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糊弄不了,何况是糊弄别人,但要说激将法一点用都没有,也不见得。

苏锦眼珠子一转,道,“我是还没有瞧见比你长的更漂亮的男人,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可是一看到美男就走不动道的,只要瞧见比你更漂亮的,不出三天,我保证连你长什么样子我都记不起来,你执意不肯休我,回头…你可不能怪我。”

如果这都能容忍的话,那她就安心在镇国公府住下了。

苏锦一眨不眨的盯着谢景宸,只见他猛然起身,吓了她一大跳,连拍胸口。

谢景宸抓住她的手,忍着胸腔内翻滚的怒意道,“我看你不是想我休了你,是想我杀了你以绝后患…!”

话还没说完,谢景宸一口血吐了出来,不省人事。

看着他晕倒,苏锦轻呼一口气,真是不容易啊。

这口血,本来醒过来就该吐的,而且虚弱的要在床上躺上几天才能下床,他不但能忍到现在,还能下床走动,难怪中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毒,还能扛到今天。

以前命大没死,现在遇到她,就更没那么容易死了。

打着哈欠,苏锦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苏锦是被吵醒的,睡的正香,就被一声惊叫给吓醒了。

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中就看到杏儿吓的跌坐在地,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耳畔就传来一阵说话声,带着三分醇厚七分恼怒道,“可以放开我了吗?”

苏锦这才发现自己把谢景宸当成抱枕给抱了,惺忪睡眸染上一抹羞涩,脸颊红成猴屁股,还有些懊恼,她昨晚明明是裹着被子睡的啊。

未免尴尬,她坐起来,把被子拉在怀中,打招呼道,“早啊。”

只是这一声早啊,被屋外传来的一声悲痛给淹没,“大少爷去了!”

苏锦,“…。”

谢景宸,“…。”

静默了片刻。

苏锦肩膀直抖,谢景宸一张脸黑的找不到词形容。

杏儿跌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苏锦望着她道,“还不快站起来,大清早的,你叫什么?”

杏儿委屈,又不是她想叫的,她刚刚没差点被活活吓死。

杏儿爬起来,因为惊吓,声音颤抖道,“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说昨儿夜里,有小丫鬟起夜,看到黑白无常来勾魂,姑爷都跟着他们出门了,还在门口聊天来着,依依不舍,她们都说姑爷…一个个不敢进屋,把奴婢推了进来,奴婢犹豫了半天,才敢上前探姑爷的鼻息,谁想姑爷突然睁开眼睛,吓了奴婢一大跳,她们肯定是误会了。”

太医说谢景宸看不到今天早上的太阳,而冲喜本就不管用,再加上夜里黑白无常勾魂,一个个都笃定谢景宸咽气了,杏儿那一嗓子,无疑是验证了她们的猜测,这才有报丧之举。

苏锦一脸黑线,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他早上会醒吗?”

其他人误会就算了,她怎么也信了。

杏儿缩着脖子,弱声道,“她们说的跟真的一样,那受惊的小丫鬟这会儿还在发高烧说胡话,奴婢只,只当姑娘昨晚上是扎姑爷玩的…。”

她从小伺候姑娘,姑娘有几斤几两,她比姑娘还清楚,姑娘没学过医,就敢给姑爷治病,怎么叫她相信啊,事后还说不要告诉别人,这不明显是怕她扎姑爷泄愤的事被镇国公府知道,到时候生气吗?

杏儿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被婆子的哭声遮盖,有婆子哭着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可怜的大少爷啊,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某位年纪轻轻就去了的大少爷黑着脸坐在床上,双眸喷火的看着进来哭丧的丫鬟婆子。

他身后,苏锦面对着墙,笑的肚子一阵阵抽疼。

谢景宸额头一跳一跳的,“一大清早的,乱嚎什么!”

为首的婆子怔的说不出来话,嘴巴张大的能塞进去一咸鸭蛋,“大,大少爷你…你还活着?”

谢景宸从床上起来,脸阴沉的能凝成墨汁,那些丫鬟婆子吓的噗通跪倒在地,道,“丫鬟突然叫起来,奴婢们当大少爷你…。”

这话一听,就是把责任往杏儿身上推,杏儿怒叉腰,气势汹汹道,“大少爷活着,我就不能叫了吗?”

那婆子脸色一沉,呵斥道,“这里是镇国公府,做丫鬟的在主子屋子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来人,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

杏儿小脸一白,直往床边站。

苏锦笑容湮灭,这就开始给她来下马威了?

