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说:“是啊,你们这么多东西。那山路可不止十八弯啊,直上直下的路况都有,雨天走路特别危险,万一滑一跤摔山下去了,就不得了了。”

两个女孩听老马这么一说,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老马又哈哈笑:“吓着了是吧?没关系的,不下雨,还是很安全的,不过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今天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多长?”小王问,“要走多久?”

老马说:“要是走得快,五六个小时吧,慢一点,要七八个小时。”

小王的脸顿时白了,涂晓也觉得有些头大,怎么那么偏远啊,不过也是,不偏远的话,怎么会需要捐助呢。

小王说:“都是山路吗?”

“他们住在山窝窝里头,都是上山下山的路。”

“那他们祖辈真会选地方,怎么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了?”小王不禁抱怨。

涂晓说:“也没办法,都是为了躲避战争和迫害。”

老马点头附和:“对,就是那样的。”

车子开到一个小镇上,时间大概是七点多,老马停了车:“下去吃早饭吧。”

几人跟着老马进了路边的一家米粉店,桌子斑斑驳驳的,油腻腻的,小地方,也没多少讲究的。小王还略有点嫌弃,但是其他人都很自若,涂晓从小镇出来的,自然知道小地方都是这个样子。

老马帮他们点了脆哨面,又叫了几分臭豆腐干:“尝尝吧,这些都是我们的特产,很有特色的,看你们吃不吃得习惯。”

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简单,但是吃起来很香,尤其是臭豆腐干,闻起来有点臭,但是味道真的不错,有点类似于臭豆腐,不过吃法不同,不是油炸的,是在炭火上烤出来的,也更有嚼劲。涂晓很喜欢吃,很快就将自己那份吃完了。

冯定尧尝了一块,将自己的推给涂晓:“都给你吃。”

涂晓还没说话,小王就笑起来了:“谢谢冯总,我也爱吃,我分一块不介意吧。”

冯定尧能说什么。涂晓说:“你爱吃就都吃了吧。”

小王哪里敢:“够了够了,我吃一块就够了。”

涂晓看着冯定尧,又看看小王,最后还是将剩下的两块干子吃了。

冯定尧将粉汤喝得一干二净,看着涂晓吃完了臭豆腐干,眼睛浮上了笑意。

第二十三章 擦药

吃完早饭,老马又去买干粮,说是路上很少有人家,中午可能就得啃干粮了。冯定尧进了一家小超市,买了一大袋子东西出来,放进了他70公升的大包里。

不一会儿,老马提着一袋子馒头过来了:“好了,可以出发了。”

小王看着那一大袋子馒头,说:“中午就吃那个?”

老马笑着说:“别的容易坏,只有馒头能放。没关系,万一路上遇到有人家,我们可以在别人家里搭餐,给点伙食费就好了。好了,出发吧。”

车子再次开动起来,又开了两个多小时,将近十点的时候,老马将车子开到了一座山脚下的村子里:“接下来的路,就都要步行了,我们在这里雇两个老乡,让他们帮我们背东西。你们等会儿啊,我去找人。”

老马去了大概有一二十分钟,然后叫来了两个五六十的老人,每人背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大竹篓:“这两个老乡都姓黄,他们帮我们背东西。”老马也提了两个背篓。

然后大家开始分东西,有不少已经用包分装起来了,涂晓和小王是女人,力气比较小,除了自己的东西,就不用再负重了,两个老乡各分了五十斤重的东西,剩下的东西都由他们一行四个男人分了。

涂晓看见冯定尧打开自己70公升的背包,开始往里装东西,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你的东西太多了吧,要不要我帮你分担点?”

冯定尧看着涂晓:“没关系,我能背。”

涂晓看着放在地上的塑料袋,那是冯定尧在超市里买的零食,有巧克力、榨菜和水,涂晓弯腰将那个袋子提起来:“这个给我吧。”

冯定尧说:“等等。”他将水都拿出来,只留了一瓶,然后说,“可以了,这些放在你的背包里吧,能装得下吗?”

