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的推开房间的门,径直的走进去,把怀里受惊的小女人丢到了床上…

花璃,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半敞式的欧式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切着葱花,新鲜的水葱升腾一股呛辣迷了她的眼睛。

下意识的身手去揉了揉,却不想这碰触过辣源让她的眼睛更是泛酸,眼眶一下就湿了。

“哎呦,少奶奶,这怎么还辣哭了?”

玉嫂在一边赶过来,赶紧递上了个冰镇的毛巾,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少奶奶平时可是什么活计都躲得远远的,今天却拦不住的来厨房帮她。

这水葱似白儿的小手哪是干活的人呢,你看看,这才切个葱就出事了。

“玉嫂,我没事儿…”

闷闷的声音从冰镇毛巾里传出来,眼眶的热涌似乎并没有随着毛巾的冰凉而缓解。

心里猛然的一阵阵痛,不知道怎么了,从刚刚起,她心里就不舒服,像是憋着什么似的,总是想哭。

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涩蔓延全身,心尖儿莫名的发痛。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有亲人要离开她一般,说不出来,很闷,很闷。

手下意识的握着手中的情侣大表盘,缓解了一会,把毛巾递回给了玉嫂。

可再一瞄那腕表,居然停了。

这么精致的手表,怎么会停?

“假的?”

容爵不知道什么时候魂飘到此,顺着她的视线也看着她那块打表,满嘴的讽刺。

“丢了吧,明儿个本少爷给你买块真的。”

容爵貌似还不知道他下个月的经济状况,在这凭借着就旧身份胡吹海吹着,光说还不够,还伸手去摘她那块表。

这么细的手腕,带这么大块表,容爵心里唾弃着赠与者的品味。

容爵这么一闹,更是让心里长了草的叶安袭烦躁不已,还没等他摘表,她一把抽出手腕,厉声厉色。

“别烦我!”

那种心里莫名其妙咚咚咚敲小鼓的感觉她说不清,但总是有一种要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的感觉。

“这么凶,让狗咬了?”

这一发火,给容少爷也弄的一愣,这女的,脾气渐长…

不过容爵这个人犯贱,叶安袭骂他,他还挺舒坦,吹着小曲儿就奔着餐桌去坐了,叮叮当当的敲着碗配合着他饿瘪的肚皮。

过了一会,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可以开动了。

“兰兰,叫我弟下楼吃饭。”

过了一会,叶安袭的心似是没有刚刚那般难受,但是就像是出了一个大窟窿补不上似的,否则她也不会失去这么简单的分辨能力,让左兰兰这样一个直来直往的人去叫房间里的少男少女下楼吃饭。

不在预计里的事儿通常会全部发生。

左兰兰没敲门是肯定的,而凑巧的是,容添也没有锁门。

才一推进去,先说话的就是左兰兰抱着的容烨的声音。

“舅舅羞羞,露pp了。”

一室凌乱,几乎是立即,容添就卷起了床上未着寸缕的身体,少女的抽噎声更是让他勃然大怒,宛若一只野兽般转身怒吼!

“滚!呃…”

手腕上传来的阵痛,夹杂了那个少女的恨与悲愤,嵌入骨血的牙齿竟让容添有了一种快感,有了一种彼此更接近更契合的快感。

左兰兰当然知道这两个孩子在做什么,不过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遇事就大惊失色的,她就做完她该做的就完工。

“下楼吃饭。”

当然,也许她坐牢这些年读刑法读多了,也许因为她当年利用过这孩子的身份,她倒是难得好心的冷脸提醒了一句。

“那个…未成年少女,犯法。”

天雷滚滚…

15分钟以后,所有人都好整以暇的围坐在了饭桌上,只不过脸色各异。

叶安袭一口都吃不下去,吃什么都想吐,看着腐乳汁,脑子里都是鲜血淋淋的样子。

而容添看着眼周平静干涩的花璃,心里就像是被万剑穿心。

她不是哭了么?

怎么一滴泪都没有?是哭竭了么?

想着自己刚才的冲动,攥着筷子的手就使劲的捏着那两根小棍儿。

咔嚓…

上等的紫檀筷子就这么被他掰断,所有人都暂停了吃东西,看着他。

“小子,咱家穷,筷子就那几个,省着点。”

大口的吃着好吃的羊肉,嘴烫的直吐露的容爵还没忘了讽刺。

这一桌子都是话不多的人,这事儿就在玉嫂拿过来一双新筷子的时候就告一段落了。

不过叶安袭当然没忽略弟弟手腕上那新鲜的伤疤,深入骨血,那肉都好像外翻着。

这个女孩吓到了,也许她这个做姐姐的该做点什么。

她这个弟弟很本事,从再见到那一天起,就变成了一个让她陌生的阴郁少年,那些年的经历让这个纯真的弟弟变成了一个森冷的少年,不近人情。

他生活简单,每天都疯狂的围绕着学习管理公司,她跟他说过歇歇吧,他却只是说了一句。

“找不到她,生与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而现在找到了,她以为会有一个极为美好的结局,却不想,是现在这般更深的鸿沟…