她早做好了敬茶时会被刁难的准备,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先给她下马威的是一个婆子,这就欺人太甚了点,真当谁都能拿捏她呢。

淡淡一笑,苏锦道,“镇国公府的家规还真是严格,叫一声就要打二十大板,连大少爷是死是活都还没确定就先报丧,也算是公然咒大少爷死了,如此胆大妄为,是不是该杖毙?”

那婆子背脊一寒,连连认错。

谢景宸冷冷道,“出去领三十板子,其他人罚一个月月钱。”

婆子怔住,大少爷居然帮着一个让他颜面扫地的女土匪,他是病糊涂了吗?

婆子磕头求饶,谢景宸不耐烦道,“拖出去。”

苏锦从床上下来,杏儿伺候她更衣,那些丫鬟婆子退出去,屋子里安静下来,屋外的板子声倒是格外的响亮。

坐在梳妆台前,杏儿帮她绾发髻,一边道,“姑娘,你医术真高,都能从阎王爷手里头抢人了,你说姑爷早上才醒,他就真的早上才醒。”

苏锦一脸黑线。

这是在夸她吗?

这是在拆她的台啊!

人家昨晚就醒了一拨了。

透过铜镜,苏锦看到谢景宸眸光盯着她,带着探究和审度。

他已经分不清苏锦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昨晚张牙舞爪要休书的是她,早上扑在他怀里乖顺的像只猫的也是她,昨晚上说那么多抹黑自己的话,气的他吐血,可那一口血吐完之后,这会儿心口没那么疼了。

第七章 凶残

梳妆完,苏锦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三千青丝在杏儿灵巧的手里绾成流云髻,乌发如云,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娥眉淡扫,顾盼生辉。

杏儿左右看看,笑出两浅浅梨涡,“姑娘生的好看,怎么打扮都漂亮。”

每每梳妆,丫鬟总要夸她几句,苏锦习惯了,对她现在这副容貌,她也很满意。

将手里把玩的玉簪放下,苏锦起身,就见谢景宸眸光深邃的盯着她,问道,“你昨晚要休书只是为了救我?”

苏锦淡然一笑道,“是为了救你,也是为了要休书。”

谢景宸眉头狠狠一皱。

苏锦近前几步道,“到现在,你应该相信我能救你了吧,一份休书,换你一条命,你不亏。”

杏儿呆呆的站在一旁,清秀的脸上满是迷茫。

她怎么听不大懂姑爷和姑娘的对话?

姑娘是想要休书,但是昨晚姑爷昏迷不醒,他是怎么知道的?

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姑爷醒来不应该很气愤娶了姑娘吗?

心中疑惑,杏儿把苏锦拉到一旁,背对着谢景宸,低声道,“姑娘,你是真能救姑爷,还是故意匡他写休书的?”

苏锦扶额,敢情这丫鬟到现在还没信她真的会医术,“他没那么好骗。”

杏儿更不理解了,“既然姑娘有把握救姑爷,那姑娘还要休书做什么,侯爷和夫人都说要不是姑爷有病,姑娘和他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长的又好看,姑娘不是说看着他,心情就很好吗,姑娘真打算便宜别人?”

苏锦不能不承认谢景宸那张脸很养眼,便宜别人是有那么点不大甘心,但是,“不能为了不便宜别人,就搭上自己一辈子吧?”

然后,谢景宸就听到一段很土匪的对话传来:

“姑爷有什么不好的,让他改了就是,就这样被休了,侯爷和夫人也不会答应的。”

“他凶巴巴的。”

“明明姑娘你更凶一点儿。”

“嗯,你说什么?”

“啊,奴婢说姑爷凶,就让他和侯爷一样,得那什么气管炎。”

“他将来会三妻四妾,你家姑娘我独守空房,日日以泪洗面,终日郁郁寡欢,那时又该怎么办?”

“都生病了还敢不安分?”

杏儿回头瞄了谢景宸一眼。

“他看着就像那种人。”

“姑娘,你会不会看错了,姑爷看着挺好的啊,你肯定是想太多了,要真那样的话,咱们毒死他就是了。”

苏锦,“…。”

谢景宸,“…。”

这丫鬟也忒凶残了点儿吧?

苏锦摸了摸鼻子,转身看向谢景宸,没说话,但神情都写在脸上:我家丫鬟都这么凶残了,何况是我,聪明的话,知道怎么选择了吧。

谢景宸望着苏锦,眼神有些复杂和不解,“既然这么不想嫁,又自信能救我,为何当初不直接进宫找皇上?”

