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寂寞冷清的寝殿里,叶昭仪等了一夜又一夜,可惜皇帝在各个嫔妃里流连,却再也没踏入沉香殿一步。

应采媚没理会叶昭仪的感伤,她难得好心提点,有没听进去就是叶昭仪的事了。

不过她说的话,听着挺有歧义的。

后宫的女子,一个个巴不得粘在皇帝身上。如今叫她远着皇帝,估计叶昭仪不是当应采媚疯了,就是以为她还怕自己这个病秧子抢去皇帝的宠爱。

应采媚笑着摇头,忽然开口问身边的宫女:“青梅,你说叶昭仪会听进去吗?”

青梅为难地低头:“回主子,如今皇帝已经不去沉香殿了,叶昭仪又病着,绿头牌早就撤了,只怕很难遇见皇上了。”

应采媚恍然,她倒是忘了,有皇后在,又怎会让叶昭仪得偿所愿?

以皇后的性子,巴不得后宫所有的女人都病了,好让皇帝只宠爱她一个人。叶昭仪这一病,立刻就撤去绿头牌,动作倒是迅速。

“那可说不准了,”应采媚摇摇头,心知皇帝还真不算是好人。后宫的嫔妃还以为他不算痴情,倒也体贴,其实宫中最冷情的便是霍景睿了。

不过相比之下,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说到底,应采媚和皇帝何曾不是一路人?

感觉到丹田的充盈,昨夜她被皇帝伺候得够舒服爽利,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去婉充媛那里。”

青梅已经对自家主子奇怪的行径不觉得大惊少怪了,或许主子心里像明镜一样,早就有了非同一般的主意?

婉充媛的寝殿,倒是有个好名字——忘忧殿。

就不知道这位皇后表妹住进去后,是不是真的能忘却所有的烦忧了。

这忘忧殿的位置十分喜人,临近太后的寝殿,离皇后的仁明殿不远,尤其是后宫里靠着皇帝寝殿最近的一座宫殿,简直是天时地利都占尽了,可见她深受太后的宠爱,甚至比皇后更甚。

也难怪皇后心里不平了,太后如此偏爱,分明是想要放弃她,把婉充媛提起来。

同样是侄女,太后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惜谁让皇后入宫五年却没能诞下一男半女?

应采媚笑了笑,有太后做中间人,皇后和婉充媛暂时还不会翻脸。她们之间还维持着表面的祥和,如今缺的,便是一根导火线。

她不介意帮皇帝弄这么一根厉害的导火线,送到婉充媛的跟前。

不管皇帝是什么人,光是霍景睿跟自己如此合拍,修炼神功便能事半功倍。暂时还挺喜欢皇帝的,为了以后夜里能多占着皇帝,应采媚便勉为其难动手了。

她性情冷淡,安于现状,能不出手便不出手。可惜有时候,自己不招惹人,却有麻烦上门来。

“应姐姐倒是稀客,怎么想到来妹妹这里?”婉充媛在人前倒是没给应采媚难堪,后者还跟着皇后,她也不愿跟皇后把关系弄僵。

但是她不知道,应采媚会上门,就是要把她们两人的关系生生撕裂开来。

“我身子不好,很少四处走动,倒是让婉妹妹见笑了,”应采媚一副拘谨的摸样,瞥了眼殿内四周的宫侍,一声不吭只管低头喝茶。

婉充媛会意,挥手让众人退了出去,只余心腹嬷嬷留下:“应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有话要跟妹妹说一说?”

她打心眼里看不起应贵仪,要不是有皇后,这人一没靠山二没皇帝的宠爱,哪可能爬到自己头上去?

尤其那怯弱柔顺的样子,每次跟在皇后屁/股后面巴结谄媚,婉充媛看着就不舒服。只是瞧着这应贵仪不甚聪明,从她嘴里或许能打听到不少好事。

果然,应贵仪垂下眼帘,踌躇了半天,在婉充媛几乎要耐心耗尽时才慢吞吞地开口:“妹妹是皇后娘娘的亲表妹,可曾听说娘娘最近有些不适?”

