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瞥了一眼宋柳,这小姑娘生得有些瘦弱,性子也不甚活泼。但她仍有孩童的好奇心,她看看方宁,既跟过来看又有些磨不开,因此很是犹豫的站在那儿。

方宁取下书包挂在娟子脖子上:“你试试看,人人都可以试。”

“好好,你快试,第二个就轮到我了。”

很快地,这四个女孩就试完了。方宁很自然的拿着书包走到宋柳面前笑道:“你也试试吧,我说过都可以试的。”

宋柳水汪汪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种兴奋,但她脸上仍装着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那,我也试试吧,省得有人说你说话不算话。”

方宁心里忍不住吐槽:怪不得是兄妹,本性很像。

宋柳挎上书包后,脸上流露出一丝欢喜。她嘴里仍挑剔道:“在上面再绣朵花就好了。”

方宁接道:“我姐准备绣呢。”

两人又聊了几句,宋柳破天荒的邀请方宁去她家玩。方宁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宋柳轻哼一声:“你是不是怕我爹?”

方宁连忙说道:“不怕,我怕狗。”

宋柳十分笃定地说道:“你肯定怕我爹!”

方宁:“…”

她顿了顿又解释道:“我见你追过狗,你不怕的。”

方宁无语,只得承认道:“好吧,我怕你爹。”

宋柳骄傲的昂昂小脑袋:“跟我来,不用怕,我能管住我爹。”

“哦。”就这样,杜方宁顺理成章的登堂入室了。

杜方宁跟着宋柳穿过两进院落,来到花木扶疏的后院。

“就你一个人吗?”方宁问道。

“不,还有一个佣人。”方宁有些失望,她本想向宋乔打听事情的。

两人一起入了厅堂,宋柳进去端了点心出来放到方宁面前。

方宁象征性的拈了一块吃了,连夸好吃。

宋柳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看着方宁问道:“光好吃吗?”

“…还好看。”

宋柳见对方有些不上道,只好亲自指出来,她用嫩白的小手捏了一块最大的桃酥在方宁面前晃了晃:“你不觉得很大块吗?”

“是很大。”

“我们家待客人,好的用大块,不好的用小块,最不好的用末子。”宋柳的目光中包含的意思是“你应该感到荣幸”。

“噗嗤。”杜方宁差点笑出来。

宋柳歪着头想了想又说道:“我二哥常说起你。”

“你们家人都常说我们家吗?”杜方宁开始旁敲侧击。

这时,从大厅那端传来一个声音:“你想知道什么,我当面说给你听。”

“嘎。”杜方宁一不小心,点心末滑进喉咙里,呛得她直咳嗽。

宋柳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你别着急,我爹不敢管我的。点心随你吃。”然后,她略略侧头,不满的看了一眼宋乔,接着又飞快地转过脸难得的冲方宁笑笑,漏出两个小豁牙。她大概觉得这笑有些伤害了自己的自尊,只是闪了一下便收容笑意,抿着嘴严肃的解释道:“大哥不让我告诉别人他在家。”

“哦…”杜方宁意味深长地应答一声。

“咳…”宋乔出声提醒他本人还在场。

24第二十四章打听(修)

杜方宁瞥了宋乔一眼,眼睛看着宋柳慢悠悠地说道:“我奶他们想问问书院里的事情,就打发我来了。”

宋乔依旧靠在门边没往前来,他滴水不漏的答道:“书院的事你小叔都知道。”

方宁恨不得这家伙的性子八卦一些,她清清嗓子委婉的接道:“我奶想印证一下小叔有没有说慌,我们家人最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宋乔眼睛眨了几下,一脸带犹豫之色。

方宁一边低头喝水一边细细观察着宋乔的表情,她就知道杜朝栋肯定不像他嘴里说的那样。

“他、他还行吧。我如今跟他不在一个地方读书了。知道的不多。”

方宁知道,青阳书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学业的精熟程度分级别,先生会把水准相当的学子分到一个地方上课,这就跟现代的年级类似。

“这么说你功课落后了?”方宁故意这么问。

“怎么可能是我?”宋乔再装大人样,他那强烈的少年自尊心可变不了,一听方宁这么说他,立即脱口反驳。宋乔没落后那就是小叔落后了。

方宁微微一笑:“我逗你玩的,你这么聪明勤奋,肯定不会落后的。你就跟我说说小叔的事呗,知道多少说多少。”

宋乔继续端着架子,用矜持的语调问道:“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方宁心里默默思量着,她当然不能回答最想知道坏的方面。

她蹙着眉头想了片刻,婉转问道:“我小叔最近回来总爱睡觉,总嫌这不好那不好,要钱也要得比往勤些…”

宋乔听罢,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他敷衍地答道:“我不大清楚。”顿了顿,他又说道:“君子不背后议人长短,我不说,你也别打听了。”

方宁心中的火苗冒出了头,每次听宋乔说话她都不由自主的想刺他一顿,太装了。不是装纯就是装君子。

她的本性渐渐开始暴露,根本就忘了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她轻哼一声,侧过脸讽刺道:“君子不议人长短?我虽没读多少书,可也知道真正的君子决不会为了自己的名声去帮助别人掩饰恶行!”

