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五日之后,都家如约送来了庚帖,交换之后,请两方媒人商量出日子,明年三月初八,是正式迎娶的日子。傅音渺终于可以不藏在青雀居中了。

傅新桐洗了澡,躺在床沿上晾头发,让春桃和画屏去睡了,只留床畔一盏灯,夜深人静,手里拿着一只翡翠手钏反复看着,脑海中忍不住想着顾歙的样子,幽幽叹了口气:“给人家东西,又不说清楚,讨厌。”

原本是自言自语,可忽然就听见窗户一响,傅新桐警觉的坐了起来,总觉得有点奇怪,便穿了鞋下床,举着烛火,往屏风外走去,想看看是不是画屏她们走的时候,窗户没关好。

可刚穿过屏风,还没照到窗户的地方,傅新桐就觉得眼前一个黑影闪过,然后一声吹气之后,手中烛火就灭掉了,她吓得就要惊声尖叫,却不料刚一张口,就被人给捂住了嘴,抵在了屏风上。烛台从手中松动,眼看就要掉下去,那捂住她嘴的人,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烛台。

经过好一会儿的适应,月光照进了房间,让她终于看见那个将烛台摆放到她床边的人到底是谁,指着他正要开口,就听他讲手指抵在唇边,意思很明显,怕她把人给招来。

傅新桐立刻闭嘴,顾歙满意的勾起唇瓣,缓缓向她走来,等她走到身前,傅新桐才压低了声音问:

“你来做什么?给人看见怎么办?”

顾歙却毫不在意,深深看了她一眼后,便负手开始在她的闺房中查看起来,傅新桐见他不说话,完全漠视自己的存在,又不敢大声,怕把隔壁睡觉的春桃和画屏给吵醒了,只好亦步亦趋跟在顾歙身后,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不让他到处走动: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不说话就走。”

顾歙回过头来,月光下的那张俊脸仿佛比平日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嘴角的笑看起来十分勾人,目光落在傅新桐的手上,顾大公子终于肯开口了。

“多时不见,你可变凶了,从前不这样的。”

傅新桐哭笑不得:

“你莫名其妙,大晚上到我房间来,还说我变凶了?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没事赶紧走,若被人发现,我们就是身上长满了嘴都说不清道理了。”

顾歙听了傅新桐这话,就缓缓转过了身,与傅新桐面对面站着,他身量很高,傅新桐在同龄女子中绝不算矮,可是在顾歙面前站着,仍然感觉相当矮小,顾歙比她至少高了一个头,她拼命长也只到他的脖子处,所以,当顾歙一本正经站在她面前时,给傅新桐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想到身后是个花瓶架子,架子一动,花瓶差点又掉下来了,顾歙再次眼明手快,伸手过去接住了花瓶。

傅新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顾歙伸手接她背后的花瓶,势必要靠近她,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种比较暧昧的姿势,傅新桐被夹在了顾歙和花瓶架子之间,两人眼对眼,脸对脸,互相看了好一会儿,傅新桐都不敢呼吸,就在傅新桐快要憋死的时候,顾歙终于大发善心,站直了身体,一手护着傅新桐的肩膀,一手将花瓶摆放到原来的架子上去了。

傅新桐忽然很庆幸,房间里的烛火被熄灭掉了,要不然顾歙一定会看见她跟煮熟了的虾一样的脸色,从来没有过这种紧张到忘记呼吸的经历,上一世就算看见韩进臣第一面时,也没有这种感觉。

顾歙凑到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接近傅新桐的耳廓,亲昵的姿态让傅新桐再一次僵直了身体,吓得闭上了眼睛,然后一道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你穿这么一点,不觉得冷吗?”

傅新桐:…

呆愣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傅新桐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刚洗了澡,准备睡觉来着,因为头发没干,就在床边晾了会儿,所以说,她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纱衣裤,里面嫩黄色的肚兜若影若现,整张脸轰的一声就犹如火山爆发似的一发不可收拾,一把推开了面前的顾歙,兔子一般窜上了床,把被子裹到了身上,对直接站到她床前的顾歙凶道:

“你,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呀。有事说事,没事就走。”

语气相当凶,就连傅新桐自己都觉得自己态度不好,可她现在心很乱,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反正就是不想对着顾歙,因为对着他的时候,傅新桐总觉得自己没法正常思考问题,光是保持不紧张,就要耗费太多的精力了。

顾歙见她这副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不逗你了。”说完,就大方方的坐在了傅新桐的床边,依靠在床框之上,轻声说道:“我是听徐枫说了你对宋家做的事儿,过来问问你罢了。”

需要大半夜的到人家姑娘的闺房里问吗?

