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轻叹,皇帝养刁了自己的胃口,却不能把他带走,实在是此生一大遗憾。

“皇上,别…”应采媚扭着腰,两手胡乱推着皇帝,满脸晕红,却又挣扎着拒绝,这副欲拒还迎的小模样,让皇帝更是心痒痒的。

霍景睿一把扯掉她的亵裤,却在看见那触目惊心的青紫时,停下了动作。

膝盖上的乌黑显然是刚受的伤,一团青紫,透着一股子药油的刺鼻味道。若非殿中的熏香够浓,他也不可能到现在才发现。

皇帝的手心在应采媚的膝头上一抚,感觉到她疼得轻颤,咬着下唇脸色发白,这才淡淡开口:“这是怎么弄的?”

应采媚低下头,这时候自然不是告状的好机会,含糊地回答:“回皇上,妾不小心磕着的。看着吓人,擦了药油三五天便能好了。”

霍景睿挑眉,三五天就好,就凭着这种刺鼻的难闻药油?

他的手在那一小团乌黑上用力一摁,应采媚疼得痛呼出声,心里暗骂这皇帝出手真狠,还专瞅着最疼的地方使劲用力。

“这药酒哪里来的?”霍景睿闻着那味道,厌恶地蹙起眉头。

应采媚压下想要暴打皇帝一顿的心,实话实说:“是妾的大宫女从宫外带来的,闻着味儿不好,效果却是不错。”

不错…才怪!光是这味道,她就已经快受不了,不由后悔让白梅把药油擦上。

只是看着皇帝的脸色也有点不好,显然也是被那药油的味道恶心到了,应采媚心底这才舒畅了不少。

“爱妃的风寒不是尚未痊愈么?朕明日让太医来看看,顺便上点伤药。”既然应美人没有告皇后一状的意思,霍景睿也乐得顺水推舟。毕竟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小打小闹他向来不太在意。

这点小伤,他还没放在眼里。

只是今儿难得起的兴致,尽数被那股刺鼻的药油味道弄得没了。

霍景睿站起身,见应采媚艰难地扶着床榻要起来送他,挥挥手让她躺回去了:“歇着吧,朕过几天再来看你。”

刚才被他用力一摁,美人因为疼痛脸色微白,带着一股子娇弱的风情,一双美目含着泪光,看向自己时怯生生的,像是一只等着被吃的小白兔,让霍景睿心下一跳,勾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浓郁的阳气顺着两人的唇舌传递过来,应采媚眉梢满是喜色,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脖颈,仰头加深了这个吻。

反正皇帝都要走了,今晚他亲亲摸摸也够了,总要多留点福利给她。

精纯的阳气霎时间让应采媚的身体暖洋洋的,通体舒畅,她眯起眼,满脸的惬意。

霍景睿却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勾得小腹一热,只是时候已经不早了,他对于今晚心血来潮来桃源殿夜会应美人,倒是挺满意的。

美人含羞带嗔的表情,曼妙的身段,偏偏欲拒还迎,每次见面都想要推开他,奇怪的是,霍景睿并没有感到不悦,反而多了几分兴致。

应美人想玩,他不介意陪她玩一段时间。一壶口感香醇的好酒,也得一点点品尝。若是牛饮,不免失了些情趣。

霍景睿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应采媚小巧的耳垂,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压抑的低声呻吟,这才慢慢站直身。

应采媚挣扎着下榻,执意伸手替皇帝整理了衣衫。今夜得了不少好处,对这男人好一点又如何?

“妾恭送皇上,”仿似是平常人家的妻子,在夫君出门前细心地打理着他的衣衫,满目含情地目送着他远去的身影,眸里的不舍一闪而过。

光是这份自然而然的亲昵态度,便让霍景睿忍不住侧目。

后宫里对待他,便是高高在上的君王,眼里含羞,却带着惶恐和惧意,甚至是规矩的疏离,生怕惹得他不快,又有哪个嫔妃真真正正把自己当作了枕边人,一个相濡以沫的夫君?

