一点,尸体要深埋,多撤点生石灰。”

第二条措施是隔离病人:

侯大勇道:“现在是紧急状态,郑州必须由军队严格管制,不准人员随意进入郑州,凡进入郑州者,一律进入隔离区。隔离区分为两种,一种是有病之人;另一种外来无病之人,也要进入隔离区。”

韩淇道:“东汉元始二年,旱蝗,民疾疫者,舍空邸第,为置医药。到了晋朝萧齐时,太子长懋等人曾设立了专门的病人隔离机构——六疾馆,以隔离收治患病之人,唐代则是由僧人开设乞丐养病坊,以隔离收治病患者。”

侯大勇道:“好吧,就依前例设立六疾馆,不过现在只能临时处置,在许州交界处,专门划定几个区域,病人只能在这几个区域活动,要在几个地方留下充足的粮食,医官要亲去医治,但要派人守住这几个地方,立下规距,不准擅自出入,若有人不守规距,军士可全权处理,必要时,可格杀之。”

第三条措施是派遣医学博士巡诊及无偿施药:

侯大勇令郑州所有医官和民间医生前往疫区救治,广为施医散药,药费由官府无偿拨付。

第四条措施是要想尽办法稳定社会,不能让郑州陷于恐慌中:

如何作好稳定工作,侯大勇和梁守恒等官员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梁守恒主张封锁消息,侯大勇则认为纸包不住火,瘴疫消息肯定会很快传遍郑州,到时,想不恐慌都难,不若提前把瘴疫消息、官府处理办法全部告之老百姓,让其提前有心理准备,这样,才能真正消除流言。梁守恒并不服气,其它官员分为两派,互不相让。经过充分争论后,侯大勇最后拍板,道:“每天郑州各地都发布最新公布,把瘴疫消息、官府措施及时告诉老百姓,但是,布告必须统一,各县派人守在郑州官衙内,每有新布告,则各县以最快的速度拿回各县发布。”

符彦辉提出建议,道:“我有一个建议,不知能行否?”

侯大勇道:“此是紧急时期,应广求良策,长史但说无妨。”

符彦辉道:“传说帝颛顼有三子,死后为鬼,其中一个居江水是为瘟鬼。为此,人们每于疾疫发生时,都要作法以驱除疫鬼。周礼中所提到的方相氏四狂夫即是专门的驱疫鬼者。我们可选人扮作此四人模样,身披熊皮,头带面具,执戈扬盾,在城内驱疫。除此以外,还可以设醮、纸船送瘟神来驱疫鬼,这些方法,虽不知是否有效,但老百姓很多都信这些。 ”

侯大勇道:“此计甚好,此事就由长史来操办吧。”

第五条措施是注意公共卫生:

疾疫的发生是由于细菌和病毒侵入人体所致,从细菌和病毒的历史看,则是由于人类进入农耕时代后的生产生活方式所导致的。而在现在这个时候,人们都将疾疫的发生归因于瘟神作怪或阴阳失序。

侯大勇道:“沟渠不通,滋生蚊蝇,疫疠所由生也,此事不是最急,但可趁机安排清理城内部分湮阏岁久水沟。”

梁守恒道:“此事好办,可发布告示,择机动工就行。”

五条措施商议完毕,侯大勇道:“各位还有什么意见?”

韩淇道:“治疗疾疫的药物,民间多有验方,可发布告广泛征集,或许里面有合适的方子。”

侯大勇道:“你现在有何良方?”

韩淇道:“我平素收集了一些方子,但不知哪一味对症,一是用姜、葱、豉三物,浓煮热呷;二为柏叶,治疫药物颇有神奇之效;三为黑豆汤,黑豆二钱(令炒香熟)、甘草二寸(炒黄色),右二味以水二煎一盏,时时服之。这几个方子各有效果,但不知此次哪一个最有效。还有,防御使可令人到大梁及周边诸州买药材,以备不测之需。我这里有一个单子,开有白龙脑、犀角、硫磺、安息香、白石英等三十六种。”

侯大勇道:“马上叫人去办。”

侯大勇和众人商议完毕后,特别强调:“防疫重于一切,有敢于违令者,立杀无赦。”

