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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宁听着真是恶心,这福尔康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在指责紫薇忘恩负义,甚至还隐含着些私情,有要挟着紫薇求情的意识。忙看了紫薇一眼,只怕她叫福尔康这番话打动了,却见紫薇的脸上红了又白,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含了泪水,不由悄悄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暗道:紫薇,本宫已然尽力拉拢你了,你若实在不受教,那本宫也只好视你为敌了。

紫薇立起身来,在乾隆面前跪下,含着眼泪道:“皇阿玛,皇额娘,有些话,女儿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事,女儿不知道该不该做,可是,女儿不得不说,不得不做。福家确实是一早知道女儿身份的,可是他们也的确没有为难女儿,没有把女儿远远送走。”紫薇的眼泪落在了地上,她反手在脸上擦了一把,这个动作,在从小被夏雨荷以淑女来要求的紫薇身上,实在是很粗野的行为,洛宁看得心中一动。

“皇阿玛,皇额娘,可是到底他们照顾了女儿,如今女儿能回到皇阿玛身边,能再有娘,他们也不能说没一点儿功劳。要是皇阿玛这就处置了他们,女儿又见死不救,连替他们说几句都不做的话,皇阿玛,皇额娘。”紫薇抬起头看着眼泪凄凄惨惨地说,“那女儿岂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了?”

洛宁这一刻真是为自己当初拉紫薇一把的决定庆幸啊,看看,多会说话,通篇都是在说自己的为难,看着求情了,实则等于没求一样。那个戏里的皇后就是这样吃了令妃多少亏。

乾隆对福尔康话里的意思也听得明白,此时看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哭得一脸是泪,又听她委委屈屈说了那些话,知道她这个情求得不得已,便道:“朕知道了,你起来,朕自会处置。”紫薇答应一声,立起身来,依旧走回洛宁下手坐着。

乾隆便道:“傅恒。”

在一旁一直装壁花的傅恒听到乾隆唤自己,忙站出来:“奴才在。”

“拟旨明发,鸿胪寺卿福伦,昏悖不明,久负朕望,难堪大用,着即革去一切职务,永不叙用。其妻魏氏,去诰命,废为庶人。把这几个狗东西给朕赶出宫去。”

洛宁听到这个处置,悄悄弯了弯嘴角,不管这次令嫔有没有被拖下水,她在宫外的这个外援是彻底断了,只剩一个没什么能耐的魏清泰了,魏氏,本宫就看你还能怎么折腾。

侍卫们上来,抓着挣扎求情的福家四人就往外拖,一旁的永琪和小燕子看得胆战心惊,知道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小燕子平时喊得凶,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什么砍头不过碗大个疤。”什么“要头一颗,要命一条”,此时看着乾隆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也害怕起来,向着紫薇的方向就爬过去,哭道:“紫薇,你忘了我们结拜的过吗?你说过永远当我是姐姐的啊。紫薇,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啊。”

乾隆怒喝道:“把这个东西给朕按住了!你也配说结拜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狞笑ing

55虐叉烧和野鸟

太监们听得乾隆吩咐,上来七手八脚就把小燕子按在地上,小燕子拼命挣扎,又哪里挣得开。永琪在一旁看得心急,直叫:“大胆,放肆!格格也是你们几个阉人能欺负的吗?你们放开她!紫薇,紫薇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吗?你真的是铁石心肠吗?”

乾隆被永琪叫得头疼,也顾不得他是皇子了,就喝一声:“去给朕掌这个逆子的嘴!”他身边的赛威赛广敢对着小燕子动手,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小燕子不是乾隆的亲女儿,犯的是欺君之罪,下手自然没有顾忌。可是五阿哥永琪到底是一直以来乾隆最喜欢的儿子,现在乾隆在气头上要打他,日后回过神,保不齐便拿他们这几个动手的出气,所以就迟疑住了。

还是一旁的高无庸明白乾隆的心意:这个五阿哥啊,这圣意是失定了,离那个大位也是越来越远,倒是皇后的儿子十二阿哥永璂,既是嫡子,近来乾隆又常带在身边,大有后来居上的架势。所以高无庸一看赛威赛广迟疑,忙道:“赛威赛广,没看皇上发怒了吗?”

赛威赛广只得上去,对着永琪道一声:“五阿哥,圣命在身,得罪了。”说着扬起巴掌就在永琪脸上左右来了几下,到底顾忌着他皇子身份,下手不敢太重,饶是这样,也是永琪从来没有过的羞辱,热泪夺眶而出。

乾隆看着永琪闭嘴了,气这才消了一点,道:“把这个假冒皇室血脉的贱婢送刑部去,依律治罪。”

永琪一听要把小燕子依律治罪,知道那是必死的,也是急中生智,忽然就大喊一声:“皇阿玛!小燕子无罪啊!”

