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是一个危险的男人!

“你们,都来啦?”皇帝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织锦司把料子都放在甘露殿了,你们去那儿吧,珍儿,你过来。”

众人的眼神都落在我身上,包括赫连云睿。

明月在一旁开心的吃着点心,什么也不管,也不愿意和她母妃去挑衣料。其余人都退下了,皇帝走下玉阶,拉着我的手,走到瀚哲王面前,说:“这是朕的儿媳,风儿的太子妃。”

瀚哲王的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的情绪,我看不出那是什么,继而他象征性的抱拳道:“赫连云睿见过太子妃。”

我亦还礼:“瀚哲王多礼了。”我的位分算是比他高,虽然我是女眷,但却是储妃,是未来皇后,所以,我不能称他为“王爷”,只能称呼“瀚哲王”。因为,像“爷”“上”这样的尊称,是不能随便叫的。比如:太后,太妃之类的长辈就不能称呼皇帝为“皇上”。皇帝皇后等就不能称平辈的封王为“王爷”。而对长辈的封王可以称呼“皇叔”或者“王爷”。

邢明握住我的手,对我含笑说道:“云睿是一个出色的武将,也是一个英明的藩王,你以后,要向他多多请教。”

英明,是否,也可以理解为野心呢?

我自然维诺应允,虽然,我不是很明了他的意思,但我隐约能感觉到,皇帝要彻底制约瀚哲王的权力了。

18 元日(三)

元日很快就到了,那天早上我被炮竹声惊醒,原本除夕的晚上睡的就晚,因此早上起来精神就不太好,但因为是节日,所以强打起精神头儿来,让雪女她们给我穿衣打扮。

“公主,您这身衣裳,还真是适合您呢,瞧,多漂亮呀!”采叶一边围着我转,一边夸赞道。

我看着穿衣镜里的女子,发髻由两边向上挽着,左右各用三根金钗固定住,再将后面的其余发丝陇上,贴着璀璨的花钿,雪女又在我头顶上插了一只流苏金钏,一直盖到了额头上方。身穿百蝶穿花衣,裸露出脖子至锁骨一大块,没有一丝装饰,幸好是在室内,若是到了外面,必定极冷。

阿罗已经准备好了白毛披肩御寒,我换上小靴子,接过暖手筒,采叶打了帘子让我出去,迎面一阵冷风吹来,面门只感凉意,腰上的如意缔被风吹的飘荡起来,上面挂着的小饰品立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出了我院子的门,就见那边太子和若怡在等着了,若怡看到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轻轻的点点头,这有什么,太子至今还没碰过我,即便他昨日在若怡的住处过夜,我也毫不在意。

我们一行人一起进宫,给皇上请安,拜年。

中午的时候,大家又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除了宫中和太子府的人,当然也有瀚哲王,还有瀚哲王的正妃,据说她是荣昭仪的某个亲戚,算起来还是邢风的表姐。她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样子,应该是个贤惠的妻子,不过,我虽然看到了他们的相敬如宾,却也看到了他们之间的疏离。

就好像我和邢风一样,但至少他们之间还有些话语,而我和邢风,纵然此时坐在一起,他始终不向我这里看一眼,而我,也只是面含微笑的坐着,适时的夹些菜放在他碗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当然不好意思拒绝,可是,他只用那柔和的目光,看向安若怡。

在座的人都不是瞎子,可以说个个都是聪明人,他们大概都看出了太子对我的冷淡,比貌合神离还要疏离的冷漠。

“太子和太子妃还真是恩爱呢!”荣昭仪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我抬眼看她,见她嘴角均是得意的冷笑。

站起来举起酒杯,对她笑道:“未若娘娘长宠不衰。”然后,我一仰头,饮尽杯中的酒。

长宠不衰?也许我来之前有这个可能,但现在…她当然明白我的含义。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不好发作,只是她咄咄逼人的气势,高傲的自尊,使她放不下架子,头扭向一边,不去理我。

而这样,却令皇帝更为不满:“珍儿敬你,你怎么也不理?这么没规没矩!”