涂晓说:“可以的。”

冯定尧将那几瓶水都分了,每人拿了一瓶。小王说:“山上难道没有泉水吗?还要自己带矿泉水?”

老马说:“有时候有,有时候隔很远都碰不上,还是自己带一瓶水备用,不然嗓子都要冒烟。你看我们这里的山,都是石头山,树都很少,缺水少土,种出的粮食都不够吃,所以山里人才这么穷。”

涂晓抬头看周围的山,确实都是累累青石,草木拉拉稀稀地长在石缝和崖壁上,他们就要去这连绵的群山里找寻希望吗?

老马说了一声:“走了。”

于是一行八个人重新上了路,这一次,就全靠步行了。涂晓这一行人,全都是城里生城里长的,很少走这样的山路,刚开始几个人都还兴致勃勃,觉得挺有意思的。两个老乡背着竹筐,走在前头带路,涂晓几个人走中间,基金会的两个人走在最后头。

山路崎岖陡峭,开始一个小时,小王还兴致浓厚,不断地注意着路上的各种的石头和山形,打听着路边的花花草草名字,后来就不再说话了,开始埋头走路,只偶尔会问一声“我们走了多远的路了”或者“还要走多远”。

涂晓知道她开始觉得累了,便说:“别想那么多,一边走一边看吧,就当旅游看风景了。累了就歇会儿。”

小王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叹气说:“涂总,你就不觉得累吗?”

涂晓陪她停下来:“还好,还没觉得累。”

青基会的人越过他们,走到前头去了。冯定尧见她们两个落在后面,便也停了下来,将包放下来:“小王,是不是包沉了,有没有东西我帮你分担点。”

小王吐吐舌头:“好,我看看。”她拿出自己的雨伞和水,“就这两个比较沉。”

冯定尧说:“水还是你自己拿着,伞给我。”他又看着涂晓,“你呢?”

涂晓摇头:“没事,我能背。”

冯定尧说:“那就快点不,这才刚开始呢,老乡们脚力快,别到时候跟丢了。”

“好,走吧小王。”涂晓将包拿起来背上,她觉得叫小王来不是个明智之举。

步行两个小时后,小王就觉得饿了,她说:“怎么还不停下来吃午饭啊。”

涂晓说:“我们走得太慢了,这样下去,八个小时都未必走得到。老马说一点钟再吃午饭。”

刚开始路上还能见到一些村庄,慢慢地,除了荒山,就只剩下荒山,全都是石头,千姿百态的石头,还有倔强坚韧的灌木和野草,极少有乔木,这地方,是真的太贫瘠了。路边上还偶尔能看到翻着肚皮晒太阳的蛇,或者在路边爬行的蜥蜴,真正的荒郊野岭。

涂晓的水几乎都喝光了,午饭吃榨菜就馒头的时候噎得要死。一瓶水递了过来:“喝水吧。”

涂晓看着冯定尧:“你给我倒点在瓶子里头。”

冯定尧说:“倒来倒去的,一会儿都洒了,就这么喝吧,我没有对着瓶口喝。”

涂晓听见这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们曾经那么亲密,如今喝一口水还有顾虑,她接过去,小声地说:“谢谢。”冯定尧的矿泉水还剩下了一半多,“你没怎么喝水?”

“没有的时候少喝点,等有泉水的时候多喝点。你的瓶子没丢吧,一会儿好装水。”冯定尧说。

小王“啊呀”叫了一声,哭丧着脸说:“不早说,我已经把我的瓶子给扔了。”

冯定尧看着小王,什么话也没说,没有户外运动经验的人就是这样状况百出。涂晓连忙安慰说:“没关系,我们共用一个瓶子好了。”

小王埋怨地说:“这地方真是太偏僻了,他们怎么会找到这地方来安家呢?”

