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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宁这才笑道:“我知道嬷嬷一心为着我好,不过叮嘱你一句罢了。”转头在正殿正位的下手坐了,吩咐道,“赵得福。”

赵得福在门外听得洛宁宣召,忙迈步进来,打了个千:“奴婢在。”

“把太医院院正给本宫宣了来。”赵得福领了旨,转身就奔了出去。

太医院的院使姓张,已然是八十来岁的老头,须发皓然,身子骨倒结束,迈过坤宁宫高高的门槛时每页不用人搀扶,一路进了正殿,就在洛宁脚前跪了:“臣,太医院院使张徽参见皇后娘娘。”

洛宁笑道:“赵得福,快扶张院使起来。给他搬个椅子。”

张徽忙道:“臣谢皇后娘娘。”

“本宫听说,张院使的先祖乃是汉朝神医张机张仲景,想来张院使正是家学渊源。”

张徽忙立起身来道:“臣惶恐,张仲景正是臣的先祖。”

洛宁摆了摆手:“你坐罢。本宫记得令祖有名言‘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生长全,以养其身。’真真的是仁心仁德。”虽然满人重视女儿的教养,也不过使她认识字,会管家而已,药书是不会学的。洛宁飘在紫禁城这两百来年,百无聊赖之际也就看了些,这回有意收拢张仲景的后代,所以说了出来,果然一言既出,张徽脸上的恭敬之色便诚恳了几分。

张徽又跪倒了,谢恩道:“娘娘说的正是先祖所著作《伤寒杂病论》中的序言,娘娘真博闻强记。”

洛宁道:“张院使快起。本宫宣你是因令嫔身怀龙种,从前劳累着了,所以,皇上仁德,赐她在延禧宫中安胎静养。”说到这里,洛宁顿了顿,紧了紧小指上的那枚护甲,脸上又现出笑容来:“令嫔这胎,皇上和本宫都极为看重。本宫命你们两日一请脉,请脉的太医看哪个有空就哪个去罢,倒不必拘着一定要谁,脉案和药方子都请院使多费心,给把把关,务必要给皇上和本宫保全小阿哥,院使,你不会使本宫失望罢。”令嫔,你那么爱生病,这回本宫就成全你,两日一请脉,本宫看你还能怎么病。若是指定了一个太医,极容易叫你收买了去,这次次都要换过,本宫倒要瞧瞧,还有哪个胆大不要命的能被你收买了去。

这张徽在太医院里混了四十多年,从九龙夺嫡时过来的人,早混成精了,如何不明白皇后的意思:不能动令嫔肚子里的孩子,那是皇上看重的。可也不能让令嫔有机会作怪,借着龙胎邀宠。这事说难倒也不难,更没什么风险,还能讨皇后的好,如今皇后恩宠日隆,不答应的才是蠢货。

张徽忙起身跪倒:“臣遵旨。”

洛宁便说了赏,复又道:“你这趟差要是办得好,本宫和皇上请个恩典,赏你那孙儿一个前程。”

张徽的独生儿子早年溺水身亡,只留下一个孙儿,今年已然三十来岁,仗着家里有些家底,斗鸡走狗的,没个正形。张徽自己老迈,无时无刻不为这个孙子揪心,此时听得洛宁这句,复又跪倒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谢了恩。回到太医院,就把太医院里所有太医的名单都划拉了一回,挑拣出七八个为人胆小谨慎又有医术的来,列出了一个名单来,果然是两日一请脉,每人依次轮值,拿回来的脉案和药方子,张徽也自己认真仔细看过之后才许照方抓药,十日八日的,张徽还要自己跑上一回。

这样一来令嫔那里本来想借着动胎气啊,七格格九格格病了之由想向乾隆撒娇的,给洛宁整得无计可施,便是想收买个把太医为自己所用都无从下手,把令嫔气得知管拿着延禧宫的瓷器宫女出气,这是后话。

却说洛宁这里见完张徽,正要歇息一会,就听高无庸在外头报道:“奴婢高无庸来给皇后娘娘贺喜。”

高无庸服侍了世宗,如今又跟着乾隆,洛宁自然不能拿他当普通太监瞧,就下了请字,转眼高无庸就迈步进来,就向洛宁请了个安,肥胖的白脸上都是笑:“奴婢给娘娘贺喜,皇上升了那尔布老大人为二等奉恩公了。皇上还说,娘娘不必谢恩。真要谢,他今儿晚上过来用晚膳,娘娘备些酒菜也就是了。”这是乾隆为了昨儿永琪带人“夜闯坤宁宫”给洛宁的安慰了。

虽然乾隆说了不必谢恩,洛宁还是恭恭敬敬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跪倒,三跪九叩谢了帝恩。一旁容嬷嬷早备好了个荷包,内里装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高无庸也不客气,笑嘻嘻谢了赏,辞了洛宁就回去复旨。

乾隆正在看折子,见高无庸回来了,就问道:“皇后怎么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缓一章明天折腾野鸟。

