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坤华星。这人从不在人间现出实体。但刚才。月那蓝光之下。他们都看到那张若有似无地脸。因虚空跳转。现在他们也分不清这里究竟是哪?是北或是南。或者是否还在人间?

“冥狱三千界。衍生。修罗。忏悟。被称为冥狱之下最为重要地三大道。这三大道地主人。混沌初开。三界初成之时便已经存在。大战之后。复建三界之时。他们又最先重生。为什么会如此?灵魂明明已经烟灭。为何前尘复往依旧清晰。难道不是愿念仍存吗?”月地眼眸开始发出莹蓝之色。声音亦与平日有些不同。身体勃张之寒。让洛奇都隐隐有种陌生之感。月还是月。但趴在他背上地洛奇。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有一种微微地疏离。像是月地灵魂。在改变!

甚至于轻弦和醉。看月地表情也有些诧异。只是在一瞬间。完全没有过渡。但却产生陌生感。洛奇搂着月地脖颈地手微微有些发颤。在渐渐放松。突然想到在她离魂地时候。月灵魂被夜魔罗操纵时地情景。

月忽然伸手放在她地手上。轻轻地握了一下。用无言地行动表示。他依旧正常。他地意识还存在。他并没有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们都是借愿力而生。并被称之为最接近神之子。”月继续说着。那微微陌生平缓地语调。不带一丝波滔。“还有你。阴坤华星。你自体就是虚空。集合无数灵魂之力地阴冥之气。你同样也是因愿而存地鬼魂。如今已经是修罗道第一摄魂使。人间多少妖怪。同样也是曾经强妖残愿不死。从而复生当世。有些登天。有些入冥。有些于人间逍遥。愿。原本就是无法被驱尽。无法被摒除。愿尽愿满。生命则消。如果无愿。一切皆无存!冰海涤愿无数。从而聚生灵魂。心中有惑。却无人可解。三大道主。不能给出答案。亦不肯放其自由。与其说夜魔罗执愿太深。借愿力而为祸人间。不如说。是你们道行太浅。眼光太短!”

黑雾之中宁静,阴坤星华虚空厚重。强大的冥鬼之气在四周浮荡,像是他们处在龙卷的中心,上下左右,都有一股强力在游走。

“你吞得他一半魂力,竟然从中分剥,没有被其操纵,反倒借力而强。你说的没错,三大道主,包括我自己。都是借愿力而存的鬼魂,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都长留冥府,除非人间惑乱,否则绝不入世。”阴坤华星轻语,“冥府是愿力永远的归依。而夜魔罗,他从冰海出魂,亦当永归冰海。但他却离开冥府,来到人间。北方愿魂强盛,魂附于冰。他网罗之人,皆是生时便有强愿。网罗之魂,皆是纵死也不肯离散之愿魂。如此做,便是破坏了人间的平衡。我等要带你们回去,还世间平静,难道是错吗?”

“出发点没错,行为却错了。”月忽然微微一笑,“若要让我们回去,就要有本事平我们的愿念。否则,你们就没有资格!”

月说着,身体已经通体透光,完全将他以及洛奇重重包裹,整个人有如一个蓝色的发光体。借愿力而强的身躯,受妖鬼之力而滋养的体魄。当愿念催化成力的时候,物化而成蓝色不散的光茫。如此强烈,如此的耀眼。让醉与轻弦,都不由自主,微微眯了眼睛!

第九十三章愿力强涌,各遂各心

心之彼端,尽付哀伤。遂成愿惘,静亦成狂。

愿之永存,魂不离身。九天九冥,复往无轮。

冰海滔滔,无波无止。涤尽前愿,此愿成痴。

强烈蓝光,破开阴冥虚空,无数愿魂扑天盖地,如有灯蛾扑火翻涌而去。触及而碎,既而成细沫般的霜晶,绕着他的身体浮荡不息。轻弦感觉到强寒之气,自内而发,既而蔓延全身。一时间,竟有种凝止不能操纵身体之感。一如刚才,被那种无形无依的力量拉住,连身体某一部份的觉感都开始消失!

在那一瞬间,轻弦觉得身边的人不再是月,而是夜魔罗。如此强大的愿力,没有被愿魂之涡旋拉缚,反而令它们归向他的魂力!轻弦感觉身体在颤抖,或者说,是他从内灵深处开始颤抖。虚空深处,绞出数股龙卷一般的旋力。而阴坤华星的面容,在当中若隐若现。一时间,轻弦竟然看清他的表情,他那种带着惊愕的表情,烙印轻弦的心灵!阴坤惊愕的,并非是月灵魂深处的愿力,而是因月之前的话。

这世间的生物,只要生存当然会有愿念。无论是渴望强大,还是希望长生,或者求富贵,或者要功名。哪怕只想平安一世,平安本身,也是一种愿念。若无任何所求,也无法也此世得存。谁希望被人鱼肉,谁又甘心任人宰割?有爱,有恨,有希望,有梦想。七情六欲,哪一样都是愿。愿随魂生,亦该随魂而灭。如果真是遵此,那阴坤华星根本不该存在。否定夜魔罗的同时,也同样否定这世上许许多多的妖怪。甚至于这世上许多突破极限的人类,同样也先否定了自己!

