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叶和兰儿两人眉飞色舞的说道:“想想真是解气,皇上已经连降她两次了,这一回干脆将她赶到出关雎宫,看来呀,她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阿罗冷静的打断她俩,问道:“你们可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二人面色一僵,看向皇后,皇后微微一笑,道:“她不能死,阿罗,你不明白,一个死人在一个男人心中的地位。”

“死了,就完美了。”接这话的是沈烨,他说这个的时候,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

“表哥…”一珍愣住,轻唤了一声,她知道,沈烨是想起生母了,因为大舅父一直沉迷在过往对死去前妻的怀念中,一直冷落着舅母,就算生下沈烨之后,舅母也得不到舅父的关爱,直到舅母去世,舅父才明白过来,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沈烨伤感的一笑,说道:“看到表妹如今的情况,我也安心了,我这会来,收益不小,过几天,就要回齐国去、”

一珍怔住,忙问:“这么快就要走?不多住几天吗?衍儿你也要带走吗?”

沈烨说道:“已经住了些日子,是时候该回去了,衍儿大概要留下,那孩子,谁也管不住他。京城里…”他压低声音,说,“那些细作已经差不多被我们的人解决了,珍儿,虽然齐国的暗使不那么光明正大,但有时候却十分有用,你在梁国孤身一人,就算宫中有这些奴才还不够,你还要往宫外发展我们的势力,培养一批暗人才好!我此行带来的这一批就不带走了,以后,就留给你应急用。”说完这些,他又凑到一珍的耳边,细述如何与这些人联系等。

一珍听罢,暗暗铭记于心,有些留恋的说:“好容易相聚一回,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今晚再宴请你一回,就当践行吧?”

沈烨笑道:“不必了,咱们自家兄妹,何必这么客气。”

一珍也不好强留,只笑着对采叶说:“你待会儿帮我送送表少爷吧?”

采叶涨红了脸,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沈烨苦笑道:“你打趣她做什么?”

一珍笑道:“表哥心疼了么?”

采叶一甩手跑了出去,一珍又道:“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两人在一处又说了会儿话,沈烨抱了抱孩子,没多久就和邢风等辞行离开了。

沈烨虽然走了,但萧衍留着,他在梁国皇宫里优哉游哉的过日子,闲了就和明月一起玩耍,到也过得十分舒坦,如此不觉,竟已过了数月,转眼就到了来年开春。

“人间三月,草长莺飞,正是选拔秀女,充实后宫的大好时候呀!”李德全笑眯眯的俯首说道,他的上头,正坐着帝后二人。

邢风皱眉,看了看一珍,一珍正往旁边奶娘怀里的孩子看着,自从这孩子生下之后,她的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孩子身上,就连朝堂上的事,也甚少关心了。

“皇后以为如何?这选秀之事,是后宫之事,需皇后你来操持。”邢风不冷不热的吐出这些话。

一珍笑了笑,道:“选秀是好事嘛,不过也用不着我亲力亲为,让李德全去办就好。”

邢风皱眉道:“皇后是准备撒开手不管吗?”

一珍忙道:“怎么会呢?这也是臣妾分内的事,左不过到了最后关头验验罢了。”

邢风哼了一声,气道:“是啊,皇后为大梁国诞下皇子,劳苦功高,连朝堂的事都可以不管,这等小事,何必费心呢!”

说完,他也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李德全连对皇后使眼色,皇后只是愣愣的坐在那里,过了许久,却莞尔一笑。

选秀(二)

三月初,各地州府送上待选的秀女名单,名单送至李德全手中的前几天,各秀女们已经在路上了,除了京城中的闺秀率先进宫学习礼节之外,其他周边地区的秀女也陆续到来,最后一批到来的则是较远的庐州选送的秀女。

这些秀女进宫之后,要经过层层选拔,才能成为小主。有些人很不幸运,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她们只好收拾包袱回家。而最后成为小主的人大概有数十甚至百位之多,梁国与齐国不同,齐国选秀,就算你不能被选上,还能充作宫女,运气好的能当上女官,但是梁国,一旦不被皇帝看中,那么你到死都是小主。

所谓小主,就是品级在正九品到正八品之间的采女,奉仪和选侍,如果你能顺利度过在宫中的重重考验,并且中规中矩,不存在妄想的话,也会很快升为宝林,但是除非你能承宠,否则,就没机会被封为才人或者美人了,当然,更别提更高的位分。