47离间计

高无庸听得乾隆问话,忙道:“回皇上,奴婢传了您的旨意,说了娘娘无须谢恩,皇后娘娘还是朝着咱养心殿行了三跪九叩的国礼,话倒是没说。”

乾隆掷了朱砂笔道:“朕心里有些疑惑,你说怎么她请朕去她那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呢?”在他的心里还是不大想承认自己视为未来储君,寄予厚望的儿子会糊涂到能带着外人夜闯皇后的寝宫。好大喜功的乾隆到底不能一下就接受自己能看错人到这种程度。

高无庸看着乾隆的脸色,想了想,陪着小心道:“皇上,奴婢觉得这是凑巧了。奴婢愚钝,奴婢以为,这五阿哥要做什么,皇后那里怎么能做得了主呢?”

乾隆听了这话,细细想了,果然就是这个理,也只得按了按额角,叹了口气道:“逆子啊!你去把正大光明匾额下那个匣子给朕取了来。”

高无庸答应一声,带了两个小苏拉就到了养心殿正殿,搬了梯子来搁在正大光明的匾额前,命两个小太监扶稳了,自己爬了上去,伸手探到后头,摸了个锦匣出来,小心爬下来,双手捧着,一溜就回了东暖阁,哈着腰低了头迈步进到了东次间,就在锦帘前道:“皇上,奴婢复旨,锦匣请来了。”

乾隆在里头道:“进来。”

高无庸答应一声,弯腰低头进了门,就听乾隆的声音道:“搁桌上,你们都出去。”高无庸头也不敢抬,只碎步上前,把手上捧着的那个重逾千斤的锦匣恭恭敬敬搁在书案上,倒退着出了东次间,知道乾隆不想有人在近前,更不想被他们听到动静就招了招手,领着太监宫女们一起退到了东暖阁的房门前,这才停住脚,直起腰叹了口气:五阿哥,锦绣前程啊,锦绣前程啊您就那么一手毁了。

坤宁宫的洛宁不知道乾隆曾对她起的疑心。洛宁要是知道,只怕真是会把手上的那盏热茶统统倒在乾隆头上,她正叫了紫薇来,看过她描摹的两幅画像,笑道:“小燕子说你是个才女,果然不差。你父亲想必也是个才子,才能调教出你这么个水灵灵的女儿来。”

紫薇正伤心,她和她娘生得极像,要是乾隆还记得夏雨荷,看着夏紫薇的脸哪能那样视若无睹,听得洛宁问话,低了声道:“奴才没见过爹。”

洛宁扬起唇角笑了笑道:“原来你是遗腹子,好可怜的孩子,怪不得和小燕子会结为姐妹呢。小燕子真是好不容易才认回她皇阿玛的。”

紫薇猛然抬起头来,张大了眼睛看着洛宁,小燕子认回她皇阿玛!皇阿玛明明是我!是我的!

“怎么了?”洛宁心情极好地喝了口茶,看了看苍白着脸的紫薇,嗯,她可是记得戏里那个紫薇啊,真是会用这么楚楚可怜的样子,又用她如簧巧舌硬把小燕子那个泼妇种种蛮横无理的行为给说成天真和单纯啊。

“娘娘,娘娘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奴才求求您了,求求您了。”紫薇忽然就跪下了,在洛宁的脚前连着磕头。

洛宁示意玉蝶去搀她起来:“这要看你求本宫什么事,本宫也不能贸然就应了你。”

紫薇挣开扶着她的玉蝶,向前膝行了几步道:“皇后娘娘,您那么善良那么仁慈,您就让奴才去看一眼小燕子,不,不,是还珠格格。奴才有几句话要同还珠格格说。”

洛宁搁下茶盏,看着紫薇:“放肆!你是奴才,还珠格格是主子,同主子说话要说回禀!你规矩学到哪里去了!你这样跑到漱芳斋,岂不是叫人说我坤宁宫的奴才,仗着服侍本宫,眼里连皇子皇女也没有了?!”

洛宁的话字字句句戳在了紫薇心里,什么奴才,什么主子,什么皇女,主子该是她啊,她才是皇阿玛的皇女!是小燕子,是小燕子抢了她的爹,抢了她的身份,害得她现在做了奴才,害得她见了自己的阿玛都不能开口叫上一声!紫薇心上忽然就涌起恨来,匍匐在地,抖着身子,就想说出实情来,可是,可是信物呢?扇子,画,都给小燕子骗去了,我,我该怎么办。

“皇后娘娘,和嘉公主来了。”容嬷嬷的声音在暖阁外头响起,紫薇就听得皇后的声音忽然就温和起来:“快宣。”

门帘子一掀,一股冷香就飘了进来,匐在地上的紫薇眼角就瞥见一角淡紫的旗装,一个脚上穿着三寸厚底绣着蝶穿花绣鞋的身影在身旁立了,少女清婉活泼的声音道:“儿臣和嘉给皇额娘请安,祝皇额娘万福金安。”紫薇便知道了,那是纯贵妃的女儿,和硕和嘉公主,要是论年纪,该是自己妹妹了。