我知道她现在满心怒气,只见她站起来,握着酒杯的手在颤动,声音似乎也有如咬牙切齿的说:“承储妃吉言!”说完,她也一口喝下去。

这出闹剧就算结束了,而我和荣昭仪的嫌隙越来越深,似乎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梁子,两个人都骑虎难下,就算一方向偃旗息鼓,恐怕也是不能够的了,而且,如果我稍有不妥,就会被她揪住小辫子,以她的个性一定会将我狠狠打击,因此,我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的。

下午,大家一起看了几个节目,皇上又和我们一起赏雪,逛了半个冬园,到了暖香坞的时候,荣昭仪拉了瀚哲王妃摸骨牌,我不会玩儿,因此就让如妃和若怡参加,我就带了明月在外面堆雪人。

我听父皇说过,他对母后动心的那一刻,就是和她一起堆了个雪人儿,母后还用雪球去砸他…那时候,母后比我现在还小吧?大概只有十四岁,就觅得了她一生的良人,而我呢?不知何时才能够…

“姐姐,你看,太子哥哥躲在那里呢!”明月压低声音,指着那边的松树后面,对我悄悄的说。

我往那边瞧了瞧,好像是看到了衣袍的一角,我又仔细看着,看清楚是绛红色的,上面还有一条龙尾巴!今天邢风确实穿了一件这样颜色的衣服,而且,除了他还有谁能在衣袍上修龙纹呢?

“我们去吓吓他,好不好?”明月古灵精怪的说。

我心中一动,笑嘻嘻的说:“好啊!”

于是,我们俩绕到那棵树后,明月差点笑出声来,我连忙捂住她的嘴,自己也觉得好笑。趁他还没发现,我对明月打手势,两个人一起跳出去吓他,明月点点头,我用手指数到三,跳了出去,他正好回头。

“嘿!”我大叫出声,然后笑容凝固,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冷不防脚下一滑,向后倒过去。

“姐姐…”明月吓了一跳,叫了起来。

那人立刻冲了过来,揽住我的腰,将我轻轻托起。我凝视着他的眼,脑海中一片空白。

“得罪了,请储妃恕罪!”他把我放下,然后单膝跪地。

这个人不是邢风,而是赫连云睿!

灯节(一)

(一珍)

元日那天真的是太失误了,我只知道太子穿着绛红色的衣服,却忘了瀚哲王也是那样的打扮,只是颜色略深一些,而他是王爷,自然也可以在衣袍上绣上龙纹。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脸像火烧一样烫,明月扯着我的衣角,带着哭腔说:“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我回过神,牵着她的手:“没事,没事。”我轻咳了一声,看到瀚哲王还跪在那里,便说道:“多谢瀚哲王出手相救,否则,这一跤可摔的不轻呢!”

“储妃言重了。”他仍低着头,沉稳的说。

“好了,本宫要带小公主去玩儿,今天的事,希望瀚哲王不要对外人道。”

“是!”

我拉着明月,迅速离开这里,然后蹲下身子,对明月说:“明月,你会为姐姐保守秘密的,对吗?”

明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恩,我为姐姐保守秘密,不然别人知道那个坏蛋欺负姐姐。”

我低下头,低语:“他没有欺负我…”

“啊?可是…”明月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我窘迫的样子,马上很乖的不说话了。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我避免在宫中和瀚哲王相遇,如果实在避无可避,我也是低着头匆匆走过。

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因为一个陌生的男子,就把我沉稳的心态彻底打破,这真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因此,节日后的几天,我都留在太子府中,哪儿都不去,也不去皇宫。

如此在府中闷了十来天,就到了上元灯节。

早上我吃了几个汤圆,就在房里看书,若怡来探望我,看我这么闲散,就问道:“你真是愈发的懒了,这些日子都不见你进宫,也不外出走动。今日是上元灯节,晚上可要出去逛逛?”

我合上书,半倚着榻上的茶几,挑着几颗松仁吃,懒懒的说:“那要看太子爷的恩典了,若是他老人家不许,我哪儿有胆子出去呀?”

她用绢子掩着嘴笑了笑,也伸手来挑松仁,边吃边说:“瞧你这气性,还在怄气呢?若是如此,我代太子爷给你赔不是,让你消消气。”

我见她拿眼睛看我,似笑非笑的样子,我笑道:“哪用得着姐姐来赔罪,难得姐姐有兴致,咱们就去逛逛。”

谁知她摇摇手,说道:“我是不能陪你的,今晚有个本家请我过去看戏,可我又怕你冷清,所以特地请了太子陪你呢!”

我愣住,她却不等我反应过来,早已轻笑着离去,走到门口还传来她的笑声:“妹妹晚上就屈尊一回,陪陪咱们的太子爷吧!”

我真是哭笑不得,要追出去却已晚了,心里着实有些懊恼。

我的丈夫,竟然要经过别人的祈求才能陪伴我,在我感觉,那简直就是施舍。

心底多了一份凉意,但还是必须强颜欢笑,只要有机会和他亲近,就可以化解我们之间的芥蒂,虽然我不会特意献媚,但对于我今后的路,和他保持良好的关系,是至关重要的。

我不希望他讨厌我,但也不需要他爱我。

听说晚上可以出去,最兴奋的莫过于采叶了。前段时间她一直忙着照顾雪女,所以都没有能出去,而她又是个爱玩的,一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怎么能不高兴的跳起来呢?

