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中药,古色古香。喜欢古玩的人,对中医中药也存在一种怀古情绪。”张老板说话向来对她有半分交心,毕竟两人算是半个同行,之前又有许多成功的交易。

“现在古玩生意不好做吧?”安知雅接着话题往下走。

“我不做古玩生意,但是,有几个老朋友在做。实不相瞒,这玩意儿风险太大,诈骗很多。”张老板以为她是想插足古玩生意,形象地给她举了个例子,“比如有人为了制造古代柜子的赝品,用一样的木材,几乎一模一样复制的工艺,和博物馆里陈列的复制品没有什么两样,你不是行家的话,没有那个火眼金睛,是看不出来的。”

“这话换个**,可不可以视为在古玩界里面要找到做赝品的高手其实不难,张老板?”

张老板被她突如其来的转换问法给问住了,默声时一边抓抓下巴思索,一边打量她对上了她一双碧亮灵通的眼睛,心里有了些忌惮,压低了声音说:“这个……我恐怕得去问问。不知安小姐是想要找哪方面的高手?”

“书画方面的。要做的很逼真,连专家鉴定都分不出来的。价钱不是问题。”安知雅在决策上干脆利落。

不敢小看她的张老板支支吾吾着,似在思考该从哪里下手,忽然想到什么而抬起头问她:“安小姐,我能不能先问一句,你这个做了赝品是要干什么的?”

“放心。你我交往多年,见我干过犯法的事情吗?”安知雅淡淡一笑,风轻云淡,置身世外的怡然自得。

张老板见此自惭形秽,尴尬道:“是,是我失礼了。”拍一下大腿:“安小姐打算什么期限前找到?”

“一两周,如果有把握时间不够充裕可以适当拖延些时间,但不可拖得太久。”安知雅是在之前什么都考虑到了,一问一答都条理清晰,深思熟虑。

张老板不想让她失望,点下头:“我想问题不是很大。”

安知雅喝了两杯茶,事情谈完,起身要走:“下次再来唠叨张老板。”

“不客气。”张老板送她出聚贤堂的雅间。

药铺前台,张齐亚同样近段日子难得到叔叔这里做客,趁安知雅进雅间谈事的时候,与这里的伙计闲来无事攀谈几句中,问及店面生意情况。

“之前有个钟先生与老板交情不错,带来了几位有钱的贵客,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养成了固定抓药和购买人参冬虫夏草等高价补品。”伙计回忆着近来生意最大的动向时说道。

安知雅在旁听见,向张老板投去一个眼神。

张老板接到她的质问,张口澄清:“请安小姐放心。安小姐是我贵客,其中又涉及到我侄子张齐亚,你们的事,我已交代过店里所有伙计,绝不会向外透露半分。至于这钟尚尧,不过是打来几通电话介绍一些客人,买一些市面上难买的中药材,与安小姐毫无关系。”

“我自然信得过张老板。”安知雅微微一笑。

张老板可是在心里捏了把汗。

“老板。”伙计见他们要走,将抓好的几幅中药拎了过来。

安知雅接过袋子拎在手里,问:“药钱是多少?”

“几十块钱而已,不用了。”张老板推拒道。

安知雅听着反而一笑:“张老板误会。这药不是我要抓的。我回去还得跟人家要钱呢。”

原来是这样。张老板才让人算了账目,又打了个八折给她。至于她回头会跟人家要多少,他就不管了。

张齐亚开着李墨翰的雪福来,将安知雅送到了卢雪的家门口。然后和安知雅一块拎着中药准备上楼。

卢雪昨天已病在家里,上医院打过针后人身体显得有点虚弱,便是打电话拜托安知雅抓几幅中药想要调理一下病体。安知雅从不给亲人朋友看病,要她在医院里顺便找个中医生开个方子,把方子用手机照下来发过来。然后安知雅帮她到张老板那里抓药,一是价钱相对医院里的中药房较为便宜,二是不用卢雪在医院里等着抓药。在聚贤堂等抓药的时候,安知雅顺便和张老板谈了那件早在她心底盘划已久的事。

门铃按了两声。张齐亚左右看着,是惊奇于卢雪一个人住这么好的房子。这是市内早些时候开发的小区,但不像安知雅住的那地方陈旧,建筑很新,不是高层,卢雪住的是三楼最好的楼层,而且这小区外头张齐亚看得见挂了块牌子“军事管理区”。