不说替他解毒,只需将他救醒,皇上从中说几句软话,她根本不用嫁给他冲喜。

要是她真的是苏锦,她就这么做了,这不是怕东乡侯和唐氏知道她是假的吗?

小丫鬟好糊弄,东乡侯和唐氏可没那么好打发,她不敢掉以轻心。

但这些话,不能说出来,苏锦道,“你们镇国公府的铁甲卫把侯府团团包围,我爹都出不去,我出得去吗?”

谢景宸笑了,笑意未达眼底,“区区铁甲卫,拦不住你,更拦不住东乡侯。”

苏锦心下一恼,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好像在他跟前,无所遁形似的。

他要活命,她要休书。

本是皆大欢喜的事,就是死活不同意,她真怀疑他不止是中毒了,而是脑子有病,求都求不来的事,居然不同意。

深呼一口气,苏锦望着谢景宸,眸光微动,笑意盎然,纤纤柔夷在他胸前画圈圈,呵气如兰道,“才一晚上,谢大少爷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话音刚落,那边传来一阵咳嗽声。

苏锦手猛然抽回来,侧头就看到一嬷嬷带着两丫鬟站在珠帘外,登时脸颊窘红,她们是什么时候进屋的,走路能不能稍微带点声,能不能先敲门再进来?

隔着珠帘,赵妈妈眼底流露一抹淡淡的鄙夷和唾弃。

老眼昏花了,居然看到大少奶奶脸红,还怕被人瞧见似的把手收回去,她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就敢抢男人吗?

大少爷还昏迷不醒,就急不可耐的把大少爷扒光了,还主动睡在大少爷怀里,简直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挑了帘子,赵妈妈上前福身道,“见过大少爷、大少奶奶。”

谢景宸神情淡淡,“有事?”

赵妈妈直起身子道,“大少爷虽然醒了,但郡主还不放心,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待会儿就来给大少爷把脉,让奴婢过来说一声,大少爷才刚醒,不用急着陪大少奶奶去敬茶,半个时辰后再去,另外让奴婢收拾床褥。”

“嗯。”

赵妈妈朝床榻走去。

苏锦眼睁睁的看着还算齐整的床榻在赵妈妈的收拾下更乱了,杏儿咕噜道,“这哪是收拾啊,更像是在找东西,床上能有什么啊?”

苏锦扶额。

还能找什么?

找圆房的证据呗。

赵妈妈翻了几遍,也没看到想看的,她望向苏锦,眼神里找不到一丝敬重,直白道,“大少奶奶和大少爷是没圆房,还是大少奶奶压根就不是完璧之身?”

杏儿叉腰,镇国公府的婆子一个比一个讨厌,居然敢质疑她家姑娘的清白,她好想打人。

苏锦朝杏儿摇头,望向赵妈妈,似笑非笑道,“镇国公府急着冲喜,找皇上赐婚,我都进门了,再来质疑我是不是完璧之身是不是太晚了?”

赵妈妈嗓子一噎。

默了片刻,她道,“看来是圆房了,我会如实禀告郡主。”

福了福身,赵妈妈退下。

谢景宸眉头拧成一团,漂亮的眸底是闪烁的火光,杏儿则望着苏锦道,“姑娘,你为什么不解释?”

苏锦坐下,给自己斟茶道,“我昨晚把他扒光,丫鬟瞧见了,我说没圆房,人家也不会信,既然不信,何必解释。”

斜了谢景宸一眼,苏锦慢条斯理道,“别说不是完璧之身,就是肚子里有孩子,谢大少爷也得认。”

让你丫的不休我,活活气死你。

谢景宸眼睛都气绿了,他咬牙道,“出去,把门带上。”

第八章 堕落

杏儿觉得自家姑娘是在找死。

姑爷的眼睛好吓人。

杏儿没敢动,谢景宸一记冷眼扫过来,丫鬟两脚生风的跑了。

门被带上,苏锦望着谢景宸,刚要说话,就被他直接抱了起来,苏锦吓了一跳,脸颊绯红,道,“你要做什么,快放了我!”

谢景宸一把将苏锦丢在床上,疼的她龇牙咧嘴,只听他道,“是不是完璧之身,验过才知道。”

床榻上凌乱一团,苏锦飞快的拉过被子抱在怀中,瞪着欺身过来的谢景宸,紧张道,“你站着别动!有话好好说!”

谢景宸果真就不动了。

他本来就没打算圆房,只是这女人越来越过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下回为了要休书,她嘴里蹦出什么话来。

当街抢人的是她,如她所愿娶了她,又闹着要休书,她拿他谢景宸当什么人了,仗着会医术,能救他,就可以这么随意的玩弄于鼓掌之间吗?