婉充媛一怔,摇头说:“我看皇后表姐身子安康,今夜还要侍寝,哪里像不舒服的样子?莫不是应姐姐看花了眼吧?”

应采媚摆摆手,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前两天,我被皇后娘娘叫入后殿赐饭,瞧着她闻上鱼腥味便恶心想吐,最喜欢吃那上贡的梅果。据说皇上见娘娘喜欢,还把剩下的一袋都送了去。”

贡品原本就少,婉充媛之前也喜爱那梅果,每人只有一小袋,她吃完后忍不住跟皇帝撒娇,却听霍景睿说已是赏了人。

婉充媛不敢追问,如今得知那梅果居然被赐给了皇后,不由恨得咬咬牙。

她身后的嬷嬷却是大吃一惊,眼瞅着应贵仪一副懵懂的摸样,向婉充媛赶紧使了眼色。

婉充媛会意,三两句话把应采媚打发走了,这才奇怪地问:“嬷嬷这是怎么了?皇后病了,我们的机会就要来了不是吗?”

“哎哟,我的小姐,难怪你不知道。这女人只有怀有身孕,才会受不住那腥味。”嬷嬷低下头,满眼忧心:“皇后入宫五年,也是时候怀上了。”

婉充媛一听,满脸狰狞之色:“皇后居然怀孕了?”

母凭子贵,等皇后诞下龙嗣,太后表姑肯定是向着孙子的,根本不会再理会她。

婉充媛越想越是担忧,皇后恰好在这时候怀孕,她岂不是要步叶昭仪的后尘,被皇上冷落?

光是想想,她就不能忍受。如今的风光,都是因为太后的支持和皇帝的宠爱得来的。已经尝过了甜头,如今失去简直令人痛不欲生!

婉充媛眸里冷光闪动:“嬷嬷,趁着宫里头没有人知道皇后怀孕的事,我们也该合计合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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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阴,元阳

第二十九章元阴,元阳

第二天一早,皇后免了众人的请安。青梅悄悄去打探回来的消息,让应采媚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就知道自己昨天那么大的动静,在几个宫殿转悠了一圈,没理由会逃过皇帝的眼线。

只是皇帝果真上道,昨夜宿在仁明殿,今早便误了早朝。

不像她是险些误了,今早是确切地误了一刻钟。

原本上回御史已经颇有微词,但是好歹应采媚没让皇帝真的耽误了早朝。如今却是不同了,迟了足足一刻钟,这是御史们不能忍受的。

尤其这对象不是刚入宫懵懂无知的小嫔妃,而是一国之母的皇后。

孰可忍孰不可忍,御史们怒了,在早朝拐着弯数落了皇后一顿。

这下子,皇后怕是几天都没脸面见人了。

至于其他嫔妃,怕是要妒忌得发疯。

应采媚勾唇一笑,她真是越来越喜欢皇帝了,这男人如此配合,好戏怕是很快要开锣了。

婉充媛,可别让她失望了…

御史们弹劾的奏书一本本送到皇帝那里,霍景睿转手就让人递给了太后,太后气得不行,直接召见了皇后。

见她满脸春意,便知昨夜难得与皇帝缠绵,小女儿态毕露,太后不由轻轻叹息:“皇后,哀家还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怎么如此胡闹?身为一国之母,却让皇帝贪恋美色而耽误了早朝。御史的弹劾书几乎要堆满哀家的寝殿,这不是要皇帝难做吗?”

皇后脸色发白,垂眸低头:“姑妈,我错了。”

小别胜新婚,昨夜的皇帝太温柔,让皇后不自觉地沉迷下去,连误了时辰也没察觉。说到底,皇后盼着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以为这只是一场不可幻想的梦,于是想着沉溺在其中不愿醒来。

太后蹙起眉,看出皇后虽是认错,却并没有听进去。

原本这侄女是个出色的,容貌秀丽又从小聪慧,她才会排除万难让侄女做了皇后。却没想到皇后入宫前便恋上了皇帝,如今更是公私不分,以后只怕会一错再错。

太后不由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婉茹做皇后。

身份相当,婉茹却比亲侄女要明白得多了。皇帝的宠爱从来都不会永远停留在一个女子身上,只有侄女一直没看清,沉溺在皇帝虚幻的温柔中不能自拔。

“御史责难,哀家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皇后禁足一个月,不得踏出仁明殿,初一十五的侍寝也去了。”太后要让侄女看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她能执着下去的。

皇后面无血色,禁足一个月,好不容易从太后手里拿到的权利,这又失去了。再就是,一个月后,谁知道皇帝还记不记得自己了?