乾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混淆皇室血脉,罪犯欺君,这逆子还能红口白牙地还能说无罪!这是自己一向青眼有加的儿子能说出的话?乾隆气到极了,反而冷静了,问道:“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无罪法。”

永琪爬过来,就在乾隆脚前跪了,双手搭在乾隆膝上,哀哀切切地道:“皇阿玛,您认的是义女啊!您既然认的是义女,哪里来的混淆皇室血脉,哪来的欺君之罪啊!皇阿玛。您要真以这样的罪名处置小燕子,您怎么对天下臣民说?怎么堵天下悠悠之口?儿子请皇阿玛三思,不要一时冲动,酿成大错啊。”

乾隆气道:“老五,朕问你,朕为什么会认那个贱婢为义女,你别告诉朕你不知道!她要不是说她是夏雨荷的女儿,真怎么会认这么个粗野鄙薄下贱无耻的东西为义女!“

永琪哪里肯罢休,依旧磕头道:“皇阿玛,儿子求您仔细想一想儿子的话。皇阿玛!您一直以来对小燕子的疼爱都是假的吗?因为她不是您的女儿您就要杀她,您这么做,会叫人寒心的。”

乾隆气得无可答言,飞起一脚就重重踢在永琪肩头,把个永琪踢得直滚了出去,他倒也坚强,转眼又爬了回来,继续抱着乾隆的腿道:“皇阿玛,您不能这么狠心啊。”

他正在这里苦求,忽然听得一旁皇后问道:“老五,本宫问你,你这么回护一个和你毫无关系的小燕子,本宫是要夸你宅心仁厚呢还是要说你有兄妹情?只是,你但凡有点人子之心,你又怎么能忍心看着那个小燕子把你皇阿玛骗得团团转?你但凡有点兄妹之情你又怎么忍心放着紫薇不顾,她可是你亲妹妹,你几时回护她了?你竟能看着她进宫做包衣奴才都能忍着不啃声!你这也是作儿子的?!你这也是作哥哥的?!”

“皇后!你和这个逆子废话做什么!”乾隆的火气被洛宁的话顶到了极点,左右四顾,忽然看见墙上挂着一柄贴着牛角、金桃皮菱形纹饰,牛筋为弦的长弓,正是他去岁在木兰围场时射杀一只猛虎时所用的宝弓,就又重重起了一脚踢在永琪身上,想把他踢开,好去拿弓。永琪顺着乾隆的视线一看,顿时明白了,自己的皇阿玛这是要拿弓弦勒死小燕子,任凭乾隆的脚重重踢在身上,只是不撒手。

乾隆怒极,喝道:“高无庸,还愣着做什么!把那个弓给朕取下来,交给赛广,就在这里了解了那个贱婢,算是朕赏永琪的一点体面!宫里暴毙了一个格格,也没什么大不了。”

高无庸知道这回算是把五阿哥得罪了,所以也没了顾忌,答应一声,快步上前,恭恭敬敬用双手从墙上把那柄长弓请了下来,返身回来就交在赛广手上,赛广单膝跪地,一样是双手接了,立起身来,就朝着叫太监们按在地上挣扎的小燕子走去,一弯腰就把个弓弦套进小燕子脖项,立时就开始绞紧,小燕子开始还能哭叫挣扎,几下一绞,已然叫不出声了,眼珠子也慢慢往外凸。

永琪看得目呲欲裂,死命扑过去阻拦,奈何被赛威拦着,眼看着小燕子就要不行了,又急又气又痛,已顾不得其他了,大叫道:“皇阿玛!儿子不能没有小燕子啊!她要死了,儿子也活不成了!”

他这声吼叫一出,乾隆和洛宁都站了起来,洛宁忙喝道:“快住手!”说了又推乾隆,乾隆虽然气恨,也叫永琪这状若疯狂的样子吓到了,也命住手,赛广也就把个弓弦一松,停了手。

永琪一看赛广停了,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抱起小燕子,取掉套在小燕子脖子上的弓,看见小燕子脖子上已然深深勒出一道血痕来,只余一丝气息,人已然昏死过去,又伤又痛,含着眼泪道:“小燕子,你不该进宫啊!你不该为了紫薇进宫啊!”

一旁看着的紫薇心中真不知道什么滋味,一面,小燕子临死的挣扎叫她看的不忍心,一面永琪的话深深刺伤了她。她的亲哥哥对她没有半分亲情,到了这个时候,不怪小燕子贪图富贵,还是她紫薇的错。可看着小燕子死在跟前,她要真不说什么,只怕自己这个五哥以后会深深恨上自己,可要她为小燕子求情,又觉得不知道怎么开口。正为难间,一眼就见皇后正对她点头,又对着乾隆的方向递了个眼色,心上一动,就站了起来,再一看,皇后似乎又点了点头,紫薇也就明白了,仔细想了想,走到乾隆面前再次跪倒:“皇阿玛,小燕子虽然冒了女儿的身份,可是没有她,女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皇阿玛,所以,她对女儿也算有恩,女儿心中有怨有恨,也有感激。女儿恳请皇阿玛,宽恕了她的死罪,只当是替女儿还了她一回人情,从此之后,女儿和小燕子就两不相欠了。”说完就磕下头去。

乾隆到底对永琪曾经寄予厚望,看着他以死相逼也就狠不下心,可一看这小燕子,就想起她把自己骗得团团转的模样,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洛宁却是有自己盘算的:钮钴禄氏那个老太太的心和乾隆一样偏着呢,在她不在时,乾隆要逼得老五有了什么事,等她回来,还不知道怎么想我呢,她可是从九龙夺嫡时过来的,说不定就以为我借机除了老五,好扶永璂上位。横竖有那个野鸟在,不怕闯不出祸来,等老太太亲眼见过了,到时再处置,可就与人无尤了。所以示意紫薇求情,又看乾隆迟疑不决,便在一旁道:“皇上,我有事儿和您商议。借一步说话。”说着强拉着乾隆袖子就往后室走去。