傅新桐在腹中嘀咕,面上确实不露怯:“你是来兴致问罪的,是我让楚明和徐枫他们帮我的,你若要怪,就怪我好了,跟他们没关系。”

顾歙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看着她,半晌才道: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事实上,我觉得你做的挺好。”

傅新桐有点意外:“不是兴师问罪,那你来做什么?”她还以为是自己私自动用了探事司的力量,顾歙来找她算账,警告她的呢。

顾歙笑的有点奇怪,在傅新桐警惕的目光下,缓缓开口:“你的计策虽然让那些公子受了点教训,但最终却没能真的对他们如何,我是来问问你,想不想再教训教训他们。”

这个答案太惊奇,傅新桐都呆住了:“怎,怎么教训啊?”

上回她用了个掉包计,把宋伯爷最宠爱的小妾送到了他们那里,然后再让宋伯爷去救人,把那些为害的公子们全都一网打尽,他们被宋伯爷扒了衣服游街示众,可是还没走多久,就被一行黑衣人给救了回去,无疾而终,虽说心里还有不甘,但傅新桐也没有再继续追究。

生怕顾歙不知道,傅新桐提醒道:

“还是算了吧,你知道那天救他们走的人是谁吗?我估计是韩首辅手下的人,宋伯爷府我还敢动一动手,但韩首辅那儿…还是别掺和的好。”

顾歙却不以为然:“韩首辅又如何,他纵子行凶,是该受到教训啊。”

傅新桐咋舌:“那可是韩玉庸,就算你是承恩侯府的世子,若真与他对杠上,未必就不会吃亏。”

傅新桐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实话,韩玉庸的确不久就要没了,可在他没之前,韩家的势力却摆在那里,不容小觑,她虽然讨厌韩进臣,但也不会每一偶分寸,让探事司的兄弟去惹那不该惹的麻烦。

见顾歙嘴角含笑,月光下的他仿佛身上被镀了一层银粉光圈,特别好看,傅新桐从前都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如谪仙一般的男子,月光与他的清冷气质不能更配。

“我也未必就会吃亏啊。不过还是谢谢你为我担心。”

顾歙带笑说出这番话,傅新桐奇怪的看着他,脑中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然后立刻就付诸行动了,只见她猛地从被子里窜出来,然后一个探身探手,就捏住了顾歙的脸,在他耳后一阵摸索之后,才缩回了手,再次回到被子里去。

“奇怪,是本人啊。”傅新桐在被子里纳闷的自言自语。

今天晚上的顾歙跟从前有很多不同之处,让傅新桐一度觉得他不是顾歙,是别人易容成顾歙的样子,毕竟她现在也开始跟着徐枫后头,学习易容术。

顾歙被她风暴般卷了这么一趟,开始是惊讶,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她这行为的意思,摸着先前被傅新桐掐了好几下的脸颊,顾歙笑道:

“怎么,怀疑我不是真的?”

傅新桐没有隐瞒,直接点头:“嗯,总觉得你今天说话跟往常不一样。”

顾歙挑眉:“是吗?那我以前说话是什么样的?”

傅新桐想了想:“你以前…不怎么笑,说话也冷,不仅冷,还精简,你今天晚上的话,太多了些。”

“我从前说话精简,是因为我不想说,今天我想说,所以就多说了点,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更何况,我本身就是个爱说话的人,只不过一只没有找到能够说话的对象罢了。”

顾歙的话让傅新桐笑了起来:“你本身就是个爱说话的人?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不能相信呢。你倒是出去问问别人,看别人对你是什么看法,还说什么没找到说话的对象,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么多,难不成,我就是你找到的能够说话的对象吗?”