夜魔罗是冰海生魂,所以看到许许多多愿念。借愿而生的阴坤华星,其实与他没有不同。包括冥府三大道主,也是一样。

当初轻弦愿意前往北地。是怀有好胜之心。他想试试是自己心坚,还是玄冰愿力强劲。但事实上,夜魔罗已经看透了这一点,他知道枫必要告诉轻弦那段往事。借此唤起轻弦心中的愿念,将轻弦不知不觉拉到这条路上。任他对华阳如何的忠贞,他终是要站在寂隐月的身边!事实就是最好地证明,轻弦一步步的按照夜魔罗所希望的方向前行。这是必然的。这是天慈和伯凯归欠枫的。是他们亏欠寂隐月地!纵然他们曾经以大利为先,于华阳而言,此举并不是错。但从人心而言,他们终将背负这枷锁。心中亲情的执愿不肯原谅!于轻弦而言,也是如此。其师其父,他终是要背!

“月,不要这样!”轻弦忽然大吼出声。现在寂隐月俨然如夜魔重现。他在汲收愿念。他在强收死魂。他在碎裂阴坤华星,他在用自己的魂体合一,扩张那冥罗界的虚空!这声音已经出尽轻弦的全力,他一喊之下感觉神魂激荡。那种身体失控,灵魂恍惚的感觉在他体内放大。他强摧真经,逼迫出近乎一般的光火。明艳之中,轻弦地声音有如具形成刀,“洛奇在你身后。你不要忘记!”

“轻弦。你会怎么做?”月忽然微侧头看着他,轻弦无法看清他的容貌。但那一瞬间。脑中却浮现出月那双深澈有如幽潭一般的眼睛。你会怎么做?他曾这样问过。而此时,他再复问。却问的是轻弦心中的愿念。他依旧是月,他此时就要轻弦的立场!

醉怔怔的看着他们,明亮地光耀,旋转地愿力,在他眼前一一被具像。这些都是无血无脉,魂灵碎散,只剩愿丝丝缕缕。但透过他的血眼,却如此分明!

是阴冥还是人间。这世界已经分不清。无论阴冥于下。还是人间之中。都是无尽地愿魂。浮世如尘。逐风随浪地幽游。有人命尽而愿散。有人则愿不死。世界原本就是如此。如何能分黑白对错?冥府若要驱尽妖鬼。扫除愿魂。那最先该被碎溃地。就是他们自己!

他投身魔宗。地确是因无所归依。天地虽大。却无他可容身之处。夜魔罗以玄冰之力。给了他存生空间。但还有一点。是夜魔罗心中地愿。与他何其相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或者正是因此。他才会如此甘心情愿。

醉地身形突然一动。瞬间身体开始扭曲。全身地骨骼在咯咯作响。形体发生异化。肩后突出尖锐地骨骼。一根根地突出体外。既而拱出一颗头颅。黑色地虚无渐渐成实。双臂血脉暴张。有血滴涌而出。渐渐化成一颗有如血泪地红珠。一颗又一颗。在他地身体四周飞旋。从而开始长出小小翅膀。既而又渐渐变大。不断地向后背地头颅而集中。这一切都是他在一动之间瞬间而成。若是慢上千百倍。便是一场极诡艳地场景!红色。鲜艳如血。强烈如火。与黑雾蓝光交织。绽放出夺目摄魂地光彩!

“九首龙牙。千波醉拿走了孤檀忧刹母地力量!”风临止瞪着前方地一切。突然低声开口。一时间。他在微微颤抖。他居然感觉到一种恐惧在心里攀缠。而恐惧地深处。竟然是一种难以言说地激动。像是看见绽放千年地花朵。突然在某一天。呈现出与之前完全不同地颜色。力量地诱惑。像是一尝不可禁止地毒。每一种妖冶。都让人痴狂!

迷迦感觉到止地变化。他地眼神从未有如此热烈。热烈。这形容词以为永远不会用来形容他!

千波醉是不是拿走了孤檀忧刹母地力量她不知道。但有一点她突然非常清楚。就是风临止。他并不属于这里!

但突然间,止的身体一坠,竟然开始急退。迷迦微微一怔,手不由的摁着他的肩骨:“你明明想前冲,为什么要后退?”

“先送你回沼泽,这是答应你的事。”止低语,身形却像随风而荡一般急急后退,完全不看身后。却像被牵引一般,“醉想趁阴坤华星现形的时候打击他,这里不能呆了。一会虚空之力会像之前一样刚猛,你这把骨头再毁一次,狱蝶罗刹阵也救不了你了。”

迷迦低头看着他的表情。忽然说:“若是我回了沼泽,死也会拖着你。你别想再出来!”

止微微偏仰头看着她:“你有那本事吗?”

“我没有,但我是沼离城主。”迷迦大眼盯着他的面容,明明灭灭地眼瞳之光有如星碎,“不计一切代价。把你留在城底!你若想一战,现在就去打。送我回去,你就再没机会!”

“我先答应了你。自然先送你回去。风临止说一不二,从不放空话。”他说着,身形一转,脚下挟风,翻裾如蝶。五官柔媚一如曾经,表情淡淡如旧。

“好。”迷迦咬牙切齿,强忍住内心翻涌。“我也一样。不计一切代价。便是沼离城死的只剩一个,也绝不放你!便是第四界得成,召唤你千百次,你也休想再去!”