这个问题已经没人愿意回答她了,因为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小王的行李最后全都到了冯定尧那儿,他就像只任劳任怨的骆驼,背得多,吃得少,还一脸淡定从容的样子。两个女生已经落在最后了,冯定尧担心她们,就陪着她们走一路歇一路。山路弯弯,上上下下,爬过一个山头,以为就到了,结果前头有个更高的山头,他们一路走一路爬,不知道喝了多少次水,吃了多少巧克力。歇够了,继续爬。

小王走得一瘸一拐的,脚底都磨出了水泡,水泡又磨破了。涂晓用冯定尧给的药和纱布帮她处理了一下伤口,小王疼得两眼蓄着两泡眼泪,差点就滚落下来了。涂晓歉疚地说:“对不起,小王,没想到会有这么远。”

其实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走路没有小王的姿势那么夸张,但脚底的疼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冯定尧看涂晓帮小王包扎好了,对她说:“你坐下。”

涂晓看着他:“做什么?赶紧走吧。”

“你的脚给我看看。”

“我的脚没事。”涂晓说。

冯定尧看着涂晓,将她往下一按,坐在了石头上,然后蹲下去,一把就将她的鞋子给脱了,再来脱她的袜子,涂晓赶紧自己脱了。她的脚掌上已经完全磨破了皮,露出血淋淋的肉色,比小王的还惨。

小王看着也吓了一跳:“涂总,你不疼吗?”

涂晓说:“咬咬牙就忍过去了。”

冯定尧脸色铁青,不由分说,将她的脚抓在了手里,放在了自己腿上:“你怎么还这么倔啊,我不说,你是不是要一直这么走下去?”

涂晓没有做声,她试图将脚抽回去,但是没能成功。冯定尧一手捏着她的脚踝,一手将药膏挤在伤口上,清凉的药膏涂在上头,火辣辣的疼痛感立即消除了,但是脚踝被指头捏着的地方却有了一种灼痛感,烫得灵魂都疼痛了。

冯定尧用纱布将她的脚掌缠起来,然后说:“将袜子穿上。另一只脚呢。”

“我自己来吧。”涂晓说。

冯定尧不做声,像前一只脚一样处理了。

小王终于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情愫涌动,尽管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做什么,但冯定尧对涂晓的关心,涂晓对冯定尧的不自然态度,这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了,他们关系肯定不一般吧。

第二十四章 内衣

冯定尧给了涂晓一根折叠的登山杖,又给小王找了一根树枝做拐棍:“对不起,我的登山杖只有一根,你用树枝将就一下吧。”

小王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涂晓看了一下,将登山杖递给了小王,拿过她手里的树枝:“我们换一下吧。”

小王看看涂晓,又看看冯定尧,有点不敢换,涂晓不由分说就抢了她的棍子,将自己的递到她手里:“走吧,给我用了就我说了算。”登山杖是专门设计过的,握着自然要比棍子舒服多了。小王本来是不用来贵州的,被自己拉来了,当然要多照顾一下。

冯定尧看看他俩,只是说:“快点走吧,老乡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们加把油,赶在天黑前到达目的地。”说着将两个人的抱全都拿在了手里。

涂晓说:“我自己来吧。”

冯定尧瞪着她:“走你的好了。”

涂晓看着他,不做声,冯定尧瞪着她:“再倔强,我就背你走。赶紧的。”

涂晓有些脸红发烧,不过因为走多了路,脸蛋早已红扑扑的,已经分不出脸红的症状了,她拉了一下小王,开始往前走。冯定尧背着三个人的东西,走在最后头。

小王有些不好意思:“冯总,你背得动吗?会不会很重?”

“不会,我以前经常背着几十斤重的包,一天要赶好几十公里的路,从早走到晚。”

小王惊讶地说:“为什么不坐车呢?”