吃午饭的时候,她就不停的在啰嗦:“公主,听说皇城在上元节这天特别漂亮呢,街上两边都挂满了花灯,所有的店铺都热热闹闹的做生意,店铺门前还有很多小商贩,卖各种玩意儿。还有猜灯谜呢!公主,您不是最喜欢猜灯谜的吗?猜中了灯谜有奖品拿的,还有很多小吃,公主,您不是最喜欢吃小吃的吗?”

我放下筷子,看着福娘说道:“这蹄子越发烦了,存心不让我吃饭,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福娘笑道:“储妃要罚她,不如等她逛了灯节再罚,这二十大板下去,恐怕以后可没机会看灯咯。”

众人都笑了起来,采叶吐了吐舌头,连忙给我碗里舀了汤,我夹了两块腌的青瓜鸡丝,吃了几口饭,也就饱了。这才命她们撤了席,让她们下去吃饭。

我因才吃饱了饭,不能躺下,只好到外面去走走。

府里已经有人开始悬挂灯笼了,府中的大总管刘安在指挥人挂灯笼,看到我来忙不迭的向我请安,我怕妨碍他们做事,又悄悄的走开了。

前院有树梅花开的正好,清香怡人,我走到梅花前,深吸了一口气,尤记得当年母后也写过一首梅花词,我兴尽而发,吟出一首梅花诗来:“芳菲犹未娇,凌寒先已笑,群艳何比拟?万物失鲛绡。”

身后传来轻轻的咳嗽声,接着就听到了邢风的声音:“凌寒先已笑,万物失鲛绡…咳咳,你还真是,自信的很。”

我冲他笑了笑,说:“今晚上元灯节,你去吗?”

他楞了一下,继而点头。

灯节(二)

傍晚时分,我开始准备穿衣打扮,换上了一件较为轻便的衣服,竖领箭袖窄腰,裙摆过膝,下面穿了一双高帮的靴子,头发挽上去一些,用簪子固定,其余不用饰物,再放一些发丝垂于前胸,看上去到很精明干练。

采叶和兰儿小红笑了许久,纷纷说围上那条围巾,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了。

我也觉得好玩,以前并未这样穿过,在镜子前转了几圈,愈发觉得自己英明神武。

“怎么穿成这样?换下来吧。”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人,大家诧异的一看,竟是邢风。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而我只是呆立在那。因为,这是我嫁到这里以来,他第一次跨进我的院门。

他穿了一身白衣如雪,愈发显得他面如冠玉,只是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那样红润,浮着一层紫色。脖颈处围了一圈兔毛,到很可爱,胸前依稀用阴线绣了龙纹,不仔细辨别是看不出来的,腰带也是银色的,右侧配了一块上好的白玉,白玉垂下流苏,脚蹬皂靴。

我低头看了看自身的打扮,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他摇头,指着他放在桌上的衣服说:“我们是微服出巡,你换上这套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说着他便走了出去。

雪女拿过来一看,竟是一套男装。身形小些,大概是太子以前的衣裳。

我笑了笑,说道:“罢了,换上吧。”

这是一件宝蓝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浮云图案,宽袖窄腰,衣袂飘飘。雪女帮我挽上发髻,插上白玉簪,又用一根淡色玉带固定在发簪上,玉带一直垂直背部。我又让她们挑选了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嵌在腰带上。这样看来,我立刻从一个干练女子变成了一位翩翩佳公子。

雪女她们纷纷赞扬,兰儿更说道:“娘娘,您若是个男子,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要对您芳心暗许,心碎憔悴了。”

我笑了起来,这衣服很合身,看上去真的很英俊。

打点好了行装,我便到门口和邢风会合。他看到我的时候明显一震,然后迅速恢复到以往那冷漠的表情,我并不在意,冲他笑了笑,说:“你给我选的衣服很合适呢。”

他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按照他的意思,我们俩出门只带了一个随从,于是我就放了采叶她们的假,让她们随意出去玩儿就是,只要别忘记回府的路,子时之前务必要回府就是了。

此时天已黑了,街上慢慢变得热闹,我们还没有吃晚饭,于是我提议到街上的一家馆子里吃饭。

邢风却说:“这个时候下馆子,最没意思,不如到这些小摊贩那里吃点,这些小吃很有特色。”

这样,我就跟着他,来到一家馄饨摊前,各要了两碗馄饨,因为我确实有些饿了,而且这馄饨确实很鲜美,所以我一会儿就吃完了。

抬头看邢风,他正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而他碗里的馄饨,才少了一小半。

“你怎么不吃呀?”我问。

他笑,嘴角的弧度很优美。“想不到你还挺能吃的。”他说。

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烫,窘迫的笑了笑。

等他吃馄饨的时候,我又吃了两串炸豆腐皮。

这就算我们的晚饭了,不过,我沿途看到许多好吃的,总要买一些来尝尝,而邢风只在一边默默不语,看着我吃各种小吃。

“你看,前面围了好多人。”我指着前面说。

“那是猜灯谜比赛,你都忘记了吗?”他淡漠的说。

我愣住,是呀,我都忘记了吗?