止突然轻轻一笑,他居然在笑。笑容如花绽放夺艳,黑雾之中竟**缤纷之色。他指尖轻动,一只白斑黑蝶振翅于上,扑闪似飞。他指尖轻碾。一只化二。越来越多,复变百千。在他身周绝舞,迷荡云天。

“你干什么?”她微愕。

“你没感觉到吗?虚空之中。乱力翻涌。不以它们为祭,难道想死?”蝶儿乱舞,不时碎裂烟化,不时又有新的涌出。围绕着他们,像是一场以生命为代价的惊艳祭舞。祭出狱蝶,便是以自己灵魂为代价。在这虚空乱涌之中,开出一条血路!但他此时竟然却笑,笑容美到极致。

“就剩这点道行,还能斩钉截铁的说大话,说绝不放过我。休叶迷迦,你有时真地挺可爱的!”他这话弄得迷迦腾的一下,烧出一张大红脸。她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如今脸红通通,也的确很可爱!

“风临止!”她突然大吼起来,“你休想我会放过你!”

“知道了,知道了。”止托着发飙的小女孩,却是一副打发人的表情与语气。要说起来,他真是进步了不少,居然也会这样敷掩。他身形不停,与团飞蝶一起渐隐于黑雾之中。

醉地身体一冲而上,龙牙已经脱体而出,吸收他脉崩而出的血珠,竟然瞬间出齐九首。昂扬巨兽在云雾之中有如横山而立,双翅一展竟覆满半空,**啸破之力。周近的龙卷旋力霎时被它击得四散,醉右臂前伸,身体微斜,倾身而跃。五指曲扭之间有如勾抓:“阴坤华星,我陪你玩玩吧?”他血眼明灭,有如瞳崩血溢。一度以为,夜魔罗已经弃他而去。他牵制雷云,已经达到夜魔罗的目的。魔宗终不是他所归的地方!

但现在,他明白了。夜魔罗一直在成全他!用一种极端的方法,让他最终还是要回到魔宗。其实当夜魔罗放出孤檀忧刹母地时候,他就该明白。在夜魔罗地眼里心中,能够带领血族的,是力量并不如孤檀的千波醉。他让醉自己经历这一切,让他明白不同族类各自的利益纷争,让他看清孤檀最大的弱点。让他了解力量的最终意义,让他一步步的前行,跌跌撞撞却终能站在这里。将他的愿利用到极点,最后又帮他完整。当两种虚空互不相让,当天界冥界强手尽出地时候,醉终是明白,想要被承认,想要成就自己地愿,那么第四界就非成不可!

阴坤华星没料到醉居然如此之快,霎时贴到他聚魂所在。醉完全利用月强引魂力而产生的波动,准确无误地找到他的方位。

月依旧看着轻弦,静静地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周的异状。轻弦看着那强光,那足以冻结灵魂的寒冰,足以刺伤双眼的光亮。却在他的眼前呈现出一种极致而柔静之力。强大的愿力,摧冻一切的森寒,那中心的深处,却是如此平静。为什么会如此?强愿之下,悟觉涣散。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当心绪难平,就无法保持冷静。常常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最终铸成无法弥补的错误。但这种聚合愿力而生的强力,却成了一种平静。

愿念,真的是一把双刃剑。其实愿本身并无错对,关键在于那操纵愿念的本心。世人谁又无愿,但最终有大为者,或者最终成大恶者毕竟都是少数。大多都是碌碌于世偷安的普通人,他们也有愿,但他们不会因愿而狂。单纯的说他们该不该存在,其实的确是笑话。就像强行要分出黑白,而拒绝那灰色的中间地带一样。

轻弦牵动唇角,当月第一次问他的时候。他就知道,月并未失掉本心。带着夜魔罗的魂力又如何,在他灵魂深处,总有一抹柔光。就凭这淡淡光华,也必该被成全!

他点点头:“答案你早就知道,真经的力量。并不是用来灼杀妖鬼,其实是要用来保护,那执愿森寒深处的一缕温暖。当师父肯坦承过去的时候,当真祖托梦与他之时。华阳,已经回到了当初的方向!”

他说着,指尖掠动之处,光灼无限而游,以旋龙耀光之势包裹着月的身周,套于那蓝光之外。金绞开始成形,在极寒之中渐渐化实,双龙缠绕而成光剑,出现在轻弦左右手,两柄,龙形聚光。轻弦全身顶出热力,魂魄深处涌动的,不仅是他的力量,还有那一世为华阳的真祖之力。纵是死亡,灵魂也没有散去。依着执愿而留在山中,保护华阳山的平安。真祖,纵你不肯给妖怪机会。也是为了让更多力量相对软弱的人,更多的成长。你并没有入魔,你只是,无法看清愿念深处的平静。

他双臂抬展,指尖轻动,后背微拱。魂力突涌:“洛奇,让鹤云姑姑的力量,在你心中重生吧!”他忽然清啸出声,身体猛的纵跃而起。灼息引魂,元神归真。摧发魂魄最强热力,哪怕自毁五魂,也必要守护,那心中不能放弃的愿与真!

