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油小豆芽。”然后又指了指右边的盘子。

“…”

韩平看着桌上的菜,无语凝噎道:“…没有荤的吗?”

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会再让李淮璟踏入厨房一步。

李淮璟俊美一笑,若春回大地,清风拂面,高洁爽朗,只见他指了指厨房,道:

“有啊!冰糖牛肉,在锅里。”

唉,敌人太强大,我方溃不成军…

圣旨赐婚

孙大勇他们‘吞’完了饭,就火速请辞,怀着无比郁闷的心情灰溜溜的跑了。

是啊,看着他们一个个用壮士断腕般的勇气吃着李淮璟做的菜,着实苦逼,她也狠不下心再留他们了。

桌上狼藉一片,韩平叹着气将袖口撩至手肘,三下五除二便收拾了碗盘,端着油腻腻的盘子还未转身,便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了,柔雅的声音在耳边温存道:

“他们重要,还是我重要?”

韩平被吓了一跳,手上全是油,也不好意思推开他,只好扭头不满叫道:

“大白天的,放开啦。”

话音刚落,韩平便觉得自己的耳朵被人咬住,湿润的舌正沿着她的耳廓淫舔抵着,水声四溢,近在耳旁的感觉让她瞬间红了脸,屁股左右扭动,想要脱离某人的钳制,谁料那人却很坏心的利用地理之便将她抵死在桌边。

“说不说?”李淮璟开始威胁逼迫。

“…你。行了吧?”韩平呼出一口隐忍的废气,不想与之多计较。

可这世上偏生就有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不仅抵住韩平的□未动分毫,搂住韩平腰间的手也不老实的开始活动。

“我什么?说全了。”

韩平忍住了想要咬人的冲动,将盘子往桌上一扔:“你,是你,你比较重要,行了吧。”

柔雅的笑声自耳畔传来,韩平终于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骗了,李淮璟松开了她,又在她腰上重重捏了两下,这才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去晒太阳,你收拾好了就泡点茶来,咱一家三口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正收拾着,却听见屋外又传来了如是说话。

摔!

韩平简直想冲上去海扁他的头,呀呀呸的,谁他妈和你是一家三口?你跟那只猪投胎的小东西才是爷儿俩呢,还是亲生的!

可话虽这么说,韩平还不至于真的不管后院里的一大一小,想着今日饭桌上的风云色变和先前某人如孩子般任性的话语,虽然窝火,但韩平的嘴角竟情不自禁的弯了起来。

洗好了碗,又检查了下所剩食材,熟练迅速的做了三碗蛤蜊青菜汤面,还心情大好的在碗边配了半颗卤蛋,这才端着向后院走去。

韩平来到的时候,刚巧看到李淮璟的那只鸟从他手臂上飞走,还没问那只鸟为什么来,却被李淮璟一把抢掉了手中的碗。

“韩平,我果真没有看错你。太贴心了。”李淮璟端着自己的那份坐到了紫藤椅上,满心欢喜的说道。

韩平白了他一眼,但嘴角却不自觉的露出微笑,自己也捧了一碗坐到他旁边。

小白闻见有东西吃,竟然破天荒的一骨碌爬了起来,前爪前扑,屁股后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才扬着虎尾,款款朝韩平他们走来。

“过来也没用。没你的份。”韩平鼻孔朝天道。

小白可不甩她,就连看都没有看那个志得意满的小人一眼,兀自走到了两张紫藤椅中间的茶几边,小巧的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虎目眨巴眨巴的,像是犹豫了很久才下决心去尝试般,惹得韩平差点冲上去抽它。

“你的鸟又给你送什么消息了?”

