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短促一声轻笑,“倒是个实诚的孩子,来,进来吧,让哀家瞧瞧你。”

常欢微愕:“太…太后。”

“进来!”语气中带上了威严,不容常欢置疑。

脚尖朝前蹭了蹭,腿肚子颤颤巍巍,常欢挪了几步,撩开紫纱,见里面竟还有一层。拽住纱边,常欢使劲眨了眨眼,抿住嘴唇,轻轻将纱帐拉起。

纱内无婢女内官,吊了一盏红罩烛灯,长榻之上斜躺一人,面目看不清楚,只因烟雾缭绕,浓香更甚,人一踏进,如坠九山云雾之中,常欢实在忍耐不住,轻轻咳了一声,直觉胸肺间沉污淀浊,一时堵得难受。再次跪倒:“太…太后万福金安。”

“呵呵。”榻上人柔笑出声,“好孩子,过来,来哀家身边坐。”

常欢心神不定,总觉情形诡异,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从未见过皇宫内室是何模样,难道后宫都是此处这般景况?

爬起身欲往前行,忽听榻后雾起处传来一声嘤咛:“嗯啊…”,声音极尽柔媚,又似带了些隐忍之意。

此声刚落,榻上人又道:“来啊…”

常欢舔舔嘴唇,心慌意乱,那声音好古怪,好象…她不敢再想,缓缓挪着步子,渐进塌前,渐入光下,榻上情景便看得真切了些。

白衣覆体横陈,单手支肘斜撑,塌上人背对着她,一头乌黑长发散落肩下,修长手指朝身后塌上拍拍:“坐。”

“是…”常欢一哆嗦,躬身摸上床榻,僵硬侧了身子,屁股刚挨上那么一点点,白影一闪,腰际突紧,口鼻便被捂了个结实。

常欢倏地瞪大眼睛,手拼命乱抓,口中“唔唔”不停,耳畔立即吹上热息:“你乖乖的莫叫,我就放开你。”声音不复先前温婉,竟是…熟悉的沙哑低柔。

常欢不动了,心已凉了半截,她听出了身后这人的声音,不是萧倾城又是谁呢?来不及细想,赶紧点了点头,身子猛地一斜,被他按在榻中。

嘴上的手没有放开,他半身覆上,伸了一腿压住她的双腿,长发一甩,软锦面具露出,眼睛晶亮,唇角带着丝邪笑,“我们又见面了。”

常欢想动动不了,怒瞪着他“唔唔”出声。

他口气十分温和:“我放手,你若叫就没命了知道么?”

常欢点头,唇上的手一挪开,松了口气立刻愤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太后!”

面具里的眼睛一眨一眨:“我没冒充啊,是太后宣你来的。”

常欢不信:“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太后呢?”

话音不落,榻后又传媚声:“嗯…嗯啊。”比先前那声更显销魂。常欢惊恐转头,可除了一片紫纱,什么也看不见。

萧倾城红唇弯起,食指朝那处一弹道:“太后宣你之后又突然有事,我便来替她应付一下了。”

常欢警惕:“你想干什么?”

萧倾城按上常欢手臂,上下摸了摸,笑道:“我想问问你,这屋子的熏香好不好闻?你闻了之后觉得舒服么?”

“呸!”常欢唾了一口:“你就会用这些为人不耻的熏香迷药,恶心!”

红唇嘟了嘟:“恶心?可是有人却喜欢的紧。”

常欢不耐:“你如果不是为了杀我才诱我前来,那么就不要废话,想说什么快点说!”

“嗯。”萧倾城点点头,“好聪明的欢儿,怪不得你师傅那么疼你…”

常欢一惊,他提到师傅,果然还没死心,又想来逼自己离开?还是存了别的阴谋?口上继续不耐道:“快说。”

萧倾城顾左右而言他:“你说,你师傅若是关在这熏了销魂香的屋子里,会是什么模样?”

常欢心里猛震,他想用药对付师傅?看着斜上方那双阴霾的眼睛,她咬了咬唇道:“你想怎么样?”

萧倾城状似苦恼的摇了摇头:“我差些就要…唉,可你师傅昨日突然来说要入我画院,”眼中骛光一闪又道:“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高兴得一夜没有睡好,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改了主意?”

常欢心里一动,萧倾城的话意分明是对师傅昨日举动产生了怀疑,本已严词拒绝,忽又主动上门要求入院,以他这般心思缜密之人,定会有疑。

弄不清他的意图,常欢别开眼睛道:“你莫问我,我不知道。”

萧倾城邪笑:“你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身子往上一蹭,将常欢整个压在了身下,双手紧按着她的胳膊,趴在她耳边极低声道:“你倒是耐得住,看来这香还要多熏你些时辰才行。我讨厌你啊,不过…你知道么?让我讨厌的人得到快乐,也是我的本事之一。”

常欢被他死死压住,愈发觉得身软无力,嘴唇干燥,恐慌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软锦闪到眼前,探出舌尖倏地舔了舔红唇,笑道:“告诉我你师傅为何突然改了主意?若是不说实话,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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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盖了半张脸的紫色软锦离她如此的近,她甚至能够从他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的影子,红唇因狞笑而更显诡媚,屈了一条腿轻轻磨蹭着她的腿。威胁还在继续:“要说实话,还是想尝尝我的手段?”