到了里间,洛宁不待乾隆开口便道:“皇上,您恕我无礼。不是我要求情,可是您也瞧见了,我怕真杀了小燕子,老五他受不住,要是有个什么,他到底是皇额娘最心爱的孙子,她老人家要回来了,问起来,我们可怎么说啊。”

乾隆听了深觉有理,只是对着小燕子的怒气依旧,和洛宁两个出来依旧坐好,乾隆道:“高无庸,传朕旨意,朕的义女还珠格格,急病而亡,朕心甚痛。格格生性淳朴,临死要求葬仪一切从简,朕不忍拂其意,着即日在京郊择地薄棺简葬,不立墓碑。”

永琪听到这句,只以为乾隆还不肯定放过小燕子,正还要相求,便听得乾隆又说:“永琪,这个贱婢,朕就赐给你做个宫女,你出宫建府前在宫里暂住的这段时间里,不要叫朕再见着这个贱婢,否则,朕保不齐就要了她的命。”说完看着永琪直愣愣不知道谢恩的模样,脸上就更难看了,喝道:“还不给朕滚出去!免得朕改了主意。”

永琪这才回过神来,如逢大赦,抱起半昏半醒的小燕子,急急就退了出去。回到了景阳宫这才从太医院召了个姓赵的太医来给小燕子诊治。

赵太医还不知道那一场闹剧,依旧把小燕子当做还珠格格,虽诧异格格怎么跑阿哥寝宫去了,又伤成那样,但涉及宫闱**,不敢多问,只是用心诊治,到得第二日才知道还珠格格暴毙的消息,便知内中有情弊,转而禀告了太医院的张院使。张院使是个人精,悄悄的来回了洛宁。洛宁同乾隆一商议,都觉得禁不住永琪宠爱她,留下一个野女人就够了,可不能让这种野女人玷污了爱新觉罗的血脉,所以命赵太医在小燕子吃的药力加了几味,使其终身不能受孕。这事永琪和小燕子两个自然不能知道,这些后话,表过不提。

先说乾隆经过这一场大闹,身心俱疲,想着满宫上下,妃嫔虽多,都是爱献媚讨好的,今儿实在没精神应付,还是皇后那里安静,便对洛宁道:“朕累了,今儿到你那里歇歇。”洛宁正要说话,就听得外头脚步匆匆,高无庸转而进来道:“皇上,皇后娘娘,嬷嬷容氏回来了,还带了个太医来,看样子是出了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虐得各位亲还满意吗?满意的话,撒个花。

56不会哭的阿哥

令嫔是破水了才让乾隆命人送回延禧宫的。因为抬着个快生了的妃嫔,怕颠出个好歹来,吃不了兜着走,太监们都不敢快走,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他们倒是谨慎看,可就是苦了令嫔,这养心殿离着延禧宫可不算近,令嫔就觉得这路怎么都走不到头,肚子下坠得疼,身下的水也是不住的流,只得哭叫,又叫皇上,又喊自己冤枉,惹得路过的景仁宫、钟粹宫。承乾宫、永和宫等宫的宫门都开了,这里的舒妃,婉嫔等人都打发了小太监和宫女在门口瞧热闹。

一旁紧跟着的腊梅看了这样,只得不住安慰令嫔,容嬷嬷也道:“娘娘,您忍着点儿,快到了,一会要用力气呢。”她不开口还好,一说话,令嫔看这容嬷嬷,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时候她疼昏了,因为忘了容嬷嬷是乾隆叫了来的,骂道:“狗奴才,瞧本宫笑话吗?”还想再骂几句,又觉得气短,只能哎哟了几声。好容易到了延禧宫,稳婆,两位太医已然奉诏在等着了。

那个稳婆看着有五六十岁年纪,姓孙,汉军旗正蓝旗人,久在宫里服役,便是令嫔的七格格也是她接生的,经验丰富,只一看令嫔的样子就知道发动了,过来请了个罪,就把手伸进令嫔旗装里一摸,摸着里头一条薄丝棉裤都湿透了。做稳婆都知道,这水要是流干了,对产妇和孩子都不好,孙嬷嬷脸色都有些变了,就拉了跟过来的容嬷嬷到一边去说了,只说怕难产。

容嬷嬷因自己是乾隆指派了来的,身上干系重大,就道:“还请嬷嬷尽力,娘娘和小阿哥都靠你们了。”一旁的腊梅冬雪也道:“嬷嬷,只要娘娘平安生下小阿哥,皇上必有重赏,您就多费心了。”

孙嬷嬷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勉力而为,叫切了人参来给令嫔含着,就开始动手接生,虽然胎位正,只是路上水流得太多了,孩子又养得太大,真成了难产。

血水已端出来几盆,参汤也进过几回了,容嬷嬷在外头只听的令嫔在里头叫得撕心裂肺的,一会巴望着这个黑了心的贱婢就这样一尸两命好了,又怕令嫔真死了,回过头来皇上找皇后娘娘的晦气,倒也是坐立不安。

却说里头的令嫔,已经快没力气了,虽然肚子里那孩子已能看见头发了,只是出不来,孙嬷嬷不敢硬拽,可再耽搁下去,只怕出事,只能张了两只血手出来见容嬷嬷道:“嬷嬷,您去见一见皇上,万一有个万一,这令嫔娘娘同小阿哥保哪一个?”