那些妃嫔,又有多少受到皇帝的青睐,她的表妹又会不会趁机上位?

“姑妈,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愿意为姑妈和皇上祈福,誊抄佛经,请不要让我禁足好吗?”皇后眼泪涟涟,祈求地看着太后。她的亲姑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宠而被皇帝冷落吗?

太后铁了心要让皇后清醒过来,挥手让嬷嬷把她请了出去:“你会明白的,哀家也是为了你好。”

皇后面如死灰,被嬷嬷扶着回到仁明殿,只觉殿里越发冷清阴寒。

“主子…”奶嬷嬷忧心地看着她,就怕皇后想不开。

皇后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这就是她的亲姑妈,因为有了婉茹,也就不把自己放在眼内了?

为了她好?真是可笑。禁足一个月,是想借此让婉茹虏获皇帝的心,好诞下子嗣吗?

皇后会让太后明白,她绝不是让人随意摆布的傀儡!

太后插手,让皇后禁足一个月的事,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有人欢愉,有人忧心,有人跃跃欲试,有人摩拳擦掌。

皇后禁足,侍寝的天数便空出来了,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白梅皱着眉头嘟嚷:“太后肯定偏心,皇后不能侍寝,就把婉充媛提起来,根本没想让其他人尝点甜头。”

青梅瞪了她一眼,这个妹妹在主子面前越来越放肆,没一点规矩了。虽然白梅说的,正是事实。

“放心,婉充媛焦急着呢,你们看着吧。”应采媚丢下的一颗似是而非的种子,落到婉充媛的心里。如今皇后禁足,仁明殿被封,任何人不得进出,她根本没机会下手,又如何会不急?

一个月后,谁知道皇后会不会显怀,让婉充媛没机会下手了?

虽说婉充媛如今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是皇后怀孕,她在后宫便没有用处了,又怎会甘心?

“备着一坛桃花酿和几样下酒的小菜,今夜我要赏月。”应采媚把玩着手心里的麒麟珠,微微一笑。

对于主子古怪的要求,青梅已是习惯了,问也不问,便精心备好了一切。

入夜,应采媚沐浴后身穿一袭红纱,在窗前赏月独酌。

果然,那道熟悉的身影如期而至,轻飘飘地落在窗前,一身玄衣,似是要融入夜色中,漆黑的星眸深深地看着她。

“怎么,皇上昨夜还没有尽兴?”应采媚忍不住打趣他,举起手中的酒杯,红唇微扬。

霍景睿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笼罩住,眸光里只映着应采媚的身影。

“白粥小菜罢了,又如何比得上爱妃?”

他就着应采媚的手,低头喝了一口杯中酒:“十年桃花酿,窗前赏圆月,爱妃倒是好兴致。”

“妾在等着皇上,漫漫长夜,又怎能不对月品酒?”应采媚一口把余下的酒饮尽,舌尖在下唇一舔,极尽妩媚勾/人之色。

皇帝伸手挑开她鬓角一束长发,放在嘴边轻轻一吻:“爱妃这张小嘴,真是越来越甜了,是不是抹了蜜?”

“皇上尝尝便知,究竟是不是抹了蜜?”应采媚双臂环上霍景睿的脖颈,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浅笑,眼底噙着一抹狡黠。

“那朕就却之不恭了,”皇帝一笑,他在外,应采媚在内,把她压在窗棂上,俯身便吻上那张诱/人红唇。

柔软的唇瓣带着丝丝桃花酿的酒香,香醇而醉人。唇舌交缠,谁也不相让,你来我往,纠缠得越来越深,谁也不愿意率先认输。

只是下一刻,皇帝微微避开了应采媚探向他脉门的手,眯起眼把她揽在怀里:“此时此刻,爱妃实在太煞风景了。”

应采媚指尖在唇上一划,面上依旧露出几分笑意,仿佛刚才想要捏住皇帝脉门的人不是她:“真可惜,妾居然失手了。”

这世上能避开她的,除了师傅,也只有皇帝了。

“怎么,爱妃还没想起朕是何人?”霍景睿不慌不忙地翻身入内,搂着应采媚坐在了床榻上,将她揽入怀里。

“能知晓门派功法要诀的,只有门下的人。知道神功的,却寥寥无几。”应采媚抬起脸,正色道:“皇上,你究竟是师傅的谁?”