韩平真为那只海东青感到可惜,好好的一只万鹰之王,到了李淮璟手中,竟然就变成了一只信鸽,甚至信鸽送完了信还有东西吃,貌似这只鸟送完信,什么也捞不到。

李淮璟小心翼翼挑起了一筷子爽滑滋润的面条,放在口前吹了吹,状似漫不经心道:

“没送什么啊。”

凡事心中有鬼,有什么的人,都会说自己没什么,此等谎言,韩平自然能够很快识破,刚想乘胜追击,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时候,却听那厮又道:

“不过就是一些小八卦,小绯闻什么的。真的没什么。”

“…”

韩平的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不敢再问,兀自埋头吃面。

后院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韩平勉强吃了两口面,便觉得难以下咽,将碗放在一旁,正襟危坐,决定坦白从宽。

“对不起,我错了。”

李淮璟一门心思全扑在面上,仅扬了扬眉,含糊问道:“错在哪里了?”

“那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到了掖清池。”韩平向来敢作敢当,去了就是去了。

李淮璟听后,扬起他那似笑非笑的脸,继续问道:“那进去以后,你们做了什么?”

“我…”韩平有些犹豫,李淮璟适时抛来一个笃定探究的眼神,其中包含了无尽的不信任,韩平受得了别人冷落,受得了别人轻视,就是受不了别人的怀疑,一咬牙,就说了:

“我…看了你哥哥的手、脚、屁股和他胸前的两点茱萸…简单来说,就是裸、体。”韩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淮璟听得满头黑线,端着碗,面也不吃了,就那么冷冷的盯着她,韩平自觉理亏,不敢反抗,只好竭力道歉:

“我也知道这不应该,但它就是发生了。我回来也忏悔过。也想把你哥哥的身体从脑子里扔掉,可是…”

韩平垂着头,不好意思看他,却听耳边传来一声搁下面碗的声音,刚一抬头,她便被李淮璟扯着手肘,向前院拉去。

“喂喂喂,你干什么啊?”韩平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李淮璟走在前后,向后幽幽的瞥了一眼韩平,笑如地狱恶鬼般恐怖:“让你好好的记清楚,相公是谁!”

说着,韩平被他的大力拉得一个踉跄,攀住他的臂膀才不至于摔倒,她不知道李淮璟想要干什么,可是越接近房间,她就越心惊胆战,抱着门框死都不进门。

李淮璟一怒之下,将韩平整个人抗到上了肩,又用脚将房门踢上,韩平只觉得头部朝下,脑子里充血,还未适应的时候,她又被李淮璟扔到了床上。

虽然有被褥垫着,但蓦地冲击还是让韩平觉得头昏脑胀。

李淮璟迅速爬上了她的身子,将自己的腰带解下,火速把韩平的两只手绑在床头。

“李淮璟,你不要太过分了。每次都这样,你不腻,我都腻了。”韩平被绑心情自然不好,横眉怒目对李淮璟叫嚣道。

李淮璟微微一笑,笑意未达眼底,亮出森森白牙,幽幽道:

“是吗?原来我让你觉得很乏味吗?那我还客气什么?”

韩平见他开始脱自己的外衣,一个头两个大,明知道他是在为她与太子的事情吃醋,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额…不知道主动亲他一下,会不会好一点。

这么想着,可是韩平苦于双手被缚,挺不起身,又见李淮璟已经开始在脱内衣了,她急得大叫:

“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李淮璟,你别冲动,一定要冷静。我,我,我…你别再脱了!”

李淮璟缓缓将衣襟解开,晶莹玉润的身子顿时映入韩平的双眸,原本以为他只是脸白,没想到身子也是这般,肌理匀称,白皙润泽,通透的皮相之下竟然能够隐隐看到青色的血管。

如此美景,饶是危难当头的韩平也不禁心猿意马起来了,只见她痴痴的对李淮璟小声说了一句:

“你要不要过来?我…亲你一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好不好?”

李淮璟有些意外,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将内衣尽数除尽后,才说道:

“看清楚了吗?”