她这话还没落音,就看眼见这个面相凶恶的嬷嬷已然立起眉毛啐道:“你给我进去守着,令嫔娘娘和小阿哥哪一个也不许有事,待我去回皇上。”本来宫妃产育,都有皇后或者能管事的妃子在,这样万一难产,可以命外头等着的太医可以进去施针,骗令嫔也算自作孽,乾隆正为真假格格的事一团怒气,只命容嬷嬷来守着。容嬷嬷虽然是皇后洛宁的奶嬷嬷,到底不能管妃嫔太医,只能现去请旨。

却说容嬷嬷嘱咐了腊梅冬雪几句,带了守在延禧宫里两个太医中那个专长妃嫔产育的吴太医,出了延禧宫,顾不得规矩了,撒腿就跑,赶着到养心殿请旨。

到了养心殿,容嬷嬷年纪到底大了,已然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强撑着回了乾隆,要请圣旨,万一难产,令嫔和阿哥保哪一个。

乾隆听得容嬷嬷的话,又问了吴太医几句,便道:“实在不行,就保阿哥。还不快去!”

容嬷嬷和吴太医两个答应一声,就往延禧宫赶。容嬷嬷到底上了年纪,这来回折腾就走不动,便让吴太医先赶回去。

吴太医到延禧宫时,孙嬷嬷已经束手无策,这回他奉了圣旨。当机立断就进去给令嫔施针。也是吴太医针法高明,这三针一下,令嫔一口气就提了上来,孙嬷嬷借机一撑一拉,就把个血孩子给接了下来,孩子已落地,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令嫔已然昏死过去。

令嫔生下来的是乾隆第十四个儿子,十四阿哥,这孩子生得倒也胖大,只是憋久了,整个身子都发紫了,半张着眼,竟是一声都不哭。便是被孙嬷嬷倒提了起来,打了几下屁股,只是哼哼了几声,依然没有哭出来,那声比之小猫叫更细弱几分。还是外头有个等着给才出生的阿哥请平安脉的高太医,看见这样,立时就用银针扎了十四阿哥的几处大穴,小阿哥才哭出声来,却是声息细弱,哭了几声又不做声了。

这时容嬷嬷也赶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正扶着门问:“怎么样了?”经过这一场,腊梅和冬雪也暂时忘了坤宁宫和延禧宫水火不容,哭道:“嬷嬷。娘娘昏过去了,小阿哥也不会哭,您倒是给拿个主意啊。”

容嬷嬷也急了,要是乾隆自己在这儿,这母子俩都死了也没关系,可是这回是自己一个在,要真有个什么,可怎么是好。到了这时候,容嬷嬷不由懊悔起没去慈宁宫请个老姐妹来了,有皇太后慈宁宫的嬷嬷在,横竖有个见证啊。

这里正闹做一团,就听得外头一阵喧闹,便有个小太监一路喊进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容嬷嬷顶在心头的一口气顿时泄了,还没来得及出宫去接,就见帝后两个就进来了。

原来容嬷嬷来请旨了以后,洛宁看着乾隆脸色不对,知道后宫里已经两三年没孩子降生了,他自是牵挂令嫔肚子里那个,不能拦,不但不能拦,还得劝着他来。不然,以乾隆爱抽风的习惯,日后便是自己不慈的证据,便道:“皇上,要不我跟着去瞧瞧?”乾隆巴不得这句,道:“朕正好要去你坤宁宫,倒不如和你一块儿去瞧瞧,再一起回坤宁宫。”洛宁自是答应。

洛宁同乾隆两个坐的是都是肩舆,虽然比容嬷嬷慢走一会,倒也是前后脚到了。帝后两个进了延禧宫,分左右坐了,延禧宫里的太监宫女,并两个太医,容嬷嬷都过来磕头,乾隆也不叫起,只问:“阿哥还是格格?”

冬雪腊梅两个互推,稳婆孙嬷嬷也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容嬷嬷只得上来回道:“回皇上的话,令嫔娘娘生了个阿哥。只是,奴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您看过就知道了。”乾隆便命抱出来。

令嫔孩子的奶嬷嬷早挑好了,此时也到了延禧宫,听得帝后两个要看阿哥,也就抱了出来。满人素来抱孙不抱子,乾隆也就在奶嬷嬷的手上看了看,只见这个孩子脸色虽然有些发紫,个子倒是挺大,眉目也算得清秀,便有些欢喜。

洛宁看乾隆喜欢,便也做个喜欢的模样,伸手抱了抱,只她这一抱倒是抱出了麻烦,孩子一到洛宁手上竟是哭了起来,只是哭声细弱,且断断续续,仿佛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乾隆从来是个好大喜功的,见孩子这样,便怒了,喝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这一声吼叫,洛宁手上的孩子显然被吓到了,小小的身子抖了下,哭得更厉害些,只是哭声依旧是细弱,更像接不上气。

乾隆的眉皱得更紧了,转问吴太医:“令嫔的平安脉你们是怎么请的?”他一贯多疑,看了这种情形,不免就起了疑心,是这些太医玩忽职守,还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这有人,在乾隆心中自然又是皇后洛宁,也是近来洛宁的表现让乾隆满意,这才没当场发作。