这本来是一个假定句,傅新桐是通过反问来反驳顾歙的话,却没想到,顾歙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没错。我愿意跟你多说话。”

傅新桐整个人又愣住了,她很想笑,因为觉得好笑,可是她却笑不出来,因为顾歙正用一种很认真的目光盯着自己看,月光下,两人两两相望,似乎忘记了时间。

傅新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满腹之言堵在喉咙口,就是说不出来,顾歙似乎也觉得有点尴尬,从床沿上站了起来,走下脚踏,然后回身对傅新桐说了一句:

“呃,今晚就这样,我以后再来看你。”

说完之后,就从原路离开了。独留傅新桐一人在房间里面红耳赤的,过了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捶胸捶被子,闷声低吼:

“什么叫今晚就这样?谁要你再来看我啦!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迟了的理由,上一章跟大家解释了,不好意思。

第99章

第99章

傅新桐一夜未眠,辗转反侧,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就出了房门,都不用画屏和春桃来叫。画屏吓了一跳,端着水盆进门,说道:

“姑娘,您这眼睛是…怎么了?”

“没睡好。”傅新桐支吾了一句,揉了揉眼睛,跟着画屏走到水盆架子前,低头洗了把脸,让热水浸润脸颊,希望能稍微有点精神。

顾歙真是个害人精,傅新桐心里暗想。

去主院跟萧氏一起吃早饭,萧氏也问:“哟,没睡好啊。音姐儿订了亲,看把你高兴的。”

傅新桐看了一眼萧氏,无奈的喝了口粥,就见萧氏神秘兮兮的从袖袋里拿出一点东西送到傅新桐面前,傅新桐接过来看,是两封信,一封是傅庆昭的,一封是傅星落的。

傅庆昭的信经常都能收到,傅星落的就不经常了,傅新桐放下筷子,惊喜的看着萧氏:

“哥哥什么时候寄来的?”

萧氏看着她:“瞧把你高兴的,你哥哥不声不响就把咱们给丢在家里,又不时常写信回来,亏你还惦记他。”

傅新桐看着萧氏带笑的嘴角,岂会不懂她是口是心非,忍着笑,将信打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信不长,大多就是交代自己的情况,还有让家里不要担心,他自己会保重身体之类的话,但傅新桐看了又看,还是很舍不得。

“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信上说他们现在驻扎在渭水边,不过这信看时间是两个多月前,现在估摸着也不在了,唉,他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直说让我们不要担心,他说的倒容易呢。”

傅新桐略带遗憾的说道,其实她并不比萧氏少担心傅星落,甚至可以说比他们都要担心一点,毕竟傅星落这一世会走上从军的路,和她脱不开干系,若不是因为她明里暗里的影响,傅星落也不会离家,远离父母,让人牵心挂肠。

萧氏拿过信,手指轻轻的抚在信纸上,幽幽叹了口气:

“这孩子…从前我以为他是个听话的,可谁知道,越听话的孩子叛逆起来,越是收不住,他现在外面肯定吃了很多苦,但又不能说,说了怕咱们担心,也不知道我上回给他寄去的衣服鞋子他有没有收到,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军营里不比京城,不知有没有人欺负他。”

傅新桐见萧氏感触的都要哭了,不免赶紧出声安慰:

“放心吧娘,哥哥是有本事的,军营里苦虽然苦些,可那毕竟是他自己要做的事情,再苦再难,他也得受着,谁让他自己选的呢。”傅新桐这么说,见萧氏哭笑不得,咬唇犹豫了一下:“如果您真的担心他的话,可以在跟爹写信的时候,看看爹能不能找人问问哥哥的情况,虽然爹身在肃州,可朝中总有一两个熟悉的人在。”

萧氏点头:“好,我等会儿给你爹回信的时候,顺便问一问。你这丫头,嘴上说不担心哥哥,其实心里比谁都担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傅新桐不好意思,嘴硬道:“我才没有娘担心呢。他又不是我儿子。”

萧氏气的扬手,傅新桐往旁边躲了躲,然后就继续拿起调羹喝粥了,萧氏奇怪的看着她,说道:“你怎么不看你爹写的信?有了哥哥就不要爹了?”