“快过来,到炕上暖暖,这么冷的天,你跑了来做什么。”皇后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慈爱。

“皇额娘,儿臣听说昨儿您这里来了刺客,儿臣急得不得了,本来一早就要来给皇额娘道受惊的,可是我额娘又咳血了。”那和嘉说到后来一句时,声音也带了点哽咽。紫薇便想起了自己的娘,病到后来,也是那样,一口口的吐血,紫薇不敢抬头,只怕叫皇后看见自己一脸的泪。

“那你还跑过来,不好好陪着你额娘,看手冷的,一会把冷气都给你额娘带回去。”洛宁摸了摸和嘉的手,这个孩子啊,在这个崩乱的世界里,许给了那个富察皓帧,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洛宁不自觉的就多疼了她些。

和嘉本性上是个乖巧的孩子,现在同洛宁混得熟了,知道这个看起来严厉的皇后,其实挺疼她的,所以听得洛宁叫她上炕暖暖,也不客气,就往炕上一坐,脱了旗鞋,一眼看见跪在地上的紫薇,便道:“皇额娘,她犯错了吗?犯错了,就交慎行司去,您别气着自己。”

洛宁笑着看了和嘉一眼:“她就是那个还珠格格的姐妹,你皇阿玛让她在我这里当差,刚才她求我要去看看还珠格格,我还没应呢。”

和嘉“哦”了声,她对那个蛮横的还珠格格没什么好感,所以连带着看紫薇也不喜欢,俯□,看了看紫薇,紫薇整个身子都扑在地上,和嘉只能看见她黑黢黢的头发:“你这是什么意思?皇额娘不答应你,你就不起来了吗?果然和还珠格格一样,一点子规矩也没有!真不知道怎么样没规矩的女人才能教导出那样粗野的女儿,什么才女,肯定是骗人的,怪不得皇阿玛不接她进宫。”

“不!”紫薇开始还能忍耐,到听得和嘉辱及自己亲娘,便把自己的身份和所在的地都忘得干净,一声痛呼,立时就站了起来,一手指着和嘉道:“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娘!”

和嘉正靠着洛宁剥香榧子吃,叫紫薇这一叫,心一抖,手一颤,才剥好的雪白一粒香榧子就落在了地上。和嘉虽然才十四五岁,到底是养在宫里的正牌子公主,从小到大,几时被人这样吓过,顿时怒了,也忘了自己在坤宁宫,面对的是皇额娘的奴才,叫道:“崔嬷嬷,给本宫掌她嘴!”崔嬷嬷却没糊涂,不敢就上前,也就偷看了洛宁一眼,见洛宁脸上辩不出喜怒,就不敢上前动手。

洛宁是晓得紫薇身份的,知道她早晚要让乾隆认为义女,自然不想她们姐妹俩把关系搞得僵了,便道:“紫薇,你同本宫跪了!这个是和硕和嘉公主,你方才没行礼,公主没同你计较已经是天恩了,你如何还为了还珠格格的娘就同公主顶嘴,真当本宫性子好,不会送你去慎行司吗?”

和嘉话出口也后悔了,却见洛宁没有怪她的意思,便又坐了下来,依旧往洛宁身边靠了靠,一面是撒娇一面是讨好地道:“皇额娘,儿臣再给您剥香榧子。”

紫薇几乎是跪也跪不住,这个是自己的妹妹啊!自己的妹妹是公主,那样金尊玉贵,提起自己娘时的不屑,说娘不守规矩,说娘骗人,皇后娘娘一声也没有驳斥,是不是皇后娘娘也是想的,是不是宫里所有人都那样想的?小燕子,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紫薇一夜没睡,又折腾了这一回,心力交瘁,身子晃了两晃,向着地上一倒竟就晕了过去。

和嘉剥香榧子的手停了,看一眼紫薇,又看一眼洛宁,就这么晕了?洛宁真是感激和嘉啊:这孩子真是乖,这一番话果然刺激得紫薇崩溃了,我倒要看看,闹过这一场之后,紫薇和小燕子的感情还能不能跟那个戏里一样,牢不可破。

“搭下去,宣太医。”洛宁接过和嘉手中剥了一半的香榧子,向着一旁的玉蝶淡淡吩咐,手上却把个香榧子剥了出来,往和嘉嘴里一塞,道:“你是公主,日后要管一个公主府的,行事要有公主的做派,堂堂一个大清和硕公主怎么好和个宫女争执,有失体统。”

和嘉脸上一红,想要回话,可嘴里有香榧子,又不好吐出来,又不敢就咀嚼,只好转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洛宁,想了想,就重重点了点头。

洛宁笑了,摸了摸她的脸:“以后啊,也不好就说还珠格格的娘怎么了,她是你皇阿玛的女人,说了她不好,你皇阿玛脸上也不好看,知道不知道?”