吴太医听乾隆这般问话,就知道不好,好在令嫔的平安脉不是他一个请的,便是出事,也轮不着他一个人担责任,磕头道:“皇上,臣冤枉,皇后娘娘懿旨,令嫔娘娘每三日一请平安脉,且是臣等七八个人轮着请脉的,便是开出一个药方来,也是院使大人亲自过了目的,才能拟定药方。皇上若是疑心臣等不尽心,脉案都在太医院存档,皇上尽可调阅。臣叩请皇上明鉴。”

乾隆这才想起来,洛宁倒是和他提过这事,说是令嫔身子弱又有了身孕,这平安脉让孙院使亲自镇守,今儿太医这话,倒是和洛宁从前的话对上了,看来都是令嫔自己折腾的。想到这里乾隆就失了兴致,只吩咐了一声赏,就起身走了出去。洛宁忙把孩子交还了奶嬷嬷,又吩咐了几句场面话,也就跟着乾隆出了延禧宫,两个上了肩舆,一路就回坤宁宫去了。

却说令嫔这一晕却是到了第二日上午才醒过来,醒来之后便看见了乾隆给的赏。从前她生七格格,九格格时,虽然是侧妃生育庶女,却是比照着皇后产育嫡女的份例赏的,这一回她生的阿哥,却是照着嫔生子的规矩份例,连一柄如意,一匹缎子都没有多赏。有乾隆这个意思在,自洛宁以下的各宫主子送的礼,也都简薄了许多,甚至有借着探视阿哥的名义,过来拿着令嫔那日从养心殿一路哭叫回延禧宫的事来说笑的。

原来令嫔还指望着靠这个孩子今年复妃位,过两年再晋贵妃,可是她辛辛苦苦挣扎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孩子,吃的极少,睡的也极少,这一天十二个时辰里竟有一半儿时间在哭,要是哭声响亮,倒还能说是孩子脾气不好,可这个孩子哭声一直细弱得跟只小猫一样。太医施针了,便能多吃几口,安静一会,过得半日便又是老样子了,竟像是个先天不足之症。令嫔的心就有些凉了,可是真正叫她发狂的事却是在后头。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是阿幂爸爸的生日,出去吃饭回来晚了,所以没能更,抱歉。

PS下,猜猜那个叫令妃发狂的是什么事情S呢?

57令嫔让舒妃欺负了

照说若是乾隆对令嫔宠爱依旧的话,借着十四阿哥洗三,乾隆便可以驾临延禧宫,令嫔也能趁机解了禁足,不想乾隆缺席了,皇后也不见人影。乾隆竟是让舒妃主持洗三礼。这一举动几乎就是明说了令嫔的圣宠大不如前。

舒妃同令嫔也是斗了十来年的,从前也曾得宠过,可自她的十阿哥忽然病死之后,便宠爱日衰,渐渐不入乾隆的眼了。舒妃和洛宁还不一样,洛宁便是从前不中乾隆的意,她还是上了玉牒金册,祭告了天地的皇后,有祖宗家法撑腰,还有圣母皇太后钮钴禄氏的支持,令妃再得宠,大面上还是越不过洛宁去。舒妃则是被令妃压制的死死的,受了令嫔不少冤枉气。这一回乾隆让舒妃来给令嫔主持十四阿哥的洗三,这一手,不可谓不恶毒。

舒妃领了圣旨,带着庆妃,婉嫔,等妃嫔摇摇摆摆进了延禧宫。延禧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来跪接了,舒妃看着众人,笑道:“都起罢,你们娘娘怎么样了?”

腊梅是令嫔身边最得信任的大宫女,见舒妃发话,知道她和自己娘娘一直有心病,不敢大意,赔笑道:“回舒妃娘娘的话,令嫔娘娘身子有些虚,其他倒好,劳娘娘记挂了。”舒妃便笑道:“什么记挂不记挂的,本宫奉了皇上皇后娘娘的旨意,今儿是来主持洗三礼的。趁如今吉时还没到,走。带本宫瞧瞧你们娘娘去。”

因她是奉旨来的,如今品级又比令嫔高,腊梅和冬雪自然不敢拦阻,只能陪着舒妃进了延禧宫的寝宫。

依照七格格和九格格洗三时的例子,乾隆是会来的,所以令嫔虽不能起身,便让腊梅和冬雪给她梳洗干净了,正楚楚可怜地靠在床上等乾隆,一见进来的是舒妃等人,不免就有些失望,还得给舒妃、庆妃行礼,便把双手按在身侧,做了个行礼的姿势,道:“令嫔见过舒妃娘娘,庆妃娘娘。”

舒妃也不说免礼,只向着庆妃笑着道:“妹妹住西六宫,可是没听见,那一日啊,令嫔妹妹是从养心殿一路嚎回去的,声音那个凄惨啊,听得人心里那个疼。知道是,是令嫔妹妹发动了,要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自叫小燕子闹了回翊坤宫,舒妃同婉嫔的感情倒是好了,她这话音才落,身后的婉嫔就笑道:“可不是,我是没生过孩子的,那天给令嫔妹妹叫的啊,真是怪怕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庆妃拿着帕子掩着口笑道:“我只听人说了,如今瞧着令嫔妹妹的脸色倒是不错,再想不到前儿那么吓人。好在令嫔这回啊生了个阿哥,虽说身子不大好,只是年纪还小,慢慢调理就是了。”

