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琴玥瞳孔猛缩,全身都在抖。

“不管穆言是不是布日古德,他布的这个局可是大的很啊!连我也被他算计了。”宇文护感叹道,“知道为什么宇文朗对我越来越不信任么?那次对四弟的袭击,四弟重病,自然不用说。皇兄和次真公主也受了伤,而唯一没有受一点伤的人,就是我!不仅仅是我本人,就连站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侍卫们,都毫发无损。皇兄从此开始猜忌我,他是怀疑,我不仅是想篡权夺位,还想杀光皇族啊!”

“穆言…”琴玥想起那个送她戒指的高大少年,想起他很爽朗的大笑和豪气的对萍水相逢的自己说“有酒一起喝,有架一起打”。想起他在逸园指挥若定,谈笑间轻易收服了几个壮士的心,与云飞争锋的霸气。而后,又不加猜忌的帮助自己出宫…她当时是看出了穆言的一些不对劲,可是怎么样也不能把那个穆言和这个天才阴谋家联系在一起。更何况,要是万骥盟的惨案真的跟他有关的话,而又不信被宇文护说中了他就是布日古德本人。那么,所谓的“惨案”就是一场惊天的局。他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当中…

十、聚财当铺

虽然看惯了阴谋,看惯了厮杀,对明刀明枪,甚至是暗箭中伤,琴玥现在自信都能顺利接下。杀戮和死亡,立场不同的人生死相拼,她虽不能接受,却能理解。可若是宇文护的话真的成为现实,那琴玥这么多年所坚持的、所笃信的,所谓一点微薄的世道人心,一瞬间全部灰飞烟灭。

她发现她还是看不懂人心。对宇文朗、宇文潇是如此,宇文护亦是。而对穆言,又何尝不是?

光怪陆离的尘世,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然而,有一条铁则还是存在的。即使是穆言也好,宇文护也罢,都无法反对:最后的胜利者,才能代表“正义”!因为,成王败寇,历史始终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

如画江山,群雄逐鹿,笑到最后的,才是真英雄!

琴玥自然不会留下宇文护,事实上,正是宇文护自己走的。他在喝完第四杯茶以后,还没跟琴玥打招呼,便站起来摇摇摆摆的走了。琴玥那时还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思考着刚才宇文护的话。等清醒过来的时候,房门掩好,宇文护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琴玥若有所思的拿起那枚挂在脖子上的戒指。金色的戒指闪耀出异样的光芒,翔鹰展翅,翎羽飞扬,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刚才宇文护的一番话,她也是将信将疑。她心里很清楚。穆言那个人绝对不简单,但是。她依然没有办法将他与那个布日古德划等号。就算是穆言,也有爽朗地大笑,在她心里的穆言。一直是对她说“有酒一起喝,有架一起打”地那个人。不论穆言他究竟干了什么,总之他对自己很好。这一点,琴玥很感激。

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坏人么?

琴玥长叹一声,坐到床边。寒霜刚刚就已经醒了,不过她没有敢插话。听了宇文护和琴玥地话,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寒霜是没有见过穆言的,对他的印象也是从琴玥那里听过一些他地事情,点滴拼凑起来。这些年里,穆言帮助伊顿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东海部逐渐壮大,怎么想也不会是个省油地灯。

当下,寒霜只是安慰了两句:“没事的,别多想了。”琴玥面有忧色。然而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是啊。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不管穆言是不是布日古德,现在都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第二天早上。

“掌柜的,结账。”收拾好东西,琴玥先一步走下楼。除了付账之外,她还想去药店抓两服药来着,虽说寒霜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还留着个尾巴,买点药有备无患。而且以后可能要加速南行,去哪里都有可能。这万一去到深山老林里生了什么疾病,又临时找不到药材,才真叫冤枉呢!

“好嘞!住了两天,房费每天五钱银子,饭六顿,花费二钱银子。客官,一共一两二钱!”掌柜的拨弄着珠算。“哗哗”几声,马上就得出答案来。

琴玥把宇文朗送她地一颗指甲盖大小地绿宝石递给他。这还算是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有些例如猫儿眼、金刚钻之类地宝物。掌柜地还不一定见过。

不过,就这绿宝石也够让掌柜地吃惊了。他讪笑着道:“客官,咱这可不好算账,您有现钱么?”