“这里是海关单位的住房。她哥哥和她父母共分了三套房子,她父母怜惜她,一套转给了她。”安知雅见他有疑问,怕他鲁莽直接问了卢雪,才低声说明,“所以,当初结婚时,她家里无论如何都不让陆全彬住进这套房子里,情愿让卢雪和陆全彬重新供楼。”

那是父母给的房子,没理由让没有付半分钱的女婿进来住,这是卢雪父母对于女婿的最低要求。张齐亚认为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不过,像陆全彬那种贪图钱财的小人恐怕不是那么乐意接受这样的条件。

卢雪和陆全彬的婚姻,早从一开始危机重重。安知雅不信卢雪没有发现,只是在那个时候,或许这是最好的选择,为了逃避那个人。

等了会儿,见没人来开,又按了两下门铃。终于在防盗门里面传出了声音:“谁吖?”

不是卢雪的声音,倒像是——夏瑶?

安知雅微皱下眉。张齐亚对着话筒答:“是我和雅姐。”

“哦。小雅!等等啊。”夏瑶表示完惊叹,咔的一声,楼下的防盗门打开。

安知雅和张齐亚上到三楼,见着夏瑶已走到了门口迎接他们两个。

“你们要来,早告诉我一声,一块来嘛。”夏瑶叽叽咕咕着,一边让开让他们两个进门。

“那你又不打电话给我们?”安知雅见她在这,这股气不知从哪里来的,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夏瑶闻到她话里的火药味,一愣,接着大智如愚地将它忽略掉,关上门时放低了音量:“她在屋里歇着,我刚才摸她额头还有些烧。你们先进去,我去给你们倒水。”

于是张齐亚踌躇在门口。安知雅先轻轻推开半边门,看见卢雪半卧在床上并没有躺下,才走了进去。

“坐。坐。”感冒,那声音都是哑的,肩上披了件毛线外套的卢雪想掀开被子下床来招呼他们。

张齐亚见状连忙拦着:“雪姐,我们自己来。”

安知雅干脆把病人按回床上,自己坐到床边。

卢雪两手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道:“不知怎么给感冒了。昨天急忙去打了吊针,但好像越打越糟糕。”

“我看看。”摸了摸病人的额面,的确如夏瑶说的热没有退,安知雅问,“你在哪里看的病?”

“社区。大医院里像我这种小感冒,连急诊都不让进。门诊排不上号。”卢雪边说边捂着鼻子,实在难受。

“这么一说,那个中药方子——”安知雅又皱了皱眉。

“社区医生开的。”

安知雅马上给张齐亚使了个眼色,张齐亚将中药放到了暗处,不准备拿出来了。

“你不要急。如果你不方便,我找个医生上门来给看看。至于药我帮你拿。”安知雅抚住病人的手说。

“我就说小雅自己会看病的话,肯定也能给你看病。你找小雅绝对没有错。”夏瑶端着两杯水走进来时听见安知雅这话,半嗔半怨地说。

轮到卢雪听了皱眉头,抢着道:“都说了医者不自医。”

“小雅你不能给她看吗?”夏瑶一杯水递给了张齐亚,另一杯水递到安知雅面前。

安知雅这杯水是差点儿不想接的,这夏瑶说话愈来愈没有分寸又半是装傻。

“不喜欢喝水?那我给你泡茶。”夏瑶挤了下眼角。

安知雅这才发现今天她一改平日里的那套时尚打扮,头发梳整扎了个马尾,一身清淡衣裤,脚穿的是低跟鞋,于是接过她手里的这杯水,仔细地说:“我不是医生,没有医生执照,不能给人看病的。”

“是。安大医生。”夏瑶笑一笑,明晃晃的牙齿亮起来。

安知雅嘴角一抹苦涩,腾出一只手弹了下她额头:“装模作样。我又不是慈禧,你讨好我也没有用。”

夏瑶接了她这一指弹功又像是挨了顿训斥,一点都没有不高兴,走到床头抓起刨刀继续给削了一半皮的苹果削皮。

房间里接下来是冷死人的静默。张齐亚喝着水,感觉喉咙里梗着什么难以咽下,心跳像要跳到嗓子口,大概是紧张。这屋里谁都不说话,眼前这三个女人说是朋友,但是,总觉得其中怪怪的。