第九十四章媚丝汲愿,冥罗界现

随着轻弦身动,灼光无限耀涌之间。洛奇周身那寒彻凝骨的感觉被一种温暖所代替,神思还在飘摇,她的身体却一跃而起,像是被召唤,被牵引,被托负!她双臂开展,身体崩成一条直线,有如离弦之箭,有如破空之雁。这暖意有如怀抱,在那一瞬间,竟似看到母亲的微笑般让她平静。

并不因力量突然的翻涌而觉得雀跃,面上竟也没了往日那死皮赖脸,古怪多变的表情。只剩平静,心里脸上,全是平静。

强烈的愿魂之虚,无数盘桓愿力的碎片。但在这当中,她竟只体会到平静!身体裹光而起,四肢百骸**灼力。翻手招摇之间,金光灼灼而闪,既而盘旋于掌,凝出双股绞龙之剑。身姿飘摇如游鸿,敏狡之势有如飞鸟投林般自由。衣衫裹出艳金光华,连带面容都耀出艳彩。双眼烁烁,眉似月半弯,唇若沾朱丹,发舞之间,身体已经急抖旋转三式。标准的华阳入门功法!

轻弦仰首看她,面上**微温释然的微笑。这一次,不是灼息引魂。洛奇并非是他掌中傀儡,不是他纵气的结果。

是月汲收无尽的愿力,借助金绞之灼将其摧散而操纵。轻弦再借助与洛奇之间魂通之点,那血脉的某点通连,经由灼息将那汇合愿力的融暖通达洛奇之魂。换句话说,是月与轻弦,各持一掌相击。从而将愿力与真经之力,通过洛奇这个可以收纳妖鬼冥寒以及真经之灼的特殊体魄。传达进她的灵魂深处!那一刹那,恍如鹤

鹤云是岳家子弟,自胎起便受良药之培。从而先天身体条件优秀,少年时期便入达华阳金绞盟。鹤云是练武奇材,自幼在严格的督教之下成长。华阳真经早已经贯通七经八脉,若她再继续练下去,不出十年。便可以破除生死界。为岳家一门再添一位天路弟子!

但鹤云死于镇魂狱之中,因心中怨恨无法平息。死后灵魂吞食狱底恶念,不生不灭。汇出妖鬼冥寒强力。生前的真经之力,与死后的妖鬼愿力相撞相绞。却因愿念不散而终不灭,最终混为一体。甚至现出生前形容,直至见到洛奇。

洛奇是鹤云之女,继承了鹤云良好的血力。巴梁山给了她绝佳的煅炼条件,她有如林中一只兽。给她打下优质地身体基础。后来她遇到月,成了他的血河。与他朝夕相处之间。身体渐渐收纳了月所带来的冥寒。月与她一样,既有着其父天枫一般地融热之力,又收纳无数妖鬼的愿力。所以,尽管月的冥隐功非常纯粹。他的玄冰之力比七君任何一个都要森诡。但是洛奇在他的身边,却没有受到任何的负面影响。

任何一个血河,无论其主照顾是多么无微不至。其状态都会因不断地失血,以及玄冥之气的摧扰而渐渐萎迷,最终油尽灯枯。七君之中,蓄养同一个血河时间最长地是蛊漠。那是因为他对血的需求比月,止或者醉来说要少的多。更重要的一点,他选择了一个温暖之地。而且他一直都会与他地血河保持一定的距离。尽量不去甘扰她的生存状态。而蛊漠本身。又是一个可以驱除暗鬼的高手。

而相对其他人,像以前的冯鸢。三四年之后。身体就会渐渐现出青紫色。这其实就是一种死兆。不管当初离如此的照顾,或者说。冯鸢的心绪从未有过变化。她的血质也会渐渐变差,因冥寒地影响,血只会越来越冷。

这些,轻弦以前并不了解。因他并非是魔宗之人,并不懂得血河蓄养地条件。他只是从见到鹤云的时候,才渐渐明白过来。

但月非常清楚。这也是他好奇地一个原因。他地情绪受到洛奇地影响。但洛奇并未因他地冥寒而败坏。直到他们来到华阳。见到鹤云。最终鹤云愿满而散。将余力尽付洛奇地时候。月才有所悟。洛奇。是因有了鹤云这样地母亲。才能经受地住那最近太康山地玄冰之寒。而当他了解自己地身世。知道那些过往之后。他才算真正地明白。因他有枫这样地父亲。才能将冥隐运转自如。却不伤本魂。

天生一对。命运地安排。这世上除了洛奇。还有谁配与他相伴?没有。再也没有了!如今。力量汇集洛奇地灵魂。借愿力而爆发出与鹤云当年如出一辄地力量。这力量地摧发。他们三人缺一不可。命运将他们拉在一起。奏出让人惊艳地旋律。

当然。这力量不足以对抗阴坤华星这样地冥界高阶。但月可以尽情地绽放自己地玄冥之力。无尽地扩大灵魂深处地愿。完全地将一直隐于体内地夜魔罗地魂力爆发出来。而在这个时候。洛奇就可以凭借这种汇集了妖鬼与真经地融力。完整地保护自己地性命!

释放地时机就是现在。阴坤星华地出现。这里便是虚空地中心。那么夜魔罗地强愿。也将因月地释放而得到提升。没有必要再做任何无谓地打斗。冥界与天界所派地强兵。同样也只不过是棋子。他们要做地。就是成全。成全夜魔罗。成全自己。成全心中地愿!