三月中旬,众秀女们已经陆续到京,经过选拔,最后留下的人有四十几位,她们都被安置在储秀宫中,一个院落里住了四位小主,她们在这里学学规矩,以待皇帝召见。

紫宸宫里,宫人们正忙忙的洒扫庭除,福娘抱着小皇子在沐浴,偶尔逗弄他一下,温暖的水流淌过孩子娇嫩的肌肤,孩子发出欢快的叫声。

皇后坐在梳妆镜前,采叶和兰儿正在为她梳妆,她今天似乎很高兴,饶有兴趣的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当时呀,只有离弟弟和母后画了那副母子连心图,我和毅弟弟没有,后来的两个弟弟也没有,我们可嫉妒了…哎,插这支钗,别总弄些金啊银的,俗气。不信你们去问衍儿,他可曾嚷着要和母亲画附图来?只可惜他大了,呵呵。我那时候呀,可急了,只觉得母后偏心,缠了几次,母后说,你这么大了,难不成还和弟弟争?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可不是总喜欢和弟弟们争么?选那件鹅黄色的衣裙吧,这样画师们也好下笔…离弟弟到很有风度,最喜欢和我闹的就是毅弟弟,大概是和我一胎所生的缘故,哎?你们说,我要是也生下个双胞胎,那该多有趣啊?”

采叶和兰儿纷纷笑了起来,都说很有趣。

一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撂起一撮头发,叹道:“你们说,我老了吗?”

采叶忙道:“娘娘,您怎么会老呢?您这么看上去可年轻呢!”

一珍笑了笑,说道:“年轻嘛?都是当妈的人了,还能年轻到哪儿去?”

兰儿笑嘻嘻的说:“您这样哪儿像生过孩子的人呐!”

一珍扑哧一笑,道:“不像吗?得了,你们也别拍马屁了,和那些十五六岁的秀女们一比,我可不是老了吗?行了,把孩子抱过来吧,画师还等着呢!我小时候没享受到这荣耀,也得让我儿子享受一回,咱俩也画个母子连心图。”

阿罗最后为皇后披上橘黄色的披帛,福娘将孩子递给皇后,这就簇拥着到了外面。外面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宫人们把背景设置成层层牡丹堆积的牡丹屏风。花丛前一张檀木椅子,古色古香。

皇后就抱着孩子坐在这张椅子上,画师们端详一阵之后,便开始提笔作画。

半个时辰之后,皇子早已在一珍臂弯里沉沉睡去,画师们有些也已经画好了,一珍把孩子交到福娘手中,走过去一一看着,却只是皱眉连连摇头。

“这就是你们画的母子连心图吗?”

“是。”那帮画师们诚惶诚恐的跪下了。

“真的是?那就怪了,我怎么觉着,你们画的到不是我,却像个慈眉善目的菩萨?还有小皇子,刚出生的孩子,眼睛有这么大的么?真是…迂腐!本宫要的是母子连心,我问你们,你们看的出来是连着心的吗?”

“皇后恕罪…”

“恕什么罪?老眼昏花罪还是迂腐教条罪?罢了,你们都下去吧,大概是在宫里呆久了,都养成这么一股书呆子气!过几日要帮那些秀女们作画,你们要是都画成一模一样了,皇上怎么选她们呀?哼!下去吧!”

一珍不满的挥了挥手,那帮画师战战兢兢的退下了。她也没了兴致,看了一眼布置好的背景,摇头叹道:“可惜了的,本来兴致挺高,都较这帮老…得了,看来我这愿望啊,是达不成了。”

众人忙又簇拥着她回去,只留下一片春光下的牡丹丛。

不远处,正站了一个绝美的男人,他目睹了眼前的一切,陷入沉思之中,过了好半晌,他才慢慢的踱走了。

到了晚上,一珍哄着孩子入睡,自己也准备安寝,邢风这几天忙着批折子,晚上都在勤政殿睡了。

这时,采叶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故作神秘的笑着说:“娘娘,您猜,奴婢给您带什么来了?”

一珍睨她一眼,懒洋洋的说道:“瞧你那兴奋劲儿,又到御膳房偷到什么好吃的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兰儿撒娇似的求饶:“娘娘!您就不能别再提那事儿了,哎呀,您瞧嘛!”说着,她从身后拿出一卷画轴,摊在一珍面前,

“母子连心图!”一珍惊喜的叫了一声,“果然形神兼备…”随即,她又沉下脸来,看着兰儿说道:“你又去见文渊了吗?”