苏锦是真吓着了,谢景宸是长的好看,但这么短时间相处,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昨天掐她脖子的力道,他要来硬的,她反抗不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明明有求于人的是他啊!

苏锦郁闷。

谢景宸望着苏锦,面无表情道,“我不喜猜测,给你半盏茶的时间向我解释清楚。”

苏锦紧紧的抱着被子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解释的越清楚,死的越快。”

谢景宸皱眉,“此话何意?”

苏锦呲牙道,“你昏迷不醒,镇国公府要我冲喜,我原本以为镇国公府只是要出一口恶气,但给你把脉后,我才知道,分明是有人要你的命,让我来背这个黑锅,镇国公府连你一个大少爷都容不下,何况我这个大少奶奶?你是长得好看,但还没有好看到要我为你送命的地步。”

这是苏锦的真心话,但她说完,见谢景宸俊美无铸的脸上蒙了一层寒霜,眼底染上一抹悲凉,又觉得自己说话太伤人了。

但他露出这样的神情,说明她没有猜错。

他体内有毒,不能动武,所以苏锦当众抢他,他没法反抗,被她捆回了东乡侯府。

出了东乡侯府,就直接被抬回来了,体内毒素加重,不是镇国公府的人又给他下毒的,旁人也没机会下手。

但有一点,苏锦想不通,这会儿正好拿来转移话题,她问道,“你体内的毒虽然不稳定,但只要不气血翻涌,就不会晕倒,而你被我捆回东乡侯府时还没事,说明你有心理准备,为什么在离开的时候,还吐血晕倒了?”

这是苏锦唯一想不通的地方,以他的忍耐力,不应该会这样。

谢景宸双眸喷火,“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和我装傻?”

苏锦一脸无辜,她要知道,她还用的着问吗,“那天我晕了,后面的事,没人告诉我。”

谢景宸觉得自己又开始气血翻涌了,他咬牙道,“还不是被你爹气的!”

苏锦怔住,“我爹?我爹怎么气你了?”

这时候,门突然被敲响,杏儿的声音传来,“太医来了。”

“进来。”

谢景宸转身坐下。

苏锦赶紧从床上下来。

很快,丫鬟就领着太医进屋,杏儿跟在后头,她走到苏锦身边,担忧道,“姑娘,你没事吧?”

苏锦问道,“那天,我晕倒后,我爹和他说什么了?”

杏儿眨眼道,“也没说什么,就是夸了姑娘几句。”

夸她?

“怎么夸的?”苏锦再问。

杏儿想了想道,“就是夸姑娘善良、乖巧、孝顺、懂事、体贴、温柔、矜持…让姑爷回去后,就登门提亲,侯爷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要不纳妾委屈了姑娘就成了,如果姑爷做不到,侯爷就杀了他,就这样。”

就这样…

云淡风轻的苏锦头重脚轻,一张脸火辣辣的烧疼。

东乡侯是怎么夸出口的啊。

别说谢景宸有病在身,就是个正常人,听着也会吐血了吧?

知道的越多,苏锦就越觉得不好意思要休书了,能不能主动给她?

走神的功夫,太医把完脉,问谢景宸是不是服用了什么药,丫鬟说没有,太医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最后归结为有可能冲喜真的管用。

太医没有开药方,是药三分毒,寻常的补药,谢景宸多吃无益,只叮嘱他不要动怒,也不要…太兴奋劳累。

这些叮嘱没有问题,可太医叮嘱的时候瞥了一眼凌乱的床榻就是大问题了,也从侧面证实大家的猜测,他们镇国公府为了冲喜娶进门的大少奶奶,饥不择食,趁着大少爷昏迷的时候,把大少爷生米煮成了熟饭,太医都从脉象上把出来了,还叮嘱她以后不要再这么做来着!

等苏锦用完早餐,和谢景宸去敬茶的时候,一路上,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看她的眼神是憎恶、指责,看谢景宸是怜惜和心疼。

苏锦告诉自己,那些恬不知耻,不要脸骂的都不是她,她无需生气。

谢景宸侧目,这份忍耐,倒是令人刮目,不知道她能忍到什么时候,又会如何反抗?

见苏锦一直没动怒,杏儿看着她道,“姑娘,你都不生气吗,她们说你是牛粪,姑爷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奴婢都有点忍无可忍了,奴婢好想打人。”

苏锦想喷血,听见就算了,为什么还说给她听,怕她没气出内伤来吗?

深呼吸,苏锦笑道,“这是赞美,没有牛粪的滋养,哪来的鲜花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