月向着上空地洛奇伸出手去。强蓝之下。他地身形微微扭曲。像是随时可化无地幻影。什么也不需要说。愿念已经将一切传达。洛奇地身体下浮。有如凌空而舞地飞仙。她全身镀了一层金光。她地手指迎向他地指尖。两人地指触之处。**一圈涟漪。像是隔了一层水波。一触之下。圈圈放大。突然间。爆出一股极强地散推力!向着四周崩爆而去!

一瞬之下。洛奇地身体一个反荡。掌心一托。剑走游龙。像是心神通悟。游龙聚光。圈出八字环绕之罩。不断地翻走飞旋。旋转之处。冥气皆尽飞散。而同时。月地身体已经一闪不见。触目只见极耀蓝光。撕开黑雾虚空。在强分两种不同地森冥之气。他有如化成刀。有如化成光。有如化成无尽地线界。两股纠缠以久已经难分难解地虚空。在被这强烈地蓝光不断地分开。同样地黑。却开始翻涌两边。愿念在不停地向蓝光而涌。让它地光茫更加地强盛。冥气之中地愿。也在被吸收。不断不断地向那蓝色光雾聚合!

轻弦亦是身体斜飞,双剑已经脱手而出,在他身侧疾飞狂飙。无限金光极盛极灼,每一道都成龙形。时而聚合,时而飞散,时而破刺,时而收拢。万罗剑阵,龙形翻飞。而轻弦身体之外,隐隐**一个人形。越来越真,越来越实。更像是罗叠于上,与他比肩而行!那人双臂挥出。像是为轻弦加了一双手臂。掌心之处。竟在聚雷!摧发真元之力,却是发出不同的招式。

以灵魂为代价。让真祖之愿为之而满。轻弦没有借真祖之力,此时。是真祖灵魂再现!灵魂残缺,便是妖鬼。妖鬼不容于世,人间人人得而诛之。天冥二界,皆可相助。驱除妖鬼,涤尽愿魂。真祖曾经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当他地灵魂在华阳之巅,为了他心心念念的子子孙孙而护佑。便是死去,也要尽奉力量。当岁月久长,纷争不休。当他抛去血肉,以悟觉而观地时候,才真正明了。这种不肯离去的心,也是愿念。这种愿念,却被子孙供奉。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要诛尽妖鬼?皆是人心而已,于己是毒,于人是蜜。他根本没有资格评判,能评判的,只有天地!

漫散虚空之中,竟然开始布出光电之网,滋滋作响,有如天压而下。狂雷与电相合,浓雾滚滚之间暗暗轰鸣。轻弦身体如燕,身灼如阳。游龙厉行,光灼冥飞!冥界虚空在被华阳真经的强灼不断穿透。而引虚纳阴地阴坤华星,此时却正被醉所驱出的龙牙紧紧逼迫。龙牙九首,每一个口中,都聚出极强的由冥隐气包裹的光珠。光珠烁闪之间,渐突尖刺。巨大的翅膀扑天盖地,黑雾滚滚之间,却像是会吸收冥气一般的向它体内聚拢。

当年孤檀忧刹母可以纵横天下,所向披靡。一为体内充满魅黑,所到之处,皆尽血奴。一为快速的发展同族,比其任何一种族类的培养子民地方法。血族根本就是在抢夺别人地成果。副优质的身体,强大地力量,最终因收受她的鲜血,而成为与她一模一样地同族。还有一点,就是她体蕴龙牙,随心而发。不需要像醉以前那般蓄养炼化,龙牙出齐九首。与地狱阴鬼无二,可收怨魂亡灵,增其助力!所以,冥界要抓她,不但需要自己的锁魂阵,还需要华阳的轰天雷杀,以及妖力当中最强盛的浓火!

但是此时,华阳真经耀目无限,却是有如长了眼一般,只毁冥气而不破冥隐。轰天雷杀隐隐当出,但却是借着死灵的愿力而摧,本身已经挟杂了鬼魂的诡力。这种力量,完全是在帮助夜魔罗摧散虚空摄魂之力。让阴坤星华在黑雾之中无法隐藏!他是聚愿力而生的鬼魂,在冥界吸收愿念渐衍悟觉。冥气是他生命所依,虚空他可以无往不至。但是现在,他却受到强大的龙牙之迫,感觉它那双翼就像在与他抢夺冥气一般的,有着巨大的吸收力!

月手掌翻出,媚丝悠游无限,不断的向南北双向蔓延,无尽的绵长。同时另有双股,向上下双方向破散,灵魂深处翻涌的力量让他的身体几近破裂,像是体内冲盈满溢。再无法忍受身体的拘束。

“我知道,你们总是会来。你和我,终是一体。”东侧出现声音,在无尽的烟雾里翻涌。无论飞掠的多快,都有如回荡在耳畔,更像是响在心中。

月眼眸一凝,身体依旧不断的斜飞急掠。身后轻弦与醉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远,他知道洛奇此时已经完全进入真经与妖鬼之力共建的光罩之中。战场的中心,这种力量为她营造了一个安全的范围,这一刻。她已经脱离了他们的空间,但不论他走了多远。他始终可以感到她的存在,不是依靠体内引魂珠的浮动,而是因为那一触之下联系。

他现在是逐愿心而飞,在找那与他灵魂深处相同的那股力量。在飞掠的同时,已经绽放最强的愿力,媚丝完全没有距离的在向南北双向开展,像是拉出一条界。一侧为冥,一侧,是冥隐!