“小雪,记得把苹果吃了。”夏瑶将削皮完的苹果塞进卢雪手里,刨刀往盘子里一搁,抽了条纸巾抹了抹手扔进脚下的垃圾桶里,接着把扎马尾的头发放了下来甩一甩,拉开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提包拉链取出里面的手机看了看,道,“时间差不多了,刚好小雅也来了。我和人有约,要先走。”

“公事?”安知雅故意问。

“罗德临时急着让我在这边找个律师问一些事。我抱佛脚,只好抱上了最熟悉的乐骏哥帮忙。”夏瑶像是若无其事地说,完全没有看其他人的表情,“因为来探小雪病,所以和乐骏哥约了在这附近见面。”

安知雅低着头:“你见了他,千万别乐骏哥长乐骏哥短的。”

“追了他那么多年,他这点不让叫哥的脾性我会不知道吗?”夏瑶既是骄傲又俏皮地扬着眉,拎起皮包在两个好友肩上各拍了一下,嘱咐一个好好养病,嘱咐另一个多照顾病人,让张齐亚送自己出门。

把夏瑶送出门口回来,张齐亚擦擦冷汗:“真是个大小姐。”

“她本来就是个大小姐。”卢雪低声应道。

张齐亚听出她这话情绪不对,回过了神,再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她们刚刚三人的对话以及之前看到的一切,一时冷汗直流:两个好朋友之间的三角恋?

“她是富家千金,你是官家大小姐。”安知雅像是中立地说。

卢雪努了下嘴巴:“还好,她走了,我可以把你让我办的那些事和你说。”

“不急。”安知雅拦住她,要让她先养好病。

“没事。”卢雪示意张齐亚拉开抽屉,将一叠资料取出来,“我这样睡不着坐着躺着反而难受。而且把这个事愈早交给你,我心里也不用挂想。”

安知雅听完她这话没有再阻拦。

拿出来的这沓资料,集合了卢雪与庄向荣近段时间对于安氏食品供销部门的多方面全盘调查。

“庄经理有说什么吗?”安知雅边翻资料边问。

“他说,你让办的事,他一定帮你办妥,让你安心。这都是举手之劳,你不用记挂着。毕竟在安氏这方面,他和你是同仇敌忾。”卢雪转述庄向荣的说法。

话是这样说,欠的人情肯定得还。想到庄向荣喜欢喝茶,下次托张老板买套上好的茶具送上门。

见安知雅一页一页的看,没有说话,卢雪担心自己做的资料不够清楚不能够让她看的明白,一边解释着:“我们现在真愈美不是完全从安氏那里拿货了,但是,一些食品因为地区性被安氏垄断的缘故,急于用到的时候,还是不得从安氏那边进货。因此我们和安氏没有完全断掉业务来往,庄经理想在安氏里面打听消息,趁此机会不是没有办法。安氏集团之前上层领导人更换,换了安云苏接替安老爷子,对外宣布要将安氏集团焕然一新。业务方面,也是打算从传统的食品业务,转变到了房地产业务。然而,经过我们调查,现在安氏集团的最大股东,仍然不是安云苏,而是贾云秀。因此安氏集团的资金运营决定权,应该是集中在贾云秀手里,而不是安云苏手里。安云苏想搞房地产投资的投资中心,贾云秀似乎有过问。但是,贾云秀是不是在这上面投注了全部精力,我和庄经理都表示了质疑。你看看这个——”

张齐亚的头挨过去,一边一字不漏地旁听,一边也盯着安知雅手里的资料学习,见卢雪重点指出的地方是安氏供应目录表的变动。

“我们都知道转基因食品的报道给了安氏极大的打击。在这种情况下,要么全面改变业务方向,像是安云苏那样冒险往房地产投资挺进,要么是改变原有业务状况。”卢雪道,“我和庄经理认为,安氏并不舍得放弃原有的业务,而是在积极策略。”

张齐亚听到这里,扬起了眉。看来前些日子他和安知雅的努力开始有了回报。

不知道其中的卢雪,报告完情况,问:“知雅,你的看法呢?”