宋乔脸色微红,直着脖子争执:“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帮他掩饰恶行了?”

方宁理直气壮:“你不说不就是掩饰吗?”

宋乔不由得怔了一下,这是哪一门子的道理?他不说人是非也不对了?

方宁眼珠一转,很快又变了一副语气:“宋乔,你看咱们村里就你和我小叔在镇上读书,这人难免有犯错的时候,你们做为同乡近邻就应该互相提醒。你说是不是?”

“嗯嗯。”

“…”

宋柳在旁边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大哥一会儿看看方宁。她突然觉得方宁刚才跟大哥争辩的样子很牛气。平常大哥总是板着脸教训她和二哥,没想到今天反被别人给教训了,而且对方还比他小。她心里一高兴,胃口就好起来了,伸手装起盘中的点心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那什么,你小叔最近交了几个朋友,他有些爱攀比了。”宋乔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开始慢慢地和方宁说起杜朝栋的事情。

“咯嘣。”宋柳咬了一口点心。因为是夏天,甜软的点心容易坏,所以宋家准备的都是酥硬的点心。

“我还听人说,他晚上看闲书,白天睡懒觉…”

“咯嘣。”

“你们都要开小灶吗?”

“咯——开的,我爹每天晚上都给我哥开小灶,有时候是面有时是汤,我们三个都吃。宋柳终于逮住了机会插话。

宋乔忍不住笑了笑:“我不打算开的,先生该教的都教了。我自己多用功就行了。”

宋柳提高嗓门:“你骗人,你开小灶的。”

方宁也笑了,她抽空和宋柳说了几句她感兴趣的话,接着又和宋乔攀谈。宋乔开始有此拘谨,方宁问一句他答一句,很快地,方宁十分准确地抓住了他的潮点,一句句把他引导到他最感兴趣的地方,宋乔不知不觉的话便多了起来,自然而流畅的说起了自己的书院生活。

方宁适时表达一句含蓄的赞赏:“你懂的真多。听你一说话,胜过偷听半年书。”

宋乔有些羞赧的笑笑:“哪里哪里,我有时也会教柳柳认字,你有空也可以过来学。”

“好的,我觉得你这样子真像君子的。”方宁笑眯眯的赞道。

“咳咳。”宋乔觉得自己平常不爱听恭维话,可杜方宁的恭维他听起来就是舒服。随即他又想到,平常她见到自己总是恶声恶气的。

于是,下一刻宋乔脑中突然涌起了前些日子的不愉快的记忆,他很小心眼的翻起了旧帐:“我哪里是什么君子,我的脑袋被驴踢了。”

“呵呵。”方宁掩饰的笑笑,并不答话。

宋柳连点心也顾不得吃了,睁大眼睛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偷着拽驴尾巴才被踢的?”

“噗…”方宁不厚道的笑了。宋乔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宋柳关切地追问:“大哥你踢到哪儿,要不要紧,你要再被踢坏,咱们家就我一个人聪明了可咋办…”

宋乔含糊的解释了一句:“早没事了。”便推门扎进屋里去了。

又坐了一会儿,方宁便起身告辞,宋柳略有些不舍的把花书包还给方宁,脸上却又做出一副别扭样:“这荷包太大了,不怎么好用。”

方宁嗯了一声,宋柳再一次认真地建议道:“你还是让你姐在上面绣棵柳树吧,柳树下蹲着狗。”

“哦,好好。”

方宁刚走到门口,小木头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了。

“方宁,你来找我玩?”小木头一脸欣喜的问道。

“嗯,我正好路过你家。”

“我回来了,咱俩一起玩吧。你等着,我有好东西给你看哦。”小木头从袖筒里拿出一个脏兮兮的荷包,里面装的是一只被称为“小水牛”的硬壳虫和一只金黄的蝉。

方宁做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夸道:“你这虫真好看。背上还是黑白点的。”小木头得意的挺了挺小胸脯。

“不过,我得回去了。等我闲了再找你玩。”方宁看了看天色说道。小木头一脸的失望。乡下的孩子没那么多讲究,在十岁以前也并无多少男女之别,方宁以前是经常跟这些人一起玩的。现在她整天忙着做生意赚钱斗极品,跟昔日的小伙伴来往愈发少了,这让小木头十分失落。

方宁告别宋家兄妹二人,挎着书包低头往家走去。她边走边消化刚才打探来的情况。她的判断十分准确,杜朝栋果然没有好好读书,而是和那些家境富有的同学比吃比穿,不断的伸手向家里要钱。老杜头和何氏根本不懂这些,一味的惯着他。想到杜朝栋那白净圆满的脸,她都恨不得割下来一块肉,这都是她爹的血汗钱养出来的!