他微微侧目,身形渐缓,最终而凝止。冥隐深处,有一张雾化的脸。唯有他可以看到,因灵魂相合的愿念。吸收玄冰之力,以建第四虚空。夜魔罗那时就已经冲破身体极限,将真身的最后可利用价值压榨干净。那时,他就已经不需要任何实体了。真身是为了储藏他的愿力,他同样是身魂合一的妖鬼。但为了逃出冥界而分魂,只有薄弱的一缕流落人间。

但现在,所有力量,在冥界的,在人间所得的,都完全汲收,真身已经无法再承载。也不需要再承载了!

“我来,不是要还你魂力。而是让你安息!”月凝视着那雾化而出的脸孔,其实当月分化冥力,将冥隐气最大限度的聚合在他的媚丝可控制的范围的时候,夜魔罗已经无处不在。

“哦?你如此大费周张。甚至岳轻弦帮你,难道不是为了与我相合。成就大业吗?”夜魔罗的声音轻轻,却再无干涩之感,格外的柔和。

“如果第四虚空是你的大业,我为你成全。你就可以安息,散魂力遍布虚空,形成最后一道屏障。以真魂之力成就冥罗界,设于三界之外,如果天地不因此而败,就是认同你的第四界。如此,不正是成全了?”月身体依旧带着灼亮的蓝光,眼眸深彻而晶蓝。

“你冥隐气已经全盛,收纳我的魂力之后。力量已经无法再以实体而载,你不放弃这肉身,如何可以帮我成全?”夜魔罗说着,“月,天下妖鬼,终可有所归依。冥界三道都无法解我心中之惑,唯有入第界,才能得到平静。”

“不断引媚丝收愿,划出界限。让阴坤归冥,让天地来判。肉身不能承载这力量?你凭什么如此认定?我不放,自然有我不能放的愿。你若应我便罢,不应,就让天下如此渡日。看你与阴坤华星抢到什么时候?”月说着,突然一头扎进冥隐气虚空之中,强收一股气力,从而身体一崩,眼见无数细游柔丝从他身体不断发出,淡淡幽蓝,霎时扑天盖地。像是阴冥之中的幽泉,又像是天空绽开的蓝莲!

漫天冥隐气,无数强愿之力。化成许许多多张夜魔罗的脸,不放自有不放的理由。一如夜魔罗自己,人间潜伏,收揽强兵。忍受多少苦楚,照样也是有他的理由!

翻云之间,笑声不绝:“好,帮我。便是碎裂我所有魂力也没关系,只愿铸成这第四界,最后一道围墙!”

当第四界生成,天地依旧不改,风云如故。便是承认冥罗界的存在,反之,那么就让真神重建吧。与其活于此,不如亡如虚,无尽的愿念。只渴望被成全!

第九十五章天罚止战,地怒换境

伯凯立于华阳山之巅,金色光华自那倒垂层云中心以圆柱状垂射,包裹整个山峰。有更淡的光圈套于外,向整个华阳界蔓延。一圈一圈,最中心的部份最明亮,明耀到像一个金色的巨大圆柱。

尽管是如此明耀的金光,依旧无阻他的目力。凭他此时的力量,已经无法再充当先锋。事实上,也不需要他充当什么先锋。从那巨大光柱之中,源源不绝的灼热的魂力,华阳山界各地,都不断的有金身从地底升出。与那久违的灵魂相合!天界的虚空,无法再强行开展。因为冥界已经覆盖人间,目及的远处,东面北面,已经是无尽的黑色。天冥二界,虚空交错之间,产生巨大的轰撞力。华阳界像是发生了一场浩大的震荡,大地在抖动,是哭泣是怒吼!这种巨震遍布华阳全境,有些城顷刻坍塌,多少生命瞬间消亡。金轮光耀也无法阻止的巨震,唯一能保的,就让那些死去的灵魂依旧留存在这里。

所以,天界并未将虚空再度强拉。开始不断派遣强兵以金身入世。无数灼热的魂力,有些熟悉有些陌生。不断的投入黑雾之中,要阻的是冥还是魔。已经分不清!

他看着远方,突然之间,那道破雾而现的蓝色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他此时将所有力量运于目,扩展了自己最大的视觉范围。这是他练华阳真经以来,最大的特长和成就。所以,他此时所承担的任务就是和几个与自己目力相当的弟子,承担这哨塔的责任。

但这异景让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虽然离的极远。但厚黑浓重地云层,像是被利刃切割,像是云间透出闪电。那接连无尽的遥远。在他的眼中,成了一幅诡异的分割图!

“那究竟是什么?”他喃喃间,额间微微泌出细汗。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可以如此,南北无限般的拓展。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不管是近天还是接地。这种力量都太斐夷所思,就算离的这般远,就算天界虚空层层保护。他依旧能感觉到灵魂的翻涌激荡,让他地心绪无法平静。他怔怔的看着那诡景。低声自语,“难道说,这就像是师兄的所言的。无尽的愿念?无尽的,被力量具现实景的愿念!”

雷声轰鸣,像是压抑着一场狂风暴雨。轻弦身体聚光狂舞,人与光绞之剑已经难分彼此。真祖形貌已经出之七八,青衫白发,细眸削颊。他负手而立。像是立在轻弦与光绞之剑相合而成的龙形身上,光绞流泄,每一道,都成龙形杀刃。而他若真若幻地面容之上,此时浮现点点笑意。身不动,而雷相聚,层云滚滚之间,随处可闻轰鸣之声。.