“有待观察。”安知雅神情未变,像是极为冷静地看待任何事情,把资料合起来交给张齐亚,对卢雪说,“这事暂时你和庄经理办到这吧。你病了不好活动,而且,能调查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好像也只能办到这里。其它的事情,好像是安氏内部的秘密。我和庄经理无论花多少钱想去打听,都打探不到。唯恐,这事儿只有安氏里面一两个人知道的大事。”卢雪说着带点惋惜,其实她是很想再帮安知雅进一步打击安氏。

“先把病养好吧。”知道她事业心重,安知雅并不会在她的热心上浇冷水,说。

“我想,我这一病不知道得多少天才能好。”干完活的卢雪颓废下来,有点戚戚然的。自己在真愈美里其实干得不是很开心。因为是代替安知雅管理一家人项目,大家喜欢拿她和安知雅进行比较。她诚然不想和安知雅被外面的人说三道四的。而且钟尚尧给她这个职位去做,并不见得对她有所期待或是重视。

“心情要放松。我给你找个好医生,再开点对症下的药。这样的小感冒一个星期左右,应该不难不会好。”安知雅说。

“知雅。”卢雪像是下了决心,抬起头,“你看我辞了工作去跟你怎么样?”

“我现在不稳定。你怎么跟我呢?”安知雅很认真地回答她。

“可你在那家CEL公司。外面的人都说,CEL公司很有来头。”卢雪道。

安知雅摇摇头。

卢雪在眨眼之后,似是明白了什么,默声不动。

“你这个问题,我定会帮你的,给我点时间。”安知雅还是一句话,要求她先养好病。

“雅姐。”听到安知雅提包里的手机在响,张齐亚就近将她的提包拎了过来给她。

取出手机,见是夏瑶的来电,安知雅轻轻蹙眉,按下接听。

“小雅,你今天是要帮小雪找医生吧?”夏瑶在电话里头风风火火地说,“刚好,你让那个医生顺便给乐骏哥看一下。”

“他怎么了?”听到徐乐骏也病了,安知雅眉头打了个大结。

“说是小感冒。但我觉得他比小雪喘的厉害,会不会有什么事?”夏瑶声音里面满是忧心忡忡,“我劝他去医院看。他说有去看过,在大医院里挂过门诊,吃过三四天药了。”

这几天一直忙,又是在丈夫那里住,完全忽略了在家里的表哥。安知雅以自己了解的徐乐骏的身体状况,清楚他这种体质小感冒都可能引发大问题。眉头紧着,安知雅问:“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吗?”

“我和他约了见面,见他精神不大好,不敢和他多谈,让他回家休息。”夏瑶说到这里是完全后悔了,“哎,我怎么和他通电话时没有发现他是病了呢?还半胁半迫地让他非得过来和我见面。”

安知雅可没有心思听她一直叽叽呱呱一些其它的问题,况且卢雪正坐在对面侧耳聆听全过程,于是干脆断了通话说:“好了。这事你不用操心了,由我来安排。”

嚓——挂了线。

卢雪幽幽的眼珠射过来:“他病了?”

“别担心。他大学时候你们都见过,三天两头一小病,经常的。”安知雅尽量轻描淡写徐乐骏的病情。

“夏瑶在照顾他吗?”

“没有。他自己回家。你知道他习惯,他不喜欢被人照顾。”安知雅冷冰冰地说,希望卢雪别笨到带着有病之身跑过去徐乐骏那边。

如果到这里还听不出言外之意是不可能的,卢雪耷拉下眼皮:“你都知道了。夏瑶那个笨蛋会不知道吗?”

职场风暴 第八十九章

安知雅默不作声。

卢雪似乎意识到了,苦涩又装作无事地吐了下舌头:“对不起。我知道夹在中间最为难的人是你。”

长叹出一口息,安知雅道:“你想知道我真实的想法?”