“酷酷姨,你吃这个…”

“酷酷姨,你吃那个…”

小容烨的儿童椅很高,他自己胃很小吃不了几口,就一直再给左兰兰布菜。

这是最让叶安袭纳闷的,说真的,左兰兰是第一个在儿子面前能取代容爵地位的人。

缘分,很奇怪,说不清楚…

呕…

一种恶心至极的感觉翻涌,叶安袭立马站了起身,返身就奔到最近的卫生间…

呕…

呕…

看着马桶中伴随着旋转的水流下卷的零星秽物,一种熟悉的感觉回来。

她怀过两个,生过一个,这样的反应不得不让她怀疑。

难道她怀孕了?

124 三人行,必有一伤

就像所有的食物一样,一顿火锅再好吃,也是以两个结果告终,一个是吃饱了,一个是吃撑了。

“怎么了?请我吃一顿,上火了?”

容爵可真是吃撑了,没出息的搓了搓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打趣着叶安袭,另一边又挥手让玉嫂去弄了一杯菊花茶给她。

拿牙线剔着牙,容大少爷整个一个京城浪子的形象,几乎让人忘了那个喜欢独自吃带血牛排和红酒的孤僻怪物。

“明天去看医生。”

容添话不多,但句句都在点上,除了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就像是整张脸大批量的注射了肉毒杆菌一样,总是感觉少了点人性。

除了那个在桌子下面那个握着花璃的少了一截尾指的手,炽烈的发烫。

“放心,我没事。”

莞尔一笑,似清风拂面。

大家的关心叶安袭如数接受,不过担心就没必要,如果真的是…

医生不是说微乎其微么?

可…心里有一个角落也是在打着小鼓,如果是真的…

一顿饭过后,容烨拉着左兰兰去看动画片,容爵拉着容添进了书房,好像要传达一些老爷子的吩咐。

“等我。”

容添的语气像是来自地狱倨傲的神,森冷的让花璃又向后退了几分。

这一幕让叶安袭的眉头都蹙起来了,也难怪小库还没有搞定,这样的态度不吓死几个才怪!

当客厅只剩下两个人之后,叶安袭才开口跟花璃说了话,这个女孩受过什么惊吓,她心里有分寸。

“跟我上楼,我有东西给你看。”

叶安袭白嫩的小手伸过去拉住花璃黑瘦的没有一点肉的手,霎时间,黑白配,极为明显,看的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没有这个女孩,就没有活着的小库,对于小库那段崎岖的人生,她应该是支撑他活着的全部。

感激,歉疚都有,在这个比她只小3岁的女孩身上,这样的人生经历似乎太多残忍。

也许因为叶安袭是女性的缘故,也可能是她的语速很平静,像是舒缓人心般的镇定,花璃也不怎么害怕,颤颤的点了点头,就跟叶安袭上楼了。

“看这小子,那时候才5岁,我带他去照相馆照这张照片之后,他就尿了我一身,多怂~”

“这张是他7岁的,你看这鼻涕兮兮的样子,可不是现在那张死人脸。”

“这个是那年…”

翻着那个有历史的相册,叶安袭不厌其烦的一张一张的给花璃讲着,这本相册还是容爵送他的,这是容家在找容添的时候搜集的资料,如果在找小库的那些年,她有了这个,也许不用怅然所失那么多年。

现在她拿出来看,只是想看看这个女孩儿的反应,如果她真的对容添有心,那么他做什么她都不管,可如果不过是弟弟的一意孤行,她总该要做点什么。

不过看着花璃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旧照片上的小男孩,空洞的眼神似是变得柔软,叶安袭就知道,有些事情,缺少的不过只是时间。

“其实他从小是个胆子特别小的孩子,父爱,母爱,对我们来说都是别人才有的,这些年小库的经历,你比我清楚,这样的经历换做任何一个孩子可能都活不下去了,我因为找他几度崩溃,能再见到她,我觉得这种缘分是天赐的,我很感激,你觉得呢?”

叶安袭这番话说的花璃空洞的眼底似是氤氲着雾气,水汪汪的眼睛替代了一切平凡的五官,看上去是那么的灵动,出众。

叶安袭轻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嘴角还扯出一丝笑意,看来她在不知不觉中还真的沾染那个男人不少的习性,不过不可置否,这样的动作确实很安抚人心。

至少叶安袭第一次听这个花璃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干净的就是天籁,像是一个不染尘世纷杂的天使唱诗,就连她整个平凡的五官都看起来鲜明的彻底。

“我们都一样不是么?”

我们都一样?

片刻,叶安袭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个人的问题一直就卡在这里,她以为小库当她是姐姐,是感恩么?