韩平咽了下口水,不敢不点头:“看,看清楚了。”

“那你以后,要记得谁的?”李淮璟凑至韩平上方,诱惑般笑道。

“…你。”韩平避开目光,没有想到自己的反应会那么大,人家还没做什么,她就觉得口干舌燥了。

“那么…”李淮璟抚上韩平的脸颊,将之掰正,强势道:“有些人先前说要干什么的?”

韩平被捏着脸颊,嘴巴嘟了起来,看着李淮璟那副得意的嘴脸,就是心里有多垂涎,也不愿表现出来了。

李淮璟却不依不饶,就那么等着她,忽然听到屋外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韩平借故想要起来:

“去看看什么事。别压着我了,大白天的,你臊不臊?”

“不许!”

李淮璟关键时刻,发挥了霸权主义制度,一掌将韩平的意图拍死腹中。

韩平看着他微怒认真的脸,无可奈何之下,才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这样就行了?”李淮璟舔了舔唇瓣,对韩平扬眉表示不满。

韩平不好意思的别开眼眸,李淮璟也不强迫,放开韩平的脸颊,竟然坐在她的身上,开始解自己的裤腰带。

“你,你还想干什么?”韩平紧张的大叫起来。

李淮璟无辜回道:“给你看腿和屁股,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看看其他地方,我不介意。”

“…”韩平头上满是黑线,叫道:“我介意!”

这不是非逼着她长针眼吗?这个天杀的混蛋无耻猥琐流,如果真敢露鸟,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踹死他丫的!

韩平被他气得肝火旺盛,正想豁出去与其绝一死战的时候,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王爷,不好啦。”定王府管家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皇上赐婚的圣旨下来了,请您赶快回府接旨。”

王府逞威

韩平和李淮璟都愣住了。赐婚?赐谁的婚?

两人收拾了一番,韩平才去开门,门闩一动,便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儿滚了进来。

定王府的管家靠在门上听动静,没想到门会突然开,幸好韩平眼明手快扶住了他,否则这把老骨头可摔得不轻啊。

管家跟韩平道过谢后,才急急问道:“韩,韩姑娘…你在家呀。我家王爷…不知…在不在?”

韩平着实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气场能让这位老人家如此紧张,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疑惑着指了指里面:

“他在里面。”

老管家这么一听说,便火速撇下韩平,冲了进去,正巧遇上李淮璟从内房出来,管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韩平看着真为他那对老膝盖叫疼。

“王爷,大事不好了。宫里来了圣旨,要赐婚给您啦。请您快跟老奴回去接旨吧。”

老管家跪在地上一番激昂陈述,换来的不过是李淮璟无比冷漠淡定的一句:

“哦?”

韩平都看不下去了,哦你妹啊哦,恶狠狠白了他一眼,既然圣旨都下到定王府去了,那赐婚肯定是针对他的咯,眼看着一个水嫩嫩的媳妇儿从天而降,他竟然如斯淡定,简直可恼,可气,可恶!

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的韩平见李淮璟不再问话,抵不住心中好奇,便迎上前去问道:“赐婚谁了?”

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得罪了皇帝老子,竟然让他盯上赐婚给最不得宠的李淮璟。

老管家一听韩平询问,顿时僵了背脊,这反应纵是淡定的李淮璟也觉得奇怪了,冷道:“说。”

“就是…就是…王爷…被赐婚给了…韩家二小姐,战神韩祁。”

韩平心上一惊,韩祁?这怎么可能?先不说韩祁手中的军方势力,单单是韩峰那一关也不可能过的呀。

“被赐婚,是什么意思?”李淮璟此时才好像对这桩婚事产生了些兴趣。

不是赐婚给他,而是他被赐婚,一个是别人卖给了他,另一个是他卖给了别人,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必须问清楚。

“就是,王爷被赐给了战神,做侧夫!”

老管家一边说,一边观察自家王爷的表情,奈何,这位主子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纵是他想揣摩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侧,侧,侧夫?”