出了桃源殿,霍景睿不经意地回头,看见的便是温暖的宫灯下,一个薄衫女子依门而立,远远望着这边,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站得膝头发疼的应采媚才懒洋洋地打着呵欠,捏着她快要笑僵的脸颊,心里嗤笑。

看来所有的男人,包括皇帝,喜欢的便是女子全心全意不求回报地爱恋。殊不知成全的,不过是男人们不知所谓的虚荣心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3╰)╮丢鱼雷,炸霸王!!!

挑拨,美人

第八章挑拨,美人

“珍妹妹来得可真早啊,”早上嫔妃到仁明殿向皇后问安,难得一见的贞妃也来了。只见她一身翠绿纱裙,身段婀娜,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水波潋滟,美艳动人。

贞妃掐着时辰来的,却没想到会遇上珍美人。想到她昨夜又被皇上宣召侍寝,连续两天,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六日了。连自己也不过区区三四天,尤其看着那张与她有五分相似的容貌,贞妃只觉心底一阵不舒服。

任是谁被一个相貌才华身份远不及自己的女子利用,反倒骑在头上,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贞妃最不爽的是,族里让这位妹妹入宫辅助她,专挑了这个相貌与她相似,性子却截然相反的。不但没帮到几分,最近反而攀上了皇后,心大了,也想要借着皇后来打压自己。

真是不自量力!族长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居然送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女人进宫来!

“妹妹拜见贞姐姐,”珍美人勉强笑笑,面上浓厚的脂粉也掩饰不住她的憔悴。

贞妃挑眉,款款向皇后行礼后,坐在了她的对面:“怎么,昨夜珍妹妹伺候皇上,可是累了?瞧瞧,妹妹这小脸苍白的,还特地一大早来向皇后姐姐请安,真是有心了。”

侍寝后还一大早来拜见皇后,分明就是不安好心,是想向皇后示威了?

“姐姐言重了,伺候皇上是妹妹们的本分。”珍美人垂下眼帘,中规中矩地回答,倒是出乎贞妃意料之外。

这死丫头每次都踩着她的痛脚,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殊不知珍美人如今的身份地位,全是靠自己这个族姐才得来的,却投靠了她的死敌皇后,跟自己作对。

如今这副娇弱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的?

贞妃凤目一瞥,睨了眼皇后的明黄裙摆。就不知道皇后是真大度,让珍美人笼络皇帝的心,还是让她做靶子?

她就不信,珍美人这白眼狼能养得熟。皇后急病乱投医,最后只会被反咬一口…

珍美人低眉顺目,心里却愤恨不已,袖中芊芊玉手拽着丝帕几乎要撕碎。昨夜侍寝,她早早便沐浴更衣,全身擦上香油,却在殿中苦苦相等了两个时辰,皇上才姗姗来迟。

她只穿着一身薄薄的纱衣,冻得嘴唇发白,浑身发冷。

在看见皇上的那一刹那,珍美人提起的心才落了地,却在皇帝身上闻到一阵淡淡的药酒味。

这两个时辰,皇上究竟去了哪里,珍美人无从得知。

只是皇上驾临后,嘴角噙着一丝浅笑,似是龙心大悦。珍美人知道,截住皇帝的人,必定是后宫的嫔妃。

是皇后,是贞妃,又或是其他的嫔妃?

珍美人暗暗观察着殿中在座的几位嫔妃,心里默默猜测着究竟是谁那么大胆,居然敢截去皇上,让她空守到半夜。

看样子,贞妃与以前一样话里带针,似是没有什么不一样。

皇后一派雍容沉静,听了贞妃的话后微微蹙眉,不像是知情的。

珍美人紧紧抿着唇,她绝不能让人知道,昨夜皇上姗姗来迟后却没有让自己侍寝,直接躺下就寝了!

这样的奇耻大辱,若是被人得知,让自己如何在这宫中自处?

皇后闻言,端着茶盏的手指略略用力,很快便放开了。

珍美人早早前来问安,没有因为昨夜伺候皇上而骄纵无礼,倒是个知情知趣的。只是看着她憔悴的脸色,一看就像是昨晚侍寝辛苦,却用厚重的脂粉掩饰,免得自己不悦。

听着贞妃的话,皇后心里更不舒服了。

即便明白贞妃是故意挑拨离间她和珍美人之间的关系,皇后心里却还是有了一根刺,隐隐作痛。

若是她有了皇上的子嗣,母凭子贵,又何必跟这些嫔妃虚与委蛇?