和嘉的脸更红了,只能点头。便在此时,就听得门外有人唱报:“皇上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紫薇经过这一番打击之后会怎么样想。

48永璂出息了

前头晕了的紫薇刚给搭下去,转眼听得乾隆就来了,玉蝶忙过来服侍这洛宁穿鞋,和嘉匆匆咽下了口中的香榧子夜来帮着洛宁整理衣裳,洛宁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等两人匆匆整理完,乾隆已经进来了,一看洛宁同和嘉两个正要行礼,就把手一摆道:“都罢了。怎么今儿想起来瞧你皇额娘了?”后头那句是向着和嘉说的。

和嘉素来有点敬畏乾隆,看着他脸上带笑,胆子也就略大些,道:“回皇阿玛,儿臣听闻皇额娘昨夜受惊,特来告慰的。”

乾隆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来时那个叫人搭出去的宫女,随口就道:“方才那个宫女是什么人?怎么晕了,叫太医瞧了,要是病了就移出去,省得病气过人。”

洛宁心知紫薇没什么病,不过是一时气急攻心罢了,听乾隆这样说,不由就有些可怜紫薇,只笑道:“知道了。”又说,“皇上,您打发了高无庸来说要在这里用膳,我叫小厨房备了鼎湖上素、蟹黄鲜菇、乌龙肘子,看着天冷,又叫他们准备了一道江米酿鸭子,温了坛十二年的状元红,您看着还要添点儿什么?”

乾隆看了眼站在洛宁身边的和嘉,身量还没长足,不过才到洛宁耳根,脸上还带了几分稚气,便像纯妃才进潜邸时的模样,便道:“和嘉也留这里用膳。顺便把永璂和永瑆也叫了来。”顿了蹲,向着洛宁道:“朕是说小十二。”

和嘉听得乾隆让她留下来用膳,脸上就显出了几分欢喜,忽闪着眼睛看这乾隆,清清脆脆答了声:“谢皇阿玛。”转头便吩咐崔嬷嬷去告诉纯妃一声,免得她记挂。

永瑆和永璂过来时,菜还没上,乾隆就把他们叫到一旁去,认真看了几眼。

孝贤的两个嫡子都死了,再加上洛宁的小十三也没有保住,乾隆生怕这个唯一的嫡子哪天也走了,所以对这永璂不免冷淡些,也免得到时伤心。可是经过昨儿老五那么一闹,乾隆扒拉了下自己剩下的儿子,不由哀叹起自己子孙不繁盛起来,又后悔怎么没事把老六给出继了,如今剩下的儿子除了病歪歪的老三,也就老五,老八,老八脚还不太好,剩下还能调教调教的就剩小十一和这个小十二了。

今儿正好湖广总督陈辉祖上了个折子,是当地一起杀夫案,案情纠葛,当地求赦和喊杀两种声音相持不下,彼此都有乡绅士子上书陈情,陈辉祖不能决断,就报到朝廷上来了。

乾隆有意考校两个幼子,便拿着这个案子问二人道:“永璂,永瑆,朕有话问你们。今儿湖广总督上奏了一个案子,朕要看看你们怎么说。武昌有一户方姓船户,家里也看得有十几艘船,只生了一女,就招赘了一个女婿在家,改宗姓方。这女婿到了方家之后,不上四五年,方氏夫妇先后都暴病死了,由女婿承继了家业。转过两年,方氏女发现自己父母实则是叫她丈夫谋害的,方女同丈夫理论不过,一日趁着她丈夫熟睡,一根绳子将他勒死了。如今湖广总督将这个案子报了上来,你们说该怎么判?”

永瑆想一想道:“依儿子看来,这方氏女杀夫,依律该是凌迟之罪,她父母教她丈夫害死了,其情虽苦,也该着告官才是,这般冤冤相报,朝廷王法倒是虚设了。”

永璂接口道:“儿子以为十一哥说差了,这死者即已改宗姓方,又娶了方氏女为妻,那方氏夫妇便同他是嗣父母一样,他毒害方氏夫妇,依着律法便是子杀父,也该是凌迟之罪。他在杀方氏夫妇之际,同其妻夫妻之情已然断绝,所以方氏女杀他,不该以妻杀亲夫论,合该以杀死平民论,是个斩刑。又因她是手刃杀父母的仇人,孝心可嘉,我大清素以孝治天下,儿子恳请皇阿玛恕其不死。”翻身跪倒在地,磕了个头。

乾隆听了永璂的话,倒是大吃一惊,依着他的想法,永璂能同永瑆一般念头已然很好,不料永璂竟将他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不由认真看了永璂几眼,忽然觉得这儿子或许是个可造之才,弯腰扶起了永璂,在他剃得精光的半拉月牙头上摸了摸,道:“好孩子,朕就准你所奏,饶她不死。”摘□边的玉佩亲手替着永璂系上,又把荷包解下来,赏了永瑆。