李淮璟倒是没说什么,站在一旁的韩平却不敢置信的叫出来,古往今来听过皇子娶侧室的,却从未听过皇子给别人做侧室的,老皇帝到底是有多讨厌李淮璟,竟然连皇家的颜面都不要了?

如此说来,就难怪韩峰那边没话说了,横竖他当韩祁是不带把的儿子,儿子多娶一个,少娶一个,他有什么所谓?

况且圣旨都说了,让李淮璟去给韩祁当侧夫…那就是明摆着不让李淮璟去碰韩祁手中的兵权,而且担着这个‘侧夫’的名声,纵是李淮璟有心夺权,也难防天下人悠悠众口,从此之后,朝堂之上再也不会有朝臣站到李淮璟那边去了,谁会去捧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侧夫’上位呀!

靠!太阴险了,一石好多鸟,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这件事情对李淮璟而言绝对是侮辱,就连她都被气得不行,何况是本尊呢?韩平偷偷瞥了一眼李淮璟,怎料那厮却神色如常,竟然还有闲情坐下来倒茶喝。

“王爷…”老管家担忧的看着他。

韩平一把走过去抢了李淮璟手中的茶杯,捏在手中手指骨节都有些泛白:

“你,待如何?”

李淮璟叹了一口气,竟然轻松的笑了出来:“以前总听人说嫁给男人做侧室的女人会很可怜,没想到如今却轮到我头上,也不知道…你姐姐会不会善待我?”

韩平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骨头关节处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虫蚁跗骨啃咬,心中又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酸痛,不知道这痛是为李淮璟的,还是为她自己的。

她与李淮璟的命运从来都是这般弱势,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看来,多么的微不足道。

“王爷…那宣旨人还在府中等候,您是不是…”老管家有些为难道。

李淮璟右眉一挑,摊手道:“反正是嫁与人做妾,也不是什么风光事情,接不接旨有什么所谓?你回去吧,若遇到实在不能解决的事情,再来报。”

老管家知晓了自家王爷的意思,虽然为难,但也硬着头皮回去了。

韩平将手中杯子放下,看向李淮璟,只见那厮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墨玉黑眸深不可测,却又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刻骨悲凉。

被自己的父亲如此算计,他内心所承受的痛苦她又能知道多少呢?

接下来,半天的气氛都很奇怪,说凝重,偏生李淮璟又面带笑容,时不时与她搭上几句话,说不凝重,他沉默不语的时候,躺在紫藤椅上望天的神色又是那般孤寂…

就连小白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奇怪气氛,从韩平的紫藤椅旁,转换阵地,去了梅树下。

“滚开!”

一道惊雷自半空劈下,映衬在一身黑色裹金的劲装,手持钢鞭的新一任战神身后,气势磅礴。

喝声大起,韩平手中的钢鞭亦狠厉挥出,落在定王府的大门,古朴深红色的厚重大门上顿时现出一道恐怖的鞭痕,吓坏了两个站在门边的下人。

管家闻讯赶来,便看到了这个新上任的战神大发神威,急忙迎上去:

“不知韩将军驾到,小的们胆敢阻拦,罪该万死。”

“哼!”韩祁鞭子一收,眉眼俱厉,冷哼一声道:“李淮璟呢?让他出来见我!”

老管家是定王府的管家,若是寻常人找上门来如此说话,他自然要同他计较计较,可如今找上门来的可是定王府未来的…主母…还是姑爷…如此人物,他又岂敢得罪,当场弯下腰请罪道:

“回将军,王爷,王爷不在府内。”

“放屁!”韩祁横眉怒目,眼中一百个不相信。

老管家欲哭无泪,只好退在一旁,对韩平请道:“将军不信,当可入内搜查一番。”

虽然对自家主子用‘搜查’这个词,着实为大不敬,可眼前这位如今可是大京朝中一等一的红人,对于她暴虐的性子早有耳闻,如不让她亲眼所见,此事怕难以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