皇后暗暗叹气,可惜她的肚子不争气,要不然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好了,贞妃你也少打趣珍美人了,看她吓得小脸都白了。珍美人是个有心的,早早便来本宫这里请安。”皇后玉手一抬,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这支红玉钗,便赏了珍美人吧。”

“谢皇后娘娘赏赐,”珍美人喜形于色,这支钗子可是今年的贡品,皇后居然赏赐给她,忙不迭地跪下谢恩。

贞妃嗤笑,一支红玉钗子而已,就收买了这个族妹的心,让珍美人给皇后卖命了么?

她懒得再看这场闹剧,眼不见为净,索性行礼告退了。

要是可以,贞妃真想写信让族长看看,这便是他从族中千挑万选的女子!

青梅一五一十地把仁明殿的事说了,白梅眨巴着眼不解了:“皇后居然赏赐了珍美人,有皇后撑腰,以后珍美人岂不是更嚣张了?”

她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幸好珍美人没发现皇上来桃源殿的事了,要不然…”

青梅却是蹙眉:“主子,珍美人请安后,跟皇后娘娘去御花园赏了一会花。周围都有仁明殿的宫侍守着,她们又在雨亭中,奴婢打听不了。”

“能打听到这些已经不错了,而且她们在空旷的雨亭里还能说什么呢?”应采媚嗤笑,不外乎是怎么联合起来打击其他嫔妃,抢在她们之前夺得皇上的注意力。

等压制了其他人,这两位就不一定会一条心了。

两只鸡的情谊,一条小虫就足以毁掉,更何况皇帝不是虫,而是一个魅力不凡的男子,身后又代表着无穷的权利和地位?

这样一个人,没有谁会不愿意去争取的。

不过暂时的联手,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倒是令人防不胜防。

至于白梅担心的事,应采媚根本不在意。

珍美人要脸面,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此事的。她被皇帝宣召侍寝,却空守到半夜,以应采媚对或霍景睿的了解,碰了自己,其他嫔妃犹如嚼蜡,又如何能提得起兴致?

珍美人定是期待了一夜,却是一场空欢喜,又怎么敢让人知道?

就算是她的盟友皇后,珍美人也绝不会说出口的,肯定要死守着这个秘密,直接让它烂在肚子里。

这个闷亏,珍美人不管有多不甘心,也得独自咽下去。

青梅看着自家主子从容不迫的样子,比起以往黯然神伤不知好了多少,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应美人不知不觉间成了桃源殿的主心骨,只要她不乱,其他人便也能稳住了。

应采媚没想到,珍美人比她想象中还要不甘心,简直算是猪脑子了。

听见青梅来禀,说珍美人这两天到各个嫔妃处转悠,似是找什么。不用说,自是想找出那夜与皇帝幽会的人了。

整个后宫被珍美人含糊的态度闹得鸡飞狗跳的,青梅不屑地撇嘴。只是被皇帝宣召的次数多了点,晋了位份,就立刻不安分了吗?

应采媚好笑,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珍美人这种猪一样的队友。有珍美人在,皇后以后的日子看怕要充实不少了。

在其他嫔妃看来,不知情的,还以为珍美人挑衅上门来了,暗地里不知有多恨她。珍美人继续被皇上宠爱还好,若是哪天给冷落了,只怕下场不会太好。

不过这些事,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应采媚午睡醒来,便见青梅黑着脸来禀报:“主子,珍美人来了。”

“哦,这么快?”应采媚还以为,珍美人绝不会想到她的桃源殿里,毕竟皇后撤掉了自己绿头牌,几乎算是禁足在殿内,她也从未踏出一步。

珍美人居然想到到桃源殿里,还是说她已经是不管不顾要豁出去了?