常欢头晕脑涨,浓烈熏香仿佛填满了她的身体,炽热从被磨蹭的那条腿上传来,直传上腰腹,传至胸口,那怪异的感觉她不是第一次经历,与师傅亲近时也常常出现。

可是即便头晕她也清楚,面前的人不是师傅,而是一个带给她噩梦的恶魔,弑父伤兄的恶魔!再次使用卑劣的手段来逼迫自己,想知道师傅的意图吗?可笑!意图便是要探你虚实,便是要将你扳倒,便是要杀了你!能告诉你么?

强忍住身体不适,常欢不屑开口:“他有什么意图我管不着!”

萧倾城嗤笑,手指捏上常欢下巴:“不愿说?”

常欢忿然:“你以后最好不要再问我有关他的事情,我和他马上就没关系了!”

萧倾城眼神一怔:“什么意思?”

轮到常欢嗤笑:“什么意思我想你比我明白,你还真是费尽心机啊,故意打伤玄月,让她去勾引我师傅,让她来离间我们师徒是么?”蓦地咬紧牙关:“很好,你成功了,我师傅同情她了,可怜她了,喜欢她了,昨晚还为了她开口斥我了!”脸上顿现怨怒,并非全是虚情,想起昨日事件,鼻中狠狠哼了一声。

萧倾城眼睛瞬间幽深,邪气隐隐浮现,手指扣上常欢喉咙,低道:“你说的是事实?”

常欢别开眼睛,空茫望着紫纱墙,冷声道:“莫装蒜了,留宫不成,玄月现身,千方百计把我从师傅身边弄走,你不是问我他怎会改了主意么?我告诉你,现在他要为了玄月留在京城!你的手段果然非凡啊!”

萧倾城静静瞧着她默了一阵,忽地笑道:“下次撒谎,若想叫人相信,眼珠子就不要转来转去。”

常欢眼皮一跳,未作声。

他得意道:“你师傅昨日来时,瘤你也入院为师,怎的一夜间就闹翻了?”

“嘁!”常欢嗤鼻,镇定对上他的眼睛,相视片刻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是没有心思再陪你玩这个游戏,”倏尔嘴角一撇,状似自语发泄:“当我是没长大的孩子,还要拴着我?难道我离开他就活不下去了么?为了一个心怀鬼胎的玄月,置多年师徒情谊于不顾,这样的师傅,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面具下的眼睛明显一亮,撑着的半身忽然俯低,将常欢压了个结实,热息柔声又喷到耳边:“原来是你生气了。”

常欢只觉气急心跳,全身都被他压满,手脚无力想动动不了,拼命扭着脖子避开他的嘴,口中仍硬道:“我有必要生气么?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子,喜欢我常欢的多得是!”

萧倾城好象非常开心,抽着肩膀闷笑个不停:“没错没错,我瞧韩端就很喜欢你呢,你俩不是相处的挺好么?”

听到韩端的名字,常欢蓦地一震,半晌才反应过来,眼睛眨了又眨,脑子转了又转,缓声道:“哦…我和他…你也看出来了?”

萧倾城抬起头,伸手捏了捏常欢的脸蛋,嗔道:“我怎么突然不讨厌你了呢?难道是…爱屋及乌?”

常欢心中作呕,面上仍不动声色,冷声道:“我仍然憎你,你害了我哥哥,我总有一日要为他报仇!”

萧倾城被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我一定等着你来报仇,”忽然眼波一飘,手指在常欢唇上抚过,柔道:“不如,现在就报?”

“你滚开!”常欢无比厌恶地扭过头去。

萧倾城嗤鼻:“碰你我还嫌恶心呢,蠢丫头。”

常欢喘着粗气定了定神,不想再惹他发疯,迅速转移话题道:“既然我师傅答应入院了,那就先恭喜你如愿以偿,只不过…”

“不过什么?”

常欢冷笑:“你使玄月离间我和师傅是个大错,因为玄月她确实喜欢我师傅,而且他们现在相处的很好,恐怕你又要费心了!”

萧倾城眼内幽潮再起,低道:“我没有差她去做任何事。这个贱人!恨我打了她么?”

