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芮抿着唇笑了笑,吃完后把碗洗了就躺床上去了。

关雎再玩了会就开始闹睡觉。关择言给她泡好一瓶奶,让她吃完,十分钟不到就把她放倒在小床上了。

关择言于是移身到大床上。他知道安芮只是闭眼躺着,根本没有睡觉。

安芮却笑着转了身,背对着他。

关择言贴身上去,用温热的掌心覆在她肚子上轻轻地揉着。

安芮唇角微笑,“不是说不要睬我吗?”

关择言也笑起来,亲了亲她的颈椎骨,抑扬顿挫地回了句,“果然还真是小气啊。”

安芮笑而不语,只把头往后靠了靠,嵌合在他下巴到心脏之间的位置上。

隔了会

,关择言说:“你现在也不坐班了,我年假也几乎没动过,我们找个时间去旅游吧。”

“心心呢?”

“让爸妈多带两天吧。”

安芮微微挪了□体,“还是等心心大点了,一起去吧。”

关择言于是只好沉默。他是真有些吃醋了。他觉得安芮以前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现在明明好了,却原来这也只是个表象,她的心思仍旧不在自己身上。以前她的心是空的,关得紧紧的,谁也进不去。现在她的心是满的,塞得死死的,也是同样,谁也进不去。他知道自己吃这醋,还是吃自己女儿的醋,很不应该,很不应该,但他总不甘心,安芮什么时候能在心里辟一块地方给他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甜蜜了,不虐了,于是霸王又去潜水了…

捉了一虫,可以不看。

婚内性合法

不知不觉间,关雎已经二十个月了,会说许多话了,经常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特别是跟她熟悉的人。

快临近新年了,安芮带她去买新衣服。

一下车,心心就甩开安芮的手直往前奔。

安芮锁好车追上去,顺着方向看去,原来她是看见她爸爸了,难怪那么兴奋。

关择言此时正坐在一咖啡店里,而他对面的人,是施晋杰。

安芮连忙拉住心心,“慢点慢点,爸爸跟阿姨谈事情呢,我们先去买衣服,一会再来找爸爸。”

关雎嘟着小嘴站在原地不肯走。

施晋杰不经意间用手一梳头发,就看见玻璃外面的安芮,以及她和关择言的女儿关雎。她的眼睛定在安芮身上,略略牵了下嘴角而笑。看小姑娘闹脾气时候的神情,似乎看见她爸爸了,而且要过来她妈妈还不让。安芮还是那样的性子吗,冷冷淡淡的,喜欢给别人空间,但关择言可不是喜欢这样的。

关择言顺着施晋杰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见安芮和心心了。

施晋杰看穿他的心思,一手按在他手背上,“你不想看看你老婆的反应么?”

关择言因为这句话而又坐下来了。

今天他跟施晋杰坐在这里喝咖啡,真的只是意外中的意外。毕竟是那么多年的朋友,又是发小,更是施晋杰主动提出来要请自己喝杯热饮,实在是不好拒绝。

现在他重新坐下来,最最重要的,还是施晋杰那句话说到他心里去的。他是真的想看看安芮会不会误会,如果误会了,会有什么反应。他很期待,甚至,有些跃跃的兴奋。

安芮扒扒心心的刘海,道:“乖,妈妈带你去买衣服,买漂亮的衣服好不好,等买好了,如果爸爸和阿姨谈完事情了,我们再和爸爸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心心还是不愿走。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着强烈的自我主见,还不喜欢受别人指点。

安芮没辙了,只好站起来,“那你去找爸爸吧,一会搅乱爸爸和阿姨谈事情,爸爸打你小屁股可别找妈妈,妈妈去买衣服了。”

心心一嘟嘴,“哼!”地扭了□子,才追上去牵着安芮的手。

安芮笑,“这样的乖宝宝,妈妈最疼了。”

关择言看着安芮笑容满面,心心欢天喜地地牵手进了商场,小计

谋没有得逞总是有些小失落。

施晋杰一个人再撑不住独角戏,挽了下耳边的碎发笑道:“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要做这样不讨喜的小人还做得这么开心。”她顿了顿,抬眼看着关择言,“要真的是第三者也就算了,可偏偏连第三者都还算不上。”