看来皇帝的魅力果然厉害,一个两个嫔妃不要命地挤破头,就为了能睡那男人一晚。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应采媚让青梅在脸上擦了点粉,看着脸色发白,又将头发打散了,松松披散在身侧,看着多了几分病容。

不管珍美人为了什么而来,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若是被她捏住了错处,在皇后那里告一状,应采媚的好日子就得到头了:“请珍美人进来吧。”

珍美人的脸色比上次来桃源殿时憔悴了不少,短短几天还瘦了一圈,在应采媚看来,她的自尊心未免太重了,又不肯服输,才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真是找到那个人,又能如何?

珍美人既不能阻止皇帝继续如此,又无法留住皇帝,最后只能徒增伤感。

估计这人入宫顺利,一年内便连晋两级,又颇受帝宠,一时间就忘记了自己有多少斤两了。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向来活不久。

应采媚叹息,难得一个好好的美人,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应美人的风寒好些了么?这几天妹妹忙着,也没来得及来探望。”珍美人离着床榻几丈之外站定,没有走近的意思。

应采媚觉得这女人不是来探望,而是真的只是来看看的。她说忙,是忙着抓/奸,还是来炫耀的?

她也不介意,跟快要死的人计较什么呢!

“妹妹有心了,吃了太医的汤药,感觉好多了。”应采媚让白梅请珍美人坐在不远处的贵妃椅上,奉了茶:“妹妹能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应姐姐别这么说,我们一前一后入宫,总是比其他嫔妃来得亲密一些。”珍美人抿唇笑笑,眼角在寝殿里扫了一圈,只问:“姐姐这几天晚上睡得可好?”

“太医开的药方里有一味安神的,夜里倒是睡得沉。只是姐姐怎么看着,妹妹却憔悴了不少?”应采媚心照不宣,微笑道:“妹妹也悠着点,莫要累着了。正好我家里稍带的一盒人参,算不上极品,也让妹妹拿回去补补身子吧。”

反正她用不上,不介意拿出来给珍美人做人情。

被应采媚话里有话地挤兑,似是对她日日被皇帝召寝而不满,珍美人心底的疑虑终于被打消了。

虽说应美人笑着,却是勉强,一副惨白的面容,也不像以往那般俏丽,皇帝又如何能看得上?

心里想明白了,珍美人的笑容不由加深了几分:“那么妹妹就却之不恭了。”

带着一盒人参,珍美人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皇上赏赐了不少玩意儿,应美人却通通收入库房,没敢拿出来,一如既往的懦弱,难怪被皇帝冷落。

之前皇帝会踏进桃源殿,也不过是寿宴后酒醉误闯,应美人偶然一次运气罢了。

如今被皇后禁足,谅她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作者有话要说:O(∩_∩)O 改错字~

美人,有刺

第九章美人,有刺

珍美人闹腾了几天,最后也没找出是谁。她总不能揪着皇上逼问,那晚的女人是哪个嫔妃,只能不了了之。

皇后身边的嬷嬷却担心,趁着没有外人的功夫小声提醒:“主子,这珍美人把后宫闹得鸡飞狗跳的,分明就是有事瞒着自己,那天主子为何不让她说出来?”

那日在雨亭里,珍美人绕来绕去的,就是不肯说出来,皇后也不勉强,随意关心了她几句,两人便散了。

皇后看着镜中的女子,正值妙龄,一头梳得整整齐齐的乌发,精致的妆容,端的是雍容华贵。只可惜这眼角却多了几条细纹,这便是后宫女子的悲哀。

身为一国之母,她不能独占自己的夫君,还得豁达宽容,微笑着看自家夫君在各色美貌的嫔妃里流连。不妒不忌,不能拈酸吃醋,甚至不能动怒。

皇后用丹红点着唇,镜中的女子不管装扮得多漂亮,皇帝却看不见。一连几天霍景睿都歇在贞妃和珍美人的殿里,根本没踏足过仁明殿。她再打扮得端庄明艳,也只能独守空房。

“不必理会珍美人,她刻意隐瞒的,自不会是什么好事。”皇后恍惚地笑笑,如今的珍美人一如刚入宫的她一样,一颗芳心沉醉在皇帝身上,只望着他能多瞧自己一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嫉妒和不忿,皇后知道,珍美人如果用的好,绝对是一个对付贞妃的好棋子。