舒妃便拍了手掌道:“哎哟,瞧我这人啊,见了令嫔妹妹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儿就喜欢,差点把圣命给忘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命我来给十四阿哥主持洗三礼,令嫔妹妹,把十四阿哥请出来罢。”

令嫔到底是才生了孩子的人,叫她们你一言我一句,气得发昏,只是插不上嘴,转眼又听说乾隆不来了,更没了精神,只是挥一挥手,便命奶嬷嬷把小十四给抱出来。

奶嬷嬷把十四阿哥一抱出来,舒妃等人就围了上去看。这十四阿哥生下来时倒是挺胖大的,无奈吃不下,也睡不好,这两三天时间,倒是瘦了许多,看着更是孱弱,一双眼半开半阖,也不指定是醒着还是睡了。

舒妃早听说令嫔的孩子不好,一看这样,想起自己早夭的十阿哥,心中十分畅快,脸上却做个愤怒的样子道:“大胆奴才!你就这么照应十四阿哥的!瞧瞧都瘦成什么样儿了!令嫔妹妹身子弱,没精力说话,你们就这么放肆?等本宫回禀了皇上,一个个揭你们的皮!”

十四阿哥倒是睡了,只是他生来体弱浅眠,舒妃声音说得响亮,离得十四阿哥又近,就把孩子惊醒了,虽然包在厚厚的襁褓里,也看得见十四阿哥抖了一抖,放声就哭,哭声细弱,舒妃等人虽强自镇定,脸上依旧带出笑模样了。

令嫔在床上气得握拳,只是说不出话来。还是十四阿哥的奶嬷嬷跪倒道:“娘娘,您轻声些儿,十四阿哥浅眠,一有动静就醒的。”

舒妃垂眼看了她一眼,嘴里说出的话,那更是跟刀子一样:“嬷嬷,本宫也是做过额娘的,知道这孩子啊就是额娘的心头肉,本宫的小十生下来身子康健都没留住,既然十四阿哥体弱,你要好好照应,可不能疏忽大意了,万一有个什么长短,便是令嫔娘娘心善不合你计较,本宫也不能放过你!”

令嫔看着舒妃,那是又恨又气,恨的是这个从前被自己压得翻不了身的女人,如今自己见了她还得叫一声“舒妃娘娘”,还得见礼。更叫令嫔生气的是,舒妃看着是在训十四的奶嬷嬷,实际上那是在诅咒她的小十四早死,只是这话还没法挑,令嫔只能咬牙称是,依旧堆着一脸的笑,道:“舒妃娘娘说的是。”心中却道:舒妃,你且得意几日,等本宫有翻身之日,必然双倍奉还。

洗三的吉时快到的时候,乾隆跟前的高无庸来宣旨了。看着高无庸脸上的笑,舒妃等人心中就有不安,从前乾隆把令嫔宠成什么样儿大伙儿都是看见的,别是一转眼就心软了,不由就开始后悔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起来。却没想到乾隆的口谕竟然是说小阿哥病弱,让令嫔好好照顾,无诏就不要出宫了,话虽说的软和,实际上的意思,就是令嫔继续禁足。至于赐给十四阿哥添盆的金银等物,也不过照例而已,竟连当初令嫔还是令妃时生育七格格,九格格时还不如。

高无庸宣完乾隆口谕,离了延禧宫之后,舒妃等几个真是笑若春花,令嫔脸上的笑几乎就要维持不住。

到底舒妃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依着惯例先把用槐叶、艾草煮过的水倒入盆中,之后众人趁热将皇帝及自己等所送的贺礼金银钱物与花生、鸡蛋、枣、栗子等一齐投入水中,这才让嬷嬷十四阿哥放入水中洗身,又说了些吉祥话儿,也就抱了出来,擦干了身子重又包裹了,交还在十四阿哥的奶嬷嬷手上,这时十四阿哥已哭得声哽力竭。

好容易等着洗三礼完了,舒妃等人又讥刺了令嫔几句,这才相携离去。

令嫔忍了半日的怨气和怒气和愤恨这才发作出来,就把搁在床头的各样器皿都扫在了地上,茶盏等物碎了一地。十四阿哥本来正在睡,叫这一顿声响惊醒了,张了嘴就哭。令嫔听着他细弱的哭声,格外心烦,便喝道:“抱出去!本宫不想看见他。”奶嬷嬷唬了一跳,不敢停留,抱着十四阿哥就退了出去。

看着奶嬷嬷的背影,令嫔心中那个懊恼啊,自己怎么能生了这么个孩子,病歪歪的样子,自己看了都不喜,更别说乾隆了。原本还指望着靠这个阿哥说晋贵妃的,就冲乾隆今儿这个态度,想回到妃位也难。倒不如生个死胎,自己哭几回,倒还能搏得乾隆的怜悯。

令嫔不知道,她生下的阿哥先天不足,其实倒是救了她一回。本来依着乾隆的疑心病,小燕子那事闹得他颜面尽失,参与其间的,个个都重罚了,这个在小燕子进宫之初,不断说小燕子眉眼像他的令嫔,乾隆自然不能放过。又兼福家和永琪都知道小燕子的假的,乾隆自然怀疑她令嫔也知道,本想降她为常在的。只是贵人以下都不能自己养育皇子,那个十四阿哥病弱成那样,交给哪个妃嫔都像是明着欺负人,洛宁私下劝过几回,乾隆只得罢了,只能让令嫔继续呆在嫔位上,好自己带着小十四。令嫔哪里知道小十四要是没了,她在嫔位上也就呆到头了,只是怨怪着十四阿哥不争气。