她没有把内功要诀告诉任何人,那么世上除了师傅,不知道还有谁会泄露功法要诀。

“爱妃果然聪慧,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只可惜,一天一夜,爱妃还是没能想起朕。”霍景睿一脸惋惜,大掌沿着应采媚胸前的曲线缓缓滑下,让她眯起眼舒服地喟叹一声。

可是转眼间,皇帝便收回手,掌心里是那颗麒麟珠,她立马不高兴了:“皇上不是说送给妾的,怎么想出尔反尔了?”

“爱妃没想起朕,朕自然要罚你。不过爱妃做得不错,朕只收回麒麟珠,也算是小惩大诫了。”

应采媚皱眉,当然明白皇帝说“做得好”的意思,很满意她挑拨太后、皇后和婉充媛之间的关系。

真小气,只是想不起他,就要把麒麟珠收回去了?

不过,应采媚也不肯吃亏就是了:“那皇上知道师傅如何怎样了?受伤了吗?瘦了吗?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一连串的问题,皇帝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了,最后只余一声叹息:“爱妃还是老样子,心里只有你师傅一人。他还好好活着,你放心吧。”

什么叫好好活着?根本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应采媚不悦地瞪向霍景睿:“得了师傅的要诀,你也算是师傅的弟子,怎能不尊师重道?”

“尊师?哼。”皇帝冷哼一声,面若冰霜:“你听清楚了,神功要诀不是你师傅告诉我的,你师傅并非朕的师傅。”

他低头狠狠攫取应采媚的唇,隐忍着怒气的吻,比往常更炙热的阳气从唇舌中涌入,她忍不住圈住了皇帝。

今夜的霍景睿比平常更勇猛,翻来覆去地折腾,应采媚香汗连连,除了口中溢出一声声甜腻的呻吟,只觉浑身无力,丹田却越发充盈。

她不甘示弱,等积攒了不少力气,便把皇帝压在床榻,叉开腿跨坐在霍景睿的身上,扭动着纤腰,任由长发散落在肩头,随着动作飘荡。

待两人抵达顶峰,应采媚面露惊讶,转而笑开了。

丹田的灼热没有之前厉害,阳气也不及上回鼎盛,她终于明白五年来后宫的嫔妃为何除了珍昭仪外再无人怀孕了。

她俯身,吻了吻皇帝的唇,笑眯眯地说:“原来上一次是皇上的元阳?妾真是受宠若惊了。”

神功修炼,元阴元阳最为重要,真是难为皇帝。睡遍后宫美人,却得数年来守着元阳。

这么说来,珍昭仪肚子里的孩子还真的不是皇帝的种?

难怪皇帝眼也不眨,就把珍昭仪打发了。即使不是庆王爷,也是宫中哪个不长眼的侍卫的…

皇帝伸手抚着应采媚的后背,余韵还在,轻柔地抚摸让她不由轻轻颤栗。

“礼尚往来,爱妃不若把你的元阴给了朕?”