众人知道疫病的历害,没有人敢马虎,回去后,众人迅速把商议所定五条措施落实下去,很快,郑州全境处于紧急状态之下。

许州疫情已极为严重,许州城内十室九空,侯大勇不知能否控制住疫情,每天守在衙门内,处理各项紧急事物。柴荣派出大量医官,到了许州等地,在许州的医官有数人染病,不治而亡。

面对严重的疫情,侯大勇令郑州军士守在郑州与许州交界处,凡是从许州方向过来之人,不管有病无病,必须到指定地点集中。许州军几名军官,不听命令,被黑雕军当场射杀。

由于郑州官府处置及时,把少数染病地区完全隔离,在郑州,疫情基本被控制住。每天,官府都会公布最新疫情及处置方法,郑州老百姓每天等着去看布告,了解最新情况,特别是有亲人在许州的老百姓,更是天天守在贴布告处,探听信息。

侯大勇为保证布告的真实性,要求各县不准自已做布告,只能按照郑州衙门的要求制作公布。因此,郑州各县派人到了郑州衙门,等着衙门内制作出新的布告,每出一期,便立刻带回各县张贴。

虽说郑州境内疫情得到基本控制,但是已染病的老百姓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大多数在隔离区的老百姓是许州人,有少数是郑州人,他们被关在隔离区,虽有粮食,也能得到医治,但是,人还是越死越多,僧人冒着生命危险,掩埋了许多病死者尸体,不断也有僧人染病。侯大勇本来因万寿寺和原因,对僧人有很深的成见,得到此情况后,对僧人的印象大为改变。

为使患病老百姓得到及时救治,郑州官府发出布告,在民间广征验方,面临生死关头,因为官府组织有力,郑州老百姓显示了极强的凝聚力,向官府提供了大量方子,不过,实际效果都不好,隔离区的染病之人不断死亡。

正在侯大勇心急如焚之际,亲卫带来了两个僧人,其中一个僧人竟是那日在大名府拦截侯大勇之人,老和尚身材矮小,而那名僧人身材高大,他对老和尚甚为恭敬,跟在老和尚身后,亦步亦趋,一丝不敢造次。

老和尚不等侯大勇开口,双手合什,道:“老纳是少林寺智能,才从许州回来,特来献药。”

侯大勇本来没有心情来搭理这两个和尚,听到是来献药,立刻来了精神,道:“从许州回来,你怎么过得来?有什么药,可有疗效?”

“老纳此药,是西域高僧安世高所传,极为神奇,老纳有药方,平素备有少量药剂,老纳曾服用此药,到许州后,并未染病,此药应有疗效。老纳本想到许州交由官府,但许州衙门已人去房空,老纳只有到郑州来,请防御使赶快炼制,制作并不复杂,但所需药物较多。

侯大勇听到智能如此说,大喜,顾不上感谢智能,叫亲卫把韩淇叫来。韩淇进来,见到智能,脸露喜悦之色。侯大勇把智能的药方交给韩淇,令韩淇立即去炼制。韩淇听令后,出门之际,来到智能面前,对智能道:“方丈别来可好,方丈世外高人,此药方定是神效,我马上去炼制,改日在来见过方丈。”

侯大勇听韩淇如此说,才知智能是少林寺方丈。

第十五章 城市规划

韩淇离开后,侯大勇和少林寺智能方丈两人都没有说话,互相打量对方。

对视片刻,智能首先道:“原本以为防御使心狠心辣,想必凶神恶煞,今日一见,却是大仁之人。”

侯大勇接过话头道:“原本以为少林寺方丈德高望重,想必气势非凡,今日一见,却是慈眉善目。”

两人说完,均是一笑。

疫情爆发以来,少林寺智能方丈带着弟子玄静紧赶慢赶,来到许州,本欲将药方交给许州官府。但到了许州,却发现大小官府都空空荡荡。许州节度使李重进,本来不在许州,别驾人老成精,年少时经历过一次疫情,知道疫情有个特点,被大河阻隔后,往往不能过江。别驾把政务交给司马,自己带着人回到黄河北岸的老家邢州。司马见别驾走了,就把政务交给长史,也溜之大吉,长史又交给录事参军事,这样层层传递,最后,政务实际无人管理了,许州疫情完全失控,人死得越来越多。

智能从少林寺出来之时,本来也不知他的药方有没有效果,他事先服用了药丸,抱着舍已救人的心思,在疫区走了一大圈,自己却未染上疫病,才断定西域高僧安世高所留药方有效。药丸平时备得很少,智能很快把仅有的药丸发给了老百姓。