兰儿吐了吐舌头,道:“恰巧路过…娘娘您先别生气,其实,是庾亲卫他…”

“行了,别说了!”一珍迅速打断她,其实一珍的心里清楚,能把她画的这么惟妙惟肖的人,普天之下恐怕就只有一个庾怀苏吧!“放起来吧,别让外人知道,否则…”

她看了众人一眼,长袖一挥,立刻将画轴掩上,自己也起身回内室休息去了。

选秀(三)

诺大的紫薇殿中,青龙兽吐出袅袅青烟,正是上好的檀香木味道,两边的纱窗开着,迷雾一样的光线从四周撒了进来。殿中的软榻上,皇后正躺在上面闭目养神,槐娘两指轻柔的按在皇后的太阳穴上,皇后满足的舒了一口气。

在另一边,王富贵正指使着几个得力的小太监搬东西,将皇后最近不喜欢的东西搬走,这样才能放进更多的珍奇玩物。

“王富贵?”皇后轻唤了一声。

王富贵立马使了个颜色让小太监们都退下去,槐娘也立刻蹑手蹑脚的出去了,王富贵顺势躬身站在皇后面前,弯下腰低声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眯着眼看了他一眼,懒懒的问道:“李德全那儿你去过了没有?那些画师可曾都把这些小主们的画像画好了?”

“回娘娘,奴才已经去问过大总管了,画师们都已将画像画好,放在如意馆中,大总管自个儿还没看呢,等他看了,自然会选出好的来给皇后您过目。”

“给我看做什么?该给皇上去看!哼哼,看来这些画师们又得收受不少的好处,李德全恐怕得到的会更多了。”一珍坐了起来,王富贵连忙上前搀着她的手,一珍下榻来走了几步。“依你看着,可有极为出类拔萃的呀?”

“哟,娘娘,瞧您说的,能有什么?就算再出类拔萃,也比不上娘娘您…呃,其实,到是有一个叫做燕骄阳的秀女长相出众,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皇后好像来了兴致。

王富贵讪笑了两声,说道:“可惜她太过张扬跋扈,已经惹恼了好多同行的小主,此时,恐怕那位小主的日子并不好过,受了好多排挤呢!不过她父亲是江浙一带最大的盐商,有的是钱能替她打通关系。”

一珍微微点头,道:“士农工商,她的身份算是卑微的,却这样张扬,到有些奇怪…她果真很美吗?”

王富贵一愣,然后尴尬的点点头。

一珍微微笑道:“比起当日的冯昭仪如何?”

王富贵想了一会儿,答道:“确实可平分秋色之一二。”

一珍浅笑,到不提其他,走到摇篮前,看这熟睡中的小皇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许久,才说道:“过几日的合宫觐见,提本宫推了吧!”

“可是,娘娘…这几日的训话,该…该由哪位妃嫔主持呢?”

“让惠妃去吧,反正她爱出风头!也让那些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们见识一下,这后宫里,可不是那么好的地方!”

她说完这些,就进去内室了,王富贵呆呆的站在外面,然后赶紧去传达皇后的旨意。

元瑶一听皇后让自己主持训话,兴奋的不得了,她原本就想得到这么个机会,好在那些秀女面前耍耍威风,还没等到她开口,皇后到先派了这差事,果然,跟着皇后是没有错处的。

这日,她盛装打扮了一番,头上尽是金光闪闪的头饰,身着紫色绣金掐云长裙,胸前绣着一团盛开的迎春花,手腕上也戴满了金镯子等物,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珠光宝气的。

她一路趾高气扬的来到了储秀宫,秀女们都站在外面迎接,其实按照规矩,这样的训话应由皇后主持,可今日只是惠妃到场,可以不必那么紧张,但她们中早已有人打听过惠妃的为人,知道是一位难缠的主儿,所以她们到比对待皇后那样更加小心了。

随着惠妃的到来,众秀女们给她请了安,她坐在椅子上,倨傲的盯着这些年轻的脸庞。当她的眼睛扫到一张明媚异常的脸时,忽然僵住了,眼神也变得犀利。只见她冷笑一声,指着那名秀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秀女知道是在问自己之后,却一点也不惊慌,大大方方的站出列,答道:“回娘娘,妾身杭州燕骄阳。”

元瑶面上一寒,她也早听到了关于这个燕骄阳的故事,知道此女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不把旁人放在眼中,更兼容貌出众,自信有朝一日必定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从而独宠后宫。

“好名字!想必你父母都很疼爱你,取这么一个不同凡响的名字,可不知,你的人也同样不同凡响呢?”