这样的认知让叶安袭哑然失笑。

“花璃,原来你也是个笨蛋。”

少女歪了歪过瘦的脖颈,转着小脑袋,叶安袭这话她不懂。

“如果我们一样,他就不会留你在身边,我这个弟弟我很了解,骨子里跟我是一种人,别人都说我们很冷情,其实不过是不想以爱之名去干涉家人的生活,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出现,没事的话,也许一个月都不会通一个电话,我知道你还好,就ok,要让我们热起来,去主动想跟一个人生活,占有一个人,那只有一个理由。”

叶安袭看着花璃的眼睛,眸底沉淀的认真可以把人随时吸进去,停顿片刻,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出口三个字。

“就是爱。”

疏通了别人,也清透了自己,叶安袭是个面对自己的人,爱就是爱了,而小库,她相信也是这样想的。

叶安袭这样的坚定的描述爱情,似是给了花璃勇气一般,虽然还是怯懦,却状态精神了很多。

“谢谢你,小山姐。”

她还是习惯叫容添小库,毕竟那段才是属于她们的回忆,那姐姐她也想叫小山。

“叫我姐吧。”

看这情形,反正不过是早晚的事。

“姐,能帮我个忙么?”

她对小库有恩,就是对她有恩,需要她帮忙的地方,自然不遗余力。

“什么事?”

“我想上学。”

叶安袭当然知道小库为了不让她再受伤害,整个一个人贴身的带在身边,可这对于她来说是真的好么?

眼神似是弯出一抹笑意,叶安袭对这个女孩的选择在心里竖起了手指,看来弟弟真的挖到宝了。

自强才是所有成长的第一步。

“好,我帮你。”

两个不爱笑的女孩相视一笑,等容添进来找花璃的时候,看见轻松多了的女孩儿,紧绷的五官柔和了下来,跟叶安袭说了句。

“谢谢你,姐。”

看着那个有点别扭的小子,叶安袭不由自主的笑了,这小子,跟她还真像。

临走的时候,花璃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送给了叶安袭。

小卡夹的十字绣?

她这种家务白痴哪里会弄这种东西,这辈子她还连针都没怎么碰过,不过这是花璃的心意,她顺手就揣在了口袋里。

小库和花璃走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快8点了,明天还要上班,该回家了。

容烨已经玩累了,左兰兰直接就哄他睡下了,小孩子熬不得。

看着左兰兰那副认真的样子,叶安袭觉得很不可思议,就算是再邪恶了灵魂都抵抗不了小孩子的纯真。

“你回家么?”

开口的是左兰兰,看容烨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就知道这是她们之前住的地方。

而容烨姓容,容爵也姓容,容烨又叫容爵爸爸。

这样纷乱的关系她没什么兴趣,反正她的生活多一个男人,就少一分慕岩的机会,那么她就少一分对叶安袭的厌恶。

“恩,等我一下。”

既然决定了跟宗政贤在一起,那么这里就不能在住了,尊严和道义这个东西都是自己给自己的。

尊重他也就等于尊重自己,不过她还是要跟容爵说一声。

一如既往的从来不敲门,拧开了门,看着床上那个带着眼罩,穿着完整无缺的英式睡袍,睡的稀里糊涂的容爵,叶安袭也就没吵醒他。

转过去在书桌台上拿着笔和便签写着,这边刚写3字儿,声音就从后面传出来了。

“你要走?”

一转过身,就看见容爵的眼罩乱七八糟的掀开,像加勒比海盗似的露出一只眼睛,头发被袋子勒的蓬松,再加上一身暗红色的睡袍,看上去有些旧时欧洲贵族的落魄,最重要的是,他的声音充满了落寞。

他不舍得她走,她知道,一起生活了三年的狗死了都会难过许久,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爱情这个东西就是自私的,当你私心的想要成全你的感情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你不想伤到的东西被割伤。

“恩。”

看着那个女人绝情的一字,容爵真想冲过去掐死她,不过这点自知之明他有,从她见到那个男人起,这一天是早晚的不是么?

“儿子呢?”

看着那惺忪的眸子瞬间转黯,叶安袭心里有些不舒服,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去伤害容爵。

他怕孤独,她晓得,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叶安袭的口气很是无耻。

“我没时间带,归你。”

容爵不是白痴,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这么说是照顾自己那有价无市的自尊。

“那你付我点托儿费吧。”

华丽的流苏灯光下,容爵的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生活乱了,要什么脸呢,他想要和她保持一点维系,就算是一张写着她的名字的银行卡,也像是她在。

打开钱夹,一一掠过那些黑金卡,有容添给的,有宗政贤给的,最后还是拿出一章H市银行的普卡。

“这张是我工资卡,上面暂时就有6000块,不够没办法,我能力有限。”像朋友似的开着玩笑,叶安袭把那张卡递给了容爵,就在他接过的一瞬间,那只白净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可紧紧是她的一怔,他就松开了,只是片刻,变回归玩味。

“呦,摸都不让摸了,金贵了,要滚趁早,本少爷要睡觉了。”

眼罩一拉,那眼眶瞬间的湿润就被刚好盖住了。

他习惯了这样的黑暗不是么?他的生活从来就不缺一个女人来调剂。

孤单,去他妈的孤单!