卢雪一愣:“不,我——”左右纠结里头,实际上是想。

“好吧。我告诉你。”安知雅决定说的时候毫不客气,“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们两个和我表哥纠缠不清。不是因为我会为难,而是我表哥根本不值得你们两个喜欢。最好是你们两个齐齐都断了这条心。”

卢雪听了这话没吭气,想必还以为她这话说的不真,是在拐弯抹角提醒她友谊第一。

见到此,安知雅只好继续往狠里说:“如果我表哥真的好,你们两个争的头破血流,我也不会说这话。我表哥是根毒草,你们两个分明是中了他的迷魂药。”

“知雅——”卢雪想来想去,实在不想因为自己和夏瑶的问题伤了他们兄妹的和气,说,“感情这东西是没法说的。他没有错,你也没有错。要错,可能是错在我和夏瑶。”

安知雅差点被气死,不由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很了解我表哥?你有比我了解我表哥吗?你看到的徐乐骏只是在大学时候和现在的几次面,我看到的徐乐骏是从小相处到大的人,没错,我和他是表亲兄妹,我平白无故为什么想无中生有中伤他?要维护,也是维护我家自己人我表哥,而不是维护你和夏瑶。我这话说的只是个事实,我不是抹黑徐乐骏,是告诉你,你和夏瑶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最后面这句话说的重了,卢雪脸色有些白皑,嘴唇哆了两下:“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表哥,你也不用这样说我们两个。”

“不是你们配不上他,还是他配不上你们,是你们和他根本不合适。”安知雅边说边在心里叹气,为什么这样简单的道理两个聪明人都没有能看清,“你们和他的人生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轨迹。你是官家大小姐,夏瑶是富家千金,他和我一样,是来自于一个山脚下的小村庄。或许你们看男人说不嫌弃过去,他现在也有钱有势,但是,毕竟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卢雪死活是不赞同,“我和夏瑶从没有看轻过你。”

“我从来没有看轻过我自己,但你们不像我,没有经历过每年一次以上的大洪水袭击。看着自己的同学一个个淹死在水里,自己却在狼狈地逃命。你们更没有像我家弯弯那样,两岁那年为了逃避野狗的追赶,自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安知雅说着这些自己和家人可怕的经历时,面无表情,别人看不出她面具似的脸底下埋藏了什么,“徐乐骏是个下过地狱的人,你们下过吗?”

卢雪终究是被她这番话给震住了,一张脸青白交加,又由于病了,竟是没有一点血色出现。

安知雅一点都不后悔把这话说的更无情一些,因为她表哥流的就是他们家这样的血统。况且,现在把人给吓住,才不会枝生出一些多余的事来。至少,卢雪能乖乖在家养病了。

张齐亚见水冷了,走去厨房重新烧壶开水。安知雅也走出去,在客厅里给丈夫打电话。

“想让小禄过来给卢雪看病?”李墨翰听到卢雪病了,知道卢雪与她的关系,但是不大赞成将小禄拉进来这件事里头,说,“这恐怕不行。这样,你带她到医院来,我和那里的人说一下。”

安知雅听到这里,才知道小禄不是普通的医生,不可能轻易为人出诊,于是接下来说想让小禄为徐乐骏看病的事,含在了口里。

李墨翰以为她这是为他的拒绝生了气,柔柔地放低了声音道:“小雅,我知道你担心你朋友。”

“她不是我普通的朋友。”安知雅是有一点生气了。卢雪又不是他不认识的人,他都如此见外。

“哪怕索娅病了,我也不会让小禄为她看病。”李墨翰举这个例子,是想告诉她,这不是见外不见外的问题。

“还有一个人病了。”安知雅干脆把问题都放出来,“我表哥。”意图让他表个态。

“是你表哥的话,我可以让小禄去帮他看看。”李墨翰缓慢的语声说道。

安知雅眉头打了个死结:“我不明白。”

“朋友是朋友,亲人是亲人,这是不同性质的问题。”

安知雅这回总算是听明白了:自己丈夫不知道是因于什么缘故,不会介绍小禄给年轻的女病人看病。

“好吧。我先带卢雪到你说的医院里去看看。然后,下午你让小禄到我家里来。我和我表哥先打个电话。”

“嗯。你自己小心一些,不要被传染了。”李墨翰念念不忘让她早点回家。

安知雅道一句:“你也小心。”收了线。

接下来,张齐亚去开车,她陪卢雪到另一家医院看病。这一次看病的医生相对可靠一些,是一个老教授,不用排号。证实了是扁桃体发炎和感冒。病人和安知雅都放了心。下午,安知雅让张齐亚带了小禄到自己家里,她和医生快到家的时候,才打了电话给徐乐骏。

徐乐骏粹不及防,不好打她的面子,让小禄给自己看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