“现钱?要是有地话我还拿这个做什么?”琴玥无奈。她和寒霜走得匆忙。根本没有拿多少银子来。这两天给寒霜抓药。银子基本上都花光了。就这。还是自己不愿拿。而寒霜一定要带过来地。

“要不,您先去市场上把它当了,再拿银子来?”掌柜地出了个主意。实际上他也想收这个绿宝石,但是太过贵重,不好算价啊。

问清楚了当铺的位置,琴玥先上楼吩咐寒霜稍等片刻,自己带着绿宝石去本县唯一地当铺“聚财当铺”。据说宁绥本来还有好几家当铺的,不过去年的时候这聚财当铺掌柜的爱女嫁给刚来本县的县太爷做三姨太,又是优势的聚财当铺渐渐就把周围的小当铺给挤垮了。

琴玥坐到这所“聚财当铺”门前,嗬,店面就相当于旁边米铺的三倍大。进出的人莫不穿的有派头,屋内的装饰也是别样奢华。琴玥进门的时候,由于穿着金帐汗国的衣服,灰布灰袍的,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财力,上前接待的伙计也懒洋洋的。

琴玥自然明白“敬人先敬衣”的道理,不过她也懒得管。这小子多年沉沉浮浮,皇后也做,公主也当,逃难过程中就连贩夫走卒也偶尔客串一把。脸皮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从怀里掏出那个绿宝石,递到柜台上。本来那个掌柜的还在打呵欠,看到宝石之后两眼放光,忙抓过去左看右看。琴玥问:“值多少银子?”

那边掌柜的故意做出一番挑三拣四的表情,不过手里还是紧紧攥着那颗宝石:“死当还是活当?”

反正今次走了以后,此生估计再也不会回来了。琴玥包袱里宝贝有的是,也不会在乎这么一颗小小的石头。再说死当的钱比活当给的多啊。

“当然是死当。”琴玥笃定的说。

掌柜的一听,眼睛里瞬间冒绿光,不过脸上还是一副恹恹的表情:“你看你这珠子吧,成色不怎么样,光泽也暗暗的,而且个头还这么小…这样吧,我给你二两银子。”

“什么?才二两?”琴玥这回不乐意了,“我这绿宝石少说也得要一百两银子。”给个二十两还差不多!二两!你怎么不去抢!

掌柜的故意摆黑脸,有些威胁的道:“这宝石就值这个价格。”

“还给我。”琴玥冷着脸,伸开手掌。

掌柜的显然不愿意还回宝石来,看着琴玥决绝的样子,再看看宝石,有些松口:“五两?”

“最少十两!没有的话就还给我!”琴玥也懒得跟他废话了。

掌柜的似乎做了半天的心理挣扎,终于在琴玥强大的威压之下好不容易拍板:“十两就十两!”说罢,他向旁边的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会意,取出一个银袋子来:“客官,你的钱。”

琴玥打开袋子,看到里面装着几个锭子,遂拉上口袋,走人。掌柜的目送琴玥,叫着小二道:“还不快点,收拾收拾!”

琴玥到了旁边不远的一家药铺买药。递上配方,药方的伙计倒是动作迅速,拿药称药一下子就办好了。将手里一大包递给琴玥,琴玥拿出了钱袋,刚刚交付准备走,后面的伙计叫住了她:“客官客官,您这钱是假的!”

“假的?”琴玥站住了脚,很是疑惑。那伙计看琴玥一脸不信的模样,一把咬开了刚刚琴玥递来的银子,里面黑乎乎的,和外面泛着银光的材质显然不是一种。那伙计道:“这是假的,外面用银子包着的,里面是铅!”

琴玥吓了一跳,连忙把剩下的银子都倒了出来,伙计挨个验过,都是这样的材质。十两银子,若是算上外面的银包的话,统共也就值三两。她从当铺出来就没有打开过银袋子,说被人掉包也不太可能啊?难道是当铺的那些人…

好个混蛋!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招数!琴玥一气,把药交还给药铺的伙计,抢过银袋子,向当铺跑去。

跑到当铺门口,竟然收摊了!好小子!真是此处无银三百两!琴玥生气了,她一脚踢在门前的木板上,“咔嚓”一声,木门断开,她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当铺。

东躲西藏的掌柜的和伙计看到苦主找上门来了,底气有些不盛的道:“你…你想干嘛?”