燕骄阳也不是笨蛋,当然听得出这位惠妃的言外之意,顿时紫涨了面皮,若是平时,她早就按耐不住发火了,可眼前的这位是惠妃,和皇后交好,若是得罪了她,以后再宫里的日子,想必要难过了。所以,她忍住怒气,低头站在那里。

元瑶也不理她了,只把她晾在一边,又陆续问了其他几名秀女,而她们不是哆哆嗦嗦就是声音像蚊子一样,只有一名唤作如歌的女子神色平常,但样貌只能算中上,并不十分突出,所以元瑶也就放了心。

等到元瑶训话结束,她也乏了,便命众人回去,但惟独留下燕骄阳。元瑶冷冷的对她说:“你且在这儿站着吧!吹吹风,晒晒太阳,好让你清醒一些,别尽做白日梦!”

燕骄阳又怒又委屈,但却不敢反抗,只得站在外面,虽说现在天气和爽,但孤身一人站在这里,随时都要忍受宫人们的指点,还有那些看她不顺眼的秀女的嘲笑,真让她比死了还难受!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等她飞上枝头了,一定要让这些人好看!那个惠妃,也不例外

秀女(一)

“听说,你前儿个罚一个秀女在外头吹了半日风?”一珍手拿剪刀,一边修剪着盆景,一边问身后的元瑶。

元瑶正吃着蜜饯,冷不防被这么一问,有点愣住了,但随即笑眯眯的说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皇后您呢,也没什么,不过一个自以为长的好的秀女,不听话,让她自省一下罢了。”

一珍微笑着剪掉一根多余的枝桠,漫不经心的说道:“说起来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元瑶,你得记住,她们虽然是小主,但却是皇上的女人。一旦她们得宠,在皇上面前说你有意刁难,恐怕会令你我都难堪。”

元瑶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的说:“瞧皇后您说的,她们之中谁能得宠,谁不能,还不是您说了算?别说现在皇上什么都听您的,就算…那不还有小皇子么、”

一珍不悦的瞥了她一眼,把剪刀撂在一边,但也不动怒,只是平淡的说道:“这后宫里,恐怕也只有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元瑶讪讪的一笑,要说这位皇后没有威仪,可是后宫里没人敢僭越。纵然自己总说些不经大脑思考的话,但也不至于没大没小。

皇后的性格,总是怪异的让人难以捉摸。

她有可能因为一句话就要了你的命,但也可能因为你的一个无心之举而让你整个家族都受到至高无上的荣誉。

如果说女人心海底针,那么身为皇后这样的女人,心思大概比海底的发丝还要细密吧?

并且,你永远也看不透大海深处到底隐藏了什么。

储秀宫中,各秀女都在自己房中休息,其中一个院落里,住着四位比较让人看好的秀女,一个便是前几日被罚的燕骄阳,另一个则是处变不惊的筱如歌,另外两个,是比较好动活泼的水灵灵,和很爱笑而且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何甜儿,两名女子都是名如其人,因为性格相近,所以相处的也很愉快。她们俩都不喜欢燕骄阳,所以都想和如歌要好,可惜如歌是个冷美人,对什么都淡淡的,似乎这宫里的一切,在别人看来很新鲜,在她看来都没什么兴趣。

她唯一有兴趣的,却是听她们谈论皇后和曾经的安贵妃。

“听说,当初安充媛可得宠了,一进宫就是贵妃之位,她呀和皇上从小仔一块儿长大,又生下了皇长子,谁知道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皇上忽然对皇后着迷起来,我说的奇怪嘛,因为以前皇上很不喜欢皇后的…你们说,皇后到底长什么样子呢?是不是真像外界传言的,是个妖…”水灵灵绘声绘色的说,眼看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她越是说的眉飞色舞,就连其他院落中的秀女也过来听她说故事了。“哎,不管是什么,明日的合宫觐见,就能见着真佛啦。”

“灵灵,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呀?”有一个秀女不解的问。

水灵灵得意的说道:“我有个远房表哥在宫中当差,是皇上跟前的侍卫,就和宰相家的公子一样,这些事儿啊,我当然知道了。我还听说啊,皇后以前和宰相家的公子还一起下馆子吃饭呢!”