洛宁虽在看着太监宫女们布菜,眼睛却不时看着乾隆这里,等看着永璂跪倒了,乾隆扶了他起来,又赏了他东西,心上一松。转而看了眼一旁的永瑆,前世里这个在她身边教养了十来年的孩子,看着她的永璂叫乾隆厌弃,不说给他求情,便是来往也极少,仿佛从不曾在一个额娘膝下生活过一般,洛宁早就寒了心,这一世里,对着永瑆不免就有些芥蒂,这回见乾隆是赏赐有厚薄,也就额外留意了永瑆的神情,看他把个荷包捏来捏去的,微微皱眉的模样,不由暗自叹息了一声。

乾隆问完了话,就带了两个儿子过来,又向着洛宁笑道:“今儿我们就学学人家小门小户的,不要拘礼了,和嘉也不用布菜了,都做,都坐。”让永璂在他左手边坐了,又让永瑆在他右手坐了,洛宁也带着和嘉落坐,叫洛宁惊诧的事紧接着来了,乾隆竟向着他身后给他布菜的墨菊道:“那个鼎湖上素小十二喜欢,给他夹一筷子,小十二爱吃肉,夹筷肘子给他。”乾隆转脸向洛宁道:“小十一和小十二年纪小,倒是都有自己的见识。

永璂永瑆两个唬得忙搁下筷子立起身来,打了个千儿道:“儿子谢皇阿玛赏。”

待到吃完饭,乾隆反道:“明儿起,你们俩个从上书房下了学,就到朕的养心殿来,给朕说说你们当天都学了些什么。太宗皇帝八岁时已管家了,你们也都快七八岁的人了,也该有点皇子样了。”

洛宁听了这话的意思便明白乾隆有意要看看这两个小儿子的出息,这事轮不到她说话,所以也只装不明白,叮嘱了永璂永瑆几句,也就丢开了手。

和嘉又陪着乾隆和洛宁吃完茶,这才告退,她原该住在西三所,因洛宁说了叫她就近照顾纯妃,所以依旧在纯妃的储秀宫住着。

纯妃的身子其实早掏空了,不过是撑着一口气希望能熬到亲眼看着女儿出嫁,今天知道和嘉叫乾隆留在坤宁宫吃饭了,反而有些高兴,看着她回来,便命宫女上前给她除了外头带着寒气的衣裳,又换上了早在熏笼上暖着的湘妃色绣浅绿萼梅彩蝶的旗装,招手叫她过去在她的塌边坐了,开始细问她在坤宁宫做了什么,皇后又说什么等等。

当纯妃听到乾隆赏了永璂一块他随身的玉佩时,忍不住咳一阵,一口血又涌了上来,纯妃身边的宫女阿兰忙上来用手帕子接了,眼见得鲜红滴滴一团血,和嘉的眼眶又红了。

纯妃漱了口,又喝了几口温水复又躺下了,拉着和嘉的手道:“傻孩子,哭什么呢,人总是要死的,只是我心里到底放不下你们啊。”

和嘉匍在纯妃床头道:“额娘,您想不想皇阿玛,要不明儿我和皇额娘说说,让皇阿玛来瞧瞧您。额娘,这几个月下来,女儿觉得皇额娘其实挺好的。”

纯妃一怔,摸着和嘉头的手也停了下来,片刻笑道:“是啊,其实她的心不坏。你和她多走动走动,以后等额娘不在了,也有人照顾你。你皇阿玛啊,就不要来了。额娘有你就够了。”

纯妃是真不想见到乾隆,自己只有两个儿子,老三永璋因为在孝贤的葬礼上哭得没有叫乾隆满意,被骂得只剩半条命。老六永瑢莫名其妙就出继给了慎郡王,从此就成了外臣,母子俩见一面都难,那样一个男人啊,还是不见的好。

和嘉哪里知道纯妃心里想的,见纯妃不答应,心上只以为自己额娘是逞强,也就不提了,靠着纯妃的床头,陪着纯妃又说了回话,看着纯妃渐渐睡了,这才回到自己寝宫安歇。过了两日去给洛宁请安时,到底委婉提了起来,洛宁对着纯妃一脉倒也同情,自是一口就答应了,等过几日乾隆来时,就劝着乾隆去瞧了瞧纯妃。、

乾隆看完纯妃回到坤宁宫时,神情颇为黯然,向着洛宁道:“朕看着纯妃怕是撑不过年去,等不及皇额娘回来了。反正和嘉的公主府也建造得差不多了,要不,给皇额娘去个信告诉她一声,咱们就把和嘉的婚事赶紧的办了,让纯妃能看着和嘉出嫁,也当冲个喜。”

洛宁自然答应,又道:“那纯妃的位份是不是也要提一提?”乾隆道:“朕已下旨,晋纯妃为皇贵妃。一同报给皇额娘知道罢。”洛宁立起身答应了,又道:“既然纯妃晋了皇贵妃,那贵妃位就出缺了,您看?”