当初和母后住在这里的时候,有一年的上元灯节也和他一起逛过灯市,吃了很多小吃,看了很多花灯,猜了很多灯谜。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回去就闹肚子,直到第二天才好。

想不到这些他都记得。

他轻咳了一声,走到我身边说:“你要去猜灯谜吗?”

我浅笑着说:“看看就好了。”

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轻轻的拉起我的手,把我引到人群那里。我的手冰凉,而他的手也不怎么热,两个这么冷漠的人,就算手牵着手,也不会感觉到温暖,我心底忽然涌出一丝悲哀,原想找到一个可以温暖你我双手的男人,就像母后那样,可是到最后,却还是放在了这样冰冷的手掌里。

我已经没有心思再看花灯,猜灯谜,可是,忽然觉得前面的人群冲散开,挤得我们不停的往后退,我紧张的看着前面,这才发现有展大花灯着火了,引燃了周围好几个花灯,天干物燥,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烧到了几根爆竹,顿时炸了起来,人们纷纷尖叫着四处逃去。邢风用力的呼道:“珍儿,抓紧我!”我奋力抓住他的手,可是抵不过人群的冲力,我们很快被冲散了。

我被人群冲到了路边,我躲在一个石狮子后面,过了一会儿,人们都散了,官兵来控制了火势,我才敢出来,可是早已找不到邢风的身影。

“邢风——邢风你在那儿呀?”我带着哭腔一边喊一边找,眼泪急得打转,他身子又弱,万一被人伤着可怎么办!

堂堂一国太子,就这么不见了,这…

我走到刚才起火的地方,那里还在燃烧着,没有人受伤,我心里暗自庆幸,也许邢风被人群冲到某个角落了,我正准备去找,忽然听到身后有奇怪的响声,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个大灯笼火球滚滚而来,直扑我的面门。我当场吓的脚软,早已忘了逃跑,那火球很快就到我面前,我脑中心里都是一片空白,以为我萧一珍要命丧于此,谁知这时候,顿觉有人拦腰将我抱起,飞的老高,一直飞到旁边那棵树上,我定睛一瞧,原来是他!

灯节(三)

青玉案;元夕 宋 辛弃疾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庾怀苏)

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又遇到了她,而且在这样一个环境里。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元夕的时候竟然发生了火灾,等人们散去之后,我却看到了一个少年站在那个着火的大灯笼下面,我有点担心,正准备上去提醒他,可是,那个滚圆的灯笼掉了下来,顺着道路一直滚向那个少年,他可能是吓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施展轻功,抱起他就飞向旁边的老槐树,等到我们站稳了,我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少年,而是那日笑语盈盈的潇潇!

“是你!”我们同时惊叫出声。

我笑了,她也笑了,露出洁白的贝齿,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的小脸红红的,更增添了几分妩媚。

“你说很快见面,我们就真的很快见面了。”其实距离上次也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来,我每日饱含相思之苦,却又无从查起,不知她到底住在什么府上,动用权力去查,京城里原本姓萧的人家就不多,可是一一过去拜访,却没有一个是她家。

“是啊,却想不到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庾公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她在我怀里显得有些扭捏,我知道她不好意思,连忙抱着她落到地上。

“恕在下冒昧了。”我放下她,作揖道。

“没关系,我应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她也向我作揖。

“你已经谢了两次了。”我微笑着说。

她低下头,我看见火光照耀下,她抿着嘴唇微笑。我的心怦怦直跳,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了,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所见的美貌女子甚多,却从没有人能给我这样的感觉。

是不是因为她太美了呢?

我正想问问她的府邸到底在哪儿,却见到从另一边走来两个男子,走到我们身边,那白衣男子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潇潇姑娘说:“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有没有受伤?”说着,他关切的拉着潇潇的手臂仔细看了看。

“我没事,太…哥哥,这位庾公子,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她浅笑着和白衣公子介绍我。

白衣公子似乎有些不满的打断她:“我知道了,这里危险,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说着他就强拉着潇潇要走。

我连忙拦住,施礼道:“这位公子,我有话要和令妹说,可否让在下把话说完呢?”

白衣公子皱眉道:“无需多言,”然后他看着潇潇姑娘,用很不好的语气问道:“你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