傅新桐瞥了一眼另一封信,然后果断的摇头:

“我才不要看呢,爹信上面跟我说的话,无非就是听娘的话,照顾好娘,最多四五句吧,剩下的还不是你们夫妻俩的话,我没回看的多尴尬呀。”

傅新桐真的很羡慕萧氏和傅庆昭的感情,两人心在一起,无论身在何方,最记挂的永远是对方,傅庆昭每个月至少寄四封信回来,虽说有安抚萧氏之意,可是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坚持做到这一点,从本质上来讲,也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萧氏在家里的心情才会没什么波澜,思念也能稍稍减弱一些,在丈夫这个身份上,傅新桐真心觉得没有人再比傅庆昭更加合格了。

果然,萧氏被傅新桐说中了心思,脸都红了,啐了傅新桐一口:

“你这孩子,嘴巴越来越刁,你不看拉到,等你爹回来,看我怎么告你的状,让你爹教训你。”

傅新桐满不在乎的耸肩:“无所谓,娘你可以今天回信的时候就跟我爹告状,让他下回单独写封信给我,教训教训我,我还求之不得呢。”

“你!”萧氏被傅新桐说的都快词穷了,白了她一眼,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傅新桐奇怪的看着她,只听萧氏又道:“我在想啊,你这么个性子,将来得找个什么样儿的相公才能制得住你,看来还要找个厉害点的,若是老实一些的,只怕要被你牵着鼻子走了,野的像个男孩子。”

傅新桐耳根子发热,听见萧氏说‘相公’两个字,脑中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画面,顾歙那似笑非笑的唇瓣,月光下仿若发出光晕的俊逸模样,一时间竟失了神,还是萧氏推了她两下,傅新桐才反应过来。

“我就这么一说,你想什么呢。”萧氏问。

傅新桐紧张的埋头喝粥,口齿不清的说:“我没想什么,吃的好好地,说我干什么呀。”

萧氏这才知道,原来自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是害羞了,不禁觉得好笑:“我说说怎么了,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十四了,等到明年你爹从肃州回来,也不知给你说一门什么亲,音姐儿现在倒是有了人家,珊姐儿和敏姐儿听说你三婶已经在开始物色了,就是你一个,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你说这门第高了吧,怕你受委屈,门第低了吧,怕人家不敢要你,可愁死人了。”

傅新桐听萧氏越说越不靠谱,抓起一只花卷,站起来说道:

“唉,我吃饱了,娘您慢慢愁,慢慢吃吧。”

说完,一边咬花卷,傅新桐就离开了饭厅,逃了出去。独留萧氏在身后喊:“哎,还没吃完呢,怎么边走边吃,哪像个姑娘家呀。”

傅新桐现在只想跑回房里,若再继续留在萧氏那里说这个话题,她一定会露出很大的破绽来,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魔怔了,只要一提起这些事儿,脑海里第一个想起的绝对就是顾歙那张脸,那个人,怎么赶都赶不出去,顾歙用和他性格一样强势的颜值,入驻了傅新桐的心里,傅新桐没有真正的尝过情爱的滋味,但是这一次,她似乎能感觉到自己对顾歙的不一样,她应该是喜欢上顾歙了,并且有点无法自拔的趋势。

但是,顾歙呢?

傅新桐坐在窗台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手里拿着那只翡翠手钏,将之戴到了皓腕之上,看着手腕的肌肤,被那碧绿的翡翠映衬的更加白皙,心情十分复杂。

傅音渺来找她,看见傅新桐神情蔫蔫的,伸手过来探她的额头,问道:

“这是怎么了?没生病吧?”

傅新桐摇头:“没有,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你不在房里绣枕头,跑来我这儿做什么?”

傅音渺横了她一眼:“绣什么枕头,现在才几时,还有那么长时间,未免太心急了。”

“跟我这儿装呢。昨儿我还听柔儿说,你在外面逛了一天的绣线,挑的可认真了。”傅新桐一下子就戳穿了傅音渺,让傅音渺红了脸,坐在了傅新桐身边,一阵犹豫之后,才从袖子里掏出好几张认真描摹的花样子,连色彩都画的一丝不苟的,送到傅新桐面前说道:“你眼光好,帮我看看这些花样子,从枕头到鞋子,每一样花样好像都有讲究,我只画了几张出来,先选选看,选个最好看的,我再动手绣。”