两世的经验告诉洛宁,乾隆要是宠着谁,上赶着拦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不如自己提出来,还能落个好,横竖还要皇额娘点头呢。因庆嫔前几日查出来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洛宁索性大方的提议封她为妃。乾隆对庆嫔正在喜欢的时候,自是满口答应。两人商议着又晋了婉嫔为婉妃,为了大清和蒙古的友情,晋蒙古的博尔济吉特氏颖嫔为颖妃,忻贵人为忻嫔,一串名单拟了下来两人有志一同的都没提一个人-----延禧宫的令嫔。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我想写下傅恒在济南的遭遇啊啊啊啊啊

另谢谢hxsong314939280TX的鼓励。

第 49 章

乾隆不提令嫔的理由是,贬了份位的妃嫔再没有当年就复位的道理,要是当年就复位了,岂不是说他当时贬错了。好面子好到打折胳膊袖里藏的乾隆便是真错了也不会承认,何况这一回乾隆认为自己没错,所以他故意忘了前一段时间还捧在手心疼爱的令妃。

至于洛宁,洛宁看着乾隆不想提的样子,那是正中下怀,自然不会上赶着自找不痛快。看着写着晋封妃嫔名单的册子,随着年礼一起送去了五台山,洛宁笑了:令嫔啊,你就好生在嫔位上过年罢。至于等你生下那个排行十四的阿哥,只怕那时傅恒也该回来了,你还能不能再嫔位上呆着都不知道呢,这一世,想回妃位,想做贵妃?有那个小燕子在,你就死了这条心。

自乾隆遣傅恒去济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倒不是傅恒不上紧,实在是乾隆交给他的事不好办。乾隆叫他去找那个十八年前的人面桃花,这样**的事情,总不好敲锣打鼓地去做,只好弃了官身,带着儿子福隆安,运了些茶叶绸缎之类装作行商到济南经商。

父子俩寻了家干净的客栈住下,也不好就去打听夏雨荷这人,只能先扮个寻常客商的样子,在街面上打听这哪家做生意比较老实,哪家的老板人可靠些,这打听了半个来月,倒有好些人说那家叫瑞虹祥的绸缎铺子,门面不大,老板倒挺实在的,也热心。傅恒就找上瑞虹祥说要出脱手上的绸缎。

傅恒带来的绸缎都是上等货,他志不在赚钱,价钱上就极好说话,再加上傅恒有意要同瑞虹祥的老板交好,好借他去打听夏雨荷,所以放出在朝廷之上交际应酬的手段来,这一来二去就同这个老板熟悉起来。

瑞虹祥的老板姓朱单名一个奎字,今年已然五十多岁,生得白胖,见人就笑,为人也热心,傅恒也是有意亲近,两下里一凑合,一两个月之后,两人也几乎无话不说起来。傅恒见时机已到,这日就请朱奎喝酒,酒过三巡之后,傅恒就说:“朱兄,在下这点日子来看着你也是个古道热肠的,有件事,还望朱兄帮个小忙,在下决不会叫你白辛苦一场。”说着,敬了朱奎一杯。

朱奎看了看傅恒敬他的酒,就笑道:“我就知道,您从京城来的,又把那么好一批货贱价卖给了我,自然是另有所图。兄弟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本分商人,您有难,要钱,我还能帮衬些,其他事是不沾的。”

傅恒就道:“在下也是本分良民,在下只是要向朱兄打听一个人,朱兄可知道济南城的夏家?”

朱奎听到夏家,眼角就跳了跳:“济南貌似没有姓夏的大家富户。”

傅恒久在官场打转,朱奎的神情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而且据皇上所说,当年夏雨荷的父亲也算是当地名士,她未婚先孕,还把私生女生下养大这样的丑事,只怕济南城里不知道的人不多,朱奎不想谈也是情理之中,可是说不知道有姓夏的人家便是矫枉过正了。

“朱兄,这夏家十八年前有个女孩子,做了件惊世骇俗的事,你都没听说?”

朱奎手上正端着酒杯,被傅恒这句话一吓,手一抖就泼了出来,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白面微须的书生,想起自己的爱妾雨娟说的话来,当年同夏雨荷有私的是个从京城来的大人物,看着眼前这位,年龄上正好相当,又是京城口音,莫非就是他!

朱奎心头一股怒气忽然就冒了上来,手中酒杯里剩下的半盏残酒就朝着傅恒脸上泼了上去,口中道:“你害得夏家一族在济南都抬不起头来!如今你还回来做什么!”