药丸不难炼制,但所需药物种类很多,许州城几近空城,智能无法炼制药丸,就赶紧来到离许州最近的郑州。

智能赶到郑州境内,天色已暗。两人被黑雕军军士拦住,智能自报身份,解释说有药方,可治疫病。黑雕军军士对少林寺智能方丈执礼甚恭,却并不放行,仍坚持把智能带进了隔离区,然后层层上报。当郭炯得到消息,赶到隔离区时,两人已没有踪影。

智能的弟子名为玄静,却是性格急躁,当黑雕军军士要把他们带到隔离区时,若有头发,肯定已怒发冲冠了。当日万寿寺被烧时,他正在德州,和众人一样,判断是黑雕军所为,他带着其他几个寺的僧人,安葬了万寿寺里被杀的僧众。被杀僧人的家人在悲愤中,提出要找黑雕军报仇,玄静武艺高强,见万寿寺寺毁人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和众人一起找黑雕军都尉侯大勇算帐。

他们跟着黑雕军到了大名府,因为侯大勇一直在军中,他们没有机会下手,就在军营外守候,终于等到一个机会,侯大勇只带着两名亲卫从大名府回来。玄静虽说性格急躁,却不是无智之人,知道侯大勇作为将军,若打死了他,后果将十分严重,少林寺肯定脱不了干系,于是想生擒侯大勇,然后交给智能方丈,由方丈发落。可惜,刚刚围住了侯大勇,黑雕军军士就赶来了。

智能知道非常时期,黑雕军军士只是执行命令,便用眼色制止住要发怒的玄静,两人不动声色和黑雕军军士来到了隔离区。然后两人趁夜色,接连了击昏了三名担任警戒的黑雕军军士,溜出隔离区,匆匆忙忙在天亮之时赶到郑州官府。

韩淇拿着智能给的药方,令人赶紧炼制药丸。此药方里大黄用量很大,第一批药丸制出之后,郑州大黄所剩无几。韩淇叫人试用药丸,效果不错,染病之人症状明显减轻,虽然还是有人死亡,但大部分却慢慢好转。韩淇见药丸有效,一方面加紧制作,另一方面派人快马加鞭到各地收购大黄。

侯大勇得知药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续几天没有睡觉,心情一轻松下来,侯大勇止不住倦意,本想休息一会,谁知一靠在椅子上,马上就睡着了。

智能把药方给了韩淇后,侯大勇就让亲卫带着他们去休息,两人连续奔波,也是十分疲惫,玄静上床后,很快鼾声大作,智能本欲打坐休息,却不堪玄静如雷般鼾声,就来到前堂,准备和侯大勇随意聊聊。来到前堂后,刚进前堂,侯大勇一名亲卫就作手势,让他轻声。

智能见侯大勇沉沉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嘴微微张开,头发没有好好梳理,颇为凌乱,双手合什,轻声道:“善哉,善哉。”

守着侯大勇的亲卫是杜刚,他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智能朝外面走去。走出门口,杜刚跪在地下,“咚、咚、咚”给智能磕了三个响头。智能见杜刚磕头,道:“你是少林俗家弟子。”

杜刚道:“正是,论辈分,方丈是我的祖师爷了。”

智能听玄静说了万寿寺之事,想到侯大勇在占了优势的情况下,并不斩尽杀绝,而把玄静等人放了回来,那为何要在万寿寺里大开杀戒。智能打听到,黑雕军虽说建军不久,但军纪甚严,没有劣迹,反而是万寿寺住持有些风言风语传入了耳中,智能料道里面定有玄机,便叫玄静不要轻易出手,等情况最终弄清再说。

智能本欲亲口向侯大勇询问此事,恰巧杜刚是少林俗家弟子,便向杜刚询问当日万寿寺之事。杜刚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智能说了,最后道:“少林寺对我家有大恩,若我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智能知道了真实情况,沉默半响,叹道:“侯施主大仁大勇,我等远远不如啊。”