就是不知到头来,珍美人会踩着贞妃上位,还是与贞妃玉石俱焚,两败俱伤了。

后宫便是如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看得就是各人的本事了。

皇后琢磨着,那两天珍美人侍寝,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失去了理智。以她的猜测,缘由左右不离霍景睿身上了。

见身后从小养大她又忠心耿耿的奶嬷嬷依旧一脸担忧,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暖意,轻拍着奶嬷嬷的手背:“我倒是担心珍美人会失去理智,跟疯狗一样见人就逮着咬。你悄悄吩咐她身边的人,偶尔提醒一番,免得这对弈尚未开始,珍美人这只棋子就已经毁了。”

奶嬷嬷神领神会,点点头,便要退了出去。

“等等,”皇后忽然唤住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吩咐太医今天去桃源殿诊治,若是没什么大碍,就让内务府把应美人的绿头牌重新摆上了。”

“主子,这…”奶嬷嬷大吃一惊,不知道皇后为何会做出如此的决定:“那位应美人大病了一场,似是变了不少。那夜寿宴,居然能勾得皇上踏进了桃源殿,若非太后娘娘,只怕要将皇上留住了。这样的狐媚子要是放了出来,如何使得?”

皇后抿着唇,心里也是不情愿的。只是看着这几天,应美人被变相禁足后,乖乖留在桃源殿里“养病”,不管是装的,还是别有心思,表面上算是听话的。

要是能利用起来,倒是不怕以后会珍美人一人独大。

毕竟贞妃那病歪歪的身体也不能伺候皇上,别说留下子嗣了,连侍寝都难。到时候,只是便宜了侍寝日子次数多的珍美人。

皇后要她们两姐妹自相残杀,却没想过让她们其中一人得利,这是自己容忍不下的。

再说,原本还以为皇帝对应美人上了心,试探着撤去了她的绿头牌,皇上也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提也未曾提过。

皇后知道霍景睿薄情,却不知竟会薄情如斯。

不过如此也好,她得不到皇帝的心,其他嫔妃亦是,这算不算是一种自欺欺人?

“自应将军战死后,应家里再没几个能用之人,何惧之有?”皇后记得应将军还有两子,一子随他出战惨遭突袭重伤而亡,一子受帝恩留在京城,却只是区区一个六品小官,甚至连应美人也比不上。与皇后辅助两朝帝王的家族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是,主子。”奶嬷嬷知道皇后决心已下,便不再劝阻,只是忍不住心疼这个从小带大的孩子。

虽说如今是一国之母,享受着通天的富贵,皇后脸上的笑容日渐消散。五年前奶嬷嬷亲手替皇后梳妆,当时的她一身鲜艳的红衣,欢喜地笑着,满眼的幸福甜蜜。

皇后嫁的,不止是定国的君王,还是她倾心的男子。

只是入了这深宫后,一个接一个美貌的嫔妃也跟着进来了,皇后每每强颜欢笑,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奶嬷嬷伸手擦去眼角的泪光,太后娘娘不止一次劝皇后放宽心,帝王的心装得下整个定国,却装不了区区一点点儿女私情。她们的男人有着无比的雄心壮志,却绝不会为一个小小的女子停留。

皇后挣扎过,矛盾过,痛苦过,最后只能逼着自己改变,去顺从…

应采媚在桃源殿过得舒舒服服的,每天早上起来有侍婢伺候着洗漱穿衣,下榻后便有人摆好一桌的好菜,想要吃哪个,只要一个眼神便有侍婢夹到碗里。

这种日子,简直快活过神仙,她逍遥得都不想走了。

难怪宫外那些女子削尖脑袋要挤入这皇宫里,光是这奢靡的享受,就足够让人垂涎了。

加上皇帝相貌俊美,气质不凡,又正值壮年,身强力壮,平常的女子没有不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谁知这平静轻松的日子,眨眼间就被人打破了。

应采媚目瞪口呆,有点不敢相信:“青梅,你刚才说什么?”

青梅喜不胜收,眉梢里满含笑意,以为应美人也是欢喜的不得了:“主子,太医禀了皇后娘娘,说是主子的风寒已经痊愈,让内务府把主子的牌子重新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