还有这个小叔十分虚荣爱面子,宋乔说,他在学里已经邀请了一位同学来家做客,估摸着这两天就该来了。到时何氏再闹,她就这事通过那个同学宣扬出去,以杜朝栋爱面子的性格肯定会出来干涉。哼哼,杜方宁越想心里越亮堂。

“方宁。”她走着,迎面有人招呼她。抬头一看,只见来人只是串亲刚回的圆宁。

“你回来了?”方宁淡淡地笑着。

圆宁倒十分热情,和她并肩走着,笑着说道:“我先去我姥家,又去我大姨家,我大姨一家都不让我回,可我想着很快就过中秋了,不回来不合适。”

“嗯。”

圆宁说了一会儿,见方宁根本不往她身上看,不禁有些生气,她压着性子伸手捏了捏方宁身上的蓝布裙漫不经心地问道:“大热天的你穿这么厚的衣裳不热吗?”

方宁奇怪的看了看她:“习惯了。”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原来圆宁身上穿了一身轻薄的淡绿色夏布裙,布料和做工都很一般,但在乡下女孩子中也算很起眼的。她的头上还戴了一枝珠花。那眉眼显得很细了。圆宁和冬宁的五官是两个极端,冬宁是大方过头,圆宁则精细得有些小气,窄脸小嘴小鼻子小眼,不过,整天倒挺协调顺眼。所以二伯娘王氏得空就向别人夸自家女儿生得秀气,完全不像农家女孩,倒像是城里的。圆宁方才说她的衣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净等着自己的羡慕和妒忌呢。

“呀,我才看到,你的衣裳真漂亮。肯定是你那有钱的大姨做的。”

圆宁就等着这句话,略一昂头,十分自豪地说道:“就是我大姨做的,本来说多做两身的,可时间来不及了。”

“你要跟我回家吗?”圆宁突然收住脚步,摇摇头:“不了,我去看看娟子和青草她们。”

方宁远远地看到自己院门前停了一辆牛车,她心里一怔,这是谁来了?她一眼看到出来抱麦秸杆的花大婶,便笑着寒暄了一句,很自然地问起了牛车的主人。

“哦,方才,有一个年轻后生,说来找你小叔。我们当家的还给指了路呢。”

“我知道了,大婶,我先回了。”

方宁甜甜一笑,快步往家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何氏在指使杜朝南:“春宁爹,你四弟的同窗来了,你也见了,人家是个体面人,来咱家是给咱脸,咱这席面来办得像样些,你去村西头老赵杂货店买些酒肉回来,肉干点心啥都称些。”

“哦,我就去。”杜朝南放下手中的活计就要起身。何氏吩咐完,扭身走了。这是啥意思,不给钱让买东西,买回来算谁的?方宁脑袋一转,想必这是何氏刚琢磨出来的新招,她要不来钱没关系,改要为榨,一点点的榨,老子娘吩咐儿子买东西,你不能不去。不然就是不孝顺。这算盘打得真精。

“奶,你还没给我爹钱哪。”方宁人没进,声先飘进来。

何氏一看方宁这个扫把星回来了,脸色顿时晴转多云,她沉声喝道:“都多大了,整日价满村子游荡,有这功夫能割多少猪草!”

方宁摊摊手:“我家又没猪,割草给谁吃?”

何氏今日没心情跟她耐烦,随口叨咕了几句又要离去。

“钱,奶。”方宁又提醒了一句。

25第二十五章循循善诱

“回来再给,催命哪,几百年没见过钱咋地!”何氏狠狠地白了一眼这个不开眼的孙女。

“方宁。”杜朝南以目示意她别要了,他觉得又不是什么大钱,偶尔孝敬孝敬二老也不是不可以。

杜方宁也有一刹那的犹豫,可她很快又坚定起来,这的确花不了多少钱,可是他们家不能惯何氏这毛病。秋后他们还要盖房子,何氏和老杜头不想往外吐一文钱,还时不时的压榨他们。他们挣钱多难,她爹没日夜的编东西,手上全是裂口,她娘和两个姐姐白天干活晚上还要做绣活,她为了多卖几个钱,顶着烈日吆喝得嗓子都哑了。凭什么要拿他们的血汗钱去给别人壮面子!