关择言一手撑在下巴上,微微垂着眼,没有回应她的话。

施晋杰只好自嘲地笑笑,“那今天就当你请我吧,下次我再请你,我先走了。”说完就离席走了出去,推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眼关择言,他却依旧还是刚才那个动作,那副表情。

等施晋杰真走了,门上的风铃随着动作叮当地清脆响过,关择言才抬起头来,喊服务生结了帐,然后进了商场的童装区。

关择言远远就看见安芮一手牵着心心,一手拎着各种购物袋往卖鞋子的地方走。他静悄悄地跟过去,然后双手搭在心心的肩膀上,一把把她转了过来。

心心吓了一跳,可一转脸看见是自己爸爸,兴奋得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蹭着脸在那撒娇。

安芮笑道:“爸爸来了正好,妈妈给你买衣服了,一会鞋子让爸爸买。”

关择言牵着关雎走在前面,“嗯,心心要什么,跟爸爸说,爸爸给你买。”他其实在等安芮追上来,拉住他,问他怎么回事,刚才怎么回事!结果安芮只安安静静地拎着东西跟在他们后面。难道…没看见?

关雎摇摇关择言的手臂,“爸爸,刚才的姨姨是谁啊?”

“嗯?”关择言抱着心心坐在一家品牌店的沙发上,随便拿了双鞋给心心试穿,然后一心一意地等着安芮的话。结果他又没等到。

心心说:“爸爸,那姨姨是谁啊?”

关择言只好笑着回答:“那姨姨是爸爸的一个朋友。”

这时候安芮递过来另外一双靴子,“试试这双,跟我们刚才买的衣服比较配。”

关择言抬头看着安芮,平静的脸色,没有一丝疑惑,更没有一丝愤怒。安芮真的是安芮啊。关择言在心底叹道。他接过,看看鞋码,刚好是心心的大小,便帮她换上试穿。效果不错,最后就由关择言付钱买了这双。

一家大小手牵手出了商场去吃饭,吃晚饭回家,一路上就心心吱吱喳喳地说话,关择言和安芮都是一脸笑容地听着,时不时关择言会转头看看安芮的神色,但没有一次让他

看见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玩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了,到家后给心心洗过澡,她很快就闹着要睡觉了。把家里的小公主安顿好,关择言和安芮分别去洗澡。关择言先躺在床上,一会之后安芮也出来了。

安芮涂上面霜手乳就掀了被子准备睡觉。

关择言看看她,想想说,又想想不说,最后还是也躺了下去酝酿睡意。

安芮却转正了身,“你今天很怪啊,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关择言在嘴巴上一向是不如安芮的,霎时间被她这么一个突击,就想不到话了,“什么?”一会过后才在心里暗暗地窃喜。

安芮又把身体侧转过去,“没有啊?那是我感觉错了。那睡吧。”接着便关了床头灯。

关择言也摸上床头灯的开关,按下,接着房间里就一片漆黑了。他对着黑东东的空气歪了歪嘴,慢悠悠地蹭进被窝里,然后转向安芮的那一边,挪了挪身体顺着她弓背和弯膝的弧度贴上她,伸手环住她的腰,很快睡过去了。

安芮听着身后的呼吸,绵长而均匀。一下下的热气撒在自己脖子上,带着的体温。她知道他已经睡着。安芮抿着唇笑,在心底说:“就不如你愿!看你还能把戏演几次!”她对关择言的绝对信任,是源自他给她的绝对自信!

一周之后安芮要去邻省出差,时间不长也不短,刚好一星期。

心心被接到安爸爸安妈妈那住一个星期。

关择言一个人倒是闲了。他也不做饭,第一第二天去英记叫外卖,第三天叫上周建明还有刘先宇一起去吃饭聚旧,第四第五第六天又只好继续去英记点餐了。最后一天的时候,巧也是巧,施晋杰打电话给他说以前的发小喊着要聚上一聚。他想想安芮要明天早上或者明天中午才回来,反正没事,便开车过去了。

施晋杰看见他单身一人,第一句就是问:“你老婆呢,怎么一个人来。”

“出差。”关择言随便应了一声,便绕过她,硬是插了张凳子坐到了离她半张桌子的对面。

以前聚会的时候还有一堆光棍陪着施晋杰,今年就只剩下她一个剩着了。今也就她和关择言是独自一人过来。

“师姐,别眼光那么高,今年之内也赶紧找个吧。”

旁边一人笑道:“今年还剩几天了,你说话也恁夸张了点。”

<

br>“你小看师姐魅力了。”

施晋杰没答话,只举起她面前的高脚杯,把杯子里暗红色的液体摇了两圈,望着关择言微微地勾唇笑了下,然后咪了一口红酒。

方启新坐在关择言旁边。他看看施晋杰,然后用手肘碰了下关择言,凑在他旁边低声笑道:“不会是她还惦记着你吧?”