冯定尧说:“徒步旅行的意义,就在于挑战自己的极限,走得动就走,实在走不动了再说。”

涂晓听着冯定尧的话,觉得他不是在挑战极限,而是在折磨自己吧。她悄悄扭头看了一眼冯定尧,他头发都汗湿了,但是气息稳定,并不急促,面容沉静,仿佛一切艰难险阻都不在话下。

小王问:“那冯总去过哪些地方?”

冯定尧说:“全国各地都走遍了,东南亚、南亚、中东还有非洲,都去过。”

“哇,冯总你是苦行僧啊。”小王总结道。

冯定尧抬头看了一眼涂晓:“差不多了。”

“你觉得最难走的是那一段路,有没有印象特别深刻的?”小王问。

冯定尧沉默了许久,大家都以为他在思考,结果他叹了口气说:“最难走的路,自然是心路。”

涂晓:“…”

小王笑起来:“冯总你突然高深了。像个哲人。”

冯定尧认真地说:“是真的,世界上所有现实存在的路,不管是森林、荒漠、沼泽、悬崖,甚至是珠穆朗玛峰,都是不难征服的,唯独走到另一个人心里,那才是最难的。”

涂晓并不回头,心说这时候跟自己来诉什么苦,关自己屁事,全都是他自己作孽。

小王没有做声。

冯定尧也不再说话了,三人默默地埋着头赶路。

他们爬上一个山顶,发现太阳已经西陲,终于听见老乡在前面的山顶上朝这边的山上遥遥喊话:“你们快点,再翻过一座山,就到了。”

小王终于松了口气:“终于到啦!”

冯定尧冷静地说:“对我们来说,是还有两座半的山,加油吧。”

两个女孩只好又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一行八个人,队伍稀稀拉拉的,走在最前头的是两个老乡,其次是青基会的老马和他的同伴,张亮始终缀在老马后面,而冯定尧带着两个女生落在最后,是他让张亮往前走的,否则他们就极有可能跟丢人。

他们爬上最后一个山头的时候,太阳也无情地落下了山去,远远地,他们看见了对面的山腰间有了袅袅的炊烟,终于看到人踪了。老乡们恐怕已经到了地方了,张亮也到了山脚下,路上就只有冯定尧和两个女生,冯定尧举着相机拍下了暮色中隐藏于深山里的村寨,然后说:“快点,不然天黑了,找不到路。”

胜利在望,大家终于有了信心和力量,脚程也快了起来,不过下得山来,天还是黑了,冯定尧拿出手电筒给大家照路。对面山上亮起了火把,有人来接他们了。总算是到了!

他们又累又饿又渴,被安排在位于寨子里比较宽裕的人家家里安歇,吃完饭,各自洗了一个简单的澡,别的都来不及安排,就倒头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晨曦微露,太阳还躲在不知道哪重山后,山里的生灵们就都醒了,鸟儿在林间婉转啼鸣,将沉睡了一夜的涂晓从黑甜的梦中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看着黄褐色的木板房顶,还有横梁上悬挂着的干辣椒、老丝瓜,眨了一下眼,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在大山腹地的苗寨中。

涂晓动了一下,碰到了一个人,她想起来,是和自己同来的同事小王,昨天寨里的村长将她们俩安顿在自己家的吊脚楼上。

涂晓没有惊动小王,悄悄地起来了。她下了楼,看见村长老婆已经在院子里忙活着剁猪草,鸡狗们在院子里自得其乐,母鸡领着鹅黄的小鸡仔们在草丛里觅食。村长老婆看见涂晓,用方言朝她打招呼:“起来了?”

涂晓没听懂,但是也猜到是什么了,朝她打招呼:“你好!”

村长老婆说了好几句苗语,涂晓则什么都听不懂了,一脸茫然,她只能笑嘻嘻的看着对方,然后找个了机会溜去洗漱了。水是用竹筒直接从山上的泉水中接到院子里的,每家每户都有一个接水的大水缸。涂晓刷完牙,用冷水洗脸。

冯定尧从下面上来了:“起来了?”