轰天雷杀。是华阳真经最高心法。当心与金绞之热相融,力与光轮之耀相合之时。五行雷杀已成天震之势。雷震之爆。自心而破,初时只碎钢铁坚瓦。而最高妙之时,则是为击破心之鬼魅。破魂,蚀魄,断命而碎悟。令其意志溃败,自内而裂。但自真祖一代行练,后来弟子无人一可练至巅峰。轰天雷杀成了碎身碾骨的杀法,却再无法摧达至那最高妙的境界!

以轻弦魂魄而摧引出真祖元神,此时此刻。雷再不会卷光而成霹雳。而是归于原本,沉于暗云。闷震之处。云层无异,但魂闻而震。愿听而溃!只有以最强意志,坚执之心,才能透达至此。唯有真正明白,招法其实并不在于起势的华美。而在于最终所达的目的,若怀有的,并非是杀戮的本心,力量,才能真正随心所欲!

最强地意志,坚执的心。其实也是一种愿力啊!为什么当初,就想不明白!

雷声轰轰,无影无形,却每一声震荡,都在阴坤星华地灵魂之中。龙牙飞舞于空,九首各出飞旋尖刺,蓝光莹处,聚细愿而成刺球。却是丝毫不被那雷音所惑,巨大的翅膀每一次缓慢的震动,都极强的罡风。让虚空的涡旋,总也无法成形。

“你们与冥界为敌。就是安心让三界消亡。”阴坤华星尖声撕吼。声音裂破耳膜。诡力。

“你错了。”醉眯着眼。身体贴在龙牙颈间。双手飞旋之间。掌心出两个蓝色刺球。“这根本不是一场凭力量决定地战斗。这是要让真神来判。”

“不可能地。天地绝不可能承认像你们这样…”他地声音还未尽。忽然四面八方卷来滚滚狂雷。伴随金绞之芒有如倾盆大雨。与此同时。龙牙刺伴卷当中。飞旋而来。一瞬间。已经化成千百。密密无隙。

狂雷倒卷云团。天空形成巨大地盆状涡轮。像是一场惊天彻地地巨暴。像是从地心涌起地强力。从天顶投下地巨石。虚空猛地一收一聚。有如被一个无形地大巨人拥在怀里。狠狠地用巨大地拳头掼击而下!

与此同时。蓝色地光线突然开始折射。向西反折成一个反扣地大罩。这一瞬间。所有虚空之内地人都感觉到了巨大地震荡。不管他们当时是在对敌还是在虚空之中幽游。都被这巨憾地一击震地五内俱残一般地乱旋。

在这一刻。渺小被体现地淋漓尽致。他们都像是扣在盆中地蝼蚁。盆子在奋力地摇晃。而他们。除了颠三倒四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巨大的余震向四方蔓延,极西至归栖岭,极东至韶光山,极南至华阳南海,极北至太康。乱震之下,无不受扰。山崩海啸,乱石倾飞。甚至极那四海之中,甚至四海之外,皆被那无休般的余力一的乱震。

这不仅仅是轰天雷杀,不仅仅是虚空里的妖法纵横。这根本就是,天与地的怒吼!天罚地怒,无可避免,黑云伴卷着烟尘浓彻却溃散,天开始呈现出诡异的歪斜感,大地也像被倾倒一般的晃裂。天与地的怒吼。任何力量如此卑微。当死亡有如空气里的烟尘一般无处不在地时候,恐惧甚至还来不及绽放已经烟灭。没有人可以逃过,都要接受这天地晃摇的洗礼!

古遗大陆,当最后一个国家消亡。这里就成了战场的中心,不断有人死去,不断有人加入。当物种越来越多,当矛盾越来越深的时候。力量,就成了所有人心中唯一可持的安全感。但此时。这里又归于平静。那一个扑天盖地的巨震,让这里又再度获得了久违的平静!

当黑雾开始慢慢散去,天上出现血般的残空。遥远地西北,呈现了湛蓝,一层层的光晕明灭。像是一个个蓝色的由大到小的光环。而西南,则出现亮彩的金圈,正西依旧盘恒着黑色。极东却成了一团诡异的斑彩。天空像是被人倾倒了颜料,五颜六色般的可笑。

接着有云层而覆。不论东南西北,都落了一场大雨!大地扭曲,很多地方已经呈现了不同的面貌。横跨东西,绵长千里地霏平岭,如今,已经一分为二。中间开出一道巨大的裂缝,被天刀一斩成分,终始南北可以遥遥相望。原本荒芜的西沙荒蛮之地。最中心的荒漠却陷落成巨盆之地,有水涌泄而出。估计要不了几年。这里便是青葱绿海!

华阳山原本只是缓延之山,如今,尖削入云,细切如立刀。川河,原本只有一条支流,如今,像是蛛网密布。

大地为万物之母,也是世间最为鬼斧神工的巧匠。它以它最为惊妙的技法,不断的为这世界增姿添彩。当然。很多人会在它操持工艺的同时死去。再无机会去看变幻山河地风景。但也有很多人。有幸得存,以观这绝世风姿!