傅恒身后的福隆安见眼前这个商人拿酒泼自己阿玛,顿时大怒,一步上来,右手扣住朱奎的右手一扣一板,左手掐住朱奎的肩胛往前已推,就把个朱奎按倒在桌面上,喝道:“大胆,竟敢对我阿玛无礼,信不信小爷卸了你这条胳膊。”

朱奎挣扎几下,丝毫动弹不得,他带在身边的两个长随也叫傅恒的护卫拿下来了。朱奎恨恨道:“原来你是满人!怪不得,你们满人哪里有什么礼义廉耻!你对夏雨荷始乱终弃,可曾想过夏雨荷怎么个下场,夏氏一族其他女孩子的名节也要受损,她们的终身怎么办?啐。”

原来当年夏雨荷未婚先孕事发之时,朱奎的侍妾夏雨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开始不知道这事对她会有怎么样的影响,看着夏雨荷一家三口给赶了出去之后还挺同情的。直到她嫡亲的姐姐雨莲忽然就叫夫家退婚了,父母竟然不敢说一个字,而族里其他到了论婚嫁年龄的堂姐,正议婚的都被回绝了,其他没定亲的也没了人上门提亲,这才觉得出了大事了。雨娟是听姐姐们在一起时哭泣诅咒时才知道的,原来那个夏雨荷未婚先孕竟是连累了一族的女孩子,世人都觉得夏家的女孩子未必规矩,差不多的人家都不肯要她们,怕娶了夏家的女孩子被人嘲笑,雨娟这才恨起夏雨荷来。

再后来那些姐姐们,有的给人做了填房,有的就只好给人做了良妾,雨娟也不得不嫁给了朱奎做妾。

这个朱奎也算是个好人,因自己比雨娟大了近二十岁,雨娟还给他生了唯一一个儿子,所以对着雨娟很是宠爱,雨娟怨恨夏雨荷和那个对她始乱终弃的男人,朱奎当然也没好感,这一次误会傅恒就是那人,以为他回来又要生出事端来,不免就动了真气。

傅恒挥了挥手叫福隆安退下,问道:“朱兄同夏家有亲?”朱奎刚想否认,傅恒已然截口道:“那朱兄动这样大的气做什么?”朱奎活动了下胳膊,迟疑了下,沉着脸点了点头。

傅恒笑道:“这倒是天公作美,也免得我奔波了。朱兄可知道那个夏雨荷葬在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人?”

朱奎听见傅恒问夏雨荷葬在哪里,更是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她死了?说起来这个女人也真是…”朱奎叹着气摇了摇头,真是不守规矩,更能说恬不知耻,自己带着私生女过活,就该谨言慎行才对,还半夜唱什么:“山也迢迢,水也迢迢,盼过昨夜又盼今宵”,怎么能叫人看得起,怨不得夏家的族人不肯让她葬在祖坟里。

傅恒对夏雨荷没什么好感。夏雨荷和乾隆情不自禁的时候,他姐姐孝贤还在,作为小舅子,对着他姐夫的外室能有好感才怪,所以看着朱奎叹气摇头,说话吞吞吐吐,也就道:“不瞒朱兄,在下这次是受人所托。夏夫人那种人物,在下不敢消受也无福消受,你有话只管直说无妨。”

朱奎听见傅恒不是那个人,怨气也就消了,这才把夏雨荷一家三口如何被族人赶到了大明湖畔的别院去住,夏雨荷生下一女,而她的父母没几年都病死了,说到这里,朱奎忍不住鄙薄了夏雨荷一番,他认为夏雨荷的父母是给夏雨荷气死的,因为夏雨荷连累父母丢了一世的脸面,还每夜唱什么“山也迢迢,水也迢迢,盼过昨夜又盼今宵”。

他说完了倒是畅快了,不免担心傅恒生气,他那个儿子还要动手,看了傅恒一眼,就见傅恒频频点头,也就放了心,继续把夏雨荷父母死后,夏雨荷带着女儿过活,怎么样不守规矩,怎么样夜夜唱相思说了,又说:“夏雨荷自己不守规矩也就罢了,把个女儿调教得跟扬州瘦马一般,请了先生去不教女戒女则女四书,只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夏雨荷一死,夏家那些人一半是欺负她女儿孤苦伶仃,一半是恨夏雨荷带累了夏氏一族的名声,抢占了夏雨荷的那所别院,她那个女儿据说带着个丫鬟上京寻父去了。”

傅恒便道:“那夏夫人的女儿闺名叫什么可有人知道?那丫鬟又叫什么?家里还有什么老仆人在?”

朱奎笑道:“据说那个女孩子是八月生的,所以叫个紫薇。”傅恒听了但笑不语,紫薇,紫薇星,说那夏雨荷是个才女倒也不错,她既然知道同她春风一度的男人是当今皇上,那么给女儿起名紫薇,一来是合了生辰,二来怕是更有她是帝王之女的含义。

既然找到了知情人,余下的事倒也好办了,在朱奎的协助下,傅恒找到了从前服侍过夏雨荷母女的一个姓钱的老仆妇,又通过朱奎之手,把夏雨荷的一张琴赎了回来。临回京前,又让福隆安去了未出脱的那些茶叶都送给了朱奎,言语中又敲打了一番,令他不许说出去。

朱奎是个生意人,本就后悔一时冲动把自己同夏家有亲这事透给了这个从头到脚都透着古怪的满人老爷,又被福隆安一番恐吓,也就赌咒发誓决不向任何人泄露,等到傅恒一走,立时就变卖了家产,带着妻妾幼子,一大家子都搬到淄博去了。

傅恒带着人证钱氏取道水路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让钱氏平平安安上京揭穿小燕子的说?