涂晓用毛巾擦着脸,扭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你们住在哪里?”

冯定尧说:“就在下面那户人家。吃了早饭去学校看一看。”

“学校离得远吗?”

冯定尧说:“不远,就在山上。”

涂晓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上头隐约有一面红旗在晨风中招展,想必就是学校所在了。

村长从外面回来了,用锄头挂着一个篮子,里面是水灵灵的蔬菜,村长年纪五十多岁,在外面打过几年工,见过世面,会说普通话:“都起这么早,辛苦你们了,对了,你们的脚还痛吗?”

昨晚睡觉前,村长给了涂晓他们一些苗家自制的秘药,抹在破了皮的脚板上,涂晓才想起这点来,动了一下脚板:“不痛了,谢谢村长。”

“不痛就好,一会儿吃了早饭再领你们去学校看看。”村长将锄头和篮子都放下。

“谢谢村长。”涂晓说。

冯定尧对涂晓说:“去走走吗?”

涂晓摇头:“恐怕不行,我得去洗衣服。”昨晚上换下的衣服还没洗呢,要是再赶路,就还得需要衣服换洗。

“我也正好要去,一起吧。我看寨里的人都在下面的小溪边洗衣服。”冯定尧说。

涂晓没有拒绝,回去拿衣服了。

小溪边果然有人在洗衣,更上头一点的码头有人在洗菜,看样子都是分好的,溪水非常清澈,流动得也比较急,触手并不十分冷。洗衣洗菜的苗家主妇们看见他俩,都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窃窃私语,用苗语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涂晓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是看表情也知道并没有不友好的表示,估计他们昨天一到村里,大家就都知道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两个城里来的客人,你们是要来帮我们盖学校吗?”

涂晓看着看着那个妇女,点了一下头:“是的,有这个打算。”

“那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们的学校,我还读小学的时候就有了,这都过了二三十年了,还在用,学校实在是太破旧了。”女人黑红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涂晓一边和对方聊着天,一边洗着衣服,没注意自己的内衣被水冲走了。然后有人叫了起来,涂晓扭头一看,内衣已经被冲到小溪中间去了。她脸色十分尴尬,这种天虽然不冷,但还不到赤脚的时候,她正在犹豫着,不要算了,冯定尧已经脱了鞋子下水了,裤子是牛仔裤,没法卷裤管,只能直接下去。

涂晓惊呼了一声,冯定尧已经三两步赶上了她的内衣,弯腰捞了起来,然后所有的妇女都发出了哄笑声,涂晓脸烧得跟红辣椒一样。

第二十五章 地震

冯定尧将内衣递给涂晓,涂晓满脸通红地说了声谢谢,又羞又恼,怎么好死不死,被冲走的恰好是内衣呢,被冲走就算了,冯定尧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去捞。

刚刚一直跟涂晓说的那个大嫂笑着说:“大妹子,他是你老公吧?”不是很亲密的人,哪个男人去帮女人捡内衣啊。

涂晓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否认,少数民族禁忌颇多,万一说不是,会不会触犯什么禁忌。

冯定尧则站在岸边的青石板上拧自己裤腿上的水,涂晓说:“你的裤子全都湿了,回去换一下吧。”

冯定尧说:“没关系,我洗了衣服就回去换。”他脸上带着笑意,显然为涂晓不否认他们的关系而高兴。

涂晓迅速洗完衣服,冯定尧一手提鞋子,一手端着衣服,跟在她背后。走出好远一段,涂晓微微回头说:“你刚才多管闲事做什么,冲走就冲走了。”

冯定尧脸上变色,说:“冲走被别人捡走?”

涂晓懊恼地说:“你当谁都那么龌龊呢?”

“那可不好说,这世上的变态难道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