智能献药之后,隔离区的病人逐渐好转,到了十二中旬,随着气温越来越冷,疫情总算过去了。

此次突发疫情,郑州反应迅速,措施得力,疫情被控制在与许州交界处,虽然仍死了一些人,但和许州相比,损失则微不足道。许州原来人口和郑州相仿,疫情过后,人口减少了三分之二。许州节度使是李重进,他在大梁统领侍卫司,兼许州节度使,但从未到许州,许州事务都是由其上佐管理,许州上佐及以下大小官员,被柴荣捉拿到大梁,全部被斩杀于闹市。柴荣下诏对郑州侯大勇进行了表彰,奖赏了郑州大小官员,但没有调整众人的官职,仍维持原有格局。

疫情过后,侯大勇抱着变坏事为好事的想法,在城市里开展了大规模的修建、整理下水道的工程。侯大勇到了郑州后,很早就发现郑州下水道不完整,许多沟渠已断,但考虑到全面修整下水道工程量巨大,要进行全城动员,一直没有敢于动手,现在疫情刚刚结束,老百姓对疫情危害心有余悸,侯大勇决定趁机对下水道进行重修。

侯大勇召集众官,讨论如何重修下水道的诸多事宜。符彦辉本是到郑州养老的闲散官员,在疫情突发时期,积极参与了疫情防治工作。侯大勇在处理疫情中,发现了梁守恒的才能,所以每有重大事情,都把符彦辉请来议事,一来二去,符彦辉、梁守恒成了侯大勇治理郑州的左膀右臂。

而每临重大问题,大家在一起畅所欲言,形成决定后,分头执行,也成为郑州官府的惯例。

侯大勇对于下水道修建工程,只是提出了一个总体设想,然后就请大家讨论有无更好的意见。

符彦辉道:“以前我在大梁,曾参与过大梁城市的改造工作。我建议,我们不仅要改造下水道,还可以趁机重新整治郑州城市。现在郑州人口日渐增多,房屋过于密集,已经存在许多隐患,不仅火灾发生频率上升,而且民宅侵入官道,致使车马无法通行,另外,城市里坟墓太多,占了太多地方,使新入郑州者无地建房。”

对于符彦辉所说,梁守恒深有同感,道:“先不说官道被侵的事情,就只说坟墓,现在城里有大小坟墓数千座,而且以后只会多不会少,每年清明,全城烟雾缭绕,今年已引发数起火灾,险酿大祸,如再不想办法治理,迟早要出大事。”

侯大勇道:“这些事情涉及面太大,即要把事情做好,又不弄得怨声载道,须讲究方法。疫情爆发期间,我们发了大量公告,效果不错,这次仍然可采用这些方法,提前把改造方案公布,让老百姓心中有数。”

符彦辉点头道:“这些事本来就有益于民,多作宣传后,应没有太大问题。”

侯大能道:“我们还可以发布公告,证求老百姓意见,上次疫情期间,老百姓的参与热情很高嘛,民心不可欺,好好引导,则可以形成具大的力量。至于外迁墓,可由官府出面,在城外风水好的地方,划一块地,集中所有坟墓,作为公墓,统一管理。”

梁守恒击掌道:“防御使好计策。”

侯大勇又道:“现在郑州城内,以官府为中心,层层扩展,但城市没有好好分区,这次改造,可以把官府办公地,居民生活地、手工业地、集市全部分开,另外还要在城区留下广场、绿地,这样城市才更加合理。”

侯大勇把具体事务交给符彦辉和梁守恒,以符彦辉为主,梁守恒为副。符彦辉、梁守恒召集各曹判司,经过反复讨论,对城市改造达成了共识,然后发出公告。

公告发出后,一石激起千层浪,郑州老百姓有的支持,有的反对,争执不休。

现代社会有星期六、星期天,而到了古代社会,没有法定休息日,自从疫情爆发以来,侯大勇一直在连轴转,现在大事已定,便决定放自己几天假,好好处理一下自己的私事。

婚期很快将至,侯大勇对于繁琐的手续头痛不已,委托富巩帮他打理婚期所需事物。

侯大勇和符英身份尊贵,富巩不敢马虎,侯大勇和符英双方八字相合,没有相冲,已经交换了庚谱。现在要做的是“过文定” ,此为 “过大礼”之前奏,通常在婚礼前一个月举行。富巩帮侯大勇择定了良辰吉日,携备三牲酒礼至符家,正式奉上聘书。