琴玥冷冷的道:“把我的东西还回来,不然砸了你的店!”

掌柜的面对发飙的琴玥,见他身子瘦弱的样子,料想没什么武功,便大声喝道:“还站着干什么?给我出来!”随着他的话,门里忽然窜出四五个三大五粗的汉子,一个个对琴玥虎视眈眈的。掌柜的冷笑道:“我们这里是做正经买卖的,还轮不到你来闹!”

“好一个正经买卖!”琴玥拿出那袋银子,“用假银子欺骗顾客的正经买卖!”

掌柜的知道多说无益,一甩袖子想要去里间,吩咐那几个大汉道:“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给我丢出去!”

几个大汉狞笑着围住琴玥,看着她那么瘦弱的小身板,想必是很容易解决的才是。琴玥冷冷的看着他们几个,虽然没有带白涟剑和大弓,但是要打发这几个,倒还是不难。毕竟在草原里两年,还有战场上三个月的生活,不是白待的。

掌柜的刚准备进门,不料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头。一个声音冷冷传来:“想走?先把我的东西还来再说!”

十一、冤家路窄

一滴汗无声的从掌柜的额角流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花了许多银子从州府特意请来的武师是这么的不堪一击。于是他声音发颤的道:“你…你想怎样?”

“把我的东西还回来!如果你不想吃苦的话。”琴玥倒是干脆的很。

“我们家大掌柜的千金是县官的家眷!”就是,咱后台硬,不怕这个死小子。

“就算是皇帝的妃子,照打不误!”哼,这倒是欺负到太岁头上了。只是个小小的县官,打死你又怎样?

“你…”掌柜的呆住了,往常说起县太爷的名号,一般来说理的都是讪讪退下。这个死小子是真的不知道县太爷的名号?

“少废话,拿出来!”琴玥懒得跟他磨机,手指扣着他的脖子,由不得他犹豫。

面对天不怕地不怕的琴玥,掌柜的也有些怕,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那颗宝石。琴玥拿在手里看来看去,这下她有了经验,生怕他换了个假的。确认无误后,才放回身上。哼着道:“小心!不要被我抓到第二次,否则…”

琴玥运气,一记手刀,生生切下了一块桌脚。掌柜的惊得呆住了,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琴玥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门。门口还躺着那四五个汉子。琴玥看也不看,抬腿迈了出去。门外早已聚集了大多数围观的群众,趴在门口看了个究竟。难得有人会敢踢“聚财当铺”的招牌,真是这宁绥一年里来从未有过的事啊。

看见琴玥出来,众人惊喜中又有一点担忧。这担忧还没开始说出口,就有一队衙役赶了过来:“让开让开。出什么事了?”

掌柜的连滚带爬地出了当铺:“李捕头,那个混小子,把店给砸了!”

当先那个黑脸络腮胡地捕头牛眼一瞪:“好小子。在哪?给本大爷站出来!”

琴玥心里也有些着慌。没想到这么快捕快就来了。虽然自己地身份有点…不过直接见过本人地。料想也没有几个吧。而且哪有这么巧地事。刚好那些隐鹰营地人就在这宁绥呢?

当然,逃得了尽量逃。陷在这个鬼地方,万一他不开眼关了自己一二十天,等到战争一来,什么都完了。琴玥迅速钻到人群里,使开了轻功,一瞬间便没影了。

琴玥连药铺也懒得去了,直奔客栈,回了房间。寒霜还在收拾,琴玥一把拉起她的手:“我们走!”

“啊?怎么了?”寒霜很是惊讶,忽然有一脸恐惧。“难道是…”

“别瞎想了,不是他们。”琴玥知道她在想什么。“惹了一点小麻烦,早走早好。”

寒霜云里雾里的和她一起下楼,到了柜台前。琴玥还是递上了那颗宝石:“掌柜的,你看着办吧。”

掌柜的有些为难,思前想后,接过了宝石道:“我一看您这东西,就知道是好的。对不住了,没有那么多地闲钱。这样,算上房前,我再给你五十两银子可好?”