自小燕子真假格格事发之后,乾隆招幸舒妃,庆妃,多贵人等人时,这些人不是扯着小燕子的事来安慰他,就是借机说令嫔的不是。要知道小燕子的事,是乾隆的心病,只想宫里没来过这只野鸟,叫这些人一提再提,不免觉得这事有伤自己圣明天子的颜面,索性不再宣召妃嫔,竟是一连在坤宁宫住了十来日。

这十来日里,洛宁为着紫薇在养心殿里知道分寸进退,有意投桃报李,便安排她和乾隆父女两个多说话。

紫薇的琴棋书画是夏雨荷请了先生来教的,颇拿得出手,乾隆又自命是风流才子,这十几日相处下来,倒是对紫薇刮目相看,这日晚间便向着洛宁道:“真就说,夏雨荷那么个才女,怎么会调教出那只野鸟那样的女儿,果然是鹊巢鸠占了。紫薇这样的孩子,朕看着,皇额娘那里也能交代得过去。”

洛宁她这几日也累得很了,一面要处理宫务,和嘉腊月初十又要出嫁,口中虽应承着乾隆,不知不觉就睡得熟了,第二日还是容嬷嬷进来叫醒了她:“娘娘,该起了,各宫主子快来请安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口头上被气气算啥,令仙子的打击还没完,下一章永璂小包子出来混。

PS,我查了脑瘫和脑积水的资料,脑积水的话,头会很大很大很大。

58中宫有喜

容嬷嬷也知道皇后这几天累着了,眼看着妃嫔们来请安的时辰快到了,这才来请洛宁起床,又道:“格格在外面候着呢,奴才让她进来?”现在的容嬷嬷说起紫薇来,脸上带着笑了。

说起来,这个紫薇要是正常的时候,那真是挺招人心疼的一个姑娘。

乾隆虽然对紫薇不错,可远比不上刚认小燕子那时。那时候啊忙着要给小燕子封号,要带她去祭天,小燕子不守规矩,乾隆能原谅,小燕子闯了再大的祸,乾隆也能原谅。可就是那时对小燕子太好了,现在到了紫薇这里,乾隆就有点杯弓蛇影,也觉得再认个义女,要被人笑话,所以给紫薇拟封号的事一直也不提。满宫上下,也只好格格格格的混叫着,洛宁冷眼里看着,在前后枯荣对照之下,难得紫薇表面上没露出一点伤心来,也算识大体了。

何况紫薇对着自己这个嫡母也算恭敬,玉蝶秀菊墨荷几个大宫女还轮值呢,紫薇倒是每日早早的起来,带着她的婢女金锁,在外头等着自己起床,好进来问安,有时还和金锁两个服侍着自己梳洗穿衣,说话应对也有个进退尺度,这就把无事不进坤宁宫,进了坤宁宫就惹事的小燕子比得一无是处。

人心都是肉长的,紫薇这样小心谨慎,洛宁对紫薇的恶感也就少了很多,听到她在外面等着,便道:“让她进来。”说了就要起身。

在玉蝶的搀扶下,洛宁才起了半个身子,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重又倒回了床上。唬得容嬷嬷,玉蝶等人都围了上来查看,容嬷嬷就忙着要去宣太医。洛宁原想见过各宫妃嫔再说,真想喊住容嬷嬷,才一张口,晕得更厉害了,倒想吐了,只得罢了。

却说紫薇这里,金锁自回到她身边,两个人闲下来把各自身边发生的事都说了。尤其当金锁说到福家兄弟夜闯坤宁宫之后,福伦的妻子就把她关了起来以后,两人都觉得,亏得皇上派人去济南,不然,小燕子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金锁的命都可能保不住。虽然在这件事中,皇后在里头没帮过她们什么,可是,至少皇后没存着害人的心,紫薇在她身边那么多时候,她都没为难过紫薇,甚至可以说对紫薇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更何况紫薇觉得自真相大白以来,洛宁对她其实的真不差的,从吃到穿,无不周到,甚至还能想着让她和乾隆培养父女感情,紫薇是那种人家对她好了一分,她就要加一分的人,所以她对洛宁也拿出做女儿该有的孝顺来,晨昏定省,一点不敢马虎偷懒。此时看得洛宁的寝宫忽然就乱了起来,也慌了,看着容嬷嬷急匆匆跑出来,忙拉着她:“嬷嬷,出什么事了?”

容嬷嬷道:“格格,娘娘晕了,您进去看看,奴才这就宣太医去。”说了,两条老腿迈得飞快就奔了出去。

紫薇和金锁对看一眼,都抢了进去。这一进去就看玉蝶等几个宫女都围在洛宁身边,洛宁的眼睛紧闭着,脸色煞白的模样让紫薇不由就想起自己娘临死前的模样。那时的夏雨荷也是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紫薇眼圈不由自主就红了,颤着声叫了声:“娘。”猛然想起这是在坤宁宫,立时就改了口,“皇额娘。”

洛宁其实好多了,就是不能开口,一开口就犯恶心,听到紫薇喊她,也就张眼看了她看,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伸手招紫薇到床前来。紫薇含泪到了洛宁跟前,蹲下了身道:“皇额娘,您要不要喝水?觉得怎么样?”