话音刚落,纱外珠帘一动,婢女道:“娘娘,右相张之庭与千山蓝兮求见。”

常欢一阵激动,师傅来救自己了!嘴巴还没张开,倏地又被捂住,萧倾城对外道:“哀家身体不适,要休息了,有事明日再奏。”语声温婉动听,竟与那太后嗓音一模一样。

“是。”

见常欢愕然瞪大眼睛,萧倾城放开手,声音回转啧啧道:“你这师傅真是护徒心切,太后宣你进宫他也有本事寻来。”

常欢做戏到底:“哼,他就会拿我当孩子看。”

“是啊,你还是个孩子。”萧倾城唇扬笑绽:“丞相都寻上门了,我也留你不住,去吧。”说罢翻躺一旁,左手肘又支住下颔,看常欢艰难挪了几挪还是起不来,讽道:“以为你真耐得住香呢!”猛地探出右手贴上她的腰。

腰间一刺,常欢吃痛挺身坐起,忽觉身上又有了力气,连忙翻身下榻,哆嗦了一气才站稳了脚,手捂上鼻子闷道:“我走了。”

萧倾城撇撇嘴:“今日几时入院,我去候着你们。”

“不知道!”常欢没好气,扭头向纱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你要对付玄月么?”

红唇弯起:“你倒会替我操心,谁说我要对付她?”

常欢挑挑眉,手突然指向他背后纱墙:“那里有人。”

“怎样?”萧倾城撩起自己的发稍软在榻上,一副没有骨头的模样。

“是…是太后?”常欢终是没按住好奇。

红唇弧度扩大:“喜欢听那声音么?要不要进去试试?”

常欢猛咽下一口口水,转身扯开纱帐大步跨出,听身后微不可闻一声轻笑。

腿脚不甚利落的走出了拱门,听甬道外端隐有怒吼,再走几步细听,果然又是一个熟悉的粗声大嗓:

“本相有急事禀奏太后,你个奴才竟敢拦我!”

“右相息怒啊,太后真的休息了。”婢女声音带了哭腔。

常欢紧迈几步出了甬道,见芳华外殿地上跪着一人,是那传话奴婢。立着两人,紧皱眉头,面有焦色的是师傅,旁边一个背着手的官服老头,长得虎目宽鼻,唇下蓄着长须,煞是威风地正在发火,他便是那…张之庭?

常欢轻唤:“师傅。”

怒声戛然而止,两人同时抬眼望向她。蓝兮神色明显一松,伸手急道:“欢儿,你怎样?”

常欢并没有奔向他,因为腿还有些软,不敢走得太快,也因为方才与萧对话时,她又想起了昨日的不快。

状似娉婷地缓步上前,明见蓝兮手伸向自己,却并没去接,微笑道:“没事啊,太后与我说了会话,已经休息了。”

蓝兮疑惑望望常欢,手臂僵硬地转向身边人道:“那…欢儿来拜见张相。”

常欢心中腾起感激,为故交之子两次施出援手,这张相倒是个仗义之人,忙弯身恭敬道:“常欢见过张相。”

“嗯。”张之庭捋须点了点头,转而向那婢女道:“既然太后已经休息,本相就不打扰了,明日再来请安吧。”

婢女见他原先坚决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大气也不敢出,唯唯称是。

三人踏出殿门,早有软轿候在外面。张之庭不上轿,缓步向前踱去,蓝兮与常欢自然跟在身后。拐进花圃间宽道,张之庭回头望了望,芳华殿已看不见,顿了脚步道:“常姑娘,太后寻你何事啊?”

常欢看了蓝兮一眼,见蓝兮向她点头,便向前躬身道:“太后寻民女来说话解闷。”

“解闷?”张之庭目露疑惑,“都说了些什么?”

“唔,说说一心三用如何练成。”常欢毕恭毕敬地…说着谎话。真实情况若说给这三朝元老,当朝右相听,他会做何反应?不可冒险,还是留着先说于师傅听罢。

张之庭沉吟一阵,微微颔首:“只要你无事就好。”

常欢听到这句略带了关心的话语,有些感动,忙再次躬身,真心道:“张相寿宴解围,常欢感激不尽。”

“嗯。你倒是聪明。”张之庭露了笑容,眼光两处一飘,压低声道:“梦白是你养父?”

常欢点了点头。听他呵呵笑出声来:“夏国第一才子怎的尽教你些街头耍宝的手艺?”

常欢愕然,既而“唰”地红了脸,老头那日果然不光是来解围,也是真心瞧不起那些噱头。

蓝兮侧身牵住了常欢的手,向张之庭道:“多谢大人那日相助。”

张之庭大手一挥:“嗳,你这傻小子事先也不明说,还要我看你眼色,哈哈哈!”