琴玥立刻答应了下来。掌柜的去后面兑了银子,交给琴玥。琴玥让寒霜收好,正准备跟小二去牵马。忽然门口窜来一大堆的人。为首的是个虎背熊腰。黑脸络腮胡的捕头,插着腰看了看。发现目标琴玥,连忙叫上兄弟们:“就是他!就是他砸了聚财当铺!把他给我抓起来!”

寒霜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紧紧抓着琴玥的胳膊。琴玥眉头一皱:这群家伙,来的还真快!

捕快们扑了上来,李捕头声如洪钟道:“这个小妞估计是他的同伙,一起抓!”

“诶!”那群捕快们正准备抓寒霜,忽然被一只手拦住了。琴玥一看,旁边钻出来一个少年,正是宇文护。只见宇文护淡淡地笑着,对李捕头道:“刚刚你们说的我也听到了。我想你们抓错认了。”

李捕头一哼:“给我滚!捣什么乱!”

宇文护歪着头看着琴玥,摇摇手道:“不不不,我不是说她。”他指着寒霜道:“我是说,这个女子。你看她的样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要是去砸人家地店,怎么可能带着这么一个柔弱女子?”

李捕头牛眼一瞪:“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宇文护笑道,“带去砸店的,当然是我嘛!”

琴玥和寒霜瞪大了眼睛。宇文护笑得云淡风轻,似乎不值一提。李捕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带走他,还有他!”捕快们一下子抓住了宇文护和琴玥。

“玥儿…”寒霜冲上来,想要解救琴玥。琴玥摇摇头:“没事的,放心。你又不知道这事,别来参合了。说不定,我还要靠你呢!”

寒霜还想说什么,宇文护一闪身挡在她面前,笑道:“与其担心那群蠢东西会怎么对待她,不如担心下我会怎么收拾她。你们可是消失了好久啊,真的让我等得很不耐烦了。”

“你个该死的!”琴玥双手被缚,便伸脚想来踹宇文护,没踹到。她龇牙咧嘴的大骂道:“当初就该先了结了你,你才是最大的祸害!”

“嚯!当初也不知是谁饶了谁!要是那晚我真的下手,你怎么还有机会在这里动手动脚地,早就夫妻双双把家还了!”宇文护继续添油加醋地笑道。

“啊啊啊,”又说到给她下药的事了,琴玥彻底暴怒,“去死!----”

而宇文护一边笑一边往巡捕身后躲:“巡捕老爷们,她要打我!”

一场抓捕变成一场闹剧,李捕头看着两个“嫌疑人”窝里斗,彻底失去耐心:“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走!”

旁边看笑话地人也有不少。李捕头拉着两人走远,琴玥还不忘回头吩咐下寒霜:“别担心,我没事的。”

寒霜忧心忡忡。不知是谁,咕哝了一句:“县太爷不会放过他们地!这下没好果子吃了。”

寒霜大惊,连忙回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道:“你不知道么?那个聚财当铺是家有名的黑店,坑蒙顾客,上当的多了去了,不过没人敢管。那店主的女儿,是县太爷的三姨太。”

寒霜有些不以为然:“区区一个县太爷,又能兴起什么风浪?”实在不行,花点钱不就是了么?就算真砸了他家的店,县太爷也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那人道:“你是外地来的吧?你不知道,我们的县太爷后台可硬着呢!就连巡抚大人见了他也要让他三分。”

“他是谁?”寒霜有些兴趣了。

“他是皇帝的小舅子,他姐姐可是当今的柔妃娘娘!皇上跟前最红的红人!”

“许卓然!”寒霜瞪大了眼睛,“居然是他?----这下可糟了!”拿钱也没用,寒霜心里清楚的很,这个许卓然可是和琴玥结了梁子的!他能够用钱买通天香楼的伙计给琴玥的酒里下蒙汗药,拖回去差点打死。后来据郡主说,许卓然带领他的家臣,拿刀追了琴玥几条街。这样的疯子,琴玥要是落到他的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寒霜急的团团转,三殿下呢?三殿下应该会救儿的吧!可是他现在也是身份不明的,怎么办才好!寒霜也追了上去。

府衙前,汇集了一大群人。当然,九成九以上都是来看笑话的。

而宇文护似乎早有准备,进公堂之前,很自觉的弯下腰,往脸上抹了把土。还把额前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刚好能挡住眼睛。琴玥看的是莫名其妙,宇文护只是笑,也没有解释。

公堂之上,一身官服的许卓然打着呵欠,缓缓从后衙踱了上来。要不是师爷跟他说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砸的是自家的店,他根本就懒得管。不就是两个小贼么?抓到后面去打个四十大板不就完了?