傅新桐递给她一抹‘我就知道’的神情,傅音渺难为情的掩唇笑了笑:“好了,别看我了,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时候,我就有了经验,你要对我好一点,没准儿我还能替你绣点嫁衣什么的呢。”

这话傅音渺说的不假,她的绣工相当不错,就连府里的绣娘和街上的成衣师傅都比不上。

傅新桐没好气的说:“我才不稀罕呢。我这什么还都没有,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让你兑现诺言。算了算了,看在咱们姐妹一场,我便替你挑一挑吧。”

傅音渺被傅新桐给说笑了起来,姐妹俩便凑在一起看图,不时交流两句,傅音渺把要改的地方全都记下来,然后直接就到傅新桐的小书房里去改了,傅新桐站在她身后,看她描花样,傅新桐不时指出需要改的地方,手腕上的翡翠手钏十分亮眼,傅音渺咦了一声,问道:

“这手钏也没见你戴过,像是新的呢。”

傅新桐有点不自然,脸刷就红了起来,傅音渺见她神情异样,正要发问,就听见外面传来了画屏的敲门声:

“姑娘,老太爷,老夫人和二夫人在主院,说请您也过去一趟。”

傅新桐和傅音渺对视一眼,怎么又要去主院。

傅新桐打开房门,对画屏问道:“我娘也在主院吗?她刚才不还在吃早饭吗?”

“是,刚才二夫人还在商素院的,但是您回来之后,主院就派人来请了二夫人过去,好像是有什么客人来府里了,要请三姑娘一起去说话吧。”

画屏的话让傅新桐更加纳闷,来什么客人,需要萧氏和她一同去见?

作者有话要说:是什么客人,你们猜的出来吗?提示:不是男主。

第100章

第100章

傅新桐心怀不解来到了主院,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傅远的笑声,似乎宾主尽欢的样子。

走到门边一看,傅新桐愣住了,跟傅远对坐之人,看着有点眼熟,不是韩玉庸是谁,傅新桐上一世嫁入了韩家不多久,韩玉庸就撒手人寰,此时看起来,却并未有任何病态。

傅远和韩玉庸坐在主位上,段氏和萧氏坐在下首,萧氏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段氏倒是不错,和颜悦色的,看见傅新桐站在门外,还主动对她招手:

“桐姐儿来了,快进来吧。”

傅新桐小心翼翼提起裙摆跨入门内,给傅远和韩玉庸行了礼,就乖巧的站到了萧氏身旁,萧氏回头看她,眼里满是无助,傅新桐的手在萧氏肩膀上按了一下,算是安抚,萧氏这才回过头去,却连最基本的笑容都不想维持。

这样失礼,对于萧氏来说是很少见的,傅新桐从这一点上似乎就能猜出来,韩玉庸这回到傅家来,绝对说了一件让傅远和段氏高兴,却让萧氏不太高兴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呢?难道说…

脑中想到那个可能,傅新桐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正疑惑之际,就听傅远对傅新桐说道:

“桐姐儿,这位是首辅韩大人,今日他可是特地为你来的。”

傅新桐讶然看向韩玉庸,只见对方正捻须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傅新桐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还未开口,就听见萧氏抢话道:

“老太爷这么说,别吓着孩子。韩大人亲自来府做客,如何是为的桐姐儿。”

傅远脸上一僵,韩玉庸倒是一派从容淡定:“公主未免太过严厉,傅老太爷说的没有错,韩某今日前来拜会,主要便是想瞧一瞧三姑娘。”

萧氏还要开口,段氏就阻止了:“二娘休得无礼,韩大人来者是客,我们傅家可没有你这般的待客之道。”

萧氏被段氏一说,便就不好开口了,傅新桐深吸一口气,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上前一步,镇定的行礼问道:“新桐无才无德,如何担得起韩大人亲自来拜会,韩大人有事尽管说出来,若所求之事小女能帮,定不会推辞。”

韩玉庸讶异这小姑娘的气势,在他面前竟丝毫无惧,虽说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之说,但韩玉庸在这姑娘眼里,就没看到害怕,看来是个有主意的,这样的女子娶回去,应该能管住那不成器的臭小子,思及此,韩玉庸越看傅新桐越满意,捻须道:

“若得三姑娘帮忙,那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