我这么交代一章,是为了表明下奶奶说夏家的族人欺负夏雨荷孤儿寡母是多么无耻。在那个时代背景下,一个家族里有女孩子未婚先孕,绝对影响到整个家族女孩子的名声啊。

至于乾隆的身份,夏雨荷他们一家三口知道,肯定没有往外说,要说了。地方官知道了夏雨荷怀的龙种,肯定上报乾隆的,。。。。。。。

但是,为毛不说啊为毛啊?

啊啊啊啊逻辑上根本没办法理清,泪奔个。

50花与鸟

不料那个钱氏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上船没多久就病了,她是重要人证,傅恒自然不能让她有什么闪失,带了钱氏弃舟上岸,延医治疗,将养了半个多月才慢慢起复。傅恒虽知道京中那个还珠格格只怕有蹊跷,反正人在宫中,倒也不怕她跑了,所以等到钱氏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这才慢慢赶路。这样一来,回到京中之时,离得年关也差不多了,小燕子早在皇宫之中闹了许多事出来,砸了皇后洛宁赏的东西已经是前情了,这回小燕子是闯要洛宁的坤宁宫要人。

小燕子自知道紫薇被留在了坤宁宫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一是担心紫薇被恶毒皇后欺负了,二是担心紫薇说了实情,再加上能安慰她的永琪和令妃,一个被禁足了,一个是勒令静养,所以小燕子没个人商量,更心急起来。也是她从小就摸爬滚打长大的,筋骨强健,皇宫之中各色灵药也多,将养了十来天之后,这只野燕子又能飞了。

野燕子能下地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养心殿见她的皇阿玛。养心殿那是乾隆处理政务,召见大臣的地,乾隆便是再宠爱小燕子也不能让她进去,何况对着这个粗野无礼的半路女儿已经淡了,就叫高无庸在门前拦了,听得她是来要紫薇的,便道:“朕是天子,君无戏言,朕说把紫薇给了皇后便没有反悔的道理,不许胡闹。”

小燕子的领悟能力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的,乾隆的意思是,朕把紫薇给了皇后了,你不许胡闹!在小燕子那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的理解力下,这句话的意思歪成了:朕把紫薇给了皇后,你要人找皇后要去,不许跟我胡闹。于是,小燕子“奉命”闯坤宁宫要人来了。

洛宁正在坤宁宫的小库房里说:“虽说公主下降,一概嫁妆内务府都会准备齐的,我到底是她们的嫡母,也要备一份妆奁才是。”容嬷嬷同紫薇,玉蝶几个,就在洛宁的指挥下在库房里挑选,譬如嵌着鸽血红的的头面,羊脂玉的玉镯,桂圆核大的珠链,各色材质的如意,林林总总堆了一桌子,宝气珠光耀人的眼目,又有各色皮子,也是一箱子一箱子的翻出来。洛宁就笑道:“七格格和九格格的顺手也备上。到时还珠格格也十八了,更要备上一份,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紫薇当时不过是一时气急攻心,其实没什么病,她到底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奴才身份的,不敢久歇,不过躺了两天就起床了,跟着玉蝶秀菊两个在皇后跟前服侍,只是经过洛宁那一番话,人一下就瘦了下去。此时跟着洛宁进来清点给和硕和嘉公主添妆的妆奁,又提起还珠格格小燕子来,虽觉得心头刺痛,倒是能忍住眼泪了,洛宁瞧见了,心中暗自诧异,能变成这样,要么是彻底死心了,要么就是恨上了小燕子,只不知道是哪一种情况。

小燕子闯道坤宁宫门前时正是洛宁清点完给和嘉添妆的妆奁,带了容嬷嬷,紫薇玉蝶几个才出了小库房,就听得小燕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叫道:“皇后!皇后你出来!把紫薇还给我!”

洛宁听得这个声音,眉头一皱,转脸就去看紫薇。紫薇见皇后看她,忙退了两步道:“皇后娘娘,奴才不去。”洛宁诧异地扬了扬眉,这是想通了?到底不放心,便道:“本宫记得,你进宫是为着和还珠格格会面,怎么这回不愿去了?”

紫薇咬了咬唇,就在洛宁跟前跪了:“皇上赏了奴才在坤宁宫服侍娘娘,奴才便是娘娘的人了,还珠格格她,您也说了,从前的事,不能再提。”只当,只当我没福气认爹。

洛宁笑着,出个手虚扶了下道:“你既这样说,本宫也不能强你所难,起罢。”紫薇给洛宁磕了个头,就站了起来。

她们正说话,因坤宁宫的侍卫不敢对着还珠格格下狠手,就叫她左突右冲地就闯了进来,一眼看见站在一处的恶毒皇后和可怜紫薇,小燕子甩开跟着进来拦阻她的太监,一面叫:“紫薇,你不要怕,我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