奉完聘书后,富巩就开始准备“过大礼” ,这是订亲之最隆重仪式,约在婚前十五至二十天进行。由男家择定良辰吉日,携带礼金和多种礼品送到女家,并送上礼书。

富巩把“文定”、“大礼”两关过完后,婚期已逼近,侯大勇准备启程去大名府,迎娶符英。

第十六章 酒楼饯行

侯大勇到了古代已经一年多,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侯大勇由一名从北地回来的黑户,通过在沧州、高平的系列战斗,得到了柴荣赏识,一跃而成为郑州防御使。侯大勇即将迎娶符彦卿之女、符皇后的妹妹符英,侯大勇成为了大周朝的皇亲国戚。如此大的变化,让侯大勇禁不住感慨万分。

侯大勇准备启程之时,符彦辉、梁守恒等平日和侯大勇相熟的官员,在郑州最好的酒楼,备下了一桌丰盛的酒宴,为侯大勇饯行。侯大勇平日很少和郑州诸官一起喝酒吃饭,盛情难却之下,便和诸官一起到了酒楼。

酒楼老板得知防御使要到酒楼吃饭,急忙把酒楼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留了最好的雅间给侯大勇,并亲自订下菜谱。酒楼老板不知道侯大勇喜不喜听小曲,便找了新近才来的,据说是现在郑州城最好的歌女备用,如果侯大勇要听,马上就可以上场。

一切准备就诸,只等侯大勇一行到来。侯大勇一行共八人,侯大勇、符彦辉、梁守恒、石虎、郭炯、杨徽之、韩淇和录事参军事钱均。天要黑时,陆续到了酒楼。等到侯大勇一到,酒楼马上开始上菜。酒楼老板为迎接贵客,使出了全身绝活,扒熊掌、清汤燕菜、汴京烤鸭 、爆三脆、清汤玉带鸡、琵琶鱼肚、 套四宝,一道道美食陆续摆上桌子。

最名贵的菜就是扒熊掌,香茹裁成蝴蝶形,放在锅垫中间,冬笋摆在四角,片好的熊掌面朝下,熊掌被片成卧刀片,顺中间先铺一行,然后再铺两边。此菜特点是汁白肉烂,味厚挂唇,为酒楼的镇楼绝活。

酒过三旬之后,大家逐渐放开,互相开起了玩笑。石虎、梁守恒等人都知道侯大勇随和,只要不是正式场合,往往极好说话。

梁守恒酒量不行,喝了酒上脸,几杯下去,脸就通红,举杯道:“跟着防御使做事,用两个概括:痛快。下官敬你一怀,祝防御使一路顺风。”

符彦辉道:“我本是在郑州养老,但是承蒙防御不嫌弃,让老朽总算为郑州老百姓做了点小事,我在两朝为官,阅人无数,防御使最令我心折,我也敬防御使一杯。”

杨徽之道:“防御使那日所呤,总如洪钟大吕在我耳边回响,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欤,真乃千古绝唱。”

众人都没有听到过侯大勇咏诗论文,当听到杨徽之所说,细细体会其意境,都深为折服。

石虎、郭炯两人和侯大勇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石虎是久历战阵的军人,郭炯经历了高平大战,说话办事已是一幅军人模样,三人连碰三碗,和文人又有所不同。

钱均敬过酒道:“听说此楼来了一名才艺出众的歌女,可否叫来唱上一曲助兴。”

侯大勇到郑州后,很少到酒楼,没有听过小曲,有一点好奇,更兼之今日大家是为自己的饯行,便点头同意。

很快,酒楼老板就带着两人进来。两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老人是个瞎子,而女子则是一位姿色一般的年轻女子。女子怯生生行过礼后,男子拉起一把二胡,凄凄惨惨,女子开口唱道:“天河漫漫北斗粲,宫中乌啼知夜半。新缝白纻舞衣成,来迟邀得吴王迎。低鬟转面掩双袖,玉钗浮动秋风生。酒多夜长夜未晓,月明灯光两相照,后庭歌声更窈窕。馆娃宫中春日暮,荔枝木瓜花满树。城头乌栖休击鼓,青娥弹瑟白纻舞。夜天憧憧不见星,宫中火照西江明。美人醉起无次第,堕钗遗佩满中庭。此时但愿可君意,回昼为宵亦不寐,年年奉君君莫弃。”