不过,当他打着哈欠看着公堂之上的某一个“贼”一眼,就不同了。许卓然真的想跪下来感谢上苍,他简直高兴的手都是痒的!

四年啊!四年了,咱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许卓然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当初把自己打进天河,又从天香楼的二楼给打出窗子的少年。除了琴玥是第一个敢跟他叫板的人外,还有一点,真是让他恨之入骨想忘不能:不知道哪个没良心的,将他当初调戏良家妇女,被打进天河的故事让皇帝知道了。当初是谁打的他?那个跪在他眼前的臭小子啊!

宇文朗震怒,当着柔妃的面将他从禁军副统领的职位上扒拉下来,发配到这么一个穷山恶水的破地方来。也许自己永无出头之日了,再也见不到姐姐,也去不了京城的花花世界…

都是这个该死的东西害的!

更何况,这臭小子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砸了自家的店!NND,不好好收拾你,老子就不姓许!

当然,琴玥后来也认出了这个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县太爷就是当年被自己修理过的纨绔子弟,而且这家伙的姐姐还是柔妃!她苦笑一声,诶,真是不识冤家不聚头,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十二、太监与绿帽子

出人意料的是,许卓然在听完聚财当铺的掌柜的说完之后,并没有立即对琴玥发难。也没有让琴玥和宇文护辩驳,只是冷着脸,大手一挥,把他俩押入牢里。接着匆匆离去,不知要干些什么。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该怎么倒霉就怎么倒霉吧。琴玥和宇文护就在衙差们的推搡下,走进阴暗潮湿的牢中。

许卓然当然不是忽然大发慈悲放过了琴玥,实际上,他心里的爽快简直就像火山喷薄一般。不过,当时在大堂之上,衙门口来观战的群众少说也有上百号人。他还不至于落个欺凌弱小的名声。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还没想出天残地缺的招法,来整死那个该杀千刀的小混蛋!

府衙的后院里。

阿哼和阿哈看见主子笑逐颜开、脚下生风的走进来,眼睛里泛着异样的光芒----自从来到这边陲小镇,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家主子这副模样了。两人连忙跑上前问:“主子,发生什么事了么?”

“那个,那个臭小子,那个臭小子终于出现了!”许卓然大笑着道。

“哪个臭小子?”阿哼和阿哈一脸疑惑。主子这话也太言简意赅了点吧!

“阿哼,阿哈,你们说,怎么样整人才能最爽呢!”许卓然一脸阴笑着道。

“依我看,还是拿马鞭来抽吧!沾上辣椒油,保证让他欲仙欲死!”阿哼眨着眼睛道。

“哼,上次拿马鞭抽他,那个臭小子半点反应都没有!”一想起这事,许卓然心里就不舒服。

“那要不拿小刀割他地肉。一刀一刀地。砍他个想死不能!”阿哈也献计。

“去。又不是没试过用刀砍。太没意思了。”许卓然摇摇头。那个混小子油盐不进。相当难办啊。

两人沉默着。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忽然。阿哼道:“少爷。那个臭小子…是男人吧?”

许卓然当头给他一巴掌:“废话!要不叫他臭小子干嘛?”

阿哼道:“这好办。对于男人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地…”说着。他比了个“切”地姿势。

许卓然会意:“你是说…”

阿哼笑道:“只要他是男人。这种事情就是他没有办法忍受的事。”

许卓然了然于胸,拍拍阿哼的肩膀:“好啊小子,少爷没有白疼你!”