蓝兮微笑:“晚辈失礼了。”

张之庭冲轿夫招招手:“此处不是说话地,我还要去参见皇上,你们先回去吧,过几日到我府中来一趟。”倏地深望了蓝兮一眼,“有事再议。”

蓝兮常欢施礼,恭送张之庭上轿离去。

师徒二人同乘一轿出了宫门,换乘马车驶回客栈。蓝兮紧握着常欢的手,眼睛始终不离她的脸,偶尔瞄到她竖了领的脖子,眼中立时一阵刺痛。于是常欢不说话,他也没开口,就这么默默无声行了一路。

回到客栈,常欢自回房中收拾包袱,蓝兮站她身后,见她在床边忙来忙去,几番犹豫,轻咳一声道:“欢儿,太后没有为难你吧。”

常欢手下不停,平静道:“没有。”

头也不回,声音冷淡,早上起床时她可不是这个态度。蓝兮不想再看,可眼睛就偏偏忍不住往她脖子瞄去,领子竖起,什么也看不到,可他还是烦躁,脱口便道:“没有就好,那为师想问你一事。”

常欢回头:“我也有一事想问师傅。”

“你先说。”蓝兮吸了一口气。

常欢丝毫没跟他客气,直接道:“师傅把玄月姑娘送去哪了?”

蓝兮道:“不知,她自行离去了。”

常欢疑惑:“自己走了?她会这么省心?”

蓝兮有些不耐:“你就想问这个?”

常欢一扬下巴:“是啊,我就想问这个,我还想问你,如果她再可怜巴巴的跑来寻你,你预备怎么办?”

下巴扬开,红斑现出,又撞进蓝兮眼中,怒气便再也压抑不住:“为师不想你答你这么幼稚的问题,你昨晚去哪了!”

常欢一愣:“昨晚…”倏尔腰杆挺起:“我喝酒了怎样?”

“怎样?”蓝兮咬牙,“喝酒后你做了什么?”

常欢眨眨眼:“呃…不记得了。”

蓝兮一步上前掐住她双肩,低吼道:“不记得了?你说你不记得了?你脖子上的…吸痕哪来的!”

这二字一出,常欢彻底呆了,探手摸摸脖子,喃道:“吸…吸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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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欢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使蓝兮心中痛意更甚,她真的不记得了么,又或者…只是掩饰?

不由自主再次想起昨夜情景,那人不知几时将她找到,不知与她在一起呆了多久,不知对她还做了些什么?抱以真诚信任,还以暗地偷香,这就是欢儿口中所谓的朋友么?这些念头像毒蛇一般紧紧缠住蓝兮的思绪,他不愿想却心不由己,猜测衍生出百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让他心碎。

常欢瞥他一眼,越过他走到门口镜前歪头照了照,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吸痕又是什么呢?虽说边上有擦伤迹象,可那吮吸出的印子已变了紫红,一眼就能分清。

手指在颈侧摩来挲去,常欢拢着眉毛又缓缓走回蓝兮身边,眯起眼睛似在盯他,实是正在努力回忆,昨晚一气之下,跑去了内城河堤,喝了一小坛酒,之后…有人来寻自己…随着摩挲翻起了片段回忆,炽烈唇舌的追逐,激情身躯的纠缠,还有…她倏地抬手摸了摸后脑:“真疼。”

蓝兮长呼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怎么,你想起来了?”

常欢皱皱鼻子,不在意道:“你也喝多了?”

蓝兮一愣,“什么?”

常欢撇嘴:“没喝多自己做的事情你能不记得?是你把我接回来的,我脖子怎会有这个你还问我?”

蓝兮愕然:“你…”

常欢根本不给他说话机会,立即又嘟嘴气道:“趁人家醉酒你就…哼!别以为我原谅你了,你为那玄月斥我两次,跟她总是不清不楚,若不是她识相自己走了,我今天非要她好看不可。”说着扬扬拳头,“也要你好看!”

质问未果,反被她倒打一耙,张冠李戴,莫名其妙将那人说成自己,蓝兮再也按捺不住愤怒,冷静抛到了一边,嫉恨如火般熊熊燃烧,大吼一声道:“放肆!”

常欢骇得一缩肩膀,惊怕地望着他:“师…师傅?”

蓝兮猛地向前一步,单手掐住她的胳膊恨道:“身为女子,在外饮醉已是大错,醉后失仪更是错上加错!是不是为师对你太过惯纵,才致你今时不遵操行,不守女德!”

常欢的脸“唰”地白了,“不守女德”四字如针刺耳,从师傅口中说出更是让她无法接受,平日自知性子有些散漫不拘,但自从明白自己心意后,大胆放纵的亲密就只与师傅一人,见他的表现,也知他对自己有情,彼此的拥抱亲吻都已熟悉,颈上吮痕更不是第一次出现,这不守女德又从何说起?

憋了半晌的气,常欢喃喃:“你在说什么?我怎的不守女德了?”

蓝兮眼内只余愤怒,冷声道:“昨夜是韩端送你回来,并非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