这孩子啊,本性其实还是善良的,以后可不能让她和令嫔,野鸟她们多接触了,免得生出枝节来。洛宁的脸上带着微笑,温柔地摸了摸紫薇的头。紫薇叫洛宁这么一摸,恍惚中又想起了夏雨荷来,心中一软,就在洛宁床前的脚踏上坐了,缓缓把头搁在了洛宁的身侧。

太医来的时候,来给洛宁请安的妃嫔们差不多都到齐了,都在坤宁宫正殿等着。看着容嬷嬷急匆匆出来,又看见太医跟着容嬷嬷急匆匆奔进进洛宁的寝宫,都骚动起来。因是在坤宁宫,都不敢乱说话,这些人就拣着自己平时说得来的围在一起,神色各异,只等着太医出来。

太医进去不一会儿,寝宫里就传出声响了,便听到容嬷嬷的大嗓门道:“吴太医,你可断准了!这可不是玩笑得的。”妃嫔们对看一眼,别是皇后得了什么大病?要是那样,皇后病了,纯妃要死了,从前得宠的令嫔几乎等于废了,众人看向舒妃的眼神就有些深邃了。

舒妃也忐忑了,这宫里现在除了皇后,还有那个快死了的纯贵妃,就自己资历最深,皇后要是真病了,自己晋贵妃,掌六宫事那是指日可待啊。

还没等舒妃忐忑完,就看容嬷嬷笑嘻嘻出来,那张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花。看着容嬷嬷的神色,众人便猜到了几分,别是喜罢,皇上最近可爱来坤宁宫。

果然,容嬷嬷道:“赵得福,快带着吴太医一块儿去给皇上报喜。”又向吴太医道:“吴太医,就劳你一起走一回罢。”

吴太医自令嫔生了个体弱的阿哥之后,像是自己没尽职一般,生怕在皇帝心里生了芥蒂,这回中宫有喜,还是自己诊出来的,可以算晦气尽去,已然喜上眉梢,听得容嬷嬷这样说,忙道:“这是臣的本分,臣的本分。应该的,应该的。”

看着赵得福和吴太医俩一起出了坤宁宫,容嬷嬷这才走过来向着各宫妃嫔福了福,又笑道:“各位主子,你们也听见了,娘娘今儿不能见各位主子了,主子们就请回。”

都散了,这报喜两个字一出来,外头那些妃嫔们的心都沉了下去:得,好容易真假格格弄倒了令嫔那狐狸精,可皇后这儿上去了。她都快四十的人了,居然还能有了。她有祖宗家法护着,皇太后待见着,还有有嫡子傍身,现在又怀了一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在皇上跟前重重的砝码啊,那我们还有什么好争的啊。

舒妃等人出了坤宁宫,互看几眼,居然有志一同起来。舒妃用眼色问庆妃:等等,这消息啊,有人该更生气?

庆妃回个眼神:肯定啊。她从前和皇后斗得多狠,都快把皇后逼上绝路了。现在皇后翻了身不说,赶着她生个病歪歪的阿哥的时候,皇后还怀上了,绝对能气死她。

婉嫔掩着口笑:我们走一趟?

走一趟!皇上只说令嫔无诏不能出宫,可没说咱们不能去探望不是?

舒妃、庆妃等人摇摇摆摆又去了延禧宫,腊梅冬雪等人看见这几个主子娘娘时,冷汗都出来了。上次洗三,这几位主子说话夹枪带棒气得娘娘砸了许多东西,虽然报了内务府,可是内务府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这都过了半个来月了,还没补上呢。今儿她们再来,要是惹得娘娘再砸东西,内务府那里可是要给脸色了。

只是自己是做奴才的,宫里哪个主子都得罪不起,腊梅冬雪只能上来道:“奴才给舒妃娘娘,庆妃娘娘,婉嫔娘娘,豫嫔娘娘请安。“

舒妃心里高兴,脸上笑得格外开怀:“起来,你们娘娘呢?身子好点没有啊。我们来瞧瞧她。”

腊梅冬雪对看一眼,还是腊梅道:“回舒妃娘娘,令嫔娘娘才喝了药,刚睡了。”

这是拦人啊,舒妃和庆妃对看一眼,庆妃就笑:“令嫔睡了,怪可惜的,原本我们要来告诉她一个好消息的。皇后娘娘有喜了。”最后几个字,故意说的高声了点。

舒妃笑道:“你说那么大声做什么?”

庆妃就道:“皇后娘娘孕育嫡子,难道不是该普天同庆的吗?我高兴,声音就大了些。腊梅,既然你们娘娘睡了,那就等她醒了,你们俩个转告罢。”

这声音才落,就听得延禧宫正殿后头传出清脆的瓷器破碎的声音,舒妃眉一挑,故意道:“怎么有人砸东西?你们娘娘睡了,待本宫去瞧瞧。”迈步就要往里走,腊梅冬雪两个立时就在舒妃跟前跪了:“娘娘,些许小事不敢劳动娘娘。待我们娘娘醒了,奴才回过娘娘,就把那个粗手粗脚的,交慎行司处置。”

舒妃也不过虚张声势罢了,一看这俩奴才拦,便知道里头摔东西的是令嫔,大感痛快,也就借势住了手,道:“即这样,就交给你了。庆妃啊,令嫔既然睡着,我们回去罢。”“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