那场巨大的震动。结束了这场三界地战争。直到现在,轻弦也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轰天雷杀引来了这场天地的浩动。还是只不过是巧合。或者说,是他们可笑的在虚空里争讨,让天地实在无奈,想要出手教训这些不听话的孩子们!

在那一霎,他有种感觉。一切都不存在一般的感觉,他并没有觉得恐惧,只是觉得平静。身体失控飞起的一瞬,他像是终投入到母亲的怀中。终是融进天地的空间里,灵魂那一刻得到安宁!或者这就是他临死前地念头吧?正是这种念头,让他得到安慰。因为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地不甘愿,没有不甘愿,所以不恐惧。那么,他是正确的!

世界还存在,那说明天与地已经承认。承认了妖鬼地身位,承认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后来证明他地想法是对的,因为太康山顶,出现了与华阳一样的倒层云。蓝色的,层层悬垂,像是一个倒挂的城堡!

那是虚空入口的证明,并非是冥界的忏悟道,而是第四界,魔界的大门!太康山也发生了变化,入口出现了两座拱起的高山,半弯状有如一道弯拱大门,垂着蓝色的冰帘。巨大的蓝色冰帘,凝止不动。远看如瀑,近观如镜。如今,已经成了一道知名的景观!

轻弦此时站在华阳山巅,这里的凤歌台已经是新修砌而成的。原本的,早因山体的异化而不复存在。山腰上,依旧是双极宫。华阳府的大本营,同样也是新修建的。不再隐于花丛绿雾之中,而是悬于山体,像是垂吊着的一般。

那次震荡之后,他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已经被碎石断木掩埋。他挣扎着出来,触眼却是陌生的环境。或者这里曾经他也很熟悉,但地况的变改让他有些惶然。眼前有大河,像是川河,却又不像。到处都是残桓败瓦。天空是黄色的,迷蒙着不散的烟尘,每一口气,都混浊不堪。但是,却没有那阴寒的冥气!正是因为没有,他才觉得欢喜,不管肺有多窒,不管身骨多痛,都像是久违天地一般的大口呼吸。

他摇摆着残破的肢体,站起身的一刻,感觉到心底的空荡。那是灵魂残缺的证明,他完全感觉不到真祖的魂力。而与真祖魂力相融的他的灵魂,也有一部份在残败!

空荡荡的,触目都是荒芜。倒下的石柱埋在泥土里,而身侧,竟似有山景。这里究竟是哪?他竟看了许久都分辩不出。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天空总是昏黄。但渐渐的,开始拢上阴暗。有黑夜和白天,原来,还在人间!!

第九十六章战后复重建

魔从心起,还从心灭。

心若灭时,寂灭现前。

心灭幻境灭,执欲魔圣见。

静定从心起,无心天心现。

轻弦看着满目荒凉颓败,触眼皆是空茫,感觉不到半点人息。心中空空,却产生如释重负的之感。没有喜悦,没有悲哀。也再无以往错与对的分辩,脚下依旧踏着大地,头顶依旧是天空。世界像从来没有变改过,巨大的震荡,像是心灵发出的怒吼。那一瞬间,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幻梦。

他用力的呼吸,胸口的疼痛也无法遏制他这种对空气的渴望。残破的身躯此时却是轻飘飘的,但这种人间的感觉,让他微笑。纵是满脸的血渍,依旧不减那分明艳。

他慢慢踱步,第一次,像是在欣赏风光般的闲散。摇晃着支撑,站起来便不倒下!向着那陌生又熟悉的大河走去。河水翻腾,波浪汹涌,似红似黄。像是混沌初开,裹卷了大量的尘泥。恍惚之间,看到河畔似有人影。他微微的凝眸,勉强的迈步。

是一对老者,一男一女,皆须发苍苍。二人盘膝坐在河畔,轰鸣的河水,他们却视而不见。翻卷的浪溅起的水花有如落雨,打湿轻弦破败的衣衫。让他的面上濡湿的感觉。

他们佝背垂头,看着两人之间空空的地面。轻弦看着他们,忽然老妪开口,苍老嘶哑的声音:“这一盘,你输了呢!”

老翁咧着嘴,牙齿已经稀疏无几,摇头笑着:“还没还没!”

“你们在下棋?”轻弦诧异,盯着空空的地面,没有棋盘。不见棋子。

“是啊。时光悠悠。万物此消彼长。此时论输赢。言之过早。”老翁抚着长须。枯槁地面容此时却笑成老菊。“看来这一盘。还得继续下。”

“为何不见棋盘?”轻弦异道。

“天下万物。皆是我等地棋子。”老妪半抬着头。看着轻弦而微笑。

轻弦心中微凛。怔然看着他们:“真神?”

“天地之形界。皆在我心中。真神不由人。更何须人拥?”老翁慢慢开口。“三格四格。皆由我等来定。存在便是有理。又何须你等认同?”言语之间。人形已经渐渐隐去。声音却依旧盘恒。

“静定从心起。无心天心现。”声音忽男忽女。忽老忽少。重重迭迭。在轻弦心中不散。“残缺之魂。倒比以往干净!”

轻弦静静的看着空荡荡的河岸,笑容却未散去。存在便是有理,又何须认同?天下万物,皆是天地心中的棋子,谁又比谁更高贵?谁又能判得谁地生死存亡?力量又算是什么,天摇地捍的一霎,再霸道的力量也是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