关择言歪着嘴角随意一笑,“这个我怎么知道。”

方启新笑起来,坐正了,夹了一筷子菜吃说道:“又装了。”

关择言把圆盘一转,等那盘酸汤肥牛对着自己,刚提筷子,就听到施晋杰对他说。

“择言,帮我夹些金针菇。”并且施晋杰已经站了起来,半弯着腰把碗递过来。

关择言把自己肥牛和金针菇夹到自己碗里,然后把转盘一转,“我给你转过去。”

方启新在旁边憋笑,有种要憋成内伤的感觉。

关择言慢悠悠地把肥牛夹进嘴巴里,然后给方启新晚里夹了一块麻辣牛蛙腿。

方启新是不能吃辣的,以为笑得有些内伤了,没看什么就往嘴巴里塞,结果立刻辣得眼泪都出来了。

关择言问服务员要了杯白水递给他,低声说道:“看你笑成那样子,我就想揍你。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启新好些时间才缓过劲来,“那我情愿再吃两个牛蛙腿也好过捱你两拳。”一会之后他又说:“既然你行得正站得正,又担心什么,还故意塞我吃麻辣牛蛙!”

关择言一挑眉,淡淡道:“你笑得难看!”

方启新默默吃东西,不搭理他了。

关择言过了一会之后又问他:“小新,你老婆爱你不?”

方启新给老婆夹了一个大明虾,才慢悠慢悠地转过脸来,然后用非一般的语速说了两个字:“废话!”

关择言想想,这样问实在不大妥,便又改口问:“你老婆在乎你不?”

方启新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他。

关择言撇嘴,“当我没问。”他不想把自己家的事情抖出来,却又很想有人支个招教教他该怎么做,安芮怎么似乎还是没怎么把他当回事啊。

方启新吃了两口菜后醒悟地笑道:“难道,你家嫂子和你闹矛盾了?”

“不是。”

方启新一副知情人的样子,“少装着兜着了,肯定是!道歉,诚心诚意道歉。”

关择言想了想,顺着他的话说道:“道过了。她也说原谅我。但…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时候有人移转盘,把铁板牛肉转过来面向关择言,“师姐说你最喜欢吃铁板牛肉了,这剩下最后一块了,让我转过来给你。”

方启新又开始内伤式憋笑,还有几个也低低地笑开来。

关择言把转盘转回去,“最近老婆弄得多,吃腻了,现在不是很喜欢。”

方启新低声说道:“师姐也是的,你都结婚那么多年了,娃也一岁多了,她还惦记什么呢惦记,还做得这样明显,为的啥啊!”

关择言也低声回道:“我也想知道她为的啥!”

方启新又说:“诶,不如你就顺水推舟一回演演戏,看看你家嫂子怎么看。”

“上次看见我和她喝咖啡,一点反应也没有。”

“嫂子定力好,你再加把火药呗。”

关择言琢磨着他的话,然后把原封没动的红酒喝了半杯,再一下,把剩下半杯也喝了。于是很快他就脸红了。

饭局完毕后,拖家带口的都走了。

施晋杰微笑着走过来,“喝那么多酒你怎么开车回去?”

关择言看她一眼,淡淡道:“打车呗。”

施晋杰眨了眨眼,看着他道:“我让司机送你吧。”

关择言直接拉开车门坐进去,才说:“也行。”他的手踹在兜里摸在手机上,表情有些兴奋,有些期待。安芮发信息告诉他,今晚会回来,大概九点多能到家。

婚内性合法

关择言和施晋杰都坐在后排。一人坐这边,一人坐另外一边,中间还空出来一个位置。

关择言一直看着窗外,光影灯色一一在他脸上掠过,照得他沉默的侧脸特别好看,唇线紧抿成一字。

施晋杰看他一眼,嘴角侧勾地笑笑,而后转过脸也看向窗外。她现在制造的各种各样机会,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痴心,而是因为她有多记恨。曾经她还是对关择言留有奢望的,但自从那次关择言当着她的面,当着他老婆的面,不留一点情面地对她说狠话之后,所有的痴心记忆都烟消云散了,随即聚集的是全记恨。上次安芮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不相信这次也会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坏么,她就是要这样拆散别人却又不成全自己的,真坏。她托腮看着本市地标建筑的装饰灯光,微微地笑了笑。