女子声音细腻,婉转动听,侯大勇听不清歌词,二胡声又象是在哭,只觉索然无味,石虎只顾吃菜,也没认真听。但其他几人却听得津津有味,符彦辉还轻轻拍着桌子。

侯大勇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在电影中经常出现,以后的发展不外乎有四种:一种是听曲的是恶霸,见小女子美貌,起了邪心;一种是听曲的人是公子哥们,听得小曲,涕泪涟涟,看上小女子,成就了一番前世姻缘;另一种就是变故突发,有外人听到小女子唱得好,非要叫他到另一桌去,于是两桌人打了起来,最终正义战胜了邪恶;第四种就是那女子是刺客,借唱歌之机,刺杀客人。

侯大勇正在走神的时候,两人已唱完。那老年男子颤颤地站了起来,女子牵着那老年男子,来到众人面前。那老年男子道:“各位官人,看我们可怜,赏两个钱吧。”符彦辉几人便去摸钱。侯大勇心道:“莫非上演第四出。”便盯着女子。

老年男子伸手接钱,女子本来低着头,突然间抬起头来,侯大勇见女子眼中精光一闪,便知不好,女子手一扬,一物直奔侯大勇而来,速度极快。

侯大勇本已有所防备,且练习天遁功以来,听力、视力和身体反应速度都有明显改善,侯大勇盯住了暗器的路线,向左一侧身,避过暗器,同时,使劲一掀桌子,满桌的酒菜都砸向那一男一女两人。

老年男子本是瞎子的扮相,女子动手后,把手中钱币一扔,抽出一把短刀,扑向侯大勇,却被石虎拦住。

侯大勇已和那女子交上手,女子手持短刀,一出手,便是拼命的招术,刀刀招呼侯大勇的要害,侯大勇左躲右闪,一时之间,险象环生。让过四五刀后,侯大勇抽出了随身佩带的横刀——破浪。横刀刀锋在烛光下发出寒光,侯大勇举刀朝那女子劈去。那女子躲过致命一刀,脚步极快,突入刀光之中,向侯大勇咽喉急刺。

侯大勇横刀招式用老,来不及收回,眼看就要中刀。侯大勇突起一脚,用的是部队学过的散打招式———正蹬,女子身材不高,不到一米六,侯大勇的正蹬正中其面部,那女子被这凶狠的一脚蹬得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其刀尖还差一粒米的距离刺中侯大勇的咽喉。

石虎和那老年男子斗在一起,两人势均力敌,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符彦辉和梁守恒都是文官,遇到这种突发事件,束手无策,只是眼巴巴看着他们生死相搏。郭炯是军官,随时佩戴着腰刀,见两人发难,抽出刀,加入战团。郭炯过去帮助石虎,夹攻那老者,平来石虎和那老年男子武艺在伯仲之间,郭炯加上,局面马上改变。老者子挡过石虎的进攻,却被郭炯一刀砍在腿上,那老者中了刀,动作慢了下来,被石虎砍中胸部,倒在地上。

杨徽之没有带刀,见那女子倒地,想去擒拿那女子,人还没近身,那女子一刀过来,角度刁、速度快,杨徽之根本来不及躲避,眼看就要中刀。只听那女子“啊”地叫了一声,被赶上来的侯大勇砍了一刀,侯大勇屡次遇袭,非常想弄明白幕后主使是谁,所以此刀狠狠砍在肩膀上,但并未取她的性命。

短暂的搏斗,很快分出胜负,两个刺客都被砍倒在地。那老年男子低着头,嘴角流出了鲜血,一动不动,而那女子叹息一声:“好快的刀。”也不动了。这时,楼下的众亲卫才听到动静,冲上楼来。

由于刺客的出现,大家没有继续喝酒的兴致,分手后各自回家,梁守恒留下来处理善后事宜。

侯大勇带着亲卫杜刚、陈猛,很快回到家中,一路上没有再被袭击。“这两人和中元节所遇刺客一样,失败后都服毒而亡。倒底是谁三番五次想要杀我,谁又能让一个个杀手宁愿自杀也不投降?”侯大勇对自己总是被袭迷惑不解。“我到了古代,虽说一直打打杀杀,但没有私仇,刘存孝、刘三全族都被诛杀,不会是他们,和辽人打仗的人多了去,辽人也不会来刺杀我,看这些人行事诡秘,莫非是礼弥教?”