阿哼被表扬,脸上乐开了花。阿哈也上前道:“少爷,我听说那个臭小子还带着一个姑娘,不过因为那姑娘没有跟他一起去砸店,所以李捕头没有把她抓来。我想那姑娘既然跟着那个臭小子去了客栈,估计两人关系匪浅…若是少爷对那个姑娘…”

“哦?还有这种事?那姑娘…长得如何?”许卓然笑得很是淫靡。

“李捕头没有看清。不过二榔头倒是说…”阿哈凑上前小声道,“比三姨太还要生得好些。”

许卓然大笑:“好好,赶紧给本少爷抓来!你说那臭小子要是自己不能,而亲眼看到本少爷和那个姑娘风流快活,会是什么表情!”

两个当事人还完全不知许卓然的小计划。此时寒霜也跟着进了牢里,本来是一定不让的,禁不住寒霜很大方地给了牢头十两银子。再敬业。也别跟银子过不去啊!再说了这小妞柔柔的样子,料想也翻不出什么大阵仗。于是大手一挥,放行。

“玥儿,我听说那个县太爷是…”木栅栏外,寒霜一脸焦急。

“知道。就是柔妃的弟弟许卓然,说起来还是老相识。”琴玥一脸平静。

“知道了还这么平静?那个许卓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他要是又下狠手,我…”寒霜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慢着慢着,什么老相识,什么狠手?”琴玥旁边蹲着的宇文护也有些兴趣。

“三殿…公子,你不知道,那个许卓然和玥儿早在上京便结下了梁子。许卓然支使人在酒里下药,把玥儿拖回去,差点打死她。后来又一次,据说那个混蛋又命令家将拿着刀当街追杀玥儿…玥儿要是落在他手上,一定…”

“什么?你说有这种事?”宇文护脸色严肃起来。拧着眉毛道。“这下可不好收拾了…”

寒霜带着哭腔:“玥儿的身份不能暴露,而公子你又…怎么办?怎么办?”

宇文护站起来。背着手走来走去,忽然停了下来:“这件事实在棘手。说不得我也豁出去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递给寒霜:“寒霜,劳烦你去冲云关王子府去找五皇子。把这块牌子交给他,就说是我遇到麻烦了,他一定会来帮忙的。”

“彦儿?”琴玥忽然插话,“是彦儿么?”

宇文护点点头,看着她笑道:“是了,我记得你和他关系不错。就是他,这小子去年参加完太后的丧事,又赶回冲云关。他一直知道我没死,不过倒也没有去皇兄那里告状就是了。”

寒霜接过牌子,宇文护又道:“此事尽早办为好。晚了怕许卓然对你家主子不利。”

寒霜又看看琴玥,琴玥点点头。寒霜这才收好牌子道:“我这就去。这些天,拜托您照顾儿。我一定会尽早赶回来地。”

琴玥点点头:“路上小心。”寒霜走之前,先给琴玥留了二十两银子。还不忘叫来狱卒,塞了十两银子后,狱卒心里也了然的很:“放心,我会尽量给他们方便的。”寒霜这才有些放心的离去。

等寒霜走了,宇文护复又蹲了下来。旁边的琴玥待了半晌,小声道:“你暴露身份,可以么?”

“哟,知道担心我了?”宇文护淡淡一笑,“我又不是单单只是为了救你,我好歹也被关进来了啊。万一那个姓许的不开眼,把本皇子一起打了,那可就冤枉死我了。”

又隔了许久,琴玥才憋出一句:“这次,我们俩的帐,算是两清了。”

宇文护歪着脑袋笑道:“怎么会是两清呢?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欠你什么。”

“你!”琴玥又被刺的脸上一怒,“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

“随便,反正已经被你讨厌习惯了。”宇文护耸耸肩,打了个呵欠,“那啥,我要休息了,你离我远一点。”

“谁还想粘着你似地!”琴玥赶紧挪窝,宇文护将地上的杂草清理完毕,大概扫出一片比较干净的地方,往地上一躺,十分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脏也有脏的好处,睡的还真舒服!”说罢,还轻轻哼着小曲。

“你说…寒霜她跑的出去么?”许久,还是琴玥开始自言自语。

“寒霜?她不像你这么野蛮又冲动,要跑出去还是没什么问题地。”宇文护翘着二郎腿道。

“谁野蛮又冲动了?你什么意思!”琴玥又怒了。

“喏喏,你这样还不冲动?你砸人家店的时候还不野蛮?”宇文护答的倒是轻巧。

“哼!”琴玥一撇嘴,懒得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