“真的呀?”围观的人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声。

水灵灵得意的点点头,还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被一个声音冷冷的打断:“你可知道在后宫里妄议妃嫔是大罪,何况你们谈论的竟然是皇后娘娘!”

众人一看是如歌,有几个胆小怕事的赶紧回避了,只因大家平日里对她就有些敬畏,所以她一出来,众人立马就散了。

水灵灵吐了吐舌头,但还是倔强的说:“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啊!”

如歌冷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皇宫里不会问你说的是否属实,只会问你说的话里,得罪了哪些人。你刚才说的那些,足可以死在皇后手下一百次了。”

水灵灵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甜儿在一旁听了也觉得害怕,连笑都不敢笑了,低声哀求道:“如歌姐姐,多谢你的提醒,只是这话,你莫要告诉别人才好啊。”

如歌不屑道:“我才没那么好事,但刚才那些听到你们议论的人可不好说了,所以我还是劝你们,若想在宫中活的长久,就管好你们的嘴。”

水灵灵和甜儿面如土色,维诺的答应了是。水灵灵更是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只有拼命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哼,有什么好怕,皇后也是女人,所依仗的无非是皇上的宠爱罢了,等到有朝一日你们得宠了,还用得着躲闪吗?”冷不丁又窜出一个人来,三人诧异的回头一看,却是她…

秀女(二)

话的正是燕骄阳,她一开始看到那些无聊的女人围着水灵灵的时候就觉得好笑,现在又听如歌说出这样一番话,更觉得她们太过自卑了。

虽然皇宫不是什么好生活的地方,但是也不用这么战战兢兢,只要有了帝王的宠爱,别说在背后议论,恐怕当着皇后的面说也无妨。

皇后,不就是别国的公主么?

这个奇怪的女人,以前也听说过她的事,好像她能容忍后宫里所有的女人,除了安充媛。

因为安充媛曾经是皇帝最爱的女人,原来贵为皇后,也会怕呀!

燕骄阳就想做另皇后害怕的那个人,但她不至于像安充媛那样蠢,和那样有心计的女人,怎么能够硬来呢?最好,让她把你当成朋友,这样一来,她会亲厚你,但也会怕你。

怕你夺走皇帝的爱,但,这又是必须的。

燕骄阳想:我比皇后年轻,漂亮。这些都足以战胜她了。

毕竟是涉世未深的那孩子,否则怎么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呢?

“你好像对自己很有自信嘛!”如歌冷笑着说。

燕骄阳傲慢的抬了抬下巴,如歌笑的更欢了,燕骄阳很不满的问:“你笑什么?”

如歌笑道:“我笑你这个样子,还真有点那天处罚你的惠妃娘娘的风范呢!”

燕骄阳脸色刷的一下变了,甜儿扯了扯灵灵的衣角,示意她离开,她们俩谁都不想成为这两人斗嘴的波及者,悄悄的回房了。燕骄阳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原装,说道:“她算什么!”

如歌不咸不淡的说:“是啊,的确不算什么,好似皇上最讨厌张扬跋扈的人,可这位惠妃却很受宠的样子。”

燕骄阳也冷笑了一声:“那有什么不好,皇上之前宠爱那位柔弱的安充媛,可是她现在呢?哼,有些人表面上是个好人,可是骨子里却坏透了!”

如歌不愿和她再多说废话,把玩着手中的如意缔,也转悠走了。

第二日,是后宫中所有命妇们的合宫觐见,当然,也包括所有的秀女。

依旧是个和煦的春日,蓝天,白云,碧波,青草,百花,群蝶。所有的色彩都是这么融洽,就像秀女们略带期盼的含羞笑脸,她们的衣衫也是各式各样的,儒衣,长裙,短袖外褂,纱衫。配饰更是应有尽有,双环如意缔,披帛,披肩,方巾,玉佩,铃铛等。色彩便和这春天一样,除了明黄和大红,其他颜色应有尽有。

其中未有如歌穿的最为朴素,而燕骄阳则最为富贵。

她们俩站在一起,真是明显对比,旁人总忍不住要瞧上一两眼。

燕骄阳满眼挑衅似的傲色,而如歌则是淡然加冷漠。

当四十多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列队站在仙居殿内,等待后宫妃嫔以及皇后驾临时,满屋春色旖旎,是何等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