“那可不行,”应采媚笑眯眯地摇头,元阴与元阳不同,储在丹田之内,若没有她的同意,绝不会泄/出:“皇上,妾早年曾发誓,元阴是要留着给师傅的。

她最好的,当然得送给师傅了,又怎能便宜了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TAT 昨天从早上5点开始拉肚子一直到晚上,痛不欲生…

超人J立刻变成面条J,软倒在床上再没力气爬起来码字了,泪奔啊~~~~

情场,战场

第三十章情场,战场

应采媚醒来,倦倦地撑起酸软的身子。幸好今早不用去仁明殿请安,要不然她还真要走不动了。

昨晚的皇帝愣是把她折腾到将近天明才离开,应采媚摸出枕下的麒麟珠,幸好那珠子趁霍景睿不注意的时候拿回来了,不由嘴角一弯。

青梅进门时,看见的便是自家主子懒洋洋地倚着床榻,身上不着一缕,丝被随意遮掩着,露出圆润白/皙的双肩,以及胸前一小片红色的暧昧印记,眉眼弯弯,唇边噙着一丝餍足的笑意。她不由立刻低下了脑袋,恭恭敬敬地端着热水伺候应采媚洗漱。

瞧见宫婢红着脸不敢抬头的样子,应采媚忍不住笑了。昨夜的动静够大的,她不信青梅在外间会没有听见。

幸好这段日子以来,怡春殿里的宫侍都调/教得听听话话的,要不然那声响说不准要传到隔壁仁明殿皇后的耳里。

应采媚早就发现,这殿内的奴才一个个蹑手蹑脚,都是会些拳脚的,不似是普通的宫侍。自从上回从桃源殿搬出来后,原本的奴才换了一批。让青梅白梅留心了一下,却从来没见谁偷偷向外递消息。

皇宫的眼线遍布,她就不相信只有怡春殿这里会如此干净。眼看皇帝随意走动,却没有人声张,就明白怕是他的人了。

不过无所谓,应采媚不觉得自己在殿里能做些什么让皇帝容不下的事。再就是,若果她要离开,那些三脚猫功夫的奴才根本阻止不了自己。

于是,应采媚心安理得地把皇帝的人留下,使唤得颇为称心满意。

这不,已经有机灵的太监让厨房烧了热水,让两个强壮的婆子把浴桶抬了进来。

青梅倒是见怪不怪,怡春殿里的奴才能尽心尽力伺候主子,那便是好的。至于其他的,主子不担心,她又何必操心?

扶着应采媚下榻,丝被滑落,青梅瞥见自家主子全身上下满是红痕,可见昨夜的状况有多激烈,不由双颊烧红,眼睛盯着脚尖,更不敢乱看了。

应采媚坐在浴桶里,被热水散去了不少身子的倦意,见青梅难得羞涩的样子不由好笑:“怎么,你家主子是牛鬼蛇神,长得太丑不敢瞧了?”

青梅吓得连忙跪下,摇头否认:“回主子,奴婢不是…”

看她吓得花容失色,应采媚笑了笑:“那是怎么了?以为我跟皇上以外的男人勾/搭了,怕会降罪下来?”

青梅听着,瞥了眼应采媚嘴角狡黠的笑容,怎会不知自家主子这是调侃自己,不由松了口气,满脸懊恼:“主子,奴婢是担心,没有内务府的记录,若是主子不小心怀上龙嗣,朝中大臣、太后和皇后怕是不会承认的…”

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反咬应采媚一口,说她勾结外人,怀上孽种。

如同珍昭仪那般,被灌下去子汤,打入冷宫,这一辈子除非死,根本不可能离开那里。

光是想想,青梅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珍昭仪以前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落魄。她曾听其他宫婢说,珍昭仪在冷宫里早就疯掉了,每天大笑大哭,又用脑袋撞墙,一张脸血淋淋,比鬼还可怕。

若是自家主子也变成如此,青梅简直不敢想下去。

应采媚拨开脸上的长发,眯了眯眼,掩掉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怀上龙嗣?你说的是谁,我吗?放心,这不可能。”

没有避子汤也无所谓,她的身体与平常的女子不同,只要元阴还在,就没有人能令自己怀孕。

皇上昨夜的意思,应采媚隐约明白,可是马上就婉拒了。

替皇帝生孩子?开什么玩笑!

应采媚打小就不知道亲生爹娘是谁,刚开始跟着师傅在江湖上到处漂泊,然后在山上定居。有师兄弟们宠着,有师傅靠山在,生活虽说不上艰苦,但偶尔想起遗弃她的爹娘,总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她不希望有一天,孩子会跟自己一样,过着漂泊流离的生活,或许连生父是谁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