车子转入小区的时候,关择言看下时间,八点五十三分。他远远地看向自己家的楼层,黑漆漆的一片,安芮应该还没回来。他把头撑在窗边,“有点晕呢。”

施晋杰笑了,“要我扶你上去吗?”

关择言仰面靠在后排的椅背上,“不用,歇一会就好了。你方便让你司机帮我把车开回来不?”

施晋杰向他摊开手,“车钥匙,我让司机帮你开回来。”

司机走后,关择言下车坐到一旁的休息椅吹风。这十二月的天,风怎么能这样吹呢。很快他就顶不住了,当然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施晋杰看见安芮的车子从前面拐进来,唇角一挑笑了笑才慢悠悠地下车,走到关择言的身边,装模作样地拉他起来却又拉不起来,“不冷吗?还是进车里等吧。”

关择言呵了口气,在外面等,真不是办法。他搭在施晋杰柔软的掌心上站起来,就看见了安芮的车头灯打在自己身上。他连忙甩手。

施晋杰却缠在了他的手臂上,“这风把你吹僵掉了吧,快进车里坐着,司机一会就把车开回来了。”

安芮没作停留,直接把车拐进地下停车库。

施晋杰放开他的手,“你老婆?不是出差了吗?”

关择言盯着地下停车库的出口,说道:“刚回。”

施晋杰看看颜色艳丽的指甲,说:“那是进车里等,还是上你屋去等?说起来,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关择言只需要适而可止,并没打算一下子闹这么大排场,下这么猛的药

。“就在这等吧,你司机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吧。”

“这多冷啊。”施晋杰拉紧了皮衣的领口,偎在关择言身边。

关择言一直没等到安芮出来,心里就烦躁。难道她又一个人先上楼了?她明明看见他们了。“冷你就进车里呆着啊。”

施晋杰歪着一侧的嘴角笑,“送你回来,又帮你去拿车子,都不请我上去喝杯热饮吗?你怕你老婆误会?这么光明正大的,能误会什么?”

关择言抬头,二十九楼他们家的主卧果然亮起灯来了。他低头笑了笑,“刚好安芮也到家了,倒真是光明正大,那就上去喝杯东西等你司机吧。”

关择言到家没有用钥匙开门,而是按了门铃。

安芮开门后看见他们,笑容自然地挂了起来,“施小姐第一次过来啊。”

施晋杰看一眼关择言,跟着进门,“嗯,择言喝多了,我送他回来,现在我司机去帮他把车开回来。”

安芮转身进厨房,“喝热巧克力好吗,施小姐。”

施晋杰看着坐在单人沙发上有些心绪不宁的关择言,淡淡地笑,“可以。”

安芮端着热巧克力出来,笑道:“家里别的没有,巧克力粉倒是一直备着,择言有时候会永这个代替红糖水给我喝。”她看着施晋杰,笑容真切,“效果还不错。”

施晋杰笑容僵了僵,她实在没兴趣在这听安芮变了把戏地炫耀关择言有多关心她,有多在乎她。她瞄一眼坐在旁边沉默不言的关择言,再看向安芮,虽然脸上疲惫的神态显而易见,却依旧挂满了笑容。她要的不是这个效果!恰好这时候她的司机给她打来了电话,说是车取回来了,停在她的车旁。施晋杰挂了电话,向着关择言笑道:“我司机给我电话,说你的车取回来了。”

关择言还在想安芮的反应,一时没留意,就自动把施晋杰的声音给过滤掉了。

安芮过去拍拍他的手,“送施小姐下去,好好谢谢人家,顺便把车子停到地下车库里。”

关择言和施晋杰两人在电梯的小空间里沉默。他们都盼着安芮误会,只是关择言希望安芮吃醋,而施晋杰则希望安芮质问,发火,或者冷战,但看着安芮的表现,两人都不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