侯大勇原本住在衙门后面的小院子里,为迎娶符英,买下了郑州城内的一个大宅子,此宅为礼部侍郎的私产,礼部侍郎原是郑州人,在郑州为官时,置下了这座宅子,他到大梁去后,早想卖掉,但是没有人能买得起,宅子就一直空着。侯大勇想到符英来后,住在小院子里不合适,便出钱买下了这个宅子。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维修,昨天才正式搬进了此宅。

回到院子,侯大勇叫过欧阳誉,吩咐他加强院子的警卫,特别是在几个隐蔽处,要安排潜伏哨。富巩经营富家铁铺以来,忙得脱不了身,无法帮助管理侯大勇家务,正好此时,沧州府上的欧阳誉到了郑州,带来了沧州半年来的各项收入,侯大勇便把欧阳誉留了下来,沧州府上事务则由许庆总管,侯大勇从黑雕军中选了两个孟殊的手下,到沧州帮着管理诸事,仍让沧州保持富巩、欧阳誉和许庆三人的格局。

搬到新家后,秋菊、春兰各自有一个院子。因为明天要上路,侯大勇先到了秋菊院中。侯大勇轻轻推门进入院子,来到秋菊门口站住。秋菊小腹已稍稍鼓起来了,本来削瘦的脸显得很丰满,皮肤细腻红润,正在烛光下专心致致缝小孩子的衣服。

进屋后,侯大勇示意秋菊不要动,然后,蹲下来,用脸贴着秋菊的小腹。“我听到孩子的心跳了。他在用脚踢我。”侯大勇和秋菊两人闲聊了一会,秋菊道:“春兰还在等阿郎。”侯大勇又是一阵叮咛嘱咐,然后到了春兰的院子。

侯大勇进入院子,春兰一个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会踢踢院墙,一会摘下树叶。

侯大勇从现代社会带来了一个坏毛病,就是每天都要洗澡,一天不洗就浑身不舒服,特别是要作爱的时候,侯大勇必须要洗澡,侯大勇知道若不洗干净,极易给女子惹上了妇科病,按大周的医疗条件,恐怕很难治好,于是,特别讲究卫生。春兰知道侯大勇有每天洗澡的爱好,所以在澡房里特别放了一个大澡桶。

热水备好时,侯大勇突然把春兰抱起来,三下五除二,脱掉春兰的衣服,把春兰抱进了木桶。春兰羞红了脸,道:“阿郎,不要,还是我帮你洗吧。”

侯大勇道:“你天天帮我洗,今天我来帮你洗。”说完,侯大勇一双大手就在春兰身上滑动。春兰的乳头,在那双大手的爱抚下,渐渐硬了起来。

春兰侧着头靠在侯大勇手臂上,道:“阿郎,我也想要孩子。”

侯大勇道:“小孩子都是上天踢给我们的,不能着急,急也没用,放心吧,你肯定很快就会怀上的,要不,我们来一次。”

春兰羞红了脸,低头用手抚着侯大勇结实的腹部,数着侯大勇结实的腹肌。

侯大勇开玩笑道:“不用数了,有八块。”

春兰脸一红,道:“阿郎,春兰好想怀上你的小孩子。我父母很早就死了,被卖到刘家时,我才七岁,我背上、还有头上的伤疤都是小时候被打的。只有遇到了阿郎,我才觉得不白来这个世界一趟。

又道:“阿郎,你要一直对我好,符姐姐来后,我不会吃醋的,她本是尊贵之人,和我不一样,我会听她的话。”

听春兰如此说,侯大勇竟有些心酸。秋菊怀上小孩子后,在侯家的地位稳固了。而春兰没有小孩子,想到符英即将到来,心中总有些忐忑。

春兰说着说着,泪水流了下来,滴在侯大勇的手臂上。侯大勇伸过手去,为春兰开掉眼泪水。春兰发梢拂在侯大勇的脸上,让侯大勇感到痒痒的。侯大勇心中感叹:“真是个苦命的小女子,在这个社会,没有任何依靠,我就成了她的一切,无论如何,不能辜负她和秋菊的情意。”

侯大勇把春兰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春兰眼泪顺着脸颊掉在侯大勇脸上,丰满有胸部在侯大勇身上蹭来蹭去,侯大勇翻过身来,把春兰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