“奶,咱家要是没钱买肉就别买呗,我小叔的同学不会介意的。你不信我这就去问他。”到时看丢谁的脸!方宁作势起身就要往里走,何氏阴着脸伸手拦着不让她进。

“都瞎吵吵什么?”这回出声阻止的不是何氏,而是闻声赶来的杜朝栋,他在同学中最爱面子,哪能让自家侄女当面嚷着没钱买肉。他气得满脸通红,冷冷的斜瞥着方宁。方宁对天翻了个白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样儿。

何氏一看小儿子生气了,脸上立即转换上了慈祥亲切的笑容:“栋儿,你别跟这个野丫头一般见识。娘这就去买。”何氏也不指使杜朝南了,自己进屋拿了钱买酒肉去了。

“哼。”杜朝栋扭过脸来不屑的冷哼一声,杜朝南一脸尴尬:“朝栋,这…”他想解释又无从说起。

“瞧你们那小家子气样儿,没事别出来瞎晃悠,省得丢我的脸!”杜朝栋甩下这句话转身走了。杜朝南脸色青白交错,心中凉意森森。杜朝南比杜朝栋大很多,再加上他又没儿子,所以对杜朝栋有着兄长和父亲的双重疼爱。家里要供杜朝栋念书,两个哥哥表面不敢说什么,背地里没少议论,每回杜朝南都拿话劝他们。但如今这个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弟弟却嫌他们一家小家子气,嫌他们丢人!他怎能不感到心寒?

“爹,你别难过,你不还有我们吗?”方宁赶紧劝父亲,方氏等人也出声相劝。

方氏看了看丈夫,忍了忍,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爹,老四这回着实让人寒心。咱们节衣缩食的供他念书,就换回这个结果?咱一家咋就丢他的脸了。”

杜朝南深深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杜方宁在旁边看着爹娘的互动,最近方氏已经有所起色,如果能把父亲拉到自己这条战线上,他们家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斗何氏这种经验丰富脸皮厚的极品,绝不能靠她一人战斗!

“爹,你平常听过戏没?”

杜朝南怔了一下,心不在焉的点头道:“小时候听过。”

方宁搬了个小凳子在父亲面前坐下,侃侃而谈道:“我最爱听戏了,我觉得戏里有很多道理。有一回我听到戏文上说,父母对子女不能纵容溺爱,不然就是害了他们。”

杜朝南点头:“是这道理。”方宁要说的可不是这些老生常谈。她准备先抛块砖头,再引块玉出来。

于是,她纵深问道:“爹,书上说,人非圣贤谁能无过,这话对吧?”

“书上说的当然对了。”杜朝南勉强笑了笑,毫不迟疑的答道。

“那当父母的也不是圣贤,他们有时也会犯错,对吧?”

方氏把针贴着额头抿了抿,抢先接道:“当父母的当然会犯错。”

杜方宁笑吟吟地看着父亲,用清晰平静的语调抛出自己的结论:“爹,那你说子女要是知道自己的爹娘在犯错,是装作看不见呢?还是指出来不帮着他犯错好?”

“这…”杜朝南脸上闪过一阵惊诧。一时不知接什么话好。

这时,方宁又换上了一副沉重的语调:“爹,今天我走在村子里,有很多人都在议论我爷奶,唉…你说我奶他们以前也不是这样,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呢?还有人说,都是因你和我娘太孝顺了,什么都听我爷奶的,把他们惯成了那副脾气。”这话说得杜朝南心中又是一动,他脸上流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难道说太孝顺也是错?

“…爹,你以后不能再跟以前那样了,我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她一个妇道人家,生平没出过村子难免见识有限,我爷又不管事,她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和我大伯二伯他们就得提醒着。否则,咱们一家人容易生嫌隙不说,外人也总议论我奶,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听着也难受。”

“…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奶好,你也别怕别人说你什么,为了我奶的名声,为了纠正她的错误,咱们什么也不怕。你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人家说书的说了,‘君辱臣死,’同样的道理,父母受辱,儿女也会生不如死。为了父母,死都不怕,还怕坏掉名声吗?我奶她可能一时半会不承情,她只要是个明白人(她不承情就不是明白人),将来总会慢慢明白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难道就有害父母的儿女吗?”这个何氏,应该说天下的父母都这样,他们喜欢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大加干涉儿女的事情?为什么她不能反过来运用呢?这么做的确是为了何氏好。

方宁的小嘴一张一合,吧嗒吧嗒的说个不停,她深入浅出、循循善诱的给杜南讲了这么一通道理。夏宁和秋宁不由得停住了手中的活计,睁大眼睛认真聆听妹妹的演说,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这是哪场戏唱的,她们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不多一会儿,何氏就挎着篮子回来了。

她一进院就开始指派众人干活:“金宁娘,学成娘,你们俩一个择菜一个洗肉,圆宁和冬宁出来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